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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鹤归汀—— by野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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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着晚香玉浓烈地气味,她甜甜地给江衍鹤发消息:【你知道我在哪吗,有没有听到寺庙的鼓声。】
那人几乎是秒回:【你和谁?】
J:【听到了。】
礼汀想了想:【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J:【你想告诉我吗?】
山寺晚钟响起,周围惊起一叠飞鸟,没入天际。
趁着钟声震耳欲聋。
礼汀贴着手机屏幕,轻柔地笑了:【希望鸟鸟......我】
此刻,夜色笼罩在江衍鹤身上。
他依在明旭三十层的露台上,如同悬在半空看芸芸众生,漠然地观看远处来往的带状车流。
他旁边正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裙,手肘搭在玻璃上,弯腰站着。
江衍鹤冷白手指在栏杆上叩了叩,漫不经心地埋头找打火机。
女人见状,撩起卷曲的长发,挡住风。
她恰到好处地迎合他,点了一支烟,似讨好又乖顺地递给他。
他没接,眉眼冷冽。
没什么情绪地对她说:“不用。”
手机屏幕摁亮,映照出他优越的下颌线。
一阵寺庙的撞钟声,轰然响起来,缭绕不断。
抬手看表,果然是京官山寺庙晚钟的时间。
女人呼出白雾,透过烟雾,她看到身侧的人,嘴角扬起了一个微微的幅度。
那种漫不经心又从心底里愉悦地笑。
英俊到蛊惑众生的地步。
“得偿所愿了?”她试探性地问他。
“也不算。”
江衍鹤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脸,倦怠地看向远处京官山。
突然浮出一个恶劣地笑容:“毕竟是骗来的。”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长段交涉后,总伴随着江衍鹤的静默。
他微垂着眼,观赏眼前的女人狂热又渴求地讲出她的利用价值。
做出恭顺又讨好的姿势。
“我可以叫你主人吗?”她问。
她心跳几乎到让自己战栗的程度。
她以为,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称呼什么,一定会说随你。
但江衍鹤冷冽地,没有丝毫笑意地,说:“不可以。”
“为什么?”她微微扬起下巴,不甘心地追问:“这只是一个称呼。”
“因为很厌恶养狗。”
他垂眼卷起左侧袖口,露出一小节锋利的腕骨:“手腕,小时候被狗咬过。”
所以不想用手接近,任何活着的生命体。
直到最后,他也没去扶她。
淡淡道:“还会有用到你的时候。”
她持之以恒地努力。
终于等到了他短暂的抚慰,她心跳到几乎快把胸腔撕裂。
他说:“你疼得有价值,你父母也演得很卖力,至少我很满意。”
女人欣喜若狂,激动地表达着她的虔诚:“能让您高兴,我觉得一切都值得,而且我只是说了个谎而已,并没有受伤,多亏了您。”
“什么叫说谎?”
那人尾音懒倦,似是不悦,但没心思观赏着她的表情。
“不不不,是我说错话了,不是说谎,是事实,谢策清就是对不起我,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她慌忙解释道,就像死刑犯把头套进绳索一样,艰难地用这句话换来一线生机:“求您,别因为我说的话,感到生气。”
“我不喜欢用父母威胁任何人,但你必须对我忠诚。”
他的眼神黑又沉,被威胁似地盯着,像猎人挑拣猎物。
她甚至忍不住想要跪下去。
“我一定会的,我用生命发誓,您已经给我的家人和我用不尽的财富了,我会替您好好看着谢策清。”
她心口一窒,急忙起誓道。
听完,腥红的烟头被他抬手摁灭。
他不着痕迹地删掉女人搭乘内部电梯上来,一直呆到到现在的映像录屏。
江衍鹤走近办公室,在沙发上,随手抓了一件衣服披着。
他似是施舍地,轻描淡写:“想去捉奸吗,一起。”
“你和谁发消息啊。”
谢策清从晚香玉之中穿出来,他身上蹭了浓烈的花粉。
礼汀鼻尖有些痒,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躲我。”
谢策清刚烧完一支香,准备找她和自己一起祈愿,就看见女生对他颇为避忌的样子。
“花太香了,熏得我头晕。”
礼汀靠着檐下廊柱站着,她感觉到自己处以一种不适的,类似酩酊的眩晕中,于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谢策清觉得自己很卑鄙,明明和做了约定,不再靠近眼前的人,不告诉她真相的。
但是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对她动心。
他对她的感情,被金钱买下、被交易困顿、被旧情牵绊。
难道只能就这样一辈子待在永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吗?
礼汀并没有因为他的靠近睁开眼睛。
她鼻翼微动,轻轻地呼吸着。
他靠近她,怕把她碰碎了、深深迷恋般嗅了一口气:“我遇到了点麻烦,你能不能稍微等我几年,等我把那摊破事解决了,就回来找你,这件事闹得很大,我没办法待在国内了。”
他做了错事,还和人有不可以与人言明的协议。
谢策清咬紧牙关,愤恨地攥紧拳头。
心里涌现出一定要亲手毁掉那个桎梏住他的条约的打算。
但他现在不能违背。
谢策清离她很近,他只是渴慕地看着她的睡颜。甚至能越过晚香玉,嗅到她漆黑的发丝的幽深香味。
他像被对方控制心神的一般,完全丧失思维能力,还想继续顺着对方的脖颈,继续吻下去。
但他没有再深入。
因为他发现了她脖颈间有很多淤青和红印。
像是其他的男人,狠狠地亲过,咬过的痕迹。
在雪白的皮肤上,嚣张又肆意。
“谁,谁对你做的这种事,那次你去医院看我的时候,不是已经没有痕迹了吗?”
“你说啊,到底是谁,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煎熬吗,我从未解释,但我都是为了你!”
“我会弄死他的,谁对你做了这种不好的事,你告诉我啊!”
他眼睛瞬间充血,疯狂地想要伸出手拉拽礼汀脖子上的缎带。
“你走开。”礼汀从小憩中吓醒,挣扎着说不要。
脖颈的缎带被人束缚住拉拽着,简直要接近窒息。
“砰——”地一声。
谢策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打到在地,他狼狈地滚到在石阶前。
江衍鹤,来了。
礼汀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忽然被一个熟悉地怀抱,揽紧。
那人的手指冰凉,稳又冷冽地扣紧她的双腿,把她抱在怀里。
仿佛怀里是世界上最爱慕和珍惜的情人,也是最怜惜的一只笼罩中雀。
“她是我的,麻烦你离她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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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江衍鹤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肩膀,礼汀看到了阔别已久的蒋蝶。
那个人穿着一袭黑色的法式一肩长裙,右手还拿着拐杖。
她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向礼汀。
和那时候嚣张不同,也不是在谢策清病房楼下的焦虑脆弱,而是一种阴郁又危险的感觉。
没有什么善意。
就好像她的举手投足,都在模仿着谁一样。
江衍鹤抱着礼汀,和她交错。他没有回头。
仿佛根本不认识蒋蝶,也丝毫不想看谢策清一眼。
礼汀却在余光里,发现她一直望着他们。
蒋蝶执拗地目送他们下台阶,很久很久。
然后,她径直走向了谢策清。
扶起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他。
礼汀扭着头,想再去看那两个人。
但又怕江衍鹤吃醋问她,是不是对谢策清有旧情。
被谢策清这样对待以后,哪还有什么旧情。
礼汀没有再去看他们。
两人的身影渐渐离自己很远,融入夜色里了。
礼汀闭上眼睛。
香山寺台阶一共四百八十阶。
礼汀都不知道她拄着拐杖,是如何为了谢策清爬上来的。
蒋蝶好像真的很爱他。
应该和自己爱着江衍鹤一样,浓烈地爱。
礼汀从很早前就策划过,如何接近江衍鹤。
她想了特别多的方式。
因为礼至晟完全请不动其他几个大家族的人,江家也鲜少举办宴会。
试图靠礼家来认识江衍鹤,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和他之间隔着天堑。
唯一的手段,只有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她打听到他常去的高尔夫球场,当过一个暑假的捡球小妹,每天在烈日下穿着工装裤捡起掉在水滩里的球,但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一次。
她打听到他的排课表,抢着和他选同样的马哲课,早上五点去学校计算机室等开门,才有了旁观他和礼桃坐在自己前面的机会。
包括那个雨夜在校外偶遇谢策清。那怎么算得上偶遇?
那天她把猫猫放在台阶上,为了观察到谢策清从酒吧出来,和他的朋友攀上关系。
一个人在雨里站了一个小时,回来就发了整整几天的烧。
又要应付考试,止咳水混着黑咖喝,抹干净眼泪参加第二天的早读课。
太苦了,遥望他也苦,接近他也苦,到现在还是苦。
苦尽甘来能否有一个确切答案呢。
他喜欢了十三年的人,到底是谁。
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落,直直地刺进胸口,直到皮开肉绽头破血流。
礼汀觉得自己住在玻璃培养皿中,爱上了做生物实验男老师的小白鼠。
为了去心爱之人呆的地方,在实验桌上窜来窜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到桌上的浓硫酸,被腐蚀而死。
明明只是想看看你所在的地方。
所以才从玻璃器皿中挣脱出来,为此死无全尸,我也甘之如饴。
京域大学.运动会开幕式,开始前。
一群表演的女生,都在后台化妆,礼汀也坐在化妆镜前,拿着粉底液给自己补妆。
何玲芸提着几杯冰美式来了,给礼汀递了一杯。
礼汀微微笑,对她讲了一句谢谢。
何玲芸贴心地问她要不要热咖。
礼汀摇摇头,上场之前她还是很紧张,说就冰凉的就好,会让人冷静和清醒一点。
何玲芸经过被蒋蝶霸凌那件事,变得依赖她。
她撑着礼汀的椅背,站在身后,和其他女生聊起这段时间,在蒋蝶身上发生的事。
舞蹈系来表演的大家,一个个的都很好奇,为什么蒋蝶突然转学。
很多版本传来传去,何玲芸听完,过来给礼汀绘声绘色地转述。
何玲芸:“我听说了,蒋蝶和谢策清不知道什么原因吵起来,拉扯中从医院楼梯上滚下来了,流了很多血。原来她怀了孩子,已经四个月,直接摔没了,而且她也失去了生育能力。因为当时穿着高跟鞋,所以伤到了腿部的骨头。现在孩子摔没了,生育能力也没了,腿也断了不能跳舞,只能转去德国Lubinus医院治疗。”
好好的系花,一舞不知道撩动多少人的心。
如今被害成这样,怪不得谢策清要负责任。
礼汀心里讶异,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闹得这么大。
遇见谢策清那个雨夜,她答应要让谢策清永远得到蒋蝶。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以这种让人唏嘘的方式落幕。
礼汀想起那天京观山上,蒋蝶和谢策清两人相携的身影。
她暗想,命运兜兜转转,到底是谁如愿以偿了呢。
蒋蝶走后,何玲芸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她们系里不少女孩子,都或多或少被蒋蝶打压过。
蒋蝶被谢策清宠到有些骄纵,她们不贴附她就没有好脸色看。
大家都记得那天礼汀帮何玲芸出头,对她很有好感。
女孩子身上都散发出各种香水的甜甜气息,站在化妆台面前夸礼汀长得漂亮。
礼汀今天难得披散了长发,做了造型,在侧耳用簪子勾出来一弯乌黑的头发,像花苞一样坠在头上,隐约看到白皙的脊骨。
她的表演服一身雪白,更显得缥缈脱俗。
礼桃打听到江衍鹤,不会来参加开幕式。
于是连现任男友,作为标兵走方队,她也没有来看。
完全失去了观看学校运动会开幕式的兴致。
礼桃和人去了迪吧,玩到深夜才回家。
她是在晚上睡觉前,刷到了京大官方号推的视频。
短短几个小时,点赞量已经上千万了。
tag是#京大校花
礼桃有些好奇,学校连同硕博一共四万人左右,能在泱泱人群里被学校官方钦点冠名校花的。
到底会是谁呢。
她带着强烈地疑惑点进去了这个视频。
是一个抱琵琶的背影,是在舞台上成呈现躺卧的状态。
裙子遮住膝盖和腿,只留了一点雪白易折的脚踝,随着她弹奏的动作,白纱从她的脚腕上,轻柔地滑下来。
身边穿浅蓝色流苏群裾的伴舞,都为她沦为陪衬。
在干冰形成的雾气中,女生足尖轻踏着舞台波光地面。
她缓慢转身,露出来一尾上挑的眼睛,就像上玄月一样,皎洁清透,灯光厚爱地洒在她的身上。
蒹葭苍苍,身上披了一层银练。
她站起来,婷婷袅袅,宛在水中央,细碎的星光在她脚下漾着。
她的弹奏更是天籁之音,让人如听仙乐耳暂鸣。
一曲毕。
美人最终没有摘下面纱,露出那张出尘脱俗的脸。
更惹得无数人中了蛊一样,为了看到真相,看清面纱下面的脸庞是什么样,疯狂留言。
有同校的京大人说出她的名字,是用了一句古诗:“汀纱雪漫水融融。”
下面有网友问。
你们京大作为国内文化底蕴最深厚的大学,说一个美女的名字都这么文绉绉的吗?
就这么一句王安石的七言绝句。
当天晚上,几乎全国人都熟知了这个名字。
她叫礼汀。
但她真长什么样,却又因为太过神秘,无人知晓。
有不知名小号说,她就是影后方兰洲的女儿。
这条消息一爆出,当晚几乎引起了微博瘫痪。
除了顶流结婚出轨,还无人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仅仅是因为一张没露出脸的照片。
礼桃换了几次网,微博还是呈现瘫痪状态。
她感觉一阵烦躁,气急败坏地起身,去冰箱里找果酒喝。
没喝两口,听到楼上噼噼啪啪的声音,她嘭地摔了酒瓶。
她推开房门,走近三楼角落的那件房间。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发情的疯狗!”礼桃一角踢开门,啪嗒摁亮灯的开关。
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砸到床上赤.裸的男人身上。
男人是礼桃的弟弟礼颂锐。
他身下的女人被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地推开男人。
跳下床,狼狈扣好衣服,经过礼桃的身边,她胆怯地看了她一眼,跑出去了。
“你恶不恶心,带哪里来的野鸡来家里做这种事,你不怕爸爸突然从玉海回来?”
礼桃捡起地上跌落的那些衣服。
她发现这些都是礼汀没有带走的长款衣裤,哪有什么性吸引力。
对这些也能发情,真的是家门不幸。
礼桃嫌礼锐颂恶心,嘲讽了起来:“我的好弟弟,对你那个便宜姐姐礼汀还真是贼心不死啊,让那些女人穿着她的衣服,不开灯和你上床,真是深情到让我作呕!”
“少烦我,没事给我滚远点。”
礼锐颂不甘示弱地起身,一把掌扇到礼桃脸上:“别打扰老子和女人上床行吗?”
她的嘴角登时冒出了血丝。
礼桃也不甘示弱地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下.体:“来啊,你敢对我不尊重,我也不怕让你以后对女人再也立不起来。”
虽然是姐弟,两人更似仇人一样水火不容。
礼锐颂怒吼:“你和妈两人联合起来,你把她逼走了,我都没碰过她,难道,我还应该感谢你吗?
见礼桃不服气,他点了一支烟,叫骂道:“刚才老子干得人好好的,你闯进来干什么,礼至宸那个窝囊废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就对那个狐狸精的女儿那么念念不忘?”礼桃愤愤不平。
“再念念不忘,也比你耿耿于怀好啊。”
礼锐颂赤.裸着身体,翻出书桌下一大堆恐吓包裹和染血的玩偶:“姐,你比我贱,你看看你,江衍鹤和你谈了两个月,和你拉过手吗,你居然疯成这样。”
雪片一样的碎纸在房间里漫天飘飞。
礼桃之前寄出去的,恶毒和诅咒礼汀的话语。
被退回来后,她不知道搁在哪里,都堆在礼汀的旧房间里。
狠狠地砸落到礼桃的脸上,她几乎失声尖叫起来:“礼锐颂,你在哪里翻出来这个的,不许看!”
两人跌落在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毛绒玩具里。
礼桃带着被人揭穿的惊惧和愤怒,狰狞地咆哮到:“礼锐颂,你给我拿过来!”
嘭地一声,她的后脑勺撞到床头。
她被他弟弟抬手给了一个耳光:“姐,清醒点,别骂了,你别这么幼稚成吗?二十岁的人了,还学别人玩恐吓威胁的把戏。”
礼桃脑袋生疼,她对礼锐颂拳打脚踢,想要死死咬住对方:“滚啊,放开我!”
“你听我说。”礼锐颂拉住礼桃乱踢的腿。
“江衍鹤约我和他玩赛车,是一向不怎么看得起我的霍鸿羽邀请我的,你去把礼至宸保险柜里的那七颗淡水金珠找出来。我拿给江衍鹤做彩头,虽然他可能看不上,但是我不想在那人面前没了面子。”
“可是淡水金珠不是爸爸的命根子吗?”
礼桃犹豫着,迟疑了几分钟:“要是输给别人,爸爸会急疯的,因为珍珠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如果没了它,我们礼氏珠宝拿什么做招牌?。”
“姐姐,你也很想见到江衍鹤吧。”
礼锐颂诱惑到:“如果输掉的话,是陪江衍鹤去意大利的别墅群旅游,到时候我除了带我的女朋友,也不会忘掉感谢姐姐把金珠偷出来的。”
礼桃脑补了一下和那人一起待在意大利的情形。
几乎迅速地答应了:“好啊!但你要保证,不能把这件事说给爸爸听,不然他一定会恨死我们的。”
“放心。”礼锐颂笑了:“到时候我们随便找个佣人,诬陷说是他们偷得不就行了。”
“嗯,行,你大概什么时候要。”礼桃问。
“十二月左右吧,总之你也别拖,趁爸没回来的时候,问妈要密码,然后我们早点偷出来。”礼锐颂思忖道。
程颐和导师发邮件,申请先用三个月完成国内的课题。
于是她幸运地留在国内,参加京大的运动会。
她没报名,只挨个打听了江衍鹤参加比赛的情况。
前段时间他请了大半个月的病假。
她还以为他不会去参加了。
当天晚上,几个因为谢策清走后,垂头丧气的男生去loofly喝酒。
告诉她,江衍鹤会参加比赛的。
江衍鹤毕竟是京大的校草,几乎是被辅导员求着去参加。
他又怎么会拒绝。
比赛那天,程颐精心打扮了很久,穿着亚麻料的千鸟格外套和斜纹裙子,配了一条黑色的名牌丝袜。
带着太阳帽,遮阳伞和一大箱冰镇过的酒吧里销量最好的运动型饮料。
去参加他的比赛。
还没到场,就发现周围人山人海,已经挤到水泄不通的程度了。
还好相处的同学给她占了一个看台较高的座位。
江衍鹤在第一道,穿了一件蓝白条纹的31号球衣,他高大挺拔,像巡视领地的猎豹,野性漂亮。
“砰——”发令枪响完以后,他迅速地冲了出去。
毫无意外得,他获得第一名的喝彩声,响彻云霄。
程颐抱着水在看台找他,用望眼镜稍微张望了一下。
她看见那人正在和朋友打招呼,微长的头发濡湿,被冷白的手指拢起,懒散地往额顶拨弄,用以散热,凌冽脸颊在阳光下,显得蓬勃不羁。
男生棱角分明,眉峰高耸,英俊又春风得意。
她匆匆扔下太阳帽和望远镜,跑下看台去找他。
但绕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江衍鹤领完奖,挂着奖牌,除了校领导,没和任何人合影,就不见了。
程颐为了找江衍鹤,穿过教学楼的阴影处。
等了很久很久。
看到礼汀披散着湿润的头发出来了。
衬衣领口凌乱不堪,衣服肩颈处被湿润的长发,浸到透明,肩带若隐若现,眼睛湿漉漉的,泫然欲泣的样子,显得迷离又混乱,眼尾泛着缱绻的薄红。
和程颐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发现对方耳垂都是红得彻底。
她坏心眼地想,那人脖颈向下延伸,不知道有没有指印和吻痕。
礼汀身上有微涩的腥味和荷尔蒙的气息。
那味道有点熟悉,混着檀香和雪松,就像初遇一样。
程颐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发现江衍鹤懒散地从礼汀同一个拐角处出来了。
对方换了件球衣,惬意地含着笑走出来,满足到心情舒畅地模样。
一向冷淡的人,今天倒显得有几分轻佻和浮浪,路过程颐时还不忘乘着兴致,给她打了招呼。
“程颐,你怎么在这,不去看比赛?”
“我来找你的呀,我如果跑完100米,嗓子都在冒火,想着你肯定也很累,你想喝水吗,我手上是冰镇的。”
她想看的人在眼前,遑论什么比赛。
但江衍鹤完全不在意她的出现,只是摇头拒绝。
“不用,我本来很渴。”江衍鹤薄唇弯出笑,“现在不了。”
他迫不及待需要止渴的,隐秘的,诱惑的水,已经被他悉数舔掉。
湿润淫.糜的气息散在他感知的各处,暴烈而撩拨。
江衍鹤自认宛如凶狠豺狼,跑完步后血脉贲张。
被渴望喝水煽动到理智尽失,水源的甘甜已经悉数满足。
同一天日暮,天色渐晚,举办运动会的校园人声鼎沸,混着秋季最后的嘶哑蝉声嘈杂不已。
程颐陪她的朋友,在西北门拿快递。
快递队伍很长,她绕到小超市买了一点荔枝,边剥皮边等。
她听到排队的女生在前面窃窃耳语。
“江衍鹤不是跑第一名吗,我怎么都没看见他。”
“你不知道吗......听说他跑完,有女生给他递了瓶柠檬气泡水。”
“咦,然后呢?”
“就怪那个女的,那瓶罐装水被她摇晃过欸,江衍鹤接起来,气泡洒出来,弄湿了他衣服。然后他好像和那个女的一起换衣服去了。”
“我说怎么一天都没看到他,那女的好过分啊,是在恶作剧吗?江衍鹤不是有洁癖吗,他不得烦躁死。”
“对啊,得不到他,也不用膈应别人吧。”
手里新鲜荔枝剥皮后莹白光滑,甘甜的荔枝水,弄得手指黏腻。
程颐翻出湿巾纸,一根根手指地擦拭。
她突然想到今天下午看见礼汀的场景。
对方走过来的姿势摇摇晃晃,莹白皮肤泛着红,真的异常甜美,碰一碰就会化了似的,像让人垂涎欲滴的荔枝。
看一眼就觉得心中酥痒难耐,甜丝丝地冒着气泡。
那个被众人虔诚追捧,高高在上的青年。
从万里挑一中,唯独接下她摇过的气泡水。
不拆穿女生的心思,又怎么可能是巧合。
一想警惕的程颐想找机会,会会她。
如果她是情敌的话,就早点开战。
“就算我得不到,我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程颐想。
江衍鹤不知道。
礼汀刚才在内道,陪他跑完了最后一圈,因为担心他身上的伤没有好。
所以想把他经历的事,通通经历一次。
最后,她看到一大群人蜂拥而至,围上去给他送了饮料。
其实礼汀已经放弃,不敢在众人面前争取了。
因为最终都是徒劳无功。
之前开幕式的事情,搞出那么大的轰动。
礼汀低调了不少。
她戴着口罩,长发掩住脸,躲在角落,远远地凝望他。
之前抱在怀里,在海里肌肤相亲的人,终于又见面了。
她还是只能隔着乌泱泱的人群,看他被众星捧月的样子。
他应该身上的伤好了不少,现在比在小旅馆那天有精神多了。
那人声称马上要领奖,拒绝了所有人递过来的水,微微喘着气。
他上台拿奖,被所有人喝彩的时候。
她捏着气泡水在后台看他。
看那人被校领导挂上奖牌,和周围一圈人合完影。
她虽然担心他的身体,但是也为他获得的每一个荣誉嘴角上扬。
眼见那人从看台,绕下来。
她想也没想地打开汽水罐的扣子:“鸟鸟,要不要喝点水,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青柠味.....”
汽水喷出来,撒了两人一身。
然后,礼汀就被人拽着手腕,拉到学校的顶楼来了。
这里位于学校最高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
礼汀今天接受了一个面试,穿着衬衫和包臀的裙子。
衬衫顶端的几颗扣子被解开。
那人黑发刺得她皮肤生疼。
礼汀扬起脖颈,她坐在天台上,手指紧紧地搭在他肩上。
小声地求着饶,眉头微微皱起来,带着少女的悸动和青涩,轻柔又怜爱地摩挲着他的额头。
嘴角温柔地翘起来,像是在哄他:“得了第一名怎么还不开心呀。”
江衍鹤黑沉眼睫扇了扇,呼出的气息滚烫。
他锋利眼睛扫过的地方,让礼汀几乎起了火:“你没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礼汀总觉得被他抱住的情形没有实感,云里雾里的,像是做梦。
差点从天台上坠落下去。
她小声地叫了一声,被人死死地揽紧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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