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初眠/灼灼新婚/矜宠/婚婚欲甜/偏吻娇矜by安安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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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天气炎热,不过从客厅走到院门,长袖连衣裙闷得皮肤出了一层薄汗。
姜听雨迅速钻进车里,吹了冷风才觉得凉快了些许。
林静怡打着太阳伞站在车门旁,细心嘱咐:“户口本收好了,千万别弄丢了,回头你哥哥结婚的时候还要用呢。”
“哥哥连女朋友都没有,什么时候能结婚。”姜听雨小声吐槽。
林静怡脸色微怔,想起儿子这么多年一个女孩都没带回来过难免心里膈应。
眠眠都领证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反倒还是单身。
这叫什么事。
林静怡嗔了女儿一眼,“你呀,等明天你哥哥回来,叫他知道你在背后议论他的婚事,看他会不会生你气。”
姜听雨扒在车窗边缘,乌黑圆润的眼睛水盈盈望着林静怡,“妈妈替我保密,拜托拜托。”
哥哥知道她和谢霁淮领证后肯定会大发雷霆,这时候要是火上浇油,那她可就难办了。
“知道了,快去吧,别叫霁淮等久了。”林静怡笑了笑,俯身看了眼驾驶座,轻声道:“永叔,走吧。”
永叔点点头,启动了车子。
林静怡往后退了两步,静静地看着女儿的车从视线里一点点消失。
脸上温柔的笑容被苦涩取而代之,隐忍了许久的泪水掉落。
她的女儿是真的长大了,也是真的要离开她了。
姜听雨到民政局时不到九点半。
她和谢霁淮说晚一个小时才到,现在提前了十几分钟,也不知道谢霁淮到了没有。
姜听雨给他发了消息询问。
几乎是瞬息之间,对方就回复她已经在民政局大厅等她了。
姜听雨看了眼民政局大门,略感抱歉道:【我也到了,马上就来。】
打完这段话,姜听雨忙解开安全带下车,由于太过着急,包都忘了拿。
“眠眠,包没拿。”永叔摇下车窗,头伸出窗外高声提醒。
姜听雨又折回来取包,这次她反复确认没有东西落下后才离开。
她迎着光一步一步走向民政局,光线刺眼,晃得她眼前发晕,迷糊间,她看见身姿颀长挺拔的男人靠着门框,似乎是在等人。
那人的身影看着十分眼熟,姜听雨很确定自己见过他。
姜听雨满腔疑惑,步履不停地往前走。
等她走到台阶下时,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
那张英俊的面容像北地的凛风,极有侵略性,让所有看了这张脸的人都再也无法忘记。
姜听雨心跳声蓦地停了一秒,双手握拳挡在胸口,这是她下意识的自我防御。
今天是她和谢霁淮领证的日子,男人总不会在这时候还要出来捣乱吧。
姜听雨不想赌这个可能性。
她眉心轻折,戒备地看着男人,故作镇定道:“你是来祝福我和谢霁淮的吗?”
男人掀眸,唇角勾起一抹慵倦散漫的笑,“姜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谢霁淮?”
作者有话说:
谢总主动爆马甲咯~
◎送老婆礼物需要理由吗◎
脑子嗡地一声, 所有思绪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全部打乱,如同生了锈的机器停止了运转。
姜听雨站在台阶下,仰着小脸定定看着男人, 她的皮肤白皙, 被日光轻轻一晒便透着粉,像一只诱人的水蜜桃。
她阖动着粉唇, 纤长卷翘的睫毛抑制不住地颤抖。
满脑子都是男人的那句话。
我就是谢霁淮……
姜听雨咬着下唇肉,轻微的刺痛感让她清醒了许多。
他怎么可能会是谢霁淮呢,他分明是谢蕴南。
他一定是在骗她。
姜听雨睨了他一眼,而后迈步上了台阶。
谢霁淮说了在大厅里等她, 门口的男人只是在故意戏弄她。
路过男人身旁,磁沉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呢喃:“姜小姐不信?”
姜听雨心跳得厉害, 一个字也没有回应。
她当然不会信他。
这太可笑了。
就算她没有见过谢霁淮, 可是她每天都会和对方互发消息。
谢霁淮的文字温和有礼,跟眼前的男人没有半点相似。
信他,不如信这世上有鬼。
姜听雨进了民政局大厅,厅里来结婚的新人不多, 寥寥数人, 几乎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的程度。
可是没有。
没有独自等待的男人。
姜听雨心头猝然发紧, 慌乱地拿出手机,玉白指尖轻颤着划开锁屏点进了微信页面。
她没给对方发消息, 而是打了语音电话。
下一秒,她的身后响起了嗡嗡的震动声。
少女脸上的红润一点点褪却,取而代之的是如雪一般的苍白。
她僵硬地转过身,去看拢在日光里的男人。
男人的穿着十分简约, 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 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 他单手举着手机贴在耳畔,薄唇微启:
“姜小姐。”
“姜小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眼前男人所发出的声音。
另一道是手机听筒的声音。
姜听雨彻底僵住了,震颤的瞳孔极速放大。
谢霁淮兴味盎然地笑,指尖敲了敲手机背面,哒哒的声响在听筒里无限放大,像是鼓槌重重砸在姜听雨的心头。
“现在信了么。”
男人的声音是愉悦的,轻挑的,散漫的,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为姜听雨的挣扎画上了句号。
他随手挂断电话,后背离开轻靠着的门框,理了下手臂上挽起的袖口,灼热的视线始终盯着讷在原地的女孩。
姜听雨有一种作为猎物被狼一口咬住的错觉,脑子下达的指令是逃离,可是僵化的四肢却动不起来。
男人轻抬的脚跟落了地,一步步向她走来,皮鞋清脆地声响愈来愈近,她的心跳也愈来愈快。
等到男人在她面前停下,凛冽而强势的气息犹如飓风席卷而来,姜听雨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这里。
她颤了颤身体,迈开僵硬的步伐想要往门外走,混沌的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念头。
这个婚她不要结了。
谢霁淮不紧不慢攥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腕,遒劲的手指不过稍稍使了点力,轻而易举地就扣住了人。
“去哪?”他懒懒开口。
男人的掌心滚烫,贴在皮肤上像是火炉一般炙烤,姜听雨觉得自己的皮肤都要被样伤了。
她咬着唇,眼眶里泛着点点泪花,狠狠地瞪着男人,“你、你骗我。”
生日宴那天,她当着他的面说要和谢霁淮结婚,而他,明明知道她认错了人,却将计就计欺骗她,让她误以为他阖谢霁淮是两个人。
太过分了,太无耻了。
“是啊,我骗了你。”谢霁淮俯身凑近,英俊的面孔陡然在少女颤抖的瞳孔里放大,言语恶劣至极,“你要怎么办?”
姜听雨呼吸急促,脑子里想不出一点应对的方法。
谢霁淮阴冷的眼眸略略扫向女孩,“姜小姐,拿了我的股份,签了婚姻协议,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男人声音云淡风轻,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他就像是主宰者一般,操控者游戏。
姜听雨长睫颤了颤,眼眶里的泪水翻滚,欲掉不掉,“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抿了抿唇,倔强地迎上男人的视线,“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他心机太深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要是结婚,她肯定会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股份我原封不动还给你,结婚协议作废,这婚我不结了。”
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她低低的喘息了几声,瓷白的小脸因为情绪剧烈的波动而泛着绯红。
谢霁淮唇角勾起,漆黑的眸子看了眼腕表,“到我们进去办手续还有一段时间,姜小姐不如好好想想。”
姜听雨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用想了,我绝对绝对不会答应。”
她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谢霁淮眉心轻挑,“姜小姐,结婚是你提的,现在你悔婚,你的父母会怎么想?退一步说,就算我们婚事作废,你短时间内又要去哪里找到合适结婚的人?”
“你,不想要自由了吗?”
姜听雨呼吸凝滞了一秒,心跳砰砰作响。
谢霁淮又狠又快地抓住了她的七寸,叫她寸步难行。
她结婚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一个爱她护她的男人,而是她需要利用对方获得自由。
谢霁淮,不正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答应。”指甲嵌进掌心勾起一点轻微的刺痛,这点痛楚足以让她保持清醒。
她是想要自由,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她可以利用的对象。
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姜听雨扯了扯被男主钳制住的手腕,又气又涩道:“松开。”
谢霁淮不急不缓松了手。
手腕束缚消失,姜听雨急切地要逃离。
还未走到门口,身后男人温沉低哑的声音幽幽传来。
“姜小姐,听说沈家的那位推荐你去拍剧组的定妆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去外地。冒昧地问一句,你父母同意了吗?”
姜听雨顿住脚步。
如果说之前男人的话还不够有分量不足以打动她,那么现在,她的脚步已经被无形之中绊住了。
她想的并不只是这一次的定妆照拍摄,而是以后的每一次。
婚事作废,她是可以和谢霁淮撇清干系,可那样也就意味着她会继续被父母管束,并且她这次出尔反尔,往后要想再利用婚事奔向自由更是难上加难。
姜听雨心里筑起的那道高墙轰然坍塌。
她转过身,水眸凝向男人,浅浅呼吸了两声,似是用足了勇气,艰涩地开口:“你能做到不干涉我的私生活吗?”
谢霁淮笑了下,“当然,协议作证。”
从民政局出来,姜听雨看着手里的红色结婚证书,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她就这么跟他结了婚,成了合法的夫妻。
即便是有那层合作关系,她真的能和他正常点相处吗?
“姜小姐。”
耳畔忽然传来温热的气息,潮湿发麻,撩拨着她敏感的耳垂,很快,耳根便染了红晕。
她瑟缩了下,双手紧紧抱着结婚证挡在胸前,后退了一步,拉开和男人的距离,戒备地看着他,“什么、什么事?”
谢霁淮深邃的眼眸微暗。
明明都结婚了,她怎么反倒比结婚前更怕他了。
“回工作室?我送你。”谢霁淮直起身,把结婚证随手揣进裤兜。
姜听雨她还没从单身的身份缓和过来,听到男人的声音更是紧张不已,连忙指了下马路对面,颤着声音道:“不用……永叔在那边等我。”
谢霁淮抬眸望过去,迎着刺眼的光线,冷淡的眼眸觑眯起,“那就请他回去。”
“啊?”姜听雨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霁淮挑眉,“听不懂?”
姜听雨愣愣地看着他,心跳不停地加速。
半晌,她点了点头,“听懂了。”
“可是……”
可是她不想要坐他的车,也不想和他同处一个空间。
姜听雨开始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进了个圈套,但是她找不到证据来证明。
谢霁淮没给她犹豫拒绝的机会,强势地牵起她柔若无骨的掌心,将她带入怀中,薄唇贴着少女的耳侧,低声提醒:“姜小姐,对外,还是装得恩爱点的好,你说呢。”
饶是姜听雨惧怕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这门婚事是她自己要求来的,在父母眼中,她和谢霁淮是两情相悦,如果表现得太过疏离一定会引起父母的怀疑。
为了得到自由,她连结婚证都领了,装恩爱而已,她也能做到。
姜听雨余光怯怯地瞥向男人,面上却装得淡然,“嗯,麻烦你了。”
男人牵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走,两人相贴的肌肤热度不断攀升,她甚至能感觉到一点点潮湿,不知是她还是男人的掌心出了汗,有种黏腻的感觉。走动时掌心摩擦,那股黏腻感让她颇为不适。
男人的步伐并不快,似乎是在刻意等她,她正常走也能跟上。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便走到了迈巴赫车前。
车窗玻璃贴了防窥膜,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仅仅从外观察,也能察觉到车子里没有司机。
男人应该是自己开车来的。
姜听雨身体比脑子快,直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她还没来得及俯身上车,男人的掌心便扣住了车门顶。
“姜小姐,没记错的话,你说过坐后座会晕车。”
男人唇角噙着肆意的笑,深色的瞳眸落在少女怔愣的脸上,他就像是雪地里的狼,危险,狠戾。
姜听雨心头倏然发紧,垂在大腿两侧的莹白指尖悄悄捏了捏。
上次不得已乘坐男人的车时,她为了避免和他同坐后座,故意撒了谎。
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姜听雨咽了下喉咙,“我……”
谢霁淮打量着她,步步逼近:“不晕了?还是你上次骗了我?”
男人的气息太过凛冽,像一张网,将她紧紧收拢。
他明明一句重话都没有说,可姜听雨就是没来由的害怕。
大约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过于骇人,以至于过去这么久了,那种四肢发麻,头脚发寒的感觉还是挥之不散。
“晕、晕的,我还是坐副驾驶好了。”
姜听雨很没骨气地妥协了。
她松开扶着车门的手,转而往副驾驶走,步伐刚迈出去,她就听到身后强而有力的关门声,吓得她颤了颤肩膀,忙不迭钻入副驾驶,很乖地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空调刚开,闷热还未散去,不停加速的心跳导致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身旁的驾驶座陷落,男人挺拔的身躯实在是太有存在感,即便她刻意忽视,余光还是会时不时触及。
于是她低垂着眼眸去看车内的仪表盘,就那么几个标识,她盯着看了许久。
“姜小姐。”谢霁淮嗓音温沉低哑,轻唤了她一声。
姜听雨下意识抬眸,视线就被随意搭在方向盘的那只手捕捉。
谢霁淮皮肤偏白,手指瘦削修长,骨感且漂亮,手背薄薄的皮肉下隐藏着青色脉络,彰显着男性的力量。
他就是用这样的手轻松压制住了那个人。
眼前蓦然浮现会馆初见的画面,姜听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身体往车窗靠了靠。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谢霁淮的眼睛。
谢霁淮身上的安全带还没有系上,轻松地转过身直视着她,“姜小姐,有件事你是不是忘了?”
姜听雨眼底弥漫着疑惑,脑子转了一圈,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
是她之前答应了他什么吗?
谢霁淮身体微微压下来,越来越近,近得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空调温度开得过低,车内热气消散后,那股冷气更是犹如一根根冰针,直直刺入皮肤,冻得姜听雨瑟瑟发抖,却轻咬着唇不肯吐露一个字,只凝着水眸看他。
谢霁淮抬起手,似是要伸到她眼前。
姜听雨屏着呼吸,身体僵硬到做不出反应,唯有纤长的睫轻轻地颤栗。
下一秒,那只手停在了触控屏幕上,瓷白指尖轻点几点,调低了空调的温度。
他是察觉到她冷吗?姜听雨忍不住去想。
思绪神游之时,男人温凉磁沉的声音再次灌入耳朵。
“你家司机还在等你。”
姜听雨怔愣了一瞬,很快反应了过来。
她从民政局出来就跟着谢霁淮上了车,还没来得及告诉永叔。
永叔还在马路对面等着她呢。
姜听雨从包里翻出手机,急急忙忙点开通讯录,打了通电话过去,告诉永叔自己搭谢霁淮的车去工作室。
永叔笑了笑:“是永叔想得不到位,你们小两口新婚,肯定想待在一起,永叔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手机听筒的声音没来得及调低,永叔的声音直接充斥了整个车厢。
姜听雨尴尬得蜷缩起手指,脸色红得厉害。
她支支吾吾应了两声,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掌心里的手机像是滚烫的火烙,不住地刺激着她的皮肤。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纠结片刻,还是说不出口,索性撇过头看向窗外,闷着一言不发。
谢霁淮开车技术不错,行驶得非常平稳,她还以为他这样的性子,开起车来也是不管不顾,没想到却意外地沉稳。
民政局离工作室不算远,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工作室楼下。
姜听雨道了声谢准备下车,手轻拉了两下车门,却发现根本拉不开。
她侧过脸看向男人,眼里带着质问。
谢霁淮深邃的眼眸从她脸上扫过,而后打开副驾驶前的储物盒,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入,拿了个小盒子出来。
巴掌大的蓝色丝绒首饰盒,看起来像是储放戒指的。
姜听雨紧张地咽了咽喉咙,脑子里想的却是一会儿要怎么拒绝。
合作婚姻而已,婚礼那天交换戒指也就算了,毕竟是婚礼必要的流程,无法避免。但现在,他送她戒指岂不是在……求婚?
姜听雨如临大敌,双手背在身后,用力地摇头,“我不要,你拿回去。”
谢霁淮盯着她勾唇浅笑,眼里透着一丝玩味,“不要什么。”
姜听雨想也未想,脱口而出,“戒指。”
谢霁淮挑眉:“谁告诉你这是戒指了?”
说完,他唇角的笑意更深,言语之间带着狎昵的意味,“你不会以为我在向你求婚吧。”
姜听雨面上沉默,心里却如同万马奔腾。
太丢人了。
她怎么会联想到求婚的。
“也不能怪我多想,你的举动就是很像……”她理不直气也不壮,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谢霁淮单手搭着方向盘,又笑了声。
指尖轻轻一抛,盒子稳稳落在女孩怀里,谢霁淮下巴微抬,示意她打开盒子,“自己看看。”
姜听雨听话地打开蓝色首饰盒,澄澈的眼睛在看到盒子里那对蓝色钻石耳环时骤然放大。
倒不是她少见多怪,而是这对耳环看起来和父亲给她的那条蓝宝石项链太相称了,简直就像是一套首饰。
“这是?”她疑惑地看向男人。
“耳环。”男人漫不经心地答。
姜听雨被他敷衍的语气弄得有些恼,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客气,“我知道,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送我耳环。”
谢霁淮默了几秒,不紧不慢道:“送老婆礼物需要理由吗?”
姜听雨被人叫过很多称呼,女儿,妹妹,甚至是宝贝。
但被人叫老婆,还是第一次。
她错愕了许久都没有缓过来,捧着小礼盒的手僵化成石。
那对耳环,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拿了就代表她认可谢霁淮妻子的这个身份,不拿又好像违背了他们的合作关系。
此刻,她眼里的耳环不是耳环,而是烫手的山芋。
谢霁淮轻笑了声,欺身凑近女孩。
车厢狭小/逼仄,他越是靠近,呼吸就越是浓烈灼热。
姜听雨被男人整个压在了车门上,躲无可躲,后背贴着冰凉的车窗,冰与火交叠缠绕,将她牢牢包裹。
“怎么,要我帮你戴?”
男人声音低沉,像是北方冬日的雪,带着凛冽的气息。
姜听雨怔缩了下眼眸,咬着唇摇头,“不用、不用了。”
离得远还好,稍一离近,她潜意识里的恐惧就如浪潮般涌出。
“那个……那我可以走了吗?”她压低了声音征询男人的同意,一只手悄悄扣在了门把手上。
谢霁淮扫了一眼她的小动作,语调散漫:“当然。”
在女孩殷切的目光下,男人不紧不慢地解锁了车门。
解锁声响起的那一刻,姜听雨犹入天堂。
她攥着首饰盒慌忙下车,还没站稳,身后便传来男人轻懒偏低的嗓音,
“姜小姐,收了礼物连声谢谢也不说,这可不太礼貌?”
姜听雨脚步微顿,僵硬地转过身,被男人逼得眼眶又蓄上了泪水,小声而郑重地开口:“谢谢。”
姜听雨的眼眸无辜且干净,像是一只不知世事的小精灵误入了人间,然而此刻,那双眼睛蒙了层雾气,闪着盈盈水光。
她不知道,她这副模样,只会让人更想在某个时候狠狠地欺负。
“谢谁?”
谢霁淮心头意动,继续问她。
她闷声答:“谢谢你。”
男人值盯着她没说话,显然是不认同她的回答,或者说,不认同她对他的称呼。
姜听雨很想把手里的那只首饰盒砸回去,告诉他自己不想要,也请他不要再逼迫她,可是她没那个胆量。
眼下她连个可以为她撑腰到人都没有。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哥哥肯定会教训谢霁淮这个坏蛋。
女孩昨天还在庆幸哥哥没那么早回来,现在需要哥哥帮助了,又转了念头。
姜听雨垂下眼眸,手指揪着裙摆,一圈一圈地绕,绕到没法继续了,她才嗡声嗡气道:“谢谢老公。”
作者有话说:
眠宝,你是不是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忘啦!
协议协议……
谢霁淮从女孩粉唇里听到那声微不可查的老公时, 指尖凝滞了一瞬。
他不过是恶劣地想要逗弄她,没想到她真的说了出来。
谢霁淮低低地笑,心情在这一刻达到最愉悦的状态。
姜听雨自然不清楚男人的想法, 她只觉得男人又在想什么欺负她的主意了。
总之就是不安好心。
“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 你可不能再拦着我了。”
姜听雨往后退了两步,见男人没说什么, 忙转身奔进了大楼。
直到电梯停在工作室所在的楼层,她依旧心有余悸。
反复确认男人没有追上来后,姜听雨那颗提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进入办公室,姜听雨先是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缓缓精神, 喝了小半杯后才开始处理事情,午休前, 小助理米茶在微信上问她要不要帮她点餐, 姜听雨实在没胃口,礼貌拒绝了。
午休时间过半,姜听雨才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她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眼睛困得都快要睁不开了, 脑子却还是无比地清醒。
从包里拿出结婚证, 里里外外看了又看,每一遍都在确认自己已经结了婚。
虽然结婚对象不是她想的那个, 但是她和谢霁淮是签了协议的,想来他也不会违反协议,否则他赠予她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拿不回去了。
想到这,姜听雨郁闷一上午的心情稍微舒畅了点。
她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和谢霁淮签订的婚姻协议, 打算再看一遍, 确保没有疏漏。
少女莹白的指尖划着文字下方, 一个字一个字地品,连续九条,她都很满意。
直到看到第十条,她脑子轰地一声,犹如惊雷砸下,地动山摇。
“乙方姜听雨小姐需配合甲方谢霁淮先生进行应有的夫妻生活。”
她忘了还有这一条了。
姜听雨躲在办公室里郁闷了一下午,长吁短叹,这辈子的叹息都要叹完了。
她怎么会忘了协议里还有完成夫妻生活这一条呢。
这种霸王条款法律不会认同的吧。
姜听雨无数次想要联系律师询问,电话都快要拨出去了,到最后还是收了手。
这种事,她根本说不出口。
谢霁淮肯定是故意的。
混蛋!混蛋!混蛋!
姜听雨心里默默骂了他一遍又一遍。
结婚证都领了,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谢霁淮如果真的要跟她发生点什么,她也反抗不过他。
怎么办?
现在去离婚还来得及吗?
姜听雨单手撑着脸,乌溜溜的黑眼珠盯着手机屏幕,指尖点开谢霁淮的微信狠狠戳了几下他的头像发泄心里的怒气。
屏幕忽然切换成暗色,跳出来电显示。
姜听雨手指顿了顿,看清备注名后,连忙坐直身体点了接听。
“妈妈,怎么啦?”姜听雨声音甜软,带着撒娇的意味。
林静怡刚用完午餐,在客厅里小憩,佣人奉上一杯玫瑰花茶,动作轻悄,不敢打扰太太和小姐说话。
茶水颜色偏粉,轻透的水面上漂浮了几朵艳红玫瑰。
林静怡指尖勾着杯把,抿了一口,道:“你哥哥晚上到家,待会和霁淮说一声,让他过来吃晚餐。”
“哥哥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姜听雨讶然。
林静怡淡笑:“原本是的,不过那边事情提前结束了,你哥哥就早回来一天。”
大半个月没见到儿子了,林静怡也是颇为思念,听闻他今天就回来,林静怡推了和朋友的聚会,早早地安排佣人去采购儿子喜欢吃的菜。
姜听雨心绪复杂。
一方面为哥哥回来而高兴,一方面又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儿担心。
哥哥本来就不喜欢谢霁淮,晚上她带着谢霁淮回家,哥哥看到一定会生气。
“妈妈,今晚给哥哥接风洗尘,就不用叫谢霁淮了吧。”姜听雨小声提议。
林静怡蹙眉,轻轻放下手里的玻璃杯,正色道:“霁淮是你的丈夫,也算是家里人,怎么好不叫他。”
姜听雨手指抠着桌面,脸上笑容勉强,“也是。”
林静怡察觉到女儿有点不情愿,却也没往最坏处想,只以为她是怕姜聿丞和谢霁淮不对付,夹在中间难办。
“你哥哥又不是豺狼虎豹,还怕他吃了霁淮不成。”林静怡嗔了一句,“你啊,才刚领证就这么向着他了,要是让你父兄知晓,不知道多难受。”
“我才没有。”姜听雨连忙反驳。
天地良心,她哪有向着谢霁淮,她就是不想让哥哥生气,仅此而已。
女孩声音娇矜,落在林静怡耳里便成了害羞,她笑了笑,顺着女儿的话道:“嗯……没有没有,眠眠还是向着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