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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前夫贵极人臣by香筠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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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六哥儿和泠香竟在昨夜成了事。
莫非是泠香看到六哥儿受伤,于心不忍?这倒是因祸得福了,阿弥陀佛。
梅泠香与袁氏寒暄几?句,便说起铺子里的事。
袁氏想带她去见的人,她前世里便见过,眼下还是虚心求教的姿态,静静听着。
她竭力?保持着镇定,上马车时,仍是漏了馅。
马车侧摆着脚凳,可梅泠香双腿仍酸软,稍一使?力?,感觉尤为明显。
得亏松云扶住她,才没出丑。
马车缓缓驶动,梅泠香有些不自在,柔声解释:“昨日出城,第一次骑马,还有些不适应。”
袁氏知?她害羞,也不点破,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叫你受累了,等回来?我让厨房多用心,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骑马需要补身子吗?梅泠香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袁氏已经?知?道了。
她只觉竖起的缠枝玉兰衣领格外闷热,在她颈间腻出一重薄汗。
偏她还不能失礼,柔声应:“多谢母亲。”

袁氏凝着她的目光,蕴藏着许多期许,梅泠香攥着丝帕,如坐针毡。
这样的目光,在前世?里,她并未感受过。
大抵那?时袁氏便知,她与章鸣珂只是相敬如宾,未曾有过夫妻之实??
那?时候的袁氏,私底下应当是很为他们操心的吧?只是,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没有给她施加任何压力。
车轮辘辘转动,窗帷晃动间,一缕阳光跳跃在她裙面上。
梅泠香坐姿娴静,目光随之落在裙面,不期然在手中丝帕上顿了顿,她想起一件事来。
“母亲,请恕泠香冒昧,我?想问问,郎君平日里的花销可?有定数?是母亲每月固定给他,还是他花完了银子主动来找母亲要?”梅泠香问出这番话时,面颊微微泛红。
袁氏不明就里,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过问儿子手里的银钱。
是以,袁氏略躬身?,拍拍梅泠香的手背,笑意?慈蔼:“他是你夫君,你若肯管束他,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别不好意?思。”
随即,她坐直身?形,虚虚倚靠车壁,望着轻动的窗帷无奈轻叹:“六哥儿自幼跟着他爹,大手大脚惯了,又爱交朋友,平日里说是挥金如土也不为过。说句让你见笑的话,我?虽对?他严厉,心里其实?也觉对?不起他,若非他幼时我?忙着生?意?,疏于管教,他也不至于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我?,实?在不算是好娘亲。”
“他出手阔绰,不知勤俭,花销哪有什么定数?我?是既愧疚又头疼,索性叫他别来找我?,需要银子便去管家那?里直取,如此我?便眼不见心不烦,图一时清净。”
声声叹息里,梅泠香能听出袁太太的无奈与?自责。
可?若非袁氏早年拼命支撑,恐怕章家的家业早已败落在章老爷手里,哪会有今日衣食无忧的光景?
在梅泠香看来,袁氏已做得极好,当为女子楷模,可?她仍会为没教导好章鸣珂而自责多年。
若如袁氏所说,把生?意?和?孩儿都顾好了,才算作好母亲,梅泠香隐隐觉着,有些严苛。
袁氏也是从十七八岁过来的,也曾柔弱懵懂,章家老爷对?家中生?意?应当更熟悉,怎不见世?人要求他把生?意?和?孩儿都顾好呢。
相反,章老爷是一样也没顾上,他只顾自己寻欢作乐、醉生?梦死?。
不由地,梅泠香想到自己,心口不自觉一紧。
她自诩饱读诗书,可?连她也没把握做得比袁太太更好。
若她有了孩儿,章鸣珂又一直指望不上,她岂不是真要走?上袁氏的老路?她的孩儿,会变成第二个章鸣珂吗?
梅泠香又慌又怕,面色微微发白?。
对?上袁氏的期许的目光,她又很快镇定下来。
生?儿育女也讲究缘分,她月事向来不准,推迟十天半月,甚至月余也有过,想必也没那?么容易就怀上。
记得她有位表姐,便是月事不调,出嫁几年也没见喜,姨母四?处打听养身?的方子,连她阿娘这里也打听过。
这般一想,梅泠香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些许。
她挤出一丝笑,温声宽慰袁氏:“母亲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值得泠香和?郎君敬重的好娘亲。”
说着,她握住袁氏的手,笑意?温柔:“泠香有个想法,想听听母亲的意?思。郎君时常与?几位朋友喝酒游玩,听说花销也多是他一力承担,泠香觉着不妥,想从这个月起,管束着些郎君。他手里银钱不济,想必那?些朋友也不会时常叫他出府玩了,正好让郎君收收心,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头。”
“读书也好,学着做生?意?也罢,泠香相信他能有所作为。”
梅泠香语气?诚挚,俨然是发自肺腑替章鸣珂打算。
袁氏为人厚道,却也不傻,她听得出泠香的好意?,也听得出泠香对?儿子那?帮狐朋狗友的疑虑。
儿子屡教不改,泠香却还肯信他会有作为,愿意?想法子帮他,袁氏如何不动容?
她激动地凝着梅泠香,连连颔首:“好,好,母亲觉着你这法子极好,就照你说的办,管家那?边我?也会吩咐,往后六哥儿要使银子,只能从你手里支取。”
袁氏看着梅泠香,像是看着整个章家的救星,眸光熠熠。
章家的几处铺面,地段都好,或是卖胭脂水粉,或是卖丝绸茶叶,生?意?都好。
虽然前世?来过,可?再跟着袁氏学,梅泠香仍觉能学到不少新门道。
那?都是袁氏经年累月积攒出的经验,能让她少走?许多弯路。
梅泠香特意?带着松云一起,她提前交待过,是以松云学得也很认真。
自知少奶奶对?她寄予厚望,松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凡不懂的地方,也敢开口问袁太太。
松云是梅泠香的贴身?丫鬟,往后泠香掌家,松云是能成为她得力助手的人,袁氏便也不藏着掖着,很乐意?帮泠香栽培这位虚心又稳重的丫鬟。
今日街上有不少关于章鸣珂的新传闻,不太好听,梅泠香怕爹娘听见会替她担心,便在午膳后抽空回了一趟梅家。
昨日得亲家以礼相待,今日袁氏实?在无颜面对?她们,便没跟着过去,而是准备了好些礼物,让梅泠香带回去。
梅夫子确实?生?气?:“上回就劝你同他和?离,你是怎么跟爹保证的?他又是怎么待你的?吃喝嫖赌,不学无术的东西,馥馥,他不值得你待他好啊!咱们梅家素来家风清正,竟结了一门这样的亲事,实?在是家门不幸!”
“爹爹!没那?么严重。”梅泠香知道父亲的脾性,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他有多欣赏高师兄那?般勤恳上进的学生?,便有多厌恶章鸣珂这种大少爷。
这门亲事,是她自己应下的,看到父亲动怒,她心里也不好受。
可?面上,她还要带着笑,装作没事的模样,温声解释:“郎君其实?并非外界传的那?样,很多事都另有隐情。”
有些事,她不必同袁氏解释太清楚,可?若不告诉父亲,只怕他会一直耿耿于怀,不利于治病。
梅泠香略沉吟,斟酌着道:“事情的原委,女儿俱已查清,郎君与?那?两位美人清清白?白?,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纠葛,是有人想坏郎君名?声,故意?让她们去章家门前闹事的。父亲可?还记得那?首折辱秦夫子的长诗,它并非出自郎君之手,爹爹若不信,自可?去找出那?首诗和?郎君从前的课业,比对?字迹,便可?知晓。”
“馥馥,你说的都是真的?”许氏默默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接话。
对?她来说,名?声可?没有里子重要,只要章鸣珂真实?的一面是个好的,馥馥便有依靠。
梅夫子一生?孜孜不倦、两袖清风,名?声多好听,又有什么用,能买到柴米油盐吗?
“你说什么?不是他写的?不是他写的他能替别人顶罪?爹是病了,却还没老糊涂,你休要诓我?。还有那?两位女子,若跟他毫无瓜葛,怎不去旁人家闹事,单单去缠着他?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你莫要被他骗了。”
“爹。”梅泠香无奈地唤了一声,透着从前在家时的娇俏,“女儿是您和?阿娘教养出来的,您不相信女儿,还能不相信您自个儿?”
“他确实?是个傻的,为了兄弟之谊,愿意?代人受过不说,还愿意?因您上回那?句话,去向秦夫子道歉。只是他不懂得投其所好,先是送黄白?之物,被秦夫子赶出来,又挑了两位美人献给秦夫子,被秦夫子拿扫帚打出来,女儿还记得,那?日他淋了一身?雨回府,不知多狼狈。”
“若说有瓜葛,他与?那?两位女子的瓜葛仅止于此。”梅泠香轻叹,“在那?两位女子闹事之前,他便把卖身?契还给人家了,但那?两位女子也是走?投无路才如此,女儿查清后,便吩咐人送她们离开了闻音县。”
听完这番话,梅夫子的脸色才算稍微缓和?。
许氏则有些紧张,压低声音问:“怎么,逼迫那?两位女子的幕后之人,在县城内还颇有权势?”
对?此,梅泠香不便多说,否则,以爹的脾气?,万一去同赵不缺、孙有德他们对?峙,事情又得越闹越大,不好收场。
眼下的处理,虽对?章鸣珂的名?声有碍,可?外人的口风是迎风而变的,只要往后他有所成就,名?声自然会有改观。
梅泠香暂且不想把章鸣珂架在火上烤,要他立时与?赵不缺他们断绝关系,逼得太狠,恐怕适得其反。
“难怪女儿聪明伶俐,原来都是随了阿娘。”梅泠香含笑夸赞许氏一句,随即语气?轻松道,“爹娘不必担心,我?和?郎君能处理好这些事,你们想让郎君立起来,也得给他机会是不是?”
有权势的人是不好招惹,可?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许氏稍稍一想,便不再替他们多担心。
梅夫子呢,希望看到章鸣珂能自立自强,听到这话也宽慰。
只是,他嘴上仍未松懈:“那?首诗,想必秦夫子还留着,爹会去求证,若他做错事,还敢做不敢当,来欺骗你,往后我?绝不让他踏进梅家半步。”
虽说嘴硬,晚膳却是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话也多了些,梅泠香瞧在眼中,放心许多。
晚膳用得早,回到章家时,金钿她们正忙着掌灯。
“郎君在等我??”梅泠香目光扫过一桌子菜,微微错愕。
早知如此,她应当让松云提前回来,告诉章鸣珂一声的。
“答应小爷早些回来,替我?涂药的,你若再回来晚些,小爷伤口的痂都要结好了。”章鸣珂没好气?道。
昨夜多关心他的伤势,今日却把他晾在府中一日不过问,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他。
章鸣珂埋头扒饭,将一小截椒香脆骨丢入口中,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梅泠香听出他话里藏着的委屈与不忿,却不太明?白他在委屈什么。
早起赶他出去时,她记得?并未答应他,要早些回来替他涂药。
且她回来晚些,也是事出有因,还是为了他。
梅泠香边朝他身侧走,边思索着。
待坐到他身侧,她忽而明?白了些?什么,柔声问:“郎君是在怪我不关心?你的伤势?”
闻言,章鸣珂咀嚼的动作一顿,齿关咬合出错,狠狠咬到颊内软肉,当即尝到血腥气。
章鸣珂疼得?直咧嘴,放下银箸,捧住半边俊颜,连连吸气。
嗤,梅泠香知道不该,却仍忍不住失笑。
笑出声后,发觉不妥,又赶忙捏起丝帕遮掩。
章鸣珂睁大眼?睛,盯着她半掩的玉颜未及收敛的笑意,愤愤不平:“小爷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果?然是个寡情薄意的小娘子,半点儿不心?疼小爷。”
他说得?义愤填膺,越说越来劲,将心?中?委屈一股脑倒出来:“你不心?疼我,也不关心?我。小爷在书房里老老实实待了一整日,看书看得?头昏脑涨,表现得?多好,你却一眼?也没?看到,小爷真是白忙活一场!”
哦,原来他的委屈,还不只是因着背上的伤。
梅泠香已有些?了解他的性?子,只消顺毛捋便是。
“郎君今日真的没?出府闲耍,还看了一日的书?”梅泠香美目微瞠,摇曳的烛光映得?她乌亮的瞳仁光彩盈动,她一点也不吝啬赞许,“郎君果?然言出必行?,是位真正的君子。”
她捏着丝帕,素手轻轻搭在膳桌边缘,微微倾身,含笑道:“郎君也不必委屈,你用功读书的模样,虽没?被我看在眼?里,那些?学问却是学到郎君肚子里了,总是有收获的,是不是?”
“郎君告诉我此事,泠香很欢喜。”
他娘子生得?秀雅姝丽,嗓音又温柔动听,被她这般哄着,章鸣珂只觉再大的委屈,也顷刻被她抚平。
“小爷吃饱了。”章鸣珂把碗箸往里一推,便起身离席。
经过梅泠香身侧时,章鸣珂还意有所?指瞥她一眼?,才举步朝里间走去。
这是在暗示她,跟着进去,看看他背上的伤势?
梅泠香无意识地搅缠着手中?丝帕,微抿朱唇。
不是不关心?他背上的伤,只是经过昨夜之后,再与他单独待在内室,她便格外紧张。
现下时辰尚早,他又刚用过晚膳。
况且,昨夜才刚经历过,她身体的异样感尚未完全恢复,他应当也没?恢复得?这般快?
他应当,不会胡闹?
里间传来纸页翻动的轻响,他竟把书卷拿到寝屋里做样子?
只是,他翻书的速度太快,不像是在读里面的内容,倒像是在催人,梅泠香听着里头的动静,忍俊不禁,心?内紧张感消散不少。
梅泠香款款起身,先到盥室洗净双手,才施施然进到内室。
不得?不说,章鸣珂生得?极好,哪怕是翘起一条腿,捧着书卷做样子,也是一副谦谦君子之姿。
她绕过屏风时,内心?鼓噪已久的章鸣珂,终于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抬眸。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梅泠香朝他走近,盈盈含笑。
章鸣珂挑挑眉,掩饰内心?的浮躁兴奋,他合上书卷,随意搁在小几上:“应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对。”
他倒是从善如流,用文绉绉的方式说起情话来了。
听得?梅泠香微微愣住。
只是她已走到章鸣珂近前,刚刚顿住脚步,便被章鸣珂伸手捞过去,抱坐在膝上。
“诶?”梅泠香低低惊呼。
章鸣珂轻抵她眉心?,呼吸变得?粗沉:“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今日方知是真。否则,我今日手中?捧着兵书,脑子里怎想的是昨夜兵荒马乱?香香,你今日,可有想我?”
他多希望,梅泠香恋慕他的心?意,如同?他思慕她一般。
一刻不见?,思之如狂。
他深深凝着梅泠香,自我折磨似地,执意等着她的回应。
想他?自然是想过的,今日刚出府,坐上马车的时候。
毕竟身子不适,又要面对袁氏的打量,叫她心?里怎生不怨章鸣珂行?事无度?
可这自然不是他口中?说的那种想。
青天白日里,她有多少正事要想,怎会把心?思放在惦念情郎之上?
别说没?想,即便想过,她也绝不可能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告诉他。
那实在是羞于启齿的事,他问得?出,她决计应不出口。
在他的逼视中?,梅泠香轻轻摇头。
随即,她动作不自然地侧过脸去,避开他的眼?神,忍着无端加快的心?跳,柔声辩解:“我要跟母亲学着管铺子,还很担心?爹爹的病情。”
“所?以,你贵人事忙,没?空想小爷,是不是?”章鸣珂抢过她的话头,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章鸣珂心?里清楚,她不是没?空,只不过他再急于表现,也不是她心?里仰慕的那个人。
毕竟,高?泩那厮离开之前,她也有事要忙,要担心?她爹的病情,却能抽出半日闲暇,亲手为高?泩画出那一副《书院春景图》呢。
梅泠香听他说的语气不对,想要辩驳。
可他说的,又确实是她想表达的内容,叫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分辩。
殊不知,她这般欲言又止,落在章鸣珂眼?中?,便是默认。
想亲她,与她亲密的心?思,倏而淡下来。
章鸣珂放开她,背过身去坐着,语气硬邦邦道:“替你夫君看看伤,疼得?很。”
哼,不关心?他,他还不会自己?讨么?
听到他说疼,梅泠香无暇多想,只以为方才抱她的时候使力,他不小心?把伤口又挣开。
“身上有伤,还总爱乱动。”梅泠香说着,纤手绕过他腰侧,自然地摸索到他腰前玉带钩。
触上那光滑凉意的一瞬,她脑中?蓦然忆起昨夜。
动作略顿了顿,才状似心?无旁骛地解开他腰封、衣扣。
褪下外衣,看到雪白中?衣上的斑斑血迹,梅泠香眼?皮蓦地一跳,有些?被惊着。
昨夜虽也看到他受伤,毕竟隔着院子,不及眼?前这般真切,几乎能替他感觉到疼。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梅泠香柔声提醒他。
她怕衣料粘到伤口,脱下来时,会撕开还没?长?结实的伤痂。
“小爷忍得?住,你只管脱就是。”章鸣珂语气很是轻松,实则额角已沁出细汗来。
为了掩饰,他抬手在额角抹了一下,又顺势指向屏风:“药膏在外头的博古架上,你取过来,替我再涂一回就行?。”
梅泠香依照他说的,出去取了药瓶来,搁在小几上,这才将纤指点在他颈侧,捏起他衣领,徐徐往下,动作轻柔替他脱下里衣。
牵动伤口时,梅泠香分明?听见?他狠狠吸气。
“还说能忍。”梅泠香看清他背上交错的伤痕,深一些?的地方还冒着血珠。
只这般看着,她已忍不住湿了眼?眶:“怎的这般严重?要不要去请郎中?看?”
层层衣料堆叠在他腰间,衬得?那精瘦的腰越发窄,肩膀却宽,侧臂肌肉线条微隆,透出力量感。
偏偏脊背上可怖的伤,破坏了应有的美感。
他脊背肌肉微微抽动,显然极是怕疼。
方才还疼得?直吸气的他,这会子却嘴硬得?很:“别担心?,只是看着严重罢了,小爷挨打多,有经验,抹抹药膏,保证能好,不耽误睡觉的事儿,咳。”
听到她语气里的哭腔,他终是舍不得?吓哭她。
那哭腔莫名令他忆起昨夜帐间,佳人泪眼?嫣润的情态,章鸣珂一时嘴贱,又口无遮拦。
没?等梅泠香开口,他便快速抓起药瓶,手越过肩头,递给梅泠香:“喏,快替小爷上药。”
先说出那般不正经的话,又这样颐指气使,梅泠香一时竟不知该羞,还是该气恼。
被他这么一闹,莫名涌起的泪意倒是淡了。
她接过药瓶,拿指腹剜出少许,将那丝丝凉意点在他脊背伤处。
初时,她只敢碰伤口浅的地方,动作极是轻柔。
佳人柔软的指腹,一下一下抚在他坚硬的脊背,章鸣珂只觉似有鸿羽在挠他,那又疼又痒的感觉,比单纯的疼,煎熬数倍。
大抵,这便是他耍赖的报应么?
章鸣珂紧紧咬着薄唇。
直到梅泠香触碰到他尚未愈合的,较深的伤处,他终于忍不住,薄唇间溢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弄疼你了?”梅泠香惊得?指尖一颤,赶忙移开。
瞥见?他额角滴落的大颗汗珠,她心?中?愧疚更盛,捏起丝帕替他擦拭道:“我就说我不行?……”
哪知,章鸣珂忽而抬手,紧紧抓住她手腕。
他掌心?热度,叫人想起烧红的铁:“催人奋进的贤妻是你,摄魄钩魂的妖精也是你,泠香,你有什么不行?,你生来就是克小爷的。”
他这只顽劣皮猴,恐怕这一世都逃不出她纤弱的手心?。
这一宿,他背上新涂的药膏,被脊背上蜿蜒的汗水沾湿。
有些?黏腻,火辣辣的。
可当快乐层叠涤荡四肢百骸,竟能盖过那疼痛。
一贯怕痛的他,只觉脊背上的疼痛,微乎其?微。
甚至,当他扣紧她纤细的指,背上的伤痕奇异地发麻,如蚁蚀骨。
醒来时,梅泠香眼?皮犹带倦色。
身上的痕迹,不想被松云看到,她坐起身,自己?找来衣裙,努力穿好。
刚走出屏风,便见?章鸣珂风风火火闯进来:“泠香,管家说,母亲吩咐他,不许给我银钱,往后我只能找你支银子,也不知母亲怎么想的,简直匪夷所?思。小爷今日要出府一趟,你先给我一千两银票。”

一千两银票,这是章鸣珂几年来,向家里要钱最少的一次。
没办法,向自己娘子伸手要钱,章鸣珂甚至有些开不了口。
早知如?此,他昨日便不该把那点儿私房钱交给?梅泠香,今日好?歹能应应急。
但?是那点儿银子也不够啊,章鸣珂暗暗叹气。
心里不禁埋怨起袁氏,母亲也不知怎么想的,从前不是不管他这些?事么,怎的打他一顿不够,还要这样?羞辱他?
如?先前那般,找管家拿钱,多合适,小老头早被他收买了,给?钱甚是爽快。
此刻,章鸣珂终于有些?后?悔。若当初没有一时意气,替孙有德担下骂秦夫子的事儿,他也不至于一步一步走到这般窘迫的境地。
后?悔的念头刚刚萌生,他又忍不住懊悔自责,都是好?兄弟,他怎么能后?悔呢?!
他赶紧收敛心神,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盯着梅泠香,笑意颇有些?讨好?,等她给?句痛快话。
可惜,事与愿违,泠香并未痛快应话。
梅泠香想起昨日与袁太太的约定,她抿抿唇,错过身形,越过章鸣珂,款款坐到妆台前。
看来,袁太太没有告诉章鸣珂,主意是她出的。
梅泠香承这份情,只她行事素来坦荡,不想让旁人代?她受埋怨。
她目光落到妆奁匣,漫不经心扫着里头精美?的钗环,温声应:“是我?同母亲说,要管束你平日花销,母亲才会有此吩咐。”
闻言,章鸣珂愣在当场。
看到小妻子初醒来时慵懒娇美?的情态,心中生出的那一丝丝温存绮念,登时被这道晴天霹雳震碎。
“是你说要管束我?的?!”章鸣珂仍不敢相信,他都在改好?了,还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她怎的待她这般无情?
他花的是章家的银子,又不是动?她的嫁妆。
章鸣珂震惊之余,又生恼。
两步走到梅泠香身侧,望着菱花镜中未施粉黛的玉颜,他睁大眼睛问:“你管我?读书上进?,那是为我?好?,管我?花销嚼用,会不会过分了些??”
“一千两银票,不是小数目,寻常农户劳作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一笔银钱。”梅泠香没解释什么,捏起一根珠钗,侧身望他,神情温柔平和,“郎君有事要出府,自然可以,只是你得说说要这笔银钱何用,泠香方知该不该给?你。”
她知道,不能一开始把他管太紧,他昨日老老实实待在府中读书,今日势必会坐不住,要找理由出门。
梅泠香没打算不让他出门。
一紧一松,她以为章鸣珂能接受良好?。
没想到,她还是不够了解他,想得太简单了些?。
见她摆明了要管着他,章鸣珂心里不太高兴,背上的伤也隐隐作痛,仿佛浑身不舒坦。
只他面上不显,瞥一眼梅泠香手中珠钗,挤出一丝笑。
他取走她指间?珠钗,轻轻插在她发髻侧,稍作调整,抚抚她乌亮的发,语气谄媚:“泠香,一千两银子对农户来说,是很多,可我?们章家是做生意的呀,来钱容易。我?从前哪回?找管家拿钱,都比这次只多不少,他都是痛痛快快给?。泠香,我?的好?娘子,你就拿给?我?吧。”
任他软磨硬泡,梅泠香也不为所动?。
他再是低声下气,亦不能动?摇她的原则。
梅泠香明白,他们之间?必有这样?一番试探,若被他发现有商量的余地,往后?这样?的纠缠会有很多。
无法,章鸣珂说得嘴皮子都干了,只得松开她肩膀,泄气道:“行,算你狠。”
他颇为委屈地嘟囔:“小爷出府不也是为了你爹么?赵不缺他们门路多,我?托他们帮着找能替岳父治病的郎中,昨日得信,已有眉目,约着今日出去细说。人家肯帮这个忙,我?总得请他们吃顿饭,还有那里里外?外?打点的钱,也不能让人家出啊。”
原来,他今日想出府,是为了替爹爹找郎中。
可赵不缺和孙有德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打听来的人,梅泠香可不敢相信对方有什么真才实学,弄不好?还是江湖骗子,合伙骗章鸣珂的钱。
她绝无可能让那种郎中替爹爹治病。
“他们请来的郎中,不知底细,郎君还是推拒了吧。”梅泠香站起身,没松口,而是吩咐松云摆膳。
昨夜在他怀里柔情似水,今日就翻脸不认人,让他碰这么个软钉子,章鸣珂深深觉着,梅泠香待他全无一丝敬重。
哪家娘子,会让自家夫君这么出去丢脸?
但?都跟人约好?了,章鸣珂若不出去,只会更难堪。
这会子他还没听懂梅泠香言外?之意,只以为泠香不想让他乱花钱。
章鸣珂忍着一肚子气,早膳没吃,叫上多福,拂袖而去。
“少奶奶,少爷好?像很生气。”松云与金钿对视一眼,战战兢兢提点自家小姐。
太太待少奶奶再好?,毕竟跟少爷才是亲母子,少奶奶这样?气少爷,松云怕一旦袁太太不给?少奶奶撑腰,少奶奶的日子会不好?过。
可梅泠香脸上没有一丝担心,唇角甚至噙一丝笑,她用罢一枚桃花水晶饺,拭拭唇瓣,轻道:“没关系,多气几次就会习惯。”
习惯?金钿不明所以,少奶奶是说她们会习惯吧?一定是的吧?
她望向松云,松云却别开眼,避开她无声的询问。
松云自是了解自家小姐,这些?时日,她们下人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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