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女配,在线改命—— by二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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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秦溪做完早饭,先把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
三大两小的棉袄,是张秀芬给的惩罚。
“秦溪,你真要做小买卖啊?”
昨晚就张秀芬那一嗓子吼的,估计整个院子每家都听见了。
李秀兰哪能错过。
“天天待在家也不是个事儿,婶子你说是不是?”秦溪烧了热水,仔仔细细清洗铁锅的每个角落,再反复用开水冲洗。
“做小买卖肯定是不如上班的啦!你瞧我家娟儿,每个月除了工资单位还发香皂票和布票……”
不予余力地先炫耀了遍吴娟,话锋跟着又一转:“不过总比不上班的要强,你看崔秀霞,她婆婆天天都念叨该娶个城里姑娘,要不家里就张磊养家。”
秦溪笑了笑。
张家不就是因为娶不到城里姑娘才退而求其次相看的农村姑娘吗!
她那是看张秀芬得了个正式岗位,心里羡慕找事而已。
“那婶子还一辈子都没过班呢,她咋不出去挣钱去?”秦溪笑眯眯的:“我现在不就是没法子才做点小买卖挣钱。”
“要我说!你还做啥小买卖,就跟那边院的苏清雅一眼找个干部子弟嫁了多好。”
女主苏清雅和尹询谈恋爱的事估摸着整个厂区都的人都知道了。
“钱再多那也不是自己的,花一毛还得问一声,婶子不是最了解吗?”秦溪继续笑。
李秀兰这回是不接话了。
还没嗑完的瓜子往地上一扔,瞪了眼秦溪,直接就钻进厨房。
秦溪刚才可算是准确戳到了李秀兰痛处。
当年吴婆婆还在世时,吴建国的钱是一分都别想落到她手上,买个菜贵了两分钱都得挨骂。
秦溪说钱不是自己的,她可比谁都清楚那种感觉。
挤兑走李秀兰,秦溪低头专心洗锅。
洗干净的铁锅被阳光一照,竟反射出层油光,锅边一圈字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XX朝XX年XX铁匠打制。
按照时间计算,这口锅至少有上百年了,是口真正的古董锅。
没有一代代蕴养的话,是绝对没法出现这张样油亮的效果。
“捡到宝了……”
秦溪大喜。
秦溪从后院杂物堆里找了几块补墙时剩下的砖头, 在家门前垒了个简易灶台。
刘娜和包志明一前一后骑着小三轮车经过。
停在秦溪面前好奇张望。
“秦溪姐姐,你要玩过家家吗?”刘娜脆生生地问道。
“姐姐要做好吃的饼,所以刘娜小同志, 你和包志明同志愿意帮助我吗?”
“三姨同志, 我愿意。”
看了几次霍云敬礼, 包志明心里已牢牢记下,嗖地站起来给秦溪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我需要白糖,你们能去厂里的供销社买回来吗?”秦溪笑。
“保证完成任务!”包志明立即道。
刘娜也跟着站起来举起小手往眉毛上比划。
两个小团子软软糯糯的应着, 然后秦溪给了他们一张糖票,让两人骑车去。
刘科给刘娜新买的粉红色小车,上面还印了些花朵图案。
张秀芬觉着不能被人比下去,又把包志明的车垫子给拆了,专门找毛线书重新勾了个小狗的图案。
凡是能缠绕毛线的地方,都被精心安排了花纹图案。
两个小团子的车车一定是厂子里最拉风的存在。
目送两个孩子费力巴拉地往门口拖车,秦溪笑弯了眼。
“秦溪, 你真会养孩子, 刘娜刚来瘦得跟个猴儿一样,现在白白胖胖地比厂长孙女还好看。”
崔秀霞在家无聊,专门来秦溪家门口跟她作伴聊天。
手下不停用胶水糊着火柴盒, 机械重复的动作让她已经不用看就能麻利完成。
“那是刘叔和乔珊阿姨养得好, 可不是我的功劳。”
秦溪把柴全塞进灶洞里, 用稻草点燃。
“你在做啥呢?”
“做点春饼。”
“春饼是什么?春天才能吃的饼?”
崔秀霞娘家比寿北市还要靠南, 那边靠海,多吃海里的东西,面食吃得更是少之又少。
“我还做千层饼呢?难道真有千层啊……都是名字而已。”
火苗窜起, 带着股子黑烟往上飘去。
秦溪把锅放上灶,又挖了勺子猪油用棉布均匀抹在锅底。
“那我回家舀碗面再拿两个鸡蛋, 就当我中午在你家吃的饭钱。”崔丽霞立即道。
张有财媳妇儿和张有财一样抠门,而儿媳妇两口子就是他们的反义词。
虽然农村出生,可崔秀霞爹是村长,她在家可从来没挨过饿,人也大方。
不管公婆咋念叨,她该吃该拿的一点都不手软。
自从知道秦溪厨艺好,时不时在秦家吃,也会带上些食材当做饭钱,从来没白吃过。
秦溪很乐意跟她来往,笑盈盈地说了句“好”
崔秀霞前脚刚走,坐自家门口的李秀兰就忍不住骂了声:“败家娘们。”
为了口吃的,竟然浪费一碗面粉两个鸡蛋。
火越来越大,锅里逐渐冒出青烟,秦溪继续用筷子裹着毛巾在锅里打转。
如此反复几分钟,直至猪油被完全吸收。
润好锅,秦溪用木棍挑着放到一边,再折回家里倒了半盆子面出来。
“一顿饭要吃那么多白面,资本主义作风!”
秦溪当没听见,把面粉倒入盆里,放入酵母和米酒揉好发酵。
崔秀霞这时也端了面粉和鸡蛋回到秦家。
不过秦溪一看她端来的面粉满满一面条碗,忙不迭摆手:“面粉多了多了。”
“不多不多。”崔秀霞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神往自家门前示意:“也算我婆婆一个。”
嘴上嫌弃秦溪浪费,可又老记挂着那些饭菜滋味。
崔秀霞回家还以为又要遭婆婆讽刺,没成想刺是刺了,吃是不能落下的。
“成,那我做好分你五个带回家去。”
“成!你看着办吧。”
李秀兰撇嘴:“那么多面粉才换五个饼,傻子呢吧!”
“……”
被直接无视。
面发酵好,秦溪又从屋里拿出个小袋子、
余光中看到柳氏怯生生地站在屋子前,心思一转直接开口喊道:“外婆,帮我个忙。”
柳氏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张铁柱也从屋来走出来:“三妹,要我帮忙不?”
“要。”秦溪朗声道。
两个老人脸上都露出笑意来,很快走到秦溪面前就等着她发话。
“外婆,你帮忙炒一下苏子,我不太能掌握火候。”
“好。”柳氏很严肃地点头。
虽然并不知道苏子是什么东西,但只要有事能做她心里就踏实。
“外公把熟苏子捣碎,您力气大。”
张铁柱咧开嘴,笑呵呵地应下了。
在城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吃饱穿暖,两人一直觉得不踏实。
秦溪又去屋里拿了去年的核桃出来,和张铁柱用砖头敲碎壳。
山里的野核桃,壳看着不厚,但用手根本没法捏开。
以前秦家人都是用门夹,直到门变形,几人被张秀芬教训了一顿,才改成用砖头砸。
“外公,明早和我一起出去买菜吧,我年轻,瞧不出哪些菜老。”秦溪又道。
“成,外公种了一辈子庄稼,只要一瞅就知道菜咋样?”
吃饱穿暖之后,张铁柱和柳氏的脸色眼看着就红润了起来。
就是二老担心成为张秀芬的负担,平日里都是在睡觉的屋子里很少出来。
给他们找些事情做,或许能极大改善这种情况。
“三姨,白糖我们买回来了。”
小团子们幸不辱命,顺利地从供销社买了半斤白糖归家,神气活现地来交任务。
秦溪当然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他们,
苏子炒熟,捣成稍微有颗粒感的粉状,再加入核桃碎末和白糖猪油一起搅拌。
借着苏子的余热,将猪油融化后,馅料就算准备完成。
而到了这一步,馅料的香味已经足够勾引得人口水横流。
面团取出,切成小剂子,舀一勺子苏子白糖馅料放入。
“外公,火稍微小点。”
面饼压成手掌大小,等锅子里的水分烧干,将做好的十二个苏子饼放入锅里。
没有合适的锅盖,秦溪就用家里洗衣服的铝盆当锅盖罩上去。
用小火,再不时移动锅的位置。
直到淡淡的面粉香飘散出来,反倒是苏子的香已经闻不到了。
“差不多熟了。”
秦溪通过面香就能判断出饼到底有没有熟。
锅盖揭开,迅速移开铝盆。
雾气散去后,锅里一个个白中带着微黄的饼出现在众人眼前。
秦溪用筷子夹起来丢到筲箕里,把锅子移开稍微晾凉,紧接着就做下一锅。
等第二锅下锅,秦溪招呼大家来吃。
先拿起两个递给外公外婆,又掰开个分给早流哈喇子的两个小团子。
饼一分开,苏子馅缓缓流动,猛烈的香味袭来。
“三姨三姨,我要吃。”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秦溪做的这个苏子白糖饼很新奇,味道更是没得说。
一口下去,满嘴都是香甜,苏子的香直冲天灵盖,盘旋在口中久久不会散去。
崔秀霞刚咬两口,烫得嘴都合不拢,但又舍不得吐出来,仰头张着嘴不停哈气。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秦溪你太厉害了!”
崔秀霞话刚落,离那么远都能听到张家传来声音。
“秀霞,你妈可还没吃中午饭呢!”
“来了来了。”崔秀霞抓起个饼,赶快给婆婆送去。
秦溪刚把第二锅捡出来,就见张有财媳妇风风火火地从家门口小跑着来。
白糖和猪油都贵,所以每个饼的馅料都放得少,如果塞得满满的,那一口下去更是爽。
勉强做了两锅,剩下面团只能做成白面饼子。
这口锅的好用超出秦溪预料,就算锅子没完全预热,也完全不会粘锅。
秦溪后来还做了好些春饼和春卷皮,全都完美成功。
等张秀芬和乔珊夫妻说说笑笑回到家,秦家门口已围满了人。
几人还以为家里出了事。
车子丢在门口就冲过去,走到近前才发现是秦溪在烙饼。
吴慧蹲在锅前,一手一个饼吃得满嘴焦黑,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了煤炭渣子。
“围我家门口干嘛呢?”张秀芬没好气地问。
“让你家秦溪赚钱呗,干啥!”李秀兰翻白眼表示。
要不是家里有个饿死鬼投胎的女儿,她哪用花八毛钱两个饼请秦溪帮忙做。
“妈,李婶出八毛钱让我给她做饼呢。”秦溪回。
做好的饼秦溪愣是一个都没让李秀兰尝,馋得她直吞口水,再嚷嚷小气也没辙。
然后吴慧睡醒了。
秦溪不说让她吃,那就花钱买。
五毛钱一个饼,吴慧买了个,刚拿过去就被李秀芬抢了一小半过去。
巴掌大点的饼下肚哪够吴慧塞牙,吃完一个就停不下来了。
李秀兰不肯花那冤枉钱,眼珠子一转就想到让秦溪帮忙做的主意。
一块工钱,材料自备。
而后两人一番拉扯讲到八毛,秦溪在老乡家花五毛钱买来的苏子用一块一斤卖出去。
李秀兰花了两块八毛,得了二十个饼。
心里郁闷得正愁没地方念,既然张秀芬都问了,她当然要说上两句。
“才收八毛钱,李秀兰你可真够抠门的。”
张秀兰甚至还觉得少了,话锋一转嚷嚷着让李秀兰再加点。
“秦溪,过两天我和卓三要去他舅舅家做客,你再给我做点饼带去。”
吴慧早盯上秦溪的厨艺,上回馒头没带成,又念上这回的饼。
“十个一块钱的工钱,你要做多少都成。”秦溪回得利落。
“咋还涨价了!”
“我这几天忙着呢,能抽出时间来做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别人我还没空伺候!”
“行吧,到时我来找你。”
“我们吴家可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不晓得孝敬父母,有点好的就想往婆家……”
嚎叫拍大腿的戏码眼看就要上演,突然就被院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个人打断了。
吴建国两手提着包,身后跟着个年轻女人和个小姑娘。
在最后,秦海一脸不情愿地用扁担挑着两大袋东西。
吴建国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完全没意识到自家媳妇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大家伙都来认认人啊!这是今天刚到的方金桃同志,咱们院里的新邻居。”
一点儿没瞧见李秀兰的脸色的吴建国热情无比,就跟他是方金桃家属似的转身又去招呼年轻女人:“方同志, 这些都是咱们院里的邻居。”
“大家好, 我叫方金桃。”
方金桃, 名字可早在院里传遍了。
提起这个名字,无不是和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等词语联系在一起。
秦溪抽空抬头看去。
女人齐耳短发, 嘴角水泡戳破后留下块红肿的印子,五官长得还算端正,但从内到外都透着股疲倦。
她的主动招呼没几个人回应,女人们全都冷眼瞧着。
“没事堵在院里干什么,都回自家去吃饭。”
挑了一路重东西的秦海本就不爽,见大家站那不说话还不让路,没忍住叫道。
大家让出条路来, 秦海带头走了过去。
又听秦海很大声地嘟囔:“听风就是雨, 没了解真相就学人家先讨厌上了,可真是莫名其妙。”
这话说得,连板着的脸的张秀芬都被骂在了里。
方金桃勉强笑笑, 也不再等新邻居们回应, 拉着女儿打算从让出的路中间走过去。
拉了拉没拉动, 低头一看才发现女儿正盯着两个小孩儿狂吞口水。
“思思, 咱们回家去。”
“妈妈,弟弟妹妹们吃的是什么?好香啊!”
小姑娘看上去就四五岁,头大身子小, 蓝色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模样比刘娜来的时候还要惨。
“妈回去给你做。”方金桃摸摸孩子的头, 一下子哽咽起来。
忽然,秦溪出声了。
“志明,去拿个饼给姐姐吃。”
“秦溪!”张秀芬张了张口又忍住了。
包志明舍不得放下手里的饼,干脆含在嘴里,从车上跑下来到树下筲箕里翻了个最大的。
噔噔噔地跑到小姑娘面前,含糊不清地喊了声:“姐姐,吃!”
“妈妈,我能吃吗?”
小姑娘怯生生地仰头问妈妈。
“快说谢谢姐姐,谢谢弟弟。”方金桃的声音是彻底哽咽了。
再抬头时,眼眶已经红透,翘起唇角朝秦溪说了声:“谢谢”
“都是邻居,方大姐别客气。”秦溪展颜一笑。
就冲刚才秦故意说的那几句话,秦溪就知道方金桃和丈夫离婚背后还有其他隐情。
再说这小姑娘太瘦弱了,一看就是严重营养不良,就是孩子秦溪也狠不下心来。
“好!等我收拾好就来你家串门。”
方金桃说着,抱起女儿走了。
“你怎么能这样,送饼给她,却让我们给钱。”
方金桃刚进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女人的质问声。
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丝笑容来。
新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她想得那般艰难。
晚饭时。
因为邻居们都在,张秀芬刚才没发的火在晚饭时全都一股脑发了出来。
“三妹做得对,方金桃同志日子过得苦,以后咱们能帮得就帮帮。”
秦海放下碗,先拍拍妻子的手安抚。
“她苦!难道咱家日子就好过,我看你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
一向耍滑的丈夫精神境界突然提升,张秀芬怒气值加一,转身就朝秦海大声咆哮。
动手那套肯定是不行,只能吼吼。
“你瞧你这人,就是个急性子,听我把话说完……”
就在今天以前,秦海和院里其他人一样,对方金桃都没啥好印象。
中午厂长让他和吴建国去车站接人,因为人女同志带着个孩子拿不下包。
吴建国不情愿倒也答应了下来,就是秦海死活不同意,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没法子,厂长才把方金桃离婚的内情和两人说了说。
毕竟以后一个大院住着,老不对付也不是回事。
方金桃与前夫算是自由恋爱结婚,结婚后没多久丈夫就露出本性,跟村里好些妇女女知青不清不楚。
方金桃生下女儿之后,前夫打着为孩子好的幌子,把女儿送回了城里。
哪知道之后那男人更是明目张胆,竟当着方金桃的面跟村里寡妇眉来眼去。
他就仗着方金桃没父没母撑腰不敢跟他离婚,跟人偷情不说,受了气回家还会拿她出气。
孩子一岁时方金桃提出离婚,结果被男人以女儿要挟。
就这样又忍了几年,直到厂子里派人通知她回城接替父亲的工位,事情才出现了转机。
方金桃为跟男人顺利离婚,没把能回城的事说出来,而是设计领着半村人当场抓奸。
村长女儿和前夫偷情的事传开。
方金桃这才提出离婚,如果前夫不同意就把偷情对象是村长女儿的事捅出去。
村长为了面子,只能出面劝前夫离婚。
之后又答应不把前夫偷情的事传出去,才同意让方金桃带走女儿。
直到离开,村里人才知道方金桃拿到回城机会当工人去了。
就因为这,厂子里打电话了解方金桃情况,村支书才故意说了好些方金桃的坏话。
回到城里去婆家接女儿。
又发现六岁的孩子,饿得和四五岁差不多大,整个人木愣愣的根本没反应。
方金桃的婆婆还巴不得快带走那个赔钱货,讹了十块钱粮食钱之后就让母女俩滚了。
“今天方同志刚到厂子,厂长就带孩子去医院看病,那孩子说是……有啥心里病?”
秦海叹,当时方金桃在医院哭得撕心裂肺,谁看了都得鼻子一酸。
“心有病?”
张秀芬一惊,担心地忙问道。
“医生说不是心生病,怎么说呢……就是心思有问题。”秦海解释不清楚,囫囵半天指指头:“那孩子以前被打多了,这儿下意识害怕。”
秦溪怔了怔,秦海说的不就是创伤后应激后遗症?
“哎哟!那孩子可真是可怜。”张秀芬叹。
“可不是,方同志原先那个婆婆天天打孩子,给孩子吃洗碗水,你说小姑娘多可怜。”
“以后让志明和那小姑娘多一起玩玩,应该会好的。”
张秀芬其实就是嘴不饶人,真要论起来,秦溪觉着院里没几个人比她心软。
秦海这么一解释,她当即就心疼起孩子。
边吃饭还边让秦海休息去厂子后山捡些柴火给方金桃家送去。
不过得由她去送,坚决不能让院里其他人说闲话。
“爸,妈,过两天我想把对象带回家来吃饭。”
“……”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全家人除了秦溪和秦雪,其他人全都停下咀嚼动作望着满脸羞涩的秦涛。
“对象?”你啥时候谈的对象!”张秀芬高声追问。
“刚谈没几个月。”
“你谈对象怎么不和妈说?准备结婚才带回家来!”
“不是没确定吗。”
“意思是你现在确定要结婚了?”
“嗯!我想和她结婚。”
“……”
太突然,太突然。
张秀芬夫妻好半天才接受过来,秦海顿时一乐,转头就道:“咱们还省了请媒人送的礼。”
“那就先带回来给爸妈瞧瞧,如果姑娘不好我们可不同意。”
张秀芬没空理秦海的乐呵,板着脸警告秦涛。
“妈!你就放心吧,来凤姐长得好看,而且可聪明了……”秦雪顺势帮腔。
“你见过你二哥对象?”
秦雪:“……”
“臭丫头,你也见过吧!”
被点名的秦溪无语,放下碗身子往后一仰,堪堪躲过张秀芬的手,苦笑:“就是碰巧遇上的。”
“好啦!孩子们说好,那说明姑娘确实好。”
秦海笑眯眯地从中和稀泥。
“就你惯着她们。”
总算把张秀芬转移的怒火压了下去。
年彻底过完,转瞬间寿北市就好像跨入了春天。
初春的风带着点点微寒,吹在脸上并不觉着冷,柿子树梢开始长出嫩叶,院里一下有了些许颜色。
秦海这些天就跟蚂蚁搬家似的每天下班带点材料回来。
积攒了两周,终于在休息日开始动工。
沙沙沙的锯木头声回乡在院里,秦溪坐在家门口,熟练的搭建砖头垒灶。
“今天给谁家做饼子?”
张秀芬拿着毛线,也搬了板凳坐到门口,随口问道。
“王叔他们办公室的周主任。”秦溪回。
秦溪会做好吃的饼子这个消息很快就从院里传到隔壁,加上刘科和崔秀霞几人坚持不懈地努力宣传,终于传得厂区都知道了。
有尝过的人,都愿意花钱找秦溪帮忙做饼子。
一块钱工钱可以做十二个,材料自备。
每天都有人上门找秦溪做饼,有那遇上送礼的一次性就买几十个。
今天这个周主任就是要送亲家,专门找秦溪做五锅饼送人。
有钱可赚,张秀芬从不愿意也慢慢转变成了支持。
还有个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父母因为有事可做,精神头眼看着好了许多。
秦溪赚一块,外公外婆各分两毛,有钱赚还有事可做。
秦溪刚把灶垒起来,张铁柱和刘氏就穿着围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不等秦溪安排,两人就各自开始砸核桃,挑苏子。
“你哥的对象是今天来吃完饭吧?”
张秀芬抬头看了看天气,天色不错这才放下心,
“哥今天下午请假去接来凤姐,大概四点到咱家。”
“要买什么菜?我去买。”张秀芬又说。
“我已经交代秦雪去买了,妈要不你再去买条鱼?我记得哥说来凤姐喜欢吃鱼。”秦溪想了想道。
“成,那我去附近村里看看。”
张秀芬立刻站起来,把毛线放到窗台上骑车出门去了。
“秦溪,你二哥今天要带对象回家?”
李秀兰站自家屋里,从窗子探了个脑袋出来。
“是啊,我哥和我未来二嫂来家吃饭。”
“你二哥自己找的?”
“嗯!”
“没看出来啊!你二哥还有那本事。”
“比婶子家的强盛是要强了那么些,强盛哥今年都满二十了吧,还没对象?”
吴强生是李秀兰的宝贝儿子,一直在东郊发电厂上班,只有厂子里放长假才能回来。
“我家强盛那是要找会读书认字的姑娘,哪能着急。”
“我二嫂认字,而且还会算账呢。”
“我说……”
说话间,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从院里往外走来,走没几步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哭声顿时打断了秦溪的动作。
小姑娘趴在地上哭得嘶声裂肺,浑身颤抖不已。
秦溪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拍干净身上的泥土。
“你怎么穿这么薄就出来了。”
“姐姐,我妈妈呢!我要找妈妈。”
小小的身子抖得不像话,说着说着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刚看到她妈去买菜了,瞧这孩子哭得。”李秀兰难得地没有说难听话。
至少,秦溪他们院里的人都知道离婚不是方金桃的问题。
“你妈妈去买菜了一会就回来,姐姐家有包子,你想不想吃包子?”
小姑娘就穿了件汗衫,在早晨的天里还是有些冷,秦溪抱起孩子坐到灶台前,又拿了件衣服把人裹起来抱在怀里。
这孩子太轻,六岁的孩子,体重感觉就二十来斤,抱着骨头都硌手。
听到有吃的,小姑娘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带着哭腔问:“包子是什么?”
“志明……”
刚喊完志明,包志明就捧着两个肉包子跑到秦溪面前。
“姐姐,你吃包子,吃包子不哭。”
“肉,我闻到肉香了。”小姑娘耸动着小鼻子,费力从衣服里伸出只手臂拿过包子,犹豫了下说道:“谢谢弟弟。”
“你瞧这孩子的手臂,瘦得跟棍儿一样。”
柳氏抽空看了眼孩子手臂,手上的骨头看着就让人心疼。
“你叫什么名字啊?”
秦溪继续折柴,刚拿起一根细树枝,小姑娘一个激灵吓得立刻扔掉包子双手抱住了头。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是被柴火打怕了吧。”李秀兰叫。
秦溪忙把柴换到一只手上,然后腿轻轻颠了起来。
“姐姐拿柴火是要烧火做好吃的,就是你昨天吃的那个饼,你觉得好吃吗?”
“如果没有柴,那么咱们就吃不成饼啦!”
温声细语地哄着,左手慢慢把柴塞到洞里,然后点燃。
熊熊火焰燃烧起来之后,那根象征着痛苦的柴逐渐消失了原本模样。
小姑娘眼底映着簇簇火苗,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脑海里想到的已经变成昨天好吃的饼子。
“饼子好吃。”
“你想吃饼吗?”
“想。”
“那咱们就往灶里加柴,这样就能做出好吃的饼来了。”秦溪继续温声劝。
“嗯,我们加柴做饼吃。”
小姑娘手搭在秦溪手上,跟着她一起把柴放入了火堆里。
“那姐姐现在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秦溪亲了口她的发顶。
“我叫方思思,姐姐我叫方思思。”
“思思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秦溪夸奖。
包志明极有眼色地拿出另一个包子递了过来,不高兴地嘟起嘴:“三姨都没说我长得好看。”
“方思思姐姐长得漂亮,我们家志明应该说长得帅。”
当真被夸了,包志明倒还不好意思起来,别扭地扭动着身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