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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by画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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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些就足够让人惊讶了,然接下来,时序带她在京南绕了一圈,随手指的铺子就有十几间。
据说还有几个不顺路的,等下次再看。
到回家时,时归神情恍惚,好不容易回过神,又是直接趴到了阿爹身上,失声问道:“阿爹到底给我买了多少东西啊?”
时序只是轻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并不肯给一个准确数字。
“暂时就只这么多了,等以后碰见好的了,阿爹再给你买。”
这话听着实在耳熟,时归仔细回忆了一番,尤记得上次拒绝时,阿爹也是答应得好好的,偏实际做到的……
这一个多时辰的巡视里,她也该明白了。
时归知道劝不动阿爹,只能委婉道:“那阿爹给我买这么多铺子宅院,我也不会打理,到头来还是要辛苦阿爹呢。”
“这有什么。”时序不以为然,“阿归就跟平常一样,只要知道这些都是你的,余下的所有锁务,自有人替你办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时归还能说什么:“……那好吧。”
巡视这些新买的铺面宅子,对时归的生活没有起到半分影响。
就如时序说的那般,无非是知道而已。
后面她还是该上学就上学,该小考就小考,月假时也更倾向于到晨庄,而非这些还没收拾好的新宅子新庄子里。
只有极偶尔时,她才会想起自己在京南还有两座新宅没收拾,赶紧将临时想到的一些新主意告诉那边的管家,托管家去办。
就这样,转眼三年过去。
三月初三,上巳吉日。
往年的上巳节,宫里的皇子皇女们总爱出去玩。
因是到司礼监掌印的庄子里,皇帝皇后也算放心,除了叮嘱两句莫胡闹,很少会有拒绝的时候,或是游玩一两日,或是两三日,也是他们一年之中少有的能出宫的机会。
然今年上巳,北地十八部来朝,又有大皇女婚事在即,不光皇子皇女们没能出去,便是时归也因各种原因,被请到宫里来了。
年初大皇女及笄,左右不过两月,北地就来人,替十八部中的赫连王子求娶,欲与皇室再结姻亲。
北地十八部本是外邦所属,约莫五十年前为大周收复,当时的皇帝准许了十八部的存在与自治,而十八部也需向大周称臣,十八部所属,皆纳入大周版图。
也不知从哪一年起,有了十八部与皇室结亲的先例,后面每有新帝登基,总免不了新的婚事,从十八部称臣至今,光是送去嫡脉公主就有六七人。
当今圣上登基不过几年,膝下的儿女年纪尚小,远没到能成亲的年纪,故而也没有人过来求娶。
哪知大皇女才过十五,十八部就来了人。
且不等使臣回去复命,与皇帝求亲的赫连王子就来了信。
说是已经往京城来了,一为贺五月的陛下大寿,一来也是为了表示诚意与决心——
他对大皇女一见倾心,非卿不娶。
然而,大皇女自出生便从未离开过京城,从蒙学毕业后,也没有到宫外的女学入读,而是请了专门的女先生。
偶尔几次出宫,那也是到离京不远的晨庄去,加起来也不超过三次,还次次都被重兵保护着,从无落单之说。
既如此,那位赫连王子,又从何而来的一见倾心?
这话若是传出去,不是要毁人清白吗?
皇帝本就对嫁女儿去北部心怀芥蒂,莫名听了这么一番话,随着信使话落,皇帝整张脸都黑了,当堂呵斥:“简直是胡说八道!”
哪怕当时听见信使传话的人只有不足十数,不知怎的,这话还是传了出去,传来传去,连大皇女都知道了。
打得知北部求娶的消息起,周兰茵便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哪怕常有六妹妹带着她的玩伴们过来,也很难让她缓和心情。
上巳节前日,北地的赫连王子抵达京城。
朝上不曾想他们来得如此之急,会同馆匆忙接待了,宫里也是乱做一团。
这不上巳节当日,宫里设宴,为北部来宾接风洗尘。
除却前朝官员参会外,听说赫连王子还带了他的胞妹过来,宫里无法,只能再请皇后娘娘操劳,在后宫再摆一宴。
此宴主为接待赫连公主,为了叫宴上热闹些,皇后少不得邀请命妇及各家小姐,另有几位公主也来。
再就是时归,因她这几年进宫的次数也多,与皇后公主们都熟悉,她自然也是跑不掉的。
正当整个后宫都被接风宴而忙碌时,时归却和小伙伴们溜去了落羽殿,也就是大公主的寝宫。
内寝中,姑娘们难得沉默。
时归与周兰湘一左一右,正坐在周兰茵身边。
三年过去,两人身量拔高了些,面上稚气未脱,但也露出几分美人相,举止大方,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
从侧面看去,时归与时序的模样更像了几分,只是相较阿爹面容更柔和些,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眸子,总藏着温柔。
在她们对面,李见微和许家姐妹并排坐着,望向周兰茵的目光中也全是担心。
许锦欢有些气愤:“那位赫连公主可真是没教养!”

第45章 上一半
许锦欢说:“娘娘好心为她接风,她不领情也就罢了,竟在宫门口就吵嚷,想叫前朝后宫的宴办在一起,还说什么、什么让他兄长早日见到未来王妃,一解相思之苦,这都是什么话!”
宫门口正是往来官员多的时候,赫连公主这一喊,哪怕周兰茵与北部的王子没什么,也硬是给喊出点东西了。
果不其然,时归她们得知这事后,匆忙赶来落羽殿,一进门就看到碎了满地的瓷片,周兰茵常用的那把钢鞭也被丢在地上。
等她们找到周兰茵时,对方正气得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才见她们,眼泪就滚滚淌下。
几人哄了许久,才叫周兰茵勉强平复好情绪。
从过年到现在,短短三个月,北部的消息就一直没完没了,若是什么好消息也就罢了,可每回都要给周兰茵添一肚子气。
周兰茵的生母本是王府侍妾,因诞下长女,才破例抬为侧室,后新帝登基,得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嫔位,封号顺。
近几年顺嫔病榻缠绵,对女儿也少有精力管教,多亏皇后仁德,对底下的皇子皇女们还算公平,不说多么优待,至少该有的总不会短了去,就像周兰茵,才及笄就分了单独一殿。
饶是如此,周兰茵也免不了对自己的未来忧心。
皇室之女,左右躲不开招驸马和和亲两个下场去,前者虽是大多数,但后者也不是没有。
在周兰茵的想法里,她并不奢求往后的日子多么奢靡富贵,只要能讨一个正直和气的驸马,安安稳稳过完一生就好。
而她既无母妃照看,也无外家支持,便是同胞弟妹也无,不知什么时候母妃去了,她也就彻底无依无靠了。
没有背景的公主,除了名义上好听些,实际过得并不容易。
她便想着……
等过个半年一年,她就去求皇后娘娘,尽早定下亲事,哪怕驸马就是个地方小官,只要人好,剩下的都无所谓了。
等她有了自己的公主府,余下的也就安稳了。
可谁能想到,她连这半年的时间都没有。
北地十八部与京城的联络并不多,除了上岁贡时有使臣进京,少有王室会离开他们的部族。也不知那赫连部落的王子是如何做到的,能将时间卡得刚刚好,这边大公主刚及笄,他们就赶来了。
既不会因为公主年纪尚小被拒,也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就周兰茵所了解到的,距离北地迎娶上一位公主,也不过过去十年,当时尚了公主的是万俟部落的小王子,如今已成了新王,而那位公主也成了王后,只是少有消息传回来罢了。
既然前一位公主尚在,北地本不该这么快就又来求娶的。
她之前也是被赫连公主的话气坏了,这厢静下心来,也慢慢理清了条理,再一一分析给时归她们听。
时归几人也就是八九岁,难免听不懂背后的含义。
可周兰茵少有朋友,也就跟她们玩得熟些,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们:“若从北地的稳定说,朝廷再嫁一位公主过去也是正常。”
“但实际上,北地十八部族虽各自为政,但按着大周的要求,嫁去的公主在哪儿,就是哪个部掌有最终的话语权。”
“若我真的嫁了过去,万俟部有一位公主,赫连部落又来了一位,又该是谁说了算?岂不是要乱了套。”
时归听明白了一些,顾不得伙伴们仍迷茫着的眼神,低喃道:“可我怎么觉着,无论是赫连部落之前传出的谣言,还是那两位王子公主的表现,分明是一定要尚了公主的。”
“就是这样。”这也是周兰茵同样不理解的。
但凡赫连部落表现得不是这样急切,她也不会害怕成这样。
若赫连部落一定要带一位公主走,为了维持北地的安稳,难保皇帝不会答应,届时周兰茵愿意与否,可就全由不得她了。
时归按着周兰茵的手:“茵姐姐,今天的接风宴你就不要出面了吧,有那赫连公主在,我怕她又会生事。”
“你不如直接称病,只我们过去看看情况,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再尽快来告诉你,也省的横生枝节了。”
“但母后那边……”周兰茵犹豫。
却听周兰湘紧跟着说:“母后那边我去说,皇姐你就尽管放心吧!再说父皇和母后本就不喜赫连部落的唐突,皇姐你就远远的避开他们,父皇和母后肯定不会说什么。”
这话让周兰茵直接站起来:“当真?你说父皇对赫连部落已有不喜,或许也不乐意他们的求娶?”
而决定一个公主是否外嫁的,正是皇帝。
周兰湘肯定点头:“真的。”
“我那天本是去找母后的,正听见她和父皇说话,父皇说皇姐刚及笄,完全不着急说亲,且北地又不是什么好去处,叫母后帮着想个法子,看能否把赫连部落的亲事给拒了。”
“我——”周兰茵只觉呼吸都变得缓慢了。
她拼命克制着,才叫自己没再落下泪来,而那双在她喉口扼了许久的大掌,也仿佛瞬间被挪开一般。
距离接风宴开席已没多久时间,时归她们无法多留。
临走前,时归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茵姐姐你别担心,等晚些时候我见到阿爹了,再叫阿爹帮忙查一查,看看赫连部落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好。”周兰茵缓缓点头。
等时归她们赶到设宴的御花园时,果然人基本到齐了。
她们一眼就瞧见了人群里的赫连公主,赫连公主瞧着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一身璀璨的环饰,与人说话时总喜欢仰着头,往往旁人说了好多,才见她极是勉强地回了一句。
还都是诸如“哦”“是吗”“行吧”等极敷衍的言语。
而那些与她搭话的夫人小姐们本就不是真心,无非是受了皇后娘娘所托,不好叫她一人干等着,这才装个样子。
可对方这般态度,夫人小姐们也不会惯着。
在她又一次把别人的话当做耳旁风后,说话的那位夫人直接住口,反讽一句:“赫连公主还真是忙碌呢。”
“嗯?”赫连晴只听了最后一句。
然不等她问个清楚,就见始终围在她周围的人竟不约而同散去,其中一位亲王妃更是掸了掸衣袖,指桑骂槐了一句:“这有些人啊,还真把自己当个事儿了,也不知找面铜镜瞅瞅。”
说完,与她同行的几位夫人皆是掩面轻笑:“可不是。”
赫连晴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可她生长在北地,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直接,还是头一回接触京城夫人们的委婉。
她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的不对,又一心念着见到大皇女,索性不把精力浪费在一群妇人身上了。
殊不知就在她四处找人的时候,时归几人躲在一簇草丛后,正将这边的动静看了个清楚。
早在得知她在宫门口大放厥词的时候,几人便知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如今亲眼见了,更是发现——
这位赫连公主,可不是什么识趣儿的人。
瞧她虚长了几岁,不光没有外邦公主来朝该有的谦卑,更是连最简单的对人的尊敬也没有。
又或者她在北地被宠坏了性子,来朝也收不起那份自傲。
周兰湘心直口快:“这什么赫连公主,真是比我都骄横啊,合该让母后见见她,往后定不会再说我被宠坏了。”
说起六公主,那可是满朝皆知的骄纵。
可周兰湘再是骄纵,也做不出仗势欺人的举动来,更别说是面对长辈们,若她真敢如赫连晴一般,恐等不到皇帝皇后训斥,光是太子就能叫她追悔莫及。
时归赞同地点点头:“湘湘才没有被宠坏。”
几人没讨论几句,皇后便带人过来了。
随着皇后落座,又与赫连晴说了几句慰问之言,这场仓促的接风宴也就开始了。
许家姐妹和李见微都有亲眷在场,开席就坐到了娘亲身边。
而时序正在前朝忙着,皇后更不放心时归一人独坐,索性就让她挨着周兰湘一起,再说这几年宫里设宴,时归也一直是与皇子皇女们同坐的,对于她的位置,众人已是习以为常。
哪知那位赫连公主坐下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向这边。
看见这边的三人后,她明显是有些疑惑,张口便问:“这几位里可有大公主?我听王兄说,大公主与我年岁一般大,难道是中间那个吗……这比我也矮太多了吧。”
最后一句她只是自言自语,可她却忘了身边还有宫女内侍伺候着,便是当下没被外人听见,难保宴后不会传到帝后耳中去。
且不论她对大公主的诋毁,光是议论也是万万不该的。
而众人如今只是顺着她的目光去看,不期然看见坐在五公主和六公主之间的人。
……若她们没认错,那应该是时掌印的女儿吧?
掌印认了个干女儿,这事早三年前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虽不知这干女儿怎与掌印越长越像,可掌印对其的珍视,那是明眼人都能看见的。
尤其是这两年司礼监偶与其他衙门共事,常见掌印无意说起家中,但凡有人回应上一句,掌印下一句便是:“我女儿……”
几年下来,从朝上随便抓一个官员,那是都清楚掌印对女儿的在意的。
如今见那赫连部落来的公主将目光落在时归身上,好几个人身体一抖,再看向赫连晴的目光里,无端多了一抹怜悯。
时归正努力夹一枚扁豌豆,只觉耳边蓦得安静下来。
她茫然抬头,正好与对面的赫连晴对上,紧跟着,就听赫连晴问:“你就是大公主吗?”
时归:“……”她是错过了什么吗?

主位上,皇后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她正待说什么,哪知时归忽然开口,她没有直说是与不是,而是含糊问道:“您找大公主有什么事吗?”
赫连晴先是眼前一亮,直接站起来,盯着时归上上下下看了一遭,而后便抑制不住的浮现两分挑剔之色。
“听闻大周的公主最是端庄贤良,又多天香国色,我如今瞧着……”她好歹知道不要在人前放肆太过,说到一半,将后面的话隐没了去,最后只留下一句,“大公主身量实在矮小了些。”
倘若周兰茵当真在场,任她再怎么性情温和,被这样当众挑剔点评一番,也少不了惊恼羞愤的。
这不赫连晴刚说完,宴上就是一阵寂静无声。
时归放下竹筷,抿了抿唇,复问:“我身量如何,与赫连公主又有何干系吗?还是说赫连部族连外人的身量都要管?”
“大公主怎么算是外人。”赫连晴说话完全不过脑子,张口便是,“自我王兄得见公主,便认定了公主,这番我与王兄来朝,就是为了求娶公主的。”
“到时公主成了我王兄的妻子,便是我亲嫂嫂了,自然也算不上外人。”
与她话音同落的,还有皇后怒急的一声:“放肆。”
跟在皇后身边的素姑姑忍不住提醒道:“赫连公主慎言!”
而席上的旁人,也是表情不一。
周兰湘不知时归是想做什么,可也知道不能在这时候戳破她,只能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拉住她的手,无声给着支持。
时归看了她一眼,有些一言难尽。
说起来她没有否认赫连晴的话,也是想着替大公主提前试探一番,若能探出赫连部落的打算,那也能早做防备了。
谁能想到,这位赫连公主竟荒唐至此。
前有在宫门口大放厥词,白白污了大公主的清名,还没给皇后大公主赔礼认错也就罢了,又在宴上来了这么一番话。
……怎么,就认定能将大公主带回赫连部落去了?
一时间,时归竟不知自己该是个什么反应。
若说这赫连部的人当真见过大公主,就不会将时归错认。
可要说他们没见过,从月前到现在,他们的人又口口声声都是王子非卿不娶,好似什么极深情的人似的。
深情到连胞妹都认不出心上人来?
时归忍不住又问:“公主口口声声说,赫连王子一见倾心,就是不知贵王子是从何处得见大公主的?”
到了这时候,赫连晴还没听出她言语的变扭。
闻言仍旧得意:“自然是有人见我王兄英武□□,深觉只有大周朝的公主才配得上我王兄,将公主画像献于王兄的。”
“我们知道,大周朝最是重视女子名声,王兄顾念公主清白,只将画像留于自己身边,连我都不曾见过呢。”
听她这话,好像多照顾大公主似的。
周兰湘实在听不下去了:“所以你在宫门口和宴上屡次三番提及皇姐,也是你们的顾念吗?”
“真是好大的情谊呢。”说着,她将手边的杯盏拂落地上,暗骂一声,“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端来的酒盏,真是晦气!”
在场这么多人,除了赫连部落来的,哪个不知六公主的意思,可众人除了轻笑一声,全无反对之意。
连皇后都没呵责她失礼,反望向赫连晴,不冷不热地说道:“本宫还以为,赫连王子当真见过大公主了,原来只是一副画像惹的祸。”。”
“毕竟是要相互扶持一辈子的人,若只凭一副画像就定下……呵,赫连部落到底不比大周礼仪之邦,于婚姻大事上,实在是有些儿L戏了。”
“既然赫连王子与大公主并无任何交情,还请赫连公主往后说话时多多注意些,不然总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叫人误会了赫连王子、误会了大公主,那就不好了。”
“可是——”赫连晴面色一变,下意识看向时归。
然时归冲着她莞尔一笑,轻声道:“对了,还不曾跟赫连公主说一声,我并不是大公主呢。”
“大公主身子不舒服,今日不曾赴宴,倒是让您失望了。”
赫连晴眼前一黑:“那你刚才跟我说那么多做什么!”
时归眨眨眼:“不是公主先与我说话的吗?公主远道而来,我总不能无视了公主的问话,再说我也从不曾说过,我就是大公主,应是赫连公主自己误会了吧。”
赫连晴将刚刚的对话回忆了一番,脸色愈发难堪。
“好了。”皇后心情一片大好,“毕竟是为赫连公主准备的接风宴,总不好辜负了内务府的一番准备,开宴吧。”
哪怕所有人都说,这次的宴会是为赫连晴准备的。
可整场接风宴下来,皇后少有与她说话的时候,反倒是常常问及命妇,可认得什么适婚的青年俊才。
“说起来大公主也到了说亲的年纪,顺嫔又总是精力不济,本宫作为嫡母,也该替大公主多考量些。”
众人领会,齐齐赞颂道:“娘娘真是慈母心肠,想来大公主有娘娘记挂,定能在京中寻到如意驸马了。”
赫连晴心中呐喊:大公主只能是他们赫连部落的!
她黑着一张脸,若不是得了王兄的再三叮嘱,她早就离席了,哪里还能忍受这样被当做不存在。
她的目光在许多人身上扫过,偶尔看见对面的时归,眼中恶意更是难以掩饰,活似毒蛇一般。
她把大周的几位公主想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猜不出,被她认错的又是哪个……不!
赫连晴脑袋难得灵光一回——
那丫头对大公主的称呼并非皇姐,那她就不是皇女!
想到这里,她望向时归的目光更是怨毒了。
一场接风宴下来,除了赫连部落的人,余人皆是宾主尽欢。
又因皇后娘娘当众提点赫连晴的那番话,时归和周兰湘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对赫连部落的来朝也不似之前那般忐忑了。
两人说好,接风宴后时归先跟阿爹回家,周兰湘则再往落羽殿跑一趟,尤要记得,把赫连公主在宴上吃的瘪说一遍。
好让周兰茵也高兴高兴。
宴散后,皇后率先离席,几位命妇也跟了上去。
周兰湘和时归只同走了一半路,而后从分叉口分开,一个急着去给皇姐宽心,一个则等阿爹来接她。
好在时归也没等多久,就见熟悉的身影从远方走来。
望着那道三年不曾变过的身影,她眸子里全是兴色,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她就跳着招手,同时唤道:“阿爹我在这儿L!”
时序一身湛青宫袍,瞧着与寻常内侍并无两样。哪怕他身上没有带任何代表身份的令牌,可光凭他那张脸,整个宫里,就没有敢小觑了他的。
另一条小径上,赫连晴将送她回使馆的官员远远打发了去,顾自与从北地带来的婢女发着脾气。
说皇后不知好歹,说未出席的大公主没有教养……总之被她记住的,就没有一句好话。
说来说去,她少不了说到时归身上。
“我就是想不明白了,那个该死的丫头到底是谁!”
一直聆听的婢女微微抬头:“公主……”
“怎么,你知道?”
“婢子若没猜错,那人应是司礼监掌印的女儿L。”
婢女斟酌道:“听说司礼监掌印前几年认了一个女儿L,正与皇子皇女们同在一处念书,关系也算熟稔,而刚才那人既非皇嗣,又能与公主同席,多半就是那位掌印女儿L了,年纪倒也对得上。”
赫连晴转过身:“司礼监掌印又是谁?”
“听说也是太监,只比宫里的太监地位高些罢了。”
这下子,赫连晴直接跳了起来:“什么,刚才那丫头竟只是个阉人的孩子!”
随侍的婢女被吓了一跳,赶忙提醒道:“公主不是,现今的掌印太监与之前的都不一样,他……”
不等她说完,却听身侧传来一声轻笑。
“叫咱家来看看,这是哪位贵人,提咱家有何贵干啊?”
只见与她们仅有几步之隔的假山后,走出一大一小两人。
时序神色晦暗,明明嘴角往上扬着,可并不似高兴的模样,只在他出现的瞬间,周遭气氛就一下子冷凝下来。
他牵着时归的手,也不知将她们主仆的话听了多少去。
“你是谁?”赫连晴嚣张问道,又瞧见跟在他身边的时归,不禁想起宴上的事,目光一凝,当即就要发难。
然而,她身后的婢女竟齐刷刷跪了下去,细看下去,其中有两个还微微颤抖了两下。
“你们在干什么?”赫连晴整个人都懵了。
婢女们来前都是提前了解过大周的,自然也清楚,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哪怕是大王王子等人,也说了好几回,尽量避开司礼监的人,尤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这司礼监的人是没碰到,司礼监掌印倒是头一个碰到了。
她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可偏偏被正主听到……公主身份高贵,或许不会因此而有事,但谁又能保证她们这些做婢女的,也能安然无恙呢?
几人面色惨白,顾不得安抚赫连晴情绪,先是冲着时序拜了拜,轮到说话了,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她们既不语,时序可就不客气了。
他眯起眼睛,好像才认出赫连晴一般,敷衍地拱了拱手,却是连腰都不曾弯下。
“原来是赫连部落来的公主啊,怪不得咱家没认出来呢。”
“不过也是正好,咱家正找赫连公主呢。”
时序漫不经心地想着,想他有多久,没在外人口中听到“阉人”二字了。
乍一听,倒是新鲜极了。
赫连晴下意识道:“找我做什么?”

第47章 上一半
时序信口道:“今晨会同馆官员来报,说是在赫连公主的屋外发现了剧毒之物,因担心此物用处,特意禀报了咱家,叫咱家多多注意些,莫要闹出事。”
“为了京城诸位贵人的安危,也为了赫连公主的清白,便劳烦公主到司礼监走一趟吧。”
“你在说什么?”赫连晴只觉得难以理解,“剧毒之物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以为——”
她瞪大眼睛:“不会以为我要下毒害人吧?”
时序勾了勾唇:“调查结果未出,咱家不敢断言。”
“既然公主也明白兹事体大,还请公主多多配合,这样尽快调查出结果,也省的公主受人避讳了。”
“这样对公主好,对旁人也好,不然真出了什么情,旁人怕不是第一时间想到赫连公主,乃至赫连部落头上。”
“你放肆!”赫连晴哪里受过这等怀疑。
她反手就往腰间去摸,不出意外摸了个空,她这才想起,早在进宫时,她身上携带的刀鞭就都被缴了。
时序言尽于此,着实没有什么耐心与她纠缠。
赫连部落的人完全不明白,为何前一瞬她们眼前还只有两人,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个黑衣人就冒了出来。
时序吩咐道:“直接押去司礼监,小心别慢待了赫连公主。”
他在慢待二字上加了重音,旋即抬手:“咱家也是无奈,还望公主莫要怪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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