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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by画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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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眼睁睁看着时序走到他几步远处,面沉如水。
“殿下。”时序启唇,不及对方反应,便是一撩衣摆,直愣愣地跪了下去,稽首拜道,“殿下大驾,臣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时序鲜少会与人行大礼,对帝后之下的皇子皇女们,除了祭祀等盛大活动,平日最多不过俯一俯身。
眼下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跪拜,实在出乎周璟承的预料,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也没能躲过去。
还是等时府的下人们看主子这般,也呼啦啦跟了上去,他才猛然回神,下意识就要搀扶对方起来。
可等他双手碰到时序身上了,他才恍觉沾了烫手山药:“公公……多礼了。”
周璟承可不会觉得,这是掌印对他有多么敬重。
恰恰相反,若他没猜错,掌印如今怕不是想生吞了他。
亦或是今日时府外的这一幕,多半是连今晚都过不去,就会传到京城所有该知晓的人耳中,父皇母后、朝臣百官……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以皇帝对掌印的看重,外人只会觉得——
定是太子对掌印生了不满,这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折辱对方,命其躬行大礼。
储君与司礼监掌印。
若论身份尊卑,必然是前者占着天然的优势。
可储君储君,毕竟还不是国君,从储君到国君这一路,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反是在朝中兴风作浪多年的掌印,可比太子权势重多了。
想到这里,周璟承不禁苦笑,手下微微用力,扶着时序站了起来。
“孤此行只为慰问时归,并无其他想法,公公实不必如此,孤没有坏心的。”
他率先示了弱,只言辞没把握好,第一句就犯了时序大忌。
时序的脸色愈发阴沉:“臣不敢。”
见状,周璟承:“……”该死,又说错话了。
两人毕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不管有没有被外人看到,到底不太合适。
时序强忍着心底的不悦,侧开半边身子:“请殿下入府。”
正巧周璟承也有话想跟他说,闻言便没有拒绝。
允许太子进到家里,已经是时序最大的接受能力了,至于通往西厢的大路小路,早在得知太子将至时,他就叫人彻彻底底地封锁起来。
为此他甚至不惜动用了暗卫,确保不会有任何宫里的人找过去。
周璟承主动提道:“孤有些话想跟公公说,不知公公可否方便?”
——不方便。
时序心头抗拒,嘴上却只能道:“那就请殿下移步书房吧。”
因不知太子是何意,又或者是时序有意为之,便是去了书房,他也没有挥退左右下人,说是要伺候殿下,实际两人进来半天了,太子面前连杯冷茶都没上。
最后只能还是周璟承说:“……都退下吧。”
府上的下人下意识去看时序表情,见他没有反应,在片刻犹疑后,无声从屋里退了出去,又仔细带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L时间,书房里就寂静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周璟承手指无意识地在桌角摩挲着,沉吟许久,方道一声:“公公……”
谁知他刚一开口,时序就站了起来,垂眸颔首,一幅听命的姿态。
这种情况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毕竟太子也算时序看着长大的,不说多么亲近,可至少不该如今日这般。
偏偏对于掌印生恼的原因,周璟承心知肚明,推己及人,他也指摘不出错处来。
周璟承轻叹一声,再次示弱:“公公不如先听孤说两句呢?”
时序抬头看他一眼,似在判断他言语的准确性。
半晌过去,才见他微微点头,复坐回座位上。
接连受了两次冷待,周璟承再说话就谨慎多了。
他想着说正事前,可以稍寒暄两句,便问:“自瑞城一别后,孤还是第一次见公公,也不知时归情况如何了?”
时序冷淡道:“不劳殿下操心。”
周璟承:“……”
他蜷了蜷手指,只好放弃无谓地挣扎。
“其实孤这次前来,除了给时归送些草药外,也是想将那日的话给公公做一番解释,当日孤说会对时归负责,其实也并非无端妄言。”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之前在瑞城的事,时序的火气又上来了。
若非是看在对方乃太子的份上,他当下就要把人扫地出门了。
周璟承斟酌说道:“那日在瑞城,孤乃是在街上带走时归的,虽说当地百姓并不知晓孤与时归身份,可毕竟还有许多从宫里跟去的御林军。”
“孤毕竟抱了时归,哪怕事出从急,到底也叫那么多人看了去,于是孤便想着,哪怕是为了时归的清名,也该做出些什么,这才有了跟公公说的话。”
说这些时,周璟承的目光始终不曾与时序对视。
他只是怕与掌印目光交接了,就会被对方看出他的心虚去。
任他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可实际上,所谓清名,也不过一个借口,只是因为正巧碰见了这种事,让他有了一个跟掌印开诚布公的由头。
至于说他何时对时归起了多余心思……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准。
细数这么多年,他与时归的交集其实并不多,更多时候还有周兰湘陪着。
在最初那几年里,他也确实只是将对方当作一个需要呵护的妹妹来看待。
皇家子弟十二三岁时就会有教养嬷嬷,连带着通房丫鬟也会被送来。
只是周璟承对这些事并不热衷,一来是政务繁忙分不出心思,二来也厌烦与陌生人接触,故而皇后给他送来的几个婢女,其实一直都没能进他的寝殿。
后来还是皇后似有若无地敲打了两句,说到先帝在他这个年纪已有了好几位侧室,他才将这事想起来。
不过没多久,南方水患,他便去了江南。
可能是路上与时归共乘一车时,也可能是知晓她散尽家财只为给灾民筹备粮食时,又或者是见她明明也是自小娇生惯养,却能在积水中一趟趟地奔波救助。
时归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这是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的。
但这份善良,还是在江南时,他才亲眼见到。
从那时他便思考起,若让时归做他的太子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后来,他听时归总是相夷相夷地喊着另一人,本不甚明晰的意动忽然冒了头,让他初识嫉妒的滋味。
于是,他就与掌印谏言,说什么时归年纪还小,这么小动心不好,引得掌印出面棒打鸳鸯。
还好,时归对祁相夷并无多余心思。
谁也不知道,在掌印为此庆幸的同时,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也不禁琢磨起,是不是要尽早将人定下。
直到此次时归被拐,危机之余,也给了他机会。
掌印态度之反对,本就在周璟承预料之中。
只是他有些低估了时序对女儿L的偏宠。
在他不远处,时序面露讥讽:“殿下可能是多虑了。”
“且不说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殿下也是出于一片呵护之心,才抱了阿归,实际根本没有多余的举动,就算当时真发生了点什么——嗤!”
“臣可不是那等将女子清白看得多重要的酸腐之辈,只要是阿归喜欢的,就算是再多三五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话一出,周璟承忍不住露出两分错愕。
而他既然说完了,也就轮到时序提问了。
他最先问道:“敢问殿下,您口口声声说着要对阿归负责,却不知您说的负责,陛下和皇后可知晓?”
“父皇母后尚不知晓,但公公若有不满,他们今晚就能知道。”
周璟承并不惧皇帝皇后知道他的打算,且不说帝后对他的私事本就很少插手,就算真要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了,他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
他自认给出了诚意,殊不知这话听在时序耳中,实与威胁无异。
他若不同意,太子就要请帝后出面逼迫吗?
时序气极反笑,猛地站了起来。
他呼吸急促,目淬寒光:“殿下中意阿归哪一点,奴婢叫她改还不成吗!”
“孤——”周璟承心头一震,“公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孤不是这个意思……”
“那殿下是什么意思!”时序实是气急,一时口不择言,“殿下莫不是觉得,您堂堂天潢贵胄,能瞧上阿归,她及奴婢全家,就该感恩戴德,赶紧接受您的示好才对?”
“又或者不过一个太监的女儿L,从头到尾就没有说不的资格!”
“殿下,您又是什么意思呢?”
时序在深宫行走数十年,见了太多太多的惨剧。
寻常人家夫妻尚有不和吵嘴的时候,闹到最后和离放妻的也不在少数。
若时归日后只是寻个普通夫婿,哪怕是个官勋之后,夫妻俩真出了什么事,只要他在朝中一天,就能给女儿L撑一天腰。
可若她入了皇家,任凭他在外再怎么位高权重,除非他能做到挟天子令诸侯的地步,不然就必将受制于人,且入了皇家,可再没有和离一说了。
如果说他对女儿L成亲只是三分抵触,那对于她嫁入皇室,简直是十成十地抗拒。
她的宝贝女儿L以后可是要养面首取乐的,想要她与他人共事一夫?
做梦吧。
时序冷笑一声:“还是说,殿下能做到只娶阿归一人?”
皇室子弟嘛,总喜欢把开枝散叶看得比命还重要。
就像当今圣上,说是与皇后两小无猜、恩爱无间,可这也并不妨碍他尚在潜邸时就纳了妾室,登基后又连开两场选秀,近两年才停了下来。
他已经想好了。
只要太子露出一丁点儿L的迟疑,他就能抓住这个机会一口否决了去,日后还能将此作为把柄,在女儿L面前对其多多抹黑,绝不能对太子生出一点好感。
却不想,周璟承竟张口说道:“如果这是公公的要求,孤自当遵从。”
“哈?”时序都傻眼了。
他目带审视,直将周璟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到底还是不信任:“殿下说笑了吧。”
周璟承并不与他争辩,思考片刻后,又答:“孤已知晓公公的疑虑,也明白了日后该如何去做。”
你明白什么了?
时序满心的纠结,眉心死死皱在一起。
然周璟承此行目的已达到,也清楚掌印如今看他不顺眼,便是为了让掌□□情好些,也不宜久留。
他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孤也该回宫了。”
“孤带来的那些药材都是从母后库里寻来的,也提前问过御医,于阿归无害,公公放心使用就是。”
“此番孤贸然前来,倒是孤的唐突,下回若再过府,定当提前与公公商议,得了公公的应允再来。”
“今日便到这里吧,公公留步。”
时序被他的话堵了个彻底,直到周璟承转身离去,他也没机会说出下一句话来。
但赶在对方从书房离开前,他还是抓紧说了一句:“天底下倾慕殿下的女子千千万,阿归小儿L心性,难当太子妃重任,殿下还是早做他选为好。”
周璟承脚步一顿,并未应声。
太子的这次登门,好歹也让时序心里有了个底。
他对太子的中意依旧不看好,但多少也受了对方言辞真挚的影响,提起太子虽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却也不会咬牙切齿了。
等去了西厢小阁楼,饭后闲话间,时序又从侧面试探了一下:“说起来,太子如今也有十五了,该立太子妃了吧?”
时归抬起头来,顿了顿:“好像是哦。”
“阿归……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我要有什么想法吗?”
在时归看来,十五岁的年纪也不大,只碍于这个时代成亲的岁数普遍小,太子又一贯老成自恃,想到他或在这一两年里成亲,实际也并不觉得奇怪。
时序小心打量着她的神色,又道:“也不知陛下皇后对太子妃的人选可有了人选……”
“唔——”时归沉吟道,“太子哥哥……殿下聪敏贤德,必然要娶一个与之相当的世家女做太子妃的吧?”
“不过随便太子妃是谁,反正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来,时序脸上的笑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咳咳咳阿归说得极是,太子娶妻与否,可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为了皇嗣繁衍,只一位正妃也不行,说不准皇后便将侧妃等一齐给他相看了,倒也方便些。”
“啊……”时归身体一颤,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她往四周看了看,见屋里只雪烟和云池在,既没有外人,便与阿爹吐露了一二她的真实看法。
“一下子娶好几个人,殿下也真是辛苦了……不过太子辛苦,嫁给太子的女孩们多半也是不好受的吧?”
“若是有的选,谁又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时序对此深感赞同,爱怜地揉了揉女儿L的脑袋:“阿归这样想就很好。”
“那些皇室中人,多是妻妾成群的,阿归既不喜欢,往后咱们就离他们远远的,再觅良人就是。”
顺利给太子又上了一波眼药,再看女儿L乖乖地点头,时序心情大好。
与此同时。
已回了东宫的太子正用着晚膳,无端打了一个喷嚏,身边的内侍赶忙上前问询:“殿下可是不舒服了?”
周璟承细细感受了一番:“应无大碍。”
等时归休养得差不多了,时序才将瑞城的事给她浅略说了一声,最后问道:“对那醒春楼的老鸨,阿归可有什么想法?”
时归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阿爹的意思。
她想了想,问道:“阿爹可有打算了?”
陈金花及钱老爷等人早就被关去了司礼监,他们又不是受过训练的人,只稍微一动刑,就把这些年做过的丑事全吐出来的,连着与之同谋的也一个没落下。
陈金花与许多拐卖女子的人都有联系,不光会买从京城送来的女子,还有许多瑞城当地的姑娘,也常为其所逼迫,或留在醒春楼,或转手卖给其他人。
只近三年里,陈金花经手的姑娘就足有上百人。
大周严禁人口买卖,只是因为陈金花与当地官府有些关系,将买来的这些人改为娼籍,这才逃过律令去。
之前那是没有人管这事,眼下被司礼监接管了,又有那么多醒春楼的姑娘作证,陈金花难逃一死。
陈金花都死罪难逃了,那些下手拐卖良家妇女的奸人更是罪无可恕,他们甚至连审都不用审,直接就处了死刑。
还有那位钱老爷,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又是一贯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被抓起来没两天,就被形形色色的刑罚给直接吓死了过去,反让他逃过日后的折磨。
被抓起来的这些人,依照大周律令皆有判处。
但依照时序的意思,有些人若让他们这么简单的死了,反而是对他们的一种仁慈。
陈金花及茶楼的那些人的死期被定在三日后,时序则想以死囚代之,至于真正的人,且还是留在司礼监大牢里。
时序说:“这些年间遭他们残害的女子数不胜数,也该让他们体会体会那些女子的绝望。”
“我已命人将他们吊了起来,日夜不停地行一月刑罚,其间吊着他们一口气,等什么时候受完刑了,再凌迟处死,阿归莫要觉得我残忍,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时归表情并无异色,轻轻点了点头,应和道:“他们确实死不足惜,就按阿爹的意思去办吧。”
“不过——”
“怎么?”
不过经历了这么一遭,时归也有了些新的认识。
就比如她以为早已过去的劫难,原来还是会在既定的时间出现,或最终结局有所改变,可之前总要经历那么一回。
她只恨当年找到阿爹时,没有顺势将陈金花给供出来,依阿爹的手段,当年的陈金花就难逃一死。
这人都没了,是不是既定的事也不会发生了呢?
有些时候,抬手宽恕反是对旁人的一种残忍。
这般想着,她忽然想试一试。
时归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阿爹可还记得去年科举有个在殿试上昏过去的考生?”
时序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问,眉心微皱,半天才想起她说的这个人:“有点印象,怎么,那人也参与了醒春楼的事?”
“没有的。”时归摇头,复道,“我只想忽然想起了他。”
“阿爹,你知道那人的近况吗?”
时序还真不知道。
时归没有追问,只是说:“那阿爹,若有一日那人来投奔你了,你能不能拒绝了他,或者……直接杀了他。”
说到最后一句时,时归身体有些战栗。
她见过不少死人,也见过阿爹或者兄长们面无表情地判处一个人死刑,但这还是第一次,让她亲口说出要杀人。
还是一个至今并没有什么天大的错处的人。
果然,时序为她的话所震惊:“阿归……何出此言?”
时归垂下头:“我只是想验证些事情,阿爹,你能不能先答应我,等以后若有机会了……我再解释给你好吗?”
女儿L难得的请求,时序断没有拒绝的。
他当即就不再问了:“好,都听你的。”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时归还想问空青和竹月的下落,只刚才提过要杀一人,不好再跟阿爹提要求,只能暂且压下。
半个时辰后,时序从小阁楼离开。
回到自己院子后,他抬手唤来暗卫:“阿归刚才提到的那人你们可听见了?抓来吧。”
“也让咱家看看,那人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阿归说出直接杀了的话来。”

又过两日,时归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特意挑了个阿爹看着心情不错的时候,磨磨蹭蹭凑到他跟前,扭扭捏捏地抓着对方的衣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小动作不断,唯独不肯说话。
时序正在查看刚送来的宗卷,瞧她的模样已猜到几分,只因打心眼里不想同意,也故意晾着她不言语。
直到他将手下的宗卷看完,放下准备拿起下一卷时,一双纤白的手按过来,耳边复响起一声娇喃声。
“阿爹,不要看了嘛……”
时归不高兴地哼哼两声,一边打量着阿爹的神色,一边将他手底下的宗卷全推到一边去。
等做完这些,她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得面上一僵,继而思考起自己是不是不该这样。
但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
时归很快打起精神,捧着阿爹的脸,叫他看过来。
时序这才不得不问:“怎么了?”
时归小声嘀咕道:“阿爹明明知道我想问什么……那我都回来好些天了,怎一直没看见我的暗卫呢?”
“暗卫?”时序做出恍然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是该多给你配几个暗卫。”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几天就会把暗卫给你送来,到时候你挑一挑,看想留下哪几个。”
“如今你出门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有手下无人支使的情况出现,这回便多留几个,既方便他们自己排班轮值,也能让你多几个可差遣的人。”
“对那新暗卫,阿归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他说得板板正正,一心一意为女儿考虑。
可时归不仅没高兴,还跺了跺脚:“阿爹!”
“我不要新暗卫,我要空青和竹月嘛!”
她清楚委婉在阿爹这里是行不通的,索性明明白白地摊开了说:“我觉得他们两个就挺好,便是要增添我身边的人手,也不用替换掉他们。”
“唔——我知道阿爹心里有气,可之前只是意外,又是我支开他们的,便是有错,他们也不占主要,这么长时间里,阿爹肯定也是罚过了,那罚也罚了,不如把他们放回来呢?”
时归讨好地晃了晃阿爹的手臂,声音愈发轻软:“我都用惯他们了,阿爹便行行好,将他们放回来吧。”
听着她的言语,时序表情越发浅淡,等她说完了,他也不过淡淡看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依阿归看,他们这回便没有过错了吗?”
在时归看来,过错都在那该死的人贩子身上,余下的皆属无辜,更别说平白受此牵连的空青和竹月了。
好在她清楚在阿爹面前,话不能这样说。
“也不能说全无过错吧,还是多多少少有一点的……”时归斟酌着。
“那又错在何处?”
“就、就在我让他们接连离开时,没有拒绝我?”时归边说边偷偷看他的表情,看他没露出不悦之色,才断断续续继续说道,“是我任性了,他们不该由着我任性,见我做出了不好的行为,合该制止我的。”
“大概就……这些?”
时序点点头,嘴上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阿归说得不对。”
“啊?”
“既是暗卫,断没有反驳主子的道理,你叫他们去办事,他们自当遵从,但遵从主令,与保护你的安危,这二者并不冲突,故而他们唯一的错处——”
“只在没能做好护主的本职。”
时序嗤笑一声:“身为暗卫,连护主都做不到,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时归心头狠狠一震,猛地抓紧了阿爹的手臂,紧张问道:“爹,你你、你不会已经把他们处决了吧?”
问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怪她这样想,实在是时序的话太有歧义,且以他平日的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地将人处置了才属正常。
时序沉默半晌:“……若我说是呢。”
时归只觉脑中嗡一声鸣响,眼前瞬间就被水雾遮挡了视线,她抬起头,却依旧看不清阿爹的面容。
“不、不可能,不能这样的……阿爹你之前明明说,他们两个是我的人了,无论赏罚都由我处置,便是阿爹也不能插手,我不想罚他们,阿爹也不能。”
“阿爹——”
看她只在转瞬间就哭得稀里哗啦,时序终是长叹一声,抬手帮她拭去眼泪:“莫哭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最开始也只将他们关去死士营,后面虽没再过问,但他们必还留有一命的。”
至于这条命是好是坏,那可就说不准了。
时归正被大悲大喜所冲击,一时也没能品出他的言外之意,闻言只是呆呆愣愣地张着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没、没处决?”
时序微微点头,复道:“你要坚持,明日我便放他们回来见你,不过——”
时归哪里还顾得上不过,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发颤:“好、好,没处决就好……阿爹做什么骗我。”
她低下头,用脑袋在时序掌心里蹭了蹭,既知晓了空青和竹月没事,紧绷的心弦总算松懈了些。
“别高兴得太早。”时序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泼下一盆冷水,“我只说让他们回来见你,可没说许他们长久留在你身边。”
“作为暗卫,他们已然失职,且犯了最不可饶恕的罪过,即便你心软不在乎,也不可轻易放过,不然叫后面的人有样学样,岂不是乱了套?”
时归皱了皱眉头,细声问:“那怎么办呢?”
“我给你两个选择。”
“你若坚持要留下他们,那就废了他们的武功,从此只做个伺候人的奴婢……”
“不行!”不等时序说完,时归就强烈反驳了起来,“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一身功夫,怎能说废就废!这个不可以,那第二个选择呢?”
时序表情不变:“那就让他们走。”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他们自由身,从此天南海北,随便他们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只要离开京城,离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不然我会忍不住想起他们的过错,责怪他们为何保护不好你,当然,不止他们有错,我也有错。”
时归不禁摇头:“不是的,这只是一个意外,不怪空青和竹月,更不怪阿爹,要怪也该是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贩子,还有我顺遂久了,连该有的戒备心都没了。”
时序与时归在观念上终有不同,闻言不置可否。
就像他说服不了时归一般,时归同样也很难说服他,与其争论到底是谁的过错,更重要的,当属空青和竹月的归处才是。
时归面带乞求:“阿爹,就真的没有旁的选择了吗?”时序冷酷道:“没有。”
“你若不同意,那明日也不用见他们了。”
“不行!”这一晚上,时归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心急之下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捂住阿爹的嘴,“我要见!”
“我、我……我答应还不成嘛。”
她一脸的纠结和沮丧,试图用情感打动阿爹:“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与我又有同窗的情谊,这几年还帮着我打理生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真的不能网开一面吗?”
“所以之前我就不怎么同意你叫他们去蒙学,不出事还好,这一出事,分明是白白浪费了你的苦心。”
“若你只把他们当作寻常暗卫看,素日里少些交往,如今可还会为他们的去留而难过?”
时归:“……”
她恶狠狠道:“我跟阿爹是说不明白了!”
“那就别说了。”时序淡淡道,“反正我已做了让步,余下的就该阿归自己选择了。”
“那、那等我见过他们,再说我的选择行吗?”
时序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可以。”
“最晚后天,新的暗卫就会被送来了,到时候你选四五个认主,余下的我带走,后续也安排给你。”
“你若察觉了他们的存在也无需在意,他们只在暗中做保护,我也不会过多过问你的私事。”
时归正满心记挂着明日的见面,因新暗卫是来接替空青和竹月的,她便带了两分抵触的心思。
闻言也只是哦了一声,一扭头,顾自伤悲。
时序说到做到,既答应了放空青和竹月出来,转日时归刚一睁眼,就听雪烟在她耳边说:“空青和竹月回来了,如今正候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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