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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女配,在线改命—— by二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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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许奶奶到龙川师范大学讲课去了,要过几天才回。”赵国庆笑。
“那书青这几天吃饭怎么办?”霍云顺道问。
“医院有食堂,就摔了一跤哪那么精贵,还想吃啥好的?”
目光一移,赵国庆瞧见霍云身边大方笑着姑娘,立刻知道了是谁:“你对象?”
“是我对象,谢郝云。”
“赵爷爷好。”谢郝云忙叫人。
“还是你小子有本事,我比你爷爷还大一岁,看样子他要比我早抱孙子啰……”
话是跟霍云说,目光却是看着黎书青。
霍云和谢郝云也看去。
然后三人就瞧见,黎书青耳根红彤彤的,原本搭在眉心上的移到眼皮上,几乎挡住了半张脸。
“没礼貌,朋友来了都不打招呼。”
赵国庆轻拍了下黎书青。
“谢同志你好。”黎书青冷冷的声音响起,手终于放下,露出连眼尾都红了的脸颊。
“你不是发烧了吧?脸怎么那么红。”赵国庆担心地连忙用手去探。
“赵爷爷,他没事,青书就是害羞了。”
霍云哈哈大笑,谢郝云也噗嗤地笑出了声。
赵国庆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
“黎同志是因为刚才的话被我们听见了,所以害羞呢。”谢郝云说。
“听见就听见,有什么好害羞,这孩子脸皮还真薄。”
拒绝得虽然直接了些,但那也是为姑娘好,总不能叫人不清不楚地继续单相思吧。
“爷爷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他拒绝彭同志的事,而是他为了一个包摔下坡的事。”霍云说。
“包?”
“爷爷,您可能不知道,那包……”
“霍云,别胡说八道坏了秦同志的名声。”黎书青厉声阻止。
霍云耸肩,故意笑道:“爷爷,黎书青不让我说。”
“秦同志?”
赵国庆心思一转,立刻看向床下那个灰扑扑的包。
前天黎书青送到医院来,手里就拽着那个包,硬是带到了病房里。
“好好好,不问不问。”
赵老爷子心里哪还没有数,起身说要去看老战友,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回大院找霍云问个清楚。
孩子大了……懂得害羞啰。
赵国庆一离开,霍云就抱住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直接倒在了病房的另一张病床上。
“我又没说那包是人秦溪同志的,你简直是不打自招。”
黎书青:“……”
一声长长叹息,黎书青自嘲地笑了起来。
他这就叫自乱阵脚。
“你受伤的事怎么不告诉秦同志?”谢郝云拍了下霍云,正色道。
“贸然叫秦溪同志来医院干什么?只是给人家添麻烦而已。”黎书青淡淡回。
“真不想她来看你?”
黎书青沉默了……
谢郝云又连忙追问:“你对秦溪同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
黎书青还是沉默。
“不用问,肯定是喜欢。”霍云直接帮好友答了,三两句就直接把黎书青的心思给抖得明明白白:“他就是害怕。”
黎书青抬了抬眼皮,竟破天荒地点了下头。
一种奇怪的莫名其妙升出的自卑。
每每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就会想起母亲鲜血染红床单的场景。
害怕下一步他也会面临那样的绝望,担心幸福就如同手里的沙,越用力消散得越快。
谢郝云不知黎书青的家事,只是疑惑地等着霍云继续说。
霍云重重拍了下黎书青手臂,沉声:“就秦同志的行事作风,谁能让她心里受委屈?”
秦溪不是黎书青的妈妈。
光是一拳能揍趴几个青年男子这点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霍云揉了揉鼻子,笑得意味深长:“你担心那么远干什么?人秦同志说不定还看不上你呢。”
“我看秦溪妹子对黎同志确实没那意思。”谢郝云说。
两人一唱一和,硬是逼得黎书青差点没黑了脸。
他还真不敢确信秦溪的态度,万一人真没看上他呢……
“那你住院的事要不要跟秦溪妹子说?”谢郝云趁机问。
“麻烦你了。”黎书青撇开视线,修长手指在被子上弹了几下,泄露出主人的手此刻有多紧张。
霍云跟谢郝云相视一笑。
出了医院,霍云才跟谢郝云说起黎书青家的情况。
黎书青的妈妈当年与黎冬结婚是两家长辈牵线,算是门门当户对的婚姻。
因性格差异,其实婚后两人并不幸福。
黎冬向往华国外更大的世界,想创办企业,做出一番事业。
可黎妈妈是个温婉传统的女人,只想相夫教子,更不愿舍去美术老师这份稳定工作。
两人逐渐貌合神离。
黎冬自学外语,一直等待机会出国。
那一年,黎书青两岁。黎冬跟随国营企业出国考察。
回到国内后,直接去港市创办了家合资运输企业,总公司就设立在港市。
黎书青六岁,父母爆发激烈争吵,黎冬提离婚并搬出了家。
黎妈妈无法接受外人闲话,极端地走上了自杀这条路。
年仅六岁的黎书青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状,之后才被赵国庆接到部队大院生活。
黎冬心里愧疚,也不敢跟赵国庆要孩子,所以这么些年黎书青就一直在部队大院长大。
“听说,黎叔叔现在的公司规模能抵得上咱们十个国营厂子,黎书青可是正儿八经的有钱人。”霍云说。
黎冬和黎妈妈的婚姻,外人没法评判对错。
两人只是说了几句便揭过了。
“难怪黎医生那么害怕相亲结婚。”谢郝云终于知道刚才黎书青那么说的原因了。
“咱们去秦家吧!咱们说十句都抵不上秦同志说一句。”霍云摇头失笑。
两人从医院直接骑车去了曙光电缆厂厂区。
去到大杂院一问,才知道秦溪……去摆摊了。
电影院门口。
适逢周末,加上天气又暖和了。
电影院门口人不少,售票窗口排起长队,门口大喇叭不停宣传着即将要播放的电影。
“蒋姐,我妹来了,你先替我一会儿。”
透过人群缝隙,秦涛看到两个妹妹推着车从远处走来,忙站起身。
“我帮你顶着,你快去吧。”
蒋建丽从里间走出来,接过秦涛手里的工作。
“三姐,我咋没看到二嫂在哪?”
秦雪在一众小摊子中到处看,就是没看到潘来凤的身影。
原本三人说好了潘来凤先来占位置,秦溪和秦雪在家烧燃炉子。
“妹在这!”
秦涛从人堆里冲出来,侧转身子朝电影院正门口那边跑。
秦溪马上推车跟着过去。
这辆推车体积实在太大,经过那些就用扁担挑着两个簸箕的小摊时,引起不少人注目。
“三妹四妹我在这!”
一块空地上,潘来凤连连挥舞手臂。
潘来凤找的位置正对电影院大门,只要进出都能瞧见这个摊子。
三人合力,把车推到空地上放好。
“这个位置好,二嫂你怎么找到的?”秦溪好奇。
电影院前的小摊虽然没有固定说法,但大家摆得久了,自然也就成了固定位置。
门口这么好的位置,秦溪记得以前是卖冰汽水的。
“你二哥想的办法。”潘来凤眨眨眼。
“嘿嘿。”
秦涛憨笑挠头,帮忙把车摆正后才小声说:“我用东风中学门口的位置换的。”
东风中学,是寿北市最大的学校,小学初中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里。
卖汽水当然是学校门口生意更好。
秦涛有个老同学在学校门口供销社当主任,答应在门边留一小块地给摆摊。
有那么好的去处,卖汽水的大叔当然同意换了。
秦溪卖的饼和豆腐定价都不便宜,针对成年男女们来说更合适。
摊子一支好,秦溪就先把调料台拉上来固定。
架子上添了块蚊帐,撩起就能看到放在里面的面盆和陷料盆。
拿出面团,又放下帘子。
“姐,这口铁锅怎么这么重啊……”
秦雪想帮忙把锅提出来,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能往外拽动。
闻言,秦溪弯下腰去,一只手就把锅提出来,右手一用力直接甩到灶洞上。
“……”
两姐妹的摊子摆起,潘来凤就要回去继续上班。
她在不远处的一家音响店里当售货员,摆摊的地方抬头就能瞧见。
潘来凤一走,秦涛也要继续回工作岗位。
他穿着电影院制服来走这么一趟,周围摆摊的人瞧了也不敢来欺负。
洗干净手,擦干,秦溪拿出馅料包饼。
秦雪则是在摊子的空隙插上块板子。
【包浆豆腐三分钱一块,两毛八块】
【苏子白糖饼三毛一个】
【豆沙饼两毛一个】
【白糖饼两毛一个】
【白饼一毛一个】
苏子饼上锅,水汽逐渐从盆边缘飘散出来。
等电影开场的群众一下子就注意到那些突突冒出的热气。
头回看有人摆摊现做吃食的……

还有什么比在微凉天气里吃上口暖乎乎的食物来得吸引人。
卖零嘴的虽然多, 但大都是做好了放箩筐里再卖。
冬天的油饼拿到手里,那就吃冰转头一样。
“走,去看看卖的是什么?”
秦溪拿开盆, 水汽一下子冲天而起, 将整个小摊子都一起笼罩在了雾气之中。
一个个白中泛着微黄的饼子用筷子夹出来放在铁皮上。
秦溪用手摸过那块铁皮, 秦海的构思非常成功,摸上去甚至还有些烫手。
苏子饼放在铁片上,不仅能保温, 还能借助热量将多余水气吸收,饼子外皮更有嚼劲。
“女同志,你卖的这是什么?”
香味很淡,靠近了才只能闻到点面香,是那种略带着发酵酸气的香味。
“白糖苏子饼,可以先尝后买。”
秦溪头都没抬随口说道,接着做第二锅半豆沙半白糖馅料。
秦雪用水果刀把苏子饼切成一口一块大小, 端到来问的大姐面前。
大姐穿着看似普通, 颜色也多以灰黑为主。
但秦雪一眼就瞧出她穿的是国营商店里的进口货,一套衣服能赶上普通工人两个月工资。
“姐,你长得可真年轻, 这衣服跟你真配, 显得腰可细了!”
递饼过去的同时, 秦溪也没忘了恭维这个有可能成为姐妹摊子的第一个客人。
“小妹妹真会说话。”
女人拢了拢卷发, 心情颇好的接过饼子咬下小口。
女人叫王凤英,跟随丈夫来寿北市公干几年,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穿衣打扮。
秦雪这两句话可是歪打正着说到了她心头, 接过饼来的同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买两个回家给孩子们吃。
饼子入口,浓郁而层层叠叠的香味全糅杂在一起, 香得直冲鼻腔。
饼子的面意外柔软,面香浓郁。
总而言之,这口苏子饼意外的好吃,王凤英几口就吃完吞下。
“给我来两个,正好晚饭吃得少。”
很快,她拿出一块钱递给秦雪,又问:“饼子明天还能吃吗?”
“放在家里两三天没问题,吃的时候用锅子蒸一下就成,如果有冰箱的话……”
秦溪的话还没说完,王凤英马上接话:“有的有的,我家有冰箱。”
“那放个十天都没问题。”秦溪笑了笑。
“那再多来五个,先放你这儿,等我看完电影再来取。”
开摊第一个顾客就遇到了大单。
担心第一天生意不好,秦溪就没准备多少。
没想到吗,两块四毛八个饼,几乎就把准备的苏子饼买了大半。
“豆沙饼好吃,又甜又香,小孩子们最喜欢。”秦雪趁机推销起其他饼。
“那再给我两个豆沙,一个白糖。”王凤英非常干脆地掏钱加饼。
香味还残留在嘴巴,随着她说话直往鼻腔里钻。
开张第一单生意,卖出三块三毛。
秦雪乐呵呵地收了钱,非常殷勤地把饼装到牛皮色油纸里包好,递过去。
看到油纸,王凤英脸上笑意又浓了些。
她是春市人,城市紧挨港市,是华国经济发展比较快的大城市之一。
来到寿北,她最不适应的就是城里卫生情况。
刚出锅的油饼随便撕点报纸就包着,吃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子油墨味。
接过饼,王凤英咬下一口,冲两人摆摆手:“你们先忙着,一会儿我再来。”
有人带头买了,来看热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不过都是看得多买得少。
一个三毛钱的饼,没多少人会舍得买,这都能买半斤肉了。
一直到天色擦黑,下班来看电影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肯花钱的尝鲜的年轻人多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秦溪就卖出去了十五个饼,带来的面团也已经做完。
重新擦干净锅子,把蜂窝煤的炉子盖子盖上,火势瞬间减小。
“姐,该煎豆腐了吧?”
“你把豆腐递给我。”
经过秦溪的几次实验,用老豆腐做出来的包浆豆腐最适合做包浆豆腐。
加入小苏打和盐,用水浸泡一晚上,晾干。
这样做出来的包浆豆腐做熟后皮脆里嫩,一口下去两种滋味,也不容易烂。
这几天,秦雪吃下不少饼,吃多了之后也有些腻。
可秦溪做的包浆豆腐,吃了十来回,每一次都觉着意犹未尽。
她都不知道,一块豆腐能出那么多种味道,仅仅是辣椒多少都能变换出不同口味。
一看到豆腐被拿出来,口水就下意识分泌,无法自控地吞了口口水。
煎豆腐不是简单的煎熟就是,秦溪还准备了好些调料。
往黑锅里刷点油,秦溪把柜里的调料全拿出来放到架子上。
大大小小好些瓶瓶罐罐,还有拌豆腐的灵魂作料香菜和葱,最后再拿出个咸菜罐来。
“姐,要拿折耳根吗?”
“拿。”
滋啦——
半个手掌大小的豆腐片放入锅里,一瞬间电影院前全是滋滋作响的声音。
两面煎至微黄,能看到中间雪白的嫩豆腐冒出小泡泡,就可以用铁片划小装入盆里。
这时候,已经有好些年轻人关注着秦溪的动作。
电影院售票部里,大家开始轮班换着吃饭。
黄建设送走一批群众,暂时关闭放映厅大门,端着饭到售票部后边小屋热饭。
“看什么呢?喊你几声都没听见。”
踏进屋子黄建设就喊了好几声,秦涛根本没有反应。
顺着他目光看去,立刻就瞧见了雾气腾腾中的两姐妹。
“三妹和四妹?”
把饭放到锅里蒸着,黄建设坐到秦涛身边,也跟着看过去。
“我请大家吃豆腐。”
秦涛忽地站起,在衣兜裤子里好一通摸索,找到一块二毛钱,攥在手里朝秦溪摊前走去。
“秦涛的两个妹妹摆摊卖饼呢!听说还有豆腐。”蒋建丽替秦涛答了。
“以前秦涛老说他妹妹做饭好吃,没想到还真卖起吃食来了。”黄建设感慨。
去年还是两个要一毛钱买汽水的小孩子,今年就已独立出来做小买卖。
时间过得是真快啊!
没多会儿,秦涛端着个碗跑了回来,
碗里红红白白的冒尖,隔得老远都能闻见折耳根特殊的香味。
“这是豆腐?”
秦涛放下碗,黄建设探了个脑袋过来看。
红彤彤的酱,香菜小葱还有折耳根,甚至在其中瞧见几缕红色的泡萝卜。
所有佐料跟豆腐拌在一起,酱香竟然比折耳根还要浓郁。
寿北人爱吃折耳根,凉拌炒肉甚至煮水降火。
“尝尝?”秦涛递给黄建设一根竹签,又转身招呼其他同事:“都来尝尝吧?我们大院里的人可都说好吃。”
何止是好吃,张秀芬和秦海这两天都快把厂区山脚的折耳根挖了个干净。
就连李秀兰那张刻薄的嘴,也破天荒没有开口挖苦。
“看着还挺……”
最后一个辣字,全含在了嘴里吐不出来。
入口有些辣,但辣得非常合适,跟香菜和折耳根的味道一中和,满嘴都是奇异的香味。
豆腐外皮酥脆,内里竟然是稀软的。
豆腐和作料全融合到一起,每嚼一下都能感觉到好几种复杂口感。
黄建设最开始被滚烫的豆腐烫了一下,之后嘴里就没停下咀嚼的动作。
“没想到豆腐和折耳根拌在一起竟然这么好吃,我回去就让我家那口子试试。”有同事吐着热气说道。
“你家那口子可做不出来。”
蒋建丽两块已经下肚,直接就给同事泼了盆冷水。
这碗拌豆腐之所以好吃,其一是入口即化的豆腐能吸收味道,其二就是拌豆腐的酱了。
别说是同事,就是她都没吃出来究竟是什么酱,还有这种豆腐也从没见过。
“独门秘方。”秦涛得意地挑眉:“我妹还指着这赚钱呢!”
就算告诉他们,估计也没人能做出来。
就像是那苏子饼,秦溪手把手交外公外婆,虽然能成功,做出来的口感还是有很大差别。
一道菜好不好吃,重要的是厨师。
“快看,一下子多了好多人……”
就十来分钟的时间,秦溪摊子前就已经站了好几个年轻男女。
天完全黑透后,就秦溪那个位置有电影院门头大灯照得最亮。
加上香味飘散,许多刚看完电影出来的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三分钱一块的豆腐,买上一块尝尝鲜都是小钱。
带来的五十块豆腐,九点不到就已经全部卖完。
秦溪把饼交给王凤英后,已经准备收摊了。
“秦同志。”
已在电影院门口站了好会儿的霍云和谢郝云这时才从门口走下来。
“霍同志,郝云姐。”秦溪惊喜笑道,直接把剩下的两个白糖饼子递过去:“姐尝尝我卖的饼。”
“黎同志受伤住院了。”
“……”
谢郝云和霍云从厂区出来,到电影院门口看秦溪在忙着烙饼,在附近国营饭店吃了饭才来的。
“受伤了?严重吗?”秦溪着急追问。
霍云的表情从刚才起就有些紧绷,这时猛地吐出口气,很严肃地说了句:“有点严重。”
“伤到哪了?”
秦溪心里咯噔一声,是真被霍云的表情吓了跳。
要死不活?
高位截瘫?
就连昏迷不醒秦溪都已经想到了。
“别乱说,瞧把秦溪妹子吓的。”谢郝云噗嗤笑出声,不痛不痒地拍了下霍云,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秦溪:“……”
“就是小腿有些骨裂,修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霍云这才说出真相,张大了嘴笑得前仰后合。
“闭嘴吧你!”谢郝云把饼往他嘴里一塞,忙把人拽到旁边。
没瞧见秦溪的脸都白了吗……
“晚上医院不让探视,你明早再去医院吧,多带点好吃的,黎同志今天都没怎么吃饭。”谢郝云笑着说。
秦溪下意识点头、
砰砰乱跳的心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消息送到了,那我们就走吧。”
直到两人离开,秦溪还没从乱七八糟的心情里回过神来。
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秦雪询问的声音响起,才把思绪拉回了现实。
“回家吧。”秦溪叹气。
摆摊第一天的成功,瞬间就被黎书青受伤的消息冲散得几乎七零八落。
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比昨天又多发了十六片叶子。”
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窗口时黎书青就已经醒了,百无聊赖数完窗外香樟树的叶片后,长吁出口气。
突然,寂静的病房外响起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同志麻烦问下,三零二病房是哪间?”
“右手边第二间。”
很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病房,黎书青撑着胳膊努力坐了起来。
心口不受控制地狂跳,那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心口似的,黎书青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唇瓣,猛地又想起什么。
手忙脚乱地用双手抓了下头发,又拽下毛巾擦了把脸。
嘎吱声响的同时,他把毛巾往被窝里一塞,努力调整早已凌乱的呼吸。
秦溪推门而入。
两人都是一愣。
阳光透过窗户尽数洒到了病床之上,黎书青就像是坐在光里,整个人都披上了层金。
头发乱七八糟翘着,下巴冒出淡淡青色,脸色苍白,冷漠褪去后竟带了些脆弱。
“秦同志。”黎书青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秦溪有些憔悴,双眸猝不及防划过一丝笑意,而后全数化成了微微扬起的嘴角。
“黎同志,我带了早饭。”
这样的黎书青多了些烟火气,反倒叫秦溪觉着亲切许多。
“你坐……你坐我床边把。”
指向隔壁的修长手指收回,又指了指自己病床边。
“书青,师娘熬了……”
病房再次被推开,张越楠和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说说笑笑的两人在看到秦溪后,神色皆是一顿,女人翘着的唇角垂下,看着秦溪。
“这位女同志是来看你的?”
秦溪刚走到床尾边,听张越楠问,又忙转过身来。
“这是我师父张越楠和师娘罗彩梅。”
“师父,这是秦溪同志。”
“叔叔阿姨好,我叫秦溪。”秦溪腼腆地笑了笑。
“小同志快坐快坐。”张越楠乐得眉开眼笑,走过去把饭盒放到了床头柜上。
不管是谁,只要黎书青有对象,那老首长和家里婆娘那都能消停些。
罗彩梅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秦溪。
眼神不善,似乎有敌意。
“你是书青的对象?”
罗彩梅越过秦溪走到两张病床中间,问得开门见山,说完话刚想坐下。
身子刚往下压了下,胳膊立刻被张越楠拉住:“书青爱干净,你坐这边。”
徒弟爱干净的习惯医院上下都知道,办公室里消毒水味就没淡过。
罗彩梅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一屁股坐到旁边病床上。
“前些日子黎同志帮了我爸爸一个大忙,我代我爸妈来的。”秦溪如实回答。
秦溪提的东西除了饭菜,其他都是秦海一大早跑去国营商店买的。
话音刚落,三个人同时出现了三种表情。
黎书青轻抿了抿唇,神色很快恢复正常。
罗彩梅倒一下子变得笑意盈盈起来,态度也亲和许多,笑着朝秦溪招了招手:“小同志来阿姨身边坐。”
张越楠暗道白高兴一场。
“那你们娘俩聊着,我去上班了。”
既然不是对象,张越楠也就没有留下来继续打探消息的必要。
秦溪把网兜放到床头柜上,并没有如罗彩梅的意坐到她身边,而是顺势就坐到了黎书青病床上。
“我听霍同志说你手受伤了,要不我来喂你?”
秦溪抬起眼,与黎书青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不仅没躲开,甚至带了浓浓的促狭之意。
“好。”
半天,黎书青沉沉地回了句,而后慌忙错开眼神。
“罗阿姨,您吃了吗?”秦溪很随意地问道,打开装粥和包子的饭盒:“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随便做了点。”
罗彩梅张了张口,转瞬又因眼前情景闭上了。
不过就是顺带着的问了句而已,秦溪根本没有放半点注意力在她这儿。
相同的,黎书青也好似忘记了她这个师母的存在,一双眸子就黏在这姑娘脸上。
罗彩梅又不傻,说两人没什么她可不信。
“青书,彭冉是个好姑娘,你……”
“师娘!”黎书青微微侧头,目光寒冷如冰,声音冷得仿佛没有半点温度:“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跟彭冉只是同事关系,如果她离开医院,那我们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说完,余光下意识看向秦溪。
秦溪笑着,是那种不加掩饰地高兴的笑容,眸子里亮得好似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她笑了,而且一直看着自己。
这个认知让黎书青心如擂鼓,抬起修长的手指不由抹了下鼻尖。
分明几秒钟前,秦溪才说了他手受伤……
“青书,你对彭冉就没有半点意思?”罗彩梅不死心地又追问了遍。
其实她也不是那种非要乱点鸳鸯谱的封建长辈,甚至是支持自由恋爱的。
可彭冉她妈找自己哭诉了那么多回,哭得她心里也颇不是滋味,总想着多撮合撮合也许能成。
“师母,我对彭冉真没有半点意思。”黎书青又一字一句地重申。
“那成吧,以后师母也不撮合了,以后你见着她就避着些,彭冉这姑娘死心眼儿。”
罗彩梅摆了摆手,站起身来。
经过秦溪身边时,突然抬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小丫头片子,还说是替父母来的,我看就是你自己想来的吧。”
说完,笑着摇头出了病房。
“给。”秦溪把饭盒递到黎书青面前,声音里满是笑意:“你手没受伤,应该可以自己吃吧。”
“我手没受伤,是……是霍云乱瞎说。”
“不是霍云同志瞎说,是我信口胡诌的。”
秦溪眨眼,忽地笑了笑。
这一笑,眼角几乎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坦诚的模样竟是极为动人。
黎书青翘起唇角,也不由笑了起来。

一栋栋西洋风格的土陶色三层建筑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中。
与巷子外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不同, 已经早上七点半了,巷子里依旧没有多少人走动。
王凤英起得倒是早,但并没下厨做早点, 而是先给阳台上的花浇水。
浇完水, 才慢吞吞地去厨房蒸熟昨天买的几个饼。
八点十五, 丈夫周航会准时下楼,坐到餐桌边看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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