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妹妹的日子—— by花下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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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官场,不可能没有?政敌和不和的人,事情才发生,第二天许成泰就被人上了折子弹劾,当前的官位怕是不保。
许蔚如?今在翰林,就职的工作便类中书舍人,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便先通过翰林和中书省初审,弹劾许成泰的折子,许蔚最早看到也没压递了上去。
但让许蔚意?外的是,京兆府初审后,三叔许成温往上递折子弹劾怀年?伯,随即又有?一份来自陈驸马的折子,同?样弹劾怀年?伯意?图残害天子门?生。
许蔚十分吃惊,细细看了这折子后,发现里面一些措词十分严谨,甚至提及怀年?伯私自囚禁良民百姓为禁脔,私德败坏至极,不配为朝臣等等,与自家三叔弹劾怀年?伯的折子意?思几乎重叠。
须知,三叔这份折子的拟定,便是他主?笔,陈驸马居然与自己?这边不谋而合,是仅仅看不惯怀年?伯私德,还是因之?前陈副使寻林漠帮忙绘制设计图?
哦,对,现在不能称副使该为陈院使了,前段时间,陈副使因举荐林漠设计图有?功,加上原院使丁忧,已经升正?使了。
或者说,还是陈驸马作为国子监博士看重林漠的才识?
但不管是哪样,前有?陈驸马长子文宣县男出手援助林漠,后有?这份折子,许蔚回府便将此事郑重告知许成温等人,安阳侯夫人和妻子女眷那边也说了一声,他们要承这份情。
许蔚和安阳侯府诸人却不知,陈驸马确实看不惯怀年?伯,但也是与慧和长公主?有?收林漠为义子的想法,在手下人查到怀年?伯这些所为后,便出手帮一把。
终于,在许成温这边上了折子的当夜,牢中那个匕首黑衣人终于承受不住招供,供出是有?人花钱雇佣他们杀手组织刺杀林漠,取其性命。
“可惜,这人只是一个杀手,不知背后雇佣人的身份,”许成温可惜地叹口气。
这情形其实跟林漠科考遇刺时差不多?,毕竟这些江湖组织不是一个两个人,出面动手的多?是底下人,真?正?接单子的只有?组织上层人才接触。
“那这个人招出来是什么?江湖组织了吗?”许菡带着希翼问道,她希望官府能顺着端了那组织,找到买凶的背后真?凶。
林漠没问,但看许成温的脸色就知道,此事没有?那么?容易,果然许成温摇了摇头,“还没有?,那人也是骨头硬,扛着不招。”
许菡顿时失望地垂下肩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总是在背后算计暗害林漠,也不知这几次背后之?人是不是同?一个?
“这样的隐患若是不拔除,叫人难安,”许菡忧愁地道,便听自家爹爹话锋微微一转。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闻言,许菡期待地望过去,催促道:“爹,什么?办法?”
给了小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许成温道:“这几年?有?不少?涉案的江湖组织,官府那边备案查到了几个,不怕麻烦和周折的话,便组织些人手,一个一个挑了去,也算是为朝廷出力。”
但,难度很大。若是好拔除,官府也不会积累那么?多?起?旧案。
“找四姐夫帮忙,怎么?样?”许菡抓到其中一个关键,提出想法。
自家人手不够,便寻求外援,自家四姐夫是亲戚,也算不得多?见外,想必四姐夫那边不会推辞。
“这个可以,”许成温也是犯愁,若想拔除这几个江湖杀手组织,需要足够的人手,他心里思量着,有?七侄女的关系,北定侯那边也可以帮得上忙。
“只是简单地去寻找窝点围剿,怕是不能成,”林漠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慢慢地开口,眼?中带着思量,“叔父,这般,您寻几个江湖中的人,放出个消息,就说发现了一处宝藏,需要请些顶级的帮手护身寻宝,有?意?从那几个杀手组织里选一家,定个位置见人。”
许菡怀疑地问:“这么?简单,那些人能上当吗?世上哪有?那么?多?宝藏可寻,若真?有?宝藏,雇佣的人没有?功夫,就不怕被反杀吗?”
林漠淡淡地笑了下,“阿菡,这些杀手组织求财为主?,只要钱给到位,对方不会去追究是不是真?的有?宝藏,至于反杀,这些江湖中人是有?规矩的,当然就算是他们不遵规矩反杀,也无妨,左右咱们的目的是将对方引出来,继而跟踪一网打尽。”
其实,如?果不是想早点抓到幕后凶手,他们可以慢慢以花钱买凶方式跟杀手组织接触,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老?巢去。但这样的弊端太多?,杀手执行任务,行踪不好捕捉,官府用这种方式抓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林漠与许成温又商量了些?细节,许菡在?一旁听着,看林漠的眼神渐渐有了些?变化。
忽然发现,自家这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似乎是芝麻汤圆子,外白内黑的黑芝麻馅……
“怎么了?”对于许菡的情绪感知,林漠比许成温还?敏锐。
抬眼,果然见?小?姑娘眼神复杂地对着自己发呆,那眼神似乎才认识自己一般,不由心中快速微跳一下。
莫不是自己方才言语什么,有哪里不妥当?
“啊,没什么,”回?过神来,许菡坦言,“就是才发现,你心眼真多。”多的跟漏勺一样,她原来怎么就没发觉呢?只觉着他聪明?了。
可这聪明?跟心眼多也不是一个概念,又有些?庆幸,这样芝麻黑的幸好是自家?的,不然怎么被?坑的都不知道吧。
这话……
许成温听着,看着自家?小?女儿忍不住直摇头。
才发现这小?子心眼多吗?从这小?子来到侯府,他就发现了,就是个心眼多的像筛子的小?狼崽子,要不是阿菁跟他签的文约,他对阿菡只有善意和爱护,他才不会留这小?子在?小?女儿身?边。
自家?小?女儿心思简单,两人?正好互补,许成温觉不承认自家?小?女儿心眼少,她只是不喜欢玩弄心计这一套。
林漠亦是如此认为,并没有因许菡的话生出?不安,反而笑着道:“阿菡不嫌弃就好。”
就算她不喜自己心思重,他也不会放手。
从她进入自己视线,就像是光束温暖了他,有她,他才慢慢敞开封闭的心。
许菡肯定没有嫌弃,这人?心眼子多,正好省了她动脑子搞那些?弯弯绕绕了,她就是有感而发。至于心眼多盘算到自己身?上,许菡心如明?镜林漠待她如何。
“心眼多点好,不吃亏,”脑力劳动才最累,许菡笑嘻嘻地开玩笑,“平时得多给你吃些?小?核桃,补补脑。”
整天地用脑子,多累。
许成温忍住冲出?喉咙的笑声,这话说得,真容易叫人?误会是在?骂人?。
许菡还?大咧咧地拍了拍林漠的肩膀,“虽然你很聪明?,但架不住脑力消耗也挺大,往后我的小?核桃都给你吃哈。不用感激我。”
林漠只笑着看她,满脸纵容,桃花眼中笑意越发浓郁。
看看自家?小?女儿娇俏率真的小?脸,再望望看着小?女儿满目都是温柔宠溺的未来小?女婿,此刻,许成温觉着自己一颗老父心欣慰极了,硬朗的面庞上也挂满温和笑容。
慧和长公主府上,早夏的花卉怒放,姹紫嫣红,蝴蝶轻抖彩翅起舞绕花圃。
搭着侍女胳膊,穿着华美大袖衫的慧和长公主正在?园子里,正吩咐园丁将过了花期的几棵茶花挪走,“这边,还?有这里一棵,今春开的也不怎么好,都挪了,剩下这一溜就行。”
慧和长公主喜欢亲自布置花圃,因此就算是茶花这样大棵的花卉也会种在?大花盆,再埋入地面下,方便挪动更换位置。
不远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仆正在?与侍女说话,很快侍女朝长公主这边走过来,禀道:“殿下,俞嬷嬷有事?向您禀报。”
慧和长公主朝后面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让人?过来。”
这俞嬷嬷是驸马从陈府带过来的老奴了,已?经到了养天年?的年?纪,不再做活计了,因曾经是伺候陈驸马的管事?老嬷嬷,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都要敬着两分?,闻言忙快速回?去带人?。
俞嬷嬷快七旬了,身?子骨很康健,不用人?扶,走路也不慢,但侍女回?去后还?是扶住了老嬷嬷的胳膊将人?带过来。
到了近前,才要屈膝行礼,就被?长公主抬手扶住了,“嬷嬷无须多礼,这时候寻本宫,可是有事??”
“是有些?事?,”俞嬷嬷是个性子温和的,说话慢条斯理,“陈府那边的事?,驸马不在?府里,老奴就特意来跟殿下禀报。”
驸马和长公主夫妻一体,两人?又无比恩爱,得知驸马不在?府里,俞嬷嬷没有犹豫就来寻长公主了。
慧和长公主有些?意外,示意她接着说。
“老奴的侄子,如今在?陈府账房上,昨日侄子回?来跟老奴说,二?夫人?下午暗中从公中调走了一大笔银钱,却不知去处。”俞嬷嬷的侄子从小?就是她养大,跟亲生的没区别,因为是主家?所为,侄子当时也是觉着奇怪跟自己提了几句,“二?夫人?不是第一次私下里取钱了,有两三回?都取了不少,但去向都不明?。”
这样的事?,按说不该做下人?的管,但这样不明?去向的调走银钱,作为账房也要担一定的责任,陈钟氏是陈府中馈女主子,或许还?是陈二?爷的吩咐取钱。陈府除了二?房还?有三房四房,陈驸马作为长房,虽然住在?长公主府,但公中还?有他的一份。
俞嬷嬷觉着,陈钟氏这做法,有可能会侵犯陈驸马的利益,才赶忙往上禀报。至于侄子那边,不过是陈府的账房做不成,索性直接来驸马这边做事?,本来早先驸马就让他们一家?子都跟着长公主这边做事?的,是侄子在?陈府账房做事?习惯了,才一直没换。
慧和长公主倒是不在?意陈府公中的分?红和出?产,可俞嬷嬷的意思她很明?白,该是自家?驸马的东西,若是被?侵吞的过了,也叫人?不快。尤其,慧和长公主从来不是小?气之人?,待陈府足够亲近,早年?也让底下人?帮着做大陈府的公中铺子产业。
慧和长公主面上看起来淡淡,但眼神却降了几度。
“殿下,老奴侄子那里,要不要让他帮着查查看二?夫人?将钱用在?了何处?老奴这侄子办事?还?算是稳靠,也有些?自己的人?脉。”
她这侄子性子谨慎,不爱钻营,但在?陈府交好的人?脉也够打探一些?二?夫人?那边的情况了。
“哦,对了,瞧老奴这脑子,越老越不好使了,”俞嬷嬷想到什么,赶忙补充,“老奴侄子说,这几次大额支取银钱,都是二?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云袖亲自去办的。老奴猜着,或许二?爷那边也不知情,该是二?夫人?所用。”
而且,一般情况,就算是大额支取银钱,用途明?确,只需要拿着牌子就可,但陈钟氏贴身?嬷嬷亲自去取用,该多是私用。
“前头两次,后来补齐了吗?”慧和长公主问道。
“补齐倒是补齐了,但老奴侄子瞧着好像是二?夫人?提前支取了二?房的一些?炭火和月钱。”
俞嬷嬷又补充了些?细节,说的差不多了,慧和长公主点了下头,“这事?,本宫知道了,等驸马回?来本宫会跟他说。嬷嬷今日就住在?府里吧。”
俞嬷嬷得陈驸马准许和帮忙,早在?外面置办了小?宅院居住,虽说不用她亲自伺候了,有时候也会来长公主府帮忙做事?,调教下底下年?轻的下人?。闻言笑道:“是,老奴也有许多日子没见?驸马了,想给驸马请个安。”
俞嬷嬷虽然不是陈驸马的奶嬷嬷,但当初也是从襁褓把陈驸马看大,情分?非比寻常奴仆,又是这样大的岁数,慧和长公主叫个小?丫鬟带着俞嬷嬷去后罩房那边歇息。
俞嬷嬷走后,慧和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侍女便有些?走神,还?差点踩到她的裙摆,被?另一个侍女拽了一把,吓了一跳赶忙后退几步。
慧和长公主凤眼一扫,声音威严却不严厉,“彩香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唤作彩香的侍女便是上次跟着慧和长公主一起去看状元探花前三甲游街的一个,平时话少却很有眼力劲,忙回?道:“婢子身?体没事?,只是,方才忽然想起一点事?,有些?走神了。”
她说这几句话时,神情里带了些?犹豫,似乎想说,又怕不妥当一般。
另一个唤作彩叶的,便是方才拉了彩香一把的侍女,跟彩香都是慧和大长公主身?边的六大丫鬟中一个,是个快言快语不性子急的,就轻轻推了彩香一把,“有事?就跟咱们殿下说,瞧瞧你那温吞的。”
彩香也不恼彩叶的催促,文文静静地立在?那里。
慧和大长公主看起来威严,但对她们下人?很包容,只是上位者气势很足,有时候只一个眼神过去交代事?情,此时便看了彩香一眼,示意她说。
彩香咬了咬唇,又犹豫了几息,才道:“殿下,或许是婢子想多了。方才俞嬷嬷说起二?夫人?,婢子就想到那天在?悦来酒楼时,二?夫人?有几回?神色和动作有些?奇怪。”
彩香许是自己也不太明?白,说起来话语里都带着犹豫,这事?其实?自那天后,也在?她心里盘算了好几回?了。
“婢子记得,当时,殿下您看到新科状元时,神色有异,婢子担心您,便问了您怎么了,二?夫人?听到走过来,被?您拉过去指着新科状元看时,正好挡在?婢子眼前,就发现她神色快速变化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很是僵硬。后来与您说话时,语气也不自然。”
彩香也十分?不解,“婢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着那时候的二?夫人?有些?吓人?,当时婢子以为自己想多了,可后来越想越觉着怪异的慌。看二?夫人?的样子,似乎也是不认识新科状元的,可殿下您看到那位状元长得这样像太夫人?,二?夫人?却好像不觉着惊讶,就是反应不该是这样子,”就连她一个婢女到那样像太夫人?的状元郎都惊了一跳,都差点惊呼出?声。
“不过,也有可能是婢子想多了……”
原先不觉着,现在?彩香一说当时情景,再回?想陈钟氏语气和说话,慧和长公主也觉着是不对劲,“好,本宫知道了,你做的不错,这事?别往别处说。”
“是,殿下,”彩香恭敬应道。
时值五月,柳绿带繁花。
长安城里铺子外常见几株花叶随风摇曳,各坊间大道上马车穿梭,不知谁家姑娘描画了眉眼,挽高了发髻,腰坠香囊去赴宴。
常有鲜衣少年郎们或打?马从旁过,或三五结群高谈朗笑进了旁边酒家食肆,那样鲜活蓬勃。
四角坠了御赐金玲,刻了长公主府车徽的宽大奢华马车里,慧和长公主望着外面热闹街道,目光发散。
昨日彩香那些话又一次浮出脑海,不管彩香是不是多?心,但眼见?也为实,她出身贵重,从不不会委屈自?己,也不想因为这么点?事心里存个疙瘩。
马车进了长公主府的东门,慧和长公主凤眼闪过锐芒,伸手招贴身女婢附耳,低声吩咐了数句。
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为何陈钟氏对自?己看到新科状元林漠时那般异常,那她便顺势诈她一诈。
很?快,婢女下车后,脚步匆匆地去了。
不久,与长子媳妇小钟氏一并处理完今春庄子上收成账册的陈钟氏,收到长公主府下人的传话,她前?几天?拜托长公主给小女儿陈韵寻的亲事有了两个人选,让她下午过府一趟。
陈韵是陈钟氏唯一的嫡女,今岁十六,之前?定过一门亲事,出了些岔子退了亲,之后定亲便不大顺畅,算得上是陈钟氏的心事了,闻言大喜。
吃过午食,带了丫鬟下人坐了马车,便匆匆赶往长公主府去。
陈钟氏的马车一出现在长公主府门外,消息便很?快递到了后宅正院。
富丽的偏殿里,慧和长公主歇倚在榻上,腿边小几上放了几张小像,旁边附了几行字,并非搪塞,确实是这段时间为陈韵这个侄女寻摸出的合适郎君人选。
“人吩咐过去了吗?”
“殿下放心,人早早就安排好了,”旁边彩香恭谨声音响起。
慧和长公主点?了点?头,显然对自?己婢女的办事很?放。
须臾,她凤目微阖,不辩喜怒。
原本还有位仆妇引着陈钟氏主仆往正院去的,忽然腹疼不止,正好附近有恭房,只能告罪,“对不住,二夫人,奴婢这……”说着,双腿还隐隐在夹紧。
陈钟氏摆摆手,脸上略带了丝嫌弃,丝帕掩鼻,生怕闻到什么,“行了,你赶紧去解决。”
“是,对不住二夫人您,”那仆妇捂着肚子强忍着,看了下恭房方向,“那边正好有下人,奴婢正好过去叫了人来给您领路。”
有她这么一出,陈钟氏再看一眼自?恭房方向过来的下人,总觉着鼻子里闻着股味儿,“不必了,我自?己去见?大嫂,不必人引着。”这长公主府她不知来了多?少次,不说闭着眼都能走到正院,长公主府的一花一木基本都能熟记于心。
“是,是,”那仆妇显然是坚持不住了,一面说着,脚下已经快速往恭房方向跑。
“夫人咱快走,一股子熏人的味儿,”陈钟氏身边的丫鬟觉着仿佛闻着股臭气?,嫌弃地扇了扇手,扶住了陈钟氏的胳膊。
陈钟氏忙加快脚步离开此处。
边走,忍不住琢磨着,不知长公主给自?家女儿看中了哪家的公子,希望这次女儿的亲事能有着落,便听着一声低低的惊呼声。
“呀!真的吗?不可?能吧?你莫不是听岔了,殿下怎么会……”
声音说到一半,忽然就顿住了,似乎是在思量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陈钟氏原本走的有些急的步子顿时减缓,长公主这个大嫂做了什么?
很?快,另一个婢女的声音响起,陈钟氏赶忙顿住脚步,朝自?己婢女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凑近了声音来处,侧耳去听。
“怎么不可?能,我听得真真的,殿下就是要认那位新科状元做义子,”那婢女说的十分肯定,“我当时正好躲在次间窗户底下打?盹。”
“你又偷懒,小心被?管事嬷嬷看到罚你,”另一个婢女略带担忧地训她一句,而后又有些不解,“可?殿下为何要收义子,日后还要跟县男一样分一半家产给他,那位新科状元就算再有才学,也不值得咱们殿下这样待他好吧?咱们府里多?少的财产,如今可?是连县男夫人都没沾过手,叫县男和县男夫人知道了,岂能愿意?”
婢女神秘地说:“听说,殿下觉着那新科状元是当初小公子的转世呢,说是义子,其?实我觉着殿下是将那状元当亲子了。”
“这,这不是荒唐么,什么转世……殿下怎么会?”
“怎么不会,那状元郎模样据说生的跟陈府太夫人年轻时一样,当初小公子若能活,差不多?正好比状元郎小些,殿下说自?见?了那状元郎一次就有种特?别的感觉。虽然我也觉着不大可?能,可?谁让殿下打?定了主意呢。就像你方才说的,现在就是怕县男那边不愿意,毕竟若真认了这义子,将来可?是分出去一半家产的,如今殿下打?算只瞒着县男那边暗中把?事儿定下来再行章程。”
“哎呦,这可?太……”接连好几声啧啧声后,便是告诫的声音,“这样大的事,你跟我说也就算了,万不可?再对旁人讲了,不然若是消息走漏,坏了殿下的大事,你我都吃不消,听到了没?”
之后,便是婢女喋喋的警告声,正好有仆妇朝她们这走来,陈钟氏忙带着婢女快速离开往前?走去,那仆妇见?陈钟氏带着婢女,身边没有长公主府的人伺候,赶忙紧走数步迎来引路。
现下,陈钟氏却没了见?长公主的急迫,反而在心里快速思量着方才听到的那些话。
大嫂居然要认那林漠为义子,不管那林漠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孩子,她都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尤其?为那林漠她已经接连损失了许多?银钱,这人已经成了自?己的眼中钉,恨不得除之后快。
想到那婢女透露出来的信息,等走到正院门前?时,陈钟氏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忙沉静了心,不露任何异样。
“这几家郎君你回头与阿韵说说,有适意的便相看相看,”纸上都写?了几家公子的概况,慧和长公主也不用再多?费口?舌,她也不太指手画脚参与过多?,“若是看不中,便再慢慢寻,总得寻阿韵适中的良人才好。”
“大嫂说的是,我就是看着阿韵年岁越大,心里急得慌。”
说完陈韵的事,又说了会儿话,便有下人带了账册进来禀事,陈钟氏见?状便提出告辞,正好早些回去,早点?把?方才惦记的事安排妥当了,免得长公主这边手快。
陈钟氏一走,慧和长公主便移步去了右边书房,随着一声召唤,一道人影快速从暗中出来,半膝跪地。
“着两个暗卫,去跟着二夫人,细细盯住了言行。”
“是,殿下,”不辩音线的声音自?斗篷下传出,人很?快消失在房内。
轻轻吁了口?气?,慧和长公主也辨不出此时心中所望,是没有什么消息传回还是有?
等待的时间总是焦人,饶是长公主多?年浸染后宫前?朝诸多?纷扰,依然没法?彻底静下心绪,一旁服侍的侍女敏锐察觉出,更为谨慎仔细。
日薄西山时,陈驸马和长子文宣县男边说话边往正院走,文宣县男夫人跟在夫君身后,眉头微蹙。
她总觉着今日从庄子上回来,听到的那些话有些蹊跷和巧合,夫君要来给公婆请安,她与夫君说了后便一同前?来了。
现在两人也正在说此事,“我和你母亲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没定下来,因此就没与你们提,”国子监这两天?有些忙,陈驸马今日一天?未回府,并不知慧和长公主的动作?,“只是看着林漠投缘,模样又与你们祖母生的相仿,才动了这念头。”
三人是在快到正院岔路上遇到,说话间便到了正院,陈宣便没再多?言,左右等下还要问母亲,那些话等会儿再问不迟。
但陈驸马却有些奇怪,边往前?走继续问了句,“只是,这事你们怎么知道的?”按说不该传出去,只是他跟妻子私下里商量,身边并无下人。
文氏忙道:“是儿媳身边的管事出去时,偶然听到长公主府的下人在外面闲谈,告知了儿媳这。”
陈驸马觉着哪里有些不对,打?算等下问问妻子,许是她吩咐了下人什么。
而此时的慧和长公主听着侍女禀告,说是“驸马和县男、县男夫人到了,”面上登时带了些冷意。
果然跟暗卫之前?来报不差,陈钟氏居然真的使人悄悄往儿媳那边漏了消息。
陈钟氏果然有事,她倒要看看她这个一直与自?己交好的二弟妹想干什么。
“母亲,”陈宣和文氏进了次间,给慧和长公主请安问好后,依次坐在旁边的檀木雕花扶手高背椅子上。
慧和长公主这会儿已经收敛起神色,温和地看向长子和儿媳,“这时候一起过来了,可?是有事?”
平时若慧和长公主不外出,文氏也没有交集应酬,便会携带幼子来长公主府陪伴婆婆,休沐时,一家四口?也来长公主府,陈宣则多?是下值后来长公主府给父母请安。
夫妻两个这时候一起过来,显然是有事。
“是阿婷听管事的禀告,听到母亲府里的下人提起,您与父亲想要认新科状元林漠为义子,”陈宣这次直接将后面那些,将来会待义子与亲子一般,家产也分给的话都说了一遍,“只是,阿婷与我越想越觉着这话像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陈驸马眉头皱了下,方才长子并未提后面的话,的确有些刻意了,便看向妻子。
慧和长公主面上看起来十分平静,但知妻如陈驸马,却察觉得出她有心事。
“之前我与你们父亲只是有?这个想法,但还未完全定下?,也没想那么许多?。”
陈宣和文氏听母亲这样说,便知道这里面显然是有事了。
既然没有?完全定下?,肯定不会叫人把消息往外传,但这话偏又传到他?们夫妻耳中,还说了分家产这样的话,就是里面有?人作祟了。
陈宣道:“儿子也觉着林漠不错,父亲母亲不用顾忌我们,一切都随您。”
说来也奇怪,那林漠居然跟自家祖母生的如此相像,许是因此,他?见到林漠时便觉着?亲切,因此上次在酒楼才出手相助。
文氏也是这般想法,公婆要认义?子,只要人品不错,他?们做晚辈的便不会置喙太多?。
“这事不急,我与你们父亲商量好后会跟你们说,”慧和长?公主虽然没说外?面的话不必管,陈宣夫妻两人却听得出来。
且,他?们看母亲面色,似乎后面有?事,但既然母亲不说,他?们也不多?嘴问。
既然儿子与儿媳都来了,慧和长?公主便叫两人吃了晚食再回去。
两人走?后,屏退下?人后,陈驸马才问起事情怎么传出去的?
“偶然间知道了些事,打算试探一二,”夫妻同心,慧和长?公主也没隐瞒,“如今一试之下?,二弟妹果然是不正常。”
陈驸马神色沉凝。
比起二弟妻子,陈驸马自然信任自己妻子,更别?说,陈钟氏举动确实反常,若是心中无鬼,怎会暗中将话传到大儿媳那边?
只是,她为何如此?
陈驸马额头紧拧。
虽自己与长?公主成亲后,他?这一支便没再留在陈府,但与陈府亲情血缘割舍不掉,两府往来亦亲厚如其他?居于一府的人家,妻子与二弟妹妯娌一向也处的不错,他?想不出这二弟妹如此作为的缘由。
“二弟妹那边,我派了暗卫盯着?,你只要不怨我暗中行事就好。”
妻子声音,让陈驸马回神,忙道:“怎么会,你我夫妻才是一体,我与你自是一心。”
况且,他?也觉着?陈钟氏行为怪异,不如查出个缘由。若不是他?没有?妻子手中由圣上赐给的一流暗卫,他?自己便会接过手来查探,不让她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