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女配,在线改命—— by二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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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妹子,黎医生私下究竟是什么样的?”
“黎医生究竟会不会笑?”
“我就是好奇,黎医生刚睡醒会不会扣眼屎……”
护士们好奇的点五花八门,有好些逗得秦溪差点都笑出了声。
“院长来了,散开!”
专门负责放风的人一间转角有白大褂靠近,即刻冲大堂里的人挥手。
就在黎书青和张越楠聊着病人走进来时,大堂里已经又恢复成了井然有序的模样。
“黎书青。”
秦溪从护士台站起来,笑着走近。
黎书青停下步子,目光静静停注在秦溪身上,挂着清浅笑意看着。
“你对象?”张越楠还是头回看到秦溪,目光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了满含慈祥的笑意:“瞧你那傻样。”
“这是我师父。”黎书青接过包,笑着介绍。
“张院长你好。”秦溪笑,很自然地挨着黎书青站好,亲密地胳膊挨着胳膊。
“叫什么院长,你跟书青一样叫我师父。”
秦溪看向黎书青,见他笑着点了点头,也就从善如流地叫了声:“师父。”
“先上楼吧。”
张越楠说,上楼期间,他又问了问秦溪的家庭情况。
当提及到家里的几个孩子时,拐着弯夸奖了好一番秦望家的聪明。
特别是听到秦溪说秦望家跳级,面上更是表现出很很高兴的样子。
秦溪发现了,但并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长辈的照常关心而已。
三楼楼梯转角,张越楠继续往上,秦溪和黎书青目送他上楼。
饭吃得差不多,黎书青终于提起了大年初二没机会说出口的事。
“我外婆想请你回家吃顿饭。”
不算霍云结婚时偶然的相见,这是黎书青家正式邀请。
说是一顿饭,但秦溪知道按照程序,应该会提起订婚亦或是结婚的流程。
秦溪点头说好,黎书青放下饭盒就进办公室给家里打了电话回去。
秦溪坐在走廊上,就听他说年后太晚,正好明天休息,就定在明天好了。
而后被电话那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太仓促不够重视的吼声秦溪坐在那么远都听到了。
最后,黎书青挂断电话,走出办公室。
“外婆说时间太仓促,家里要准备的事还有很多……”
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最后才说出了时间:“后天。”
秦溪笑出声。
“所以你和外公争辩这么半天就是一天的事?”
“夜长梦多。”
黎书青说,而后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于此同时,挂断电话的赵国庆,满脸笑容地冲刚还聊得热乎的几位老战友摆手、
“大家都回去吧,我有事要忙啰!”
闻言,尹老爷子站起来,笑呵呵地赶老伙计们都回家。
今天这顿酒是别想喝了。
“走吧走吧,等他将外孙媳妇娶进门,咱们再来淘酒喝。”
在他招呼几位老爷子刚离开客厅后,赵国庆已经站起来,冲家里的警卫员吼:“让郑姨快点去找老许回来,我们去一趟国营商场。”
赵家比过年那几天还要忙活。
家里家外都重新打扫,院子里枯萎的花草全部清除,墙壁还重新刮了遍大白。
就见院里看门的大黄狗,也无奈体验了回大雪天洗澡的痛苦。
小雪停歇,阳光穿破云层,终于展现出初春该有的样子。
太阳一出来,城里的雪一天就化得差不多了。
气温虽然暖和了许多,但地上还是留下了许多大雪化开的痕迹。
地面变得乌糟糟一片,到处都是脚印。
黎书青载着秦溪,小心翼翼地骑进拥军巷。
“你别下车,地上脏。”
巷子尽头,一个年轻人垫着脚尖一直往前探头观望,黎书青刚出现他就忙朝院子吼了嗓子:“司令,许奶奶,青书哥带对象回来了。”
秦溪:“……”
小年轻愣头愣脑地放声大喊,在这条房子挨着房子的巷子里,就跟大喇叭似的。
片刻功夫,好几家二楼的窗口后就出现了人影。
秦溪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甚至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迎着道道火热视线,尽头的房子终于到了。
秦溪赶忙跳下,拉了拉衣摆。
“青书哥,司令和许奶奶已经等你们好久了。”年轻人长着张娃娃脸,笑起来看年纪最多就十七八岁。
黎书青介绍,这是赵国庆的警卫员小吴,专门负责生活琐事。
小吴把院门打开,原本是想让黎书青把车推进去,可看他就把车停在了门口,很是奇怪。
“车上全是泥水,我一会洗干净再推进去。”
黎书青道。
他……可不敢破坏外婆辛苦两天的劳动成果。
提上礼物,黎书青和秦溪走进院子。
一进去,秦溪就知道黎书青为什么要洗干净再推车进来了。
李家的房子比尹家和霍云家都要大。
三层洋楼,院子至少有三四百平,而且院子里还有座独立的平房。
通往房子的青石板路冲洗得甚至能看清石板上的纹路,围墙刮的石灰还没干透。
当看到排列整齐的整颗大白菜时,秦溪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些白菜分明乃是买来的整颗,埋了半截进土里,外面那层叶子都蔫吧了。
黎书青也是哭笑不得。
“外公外婆忙活了好几天,咱们都别笑。”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咳咳,还待在院里干嘛?快进来。”
等不下去的赵国庆跑到门口,背着手故作一脸严肃地出声。
黎书青一回头,终是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赵国庆穿着军装,左右胸口都挂满了各种勋章,就连部队颁发的比武大能手奖章也挂上了。
就跟面布告栏似的,闪闪发亮,光彩夺目。
“臭小子,笑什么笑。”
赵国庆板脸呵斥,一扭脸瞧见秦溪,马上又换了副和蔼慈祥的表情。
“小秦同志进来坐。”
客厅里,许婉华正襟危坐,手上捧着的书愣是从秦溪进院子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许奶奶您好 。”秦溪问好。
“叫外婆。”黎书青马上纠正。
“外婆。”
许婉华翘起唇角,面上似春雪融化,双眼中一下子多了光彩。
她站起来,两步上前拉着秦溪坐到自己身边。
“外婆早就想跟你好好说说话,今天终于有机会了。”许婉华一直轻轻拍着秦溪的手。
她心里对这个外孙媳妇相当满意,而且是越看越满意。
秦溪长得好看,一双眸子干净又纯粹,没有半点功利,关键是自己外孙子喜欢。
她可不想重蹈老霍家的覆辙,因着那不知所谓的门第之见,害得霍云白白耽搁了好几年,最后还不是将人姑娘迎娶进门。
黎书青眼看着二十八,再耽搁都能当爷爷了。
光看年纪的话,其实是人秦溪吃亏。
“告诉外婆,你想吃什么,外婆让郑姨做,虽然比不上你的手艺……”
“我喜欢吃大白菜。”秦溪笑。
“那就去院里拔颗大白菜加道菜。”
许婉华没听出来秦溪话里的玩笑意味,真乐呵呵地让赵国庆去院里拔白菜。
“外公你坐吧,我去。”黎书青忙起身。
黎书青一走,两位老人围着秦溪问了好些她的喜好还有家庭情况。
秦溪都一一答了。
怀里抱着洗得香喷喷的小狗,耳朵旁是两位老人关怀的声音,秦溪心里完全被暖融融所包围。
狗血电视剧里那些挑刺看不起的戏码统统没有发生。
他们就像是早已生活许久的亲人,聊的很随意、
直到两人的到来猛然打破了和乐融融。
“外婆。”
她们从敞开院门里径直走进来,中年女人扯了下年轻姑娘,姑娘才有些不愿意的开口。
许婉华一下冷了脸。
“我想你们应该懂最起码的礼貌,没有主人允许你们为什么就进了我家。”
说完就站了起来,温和顷刻间荡然无存,整个人凌厉无比:“我女儿就生了一个儿子,我可没有这么大个外孙女。”
“妈,雪芝也姓黎,叫你一声外婆也是应当的。”
中年女人面不改色,说甚连说话的音调都没改变,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阿姨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黎书青走进屋,把白菜交给小吴后擦着手走到两人面前。
这两人是黎书青的继母孙菲和妹妹黎雪芝。
“青书,你爸今年工作缠身没法回来亲自拜年,只能由我们娘俩来代替他跑这一趟。”
“谢谢阿姨跑这一趟。”
得体的笑容瞬间凝固,孙菲似是不敢相信似的再看了眼黎书青。
年年回来拜年,没哪年黎书青给过好脸色。
可那正是孙菲想要的,黎书青越是讨厌黎冬,她心里就越高兴,巴不得父子俩就此断绝关系。
可现在黎书青轻微的变化却让她觉得胆颤心惊。
“好……好,我会跟他说的,你爸肯定很高兴。”
好一会,孙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会亲自跟爸打电话说,就不劳烦阿姨了。”黎书青浅浅地笑着,目光从黎雪芝脸上划过,没有半点停留。
“那……那我们就先走了。”
黎书青越客气,孙菲越觉着心里发紧。
人人都说黎书青像黎冬,她心里从来没这么觉着过。
黎冬圆滑,和煦待人让人看不穿他想什么。
黎书青清冷,厌恶永远摆在脸上。
可这一笑,彻底打破她所有的笃定,心里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人要来,黎书青不冷不热接待,要走客客气气就送走。
母女俩慌乱离去,黎书青才收起笑意,走上前去扶住外婆。
将许婉华扶着坐下,折身拉着秦溪坐到一边,毫无顾忌地在长辈面前牵上了手。
“看到你这样外婆就放心了。”
许婉华如释重负地长出口气。
家里的气氛不像以往那样被打破后无法恢复,感慨着外孙长大的同时越看秦溪越是喜欢。
黎书青的变化多半是受这姑娘影响。
“你们聊,我和你外公去厨房看看。”
许婉华站起来,拽着还不想离开的赵国庆一起起身离开,把客厅留给两个年轻人。
他知道外孙肯定是想告诉对象关于父母的事。
两位老人一走,黎书青果然主动说起了父母的往事。
两个性格不合的人强行凑到一起,一个远飞,一个自杀选择留下。
小时候黎书青将母亲的死全部怪罪到父亲身上,觉得是他忙于工作疏忽家庭导致。
直到黎书青在国外接触到了心理学科,才知道母亲其实结婚前应该就已经患上了心理疾病。
强烈不安感促使她将自己的安全感全建立在另一半身上。
所以她想要控制另一半,而黎冬有野心,注定不会留在这么个小小的家属院里。
于是日复一日争吵,黎书青母亲的病加重,黎冬的不闻不问。
这些矛盾最终成为黎母自杀的导火索。
“霍云一直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握紧秦溪的手收拢,黎书青垂下眼皮,双手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我想是因为你身上与我截然不同的生命力。”
小时候和母亲待在一起的记忆总是阴沉沉的,就像是阴天,随时随地都会下雨。
父亲更是没多少回忆,模模糊糊蒙了层纱。
而秦溪就是个反义词,仰头微笑的模样带着光,散发着热,怎么能叫浑身冰冷的他不去追逐暖意。
一旦接触过暖,谁又想重回寒冷。
而且……
黎书青突然又有些羞涩起来,好一会才讷讷吐出句:“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在乎我们家乱七八糟的家事。”
秦溪笑。
“我是跟你好,又不是跟你家人好,你讨厌谁我就讨厌谁。”
“我相信你。”
“以后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秦溪眨眼。
“好。”
“算了,以后还是别对外人笑,只在家里笑就成。”
不笑都有不少人上赶着,要是让人如沐春风,那还得了……
“好。”
“那以后见你爸,咱们要给他好脸色吗?”
“给你什么就接着,但不用给什么好脸色。”黎书青说。
“那我就用来孝敬外公外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真聪明。”
黎书青宠溺地笑着,两人头挨着头说起了悄悄话。
“这姑娘可真是我家的福星。”
客厅门口,一边门外站着个人,原本说要去厨房的老两口一直静静看着。
许婉华笑着笑着鼻子不由泛酸起来。
好的婚姻既能是旗鼓相当互相扶持前进,也可以是互补形成一个完满。
无论哪一种,都要建立在互相喜欢之上。
“有秦溪守着书青,你和我都该放心了。”
赵国庆拍拍妻子的肩,转身瞬间,古板的脸上也不由红了眼眶。
冷清多年的赵家这座院子,终于迎来了欢声笑语。
寿北市肉类储存库
要不是李宗成带路, 秦溪根本找不着寿北市最大的国营宾馆后竟然隐藏着座储备库。
两人在大门前等了没多会儿,一辆巨型的冷藏车闪烁着车头灯缓慢驶入储备库。
“你别看江师傅人很朴素,他可是咱们寿北市唯二两个能开冷藏车的司机, 还专门接受过外国专家培训。”
李宗成小声跟秦溪介绍江师傅。
江师傅每个月工资三百多, 比一科级干部都高。
没办法, 这种专业人才放哪都抢手,更何况寿北市连一辆冷藏车都没有。
秦溪点头。
“江师傅办事利索,就是脾气不大好, 咱们不要一上来就提钱的事……”
虽然江师傅答应了可以帮忙带,以后和他直接接触的是秦溪,当然得先介绍两个人熟悉。
“好,我们先把人请到我店里吃过饭再说。”
虽然对人江师傅来说是小事一桩,那可是秦溪接下来经营的主要买卖。
正如此想着,大门上的小门突然拉开。
一个身材纤细,甚至有些瘦弱的短发女人走了出来。
李宗成一见, 立刻笑着迎上, 秦溪在微微诧异后也跟了上去。
江师傅是位女性,而且看年纪就三十来岁,长相还是很秀气的那种类型。
“江师傅。”
“李总。”
江师傅爽朗一笑, 声音和长相很相符, 细软的带了些水乡姑娘的温柔。
两人握了握手, 江师傅的目光落到秦溪面上:“这就是你说的秦同志吧?”
“江师傅你好。”秦溪也伸出手。
手掌相握间, 双方都感觉到了对方掌心上的老茧。
“咱们边走边说,这正好拦着人进出。”
江师傅原名江柳燕,不过由于她工作的特殊性, 大家都习惯了称呼其为师傅。
喊着喊着所有人都以江师傅来称呼她。
“我听李总提过你,小小年纪就开了家饭馆, 很了不起。”江师傅称赞道。
秦溪语带佩服地回道:“比起我,你更厉害。”
单薄肩膀与数不尽的男人竞争最后脱颖而出,还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
“你们就别互相吹捧了,先去吃饭。”
李宗成看两人相处愉快,总算是放下心来。
走向小吃店的一路上,秦溪与江柳燕相聊甚欢,自然也知道了对方的一些基本情况。
江柳燕二十九岁,就是寿北人。
父母在最艰苦的年景中相继去世,她又没个兄弟姐妹,所以这些年基本都是独来独往。
她每月月头从广市跑五趟寿北,再从寿北拉一些冷冻商品回广市。
到寿北休息一天,第二天返程。
十趟跑完后跟随同事的车回寿北一周,再之后从寿北开回广市,依次轮转。
别看江柳燕斯斯文文,饭量比李宗成瞧着都要大。
秦溪炒的五个菜都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一抹嘴豪爽地岔开腿靠坐在棚子架子上。
“寿北市内的国饭店不说全部,十家八家我也去过,还没哪家让我吃得停不下来。”
“以后到寿北你就来我店里吃饭,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管饱!”秦溪笑。
“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啊!”江柳燕笑,然后坐直身子主动开口:“货不用你来取,我骑库里的三轮车给你送来,你管我顿饭就行。”
“那怎么好意思。”
话倒是说得分外不好意思,可秦溪明显一亮的双眸可没半点拒绝。
“你都请我吃饭了,我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不是。”
“那可就麻烦江师傅了。”
江柳燕倒是乐得和秦溪打交道,不用藏着掖着拐弯抹角。
秦溪提运费,她干脆表示车和油都是单位的,自己就是顺带着而已。
每趟只要给五块钱油费,她把钱交给单位,堵了某些人趁机找麻烦的借口。
一个月二十块的费用秦溪完全承担得起。
谈好价格,李宗成放心离去,江柳燕还故意留下来和秦溪多聊了会天。
她工作的环境中全是男同志,同事家眷偶尔碰见说得最多的也都是家庭琐事和给她介绍对象。
江柳燕避之不及,又没个能说话的亲人朋友。
难得碰到秦溪这么说得来的同志,话匣子一打开就跟流水似的哗啦啦。
江柳燕脾气不古怪,相反甚至有些话痨。
平时之所以板着脸,不过就是不想在工作上让其他同事看轻,久而久之自然威名在外。
一直聊到秦溪晚上关门,江柳燕才高兴离去。
就连秦雪都很是感慨江柳燕的嘴说大半天都不带停,连口水都不用喝。
姐妹俩兴冲冲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太好。
一问秦涛才知道。
“外婆也跟着外公去了。”
短短几天,失去主心骨的柳氏就如同被抽干了似的快速枯萎。
张铁柱丧事办完,张秀芬又操办了养母的丧事。
“爸妈明天就回来了,我们……”
秦涛说,可是说着说着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秦家人中,最伤心的肯定是张秀芬无疑,但其他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电话中简简单单的一句去世,也许要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抚平伤痛。
就在这种沉默又带着悲伤的气氛中,兄妹几人迎回了秦海夫妻。
意外的,两人中满脸疲倦看着很累的反倒是秦海。
而秦海的累完全来自于这一路所背的几大包东西。
此次离开黄竹村,他们把家里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就连锅碗瓢盆都没放过。
张秀芬脸上有笑意,仿佛早已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迹。
上班下班,和李秀兰斗嘴,时不时骂家里孩子们几句。
秦溪以为她是将伤心藏在了心里,可一个多月观察下来却发现,她老妈是真豁达,还能在孩子们面前提起外公外婆去世的事。
“你们外婆去世前给你们留了东西。”
秦涛得了五十块钱,秦溪秦雪和潘来凤都是银首饰,是当年柳氏结婚的嫁妆,就是最困难的时期都没拿出来过。
“你外公外婆辛苦一辈子,这回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张秀芬幽幽叹气。
“妈,你不会躲起来偷偷哭吧?”
秦雪把玩着刚得的银耳环,不怕死地刺激起张秀芬。
如愿听到老妈尖着嗓子怒吼:“哭个屁,以为老娘是什么小孩儿吗!”
秦溪:“……”
作死的是秦雪,为什么挨打的竟然是自己。
“那外公外婆那屋空着,让我住呗?”秦雪继续作死。
这回是兄妹三个都各自被打了两巴掌。
“……”
“秦涛你们两口子搬到那间大屋子去,小屋让望家和志明睡。”张秀芬瞥了眼秦雪:“你滚回屋里去收拾衣服,过几天去广市找你大姐。”
“我跟三姐……等等……妈,你说什么?”
“包亮他们在广市盘了个铺子批发衣服,缺个能说会道的售货员,你去!”张秀芬冷硬地道,说着往沙发上不知又在捣鼓什么的秦海瞅了眼:“你明天带秦雪去办那个什么身份证,有那玩意儿就不用开介绍信了。”
“知道了。”秦海回。
“妈,我真的能去广市?”秦雪很是激动,从板凳上跳起来抱住张秀芬的胳膊就撒娇:“我一定赚大钱回来孝敬你。”
“天天在家看着就烦。”张秀芬说,说着说着又感伤起来:“以后可不是在家里,出去得听话……”
小小年纪就要出远门,张秀芬怎么能不担心。
絮絮叨叨地交代了许多,又是拿路费又是叮嘱。
秦溪听了觉着没什么新意,瞟到秦海很专注地在那忙碌着,心里突然想起了件事。
“爸。”
悄悄移到沙发,凑到秦海身边。
发现他捣鼓的竟然是前几年包亮被骗剩下的那个收音机壳子。
“有事说正事,你爸我忙着呢。”秦海连个眼神都不舍得移开。
秦溪先看了张秀芬那边一眼,接着才小声道:“爸,我打算买个冰柜。”
“买那玩意儿干什么?”
秦溪就把买牛油和牛杂的事说了说,运输来的量要管一周,必须得有冰箱储存。
而且做好的底料最好也放在冰柜,确保短时间内不会变质。
“要不我去回收站给你淘个?”
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回收站里的破烂玩意儿,秦海觉着修修应该能用。
“你们父女俩跟贼似的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你女儿要买冰柜,我没同意!”秦海立刻撇清关系。
秦溪:“……”
“一天净想着那个什么回收站淘破烂,既然是做买卖要的东西,当然要买个新的。”
张秀芬早听到了两人的嘀咕声。
“妈!你真是天下最好的妈妈。”
秦溪立刻转移目标,也扑上去拍马屁。
“再拍马屁也没用,你自己出钱!”张秀芬冷酷推开。
“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还撒娇羞不羞。”秦雪突然插话道,双手还故意做着羞羞的动作。
孩子们一听,立刻跟着起哄,围着秦溪说要吃喜糖。
也不知是院里谁跟他们说结婚就是吃喜糖,两个孩子越叫越高兴,围着秦溪跑来跑去。
“臭丫头。”提起这事张秀芬就来气。
黎书青竟然有事没事就往小吃店钻,这要放在十年前,还不知道要听多少闲话。
“妈,你还不知道吧,黎大哥还上咱家过年来了……”秦雪又道,后半句抱在一起还是识相的没说出口。
“死丫头,爸妈都没在家,你怎么就让他上咱家来。”
秦溪又挨打了。
“姐还去黎大哥家了。”
秦溪:“……”
后背结结实实挨了几下,疼得秦溪龇牙咧嘴。
“过几天就让黎医生上家来吃饭,咱们也得正式看看未来女婿才成。”秦海说。
夫妻俩话题一转,又开始说起秦溪的终身大事安排。
“……”
冰柜买回来,轰鸣作响的声音根本没法放在睡人屋里。
秦海和院里其他几家人商量,最后把堆杂物的地方清理出来建了个小屋子专门放冰柜。
暖潮浮动,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树木清香气。
秦溪把用以遮挡寒风的帆布全部卷上去,让暖风吹进棚子里,也将一股股香味带到四面八方。
炒制火锅底料时散发的香味无疑霸道非常。
尹鹏和同事们刚走出办公室,就闻到了借着风飘散来的香味,引得人不住地嗅闻。
“不用问就知道是报刊亭小吃店飘来的味道。”
几人手里都拿着饭缸,原本是去食堂打饭的。
食堂今年是换了大厨,可大锅饭哪能跟小锅炒的菜相比,光是锅气都差着一大截。
尹鹏舔了舔嘴唇,本来是跟着同事们继续往食堂走。
走到中途突然停下,用勺子一敲搪瓷缸:“打牙祭,走!”
“走!”
“大不了这周都吃食堂。”
简直是一呼百应,一大群男青年呼啦啦地往秦溪的小吃店走。
刚到附近,尹鹏忽然抬了下手:“你们看那几个人。”
电影院门口,三四个穿着花衬衣喇叭裤的男人边抽烟边往马路这边走来。
他们衬衣口袋上都别着朵塑料花,领头的是紫色,后边有黄的还有绿色。
最近城里风头很尽的一伙地痞标志,在周遭郊区是出了名的路霸。
“他们怎么会进城来了?”同事中有人疑惑。
大家都觉得不妙。
那伙人的目标好像正是小吃店。
呵——呸——
几人穿过马路,吊儿郎当地在路边扔掉烟头,眼看着干枯的草丛燃烧起来,而后吐了口口水。
“进去看看。”
领头的男人指了指棚子,一伙人笑。
落在最后的小跟班看草丛里火势渐大,上前随意踩了几脚。
一股黑烟冒起,小跟班也钻入了棚子。
“我们快去看看,别让秦溪同志吃亏了。”尹鹏说,带头加快步子小跑。
“大妹子,给哥们几个上点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男人声落,尹鹏立刻就听到了秦溪的声音。
平平淡淡没有半点惊慌,甚至还带了点慵懒。
“小店小本生意,先付钱后吃饭。”
“哈哈哈……来你家吃饭就是给你面子,你还要收钱?”男人发出猥琐的哼笑声。
“秦溪同志。”
尹鹏几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棚子。
法院里上班的年轻职工大多是部队退下来的退伍军人,就算不是身形魁梧,上过战场所养成的气势也不是普通人能比。
尹鹏带头往那几个男人围拢过去,压迫感瞬间拉满。
“报刊亭小吃店是市法院的房子,我看你们谁有胆子吃饭不给钱。”
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