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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里的秘密/坦白说里的秘密—— by折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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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备注人写的是小骗子。
徐知苡看着那三个字,眸子里漾起星星点灯的笑意,跟外卖小哥说谢谢。
陈嘉屹定了很多小菜,她吃不完那么多,正好几个舍友都在,每个人分食了一点,刚好吃完。
苏姝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张雯笑她:“瞧你那样儿,杨朝益知道了指定嫌弃你。”
最近苏姝跟摄影社的杨朝益打的火热,暧昧不清,就是还没戳破那层窗户纸。
“他敢”苏姝抿着唇,很淡定的说:“他要是嫌弃我,老娘现在就把他踢出鱼塘。”
苏姝长相明艳大气,笑起来脸颊还有两只圆圆的小酒窝,又擅长交际,在男人堆里游刃有余,并不缺追求者。
反而是她把男人玩的团团转。
宿舍书桌上的玫瑰花每天都不重样儿,还有那些价值不菲的手链项链等银饰品。
张雯见她傲气的不行,故意挤兑她:“小心哪次把自己栽进去,可别跟我们哭诉,我们可不是你的情绪收废站。”
苏姝下巴一昂,顺势挽上徐知苡的手:“不需要你们,我有小苡就行。”
“你说是吧,小苡”。
徐知苡在她们侃大山时出了会儿神苏姝晃着她的胳膊还在等她的回答。
那一脸傲娇样儿很像高中时候的周湘倚,徐知苡唇角一弯,笑着附和她:“是是是。”
苏姝满意了,挑衅的朝张雯乜了一眼,张雯呸了一声:“幼稚鬼,也就小苡好脾气惯着你”。
苏姝朝着她背影吐舌头。
一场宿舍斗嘴大战结束,徐知苡去阳台晾晒洗好的被单。
不知道是谁的毛巾掉在了洗漱台上,她捡起来洗干净再挂回去。
外面的绿植映照着天光,叶子绿茵茵的,晶莹的露珠低垂在上面,在发光。
她想起自己刚刚出神的内容。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见陈嘉屹过生日。
周煜那些人也对他的生日缄默不言。
就好像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避讳的存在。
张雯从里面出来,看见她拎着被单傻愣愣的站着,以为她一个人搞不过来,刚准备过去帮忙。
徐知苡手里的被单一松,重新掉进洗衣机里。
她跑回宿舍,擦了擦手打开手机。点进南大的论坛。
关于他的帖子很多,她点了十几个都没找到想要的信息。
突然,徐知苡手指顿在了一个帖子上。
发帖的人她不认识。
徐知苡的目光停在下面的“出国留学”四个字上。
张雯那次也问过她。
陈嘉屹是不是要出国。
这段时间她其实有很多机会当面问他。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一次也没有问出口。
潜意识里,她对这场感情有很多的不确定。
主导者是陈嘉屹。
能喊停的也是他。
这份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徐知苡也不知道。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胆小。
就连这么一句简单的问题。
她都不敢问他。
十二月悄然而至至,伴随着簌簌落雪,南俞的冬季姗姗来迟。
月底前的一个周末,徐知苡回了趟南梧,陈嘉屹说陪她一起回,徐知苡没让。
他那个专业课很多,几乎每天都有一堆课,系里面的一个导师很看好他,每次上完课都在劝说他考研。还有一堆儿学生会的事儿。
进学生会并不是陈嘉屹的本意,而是周煜打听到学生会靓妹很多,自作主张帮陈嘉屹报了名儿。
他挂个闲职,偶尔去一次。很多时候要不是去跆拳道社,要不就是赛车,跳伞滑冰那些。
他玩的花,喜欢那些能让肾上激素上升的娱乐项目。
徐知苡看见过他穿跆拳道服的样子。
很高,道服松垮的套在他身上,精瘦矫健,宽大的道服领口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整个人的气质很冷酷,凌厉中带着股漫不经心。
黑白相间的道服跟南高的校服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徐知苡觉得,他穿道服的时候更好看。
有一种孤高冷峻的气质。
让她控制不住的自己心跳
因为航班延误,飞机没法按时起飞,陈嘉屹也没有立刻回学校,而是陪她一起等。
徐知苡侧过头看旁边的男人。
他低着头回信息。
颈线笔直,侧脸轮廓棱角分明。
骨相优越。
航班迟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徐知苡没看见他露出一点不耐烦。
过安检时,他插着兜,下巴微昂。弧度凌厉:“一路顺风。”
她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陈嘉屹唇角扬起弧度,痞痞的:“留着回来再谢。”
里面的暧昧不言而喻。
她红着脸,拖着行李箱没再回头。
直到小姑娘没了影儿,陈嘉屹才驱车回学校。
体内有些燥,他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胯下只围了条浴巾,上身裸着,块垒分明的胸膛肤色冷白,还有一些淡淡的伤痕。
周煜扔了手机,转着椅子,语气酸不溜秋的:哟,小知苡又不在,你这干嘛呢,打算大冷天裸跑?”
陈嘉屹撩起眼皮睨他,周煜顿时想起什么,做了闭嘴的动作。
又怂又滑稽。
有水珠顺着肌理往下滑,落进腰腹下,周煜看见这一幕,管不住嘴:“你爸这病发作起来真的是六亲不认啊,看看,多么破坏美感。”
他指着陈嘉屹的腹肌几处,就好像真的是在给他打抱不平。
陈嘉屹嗤了一声:“周煜,你闲的蛋疼是不是?”
周煜这下真的闭嘴了。
他只是突然想起他坑陈嘉屹进了学生会一事儿,那两天陈嘉屹去上课都不叫他。
他的闹钟也没响。
因为有人把它关了。
周煜完美的错过了最爱点名的张老头的几节课。
陈嘉屹这人,惹到了你就只有吃暗亏的份的。
飞机落地是八点多钟,徐知苡急忙忙的打了辆车回青梧镇。
前两天她给姥姥打电话,老人家的声音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但徐知苡还是不放心。
心里面很慌。
趁着周末的时间回来看一下。
往日姥姥都会打着灯笼在门口等她,今天她不知道她要回来,门口冷冷清清的。
进了家门口,徐知苡唤了声姥姥。
老人家从厨房里出来,背好像更弯了。
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很多。
“是囡囡吗?”院子里没开灯,姥姥眼睛不太好使。
“姥姥,我回来看你和姥爷了。”徐知苡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跑过去抱住老人。
“姥姥,我好想你们呀。”
姥姥轻轻的打了下小孙女的肩:“姥姥和姥爷好着呢,你大老远跑回来又要跑回去,别累着了。”
语气里虽然有嗔怪,但明显欢喜更多。
徐知苡蹭了蹭老人家的脸,干瘪疲软的触感让她鼻尖一酸:囡囡太想你们了嘛。”
姥姥笑,问她吃过了没。
她嘟嘴说没吃:姥姥,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姥姥一脸慈爱的摸她的头发:好好好,姥姥现在就给你做。”
姥姥回了厨房,徐知苡去看姥爷,旁边的折叠桌子上堆着满满的药。
姥爷气色很差,跟她说了几句话就没了精神。
她给他盖好被子让他好好休息,老人嘴唇看起来很干燥。
徐知苡拿了棉签,用水沾湿,轻柔的点在老人破皮的嘴唇上。
老人神志不清,嘴巴动了一下。
徐知苡凑过去,老人说:好囡囡,要一直平安开心。”
徐知轻声应道:囡囡会的,姥爷放心。”
厨房里传来姥姥的声音,徐知苡把门掩上,去了厨房。
饭菜的香味盈了满室,色香味俱全。
姥姥做了很多,徐知苡注意到灶台的角落里放着已经凉透的小鱼干。
她心被扎了一下。
姥姥笑眯眯的问她好不好吃,她忍着酸气说好吃。
吃了饭,她自己收拾好厨房里的一切,姥姥在外面打着灯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走过去,看见她在串珠子。
几毛钱一串的那种
一串要串好久。
她走过去:姥姥,那么晚了,快去睡觉吧。”
姥姥笑:没事,姥姥还不困,还能再串几条。”
“囡囡今天想跟姥姥一起睡,囡囡好困。”
徐知苡太清楚姥姥的软肋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她一说,姥姥立马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她去睡觉。
躺在姥姥的怀里,徐知苡想起刚刚灯光下的那张苍老没有血色的脸,声音闷闷的:姥姥,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好不好?”
姥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姥姥身体好着很,就不去费那个钱了,留着给囡囡读书。”
“去看看不用很多钱的。”徐知苡试图说服老人家。
“我这把老骨头了,看不看就那样儿了,你姥爷的药钱开销大,姥姥不能不管他呀。”
徐知苡不明白,去看病为什么就是不管姥爷。
她有个小小的念头,虽然知道姥姥可能不会同意,但她还是把它说出来:姥姥,我们把妈妈在南俞买的那套房子卖了吧,我现在住校,不需要什么房子,等我长大了,我自己买一套,然后接姥姥还有姥爷一起住。”
姥姥的笑声在夜里显得很温柔:“囡囡懂事了,姥姥就算是去了,也满足喽。”
“姥姥别咒自己,囡囡还要给姥姥和姥爷养老,让姥姥住大别墅。”
徐知苡叹了口气,知道姥姥不会同意了。
她之前听姥姥说过。
她的妈妈从小到大一直都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那套房子是她妈妈在南俞成美梦成真的执念。
在老家呆了一天,徐知苡第二天就要赶回学校。
临行前,姥姥悄摸摸的往她行李箱里塞钱。
徐知苡假装没看见,走的时候偷偷把钱给放了回去。
回到南俞,陈嘉屹开车来接她,车子里面是熟悉的冷木香味。
陈嘉屹先带她去吃饭,是一家新开的日料店。
环境清幽,绿植葳蕤,院子里造型别致的喷泉在往外洒水。
吃完了饭,陈嘉屹问她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她摇头。
看得出小姑娘回一趟老家情绪有点低,陈嘉屹咬着烟,一只手压在车顶上,弯腰,揉了下她的头:“怎么了?有什么就跟我说。”
徐知苡也说不上来那个感觉。
她摇头。
陈嘉屹表情有点冷,揉她头的手撤开,开车门的声音有点大。
徐知苡抖了一下,坐进车里面。
严冬里的天整日都很暗沉,灰扑扑的看不清本来面貌。
没开空调,车厢里的温度跟外面一样冷。
徐知苡抱臂坐在副驾驶,抿着唇一声不吭。
一路无言回到学校。
徐知苡打开车门下车,车门徐徐关上之时,她拦了一下。
羽睫轻颤:“那我先回去了”。
里面的人没说话,她等了一会儿,松了手。
走到一半,她发现包没拿。
那包是有一次她跟陈嘉屹散步,她因为那个色系多看了一眼。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陈嘉屹就那包给了她。
徐知苡站在停车场门口迟疑了几秒钟,还是决定回去。
或许她应该对对这份感情多一点勇气。
就算他身边的女生比她优秀的很多,但她会努力。
努力朝他靠近。
努力跟他并肩。
努力去……
那句“配得上他”徐知苡再没说出口。
她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男女。
陈嘉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车里下来,他咬着根烟,没点火,侧脸线条流畅硬挺。
他今天穿了件纯黑色的冲锋衣外套,拉链没全拉上,一半嶙峋骨感的锁骨露在外面,一只手插在兜里,懒散的靠在车头前,姿势散漫不羁。
在他对面,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纤细的女孩子。
零下几度的天气里,女孩穿了条包臀裙,曲线性感,下面是两条又细又直的大长腿。
是冯栖。
此刻,她站在陈嘉屹前面,巧笑嫣然的看着他,仰着头,红唇微张。
两人的距离看起来很近,从徐知苡这个角度看过去,胳膊暧昧的贴着胳膊。
一阵风吹来,冯栖的头发飘到他的冲锋衣外套上。
有种欲说还休的媚态。
陈嘉屹忽地低下脖颈,像是知道他要什么,冯栖找了下包,找到了一个银质打火机。
她朝陈嘉屹吹了口香气,指尖凑到他唇边,笑盈盈的说了句什么。
外面有冷风吹进来,徐知苡浑身发抖,那风像是要灌进她心口般,撕裂着她。
原来,她就傻乎乎的站在风口。
怎么会不冷呢?
徐知苡嘴角扯了一下。
没能成功。
那个包本来就是他送给她的。
她太蠢了。
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拥有了它。

那天晚上的风很大,徐知苡一个人走回宿舍。
她走了青黛湖那条小路,芦苇被风刮的呜呜作响,像是哭号。
有一段路的路灯坏了,学校迟迟未修。
徐知苡走过那的时候,手机电量告罄,嗡的一声,所有的光源一齐消失。
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徐知苡告诉自己不要怕。
可是没用。
后来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去的,当徐知苡站看见宿舍楼的灯光时。
她突然觉得黑暗也并不是那么可怕。
她推开宿舍门,苏姝吊着腿在敷面膜,另外两个还没回来。
徐知苡平静的拿着衣服去洗澡。她洗完,张雯和另外一个舍友也回来了。
睡觉前,徐知苡把手机充上电。
上面除了几条群消息再没有其他。
第二天满课,徐知苡跑完步回来跟着宿舍大部队去上课。
路上听了个八卦。
艺术系的系花冯栖明知道陈嘉屹名草有主,还是痴心不改,昨晚上两人在地下停车场待了一晚上。
有目睹者把看到的都有声有色的放到了论坛上。
帖子几分钟就爆了。
一路上,徐知苡收到各种各样的目光。
比她跟陈嘉屹官宣那天还多。
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怜惜,有幸灾乐祸……
苏姝看不过去,过来安慰她。
徐知苡低声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张雯也来安慰她,那个跟她关系不怎么亲近的舍友也说了几句。
徐知苡感激的笑了笑。
早上有四节课, 第三节 课下课,徐知苡放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
备注是姥姥。
只听了第一句。
徐知苡脸唰的一白。
姥爷走了。
就在昨天晚上。
倒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恍惚间,徐知苡想起高考那一天。
她也是这样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通知她去认领妈妈的尸体。
她的人生好像总是在不断的失去。
旁边苏姝突然撞了她一下,讲台上的老师在点名。
徐知苡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一个到字。
苏姝见她不太对劲儿,偷偷问她怎么了。
徐知苡眼珠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姥姥还在等着她。
她不能倒下。
她拜托苏姝帮她请几天假,从后门离开。
定了最早的一个航班。
只隔了一天,她再次回到青梧镇。
物是人非。
姥爷的葬礼办的很简单,盖棺入土的前一天,半夜,徐知苡听见有说话声传来。
她披了件外套出去,姥爷睡觉的那间屋子里亮着灯。
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了。
姥姥佝偻着背坐在床边,一遍一遍的替姥爷擦身体。
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话……
“老爷子你走了,小芝也走了,就留下我一个老婆子怎么照顾囡囡唷……”
“我们的囡囡那么懂事,我不舍得离开她……”
徐知苡鼻子猝不及防涌上酸气,她听不下去,躲回了房间。
很快,干净的的枕头被泪水洇湿。
姥爷葬礼过后,徐知苡在老家多待了几天,姥姥知道她请假不容易,催她回去。
徐知苡:姥姥,我都请好假了,你就让囡囡多陪你几天嘛。”
姥姥这几天消瘦的很厉害,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骨头。
徐知苡偷偷联系了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预约了时间。
她没敢告诉姥姥,只想着那天找个借口让她一起去。
到了那一天,徐知苡缠着姥姥:姥姥,我那个有点不准时,想去医院看看。”
姥姥果然答应了,徐知苡趁机说:那姥姥陪我一起去。”
姥姥没多想,拿了包就跟她走。
医院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到那的时候还很早,人不怎么多。
徐知苡找了护士台,护士给她指了方向。
她带姥姥去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需要过两天才知道。
徐知苡没请那么长的假,她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
走之前,她麻烦医生把结果发到她手机上。
姥姥认识那位医生,说不用那么麻烦,她自己过来拿也行。
徐知苡还是加了那位医生的联系方式。
南俞已经开始下雪,鹅毛飞雪落在行人的发上,像圣诞老人的胡子。
回校后,徐知苡才从苏姝的口中得知。
陈嘉屹住院了。
听说旧伤加新伤,挺严重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徐知苡站在桌子旁边喝水,里面的热水洒了一半出来。
白皙赛雪的手背立刻红了大半。
苏姝拉着她手去水池边降温
“杨朝益跟他们宿舍有个认识,听说是跟他爸吵了一架,陈嘉屹是个犟骨头,把他爸气的怒火攻心,免不了动起了手。”
徐知苡轻轻的嗯了一声。
苏姝还想再说什么,见她这个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徐知苡这几天的状态她看在眼里,很明显不对。
下午六点,徐知苡准时去做家教。
她好几天没来,主人家有些微词,但因为她教的确实很不错,孩子成绩也有提高,那点微词也只是通过几句话表达了一下。
她卑躬屈膝的道歉,一晚上都在给小孩讲前两天发下来的试卷。
从别墅里出来,路过那棵长势喜人的大树。
她顿住了脚。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回想那辆熟悉的车牌号。
之前无论多晚,它都会等在下面。
她突然想知道,那些个夜晚。
他一个人在下面等她,无聊的时候会做什么?
有个声音跟她说。
去看看他吧
去听他的解释。
去重归于好。
徐知苡不得不承认,陈嘉屹于她而言。
是罂粟。
让她又爱又恨。
当反应过来时,徐知苡发现自己站在了医院门口。
晚上十一点多的深夜,风还在刮,街上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一点烟火气。
徐知苡在医院门口站了几分种,寒意从她的脚心直直往上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动了动脚,进了医院。
她不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只能一个个的找。
她已经被冻的没有了直觉,根本想不到可以找别人帮忙。
还是有值班的护士见她神智有些不清醒,关心的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徐知苡愣愣的看着她,好久,问她知不知道一位叫陈嘉屹的病人。
护士狐疑的看了面前的女孩子一眼,说:你跟我过来吧。”
坐了电梯上去,徐知苡从镜面上看见自己脸色白的像个女鬼。
她笑了笑,那镜面里的人也弯起唇角。
护士把她带到一间高级病房,嘱咐道:只能进去一会儿,不要打扰了病人休息。”
徐知苡点头,推开门。
里面亮如白昼。
她一进去。
视线就跟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撞上。
里面没有一点温度。
徐知苡被那双眸子盯的打了个寒颤。
陈嘉屹垂下视线,声音淡的听不出情绪:你来了。”
他穿着病号服,头上包着纱布。
背微微躬着,嘴唇有点白,整个人看起来瘦了很多。
徐知苡心脏被捏了一下,很疼。
“是不是很疼?”她问他。
陈嘉屹倏地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着她:你会心疼吗?”
“……会”。
她的声音很轻。
他听见了,轻笑了一声。
那股张狂桀骜的少年气让他整个人燃起了一种生气。
徐知苡惦记着护士的话,叫他休息。
陈嘉屹想了想:“这床很大,要不……”
“我回学校。”她急声打断了他,在他痞坏的目光里红了脸:我……明天再过来。”
小姑娘走之前耳垂还红红的。
陈嘉屹勾了勾唇角。
医院外,这个点儿有点难打车,前面有两个人在排队。
徐知苡紧了紧面包服,一边等一边跺脚。
“徐小姐。”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字正腔圆的嗓音。
徐知苡回过头,看见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士:“你好,请问你说是……”
五分钟后。
徐知苡跟着那个男人到了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咖啡店。
“徐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代表陈董来找你的意思了。”男人开门见山,很利落干脆。
“抱歉。”徐知苡不卑不亢的看着他:我不知道。”
男人笑了一下:徐小姐可以看一下这些再决定也不迟。”
徐知苡视线落在那堆文件上。
“徐文礼”
“肺癌去世”“阮芝车祸,已死亡”
“只剩一个姥姥在世……”
每看一个字,徐知苡的心就绞一次。
痛不欲生。
“徐小姐,阿屹已经为了你放弃了一次出国的机会,因为你,他跟陈董吵了好几次……”男人语气顿了顿:这次也是因为你,他才会躺在医院里。”
因为她……
所以他这几次受伤。
也是因为她。
还有那个保送名额……
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出国。
原来是为了她……
徐知苡被这句话震的脑子嗡嗡响。
走时,男人还说了句:
“你这种家庭,对于阿屹来说,只会拖着他。”
这句话像个钝器,直直的粉碎了徐知苡强撑了这么多天的坚强。
男人走后。
她在咖啡店坐了一整晚。
直到黎明破晓时,她去柜台结账,店员说那位先生已经结过了。
她垂着眼:他跟我没关系,我自己付。”
结完账,她直接回了学校。
后面那几天,徐知苡照常去上课,吃饭,家教。
她说会去看他。
一次也没有。
陈嘉屹给她打电话,她看着上面跳动的名字。
迟迟没按下去。
他给她发信息。
“接电话”。
她一个也没回。
后面,他再也没发过。
代弋那几个从周煜知道陈嘉屹住院了,从学校赶回来,提着一堆东西来医院。
一群人闹哄哄的,阵仗大的把护士给惊动了。
陈嘉屹被他们吵的不耐烦,叫他们拿着东西滚。
那帮人察言观色,溜的很快。
代弋留在最后,贼眉鼠眼的:“屹哥,我不吵你,就问问,你伤好点没?”
陈嘉屹拿脚揣他:你也滚。”
代弋福至心灵,想起前两天周煜说的话,问:跟嫂子吵架了”?
陈嘉屹嗤了声。
没点头也没否认。
“那这好办,前两天我跟人喝酒,他说女人就要哄,但这哄呢就需要下对菜碟,得看她喜欢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
跟陈嘉屹在一起时,徐知苡从来没要他买过什么。
唯一的包,还是陈嘉屹自己送的。
代弋见他若有所思,就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
他给陈嘉屹出主意儿:嫂子不是学文绉绉的语文吗?那你就给写点什么诗啊词啊,肯定能博佳人一笑。”
陈嘉屹哼了声:“肤浅”。
代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还想解释解释,陈嘉屹毫不留情的赶人。
病房的人徐徐关上,他皱着眉拿出手机,点开百度。
词条很多。
陈嘉屹一一扫过去。
指尖在一首诗赋上停了几秒。
晚上护士来查房,看见高级病房里高高瘦瘦的少年趴着在写什么。
他个子高,这种姿势肯定不舒服。
她说给他拿个折叠书桌,少年咬着笔,头也不回,说不需要。
第二天周煜下了课来医院,陈嘉屹今天出院。
病房里,陈嘉屹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很困倦。
周煜正准备问他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一转眼,就看见旁边桌子上摆着一张纸。
上面写了整整一首洛神赋。
陈嘉屹撩着眼皮:“帮我给她。”
那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周煜眉头紧锁:“人家要是不要呢?”
“扔了。”冷硬的语气。
周煜离开后,陈嘉屹一动不动。
病房的门再次传来动静,他闭着眼,以为是周煜返回来:“胆子肥了,张老头的课你也逃?
门上的人似乎愣了一下。
“我今天没课。”
是一道轻轻软软的女声。
陈嘉屹猛地睁开眼,一字一顿的叫她名字,语气生冷:
“徐、知、苡”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叫过她。
徐知苡拽着门把,死死咬住唇。
几天不见,他又瘦了一圈,病号服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脸上的线条越发凌厉利落。
她撇开眼,垂下了头,艰难的动了下唇。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
“想好了再说”。
陈嘉屹克制着体内那股暴戾,他恶狠狠的盯着她:我不可能再给你机会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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