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 by叹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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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对花粉有些过敏,怎么会跑花房里去?”陈妈不解。
王瑾珍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闻月,笑道:“谁知道呢?可能是想借花献慇勤吧。”
闻月更窘,忍不住将头埋得更低,想到纪则临花粉过敏,心里又有些后悔。她昨天就不应该消极地回避他,应该及时开门的。
纪则临离开后,这个周末就没再过去庄园。
闻月陪了王瑾珍两天,回到学校,陈晓楠找她来帮忙批改本科生的期中作业。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但她心里还是莫名缺憾,好像生活里少了什么似的。
忙了两天总算得空了,闻月晚上去了趟青水湾,纪书瑜一见着她就兴奋地拉着她去看别墅里的新成员。
纪书瑜说的新成员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布偶,幼猫小小的,看上去可爱极了。闻月看见猫的时候,双眼一亮,没忍住轻轻地抱起了小猫,摸了摸它的背,惊喜地问纪书瑜:“这只小猫是从哪儿来的?”
“这是舅舅昨天带回来的。”
“你舅舅?”闻月倍感意外,她知道纪则临是不太喜欢宠物的,因为小时候被抓过,他对猫更是避而远之。
纪书瑜点点头,对闻月说道:“他说你喜欢小猫,还让我下次见着你,请你为它取个名字。”
闻月愣怔,随即低下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奶猫,心里忽的柔软了下来。
今天气温下降,晚间下起了大雪,雪花漫天,道路一下子就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李妈担心闻月回校不安全,劝她留下来住一晚,纪书瑜也拉着闻月不让她走。
闻月出门看了看,见雪势很大,便和室友们知会了声,她们知道她是因为天气原因外宿,并没有多问。
别墅里一直保留着闻月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李妈还给她准备了合身的换洗衣物。洗了澡后,纪书瑜拉着闻月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像小姐妹一样依偎着说悄悄话。
纪书瑜告诉闻月,今天她爸爸去接她放学,带她一起吃了饭,还说以后他们每星期都能见一次面。
闻月猜,这应该是纪则临默许的,否则上回发现纪书瑜背着他偷偷见她爸爸,他对她的管教应该更严格才对。
想到纪则临,闻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有种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的感觉。
纪书瑜谈兴高涨,直到夜深了,才抵抗不住睡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闻月让纪书瑜在床上躺好,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回到了客房。在新的地方,她总是很难入睡,在床上躺了会儿酝酿不出睡意,就起身在窗边坐下,支着脑袋看着外边的雪景。
雪慢慢变小了,这时候已经变成了稀稀拉拉的小雪。
青水湾的视野不如落霞庄园开阔,视线总被别墅楼阻碍。闻月的目光始终落在别墅前的那条路上,但是一直没有看到有车开进来。她心里浮现出淡淡的失落,很快又反应过来,她居然在等纪则临回来。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闻月一时慌乱。她倏地站起身,用力把窗帘拉上,转身正打算上床睡觉,却在下一秒听到车轮压在雪地上的声音时顿住了脚步。
车轮声渐渐近了,不一会儿就消歇在了别墅楼下。
闻月犹豫了下,还是回过身,轻轻地拉开窗帘,透过缝隙往楼底下看。
别墅前停了一辆车,但是一直没有人下来。上回纪则临也是这样,这或许是他的一个习惯。
闻月站在窗边,视线一直落在楼下的车上,期盼看到坐在车里的人,又害怕看到他。她怀着矛盾的心情等了许久,期间纪则临一直没有从车上下来,她的情绪又从忐忑变成了担心。
最后,闻月还是忍不住披上外套下楼,走出别墅,到了车旁,抬手轻轻敲了敲车窗。
纪则临看到闻月,愣了下,立刻打开车门下来。他垂眼见她衣着单薄,便敞开自己的大衣,将她裹进了怀里。
“你今天没回学校。”纪则临言语意外。
“晚上下雪,就没有回去。”
“李妈倏忽了,没告诉我你今天住在青水湾……怎么还没睡,认床?”
闻月轻轻点头,迟疑了下,问:“你为什么一直坐在车上?”
“习惯了,坐在车上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闻月抿唇,沉默了片刻,仰起头问:“你在想什么?”
纪则临眸光浮动,眼底闪过一抹欣喜。上一回,闻月并不想知道他坐在车上是在想什么,但今天,她对他有了探究的心。
“我在想,我的玫瑰有没有让你消气。”
闻月心念一动:“我本来也没有生气,生气的人明明是你。”
“知道我生气,为什么不来哄我?”
闻月眼神闪烁。
纪则临知道让闻月主动一回比登天还难,他无奈地叹一口气,说:“闻月,我和纪书瑜一样,吃软不吃硬。”
闻月失笑:“哪有舅舅像外甥女的。”
“如果你能像对纪书瑜一样对我,那我像她也无妨。”
闻月好笑又动容,不由轻声说:“你那天那么早就离开了庄园,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公司有突发情况,我不得不回去处理,这几天也比较忙,而且……我怕贸然去找你,你又该觉得我高调了。”
闻月听纪则临提起上回引发他们不愉快的事,忍不住抬眼看向他,思忖了下,细声细语地说道:“我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和你在一起的,自然也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推开你,只是……我有我自己的顾虑。”
几天时间过去,纪则临早已冷静,他将闻月颊侧的头发拨到耳后,叹声道:“我知道和我的关系一旦公开,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压力,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在交往,那么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但是闻月……”
纪则临顿了下,才按捺着情绪,克制地说:“不要吝啬你的情感。”
闻月的鼻尖莫名一酸。
“你之前和我说过,翻译是用天平不断平衡原着和译作的过程,感情和字词一样是有质量的,我已经拿出了全部的砝码,你呢?”纪则临进一步问道。
闻月的心口处一阵紧缩,她的眸光不自觉地闪了下,语气稍显慌乱:“翻译需要一个字斟句酌的过程,才能达到最精确的效果。”
“但爱情毕竟不是译文,不需要一分一厘地计较,要全情投入才行。”纪则临轻轻触碰闻月的脸颊,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对我坦诚一点儿,闻月,你应该知道,即使你拿出全部的砝码,天平也不会向你倾斜。”
“我的情感质量永远要重于你的。”
闻月瞳仁微震,在纪则临的目光之下,忽然有种失重的跌坠感。
海浪一下又一下地袭来,她这只小船左右晃荡,次次都在倾覆的边缘。
“我害怕。”闻月茫然道。
“害怕什么?”纪则临追问。
“我怕……我自己。”
闻月答得莫名,但纪则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旌不由得为之一荡,内心忽然涌出了不可名状的喜悦。
他轻笑了下,叹也似的说:“你怎么会觉得我们两个之中,失去自我的那个人会是你?”
纪则临往前欺近,毫无掩饰地注视着闻月的眼睛,让她看清自己眼里的情感,接着哑声说道:“闻月,或许一开始我是想征服你,但现在,我只想让你爱我。”
在爱人面前,高傲者也要低下头颅,虔诚地侍奉自己亲手创造的神明。(注)
闻月心神一震,这一刻,她再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或许对于纪则临,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母亲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的生命中,那时候她就能体会到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闻月现在好像有些懂了。
爱人不是一种本领,而是一种本能,是难以抗拒的。
纪则临好像激发了她爱人的天分,闻月一开始对这种陌生的情感感到惊惧,但现在却能体会到它的美妙。就像此时此刻,在寒冷雪夜中,纪则临裹在她身上的大衣一般,是温暖的、感动的。
闻月仰头看着纪则临,现在即使不看着他,他的面容都烙印在了她的心里。这几天,她虽然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但是就如大象,当她去压抑自己想法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她的脑海里了。
现在纪则临就在眼前,闻月已经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下他的嘴角。
纪则临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他不给闻月后退的机会,手臂一收,将她揽得更紧,果断地低下头,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夜风忽又拂起,片片雪花在空中不断地旋舞,落在了地面、树梢、屋顶还有情人交吻的唇瓣上,慢慢消融。
雪夜寒冷, 并不能冻灭有情人的爱意。
闻月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就处在十分矛盾的状态,她吸入的是寒冷的空气,吐出的却是滚烫的鼻息。纪则临用大衣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在发热, 还是他的体温在熨烫着她。
她觉得要透不上气来了。
纪则临察觉到闻月的吃力, 松了松手劲, 改变了接吻的方式,从深吻变成了一下又一下亲昵的浅啄。
闻月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脑袋供了氧后总算是能运转起来了。见纪则临还抱着自己亲个不停,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难为情, 忍不住低头, 埋首在他的胸膛上,藉以获得更多喘息的机会。
纪则临拥着她,吻了下她的发间,哑声道:“闻月,我就当这是你的回答, 你愿意在我们之间的天平上增加砝码。”
闻月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纪则临身上的气味,她为自己刚才一瞬间迸发的勇气所惊讶, 但冷静下来, 也并不后悔。
既然没办法对抗海洋,便只有尝试去驾驭它了。
闻月抬起双手, 环住了纪则临的腰, 倚在他身上, 全身心地放松下来, 默认了他的话。
纪则临眸光一澜, 忍不住又想吻她。
虽然已是深夜,但难保不会有人看见他们, 闻月别开脸躲了下,低声说:“我们先进去吧。”
纪则临看闻月满脸通红,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又担心她是冻着了,不由轻笑着揽住她的肩膀,用衣服裹着她,一起进了别墅里。
室内燃着壁炉,和外面的天寒地冻俨然不同,甫一进室内,温暖的空气便把人从头到尾地包围住。
纪则临反手关上大门,手臂一收,让闻月面对面靠在自己身上,低头精准地吻住她的唇,毫无过渡,直接往深了吻。
闻月虽然谈过恋爱,但是在这方面还很生疏。她微微后仰,闭着眼承受着纪则临的索取,也尝试主动地去回应他。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这样的热情。
室内暖和,整间屋子像是一个桑拿房,热空气烘得人浑身发烫。
闻月觉得自己是一块冰,要被纪则临融化了,但他好像怎么亲近都不够似的,抱着她越吻越深。
闻月再次感到呼吸不顺,只好用手拍了拍纪则临,他领会了意思,往后退开,额头抵着她的,给予她喘息的空间。
“我热。”闻月低喘着,忍不住说道。
纪则临稍微松了手,不再用大衣裹着她,但双臂还是搭在她的身上,不让她离开自己。
闻月喘匀了气,轻轻推了推纪则临抱着自己的手,一边心虚地左右看了看,急切但小声地说:“你先松开我,一会儿李妈看到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纪则临低头,语意暧昧地问:“我们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闻月窘迫,耳朵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臊的,一下子更红了。
纪则临从喉间溢出笑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放心吧,这个点儿李妈和王叔早就睡了,只要你不大声说话把他们吵醒,就不会不好。”
闻月张嘴刚要说话,忽察觉脚边有什么在蹭着自己,低头一看,是一团猫。她惊喜道:“Rose!”
“你喊它什么?”纪则临问。
“你不是让我给它取名字吗?以后它就叫Rose了。”
闻月说着,动了下身体,纪则临见她想抱猫,便松开了手。
“Rose。”纪则临低声念道,继而一笑,觉得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他和闻月结缘于莎士比亚的玫瑰,此后他们与玫瑰的缘分可谓是十分深厚,即使闻月没有解释,他也能明白她取这个名字的用意。
Rose是他们爱情的一个象征,原来早在他回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纪则临给闻月送猫,本意是想为那天的不愉快致歉,博她欢心,这只猫本来是他的砝码,现在成她的了。只是简单的一个名字,他就被取悦了,并且甘之如饴。
“看来我还要养一只Jack和它作伴。”纪则临玩笑道。
闻月把猫抱在怀里,抬眼看他:“你不是不太喜欢猫吗?Rose养在这儿,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纪则临轻咳,为自己正名道:“我现在还挺喜欢这些小动物的。”
“是吗?”闻月忽的把怀里的猫往前一递,示意道:“那你抱抱它。”
纪则临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后见闻月双肩颤动,笑得不可遏制,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原来你怕猫啊。”闻月笑意盎然。
“只是一下子还没适应。”纪则临见闻月抱着猫,一脸喜爱的模样,心头一软,说道:“Rose是送给你的,我先让人帮你养着,毕业后你可以选择带走它,或者……留在它身边。”
闻月立刻听出了纪则临话里的意思,Rose现在养在青水湾,选择留在它身边,就是变相地答应和纪则临生活在一起。他果然是狮子,只要她稍微一松懈,他就会想进一步侵占她的领地。
闻月受不住纪则临炽热的眼神,垂眼看向Rose,轻声说:“我肯定不会丢下Rose 的。”
果然是闻月,这个回答很有智慧,是她一贯的风格,留有余地,从来不会轻易给予承诺。
“人和动物是平等的,你既然不会丢下Rose,自然也不会丢下我?”
闻月听纪则临拿自己和猫比,禁不住弯起了嘴角。
纪则临看她笑了,也随之扬起了唇角,语气轻快却又果断地说道:“闻月,你收了我的‘玫瑰’,从今往后,别想甩开我。”
纪则临就是这样,在某些时刻很体贴,某些时刻又十分强势。霸道的绅士,闻月觉得自己给他贴的这个标签一点儿也不错。
闻月受用于他的绅士,且现在已不再畏惧他的强势,因为一只怕猫的狮子并不可怕。
“那你之后要和Rose好好相处。”闻月抚摸着猫,似是随意地说。
纪则临听出闻月这是默许的意思,心头一宽。他低下头看着她怀里的猫,想起了小时候被抓伤的经历,眉头微微皱起。
他没想到和闻月在一起,还需要克服童年阴影。
闻月把Rose放进猫窝里,起身往回走时险些撞上了纪则临。偌大的别墅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是清醒着的。只要视线一相接,她就会想起刚才他们的亲密。
纪则临见闻月面色赧然,眼神游移,便猜出了她的所思所想。他的目光不自觉地下移,落到了她的唇上,一时间又想起了不久前的滋味。
他眼神黯下,正要往前靠近,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李妈走了过来,看到纪则临和闻月,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说:“我听到外面有声音,还以为是猫出什么事儿了,就出来看看。”
纪则临旖念刚起,就被强行打消了。他暗自叹了一声,转过身对李妈说:“猫没事,我和闻月刚刚看过。”
“哦。”李妈现在的心思都不在猫上了,她的目光在纪则临和闻月身上游弋,到底是有阅历的人了,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坏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回去睡了,你们……随意。”李妈很有眼力见儿地说。
李妈明显是想入非非了,但也不能说她是想岔了,闻月因此更加窘迫。她赶在李妈离开之前,撇清嫌疑似的快速地和纪则临说道:“时间很晚了,我要上楼了。”
纪则临一看她这样,就知道今晚没别的指望了。不过来日方长,既然她已经不吝啬对他的情感,那么他也不急于一时。
“困了就去睡吧,要是还认床,可以找我给你讲故事,纪书瑜都说催眠效果很好。”
对于纪则临的玩笑话,闻月莞尔一笑。她转身上楼,在楼梯拐角处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底下。
纪则临还站在原地,见她看过来,噙着笑道了句:“做个好梦,闻月。”
不知道是不是纪则临的话起了作用,闻月尽管认床,但睡着后果真做了个好梦。
一夜睡得踏实,清早醒来心情都是愉悦的。
今天学校没什么事,闻月不急着回去,洗漱换衣后,她下了楼。才至一楼,就看到纪则临拿着个小盆子,蹲在猫窝前,照顾Rose喝水。
他看上去对Rose还有点儿防备心,手抻直了喂它,表情也不是那么放松,但到底是耐心的。
闻月不由想到了“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纪则临再合适不过了。她深知他不喜欢猫却又细心照顾Rose的原因,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就柔软了下来。
“闻老师,早啊。”
闻月回神,低下头看向纪书瑜:“早啊,书瑜。”
“昨天下了大雪,今天学校通知不用上学了,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吧?”纪书瑜兴冲冲地说。
“好啊。”
“起来了。”纪则临听到闻月的声音,站起身,等她看过来,才举了下手上的小盆子,似是随意地说:“哦,我在喂猫。”
闻月看他故作不经意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他和他外甥女一个样儿,做了点儿好事就藏不住,等着人来夸。
“你对Rose很上心。”闻月浅浅一笑。
“当然,毕竟以后要长久地生活在一起。”纪则临把小盆子放在猫窝前面,走到闻月面前,问:“昨晚睡得好吗?”
闻月颔首:“还不错。”
“你可以在青水湾多住一段时间,熟悉熟悉,这样以后就不会认床了。”
闻月面颊微热,说道:“我熟悉这里做什么?”
纪则临一笑:“你忘了,一开始我请你来就是想让你当纪书瑜的住家家教的。”
“闻月,你现在没有课,并不需要住在学校里,在青水湾没有人会打扰你,有李妈在,她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在这儿可以专心地写论文、译稿,还有Rose和Yummy陪着,如果你有事要回学校,和王叔说一声,他会送你回去。”
纪则临罗列了好些住在青水湾的好处,说实话,闻月是有些心动的。
现在在学校,除了寝室,她已经很难找到一个清净地儿了。青水湾离学校不远,她来这里的确能够有个不被打扰的环境,有纪书瑜解闷儿,还有猫狗作伴。
不过她没忘了,这里还有一只狮子。
昨天他们才彼此印证了心意,今天纪则临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她圈进他的领地里。
“我要想想。”半晌,闻月说。
纪则临知道她的顾虑,故意叹了口气,哂笑道:“看来是我太心急了,让你一下子看穿了我的私心。”
纪则临主动点破自己的心思,闻月不觉失笑:“你知道就好。”
“你不让我去学校找你,我只能想方设法让你来到我身边。”纪则临垂下眼,看着闻月的眸光转为幽深,直白道:“我的私心只是想和你亲近些。”
闻月脸上飞上薄红,下意识看了纪书瑜一眼,她捂着嘴在笑。
“你在书瑜面前瞎说什么呢。”
纪则临见闻月面色微窘,就想起刚认识的时候,她在他面前也时常露出这样的神态。
一晃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初始以为自己对她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是一往情深。
纪则临心神一动,抬起手一把捂住纪书瑜的眼睛,低头在闻月的唇上烙下一个吻,心满意足地喟叹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闻月,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第36章 Chapter 37
吃了早饭, 纪书瑜拿着工具,拉着闻月兴冲冲地去了别墅的湖边,信心满满地要堆出一个大雪人。
纪则临对这种亲子活动是没什么兴趣的,但闻月被纪书瑜勾走了, 他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出门。
才至户外, 纪则临就接到了李特助打来的电话, 说公司有事要请示。他看了眼在湖边玩雪的一大一小,拿着手机走到一旁。
闻月许久没堆过雪人了, 印象里上一回还是在伦敦, 和几个同去交换学习的同学一起堆过一个。他们几个基本都是南方人, 一见着雪就十分激动, 一个同学提议说堆雪人,剩下的人便行动起来。
纪书瑜说自己要做雪人的脑袋,闻月便揉起一团雪球,负责雪人的身子部分。她们俩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两三个来湖边遛狗的孩子, 其中一个还是闻月之前教过的孟雅君。
孟雅君还记得闻月,见到她, 有礼貌地喊她“闻老师”。闻月看到她也很欣喜, 虽然她们师生缘分不深,但那几节课相处得还是很愉快的。
闻月关心地询问了几句孟雅君的近况, 尤其是英语写作方面是否还会觉得吃力。
孟雅君说自己已经进步多了, 还问闻月:“闻老师, 您之前为什么不教我了呢?我妈妈说你是有别的家教要做, 没办法两头兼顾才走的, 是这样吗?”
闻月愣了下,当初是孟雅君的父母辞退了她, 说是不想给孩子这么大的压力,那怎么会和孩子说是她自己辞职的?她之后的确成了纪书瑜的家教老师,可在之前,她根本没有答应纪则临,孟雅君的母亲又怎么会说她有别的家教?
闻月觉得困惑,但当着孟雅君的面,她没有和孩子说些与她父母相悖的话,就顺着解释说自己当时有别的事要忙,也怕教不好她,便没再去她家了。
纪则临在一旁和李特助沟通完,挂断电话回头,就见闻月和几个年纪不一的小孩子玩在了一起,看上去其乐融融。
闻月好像天生就有一种魔力,能让人自然而然地想亲近,不管是孩子、动物、老人都喜欢与她相处。当然,也包括他。
雪人已经初具形象了,纪书瑜和几个小朋友一起给它安上眼睛和鼻子,再给它戴上了一个帽子。
闻月在旁边看了看,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便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给雪人围上。
这样,一个完整的雪人就堆好了,虽然不说栩栩如生,但也有模有样的。
纪则临走过去,见闻月笑得一脸开心,不自觉地被感染着,也露出了笑意。他取下自己的围巾,替她围好,再抬手为她拂去脸上的雪屑。
雪人堆好,几个小孩子陆陆续续地散开了,或接着遛狗,或回家。
孟雅君和闻月告别,纪则临听她喊闻月“老师”,忽然想到了什么,眉间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那是你之前在南苑8号教的学生?”
“嗯。”闻月颔首,回道:“今天正好碰到了,就聊了几句。”
“都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寒暄了下,不过……她妈妈之前说是不想额外给孩子增加学业负担,才辞退了我,但是雅君刚才说,她现在还是有家庭教师的。”闻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可能他们不满意我,所以才找了个借口。”
纪则临眼底浮光微闪:“不一定是你的原因,他们也许有自己的考量。”
“嗯。”闻月只是对孟雅君的话不解,但并没有去深究,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纪则临看着闻月,忽而伸手将人拥进了怀里。
闻月吓一跳,反应过来推了他一下,快速说道:“现在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我们难道不是正当关系?”
闻月恼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则临抱着闻月,眼神幽幽,显得沉郁。沉默片刻后,他才敛起情绪,退开一些距离,拉起她的手说:“回去吧,脸都冻红了。”
他招呼了纪书瑜,把小丫头抱起来,牵着闻月往别墅走。
室内暖气充足,回去没多久,冻僵的身体就暖和了。
闻月脱下外套和围巾,回头见纪则临也脱了衣服,忍不住问:“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纪则临无奈:“闻小姐,‘资本家’也是要休息的。而且,我是老板,如果不能随心所欲一些,当来有什么意思?”
闻月莞尔:“我以为你还要忙。”
“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今天休息一天。”纪则临问:“你应该不急着去学校?”
闻月摇头:“今天没什么事,导师也没让我去帮忙。”
纪则临满意:“那你就留在这儿,多陪陪书瑜、Rose、Yummy……还有我。”
“恐怕我的时间不够,只能分成三份。”闻月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说道。
纪则临轻笑,抬手把人一揽,拥着往里走,边走边说:“那这三份就都给我,让书瑜陪那两只更小的玩。”
闻月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纪则临说要独占她的时间,当真就把她带上了楼,去了他办公的书房。纪书瑜不满控诉,他轻飘飘问一句“还想不想要舅妈”,就把她安抚好,乖乖地去陪两只宠物玩了。
到了书房,纪则临松开手,说自己有份临时文件要处理,让闻月就在这里陪着他,如果她不愿意,他下午就亲自送她回校。
闻月久违地又看到纪则临威胁人的模样,忍不住说道:“纪则临,你简直比书瑜还幼稚……你要工作,我又帮不上你什么忙。”
“你在我身边,我比较安心。”纪则临坦然道,他指了指自己的书柜,说:“这里的书有你感兴趣的,都可以拿出来看。”
闻月知道自己是拗不过纪则临的,微微叹口气,倒也不再和他计较,转过身看起了书柜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