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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 by宣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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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腥味......还有一种不属于她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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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迎会任然继续,闻丹歌虽不上心,保鸿信却将里里外外打探遍了:“到今天这一轮,场中只剩下一百人,你只要好好发挥,十甲唾手可得!”
闻丹歌点点头,想:何止十甲,我还要当魁首赢下古灵芝。
按照惯例,今天比武由各自挑选对手。本来剩下的一百人还有些担忧会遇上南景或者汪伋,乍一听闻他们互相选了彼此,都是长舒一口气。
“来来来,这届胜迎会最大的看头:汪伋对南景,押不押,押不押?”
应落逢本来在角落中观战,猝不及防递过来一张纸。他问:“如今两边各下了多少?”
持局人嘿嘿一笑:“四比五,南景四,汪大人五。”
他好奇:“前几日不都是南景护法遥遥领先吗?都传闻他那一剑惊天地泣鬼神,怎么如今落了下风?”
“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持局人估摸着也是叫卖累了,坐下与他絮叨,“这南景护法,虽然一鸣惊人,但架不住汪氏在我们妖都声名显赫了千百年!若说南景护法是百年一见的天才,那这样的天才在汪氏也出了十几个了,自然看好汪大人。”
“原来如此。”应落逢点点头,丢出一个荷包,“我押南景。”
持局人接过掂了掂,见里面轻飘飘的也就没当回事,只以为这人虽然看好南景,但信心也不多。可等他拆开来看,计数的手顿住了。
原来里面轻不是因为金银少,而是因为装了一沓银票!
另一边,汪伋主动找上闻丹歌,提议他们两个先上场。
闻丹歌还想多给汪伋买两注,这样自己赢的时候钱就更多了,便问:“汪大人不想做压轴?”
汪伋:“护法有所不知,在座都盼着我们快些比试完,若我们不顺从民意,先上场的几位恐怕会战战兢兢。”
闻丹歌原本是不同意的,转念想到今晚要早点回去做饭,改口答应:“好。”
汪伋一礼,赞她:“护法大义,想来诸位都会感激。”
闻丹歌:不,我只是赶着回家做饭。
【??作者有话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小天使们五一快乐~

◎“但如果,他不是为了造势,是为了遮掩呢?”◎
汪伋惯用的武器是一把唐刀, 自然,身为六扇门长官,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闻丹歌特意问了保鸿信汪伋有什么独门密术或者家传刀法,保鸿信却只是说一看便知。
所以她特意留心了汪伋的比试的场合, 发现确实“一看便知”。
和她的“起势”一样, 没有花里胡哨的障眼法, 有的只是实实在在的力量。一招一式都是本能在运作, 接的住便接的住,接不住就下场。这是一种很笨拙却很有效的策略,世上却鲜有人使用,概因此法对修真者的天赋要求极高。
至此, 闻丹歌心中已经有七八分把握, 他就是当年向自己讨招那人的后人, 但她还必须亲自试炼一番才能确定。
“南景护法, 请。”“汪大人,请。”
俩人面对面行完抱拳礼,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台上气氛陡然凝重。闻丹歌见他抽刀出鞘,赞道:“真是一把好刀!”
汪伋笑了:“此刀名为招虹,是我祖父传赠于我的。”
她也适时抽出迎魁,却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巧了, 我这把也是家传宝物。”“是么,那还真是幸会。”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几番, 台下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议论纷纷:“这俩人怎么回事啊这么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看华山论剑!”“就是就是!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钱押汪大人赢, 他们难道要打口水仗?”“你们懂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武德!以武会友的武德!”
台下吵闹声渐大, 台上的俩人自然也能听到。闻丹歌又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点到即止, 如何?”
汪伋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刀横于身前:“正有此意。”
闻丹歌看得出来,他并不是那种会在比武前与人唠家常的性子,刚刚他只是有点紧张。紧张?该说不愧是习武世家吗,居然敏锐至此,她明明竭力克制外放的威压,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之前的对手,甚至保鸿信,都没有发现她身上外泄的真气,她差点就要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了。
那便速战速决。
“护法,当心!”刀风袭来,白光一闪,乍看之下居然真的和她的“起势”一模一样。不同之处在于,他在招式中融入了更适合自己的五行之气,以金入道。
比起水火土木,金之一道或许不算常见,融入起来难免生涩。但闻丹歌却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他的刀本身就属金。
真是有趣,她需要花费漫长的蓄力才能做到人剑合一,他居然从源头上解决了这个问题?闻丹歌难得从战斗中感到一丝兴奋,迎魁不退不让与招虹刀相撞,两边默契地没有使用修为,凭借最本质的力量较量。褪去所有风雨雷电的“表象”,用最原始的力量。
刀和剑是两种相似却又不同的武器。剑两面皆锋,刀却有刀锋和刀背十分,只看形,后者似乎落了下乘。但刀锋宽阔,与剑笔直的刃截然不同,它的弧度宛如大漠上滚动的风沙,抑或天穹之上一旬一见的弦月,它更适合杀戮。
剑是君子之道,即使闻丹歌自诩是个俗人,却也因为剑的本质受限。剑尖向前,一柄穿过血肉之躯,没有退路也没有旁路,只有一条死路。
两柄不世神兵在台上铮鸣,旁人只能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相撞,之后便看到两个人神色渐渐凝重,脚下一步不动。
应落逢却罕见地耳鸣了。那是一长阵奇异的嘶吼,不同于他此前听到的任何声音,根本不像是此世能够发出的声音。硬要他形容,倒像某些时候闻丹歌会给他的感觉。
一种纯粹的强大俯视蝼蚁的,蔑视。
“铮——”
到底是汪伋手中的招虹刀率先不支,他猝然发力,欲在撤走之时把迎魁击退。幸好闻丹歌早有所料,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迎魁剑身燃烧起一股炙热,以迅雷之势扑向汪伋。汪伋反应极快,大喝一声气沉丹田,势要用一个招式战到最后。
闻丹歌:“其实你可以弃了刀。”
汪伋摇头:“人可废,刀不可弃。人的寿命何其短暂?我们之于天地,也不过朝生暮死。但招虹不一样,它可以世世代代的传下去,福泽万人。”
“你这话倒有些耳熟。”至此,闻丹歌终于能够确定,他就是那人的后人,如此便没了杀意,提议,“点到即止?”
汪伋不明白她为什么又问一遍,老老实实点头:“是......”不等他说完,闻丹歌随手一挑,迎魁乍现,划过一道浅浅弧光,拖着流星般绚烂的阴影。台下众人甚至没有看清她是什么动的手,只听“铮——”的一声,汪伋手中刀不知何时落在三尺之外。
迎魁已经抵上那人脖颈,剑尖在地下比武场昏暗的烛光下下闪着寒芒,闻丹歌:“还要继续吗?”
“......不必,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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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最有看头的比赛这么快就结束,押了汪伋胜的一帮人不死心,凑过去问他:“汪大人!您在台上和他聊了些什么?别被蒙蔽了!”
汪伋摇了摇头:“是我技不如人,护法手下留情了。”
人群哗然,似乎都不相信汪伋这样轻易输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立刻有人给他们复述第一日闻丹歌对白寒的盛况:“你们没有亲眼看到!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趁着众人的关注点都不在汪伋身上,闻丹歌拽过他:“借一步说话。”
应落逢早在不远处的茶楼中订了雅厢,一推开门,茶烟袅袅。汪伋虽然鲜少与人交际,却也知道此处雅厢隔音最好,隐蔽性最强。
“这位是......”他指着正在泡茶的一位雅致男子,问。
闻丹歌刚想回答“内人”就被早有所料的应落逢打断。他递上一杯茶,笑意清浅:“医师聆鹤,幸会。”
汪伋眼神一亮:“您就是那位神医?久仰久仰!”说罢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应落逢回敬,笑道:“大人谬赞,只不是略懂一些岐黄之术,治病救人。”
“小鹤医师声名远扬,六扇门中许多人都曾寻求过您的帮助,在下感激不尽。”“分内之事谈何感激?”眼见着两个人就要你一杯我一杯无限续杯,闻丹歌及时制止了这场闹剧:“此番寻汪大人过来,是有一样要紧事。”
汪伋连忙正色:“何事?”
“之前汪大人说过,我的招式不在先辈所撰书本之上,不知汪大人可知,您的所谓家传之法,原本也不在书本上。”
汪伋一愣:“护法此言何意?在下愚钝。”
闻丹歌:“您的先辈是否是在七星原顿悟,从此得到招虹,命子弟习此刀法?”
“难道、难道......”他惊得站了起来,连打翻茶盏都浑然未觉。应落逢替他把未出口的话补充完整:“我想您的前辈,与护法的前辈,或许也像你们今日这般,于七星原比武。”
事实上是闻丹歌单方面揍人,但这种残忍的细节还是不要让汪伋知道的好。
“你.....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汪伋先是大惊,再是大喜,拿过一盏茶走到闻丹歌身边,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热泪盈眶,“贤弟!为兄找你找的好苦啊!!”
闻丹歌:???不是?这人怎么了?他祖宗知道他这样吗?
经过应落逢的努力劝阻和闻丹歌的强烈挣扎,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做成结拜兄弟。汪伋大为惋惜,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今日准备仓促,下一次一定能成功!”
闻丹歌脱口而出:“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咳咳”应落逢轻咳一声,示意她讲重点。闻丹歌勉为其难地递了递一碟糕点:“坐下说。”
“我很好奇,六扇门事务繁忙,汪大人怎么有空亲自参加胜迎会?”
闻言汪伋一怔,似乎斟酌了一下自己该不该如实告知,片刻后道:“四皇子有令,派我前来寻人。”
“哦?不知道四皇子要寻的是什么人,如今寻到了吗?”
汪伋注视着他们,缓缓点头:“如今看来应该是寻到了。”
应落逢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汪大人预备怎么做?把我们捆了绑到四皇子面前?”
汪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闻丹歌:“纵使我想,难道护法就会让我绑?二位放心,我并不是那等愚忠之辈,四皇子此举有失偏颇,我自会向他说明。”
闻丹歌开门见山:“我听说前几日,四皇子发表了一番‘有感而昏’的言论,不知道汪大人对此事怎么看?”
原本他们在犹豫,六扇门是四皇子的走狗,聂竹明等人偷偷从宫外带人进去供四皇子虐杀,汪伋知道还是不知道?
经过今日的交手,闻丹歌基本能肯定,汪伋不是那等狠毒之人。他的这套刀法威力强限制也强,如果心有杂念,是万万不可能发挥功效的。
所以她和应落逢才会在这里与他面谈。
“这......”提起上司的所作所为,汪伋略显窘迫,“四皇子偶尔也需要为自己造势。”
“但如果,他不是为了造势,是为了遮掩呢?”

“小鹤医师这是何意?”汪伋皱眉, 不解。
闻丹歌:“汪大人既已知晓那番话是四皇子在造势,那你可知他究竟为何昏迷?”
汪伋摇头:“前段时间我外出公干,只是听说四皇子抱病不见人。待我回来四皇子已然转好,交予我这个任务。”
“巧了, 我们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等他们从茶楼出来, 天色已晚。那场大火后霓裳坊萧条许多, 不复从前热闹。
汪伋跟在他们身后, 努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四皇子与巫魏勾结,半年前在信洲布好局,意欲复活前魔尊......祭祀失败后四皇子受到反噬,于是疯魔......”
他并不是蠢人, 纵使听命于四皇子, 可屹立千百年的家族教会了他明辨是非。四皇子的话他不会全信, 他们的话他也不会全盘否定, 眼下只看哪边能够说服他。
“到了。”应落逢驻足在一片斑驳的白墙之前。汪伋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杂草丛生, 一看就是荒废许久。
“到了?”他指着面前毫无破绽的墙壁,甚至特意用神识探查过,确定这就是一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墙。
闻丹歌上前,将双手放在墙壁中央, 按照八卦旋转之顺序徐徐开门:“为了防止四皇子毁灭证据,我们稍稍做了些防范。”
门缓缓打开, 从里面透出一股灰尘与水腥夹杂的气味。应落逢瞥了一眼地面, 注意到门边开合的痕迹比上一次更深。
汪伋站在门前, 哑然:这哪里是稍作“防范”?连他都察觉不了的障眼法......这位南景护法当真是初出茅庐?
三人心思各异, 一同前往地牢。越走, 汪伋的眉头皱得越深,应落逢便问:“汪大人可是看出什么了?”
汪伋:“这里与六扇门地牢的形制所差无几,看着像从前备用的地牢。”
“如此,想必知道的人很少,还都是六扇门中人了?”应落逢有意引起汪伋的疑心,特意抛出这个问题。汪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面前,他也只能闭嘴点头。
到了地牢,看着满地的暗红与挣碎的锁链,汪伋终于确定:“这就是六扇门曾经的牢房。”
闻丹歌若有所思:“什么样的人,才会被关押在这里?汪大人光明磊落,想必经手的案子一定清清白白。然而这事偏偏发生在你外出公干的时候,不让你接手,汪大人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被调走?”
汪伋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才道:“彼时国师吩咐我,说十八坊那里有异动。我奉命前往捉拿贼人,不想贼人狡兔三窟,因此费了些时日。”
“六扇门不是听命四皇子的吗?汪大人身为四皇子的左膀右臂,为什么国师一句话就能调动?”
“若无四皇子授命,我也不敢擅离职守。不过说起国师......”汪伋话锋一转,拾起早就掉落在地的铜锁,道,“这上面的封印,似乎出自国师之手。”
事情愈发复杂起来。
闻丹歌:“那你可知这底下的暗河通往何处?”
汪伋一怔,缓慢摇头:“在下并不知道此处的存在,更不用说暗河的去向了。”
看来四皇子并没有把最核心的东西展示给他。不过不要紧,他们本来就不指望能从汪伋嘴里问出什么,把他叫出来只是想让他看清,四皇子并非明主,这样他们才好有下一步的动作。
“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想带汪大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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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都十三坊,一处无名小院。
失踪已久的玲珑便暂居此处。她刚从姐姐那里回来,手里拎了一篮子的菜,预备着明天早上烙葱油饼吃。
可才把篮子放下,门外就响起敲门声。她心下一惊:不会是聂竹明,找来了吧!
所幸敲门声停了,接着响起一道有些耳熟的男声:“是我,聆鹤。”
聆鹤?她对这个名字还有点印象,从前在歌楼里,他十分照顾她们这些弱女子。姐姐们也同她说了,南景护法和聆鹤对她的事很上心,难道是姐姐们告诉他们自己的住址?
抱着三分信任三分怀疑四分好奇,玲珑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从缝隙里看到三个神态各异的男子,其中一个还身穿六扇门的......六扇门?!
她后退半步就要把门关上,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掰着门,硬生生把门推开。她因力跌坐在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应落逢上前几步扶起她,小声安抚:“玲珑姑娘莫怕,这位是汪伋汪大人。”
汪伋?玲珑面露震惊,却不像一开始那么抗拒,显然也听说过汪伋的美名。
汪伋撩袍对她一礼:“姑娘受惊了。”
玲珑连忙摆手:“无、无事......”
“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姑娘。”闻丹歌抱剑而立,开门见山。玲珑结果应落逢递来的水胡乱点了点头:“是因为......聂捕快的事吧。”
应落逢轻声细语:“姑娘如果不愿意说,我们不勉强。”“不!”玲珑果断拒绝他,直直看着汪伋,“素问汪大人是妖都青天,小女子险些遭人陷害,还望大人明察!”
汪伋郑重拱手:“玲珑姑娘但说无妨。”
玲珑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我是鲤鱼化形,精通水性,这才能从暗河逃出。若换做其他人,恐怕、恐怕当真死路一条!汪大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皇子的命是命,难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命,就不作数了吗?”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就是铁石心肠也要被融化,更何况汪伋对四皇子本就有所怀疑。他神情凝重,向她保证:“如果姑娘所言属实,在下绝不姑息!”
离开玲珑的小院,闻丹歌的目的已经达到,三人本该分道扬镳。汪伋却在临别前叫住他们:“二位留步!”
应落逢:“汪大人还有事?”
汪伋点头:“正是。二位既然告诉我这些,想必是不愿见我继续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在下感激不尽。可惜身无长物,唯能替二位引荐一人,作为报答。”
闻丹歌忽然福至心灵,猜到他说的是谁:“国师?”
————
妖都仅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国师,名芈信。据说这位国师曾在普渡寺聆听佛法,是明镜大师的关门弟子,又雅称为“小明镜”。
闻丹歌对此表示存疑:“明镜好多年前就化作石身了,哪里来的功夫收徒?这人多半是知道明镜不可能现身辟谣,这才肆无忌惮。”
应落逢惊讶:“明镜大师已经化作石身了吗?我还以为他不欲沾染红尘是非,斩断孽缘自甘闭塞耳目。”
闻丹歌无情拆穿:“没有啊,当初我和莫惊春、还有他三个人,酒量最好的就是他。”
听了一耳八怪的应落逢:“???不是说佛门弟子有八戒吗?明镜大师他......算了,那你们之中谁的酒量最差?”
闻丹歌斩钉截铁:“莫惊春。”
应落逢:知道了,自己身边这个酒量最差。
汪伋听不清他们在耳语什么,却能感受到即使即将面见国师,他们依然毫不惊惧,依旧处事不惊,从容不迫。
虽然相处不过几日,汪伋却能感受到,此二人绝非等闲之辈。不仅因为南景武艺超卓,还因为他们身上有一种淡然世外的气质。这种人,总是教人忍不住亲近的。
国师所住,叫做“白玉京”,一听便知取自李太白赫赫有名的“天上白玉京”。这处宫殿也确实名副其实,大片的汉白玉铺筑,雕梁画栋,廊腰缦回,宛若仙境。
一位道童手执佛尘前来,对他们行礼:“国师算到会有贵客拜访,已在大殿等候多时。”
算到的?闻丹歌挑眉,对这位装神弄鬼的“小明镜”多了几分好奇。
小道童带着他们穿过回廊,行过长长的台阶。一路上鸟语花香,争奇斗艳,比白玉京外面的地方早了一个时节。
应落逢忍不住赞叹:“国师真是好雅致。人间芳菲未始,此处桃花已经缤纷。”
闻丹歌:“你若喜欢,回去便把缥缈山的春日留得长些。”
他笑答:“好。”
国师通传,礼节繁琐。沐浴焚香不必,更衣换靴却是一定,道童甚至要把迎魁剑取走。闻丹歌自是不肯,可转头看到汪伋已经把招虹刀交上去了,也只好“入乡随俗”。
无所谓,即使没有剑,她照样能把装神弄鬼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她对这些神棍一向没有好脸色。
“贵客,请。”
一应换上雪白长袍后,他们终于被准许觐见国师。闻丹歌十分“大不敬”地抬头,窥伺国师真容。
雪白长发,飘然若仙,有这样一副好样貌,难怪被尊为国师。
“汪伋,我交给你的差事,你做的极好。”芈信率先考察了下属的工作,并给予好评。汪伋回了一番场面话,把功劳安在上司身上。
这之后才轮到闻丹歌他们。
芈信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语出惊人:“二位为何不愿以真容示人?”

◎你替我除掉姬承弼,我保你拿下胜迎会魁首◎
闻言, 应落逢微微一怔,道:“国师何出此言?”要知道他和闻丹歌的易容,可是贺兰时都看不出来的程度,芈信居然一眼能够看穿?
难道这个国师当真有几分本事, 不是那等故弄玄虚之辈?
芈信道:“罢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 假面又如何?终究掩盖不了人的本性。一月前我算到妖都将有两颗明星入境, 一颗为紫微星,一颗为武曲星。其中紫微星阔别十余年重新复位,实乃我妖族大幸,不知二位哪一位, 是这颗紫微星。”
紫微星乃帝星, 阔别十余年复位, 说的......不正是应落逢吗?
这下应落逢当真糊涂了。他是回归故乡不错, 但紫微星是怎么回事?他有皇室血脉不代表他能继位啊。
“国师神机妙算,想必一定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到妖都。国师心中所筹是大计, 恕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闻丹歌警惕地把话题挑开,上前一步站在应落逢身前,挡住芈信的视线。
芈信微微一笑,从华丽的宝座上起身,缓缓下了台阶走到他们面前:“护法怎知, 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呢?”
“我且说一个字,护法不妨听完再决定要不要帮我这个忙。”
“镇。”
应落逢瞳孔猛地一缩, 不禁伸手抓住闻丹歌的手。闻丹歌回握, 安抚地蹭了蹭他的食指:“国师果然料事如神, 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那是自然。”芈信笑意不减, 挥袖示意下人们都退下。汪伋犹豫了一下, 还是掩门出去了。
芈信把目光转回他们身上,感叹:“我没想到,武曲星和紫微星会一同到来。”
应落逢:“武曲星不假,至于紫微星,恐怕是国师算错了。”
芈信摇了摇头,施法赐座上茶,闻丹歌和应落逢不得不坐下听他娓娓道来:“此事暂且不提。我想两位是为了四皇子一事找上汪伋?认为四皇子难堪大任,继续放任自流,妖族恐怕会步上千年前的后尘,对二位不利。
巧的是,芈某也是这么想的。英雄所见略同,故而邀二位前来,共商大计。”
闻丹歌:“你知道四皇子与巫魏勾结?”
芈信一怔:“原来是巫魏......难怪、难怪他反噬的那么厉害......”应落逢抓住他话中的终点,反问:“国师知道他是被反噬的?那他清醒也是出自你的手笔?”
毕竟闻丹歌能把人敲醒,凭借的是暴力。但后来没说两句话,姬承弼的疯魔又有复发的嫌疑,他总不能一直通过挨打保持清醒吧?
芈信点头,没有否认自己救了敌人的事实:“他说我若不救,待他化魔,整座妖都的人都要给他陪葬。”
能说出这种话,姬承弼和魔也没有什么区别。
“国师欲除掉姬承弼?有何计策?”应落逢问。芈信看向闻丹歌,隔空点了点她:“一人足矣。”
闻丹歌垂眼:“我确实能做到,但我不信你。”
因为应落逢母亲的事,她对妖都的人没有好印象,何况芈信顾左右而言他,并不能服众。
芈信像是早有准备,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关系,你只当这是一笔交易。你替我除掉姬承弼,我保你拿下胜迎会魁首。”
“不用你保证我也能赢。”闻丹歌反驳他。芈信摇摇头:“你不知道,胜迎会背后势力太复杂,一个人单打独斗是赢不了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回去等着,白玉京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们走吧。”应落逢看出闻丹歌心情不太好,主动提出离开。闻丹歌最后看了芈信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回去路上,应落逢道:“我倒觉得,芈信虽然来历不明,但或可同盟。赵宗主和贺兰时或许能够对仙盟施压,但妖族的助力也必不可少,至少,不能让妖魔同流合污。”
“我没有在芈信身上感受到魔的气息。”闻丹歌坦白,“但他主动找上我们的时机未免太巧合,比起他,我更相信汪伋。”“但汪大人愿意为他效力,不是吗?阿鹤,你在担心什么?”
面对他的询问,她第一次失语:“我......”
应落逢粲然一笑,替她将碎发别至耳后:“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说罢,我们等得起。”
“......嗯。”
————
一场自选比试下来,胜迎会只剩下五十余人,各个都身负绝学,真正到了焦灼的时候。闻丹歌抽了签,序号不前不后,正好二十。
保鸿信似乎对她夺魁一事势在必得:“你且放心,筵席我都订好了,就等你拿了魁首我们大肆庆祝一番!”
闻丹歌勉强附和了两句,心里想的却是:保鸿信敢这么肯定,芈信却又说“保”她,这两人口风截然相反,她一时竟不知道该信谁。不过不论胜迎会背后的利益多复杂,她凭自己的剑照样能赢得骨灵芝。
却不想变故突生。
“南景!还我大哥命来!”山狼不知何时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对准了人质。应落逢定睛一看,人质是闻丹歌曾经救过的小狐妖。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有几个艺高人胆大的欲上前制服山狼,毕竟他们可不管人质是谁,妨碍了他们就得死!然而不等他们近身,山狼忽然仰天长啸幻出兽首,张口咬住其中一人的脖子。那人哀嚎不过两声,便没了挣扎。
保鸿信目光一凛:按理来说,即使幻出兽形,也不可能实力大增,除非......他看着山狼陡然猩红的双目,联想到白寒的血毒。
除非山狼也用了邪法。
一人死了,其余人不退反怒,纷纷拿出武器势要找山狼报仇!刀枪剑戟,各路法器,却都败在山狼最原始的撕咬下。他们之中有的人甚至没来得及出招,就被一口沾满血的狼牙咬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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