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凶剑—— by饭团桃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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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大骇!
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愤怒地看向了顾甚微,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你耍我?”
顾甚微咳咳咳的咳嗽了几声,“我一个将死之人,耍你做甚?你既然是医仙的孙女儿,自然能够瞧出我内功深厚,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死了……你明白为什么了吧……”
那少女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她再次看了韩时宴一眼,却是发现先前那张令她心跳不已的脸蛋,这会儿竟然有点像棺材板。
不过,她面皮薄,根本没有办法说她根本就看不出来顾甚微有多高的武功。
但是她的确是很虚弱,虚弱得要死了。
“你全家真的都死了么?”
顾甚微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杀的,我也同你一样,对他一见倾心!”
顾甚微说到后头,一脸娇羞地冲着一旁的韩时宴抛了个媚眼!
只不过她这个媚眼抛得无比的僵硬,准确来说更像是要杀人之眼。
少女更惊恐了!
她看了看顾甚微,又看了看韩时宴,瞬间又往后退了三步。
“我瞧姐姐姐夫乃是天作之合!我先前不过是玩笑罢了……既然有见仙令,二位且随我去见阿爷。”
那少女说着,语速极快,话语都有些含混不清了,她一说完,也不等顾甚微同韩时宴回应,立即转身小跑而去,像是身后有疯狗在撵!
待她走出去了一截儿,顾甚微实在是没有憋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位哥哥,你既然进了我家门,就不能再放出去祸害旁的小姑娘满门了!”
韩时宴嘴角都要翘上天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轻轻的牵起了顾甚微的手,她的手冰冰凉的,像是方才在冰水当中泡过了一般。
“不会,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山里头冷,把披风穿上,等我们病好了就回汴京。”
“到时候我等着顾亲事迎我进门,可好?”
顾甚微一下子被呛住了,她恨铁不成钢剜了韩时宴一眼,又咳嗽了几声,“我出不起聘礼……”
韩时宴从马背上取下披风,认真地为顾甚微系好了,然后牵住了顾甚微的手,“我只要一个铜板。”
顾甚微笑了起来。
跑在前头的小姑娘恰好回头看了一眼,瞧见顾甚微满脸笑意,忍不住捂住了嘴。
阿爷,速速救我!
咱们谷中来了两个发癫的恶鬼!
她想着,瞧见那山谷门前走出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立即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了过去,一把挽住了老者的胳膊,“阿爷,他们是来求医的,他们有见仙令!”
那老者打量了顾甚微同韩时宴一眼,目光落在了顾甚微腰间的剑上。
“这把剑是澄明剑吧?看来你就是号称第一凶剑的顾甚微了。”
“你的病,我能治。但是怎么办呢,老头子我不想治。”
那白胡子老儿说着,一脸都是邪气。
那双三角眼中满满都是得意,躲在他身后的摇铃铛的小姑娘像是有了底气,亦是咧着嘴笑了起来。
她摇了摇手中的铃铛,那被削成了秃子的猴儿,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站到了她的身侧,恶狠狠地对着顾甚微呲了呲牙!
“为什么?我们有见仙令,即便是邪医,行走江湖也应该言而有信。”
韩时宴握着顾甚微的手一紧,她的手依旧是冰冰凉的,即便是穿上披风,也依旧温暖不了她。
那白胡子老儿嗤笑一声,眼皮子一翻露出了大片的眼白来,“你也说了,是见仙令。只说能见到,可没有说就一定会治!我这人没有旁的癖好,就喜欢瞧着天才陨落。”
“顾凶剑最近名震江湖,天下人皆知。若是死在了我这谷外,岂不是绝美?”
那白胡子老头说着,目光又落到了顾甚微腰间的剑上,“我瞧得出,你已经活不过三日了,如今不过是外强中干!你若是对我动手,只会死得更快。”
“老头子我啊,就是不想治,你们能奈我何?”
顾甚微见韩时宴的眼眸当中已经蓄满了怒火,他另外一只抓着见仙令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啧啧,韩御史怎么办?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比我更厚颜无耻之人!”
“行走江湖,谁还没有点小癖好了,我甚至怀疑我那阿爹闯荡四海的准则是救一个人,便要得罪一个人!”
顾甚微简直想要对着地府喊爹,问问当年顾大侠行走江湖到底发生了多少有趣的事情!
怎么救的人多如牛毛,仇家个顶个的赛过野狗,够疯啊!
“最喜欢别人对我放狠话威胁我了,要不然我这么善良的人都不好意思拔剑杀人啊!我连我什么时候死都知道,不知道我上一回死的时候有成百上千的人殉葬么?”
顾甚微说着,抬起下巴,学着那老儿不可一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儿。
一脸嫌弃的说道,“虽然老白菜梆子、秃顶猴子、好色之徒殉葬多少有损我身份,但也只能勉强凑合了,毕竟下了地府,我总归还想要几个靶子练剑不是!”
老白菜梆子、秃顶猴子还有好色之徒……
那邪医谷门前的三人瞬间都炸了毛!
“谁老?”
“吱哇!”猴子我本来不秃!
“谁好色?”
一旁的韩时宴听着,冲着顾甚微摇了摇头,他上前一步,冲着那邪医仙说道,“要治好她,你有什么条件?见仙令是不是只见不治,你自己心中清楚,江湖之人也清楚。”
“若只是要铲平整个山谷,不用顾甚微出手。我韩时宴便可以。”
韩时宴根本就没有武功在身,那小女娃看不真切,邪医又岂有看不真切的,他刚要嘲笑出声。
却见韩时宴摇了摇头,“我没有武功,也不是江湖中人。但在这大雍朝,除了江湖还有庙堂。”
顾甚微有些诧异的看向了韩时宴,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她没有想到一向大公无私的韩御史,会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韩某说这些,并非有强迫之意,虽然我今日前来,的的确确带着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的暗卫。”
那老邪医眼皮子跳了跳,心中的小人简直是跳起来骂!
他娘的!你这是不叫强迫,你这叫做威胁!你们一个明着拔剑,一个暗戳戳的出刀……
他正想着,又听到韩时宴清冷的声音传来。
他抬手指向了二人一猴身后的石碑,“你这山谷门前立着石碑,说若是通过试验便会为人医治。清楚明了的邪医谷规矩,您不会不认吧?”
“若是韩某通过了,还请您出手救吾妻之命。”
顾甚微一听,顿时急了,她这才发现,这周遭的浓雾不知道何时浅薄了许多,朝前看去能够清晰的看见邪医谷的山门,还有一块大青石上刻着的求医规矩。
“韩时宴,你不能去,江湖试炼凶险至极!既然是我求医,那让我去就好了。”
她说着,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直直地指向了那二人一猴,“你看如何?”
那老儿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最后目光落在了韩时宴身上,他原本还想要面露嘲讽之色,可想到先前二人的威胁,不由得又收敛了几分。
“你去!若是你通过了,老夫就救治顾甚微!”
“先说好了,是你自己要去的,韩御史你若是死在了这里,不能怪我!”
那老邪医说着,见韩时宴身后一下子冒出了乌泱泱的一片黑衣人,忍不住数了数!
靠!江湖人说话谁不是一根牛毛吹成八头!这御史台的铁头御史这么实在的么?他说的暗卫是实数字,不是虚数!他一个都没有多报!
老邪医想着,视线游移,目光再次落到了顾甚微腰间的那把剑上。
他这视线太过直白,让顾甚微根本无法忽视,“你同我阿爹有仇?”
老邪医一愣,摇了摇头,“无仇无怨,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你阿爹。他什么岁数,我什么岁数?”
“我同你外祖父有仇,夺妻之恨!”
他说着,又看向了韩时宴,“当日我便发誓,你们出云剑庄老子见一个杀一个!”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放狠话要杀了顾甚微,但是他打不赢,就不丢那个脸了!
所以硬生生地临时改成了见死不救。
老邪医说着,指向了顾甚微,“所以你不行,你就是通过了我也不会救你的。但是他的话……我可以按照谷中中规矩来,通过了我便给治。”
“不然的话,你们就是拿剑架在老夫的脖子上,老夫也不会救人的。”
那老儿说着,目光里满是狡黠,韩时宴不会武功,又怎么可能通过试炼?
他想着,伸手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直接抓住了孙女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进入了山谷中,“三关,通过了我便给她治。”
他说着,整个人进入到了浓雾之中。
“韩时宴你不能去,我们杀进去,这老儿只是假装有骨气。且他这人言而无信,你便是通过了,他也未必会出手救我。他就是想着你不会武功,让你白白去送死。”
顾甚微的声音有些焦急。
“对啊!公子,咱们直接冲进去扫平整个邪医谷,将那老贼绑了,就不信他不治!”
围拢过来的暗卫首领,亦是忍不住劝道。
韩时宴摇了摇头,“他是个郎中。”
旁人可以逼迫,可是郎中不可以,谁知道他被逼急了,会在顾甚微身体里留下什么隐患。
他们往后余生还有许多许多年,他不想要出现任何的闪失。
“而且,来这里求医的,并非只有江湖中人。规矩写在门前,并不是秘密,张大人早就知晓却是对我们只字未提,这说明这试炼并不是很难,他相信我们绝对可以完成。”
韩时宴说着,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顾甚微的头。
旁人不知晓,他还不知晓么?
顾甚微的确是身子衰败得厉害了,不然方才那猴子被削掉的就不止是头毛了。
她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再出剑了。
现在的她若是去试炼,也同样的危险。
韩时宴想着,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顾甚微的头,那些暗卫瞧着劝不动,身形一闪又都消失在了雾色当中。
“你放心,我还没有同你成亲呢,我一定会治好你,然后带着你一起回汴京的。”
“这么久一直都是你保护我,现在到我保护你了。顾亲事能给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吗?”
顾甚微眼眶一红,就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韩时宴身上是淡淡的好闻的木质香气,闻着便让人感觉灵台清明。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牵着顾甚微的手到了那山谷门口,然后笑了笑,松开了顾甚微的手走了进去。
韩时宴的脚方才一踏入,便听到脚边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一炷香的时间抵达青云台,便算你通过。”
韩时宴朝着脚边看了过去,却见自己脚边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身高犹如三岁小童,却是生得一张八十老汉的皱巴巴的脸,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仿佛下一刻钟便要冲上来撕咬旁人的大腿。
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黑底红色图纹的旗帜。
韩时宴眸光一转,看来第一关是阵法迷宫。
“好。”
韩时宴说着,朝前看了过去。
雾气这会儿又散了些,前方是一片小小的桃花林。
这个时节汴京城的桃花早就谢了,果子都挂满了枝头,这谷中的桃花却开得正盛,整个都带着一股糜烂的诡异之感。
林子不算很大,那青云台三个字肉眼看见,穿过眼前那条笔直的大道,就可以直接抵达了。
韩时宴没有犹豫,他步履轻快地径直走进了那桃花林之中。
他没有看见的是,待他一走,顾甚微便跟着走了进来。
那矮个子老头听到她的脚步声,好奇地朝着她看了过来,“原来你是无尽手的外孙女,当年我们谷主同她年少之时有过婚约,只不过后来她去了出云剑庄。”
“他恨透了出云剑庄的人,你那夫君没有武功,说不定真的会死。
“这桃林曾经有人被困了七日七夜,直接死在了里头。谷中的尸骨数不胜数。”
无尽手是顾甚微外祖母的江湖绰号,只不过顾甚微同外祖父外祖母家中联系并不紧密,对这些陈年旧事那是一无所知。
“且林中还有毒蛇,若是走错了路,进了死门,会直接被毒蛇咬死。我同你外祖母也是旧识,我劝你一句,还是莫要浪费时间白白丢了一条人命了……”
他说着,陡然一滞,不敢置信的朝着桃花林看了过去,然后猛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阵旗!
在林中行走的韩时宴脚步微顿,停在了原地。
青云台近在咫尺,但是这桃花树却开始旋转,仿佛一下子动弹了起来。
前方的出口,一下子不见了,变成了一棵屹立在门前的大树。
风轻轻吹过,桃花的花瓣飘散了下来,贴到了韩时宴的脸上。
“你若是再多说几句话,晚一点摇旗,韩时宴便要通过桃花阵了!”顾甚微抱着剑轻笑出声。
那矮个老头儿神色不虞,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那是暗自惊叹,这才多久,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个完全不懂武功的文弱书生,竟然就要通过桃花林了。
他绝对读过兵书,精通阵法。
矮个老头儿想着,再也没有心情同顾甚微闲聊了。
他却是不知道,此刻顾甚微心中的惊讶半分不比这老头儿少,她也不知道韩御史竟然还懂这些。
被认为全身上下只有嘴硬气的韩御史,这会儿右手掐出了残影,他的目光格外清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海中飞快的重复着那些桃花树变幻的轨迹。
他在原地停顿了片刻,然后朝着西北方向看了过去,“变了阵,但是生门在那里。”
韩时宴说着,调整了方位加快了脚步。
那矮个老头儿见他又对了方向,心中大骇,再一次摇起旗来,这一回远比上一回要复杂得多。
可这一回,韩时宴却是没有停下脚步,他在林中不断的调整着方向,掐着手指脚步半分不带停顿的朝前走去,不多时候,便再次站在了那出口前。
他放下了掐诀的手,长腿一迈,轻松的走了出去。
“你学过阵法?”
韩时宴朝着那青云台看了过去,这青云台是一个祥云形状的石台,这会儿上头坐着一个穿着绿色裙衫的中年妇人,那妇人嘴唇薄薄的,黑红黑红的,仿佛刚才吃完几个死孩子。
见韩时宴这么快走出来,她一脸诧异站了起身。
“嗯,有两个笨蛋朋友,怎么都学不会,所以我先学会了再教他们。”
那妇人听着一头雾水,可是韩时宴却是并没有解释。
他也没有想到,年少之时帮着吴江同马红英完成两位老将军留下的功课学到的阵法,还有用到的一天。
“第二关是什么,继续吧!”
那妇人看向韩时宴,脸上露出了几分同情。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可以在一边变幻阵法的时候,一边破阵的人。可是这第二关,并不是靠聪明才智就可以。你没有武功,是万万不可能过去的。”
韩时宴没有说话,也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妇人,等待她说第二关。
“很简单,看到前面那座桥了么?桥上的石板有的有机关,你若是踩中了机关……你没有武功傍身,是绝对过不去的。若是失足掉下去,下方便是万蛇窟……”
第442章 稍等!我现学
韩时宴闻言,朝着那桥下看了过去,只见那下方果真不是湖水,而是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蠕动的蛇。
那妇人手朝着天空中一抓,然后朝着那桥下掷去,只见一只懵懂的小麻雀儿直直的朝着那蛇窟落去,它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待发现身处危机中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一条通体发青的巨蟒嗖的一下打开了那可以吞人下腹的大嘴,一口便将那麻雀给吞吃了下去。
“看见了吧,你若是掉下去了,就跟那麻雀一样。”
“奴家听闻公子那是皇亲国戚,要什么样门当户对的姑娘没有,何必为了一个江湖女子丢了性命。”
“听奴家一句劝,早些离开吧!莫要枉死。”
韩时宴收回了视线,他学过阵法,但却是没有学过机关术。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读着圣贤书的御史而已,不可能对这些事情样样精通。
韩时宴沉吟了片刻,“这第二关可有时间限制?”
他眸色认真,丝毫没有退却之意,那妇人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朝着桃花林外的谷口投去了视线。
“没有时间限制,不过你若是想要拖延时间,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那就好,我想先看一会儿书,然后再参加第二关试验可行?”
那妇人还来不及笑,桥的另外一头却是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声。
只见那邪医同摇铃铛的小姑娘一个闪身出现在了桥对面,那老儿捧着腹哈哈大笑起来。
“看书,看什么书?莫不是你现在要看那四书五经,然后一边喊着子曰一边喂蛇么?书呆子可真是太好笑了,你不知道的吧,他们出云剑庄的人最是阴险狡诈了,骗的就是你这样的书呆子。”
韩时宴淡淡地看了那邪医一眼,摇了摇头,“你不懂,我就喜欢顾亲事骗我。”
“她还很喜欢过河拆桥,我觉得甚好。世界万千之大,她不骗旁人专骗我,岂不是独一份?”
邪医的笑容僵住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对自己的过往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
骗他就是喜欢他么?那他岂不是错过了良缘?
邪医想着,慌忙摇了摇头,他一脸警惕的看向了对面的韩时宴,太邪性了!这小子比他还邪!这是什么将人脑子带入沟里去的歪理邪说!
“小子!你要是通过了,要不我还是给你看吧,我觉得你的脑子大有问题。”
“嗯,所以你害怕一个脑子不好的人看一会儿书么?”韩时宴又问道。
那桥底下的蛇吐着信子,腥臭扑鼻。先前那只吞吃了麻雀的巨蟒像是没有吃饱,时不时的张开大嘴对着韩时宴哈气!仿佛已经将他视为了囊中之物。
韩时宴却像是瞎了看不见一般,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问他害怕么?他自然也是害怕的。
在他顺遂的前半生里,最凶险的事情都是认识顾甚微之后经历的,单独的面对这样的生死之局还是头一遭。
可是一想到顾甚微,他便又不怕了。
他说过的,这次轮到他保护顾甚微了。
邪医听着,揉了揉眉心,他一脸嫌弃的说道,“看看看,让老夫看看你能看出什么萝卜花来!”
他可不会给韩时宴书,更不相信韩时宴能带着什么可以解决如今困境的书。
韩时宴得到了应允,却是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去,朝着先前走过的桃花林吹了一声口哨。
那桃花林如今恢复了原样,笔直的一条道一眼便能够瞧见谷口。
那口哨声一响,顾甚微便听得身边的小枣红马嘶鸣了几声,不耐烦的扬起了蹄子,她眸光一动,翻身上了马。
小枣红打了个响鼻,一溜烟的朝前飞驰而去,韩时宴的那匹黑马瞧见了,立刻跟上。
许是因为那门口守着的矮个儿老头并没有挥旗,顾甚微只觉得小枣红腾挪了几下,便已经飞出了桃花林,停在了韩时宴身边。
它不耐烦的翻个白眼儿,仿佛在说喊老子干啥子?讨嫌鬼!
韩时宴伸出手来,摸了摸小枣红马的脑袋,他朝着顾甚微伸出了手,“陈神机给你的东西,带着吗?”
顾甚微瞬间明白了韩时宴想要做什么!又为什么突然像是脑子坏掉了一般要看书!
他是打算现学机关术!
“在。”
陈神机去流放,当初叮嘱她去那茅厕里挖出来的传家之宝都还在。那些机关小玩意太多她不方便一直带着,可是机关要术此番出京她却是放在包袱里。
想着若是在江湖之中遇到了什么有天赋之人,替陈神机寻个徒弟也算是不负他所托。
毕竟她快要死了,在死之前她想要做好所有的事情。
没有想到,现在要学这个的有缘人,竟是韩时宴。
顾甚微说着,没有犹豫从包袱里取出了千机陈氏的机关要术,递给了韩时宴。
站在一旁的妇人探头一瞧,瞧见那封皮上的字,忍不住惊呼出声,“你该不会是想要现学现卖,以为看一会儿机关术相关的书,便能学懂,可破解这第二关吧?”
“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对面的老邪医一听,再次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若是这么看一会儿便学会了,老头子管你叫爹!”
韩时宴没有理会他,寻了一块大青石,在上头坐了下来,认真的翻起了书。
他就这样翻一页看一页,时不时的手在空中比划几下,看上去除了“装神弄鬼”这个评价,简直想不出更为贴切的四个字。
顾甚微静静地看着韩时宴的侧脸,他是那样的认真,像是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书中。
她在想,她是何其幸运。
有爱着她的阿爹阿娘,有永远站在她这边的十里阿姊同铭方阿姊,还遇到了眼前这个为她中了情毒的人。
韩时宴将书轻轻地合上了,他站起身来,将书交还给了顾甚微,“那我去了。”
顾甚微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韩时宴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地朝着那石桥走了过去,顾甚微瞧着手已经落在了剑鞘上,虽然她相信韩时宴,但亦是做好了若是出现意外,便立即斩蛇相救的准备。
她与他都不会死,文官的路子不行,就别怪她用武官的路子。
顾甚微想着,盯着那老邪医的目光锐利了起来,老邪医感受到了顾甚微身上的杀气,冷哼一声,“小子,命只有一条,我劝你莫要做这枉死的鬼。”
韩时宴脚步没有停,他的脚轻轻抬起,落在了青石板桥上。
就在韩时宴双脚落地的一瞬间,顾甚微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先前还一直在嘲笑韩时宴的小邪医都收起了笑意,眼睛瞪得溜圆儿。
好在平安无事。
接下来便是第二块,第三块……
这一回他走得并没有像在桃花林里那般闲庭信步,脚下生风的。他时不时的会停下来,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但待起身却又是坚定的选择了下一块要踏上的石板。
就这样,一直到韩时宴已经通过了那座石桥,周遭才复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顾甚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用伸手去摸,她都感觉到自己背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韩时宴过了桥,回过头来冲着顾甚微温和的笑了笑,挥了挥手。
许是因为先前强行学习秘术的缘故耗费了太多精神和心血的缘故,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虚脱,面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你小子,方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当真是学会了么?”
“千机陈氏的机关术,你真的看看就会了?你可知晓,就这座石桥上的机关,是老夫苦心钻研了五年方才布下的得意之作。这不可能!你就是运气好……”
千机陈氏虽然在江湖中没有在军中名头响亮,但也绝对不是无人知晓的泛泛之辈。
那可是排得上号的机关术大世家,这天底下谁不想要拥有他们家的弩机?便是先皇地宫里的机关,听闻都出自陈氏一族手中。
像这么厉害的本事,便是终其一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学懂的。
可韩时宴就是那么翻了翻,他就会了。
虽然嘴硬,但是老邪医心中明白,韩时宴绝对是会了,不然的话一次可以靠运气,两次可以靠运气,这么多次都可以靠运气选中没有设下机关的那一块石板吗?
“老夫真不知晓,该说你运气这般好选中不可能,还是该说你这么快就能学会不可能!”
老邪医嘴唇有些干涩,“脑子坏掉了,就能够这么厉害么……”
“你这么厉害,该不会先前说的不骗别人就骗我,就是喜欢我,这是对的?所以当年无尽手喜欢的是我?”
老邪医说着,忍不住有些癫癫的喃喃自语起来。
韩时宴摇了摇头,“没有全部学会,只学了怎么过桥这一部分。”
“你也不用顾左右言其他了,我不用你喊爹。不是顾亲事生的孩子,不可以喊我做爹。”
老邪医被提醒了先前关于“喊爹”的事,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冷哼一声,“莫要太过轻狂,这三关不过是过了两关,还有最后一关呢!前面两关不过是老夫这么一个郎中的试手之作,可这第三关便要动真格的了。”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绿油油的香来,那香看上去泛着彩色的光芒,活像是一只绿头苍蝇。
光是瞧着,就知晓这东西绝非是个好东西。
“此香名唤幻梦,乃是老夫的新药,你若是能够扛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便算你赢了。”
“老夫言而有信,不光给顾甚微治病,且因为不喊你……咳咳咳……从此之后,你便是我邪医谷座上宾。”
“可你若是没有扛过……”
老邪医的目光幽深了起来,看向韩时宴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可惜,“你若是没有及时清醒过来,就会陷入幻梦当中,变成一个傻子。你这么聪明,变成傻子实在是太可惜了,老夫劝你还是放弃的好。”
“你若是现在放弃,老夫可以欠你一次诊治,不过是除了出云剑庄以外的人的诊治。”
韩时宴摇了摇头,“其实那枚见仙令,本来就可以给除了出云剑庄之外的人诊治,不是么?”
老邪医被说中了,左看看右看看,“那见仙令是老夫的,自然是老夫怎么说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