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妹妹的日子—— by花下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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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便跟在她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才走了没多大会儿,许菡便看到方才那姑娘又急匆匆地带着丫鬟过来了。
许菡与石榴是沿着边边阴凉处走,那主仆两个许是没留意到她们,疾步走着,还一面低声说着话。
两人从许菡旁边走过去时,许菡便隐约听到了几个字,“……真醉了,蕴表哥……成了事……”
“石榴,你听到她们说什么了吗?”许菡慢慢溜达的步子停下,瞪圆了一双星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和联想到的。
石榴只听到三两个字,“姑娘,我没听清,只听到说,什么好还是不好?”
许菡怕自己听得不完全曲解了,但转念又一想,不管是不是她所想,还是谨慎些好,快速说了两句,“石榴,你快去跟着她们,我去找姐姐。”
石榴刚想说不成,许菡已经快速往回跑,还催促一句,“快去,别耽搁。”
“姑娘,这,我,”石榴看看飞速跑开的姑娘,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快接近王三姑娘的院子,又看一眼那主仆两人离开的方向,顿了下脚,匆匆跟了上去。
就这么一耽搁,前面主仆已经转了个弯看不到人了,石榴虽然还是摸不清姑娘到底听到了什么,但既然已经追过来,便不敢怠慢,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幸好,那主仆两个只是快走,前面也只有一个拐弯的路,并无岔路,石榴沿着方向追过去,很快看到那主仆两人的背影,只是跟着跟着,她脸色有些古怪起来。
虽然,她因为以前一直在三房姑娘身边伺候,第一次来伯府,但各个府邸大致布局和院落是差不多,且她清楚记得前面该是前院男客们所在位置。
即便前面那个是伯府姑娘,但这时候带着丫鬟躲避着人挑小路往前院去,就不正常。
石榴这边猜测着跟人,许菡直接跑进王萱儿的院子,与不放心妹妹在外面,只草草与王萱儿定了合作计划便出来的许菁差点撞到一处。
“阿菡,怎么了?怎么就你一人?”看见妹妹一人飞奔着过来,许菁心中就是一咯噔,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握住她的肩膀问道。
“姐姐,”许菡跑得快,喘气跟不上说话,但也赶紧先安慰许菁,“我没事,不,不是我。”
听到不是她,许菁就放下心了,看着妹妹着急说话又大喘气的样子,“别急,慢慢说。”
王萱儿也道:“是啊,慢慢说。”
慢慢说不得,许菡怕自己猜测是真,匀了口气,便快速道:“我方才看到从隔壁院子里急匆匆走出去一个姑娘和丫鬟,两人说什么,蕴表哥醉了,成事之类的话,觉着她们奇奇怪怪,就让石榴跟着过去了,我回来找两位姐姐说,怕有什么急事。”
她到底没敢直接讲出自己的猜测,毕竟看那样子隔壁住的也是伯府姑娘,更怕自己猜的不对,让王萱儿面上不好看,便猜是发生了急事。
便见她才说完,王萱儿的脸色就变了。
许菁自然认识伯府全部姑娘,却不清楚具体哪个住在何处,看她脸色一变,问道:“萱表姐,隔壁住的是?”
“是二姐,”王萱儿只听到蕴表哥和醉了就想明白了。
她这个二房的堂姐王念儿可是心心念念要嫁给许蕴这个侯府表哥,当然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她也是偶然知道王念儿喜欢许蕴,且非他不嫁。却没想到她居然要暗中行事,且还是不光彩的手段。
许菁便是不知道王念儿心思,但看王萱儿神情和从方才许菡话,也猜了出来,“莫不是?”
她没说出来,但王萱儿日后是要与许菁合作,对方又是侯府姑娘自家表姐妹,便没隐瞒,将王念儿心思说了出来。
当然,她说出来,也是想阻止王念儿,毕竟若是她真的做出那种事,她这个堂姐妹名声也受牵扯,况且王念儿想算计的还是许菁她们的堂哥。
“什么?”许菁吃惊一声,“那得快派人阻止她!”
许菡虽有猜想,但真听到这话,也惊得瞪大眼,听见姐姐这么说,赶忙点头。是得快去救二哥哥,石榴虽然跟过去,她一个侯府丫鬟却不好直接插手阻止。
虽然王氏不好,可这个二哥哥却与王氏不同,对她也不错,她可不想二哥哥有个被算计得来的妻子。况且,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姑娘,品行也让人怀疑。
第21章
王萱儿虽然也震惊堂姐居然敢行这种事,但也知道事情要紧,只是她一时想不到怎么去阻止,直接告诉长辈?
但若是万一是她们这边消息出错呢?
不是她不相信许菡带来的信息,是怕万一,但不阻止也不成,“那该怎么办?”
许菡见王萱儿面露为难之色,不由道:“姐姐,不如咱们告诉大哥哥,让大哥哥去寻二哥哥去?”
她只是简单觉着,让许蔚出面更方便。
许菁正有此意,但她比许菡想的更多。
王萱儿与二房王凝儿那边关系不和,虽是伯府长房嫡女,奈何长房无嫡子,便是唯一的庶子姨娘也是忠勤伯老夫人娘家那头外甥女,她不好直接插手进去。
王萱儿也是松了口气,忙吩咐自己的丫鬟领着秋双往前院去寻许蔚。
而石榴也跟着王凝儿主仆到了前院的一处客院,看着两人鬼鬼祟祟地进了院子,她并未继续跟上,顿了一下很快折回后院寻许菡。
大约半柱香功夫,石榴便回到王萱儿院子。
见她回来,许菡忙问:“石榴,怎么样?”
“回姑娘,婢子跟着那位姑娘和丫鬟到了前院的一处客院,见她们进去,就赶紧回来了,”石榴将王念儿主仆一路上躲着人走的事也说了说。
如此,几人越发肯定王念儿打着算计许蕴的主意了,许菡不由有些心焦,“希望大哥哥能来得及赶过去。”
她们这边焦急地等着,却不知方才被丫鬟叫走的许如容情况也不好。
之前,许如容被伯府小丫鬟带着往待客花厅去,只是才走了没多远,她便发现不对。
警惕地打量着身边的环境,她忽然站住脚步,“这不是去花厅的路吧?”
来唤她的小丫鬟回头,笑了下,“许七姑娘,这就是去花厅的路,只是更近些。”
许如容却觉着小丫鬟带着她们拐了几道弯后,不是通往花厅的方向,倒像是伯府二房往外院去的方向一般,且此处过于僻静,不由握住了身边自己丫鬟彩儿的手,“我们换条路,这边太偏了,”说着,转身往回走。
只是才转过身,一抹阴影就从后面袭过来,一股刺鼻味道猛地传来,许如容顿时觉着眼前模糊起来。
她旁边的彩儿未能幸免。
眼看着两人被迷晕过去,那领路小丫鬟一手一个稳稳扶住委顿往下滑的主仆两个,等了片刻后,看到来人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四姑娘。”
来的不是别个,正是王凝儿和葛玉珠带着两个丫鬟。
王凝儿盯着许如容姣好的小脸儿,恶意一笑,“做得好,”然后吩咐身后丫鬟上前帮忙将彩儿拎到一旁,“去,扶着许七姑娘去那边院子里。”
今日,原本是她父亲王二老爷让她二姐王念儿算计北定侯成就一门亲事,但她知道自己二姐另有所爱,便是安阳侯府的二表哥许蕴。
她与二姐感情好,也不喜那个克死父母妻儿的北定侯,就算是侯爷又如何,生的高壮黢黑,哪里能与蕴表哥清雅模样身姿可比,她也不想有个北定侯这样莽夫做二姐夫。
况且,这北定侯还克人,若嫁了他,性命恐难保,真不知道她父亲怎么想的,让二姐嫁给蕴表哥不好吗?
因此,方才许如容帮着许菡坏她的事时,王凝儿便想着,正好借此拉二姐出来北定侯那火坑,将许如容给推进去。
她还恶毒地盘算着,这许如容比自己还年幼两岁,若是将她与北定侯弄到一处,届时叫了人来看,许如容小小年纪就勾搭男人不知检点的名声就坏透了,北定侯也不会娶她,顶多纳了她做小。
王凝儿越想越觉着痛快,吩咐方才那带路施迷药的小丫鬟杏子,“手脚麻利些,快将人送过去,别误了事。”
“是,四姑娘,您放心,”杏子不是伯府的丫鬟,但却是王凝儿买来的丫鬟和帮手,平时很少出现在人前,知道她的人不多,因此王凝儿才会趁着今日宴请人多将她放出来做事。
看着许如容被带走,王凝儿拉着葛玉珠的手,“走,咱们去找些人来看好戏。”
葛玉珠笑着晃了下两人相握的手,“你还真是调皮!”
王凝儿咧嘴一笑,恶意满满。
但王凝儿想不到的是,许如容小小年纪便姿容出盛,她的生母丽姨娘早就为此防备起来。花费心思偷偷教了她许多后宅会使的手段,尤其后宅女子算计人惯常使用的迷药,不仅使人配了解药放在她身上,还暗中让她锻炼对迷药的抵抗力。
不仅她,作为贴身丫鬟伺候的彩儿更是练得比许如容力度还大,因此,王凝儿和葛玉珠前脚才走,被丫鬟安置在附近隐蔽位置的彩儿便撑着眼皮睁开眼。
她努力抬起手,从腰间荷包里掏出解药来服下,幸好只是普通的迷药。静待了片刻,身体一有些力气,彩儿便摇晃着站起来谨慎观察周围。
见四下无人,她急忙走了出来,原地站了一瞬,快速往来时的路跑去。
虽然不知道自家姑娘被带去何处,但此事不易声张,也需快速找到她为上,在去寻侯夫人帮忙还是许菁上,彩儿选了距离最近的许菁。
况且,同为侯府姑娘,想来四姑娘和八姑娘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出事。
彩儿现在只希望对方只是捉弄自家姑娘,而不是弄些龌龊之事来。
这边彩儿焦急担心地往王萱儿的院子跑,那边许如容已经被杏子扶着进了一处院子。
院子门口的婆子早就被人支开,杏子不费力气就进了院门,只是才转过影壁,手边人软软的身体就有了动静,惊得她忙低头去看。
因此,并未注意到从屋子里疾步走出一个男子。
男子身量高大,黝黑的肌肤,说句如炭也不为过。
许如容有些许意识后,虚弱地才堪堪抬起头,入目便是一只男子的大手。
因这手的肤色太暗,她忍不住想,这人的手,可真黑啊!
才这么想着,就察觉到身边扶着自己的丫鬟不对,这不是她的丫鬟彩儿,又电光火石间想起之前闻到的迷药,奋力一把将身边的丫鬟推开。
那杏子本在诧异许如容怎么会醒来,同时也快速拿出方才的帕子来,打算再度迷晕她,不及防备许如容会忽然推她,捂人的手才伸过去,便被推开。
而许如容更是戒备地第一时间踉跄着跑开。
北定侯是武夫,但却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
他今日原本是与同僚一起来给忠勤伯贺寿,席间王二老爷凑了过来,不知不觉多饮两杯上了头,便被扶着去了客院休息。
可北定侯自小在军营中长大,酒量极佳,加上常年从军的谨慎,身上提不起力气,让他觉着事情有异。在小厮走后,到底费了力气克制住困顿无力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起来后叫了自己小厮却无人应答,越发起了疑心,不动声色地往屋外去。
才出来便看到被丫鬟扶着无力进到院子里的小姑娘,接下来两人又起了争执,北定侯不多想,第一时间就积攒力气冲过去制服了那个行事不明的丫鬟。
许如容推开杏子的同时,自己也被力道冲击地歪倒在一旁,手心蹭到青石板上,传来钝钝地痛意,这也让她脑子更为清明起来。
她自腰间快速摸出一个小荷包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然后警惕地看向那高大黑脸男子。
北定侯到底是中了一些迷药,一手刀砍晕了杏子后,脚步有些虚浮踉跄,然后便发现了娇美小姑娘看自己时戒备的目光。
他两条浓眉拢起,低声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许如容却不敢信他,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她很清楚,自己肯定是中了旁人的算计,按照姨娘教她的快速离开才是最为稳妥,看了北定侯一眼,并不作答,快速爬起来往影壁处走。
但才堪堪到了影壁处,便听到门关上落锁的声音,不由身体一僵,快速向大门跑去。
北定侯也是这般打算,先离开这不知是何处的院子为上,他虽然因许如容的防备没有即时跟上去,却因习武耳目更灵敏,听到了大门口处的动静。
他紧走几步过去,看到的便是许如容拉不开大门的样子。
“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许如容听到他低低的声音,猛地转身,防备地举起拳在身前,“你别过来。”
王萱儿的院子里,几人正在等许蕴那边的消息。
许菡忽然站起来往窗外望了一眼,纳闷地道:“我怎么好像听到彩儿的声音。”
可是彩儿不是跟着七姐姐去寻大伯母了吗?
很快,便有小丫鬟领着彩儿进来。
“四姑娘,”彩儿看到许菁,赶紧上前屈膝行礼,她面色带着焦急,但又有些为难地不好直接将事情讲出来。
许菁便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出什么事了?”
彩儿忙凑上前小声将事情说了一遍,“……求四姑娘帮忙去寻我家姑娘。”
不用彩儿说,许菁也不能让许如容出事,想了下,到底还是低声对王萱儿道:“我七妹妹被府上的丫鬟带路,却被迷晕,不知带去何处,萱儿表姐可有眉目?”
王萱儿闻言大惊,惊疑不定地望了望焦急的彩儿,“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王凝儿,但现在无凭无据,又不好说,摇了摇头。
许菁道:“出去找找,”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寻人,且还不能引人注意。
伯府经年老桂花树上犹挂着点点黄色桂花未落,风吹桂香四散,半个伯府嗅其香。
只许菁几个却无心这香气,王萱儿派了自己身边丫鬟往各处去寻人,她们三个带着石榴则往待客花厅处去。
今日人多,更不敢大张旗鼓地寻人,许菁几个只能先往彩儿被偷袭的附近去查看,没寻到人。许菁想了想,提议顺着这边往前院寻,她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姐姐,你看那边过来好些人,”许菡焦急许如容,眼尖地看见王凝儿带了好几个姑娘说说笑笑往左去,赶紧指给姐姐看。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着那王凝儿的笑给她不舒服感觉。
许菁看到了,还发现王凝儿是有意引着人往那边走,心中一跳,虽然觉着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但总觉着像极了那种情况,“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王萱儿也看到了堂妹,眼皮一跳,匆匆跟上。
王凝儿和葛玉珠引着几个姑娘到了一处靠近前院的客院附近,便扶住了腰,“忽然有些脚疼,不如我们进去歇会儿?”
一个姑娘笑着道:“阿凝不是说有好看的盆景,还是先与咱们看了再歇就是了。”
王凝儿嗔笑她一眼,“看你着急的,”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望一眼,“这院子怎么关着门,门口连个值守的婆子都没有,怎么回事?”
说着,便自顾自往那院门处走。
许菡与许菁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许菡莫名觉着这场景像极了电视剧里一些抓什么的场景,只是她现在也阻止不了什么,只希望是自己现代电视剧看多了,胡思乱想。
王凝儿动作很快,不等她再想更多,已经进了那院子,而几位姑娘也被葛玉珠起哄着跟了进去。
很快听到一声不敢置信的声音,“怎么回事?!”
许菁与王萱儿对看一眼,惊疑地加快脚步,还不待她们走到院门口,便隐约听到王凝儿有些气急败坏地声音,“这丫鬟不好好当值,躺在这里躲什么懒,来人,将人带到后罩房等候嬷嬷发落。”
很快,一个垂着头软着身子的小丫鬟就被两个婆子从院子里拖了出来,只是许菡看了那丫鬟一眼,惊得杏眸圆瞪,“这不是……”
许菁忙看向妹妹。
许菡一下噤声,她忽然意识到该是七姐姐真的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怎么给她领路去寻大伯娘的小丫鬟怎么会在这里,且看样子分明是晕着的,可不是王凝儿说的什么躲懒。
其他姑娘自然也看出这小丫鬟不对劲,但大家都是自小在后宅浸润多年,又有王凝儿遮掩中带着些许气急败坏,都看出来这里面定然有什么猫腻。
不过王凝儿很快调整好心情,并快速寻了个理由,“真是对不住各位姐妹,家里下人懈怠了,我得赶紧去跟祖母说一声,好好敲打下其他人。”
葛玉珠也帮着说:“咱们也别看什么盆景了,还是回去花厅那边,免得长辈们寻不见咱们着急。”
两人一唱一和,很快就带着几位姑娘往回走。
王凝儿这时才看到王萱儿等人。
今日自己算计好好的事,两样都没做成,方才她快速跑到屋子里看了眼,发现连那个北定侯都不见踪迹,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心中便窝起怒火。
又想到,最想教训的小傻子恐怕今日也寻不到机会,看向许菡的目光时,更为不善。
虽然,她目光快速隐去,但还是被许菁敏感地捕捉到,想到方才妹妹异样,不由皱了下眉。
但现在许如容还没找到,原以为是被王凝儿算计了,但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
正在为难怎么寻人时,王萱儿院子里的一个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三姑娘,找到许七姑娘了。”
“在那?”王萱儿忙问。
小丫鬟回道:“许七姑娘自己回的咱们院子,现在院子里等候。”
许菡自然也听到了,闻言高兴地道:“太好了,萱儿表姐,咱们快回去找七姐姐。”
几人便往王萱儿院子方向走。
不远处,王凝儿似乎察觉到什么,回望过来,小声与葛玉珠嘀咕,“怎么就让那死丫头跑了呢?还有那北定侯怎么也没了影。”
葛玉珠没看成热闹,也挺遗憾,“或许那北定侯没被你父亲弄妥当,算了,以后再说吧。”她倒是觉着凭北定侯身份,王二老爷才是好盘算,是王念儿高攀了。
只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就爱看热闹。
王凝儿哼了一声,“我那好三姐倒是跟许菁和那小傻子走的越来越近了,真讨厌,”她现在厌恶所有跟许菁姐妹沾边的人。
要不是她们,小姑母也不会损失一大笔银钱,自家也跟着少了那么多花用。
尤其是那个小傻子,小姑母说自打她变好,她这边就诸事不顺,这丫头克她。
许菡哪里知道这王凝儿不讲理的思维,更不知道许如容其实是被迁怒。她跟着姐姐赶回王萱儿院子里,见到许如容时,就见这位平时娇美温软的姐姐,眼中尽是掩不住的仓皇。
她家如花般美丽的小姐姐,如同被大雨打落花瓣,带着些许破碎感,看的许菡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了。忙伸出自家胖乎乎的小手握住了小姐姐冰凉的雪肤柔胰,“七姐姐,你没事吧?”
小妹妹清澄的杏眼满是关心担忧望着自己,一双温热的小胖手包裹自己的手指,许如容自逃离那院子后一直后怕的心,差点维持不住。
她努力眨去泪意,安抚地朝许菡露出个浅浅笑容,“阿菡莫担心,我没事。”
只是她这故作坚强的模样,更让许菡心疼了,她伸出自己小胳膊抱过去,“七姐姐,有我跟姐姐呢,你别这样难为自己。”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庆幸七姐姐无事。
许如容比许菡大了快一岁,身量也比她高了半个头多,可此时被抱住的她却觉着妹妹高大温暖,她偷偷将控制不住的泪水藏在妹妹肩膀衣衫上,应了一声。
但现在,她还不敢将事情讲出来,倒不是不相信许菁,而是对王萱儿这个更远一层的表姐设防。毕竟事情发生在伯府,算计她的人是王萱儿的堂妹。
王凝儿恐怕也没想到,其实在她出现在那僻静处时,许如容意识曾经努力清醒过一次,只是很快被迷药压倒,直到过了一段时间进到那院子后才再次努力冲破。
姨娘教导过她,遇事要三思再三思,慎重再慎重。
许菁看出许如容不对劲,也顺着她的意思没有问,王萱儿见许如容无事,也识趣地没有追问。但之后待宾客们都离开后,便找到了自家母亲忠勤伯夫人将今日之事俱说了一遍。
她的母亲只生养了她,膝下无嫡子,而父亲膝下唯一的庶子,其姨娘却是祖母娘家那边的一个表外甥女所生养。
若是普通关系也就罢了,问题在于这位祖母并非父亲亲母,而是她祖父续娶的继室。
忠勤伯府,王萱儿她父亲忠勤伯乃是原配所出,王二老爷为现老伯夫人这位继室所生。
如此,虽忠勤伯府日后袭爵的是她庶弟,但又因这复杂的关系,二房反而隐约压了长房一头,尤其是她们母女与二房关系上,更是在伯老夫人下被压制的厉害。
若不然,王萱儿也不会私下里售卖饰品,而不是直接去开个铺子,防的就是二房和伯老夫人反而将铺子收益夺过去,倒不如她私下卖给闺秀们,所得多少,二房那边都不好拿过去。
今日之事,看似与长房关系不大,但二房所为,却是他们长房反制回去的机会。
“那伯爷大舅呢?是向着哪边?”
回侯府的路上马车里,许菡问道。
方才她问起王萱儿为何自己不直接开个铺子,不比这样一件件向人兜售方便,许菁便将伯府复杂的一些情况分析给她听。
许菡才知道伯府内里还有这些内情,便问了这伯府最为关键的人物。
许菁说的这些,其实侯府其他人都知道,原先她觉着妹妹没必要了解伯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现在既然说起来,便索性与她说个分明,“伯爷自然是向着自己的长房妻女,伯夫人也是个明理的人,虽然那表弟阿祺的姨娘不安分,但阿祺却是出生就被放在伯夫人房中教养,长大后又被伯爷带到外院教导。只是伯老夫人辈分在那摆着,许多事情伯爷也受牵制。”
说到这里,许菁不由叹息。
回想以前通过王氏这个二伯母所知的伯府,不说长辈们的算计,便是她们这一辈的伯府诸位姑娘之间,关系不睦甚至恶劣伤害的大小事也不少。
而侯府她们这些姑娘们,顶多也就是在发放布料饰品时,动点小心思嘴上争个喜欢的颜色或者款式而已,平日里关系都还算是融洽。
便是姑娘们之间不喜脾性不对,也只不大来往说话罢了。
比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伯府后宅,她们侯府这算是清净太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会儿跟妹妹说这些,根本没有避着许如容的缘故。
退一步讲,就算她们姐妹间不和,可不管前生今世,对外却都团结。便是前世她枉死,也通过那贾氏处,知晓几位姐妹们曾往张府查探过真相,只是都被贾氏精明地应对过去。
想到贾氏,许菁目光不由沁出些许冷冽。
第23章
到现在,许菡都不知许如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问,只是看着她沉郁的脸,心中担忧。
自上了马车后,许如容就没说过话。
她方才已经问过嫡母身边的丫鬟,之前宴席上的确有人夸赞并向嫡母打听自己,但嫡母并未叫人去寻自己。
可见,这本就是个圈套。
察觉到小妹妹担心的目光,沉默良久的许如容看向许菁,“四姐姐。”
许菁应了一声,朝她看过去。
“我,”话到嘴边,许如容又顿了下,才道,“我觉着自己可能是被王凝儿算计了。”
她把自己被伯府小丫鬟杏子假传嫡母的话骗走,之后被迷晕的事一一讲出,但隐下了私下里姨娘对她训练抵御迷药的事。
她原本打算回侯府告诉姨娘后,再做打算,但方才许菁对许菡讲的那些关于伯府之言,让她觉着应该告诉四姐姐会更好,最后更是道出自己不解之处,“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凝儿,才招来她的算计。”
许菁还没说话,许菡已经愤怒地握紧小拳头,“这个王凝儿,太恶毒了,她怎么敢……”若不是七姐姐机敏,能够清醒过来,遇到的那个男子也是好人,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而且,七姐姐才多大,就被王凝儿使了这样的毒计,若是真如了王凝儿的愿,七姐姐岂不是一辈子就毁了!
许菁想的更多,若是被王凝儿得逞,她们这些侯府姑娘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名声也跟着毁了。
这已经不仅是许如容一人被算计的事了。
而许如容最后问的那话也是关键,到底有何仇怨,让王凝儿如此恶毒针对一个不过才十岁的小姑娘?
“我很确定,之前与王凝儿并无任何交集,便是话都没说过两句,”毕竟她是庶女,就算与伯府是姻亲,来伯府也不过是三两次而已,与王凝儿见面都极少。
许菡看着自家小姐姐貌美的脸,忽然有个猜测,“是不是她嫉妒七姐姐生的好看?我觉着这个王凝儿不是那种品行好的人。”
许菁点头,“她的确品行不好,还心胸狭隘,”所以当时王凝儿说不小心撞到荡秋千的妹妹时,就怀疑她其实是故意的。
尤其,她想到自己与二伯母王氏撕破脸,王氏从自己这里闷下的银钱和送到伯府的物件被自己要回,或许王凝儿会为此记恨她迁怒妹妹。
想到方才许如容最初说的她被那丫鬟杏子引走,许菁忽然有种隐隐感觉,便道:“你们仔细说说那时遇到王萱儿时说过的话。”
许如容没有多想,与许菡两个互相补充着,将遇到王凝儿前前后后的细节都讲了一遍。
听完两人的话,许菁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似乎王凝儿最开始就是想将许如容支开的,她并未讲出,只道:“这事,我会尽量去查清楚,阿容日后再出门定要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