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初眠/灼灼新婚/矜宠/婚婚欲甜/偏吻娇矜by安安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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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听雨哽住,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反驳的话。
谢霁淮开车送她去工作室,腾不出手拿蛋饼,等到了工作室楼下再吃,蛋饼就凉了。
她要是不喂他,好像显得她特别没有良心。
这样一想,姜听雨说服了自己。
她将蛋饼举起来,凑到他唇边,羞涩地瞥过脸,催促了声:“快咬。”
谢霁淮低头,慢条斯理地咬了口,咽下去后,他看见她的手垂了下去。
谢霁淮扯了扯唇,漫不经心地提醒:“宝宝,手抬高,我咬不到了。”
他话里每一个字都很正常,偏用他磁沉的声线说出来后就特别得暧昧。
姜听雨脑海里蓦然浮现新婚那夜的回忆,那晚他也是用这般轻浮的语气,叫她自己捧着蜜桃奉上。
真的……特别不要脸。
姜听雨涨红了脸,颤着手指递了上去。
到了工作室楼下,姜听雨把他吃完了蛋饼袋子塞进了他的掌心,睨了他一眼,“下次、下次你自己吃。”
她刚才好心喂他,他还暧昧地咬了下她的指腹,像是在勾引她似的。
说完,她就拿着包和遮阳伞下了车,愤愤关上车门。
她力气小,再怎么用力也发不出太大的声响。
谢霁淮长指捏住纸袋,慢慢攥紧,唇角微勾起一抹笑,看着小姑娘往大楼里走。
上班高峰时期,人群拥挤,小姑娘的身影淹没在其中,却依旧惹眼。
中午时分,姜听雨照例和谢霁淮一起去酒店套房吃午餐,下午约了复查,所以她只睡了半个小时的午觉就去了医院。
一系列检查做完,医生确认她的脚伤已无大碍,可以正常行走。
姜听雨捏着检查单在谢霁淮眼前晃了两下,骄傲地扬眉:“看,医生也说我没事了,这下你可以放心去港城了吧。”
谢霁淮扯过她手里单薄的纸张,叠好放进西裤口袋,压低了身体凑近,双手扣住她的细腰,似笑非笑道:“我去港城以后,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许乱跑,不然……”
姜听雨呼吸微僵,纤长的睫毛轻颤:“不然怎样?”
谢霁淮轻轻掐了下她的腰,云淡风轻道:“不然就会有惩罚。”
姜听雨往后一缩,心虚不已:“我…我才不会乱跑。”
谢霁淮弯了弯唇,“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再给你奖励。”
姜听雨眼睛放大,期待地望向他:“什么奖励?”
谢霁淮热息压在她耳畔,低哑的语调幽幽钻入女孩耳朵。
他暧昧地说,是会让你舒服的奖励。
姜听雨脸颊漾起绯红,瞳孔愕然缩紧,又羞又恼地嗔他一眼。
让她舒服的奖励,不就是在浴室时他为她做的事……
作者有话说:
眠眠:老公马上不在家啦,可以high起来咯
谢总:又想受惩罚了?
◎小太太刚醒,想我了◎
姜听雨将自己的脸埋下去, 盯着自己脚上的白色帆布鞋一动不动,心里羞耻得不行。
他怎么总是要说这种羞人的话。
明明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正经,私底下却像是个不着边际的浪荡公子哥。
什么奖励, 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想要找个借口欺负她罢了。
姜听雨咬了咬唇,娇蛮道:“才不要你的奖励。”
谢霁淮垂眸, 视线里是女孩白皙雪嫩的后脖颈。标准的天鹅颈,线条纤细,看上去漂亮而又脆弱。
乌黑的长发因她低头的动作而散落至胸口,遮住了她小巧敏感的耳垂。
也是他最爱厮磨的地方。
谢霁淮捧起女孩的脸, 指腹轻柔地摩挲她的脸颊,眸光慢慢变幽深, 嗓音低哑下来:“宝宝真的不想要?”
姜听雨被他这句暧昧的话弄得浑身酥软, 心跳都失了正常的频率。
她轻轻挡开他的指腹,慌乱回应:“不要不要。”
谢霁淮笑了笑,惯着她:“好吧,听宝宝的。”
医院里人来人往, 他们即便站在走廊角落里也依旧引人注目, 不时有人将视线投过来打量。
姜听雨被陌生人盯得不好意思, 推搡了下谢霁淮,轻声细语道:“我们去看望你爷爷吧, 好吗?”
“上次回门那天就应该去探望的,但是我的脚受了伤,一直拖了这么久,现在我的脚伤都好了, 是不是要去见见爷爷?”
姜听雨征询他的意见。
她作为小辈, 拜见长辈是理所应当的。谢爷爷心疼她受了伤, 叮嘱她好好修养,不用特地来医院探望,但她的伤都好了,再不去见,总归是不懂礼数。
谢霁淮牵着她的手慢揉,轻笑了声:“也好。爷爷天天给我发消息询问你伤好了没有,对你比对我关心多了。”
姜听雨讷然:“真的吗?你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她完全不知道谢爷爷一直都在关心她的脚伤。
这么久了,她一次都没有和谢爷爷说过话,也没有感谢过他的关心,好不礼貌。
谢霁淮长指勾住她滑落下来的发丝,挽至她耳后:“爷爷刻意叮嘱我不要告诉你,怕你心里有负担。”
姜听雨心暖暖的,低喃道:“爷爷对我真好。”
谢霁淮勾了勾唇,眼底浮漫出薄薄的笑意,故意问她:“老公对你不好吗?”
姜听雨扫了他一眼,鼓着腮小声地咕哝:“哪里好了?就会欺负我。”
谢霁淮觑眯起眼,挑唇:“你说什么?”
姜听雨立马软了下来,无辜眨眨眼,“我、我说你也很好呀。”
谢霁淮低笑了声。
小姑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早已习惯了。
从门诊部出来,姜听雨拉着谢霁淮买了补品和鲜花花束,才往住院部走去。
不管是看望长辈还是看望病人,都没有空着手的道理,再说谢爷爷还给了她一张卡让她随便用,她更得好好表现。
长孙和孙媳的突然出现叫老爷子欣喜不已,脸上的笑意自他们进病房后就没有停过。
“眠眠,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老爷子从病床上坐起身,招了招手缓缓道。
老爷子精神看上去不错,脸色也红润了许多,若不是穿着病号服,几乎看不出他是个病人。
姜听雨走到老爷子身旁坐下,乖巧地唤了声:“爷爷。”
谢老爷子听她这一声甜软的嗓音,心都软了,“脚上的伤好了吗?”
“今天来医院复查,医生说没问题了。”站在床尾的谢霁淮淡着声音替她作答。
谢老爷子睨了他一眼,半白的眉心蹙起,“我在问眠眠,又没问你,插什么嘴。”
谢霁淮顿了下,无奈笑笑。
他在这里反倒是成了多余的人。
老爷子嫌他在这里碍眼,索性指着茶几上那盘水果,让他拿去洗干净送来。
姜听雨尴尬地蜷缩起手指,主动提议:“爷爷,我去洗吧,您和谢霁淮说话。”
老爷子拦住了她,压了压手指,示意她安心坐着,“让他去,男人嘛,就该多干点活,哪有自己偷懒反倒让妻子辛苦的道理。眠眠,你说是不是?”
姜听雨讪笑了下。
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她哪里敢告诉谢爷爷她和谢霁淮是协议夫妻。
谢老爷子最是喜欢这个孙媳妇,怎么看怎么满意,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直接将长孙晾在了一边。
直到护士进来提醒访客不要久留,以免打扰病人休息,谢老爷子才依依不舍送别。
“霁淮,好好照顾眠眠,多让着她点。”
叮嘱完长孙,谢老爷子又将目光凝向姜听雨,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霁淮父母走得早,我呢身体又不好,常年住在医院里,许多事也是力不从心。霁淮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孤独得很,现在有你陪着,爷爷也就放心了。”
老爷子沧桑的瞳眸里似有些伤心的神色,大约是想到了自己早亡的长子,心痛如绞。
谢霁淮走上前,替他顺了顺背,“爷爷,您别多想了。”
谢老爷子深呼吸几口气,又对着坐得端正的小姑娘道:“眠眠,霁淮要是欺负你,你就来告诉爷爷,爷爷替你收拾他。”
姜听雨懵怔地点头,反应过来后又连连摇头:“爷爷,您不用担心,他对我挺好的。”
给她做饭,给她按摩,接送她上下班,家里大小事都不需要她过问,他就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谢霁淮做得已经足够的好。
反倒是她,对于家庭好像一点助益都没有……
谢霁淮手指微滞,唇边的笑意没有隐忍住,“爷爷,我哪里舍得欺负她,她年纪还小呢。”
姜听雨脸上倏然间爬上了淡淡的樱花粉,羞赧地躲开他看向她的灼热目光。
还说没有欺负她,明明就每天都在欺负,不过那种事她也没办法往外说,只能咽在心里,自己消化。
谢老爷子眉眼松弛下来,笑笑:“那就好,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过两年再生个宝宝,爷爷也就满足了。”
谢霁淮扶着老爷子躺下去,扯过被子轻盖在他身上,余光瞥了眼低垂着头的小姑娘,打趣道:“爷爷,您要是再说下去,她都要羞得抬不起头了。”
忽然被提及,姜听雨气鼓鼓瞪了瞪男人,却不想被老爷子看个正着,窘迫得又低下头,耳根也在发烫。
谢老爷子看了长孙一眼,见他满目柔情地看着小姑娘,从前那股凉薄冷淡的气息也都消失不见,他现在更像是一个鲜活的人,而非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谢老爷子眸子里的笑意晕染了开来,心里无比庆幸当年为长孙定下了这门亲事。若不是他坚持要与姜家定亲,长孙也不会有如今柔和的一面。
他还记得那年他重病入院,霁淮从国外回来接手集团事物,那时候霁淮的身边没有能够帮他的人,内忧外患几乎将他逼入绝境,但霁淮还是一声不吭挺了过来,并且将集团经营得愈来愈好。
霁淮那些强势冷血的手段,他在医院也亦有听闻。
可他听到这些时所想的不是不赞同他的做法,而是心疼。
霁淮离开国内去往国外的时候也才十五岁,整整十年的时间,从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蜕变成冷情凉薄的男人。
若非经历重大的变故,也不会如此。
他终究是欠霁淮太多了。
在他死之前,能看到霁淮得到幸福,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谢霁淮去港城出差的时间已经定了下来,下周三上午出发,周日晚上回来。
满打满算也要去整整五天。
姜听雨从周六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开始期待,并且开始计划起自己的自由生活。
她的脚伤好了以后,谢霁淮就像是解除了封印似的,每天晚上弄一次还不够,早上还要一次。
姜听雨苦不堪言,盼着周三早点来。
好不容易盼到周二晚上了,谢霁淮又借口五天见不到面,要把后面几天的补回来,洗漱完后就抱着她在床上厮混,也不知弄了几回,反正到最后她累得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谢霁淮已经出发去港城了。
姜听雨换衣服的时候看见胸前后背大片的青紫,气得唇瓣都要被她自己咬破。
她不许他在锁骨以上的地方留下痕迹,他倒是听了她的话,可锁骨下方的蜜桃就糟了殃,指痕吻痕密密麻麻地遍布在上方,连她的腰也不能幸免。
姜听雨不能不挑了套保守的深色牛仔裙换上,将痕迹完完全全遮住。
从衣帽间走出来后,她没忍住给谢霁淮发了消息斥责他。
绵绵雨:【你太过分了。】
谢霁淮刚过安检,边往贵宾候机厅走边回复:【怎么了宝宝?】
绵绵雨:【你还装傻!猫猫生气.jpg】
谢霁淮:【没有装傻,宝宝不说老公怎么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姜听雨胸前隆起的雪峰不断起伏,气息都不稳了。
绵绵雨:【我身上都是你留下的痕迹。】
谢霁淮看到她这条消息,眼前蓦然浮现她生气时的娇俏模样,心尖一下痒了起来。
“霁淮?”梁闻枢见他停了脚步,转过身望向他,微微蹙了下眉心,“怎么不走?”
“稍等,我回个消息。”谢霁淮松开扶着行李箱把手的掌心,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敲击。
【老公错了,老公向你道歉。】
【宝宝,对不起。】
梁闻枢站定在原地,轻挑了下眉,等他回完消息后才漫不经心地问:“给你家小太太回消息?”
谢霁淮敛眸,眼底浮出浓郁的柔意,薄唇微启:“小太太刚醒,想我了。”
梁闻枢低笑了声,懒得揭穿他。
小太太想他,不信。他想小太太,倒是一目了然。
谢霁淮拉着行李箱走到梁闻枢跟前,对上他那双兴味盎然的眼眸,眯起了眼:“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才笑得很不值钱。”梁闻枢调侃了句。
谢霁淮轻呵了一声,直接掠过他往前走。
和没有结婚的男人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哪里明白有老婆的好处。
姜听雨气得连早饭都吃不下了,对着谢霁淮的微信头像狠狠敲了几下发泄怒气。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道歉可以让她身上的痕迹都消失不见吗?道歉他下次就不会再做同样的事了吗?
都不会!
男人这种生物就是死性不改,嘴上说着对不起,心里面一点愧疚都不会有。
她都已经看透他了。
姜听雨愤愤关上了手机,决定这几天都不要和他说话了。
他主动找她,她也不要回复。
反正,她不想理他。
谢霁淮十点左右给她发了消息,告诉她他已经下了飞机,正准备去酒店。
姜听雨看到消息的时候是十一点,晚了近一个小时。
他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给客人拍摄写真,没有时间看手机。
而谢霁淮好似知道她在忙一般,只发了这么一条报备行程的话语,也不追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复。
姜听雨拿着手机编辑好消息,刚要点击发送就停住了手指,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决定好了不再搭理他。
鸦青色的长睫轻落,遮去眼底的神色,姜听雨咬了下唇瓣,犹豫了起来。
没有看到也就算了,可她都看到了消息,不回是不是不太礼貌。
她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她是发消息的那个人,肯定希望对方可以及时的回复,不然也会着急的吧。
这样想着,姜听雨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短短一瞬间,消息浮现在对话框中。
绵绵雨:【到酒店了吗?我刚才在忙,没有看到消息。】
屏幕另一边的男人仿佛守在屏幕前等着她的消息似的,秒回复。
谢霁淮:【已经到酒店了,等会儿去见港城的朋友。】
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复他的消息,谢霁淮本以为她还在生气,打算等晚上事情结束后好好哄哄她。
没想到小姑娘不仅回复了他,还主动告诉他原因。
小姑娘真的是太乖了。
姜听雨完全将早上的决定抛诸脑后,一点都没记起来,和他有来有往地聊天。
绵绵雨:【酒局?】
谢霁淮:【不算是,他是我在国外认识的朋友,婚礼那天也来了。你见过他。】
姜听雨茫然地看着屏幕,眼底里升腾起淡淡地迷惘。
他的朋友……
谢霁淮朋友很少,大多是生意上有来往的合作伙伴,朋友就那么两三个。
姜听雨回忆了下,慢慢想起了这个人。
韩时谟。
那个带着欧洲血统,五官浓烈的英俊男人。
似乎是港城韩家的掌权人。
姜听雨对港城不太了解,只知道韩家在港城的势力很雄厚,旗下产业几乎遍布港城,在海外也亦站稳了脚跟。
港城……沈家的蔓菁姐姐在港城读了四年大学,她会认识韩时谟吗?
姜听雨没有深想。
韩时谟和她没有任何来往,她也没必要去了解这个人。
绵绵雨:【我有点印象,他长得很好看。】
是非常上镜的一张脸,很适合拍画报。
要是能给她当模特就好了。
谢霁淮刚冲完澡,腹部松垮地裹了条浴巾,擦拭头发的时候看到了她的信息。
他的小太太居然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好看!
谢霁淮随手将毛巾扔在沙发上,手指死死扣紧手机,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胸腔里像是被塞了团东西,胀得难受。
谢霁淮:【他有喜欢的人了。】
谢霁淮:【喜欢了七年。】
姜听雨不懂他干嘛要告诉她这些私人的事,她根本没想知道,也没有兴趣探听别人的隐私。
绵绵雨:【哦,是吗……那他还挺长情的。】
姜听雨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索性敷衍了句。
谢霁淮看到她这句,心里的那团火蹭地一下烧得旺了起来,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隐忍着的浓烈情绪。
作者有话说:
谢霁淮:小太太刚醒,想我了。
梁闻枢:骗骗自己就算了,别想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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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时谟设的接风宴是在港城一家老字号酒楼, 有百年历史之久。
谢霁淮和梁闻枢进了店内,便有服务员领着他们上楼。包厢门推开,一缕沉木香味幽幽传入鼻腔, 细闻能闻到夹杂在其中的香烟味。
圆桌主位坐着的男人, 上身一件黑色衬衫,没打领带, 腕上的袖口卷至手肘下方不过两寸之处,露出精瘦的小臂。
他手上端着紫砂茶壶,给面前的三个茶碗依次倒满了茶水。
“来了。”他略一掀眸,幽沉的目光睨向门口, 朝右侧抬了抬下巴,“坐吧。”
梁闻枢颔首微笑, 径直走过去, 脱了身上的烟灰色西装递给身旁的服务员,“麻烦帮我挂起来。”
服务员抱着西装点头:“好的先生。”
他又看向另一位一同进来的男人,见他脸色阴沉,闷声不响, 心里头有点惧怕, 出于职责, 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先生,您的外套需要挂起来吗?”
“不用, 谢谢。”谢霁淮礼貌拒绝,“待会儿我自己来就好。”
服务员挂好客人的外套后退了出去,包厢门合上,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男人。
韩时谟将手里的茶壶放下, 递了杯给梁闻枢, 又递了杯给谢霁淮, 但谢霁淮却未接下,只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打量他,似是带了点敌意。
韩时谟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蹙,勾唇淡笑:“我是做了什么惹谢总不快的事吗?”
谢霁淮接过茶杯,眼眸深敛,若无其事缓缝出声:“没有。”
韩时谟同梁闻枢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耸了下眉,表示不知情。
聊起西山区商业综合体的项目,韩时谟提供了一些隐秘的信息,供他们参详。
港城毕竟是韩家的地界,商业场的事也不会有人比韩时谟知道得更多。
西山区常年盘踞的势力不容小觑,要想拿下项目,也并非容易的事。
“你们不用太担心,有我牵线搭桥,也不是什么难事,港城这地方,他们总要卖韩家三分面子。”韩时谟酌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道。
谢霁淮长指摩挲杯壁,若有所思,半晌后,他略抬眼,看向韩时谟,“这个项目,你为什么不做?”
西山区的商业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块肥肉,但凡是有能力接手的,都会想要抢到自己手里,韩时谟只要想做,不可能拿不下来,但他却拱手往外送,这一点,让谢霁淮觉得意外。
韩时谟高挺的眉骨轻抬,对上谢霁淮的视线,唇角勾起:“霁淮,我的处境,想必你也是能感同身受的,不是吗?”
谢霁淮眼眸暗了下去,死死攥住手里的茶杯。
韩时谟虽为家主,韩家的叔伯子侄却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暗地里使了多少绊子,谢霁淮亦有耳闻。
韩时谟散漫地把玩空了的茶杯,轻描淡写道:“有些害虫,是时候收拾了。”
“你说呢?”韩时谟轻笑了声,眼底里的冷冽犹如高山白雪经年不化,一眼便能叫人如坠寒窟。
谢霁淮松了手里的杯子,长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唇边浮起轻慢的笑:“是为了沈家的千金吧。”
韩时谟瞳孔滞了下,没说话。
梁闻枢适时插了句:“沈家千金?”“沈蔓菁?”
梁闻枢有些意外。
他完全想不到韩时谟为何会跟沈家的千金有关联,他记得沈家的小姐已经有了个女儿,前几个月他还收到过沈家小孙女的生日宴邀请,只是当时有事,便推辞了。
梁家和沈家来往不多,对于这位沈小姐,他仅仅是听闻了她的一些事迹。
说起来,沈小姐也是个人物。
独身一人在国外生了女儿,回国后,接手了沈氏旗下的子公司繁星影业,投资几部戏均大卖,赚了不少。
至于沈蔓菁的女儿,听说是利用了国外的精子库生的孩子,所以才会带一点欧美血统。
“时谟和沈小姐认识?”梁闻枢眉心微挑,淡问了声。
谢霁淮笑笑:“沈小姐就是时谟找了这么多年的……前女友。”
梁闻枢略怔了下,轻笑。
真是想不到,在港城呼风唤雨的韩家掌权人,也不会被人戏耍到如此地步。
出现在他们口中的沈小姐,此刻正和姜听雨通话。
“眠眠,拍定妆照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能接吗?”沈蔓菁语气听上去好似很着急,好似急匆匆地就要定下来一样。
姜听雨抱歉道:“蔓菁姐姐,对不起,我忘记回复你了。”
姜听雨这段时间忙着婚礼的事,好不容易结束了,她的脚又受了伤,一时忘记了和沈蔓菁到约定,直到沈蔓菁打电话过来,她才记起来。
沈蔓菁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她,温柔地宽慰她:“没关系,只是剧组那边提前开机,所以定妆照的事比较着急,不然我也不会这时候来问你。”
沈蔓菁在办公室里,翻阅了下手边上剧组那边给的时间安排表,问:“下周你可以过去吗?”
姜听雨愣了愣,讷然地张了张口:“这么快?”
沈蔓菁长叹了声,颇为无奈:“是啊,演员档期正好空出来了,剧组那边就计划提前开工。”
姜听雨默了片刻,回复:“蔓菁姐姐,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下周的客单已经约满了,我要先看看能不能调整,空出时间。”
沈蔓菁听她这么说,心思倒是安了大半,眉眼弯了弯,道:“我还担心你家里那位不同意你出去呢。”
“你家里一向管你管得严,我以为你结婚以后,也一样被管着,况且你们是新婚,他舍得放你出去?”
姜听雨心跳忽然快了一拍,声调都变得凌乱:“这、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他同意,他出港城出差我也没有不让他去啊。”
姜听雨说得理直气壮,任是谁听了都觉得十分有道理。
听到港城两个字,沈蔓菁条件反射地一激灵,“去港城出差?”
“是啊。”姜听雨没多想,一股脑说了出来,“他中午要去见一个朋友,名字好像叫…韩…韩时谟。”
姜听雨眨了下眼,甜软地笑:“对,他叫韩时谟。”
“蔓菁姐姐,你认识他吗?”
沈蔓菁手指抠着桌面,极力否认:“不、不认识,听都没有听过。”
“啊?”姜听雨瞪大眼睛,“你没有听过?我记得蔓菁姐姐在港城读的大学,怎么会不知道港城韩家?”
沈蔓菁讪笑,眼神不自然地盯着手指走神,“我、我那时候光顾着玩了,哪里会打听那么多。”
姜听雨不怀疑她的话,点了点脑袋,拉长了尾调:“这样啊……”
“不说这些了,你先去安排工作,我等着你的答复。”沈蔓菁将话题生硬地转移了回来,半个字也不愿意再提及那个男人。
姜听雨软着声音,甜甜地笑:“好,最晚明天,我一定给你答复。”
谢霁淮去了港城出差,到了下班时间也不会有人催促她。
姜听雨在工作室里忙到近九点,才叫了辆专车送她回去。
她也可以叫永叔来接她,但是那样地话她加班的事就有很大概率被妈妈知道,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顿教育。
回到御泉湾别墅,家里的保姆冯倩忙走到玄关替她拿了拖鞋。
姜听雨换上鞋,垂眸看着半蹲在地上将她换下来的鞋收好的阿姨,轻声道:“阿姨,你怎么还没有下班?”
这个时间已经超过了冯阿姨下班的时间了,她不应该还没走的。
冯阿姨站起了身,微笑回应:“先生要我这几天住在这里陪着您,怕您一个人住害怕。”
姜听雨脑子里打了个问号。
怕她一个人住害怕?
分明是找个人看着她!这跟监视有什么区别!
她还想着一个人在家里可以熬夜追剧吃零食呢,现在好了,全都泡汤了。
她今天回来晚了,冯阿姨也肯定会告诉谢霁淮的。
“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姜听雨压着心里的怒气问。
冯阿姨想了想,手指拨弄了下,算着时间,“上周六吧。”
姜听雨深吸一口气,扯着唇笑:“是吗?上周六就和你说了。”
“原来只有我不知道。”她愤愤地低语。
姜听雨往客厅走,刚走几步她便停下来转身看向阿姨,漂亮的杏眼眯了起来,“冯阿姨,他是不是要求你把我的一举一动都记下来告诉他?”
冯阿姨愣住,然后摇头:“没有没有,先生只让我好好照顾您,说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再告诉他。”
姜听雨半信半疑:“真的吗?”
冯阿姨连连点头,急得额头都冒了冷汗:“是真的,先生绝对没有要我看管您的意思。”
冯阿姨就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了破坏了小夫妻的感情,到时候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姜听雨没有为难阿姨,抿了抿唇瓣道:“阿姨,你先去忙吧,我已经吃了晚饭,先上楼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