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纨绔前夫贵极人臣by香筠扇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07

章鸣珂如今好?歹也是个王爷,若她待会儿气不?过,拿棍子打他,总不?好?当着仆婢的面儿。
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留给儿子的颜面了。
太医开了药,金钿守着药炉煎药。
梅泠香身上烫得很?,汗水湿了里衣,人都烧迷糊了,章鸣珂坐在床边守着她,时而替她更?换搭在额头的帕子。
松云红着眼圈,到?灶房烧水,好?给小?姐擦身,让小?姐能舒服些。
玉儿坐在廊庑下,面朝阿娘的屋子,任许氏怎么哄,她也不?肯去玩具房。
“外婆,玉儿想看看阿娘,就看一眼,也不?行么?”玉儿揪着手指,闷闷不?乐,“爹爹都能进去,为?何玉儿不?能进?”
许氏又担心?女儿,又心?疼玉儿,摸摸玉儿的小?脑袋哄道:“玉儿还?小?,进屋怕过了病气,你爹爹是大人,身子强健,不?容易生病。等你阿娘吃了药,退了热,外婆就领着玉儿去看你阿娘,好?不?好??”
玉儿点点头,眼中忍着泪光,小?声嘟囔:“玉儿会好?好?吃饭,变得强壮,下次就可以照顾阿娘了。”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听见院门处传来敲门声。
“笃笃笃”,声音还?不?小?,敲个不?停。
许氏拧眉,眼神疑惑,这会子谁会来?难不?成高泩也听说馥馥病了?
她想得多?,反应慢一些。
家里每个人都有事忙,玉儿正想做些什么,便?快步跑进院子里:“玉儿去开门!”
阿娘教过她,一个人的时候,不?能给不?认识的人开门。
不?知?道外头是谁敲门,但外婆看着呢,她不?是一个人,她只是想为?大人们做些事。
门扇打开,玉儿扬起小?脸,想看看是谁登门。
看清袁氏的面容后,她乌亮如葡萄的大眼睛眨了眨,嗓音清脆唤:“奶奶!您是来看玉儿的吗?”
画像上的人,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也是想了一瞬,才把眼前?人和画像上的奶奶对上号。
阿娘叮嘱过她,只有在自家院子里,才可以唤宸王为?爹爹,那她站在自家院子里,看到?奶奶,是不?是可以这么唤?
毕竟,阿娘没有告诉她,除了奶奶,她还?可以怎么称呼?
院门外,袁氏敲门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也忘了放下。
门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叫她什么来着?哦,叫她奶奶。
袁氏一颗心?跳了又跳,才告诉自己别瞎激动。
人家小?女娃不?认得她,见到?她这个年纪的人,不?叫奶奶叫什么?
袁氏刚平复下来,准备告诉玉儿,她找金钿。
没等开口,她便?听见廊庑下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还?有些激动:“袁太太?!”
袁氏抬眸望过去,认出是许氏,她眼睛骤然睁大,错愕不?已:“亲家?!”
蓦地,她想到?一种几乎没有可能的可能,猛然收回目光,重新落到?玉儿扬起的小?脸上。
这小?女娃,该不?会真是她的乖孙孙吧?!

小女娃脸蛋圆润,鼻子秀气?,下巴小巧,看着和泠香有些相似。
而她又圆又大的眼睛,这般乌溜溜望着人?的时候,莫名让袁氏想起章鸣珂小时候。
面对孩子澄澈的眼神,袁氏紧张得不知所措,脚不知怎么迈了,手也不知往哪儿放好。
“亲家。”袁氏望向朝她们走过来的许氏,“这孩子是,是泠香的吗?”
话问出口?,她脑中快速转动,估摸着孩子的年岁,计算着泠香离开章家的时间。
与数字打了一辈子交道,平日里算账极快的人?,这会子越是着急,脑子越是迟钝。
没等她算明白,便?听许氏轻叹:“没错,当年泠香离开章家的时候,腹中便?已怀了骨肉,便?是玉儿,只是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
袁氏听着,忽而泪眼模糊,她看不清楚眼前的小女娃了,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她自己?养过孩子,知道一个人?生养孩子有多艰难,更何况还是在那?样的乱世里。
袁氏不敢去想,这几年梅泠香都经历过什么。
若是当年,她知道泠香府中怀有骨肉,她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泠香离开的。
章鸣珂再不争气?,好歹有把子力气?,能护佑妻儿,总比泠香独自支撑要强。
袁氏隔着泪眼凝着玉儿,又高兴,又激动,又后悔。
“对不起。”袁氏不住地吐出这三个字,是她对泠香,对许氏,对玉儿说?的。
代替她那?个没教养好的儿子。
许氏听着很是动容,她知道袁氏厚道,也懂袁氏的意思:“袁太太千万别这么说?。”
原本,许氏对章家是有些怨言的,章家是对梅家有恩,但一想到女儿生玉儿受的苦,她就控制不住。
这一刻,看到袁氏如此,她心里那?一点怨气?顷刻消散。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馥馥有自己?的想法,她管不了那?么多,馥馥愿意让玉儿与章家的人?相认,她就按照馥馥的想法做。
若这会子馥馥醒着,定然也会让玉儿与袁氏相认的。
是以,许氏抬手抚抚玉儿后脑,温声道:“玉儿记性真好,还记得阿娘画的画像是不是?这就是宸王的母亲,玉儿的奶奶。”
袁氏脸上挂着泪,玉儿不知该不该唤她,侧过小脸,疑惑地问许氏:“外婆,她为何望着玉儿哭啊?她不喜欢玉儿吗?”
她话音刚落,便?被袁氏搂紧怀里。
曾经经营着那?么大的家业,袁氏在人?前多是端庄持重,亲疏有度的,她从未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会像此刻这般一边落泪一边笑?,像个控制不住情绪的孩童。
“不是的。”袁氏弯起唇角,眼泪却?止不住,她连连摇头,急切道,“奶奶喜欢玉儿,奶奶最喜欢玉儿了!”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喜欢,蹲下来,亲了亲玉儿的脸颊。
玉儿虽知她是谁,可毕竟第一次见,被她这样亲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跑开了:“我去找爹爹!”
她沿着小院甬路跑,边跑边喊:“爹爹,爹爹!”
屋子里,章鸣珂刚替梅泠香换好帕子,听见玉儿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怕她闯进来,赶忙起身去拦她。
谁知,刚打开门扇,接住冲进他怀里的玉儿,便?听院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厉喝:“章鸣珂!你可真出息啊,把你娘我骗得这么苦!”
袁氏手里拿着一根竹棍,玉儿平日里看阿娘晒衣时用?过。
只不过,眼下,这根竹棍便?成了武器,还是被奶奶握着,拿来打她爹。
若换做从前,章鸣珂肯定就满院子跑着躲了。
可眼下,玉儿睁大眼睛望着他们,章鸣珂哪能上蹿下跳地躲,失了做爹爹的威严?
他站远两步,以免波及玉儿,然后立着不动,结结实实挨了几棍子。
“娘,儿子知错,您能不能给儿子留些颜面,回去再打?”章鸣珂生生受了这顿打,他也知道是自己?该受的,哼都没哼一声,只是有些无奈。
当着孩子的面打,似乎是不太好,要是让玉儿以为她是个很凶的奶奶,就不好了,袁氏收起竹棍,朝着玉儿讪笑?:“玉儿别误会,奶奶平时不凶的。”
玉儿望望袁氏,又望望章鸣珂,躲到许氏身边去。
她扯了扯许氏衣袖,许氏俯低身形,玉儿将小手挡在许氏耳边,以她自以为很轻的声音问:“外婆,阿娘不是说?爹爹是很厉害的大将军么?怎么爹爹被奶奶打得那?么惨?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厉害。”
闻言,许氏和袁氏俱是一愣,随即都被这稚语逗得笑?出声。
唯有章鸣珂没笑?,他笑?不出来。
他的宝贝闺女,似乎不太懂得贴心,倒是会扎他的心。
听说?梅泠香生病,袁氏进屋看了一眼,人?还昏睡着,她便?没打扰,而是出来陪玉儿玩。
听到院子里的欢笑?声,章鸣珂忍不住走?到窗前,低头朝外望。
看见平日里精神不太好,懒得动的母亲,和玉儿一起追追跑跑,满脸含笑?的模样,他唇角不自觉扬起。
他不是个孝顺的儿子,幸好这个家有了玉儿的存在。
梅泠香醒来时,天色已暗,屏风外亮着一盏灯,照在床边人?的侧影。
“香香醒了?”章鸣珂抬手摸摸她额头,又握住她手心,已经感觉不到那?灼人?的热度,他脸上露出喜色,“总算退了热。”
她生病的时候,一直是章鸣珂在身边守着吗?
“王爷怎会在此?没有公务要忙么?”梅泠香躺了太久,支起手肘,想坐起来。
章鸣珂长臂伸至她背后,将她扶起来,又替她拉好衾被。
他手臂没抽出来,而是就这么将她揽在臂弯,轻笑?道:“朝廷有那?么多文?官武将,离了我,也一样运转。在你需要的时候,我想陪在你身边。”
他语调轻松,实则只有他知道,后面这一句,是怎样发自肺腑的赤诚。
陪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本该是他应尽的责任,可他错过了好多这样的机会。
泠香这般文?弱,一场风寒便?让她虚弱至此,章鸣珂很难想象,她生玉儿的时候,是怎样艰难。
“香香,你生玉儿的时候,恨不恨我?”章鸣珂拥着她的手臂稍稍收紧,恨不得将她狠狠按入怀中,又舍不得,怕弄疼了她。
梅泠香刚醒来,脑子转的慢,不知他们的话题是怎么转到这上头的。
她愣住,没回应。
恨过吗?似乎恨过。
在她生玉儿,最疼的时候,仿佛被人?打碎了全身的骨头,每个骨头缝都是疼的,几乎要晕过去。
可产婆说?,她若不撑住,她和玉儿都会保不住。
那?一刻,她想到往她肚子里塞小娃娃的章鸣珂,她咬紧阿娘塞给她的干净棉巾,将那?棉巾想象成他的骨头,才?勉强撑过来。
“对不起。”章鸣珂俯首,薄唇轻触她光洁的眉心,“那?时候,我本该陪在你身边。”
过去许久的事,已经被她刻意遗忘的痛楚,忽而被章鸣珂勾起,梅泠香下意识缩紧双腿。
她嗓音低低,让人?格外心疼怜惜:“恨过的,那?时候真的很痛,很痛。”
说?到痛字,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显然心有余悸。
章鸣珂听着,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觉自己?是这世上最不能原谅的混蛋。
他没有再说?对不起那?样苍白的字眼,而是珍视地捧起她虚弱清丽如梨花的小脸,动作轻柔抿触她干涸的唇瓣。
此刻的唇齿相依,梅泠香感受到的不是情欲,而是相濡以沫。
他似乎想借此,笨拙地舔舐她过去的无形的伤口?,想要消弭她的痛楚,又似乎远远不止这些。
蓦地,梅泠香推开他,别开泛红的面颊,低低道:“你怎么这样?若过了病气?,要我如何解释?”
灯光半明半暗,帐中佳人?容颜姣好如月。
这是章鸣珂过去三年,只在梦里见过的情景。
他胸腔内被一腔柔软的情绪阗满,念她病体初愈,没逗她:“饿不饿?灶上温着细粥,你想不想吃?”
一日未曾进食,不问不觉得,听章鸣珂一问,梅泠香方觉腹中空空,饿极了。
她点点头。
章鸣珂起身出去取膳食,她隔着屏风,望着他背影,眸中有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依恋。
梅泠香想起身走?动一下,到膳桌旁吃。
她掀开衾被,愕然发现,身上穿着的不是昨夜的寝衣,而是换了一身更柔软舒服的。
衣料柔软服帖,勾勒出她身体窈窕的线条,周身清清爽爽。
可她迷迷糊糊时,分明记得自己?在发热、出汗,身上怎会是清爽干净的?
她望望屏风外,想到一种可能,心尖蓦地一颤。
不,不会是他,这是在她们的屋子里,他总会避嫌,定是松云或是金钿替她擦身换的衣裳。
不多时,有人?送粥进来,不是章鸣珂,而是松云。
梅泠香坐在膳桌旁,稍稍打起精神,朝外望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吃粥。
松云立在她身侧,手指时而交错握着,似乎欲言又止。
梅泠香以为,是关于给她擦身的事,是不是章鸣珂真的亲力亲为,才?让松云这样为难?
用?了些细粥,体力恢复了些,梅泠香才?放下汤匙,抬眸问:“今日是不是有人?替我擦身过?是你,还是金钿?”
松云愣了愣,摇摇头,语气?不自在:“都不是,王爷一直守在床边,不让奴婢们动手。”
不让她们动手,那?动手的人?是谁,便?不言而喻。
梅泠香收回视线,睫羽轻颤。
她耳尖发烫,语气?却?佯装出镇定:“哦,他是有些霸道不讲理,你先下去吧。”
嘴里说?章鸣珂霸道不讲理,她心里却?忍不住去想,他此刻去了何处,是不是出去取粥的时候,被沈毅叫走?了?
正?思量着,便?听松云迟疑道:“小姐知道袁太太来了?王爷是有些霸道,袁太太想见小姐一面再回去,王爷非不肯,不让她来打扰小姐,母子俩正?在隔壁房里争执呢。奴婢正?不知如何是好,才?来问小姐的意思。”
“什么?袁太太来了?!”梅泠香垂首,本想继续喝粥。
听到这话,她惊得汤匙落入碗中,一口?也吃不下了。
“小姐不知道?”松云讶然。
袁氏来,章鸣珂却?不让袁氏见她,显然不是章鸣珂主动带袁氏来的,而是不知哪里露出马脚,被袁氏发现,跟来的。
想到这种可能,梅泠香忽而有些心虚。
她是晚辈,本该她去拜见袁氏的,就像去高家拜见婶娘。
“我去瞧瞧。”梅泠香站起身。
她已换了身家常衣裙,只是有些单薄,松云赶紧取来一件披风,拢在她肩头。
玩具房里,玉儿坐在摇马上,手里拿着玩具。
听爹爹和奶奶争执,她似乎觉得很有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连手里的玩具也忘了。
她不太明白,大家都可以进屋看阿娘,怎么爹爹偏不让奶奶去?难道奶奶和她一样弱小,也容易过了病气?而生病?
“太安人?。”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玉儿朝门口?望去,迈开小短腿奔过去:“阿娘,你醒啦!太好了!”
屋内交谈声戛然而止,齐齐朝门口?望去。
章鸣珂脊背一僵,大步朝梅泠香走?去,轻道:“你身子还没好全,当心再吹了冷风。”
章鸣珂走?到梅泠香身侧,那?着紧的神情,恨不得如珠如宝将她捧在手心里。
梅泠香却?没好意思看他,而是脸颊微红,朝着袁氏柔柔施礼:“泠香失礼,刚知道太安人?来了寒舍。”
“你这孩子啊。”袁氏心里无数的话,终究化作这一句透着心疼的轻叹。
从前,她是拿梅泠香当女儿一样待的。
就连梅泠香提出和离那?一日,她心里想的也是,假若那?是她的女儿,提出要与夫君和离,必定有过不下去的缘由,她便?不问其?缘由,顺着泠香的心意。
那?声太安人?,终究有些生分,可袁氏若让泠香像从前一般,唤她一声母亲,也不合适。
袁氏压下心中那?一点不适感,走?到玉儿身侧,拉住玉儿的小手道:“知道你病着,我本也不忍心打扰你,只是我实在舍不得玉儿,想带她回王府,鸣珂不同意。我知道,他是为你着想,所以我才?想问问你的意思。”
梅泠香明白,袁氏已知道玉儿的身世,必定是舍不得放手的。
“容我问问玉儿。”梅泠香知道,就算她与章鸣珂将来不在一起,以现在的情况看,她也不能自私地把玉儿留在她一人?身边。
毕竟,玉儿还有爱她的爹爹和奶奶。
梅泠香不能在他们相认之后,还剥夺那?份血脉相连的爱。
她语气?仍有些虚弱,温柔问玉儿:“玉儿,宸王府是奶奶和爹爹住的地方,那?里也有很多好玩的。奶奶想带你去住一晚,你想不想去?”
“阿娘去吗?”玉儿仰面问她。
梅泠香被她问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没有爽快作答,玉儿便?看出她的为难,为难便?是不会去。
玉儿回眸望望袁氏,挣开袁氏的手,坚定地站到梅泠香身侧更近的地方:“阿娘不去,玉儿也不去,玉儿要和阿娘在一处。”
章鸣珂知道母亲对玉儿正?稀罕,他怕母亲因为孩子的话,与梅泠香有隔阂。
他轻捏眉心,站到梅泠香身前,挡住她半边身形,无奈道:“母亲,玉儿还小,离不得她阿娘,儿子先陪您回王府,明日一早就让人?送您过来,好不好?”
儿子那?维护之意,袁氏简直看不下去,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泠香愿意生下玉儿,还把玉儿养得这样好,她感激还来不及,怎会生泠香的气??
“这里你不当家,我不与你说?。”袁氏抬手扒拉了一下章鸣珂,冲梅泠香挤出笑?意,“泠香,就这样回去,我恐怕一晚上都睡不着,你看要不这样,就在那?间屋子里再支张小床?我和你阿娘一起照顾玉儿?”
袁氏退让至此,梅泠香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
见章鸣珂张嘴要说?什么,她不着痕迹扯了扯对方衣袖,示意对方别说?。
玉儿的东西多,所以安排房间的时候,梅泠香特意给她和许氏安排的大一些的房间。
再加一张床,也很容易,金钿很快便?收拾妥当。
章鸣珂准备离开时,玉儿她们的房间里还能听见欢笑?声,他素来早睡的母亲,这会子精神得不像个上了年纪的人?。
“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再劝劝母亲。”章鸣珂立在门廊下,睥着梅泠香,面露愧色。
“没事,太安人?很好相处,她只是太想陪着玉儿了。”梅泠香想到从前的袁氏,那?时候袁氏从未催促他们生孩儿,没想到袁氏其?实很喜欢小孩子。
想到这里,她更不忍心赶袁氏回王府了。
听她这般说?,章鸣珂忽而莞尔,语气?略有些玩世不恭:“母亲很好相处,难道我就不好相处么?我看你房里也宽敞,甚至不必加床,要不……”
他话没说?完,忽而被梅泠香推出院门。
梅泠香因心慌而没控制住力道,砰地一声,关门声格外响。
听见外头压低的闷笑?声,梅泠香恼得面红耳热。
走?得时候,章鸣珂还因她的着恼,颇为开怀。
可等他回到宸王府,只觉自己?已住惯的院子,格外安静。
安静得不像人?住的地方,一点儿人?气?也没有。
换上寝衣时,章鸣珂忍不住问多福:“你觉不觉得,咱们这院子少了什么,怎么好像越来越冷清了?”
多福说?话不经大脑,一面替他整理床褥,一面笑?道:“那?是,先是金钿,后是太安人?,一个个都去梅花巷了,咱们王府人?越住越少,没人?气?儿,可不就冷清么?小的要不是得照顾王爷,也去梅花巷陪小主子玩了,那?儿多热闹!”
章鸣珂咬咬牙:“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为了不被赶回闻音县,多福赶忙闭嘴退下。
屋子里安静得很,章鸣珂倚靠床柱,望着壁上挂着的《书?院春景图》,不由忆起在闻音县的点点滴滴。
他那?时候,怎么就不肯听泠香解释,相信她对高泩不是男女之情呢?
想到他费尽心机,换掉这幅画,此刻想想都觉得幼稚。
如今,高泩就在京城,且居大理寺卿之位,前途不可限量。
不知那?日她去高家,高泩有没有把心思告诉她,但很显然,她是没有攀附高家的意思的。
忽而,章鸣珂想到什么,唇角不自觉扬起,那?是极为愉悦的弧度。
泠香说?,她需要想清楚,她对他的那?一丝动容,究竟是她贪慕他的权势,还是单纯倾慕现在的这个他。
她尚未明白自己?的心意,章鸣珂却?似乎摸到了一丝真情。
若她是贪慕权势才?动容,那?她为何不去贪慕高泩的权势?是不是说?明,她对他,终究是不同的?
原来,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在于高泩,或是旁的什么人?,而在于他们彼此。
他不够好的时候,她自然不会喜欢他。
目光再落到壁上的挂画,章鸣珂眸色深沉了些。
从前他需要费心调换的画卷,如今挂在他的内室。
至于她的人?,也早晚会被他压在这卧榻之上。
他双臂展平,望着帐顶,只觉这宽大的床空得让人?难以成眠。
不成,还是得抓点儿紧。

那日向师妹表明心意,被拒绝之后,高?泩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心里久久难以接受。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该更冷静自持些,而不该因一时冲动?,让彼此陷入如今的窘境。
高?泩想?见梅泠香,却又?没有勇气去见,更不想听到她让孩子唤他舅舅。
是以,这几日,他几乎长在大?理寺,所有精力都扑在案子上。
即便不需要?他决断的小案,他也亲力亲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不去想?梅泠香那些温柔而坚定的拒绝。
那日梅泠香登门拜访,即便是带着孩子,高?婶子其实也不是全然放心。
毕竟儿子年岁渐长,却总有各种借口拒绝与京中贵女相看,她心里清楚,儿子心里仍惦记着梅泠香。
梅泠香容貌出众,性情?温善,又?知书达理,确实是个好?姑娘。
可她一介平民,身后又?无父兄可以依仗,哪里配得上朝廷正?四品的大?员?
更何况,她还成过亲,身边还带着孩子。
梅家孤儿寡母的,高?婶子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贴补她们?一二,以偿旧恩。
可若儿子与梅泠香有旁的什么想?法,高?婶子是绝不会答应的。
她以为那日之后,高?泩会频频去梅家探望。
没想?到,出乎她意料,儿子再也没去梅家,心思?全在案子上。
高?婶子猜测,应当?是梅泠香的态度,让高?泩认清了现?实,才会如此。
这倒让高?婶子有些臊得慌,为她先前对泠香的那些揣测。
她以为梅泠香无依无靠,可能会恬不知耻地来勾缠高?泩。
没想?到,梅家家风确实清正?,梅泠香也是聪慧有风骨的女子。
虽然那些揣测,她只放在心里,并未表现?出来,可高?婶子心里还是对梅泠香生出一丝歉意。
因而,她对梅花巷便多?了一分上心。
听说梅泠香生病了,宫里的太医亲自上门看诊,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太医还是宸王爷请来的。
高?婶子听说的时候,很是吃惊。
宸王来过一回他们?府上,她虽没见到人,却也听说阵仗很大?。
这样的人物,怎会关心一个拖家带口的小寡妇?
梅泠香上门拜访那日,身边没有男人,高?婶子问?高?泩,高?泩默然不语,面有痛色,高?婶子便以为梅泠香的夫君在战乱里死了,没再追问?。
稍加打听,高?婶子便知道?,梅家与隔壁的沈家是表亲,邻居们?都知道?梅泠香是沈毅沈大?人的表妹。
从前,高?婶子没听说梅家有这门亲戚,只当?是远亲。
但就算是远亲,沈家会在隔壁给梅家置宅院,那也不是一般的关系啊!
高?婶子暗暗猜测,或许是那沈大?人对梅泠香有意,才特意照拂,还在梅泠香生病之时,求宸王出面请太医来诊治。
如此一想?,便都能说得通了。
高?婶子觉着自己猜得没错,她是大?理寺卿的母亲,也是有几分抽丝剥茧的天分的。
这一日,高?泩从衙门回来,取换洗的衣物。
正?收拾着,高?婶子走进来:“阿笙,娘跟你说个事儿。”
高?泩停下动?作,侧眸望母亲。
“是这样的,听说梅花巷的沈大?人很受宸王爷器重,娘想?着,你在朝中没有一个走得近的同僚,长此以往,对你的仕途也不利。那位沈大?人,娘觉得就很值得结交,他又?住在梅家隔壁,是泠香的表兄。正?好?泠香生病了,你抽空去看看,不久能顺势结交沈大?人了么?”高?婶子苦口婆心道?。
她觉得儿子这么忙,肯定是下属偷懒,瞧着阿笙没有靠山,又?出身寒门,便欺负阿笙。
若能与宸王府攀上交情?,哪怕只是表面,儿子在大?理寺的处境也会好?很多?吧。
听到她前面那番话,高?泩微微拧眉。
母亲居然让他去巴结宸王,她若知道?宸王是谁,决计说不出这种话。
从前,母亲劝他攀附权贵,与贵女结亲,以图封官,为父亲沉冤昭雪。
如今,又?劝他巴结王侯,以图加官进爵。
高?泩忽而有些累了,眼中透出几分不耐。
正?当?他想?反驳母亲,让母亲安心养老,不必操心他的仕途,忽而听到母亲提起泠香。
“什么?梅师妹生病了?我这就去看看!”高?泩放下手中收拾到一半的衣物,转身朝外走。
走了几步,忽而顿住,回眸冲母亲解释:“儿子在夫子灵位前祭拜的时候,发过誓,答应会代夫子好?好?照顾师妹。”
儿子急切的模样,让高?婶子有些懵。
听到儿子的解释,她悬起的心又?放下来些:“应该的,你去吧。”
高?泩走到廊庑下,对长随吩咐了几句,便大?步离开。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抽,梅泠香养了两日,身上还是懒懒的,瞌睡也比往日多?些。
她怕过了病气给玉儿,索性给玉儿放几日假,由着她和许氏、袁氏她们?疯玩。
从前,梅泠香一直以为玉儿离不开她,日日都得她照看、管束着些才成。
生病两日,她才发现?,没有她管束,玉儿除了读书习字落下些,玩得一直很开心,并不常来找她。
玉儿玩得野了,不太满足只在院子里,或是巷子里玩,袁氏便会带她做马车出去。
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玉儿都会拿到窗前给梅泠香看,若有好?吃的,也会带一份回来给她:“阿娘,这个好?吃,可奶奶和外婆都说不能多?吃,阿娘也只能吃一点点哦。”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干掉男主的一  闪婚最强军官  躺平!在恐怖  天才剑修师妹  万亿富婆的悠  似鹤归汀——  玄学真千金归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