为了卖菜开饭店有什么问题吗？—— by琉栖朝花

“我没事。”陶絮勉强笑笑，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
“是不是局里有人还在骚扰你？”
“你们也是？我都直接给拉黑了，可还是一直有电话打进来，要不换个手机号算了。”
“说得好像换了就找不过来一样。”
人一多在聊的话题就很容易偏移，有些人已经聊到别的地方去了，也有人还关注着陶絮。
明晓的座位就在陶絮边上，也是她最早发现陶絮的异常的。
事实上，从他们离开特管局的第一天起，陶絮就不对劲了。
如果是私事，这么多人肯定不方便问，明晓就找了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问陶絮。
“如果遇到了麻烦记得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帮忙的。”
陶絮看着明晓眼中的鼓励，要哭不哭的扯扯嘴角。
“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
陶絮张张嘴，“我只是在想，也许我该离开了。”
“离开做什么？”明晓怔了一下，随即眉头紧皱，“有人拿你的家人威胁你了？”
一般人进不到特管局里，这可不是随便考个公就行的，几乎每个特管局成员都经历过与众不同的事件，不一定都是悲惨的过去，可是客观来说，确实是“幸存者”更容易获得特殊能力。
明晓便是如此，她在小时候全家都遭受了邪修的虐杀，不过不是救援人来得及时，她可能也会跟着一起去了。
所以她很羡慕陶絮，不需要与家人生死两隔就能获得能力，羡慕但不嫉妒，还特别希望陶絮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完全把陶絮的家人当成了自己家人的明晓，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对陶絮家人下毒手。
“不，不是这样的。”
陶絮见敷衍不过去，无奈只能在事情变严重前实话实说。
“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留在这里。”
背叛者。
明晓看懂了陶絮无声的唇语，也理解陶絮的心情。
明晓蹙眉，“你不能把这件事怪到自己身上。”
陶絮无奈笑笑，“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发生了，我不能用一句身不由己就给自己开脱。”
陶絮没有改变主意，跟明晓说了之后，她心情也没有丝毫好转，不欲多说就提了离开。
明晓复杂的看着陶絮离开的背影。
冷不丁的，这个无人的角落响起了一道男声。
“让我猜猜，你还想继续劝她。”
“她只是一时没转过来弯。”明晓没有被吓到，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躲在那里，“等她想明白，就会知道她担心的事根本无关紧要。”
书尚行不置可否的耸肩，“虽然我跟你想的一样，但你确定陶絮也会认同？”
“你可别忘了，年轻人有多天真。”
他说的是年轻人，可两人都知道指的就是陶絮。
“她又没经历过我们经历的，天真些不是很正常。”
“正常，可她这明显是钻了牛角尖，你确定继续留下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书尚行走到明晓身侧，“你又不是不知道陶絮老早就想走了，要不是...没有了必须留下的理由，你怎么知道她是不得不离开，而不是自己想走？”
明晓眉头越皱越紧。
书尚行让她再好好想想，“不用着急劝陶絮改变主意，强留的谁都不会高兴，就当是出来旅游，这几天多带她出去走走。”
明晓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提议。
书尚行说的不是假话，陶絮确实很早之前就有了去意。
大学之前她都不知道修仙小说是真的，年轻人有动力有冲劲，满怀对新生活的憧憬进入特管局任职，直到第一次直面异常，陶絮在现场吐了很久，回来后就成了心理咨询室的常客。
陶絮没有轻易放弃，可这个世界比她想得要残酷太多，尤其是像她这样从小就没吃过苦的，突然要她面对世界的黑暗面，有些事根本无法接受。
后来她因为能力太差被调到了第八分队，队长柯景硕包揽了所有外勤任务，陶絮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将队长视作了她的英雄。
不然怎么说她年轻呢，居然还会被英雄救美的戏码迷住，一厢情愿的认为这就是爱情，愣是打消了辞职的念头。
与其说她喜欢柯景硕，不如说她喜欢的是自己心中那个会保护自己的队长，可实际情况是柯景硕根本不在意她是谁，连名字都是很久之后才记住的。
只处理文件的话，感觉跟普通坐办公室差不多，工资高还有补贴，让陶絮很轻松就说服了自己。
完全忘了自己那次有多害怕，怕到双腿发抖走不了路，才会被魔物一尾巴扫到尸堆里，吐到胃都要翻过来。
柯景硕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哪怕后面还要出外勤，陶絮也没再感觉到第一次的恐惧，甚至产生了出外勤很简单的错觉，越发坚定要留下来，也越发对柯景硕上心。
而如今她已经不再喜欢柯景硕了，失去了力量的柯队长仿佛一下子褪去了英雄的外壳，连一张纸都能轻易划破他的手指。
那一瞬间陶絮突然醒悟，队长已经没办法再保护她了。
她的英雄消失了。
这便是现实，感情慢慢变淡，还很轻易的“移情别恋”，没多久陶絮就爱上了罗萝小馆。
这简直是最理想的工作，刚毕业那会陶絮还会想拼出一番事业来，如今却只想维持这样平淡的教师生涯，还能有这么比这份工作更完美的？
可惜好景不长，她被迫在罗萝小馆跟特管局之间二选一，不管过程有多么煎熬，结果都只有一个，拥有天真心性的陶絮将自己的行为视作背叛。
“所以我才说她被保护的太好了，象牙塔的公主是无法适应真实世界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明晓真是恨不得把他嘴堵上，“我都说我不管了，你哪来那么多话？”
“这不是怕你也想不开吗。”书尚行嬉皮笑脸的说。
明晓白了他一眼，没有把跟陶絮的谈话告诉其他人。
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陶絮的想法的，三观认知不同，不是说陶絮的想法不对，每个人有不同的道路，就像明晓能理解陶絮的想法，却永远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是逃避，而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就算她不说，陶絮要离开的消息还是慢慢传开了，队长没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以至于这几天队伍里的氛围都很奇怪。
话说回来他们都辞职了，那还能算是队伍吗？
一想起柯景硕都不让他们喊自己老大/队长了，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书尚行想了个法子。
“听说罗萝小馆在招人，我们去应聘怎么样？”
“嗯？”
后头还要开分店，员工招聘就一直没有断过，书尚行带着一群人上门找工作，小天想也没想就收下了他们所有人。
“先说好啊，干不好可是会被辞退的。”
小天“危险”的威胁了一番，正想把他们扔给柯景硕，就想起这人还在海里陪白皎皎。
看来得影狼上了，小天直接把问题抛出去，让影狼内部决定由谁来带新人。
多少是有点恶趣味，影狼手足无措的样子成功逗乐了小天，不过其实两家店的话，完全用不着这么多人手。
于是小天把目光瞄向了上次的投票。

短短一个半月, 第二家分店选址就完成了，连装修都到了尾声。
柯景硕刚回到现实就被告知曾经的下属都变成了同事，除了陶絮, 她在前不久回了老家, 说是要去当老师，教师证在她还没工作前就已经考出来了。
谁都能看出她是在逃避，到底同事一场, 没人把话说的太难听，就是可惜她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明晓也是, 反复劝说无果后只能放弃, 把全部心思都投入进新工作。
跟看不到头的文件比起来，服务生的工作好做太多，也不需要出外勤面对危险，所有人都适应良好。
有以前认识的人打电话过来问，得知了他们的新工作后都不可思议，把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放弃了这么好的工作去当什么服务生。
什么算好工作？
半个月前他们会说是前途无限的工作，别看现在只是个小职员，说不定过几年就能换大办公室，这种工作一向是资历越深越吃香, 当然也不排除一直出不了头的可能。
可是现在, 在体验过了在罗萝小馆的工作生活后, 他们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神仙日子。
小天给他们安排的工作是按时薪来算的，上班时间自己安排, 签的合同也不是长期的, 相当于临时工随时可以走人，这也是考虑到他们之后可能会想回到特管局。
小天没想跟特管局抢人, 虽然发生了这种事是让它挺得意的，但前提是员工自愿，它可做不了强迫人的事。
反正现在愿意出来工作的妖怪变多了，就算他们要走也能很快找到新员工，所以小天才能把合同放的这么宽松。
最最最关键的是，她们的计划已经步入正轨，说不定这两年就能完成任务，运气好明年也有可能，到时候罗萝小馆还会不会存在都不好说，招长工反而不合适。
这些话小天也就跟罗萝叨叨过，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失业，尤其是新员工，各个都撸起袖子管准备在这里“大展宏图”。
朋友问他们这工作有什么好的，他们说饭菜好吃。
“就为了这一口吃的你就把自己给卖了？至于吗？”
“你不懂。”
但是为了赚钱，那肯定是留在特管局更好，可赚钱是为了什么？
这之前他们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似乎都不是为了这么简单的物质原因，而是更深层次的。
说起来，他们为什么那么痛恨妖物来着？
是了，因为亲近的人是被妖物杀死的。
在罗萝小馆呆久了，那些悲痛的过去都仿佛要消失了，记忆还在，可感情却越来越淡，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入职后第三个月，某个夜晚突然有人崩溃大哭。
一个大男人哭得特别伤心，涕泗横流，却没有人笑话他。
“看到他们那么幸福，我就想到了过去的事。”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除奸惩恶，可我却亲手杀死过只想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
外勤任务的范围很广，并不是每次上报妖物作祟时都是出现过人员伤亡的，可只要下派了外勤人员，几乎每次都会一方身死作为结果。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套道理放在真正邪恶的妖物身上当然是适用的，可如果妖物并非有意伤人，而是想保护自己或是其他妖怪呢？
因为这一套理念，江长老跟特管局处得特别好，底下的员工没有思考过对错，或者说不敢深思。
有些妖怪不善人语，而他们也听不懂妖语，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要杀死对方当然容易，连求饶的话都听不懂，没机会心软。
听得懂也没事，因为妖物惯会迷惑人心，满口胡言从不讲真话，说自己无辜不过都是些借口，就像被逮捕的犯人，不也会喊自己无辜。
这是心理咨询师的说法，听得多了道理就有了，下次出手还能更利索些。
可也有人是仔细调查过来龙去脉，妖物有错，死者也未必无辜。
什么好人能做出将无辜小儿生生活剥的行径来？
哪怕这小儿长着非人的兽耳兽尾，这就能成为他满足自己虐杀欲望的理由吗？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那女妖似笑似哭，怀里还抱着孩儿的残尸，竟是连一块完整的肉都看不到。
她空洞的目光一直留在男人心中，这是不管去多少心理咨询师都遗忘不了的，他甚至因此自学了妖语，弄懂了对方死前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宝宝不哭，娘亲很快就来陪你了。”
所以她才没反抗，尸首分离前，她还哼唱着摇篮曲，手轻拍着裹着孩儿尸体的破布，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一直在杀人，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无辜，他们都是帮凶。
妖怪生命力完全，光是剥皮是死不掉的，血流尽也还能苟延残喘一阵，死者以此为乐，喊来了一群人来欣赏小妖的惨态。
所有试图阻拦她为孩儿报仇的都会被视为敌人，这也是她明知对手比她强还要不顾一切向前冲的理由。
只是冲，她把所有死手都留给了真正该死的人，第一次正面反击是因为有人试图攻击她怀里的破旧襁褓，上面沾满了黑红色的血迹，可能是她的也可能是死者的，唯一不会是小妖的，因为他的血已经被放干了。
影狼一族的和谐美满，曾经也是女妖唾手可及的幸福。
象牙塔的公主是无法适应真实世界的，可真实世界一定要这么残酷冷血吗？
他们在罗萝小馆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人类跟妖怪和谐共处的可能，屠龙者终成恶龙，这句话他们已经切身体会过了，很不好受。
幸运的是，他们的理念都是相同的，才不用遭受来自身边人的背叛。
不管有多少以前认识的人来劝说，他们都不打算走，还很快成为了新分店的顶梁柱。
一旦确认新员工对罗萝小馆的衷心，小天就会不自觉的将对方划进自己人的范畴里，别看它总是一副黑心老板的作态，没有一个员工是对这份工作有怨言的，还不能说明情况吗？
使唤起来是不遗余力，可待遇也是到位了的，才不像真正的黑心老板又要员工付出还不肯给好处。
“我呸好处是你给的吗！”
白皎皎骂骂咧咧，小天当听不到。
蜕变期结束后，白皎皎并没有对自己成功化龙表现出多么大的反应，柯景硕一开始还很担心，直到发现他会背着人自己兴奋，一注意到他靠近立马就板正了脸。
这可能就偶像包袱，白皎皎开始注意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见人都是用的原型，除了在柯景硕面前，那就不需要原型来维持形象了。
——龙头做不出复杂的表情。
所以变回原形后不是他想高冷，而是不得不高冷。
白皎皎第一次出现在前下属们面前，就是这么缠绕在柯景硕身上出现的。
不用飞是因为他还没练利索，腾云驾雾明明是龙族的天赋技能，结果白皎皎好像是过于习惯在陆地上的感觉了，飞起来没一会就开始心跳加速头晕目眩，不得不停下来缓缓再继续飞。
“你是不是恐高？”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龙恐高的！”
白皎皎嗓子拉的贼响，却掩盖不了他的心虚。
连起飞都要给自己加油鼓气好几分钟才能做好心理建设，临到头又头一缩说突然想起有其他事要做下次再练，要不是这里就他一条龙，有长辈在怕不是得给这混小子一顿竹笋烧肉。
也太给龙族丢脸了！
拒绝承认自己有恐高症的白皎皎不停找借口逃避飞行练习，任凭伴生灵怎么在他脑袋里嘲笑都无动于衷，这还是他第一次不会轻易被伴生灵挑起怒火，整条龙都看着沉稳了不少。
而见到了白皎皎真身的众人，别看表面维持的不错，实际心里都在卧槽。
这可是龙啊，必须得给留下好印象，所以不管怎么激动他们都维持住了形象，维持不了主动躲后面去，等白皎皎不在了才开启默剧大片，一个个都像疯了似的在那群魔乱舞。
龙！！是龙啊！！！
龙的传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华国人对龙的向往与生俱来，光是这一条白皎皎就能排到大狐狸前面去，就算是要在九尾狐头上跳舞，只要他提就有人会帮他做到。
没人疑惑说好的蛟妖怎么就变龙了，这可是龙啊！都有龙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恐高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白皎皎原型出行都得跟柯景硕一起，竟也没人/妖觉得不对，他人形就一直是柯景硕抱着，说不定就是把人当坐骑了，换他们也愿意啊！
就连书尚行都悄摸摸的问老大累不累，累了可以换他来抱啊不是当白龙大人的坐骑。
白皎皎对众人的吹捧十分受用，关键这还是他们自发地，白皎皎什么都不需要做。
如果不是小天明令禁止不允许他原型出现在店里，他可能会有更多追随者。
白皎皎为此没少得意，还专门跑到大狐狸面前炫耀去，差一点点就要被九尾狐从山顶扔下去。
溜出了老远的白皎皎隔着山头对大狐狸做鬼脸，完全不觉得自己打不过就跑有什么不对，同时无视了意识海里疯狂咒骂他的伴生灵。
伴生灵得到了龙族传承，还继承了龙族的骄傲，对白皎皎的很多行为都特别看不过眼。
纠正一下，是所有行为。
要不是没有实体，哪怕只给一张嘴，伴生灵也咬要死这个龙族的耻辱。
反观白皎皎，被骂了这么久他完全没反思，还一门心思变成别的物种。
伴生灵都傻了，白皎皎变形术学得特别快，学成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变成一条小鱼，然后跑到远海去玩“钓鱼”。

白皎皎的钓鱼, 指的是变成小鱼吸引来捕食者，然后突然变回原型用龙威把对方吓走。
钓鱼执法是这样的，运气不好还会猎人猎物位置掉转, 具体看这种鱼肉质怎么样, 还有濒不濒危。
放以前他哪里会考虑这样啊，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好不容易变强大了, 居然还得注意别把猎物吃灭族了。
不是谁给的任务，是白皎皎自己要做的。
不知从哪听来的言论，海域的繁荣程度代表了守护者的能力高低, 也就是他。
间歇性慕强的白皎皎不想着怎么提升自己, 换角度思考，只要他的子民们过得好，还能不繁荣？
繁荣=强大，对鱼群来说繁荣就是种族数量，偷换概念这套白皎皎玩得特别溜，乍一看居然还真没什么问题。
就是仗着没有对手，但凡来个“天敌”，白皎皎都不会过得这么自在。
第二家分店开得悄无声息，以至于刚出现的时候一度被人认为是冒牌货。
如今罗萝小馆也有了不少粉丝, “假货”一经发现就收到了义愤填膺的网友们的齐心抵制, 结果闹到后面才发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什么假货，分明是小老板又当哑巴了。
哪有这么开店的！人家当店长都恨不得在顾客头上装个喇叭, 这家却好像恨不得没人来。
小天觉得冤枉, 事情闹开的时候装修都还没结束，离正式开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它这是为了客人着想才没提前说，还要等很久才能吃到不是特别煎熬？
难得好心一次弄得这个结果，好在小天郁闷了没多久注意就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养殖场日渐扩大，狼十七明显有些忙不来，加上母牛跟猪群相处的不是很好，小天就起了外包的心思。
狼十七对养牛了解不多，原来母牛也会有如此强的领地意识，反倒是公牛整天懒洋洋。
就算被猪崽找茬也没反应，反正它皮糙肉厚，小猪撞过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在猪群眼里就是嚣张的表现，要不是大猪都被圈着只有小猪能够出来，它们高低要让这两个入侵者尝尝猪群的本事！
母牛没把小猪崽的攻击看在眼里，可一直这样真的很烦，就用了些力气，小猪崽落地后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才让狼十七产生了误会，当然母牛也确实很讨厌猪群就是了。
没等狼十七找好新地方安置奶牛，小天就说奶牛有新家了，还有新同伴。
习惯了无名山的母牛对搬家是心不甘情不愿，就连一贯懒散的公牛也一个劲的逃窜，看着像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
可惜再怎么躲也是逃不过小天的魔爪的，奶牛的新家在一片大草原上，特别适合放牛牧羊。
关于扩大奶牛种群这件事，都不需要小天劝说，罗萝自己就碰到了牛奶稀缺的难题。
小天并不意外，一头母牛每天能产的奶量是有限的，像她这样没日没夜的练习，用不完才怪。
而它选择外包养殖而不是招新的饲养员，归根究底还是不想如了罗萝的意，还不如简单点把它变成单纯的金钱交易。
虽然最后还是没外包成功。
原因无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无论是场地还是人手，竟然都找不到现成的，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得罗萝上场。
草原是“承包”的，饲养员是草原的“原主人”，也就是原本就居住在草原上的妖怪们，罗萝会负责改善草原的环境，到时候牛群就吃草原上的草，偶尔加个餐，跟在无名山也没什么区别。
妖怪的生活条件会得到提升，还有钱赚，没有傻子会拒绝，改造后的草原野草生长速度明显变快，口感味道也更好了，不但奶牛喜欢食草妖怪也喜欢。
有只牛妖干脆化作原型混进了牛群，要不是颜色不同怕是很难看出差别。
这份工作还有一个好处。
养殖场圈了边界，外妖是进不来的，饲养员就生活在养殖场内，而愿意接下这份工作的多是修为不高或是不喜打杀的妖怪，那边界就成了天然的保护罩，只要不主动出去，就不会有敌人能伤害得到他们。
有些妖怪就是为了寻求庇护才参加应聘的，草原这边由罗萝负责，她选妖怪不挑，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能干好这份工作就可以留下，干不好进来了也会被辞掉。
为了得到庇护小妖怪自然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这还能干不好那是真的能力差。
草场就这么大，难免会遇到要靠近边界的时候。
起初饲养员还哆哆嗦嗦的怕碰到肉食妖怪，后来发现就算碰到了对方也进不来后，他们瞬间就得意了起来，竟是有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还会隔着边界对外头做鬼脸。
草原广阔，生活在这里的妖怪不计其数，白日里或许看不出来，其实有不少都是生活在地下的，却未必都是地鼠之类的穴居动物。
越低等的血统繁育能力越强，出生没多久的幼崽被视为最稳定的食物来源，就因为繁殖速度快，细嫩肉质向来是捕食者的心头好。
如果不是刚出生的太小不够塞牙缝，捕食者可能会卡着点出现在生产现场，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哪里盯梢。
捕食者可不管他们还有没有后代可以养大，为了减少幼崽伤亡，弱小的妖怪们四处躲藏，被罗萝发现后顺理成章变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
要不是有妖怪认出了罗萝，他们怕是要很久才能冷静下来。
罗萝的名头最近在妖界特别响亮，响亮到什么程度，就连一辈子都蜗居在底下没见过太阳的妖怪都认识她，当然只是认得名字不知道长相。
连带着招工都变简单了，就是这群妖怪里老的老小的小，年轻力壮的没几个，据说是都出去找工作了。
妖界不像人类有手机沟通方便，要等年轻的妖怪回来不知道得多久，罗萝就暂时收下了这群“老弱病残”，还从外头招了几个进来。
其实他们不在这工作也是有得钱拿的，因为土地是他们的，承包土地的费用能让这些妖怪过得很好，但那就得离开这里，搬到别的地方去。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没有错，虽然地底的家还是没了，可他们的生活有了保障，还不用怕猎食者的攻击，再也不用为活着担惊受怕，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幼崽们都变外向了。
外来的妖怪羡慕的看着“原住民”，没一会就继续埋头工作。
饲养员的工作不只是看顾牛群这么简单，妖界不像无名山，天气是受到罗萝的掌控的。
他们得负责在下雨前把牛群赶进棚内，受凉了就会有生病的风险，所以还得保证牛棚内的温度，发情的公牛要隔开，保证母牛有受孕，有奶后要定期挤奶，生产了还得负责接生...
待遇好对应的是工作量大，所有的问题包括治病都得靠他们自己，幸好牛群很少生病，但经常会出现外伤。
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慢慢熟练，饲养员们手里捧着一本养牛指南，也算是自学成才。
只有捕食者还在边界外虎视眈眈，明明一直失败却还是不放弃，只要能打破结界，里面的就是豪华自助餐。
总有消息闭塞的妖怪没听过罗萝的事迹，尤其是像鹰妖这样靠自己就能填饱肚子的，不需要去外面打工没有消息来源，储备粮也不会跟他分享新情报。
以至于罗萝来了牛场这么多次他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还当罗萝是要跟他抢储备粮。
要不是不确定打不打得过，他可能第一次见面就冲上去了，然而鹰妖非常谨慎，虽然分身没有什么威慑力，可光看这个结界的坚固程度，鹰妖就知道不能小瞧对手。
他是想抢回储备粮而不是自己变成食物，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放着储备粮不吃，反而要储备粮去养那些连妖兽都算不上的普通动物。
但这也给了他的机会，只要他能在对方不在的时候打破结界，吃完自助餐就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想来对方也没什么机会能抓住他。
抱着这样的自信，鹰妖锲而不舍的攻击牧场边界，结果显而易见。
当猛禽失败成这种程度也是少见的，现在连鼠妖路过都不乐意多瞅几眼，仿佛多分一丝注意力出去都是浪费。
有这时间不如给奶牛搓个澡，就用新安装上的水龙头，不需要法术就能出水，比大老远去河边舀水轻松多了。
在妖怪们好奇摸索现代科技的过程中，母牛终于适应了草原的生活。
其实两边环境是差不多的，跟罗萝小馆一样，牧场也被罗萝圈在了无名山范围内，不过半天就完成了同步，公牛都恢复原样了，只有母牛迟迟不愿意接受现实。
她平等的排斥所有靠近自己的妖怪，动不动就要踹一脚，甚至绝食了半天，这是她坚持的最长时间。
毫无疑问母牛是聪明的，但还没达到开智的程度，略通人性而已，像是后面饲养员为了安抚她说的话就一概没听懂。
可她却懂得联合新来的奶牛一起给饲养员制造麻烦，甚至一度故意搞破坏，牛棚因为这个修复了好几次，有一次差点就要重建了，还好饲养员及时发现阻止了牛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