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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女配,在线改命—— by二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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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忆里还残留着不少霍云的提醒经验——不管对象说什么,千万不能露出一点点嫌弃的表情。
否则……后果很严重。
“你进来先坐会儿吧,我去拉水。”
秦溪都有些不忍再逗满脸通红的自家对象,把裙子折好放回牛皮纸包,笑道。
黎书青挽起袖子,将手表摘下:“我帮你。”
“那黎大哥跟三姐一起去拉水,我就不去啦!”秦雪立刻叫道。
秦望家上学之后,她就成了孩子王,领着一群孩子呼啦啦地跑回厨房后面继续画画。
秦溪买的神话故事书。
秦雪看过后就充当“说书先生”给孩子们绘声绘色又讲一遍,期间还夹杂了好多自己的理解。
秦溪和黎书青到后厨去推三轮车的时候,就见她正在那扮猴子演得正起劲儿。
黎书青走到那架看上去几乎要散架的三轮车前,微微皱了皱眉。
“我找同事问问,哪有卖三轮车的,咱们重新再买一辆吧。”
三轮车锈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车把手的胶皮早不翼而飞,用毛线缠绕了当成把手。
没有链条,没有脚蹬,充其量就只能算个推车。
“反正没多远推着走就行,旧车才不心疼。”秦溪笑,说着指了指车斗:“我爸的手艺怎么样?”
秦海的倾情之作,用回收站买来的车架子亲手制作,外观追求能伪装成破烂,只要车斗和轮胎还能用就能达到这辆车的作用。
“真……真挺好的。”
秦溪看得哑然失笑,都怕黎书青说假话舌头打结的样会咬到自己。
秦溪扶着车,黎书青掌车龙头,歪歪扭扭地好不容易才推上路。
秋雨如线,勉强将地面打湿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太阳一露出脸,冷了一早上的人迫不及待就从屋里钻了出来。
法院距离报刊亭就两三百米,黎书青说着在海市学习的生活琐事,时间过得飞快。
好似眨眼间,就看到了法院的大门。
门卫大爷看也知道和秦溪是老熟人,和蔼可亲地冲两人摆了摆手:“水房没人,快去吧。”
“杜爷爷。”秦溪笑着点了下头,快速从车斗里拿出个饭盒来:“昨天新做的小吃,您帮我尝尝味道。”
“那爷爷今天有口福了。”
杜爷爷麻溜地把饭盒接过来,看看四周又小声道:“二水房有今天刚送来的山泉水,泡茶好喝。”
“饭盒直接放你这儿,我下午再来拿。”秦溪挥挥手。
四个大木桶全部接上水,又用带来的锅舀了一锅子山泉水。
水一装满,黎书青推了几下,竟然发现车子一动不动。
木桶原本的重量加上水,让这辆破烂车的轮胎全压扁,只能依靠钢圈前行。
“我来,让你看看你对象的力气有多大。”秦溪笑着接过。
“你……”
还好没把推不动这句话说完,秦溪不仅轻松推动了车,甚至还只用了一只手。
回去的路上,黎书青空着手,自然而然就走到了秦溪身边。
先是提起了彭国正被抓和彭冉被送出国的事。
“彭国正没来得及转移财产,只匆忙把家属送走,彭冉就算去国外,也得以黑户身份……”
几句话匆匆带过彭家的事,黎书青又说起他托人打听红风村的事。
县公安局反馈回消息,档案馆里红风村根本没有下乡知青秦春的资料。
相反,他们在距离红风村几里地之外的三分沟里还找到了秦春的资料 。
而且资料显示,早在七年前,整个三分沟村就已经被泥石流淹没了。
据说是全村无一人生还。
黎书青托的人亲自去了三分沟周围的几个村子询问,又发现了一个情况。
有人也在寻找秦春的下落,就算有村民说秦春十几年前因难产而亡,那些人还是详细地问了所有的情况才走。
“而且根据村民描述,那伙人里有港市人口音。”
他们仔细打听后,又去了红风村。
不过黎书青在红风村里并没有得到有效消息,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村里又传出了个消息。
红风村村长,杨宝柱上吊自杀了。
线索彻底断了,不管是秦春还是那伙港市人。
“之后无论再怎么找,都没有那伙人的线索,而且他们好像是故意抹去了所有痕迹,最后只能查到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是港市。”
秦溪陷入沉思中。
杨宝柱一死,所有的秘密都好似团到了一起,港市更是她眼下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算了,还好望家我们是救回来了,其他的就随缘吧。”秦溪叹道。
“等你们半天了!”
刚回到店里,谢郝云就疾步迎了上来、
看到黎书青,笑得那叫个意味深长,上下打量黎书青白得一尘不染的衬衣:“黎同志一回来就立马来找秦溪妹子了啊!”
霍云还说黎书青是榆木疙瘩,以后秦溪还有得生闷气的时候。
要谢郝云说,黎书青可比霍云要细心多了,学习还知道给对象买东西,瞧把人女方家里的笼络得多喜欢这个未来三姐夫。
如果霍云能有人黎书青一半活络,他俩哪会抗争好几年才能结婚。
“郝云姐。”
“你们一起来了也正好,那我就不用跑两趟。”
皮包里拽出两张印着大红色喜字的请帖,一人发了一张,嘴里还调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你们发一张请帖,让我省三分钱。”
两人接了。
谢郝云顺势搂上秦溪的胳膊:“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个伴娘你是当定了。”
十月三号的婚礼,是霍云用数周值班才好不容易换来的结婚假期。
现在的结婚假就一天,公安局里更是只有半天。
想要结婚,那就别等什么黄道吉日,能排着什么时候休息就定什么时候了。
说完,看棚子前已经来人,风风火火地打了声招呼又走了。
“三号早上我来接你。”黎书青立即道。
“行!来客人了,你去前边帮忙点菜。”
秦溪穿上围裙,使唤起黎书青来倒是得心应手。
做手术的那双手,还是尽量远离点厨房比较安全。
黎书青倒是情愿得很,取下条蓝色围裙,让秦溪系好,像模像样地才出去了。
“黎书青。”
这边刚出去,秦溪就听到前面有人因为震惊吼了一嗓子。
看傻张着嘴的人是尹鹏,秦溪也就收回视线,继续切菜忙碌。
黎书青的外公部队出身,会认识尹老爷子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
就算知道黎书青和尹鹏认识,也并不代表他亲眼看到会不惊讶。
尹鹏记忆里的黎书青,白白净净,跟院里那些上蹿下跳的泥猴子就是两个极端。
年轻有为、国家栋梁、瞧瞧人家黎书青……
任何一个词语都无法和眼前穿着蓝色围裙一手菜单一手笔的黎书青来得让人记忆深刻。
“我去拿菜单,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
黎书青看了眼尹鹏,确切是他身后的尹询,冷淡而疏离地转身。
尹鹏也跟着回眸,在尹询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圈:“还好秦溪同志没瞎眼。”
“哥,有你这么说弟弟的吗!”
尹询皱眉,心里是真有些不快,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抱臂又哼道:“你不要在人家对象面前乱说话。”
“我可没有你傻。”尹鹏跟着坐下。
这时黎书青也拿着菜板来到两人坐的桌前,静静等着尹鹏点菜。
尹鹏麻溜点完。
“去了港市千万别跟在家里一样耍性子了,以后可没有爷爷再帮你善后。”
尹询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的样子让尹鹏心中尤为感叹。
说话间抬脚踢了他一脚:“我再问你一遍,真想好了去深市?”
“想好了。”尹询立刻就答。
“不是为了苏清雅同志?”
“不是。”尹询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放下脚摆正表情说道:“我不是为了她,我就是想出去闯闯,只为我自己。”
真正遇到秦溪之后,尹询老是回想苏清雅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他家境优渥,只要按部就班就能走到许多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而开这个小小饭馆的秦溪却早已走在他们许多年轻人前头。
只因人家努力敢拼。
秦溪一个小姑娘都能做到 ,他却沉溺于男女之情中,更无颜去阻止苏清雅走人家的路。
“既然你已经想清楚,那哥就不多说了。”
兄弟俩的对话到此为止,秦溪神色也是跟着微微动了动。
她的存在,无形竟改变了男女主的命运。
原本要几年后才去港市的尹询提前离开寿北,去得还是深市。
“阿嚏——”
尹询皱着眉狠狠打了个喷嚏,在这片香味之下,呼吸都好像变得困难许多。
门口在这时又走进来几个人,人还未到,浓郁的香味先飘了进来。
黎书青也跟着皱了皱眉。
倒不是因为香味,而是这三人他昨天在张越楠的办公室见过。
中年妇女上来就提起黎冬,后来听张越楠说,他们是黎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就是冲黎冬而来!
“娇娇,爸妈真的没那个意思。”
刚踏进棚子时候,吴金航还一脸认真地跟吴娇娇解释着。
看到黎书青的下一秒,解释就立刻变调,又惊又喜地叫道:“黎医生。”
刘佳慧推了把女儿:“真是巧啊……没想到在小饭馆都能遇到黎医生。”
“三位要吃点什么?这是菜单。” 黎书青就像是没听到似的,把菜板子放到桌上后倒退一步:“点好了叫一声就成。”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黎医生今天不上班啊!要不下午和我家娇娇去看个电影,她对寿北不太熟悉又没朋友。”
刘佳慧不死心,竟然追到了厨房来。
寥寥一句,秦溪哪还听不出刘佳慧的意思。
“点好菜了吗?”秦溪抬头,满脸笑意:“我对象不爱说话,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就告诉我。”
“你对象?”
窗口外道道冷光射向秦溪,就算隔着道玻璃都能感受到满满的不屑。
就这么狠狠瞪了两眼秦溪,刘佳慧默不作声地走回桌子。
她并没走,而是一屁股坐下来就将怒火转向满脸郁闷的吴娇娇:“竟然被个乡巴佬抢了,真是一点都帮不上你哥哥,我们真是白疼你了。”
吴娇娇狠狠皱眉,胸口翻滚的怒火重新涌了上来。
“开口闭口乡巴佬,十年前咱们家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比人家姑娘可差远了。”吴娇娇冷声道。
说着,从皮包里摸出张十元钞票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
秦溪一直目送穿着单薄的姑娘走进不知何时又飘出来的雨中。
昨天见时以为是家里宠爱的小姑娘,再见时只留下个坚强的背影。
秦溪对这个倔强的女孩留下了深刻印象。
只是没想到,这是她们的第一面,以后两人还会见许许多多面。
寿北市,拥军巷。
这是秦溪第二次来这条巷子,上次尹鹏用借来小汽车载着她来赚钱,而这回是坐在自行车的后座。
“我家就在尽头那座院子。”
车骑到一半,黎书青停下车,指着巷子尽头的灰色小院说道。
巷子很安静,安静到隔得老远都能听到远处一座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今天来的都是邻居,如果他们笑话咱们你也不用理。”
“知道了,我今天一定装得很文静。”秦溪笑眯了眼。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去年刚穿过来时尹询骑车带着女主经过时两张青春洋溢的脸。
青不青春秦溪不知道。
不过黎书青骑车慢得和走路有一拼,就这么点风估计也吹不起她的刘海儿。
“快看!咱们黎医生和对象到了!”
走近了才看到,低矮院墙上一直趴着个圆脸的青年。
转身朝院里一声高呼,墙头上顷刻间便又多了好几颗脑袋,几双眼睛随着两人移动。
嘎吱——
院门拉开,几个女同志也探出头来,就是二楼的窗口里都有人。
饶是秦溪这个拥有两世灵魂的人也被这些好奇视线看得不好意思。
各种调侃都能轻松应对的人,竟第一次羞得垂下了头。
“黎书青,你对象真好看。”
“难怪能让书青挂了个笑脸,原来是藏着个这么好看的对象,换谁谁不高兴。”
“赵爷爷和许奶奶见着肯定高兴。”
在数道调侃声中,秦溪跳下,黎书青停好车子。
“牵手了……牵手了……”
黎书青笑着,长臂一伸,牵起秦溪的手,一同走进院门。
霍云穿着套崭新公安制服,胸口别着夺大红花,呲着口大牙笑得合不拢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你结婚呢。”
大步流星走到黎书青面前,狠狠拍了几掌。
笑盈盈的目光落到两只牵着的手上,故意高声笑道:“还舍不得放呢!新娘可在屋里等着伴娘呢!”
秦溪忙不跌抽出手。
“我先去找郝云姐。”
“在后院的第二间,不认识路的话我让书青送你。”
不出意外挨了黎书青两掌。
霍云家的院子和尹鹏家差不多大,只不过后院厢房加盖了一层砖房屋子。
两人的新房就在厢房二楼。
顺着室外搭建的铁楼梯爬上去,就见老神在在坐在走廊上晒太阳的谢郝云。
“隔得老远就听到大家在取笑你 。”
作为过来人,谢郝云当然也经历过这些,只不过没有黎书青这个大院名人来得热闹罢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本也该热热闹闹的新房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谢郝云笑了笑,端来个小板凳,又把装瓜子花生糖的盘子摆到地上,示意秦溪坐。
等秦溪坐下,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觉得霍云家怎么样?”
“很气派。”秦溪老实说。
在秦家人还在为了多一间屋子而没皮没脸的时候,这座院子还空了好些屋子。
不过这都是长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生活,她没资格羡慕妒忌。
“是很气派。”谢郝云杵着下巴,神色还没有送请柬那天高兴,幽幽长叹一声道:“如果不是霍云坚持,我们俩根本不可能结婚。”
“书里所说的人人平等没有绝对,至少在选择结婚对象上挑得都是门当户对。”
秦溪看向谢郝云。
一套红色的确良套裙,盘好的头发上红色塑料花,嘴唇和花差不多大红色。
“郝云姐,这都不像你了,当时霍同志家那么反对都没让你退缩,怎么现在结婚了反倒是伤心起来了。”
秦溪觉得谢郝云不会是因为霍家人的冷落而心情低落的人
“还是你了解我。”谢郝云勉强笑了笑,而后才说道:“霍云要暂时借调至边防公安,三年。”
“边防公安?”
秦溪瞬间也了解了谢郝云心情不好的原因。
边防公安只不过是个统称,霍云去的部门实就是前世的缉毒警察。
“下个月就走,我们还没告诉爸妈。”谢郝云又叹道。
秦溪不会安慰人,听罢只能抬手拍了拍他。
“瞧我这脑子,一天瞎想什么呢,不就是三年吗……我等就是。”
谢郝云也不需要别人宽慰,很快又重新换上笑脸。
“我刚才那几句纯粹胡说八道,你可别放心里,黎书青家和霍云家情况不一样……”
秦溪点着头。
从前次送来的那满满一大筐子螃蟹和手镯来看,黎家对她应该还是挺满意的。
想着,秦溪左手摩挲了下右手的玉镯。
镯子戴在纤细的手腕上,细润光洁,衬得秦溪更是温柔雅致,很有气质。
“黎书青送的吧?”
谢郝云也立刻看到了手镯,半眯着眼睛仔细摩挲了半晌。
“许奶奶送来的。”秦溪回。
“我就说吧!黎家和霍家不一样,说不定赵爷爷还要感谢你肯跟黎书青处对象呢。”
“我爸也这样说。”秦溪不由轻笑出声。
收到手镯的第二天,秦海就说了和谢郝云差不多的话。
黎书青年纪大,而且活得太有棱有角,不知道私下得罪了多少人。
他觉得女儿吃了亏,以后嫁过去说不定还要哄着供着黎书青,累得只会是秦溪。
“你爸就没嫌黎书青年纪大?”谢郝云眨眼。
“嫌了。”秦溪笑。
“确实年纪大了,放在十年前,他那可是耍流氓欺骗小同志……”
“哈哈。”
秦溪被逗得大笑。
婚礼就邀请了霍家一些相熟的老邻居来家里热闹。
正宴在巷子外的一家酒楼,其他宾客都是中午直接去酒楼参加。
晚上宴席才是在家里置办,让亲朋好友热闹热闹。
秦溪作为伴娘,全程就负责端着搪瓷盘子给来的客人送上喜糖和喜烟。
来得人太多,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记下一个人的脸。
她不记得人家,几双眼睛却一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秦溪也发现了那些视线,不过没感到恶意,她也就没去管了。
“这位小女同志好。”
尹奶奶和许婉华坐在最靠近主桌的一桌,终于是见到了老战友说了好多遍的外孙媳妇。
长得标致,做事落落大方不小夹子气。
长辈们最是喜欢不扭捏的姑娘,而且看得出来性格很好。
许婉华笑:“你瞧我家书青。”
她手指的方向,黎书青坐对面的桌边,那视线就没离开过秦溪,都快把人看出花来了。
“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含蓄。”赵国庆笑骂,可没有半点真生气的样子。
“现在的年轻同志可跟我们那时不一样,连手都没拉过就结婚。”尹爷爷笑。
“你看看这孩子,还不止光坐着瞧。”
在自家亲外婆的调侃中,黎书青端了杯温开水走到秦溪身边,伸手把盘端了过来,又把水递了过去。
满大堂的人可都瞧着呢!
黎书青此举无疑是向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宣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敢打赌,青书这小子是担心别的男同志看上了秦同志。”尹爷爷又笑。
从刚才起,就有好几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到秦溪身上。
“臭小子,还知道吃醋了。”赵国庆哭笑不得地冲老友们摆摆手:“咱们再着急也不行,人小秦同志还没到结婚年龄,还早还早。”
“那是得看紧了。”
一群老战友又是笑。
秦溪接过黎书青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下大半杯。
光是微笑还挺废心神。
“马上开席了。”黎书青托着盘子的手动了动还是没动,只低声问道:“累吗?累得话我带你去那边坐着休息会。”
“不累。”秦溪明媚一笑,又把托盘接了过来。
“你没事就跟我一起来发烟。”霍云揉了揉笑酸的腮帮子,把黎书青拽了过去:“早知道就让你来当这伴郎。”
在考虑伴郎之时,霍云第一个就把黎书青给排除了。
他可不想婚礼上身边全程都跟着个冷脸的“黎医生”
如愿得了个冷冷淡淡的无声回眸,霍云觉着心里瞬间舒坦了,一扭脸又笑着招呼起其他宾客来。
谢郝云说他们的婚礼一切从简。
可跟二哥和二嫂婚宴都是凑起来的碗筷一比,这场婚礼已经算得上相当豪华。
宾客中几乎大半都是穿军装的人,剩下少数是公安制服。
等来的人差不多,整个大堂好似变成了一片军绿色海洋。
谢郝云把秦溪安排到黎书青身边坐下,跟霍云一起走到大堂最前方。
秦溪刚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被只温热大手包裹。
那只手缓缓移动,不轻不重地按着她已经有些酸的手腕。
秦溪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只觉得好笑。
唇角刚翘起,而后就看到了满桌子盯着自己看的一桌长辈。
十个人一桌,有六个头发都白了大半,还有两个全白。
只一瞬间,秦溪的头皮麻了。
这其中……应该有黎书青的外公外婆。
可……究竟是谁呢?

而事实是这一桌子长辈中没有黎书青外公外婆。
老两口担心秦溪心里有负担, 特意没和他们坐一桌,只在结束后远远冲两人挥了挥手。
婚礼结束第二个月,霍云告别妻子, 踏上了去往国境线的公安局报道。
谢郝云郁郁寡欢很长时间, 直到发现怀孕, 才总算暂时将对丈夫的担心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店里生意也越来越好。
秦溪将营业结束时间从九点提前到了七点,客户群体不再是来看电影的人,而是附近居民。
在寿北市西城区, 报刊亭小吃店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饭馆子了。
“真希望黎大哥能每天都来!”
贪便宜安装的旧轮胎,滚动才小半年,几乎就没了多少减震作用。
加上店里用水需求量增大,秦雪一天需要跑好几趟法院的水房。
大多时间有秦溪帮忙,可中午忙起来之后就得她和二嫂潘来凤去。
中午最繁忙的时候刚过去,秦溪又喊秦雪去拉水。
秦雪爬到车斗里坐着,一副生无可恋地探头感叹。
黎书青只要不上班, 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吃店里帮忙。
只要这个未来姐夫在, 她就不用去打水,点菜端菜的工作也是他做。
自己只带着几个小孩儿收收碗就是。
“天天在店里是不是很无聊?”
最爱美的年纪,天天却只能穿着围裙在店里洗碗端菜, 觉着枯燥也是正常。
“比进厂子里自由得多, 偷懒也没人说我……其实挺好的。”秦雪说。
如果不是说完后跟着长长一声叹息的话秦溪可能真相信了。
回头看了眼缩在两个木桶中无聊到扣指甲玩的妹妹, 秦溪摇头无声笑笑。
包亮上个月就给家里打过电话, 三人已经在深市安定下来,并且通过服装批发赚到了第一桶金。
不算一帆风顺,但好在磕磕绊绊到最后也算卖了出去。
但在此之中, 三人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他们缺乏对潮流的灵敏度,在一个月服装款式就会更换迭代的深市, 他们总是落在别人之后,赚得自然没有头拨人多。
包亮转而就想到了对寿北潮流了如指掌的秦雪。
他们想让秦雪一起到深市加入三人,并且将阵地从深市转移到广市。
秦溪当然赞同,想必告诉秦雪的话她也会很高兴。
秦海虽不反对秦雪也外出拼搏,但是希望能在她成年之后再去。
专门负责点菜收钱,也是想她多接触些形形色色的人。
秦溪没再接话,推着三轮车进入法院大门。
一水房有人,又绕到位置更加偏僻的二水房。
“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她可是你亲姐姐!”
车子绕过石头乒乓球台,花园里传来的激烈争吵声让秦雪一震,迅速从车子里探出头来。
水房就在花园边,就算不刻意去听,吵架内容仍然能清晰传入两人耳中。
“姐姐和姐夫应该是不知道这个名额的重要性,他们只是想帮咱们一把。”男人辩驳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那个帮字吐出来后更是听都听不见了。
女人被气笑,带着满满的讽刺意味:“帮忙?如果真是想帮忙就不是让咱们把名额卖给她,女儿生病这么久,她来看过一次没有!还帮忙……说起出来也不怕笑死人。”
“你嫌低了我去跟姐夫说说,让他再多出点。”
“多出点,能出多少……一百块?一百二十块还是一百五百块?”
女人的声音越说越沉,不是消气,而是真正的死了心。
说到最后,夹杂着数道深呼吸,听得出来女人还是想劝丈夫。
“林安国!我今天就把这话跟你说明白,单位的购房名额摆明了能赚钱,我们单位有人已经转卖了名额,一个八百块,可你姐只肯出九十块,差了多少你自己算算……”
秦溪打水的动作一停,往水房门口跨了步,听女人继续说。
“关键这钱是咱们女儿的救命钱,救命钱啊林安国!”
“我……”男人说不出来话了。
女人叹了口气又道:“名额我会托我们单位的同事帮忙问问谁想买,你姐那就别想了。”
听到这,秦溪丢下水瓢,连跑带走地进入了小花园。
秦雪:“……”
她姐难道要替女人说公道话。
家事秦溪自然是不会管的,她走进花园时,男人刚沉默地点点头。
“同志你好。”
秦溪上前先笑了笑,没管男人神色尴尬,直接走向女人。
看穿着,在法院工作的是女人,而不是这个男人。
女人满脸疑惑,但还是勉强笑了笑点头:“同志你好。”
“我是法院门口报刊亭小吃店的老板,你叫我秦溪就是。”
“你好你好,我们办公室的同事经常提起你,还说你是独立女性的代表呢!”
报刊亭小吃店在法院各个科室里都很有名,她当然听过。
可因为要省钱给孩子看病,从没去外边吃过饭,当然没见过秦溪。
但她更是疑惑秦溪自报家门的原因。
“要不等你下班到我的小吃店来……”秦溪看了眼男人,凑近女人耳朵:“我们谈谈名额转让的事,价钱咱们可以商量。”
说完,倒退一步,笑着冲女人摆了摆手离开。
秦溪一离开,就听到男人着急地追问女人。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女人冷笑:“连外人都看不过去你帮着外人,提醒我两句怎么了?”
“她是谁啊!管我家家事……”
两人争吵得火药味越来越浓,直到秦溪离开,两人都还在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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