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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总是体弱多病—— by屋里的星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10

“又病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若这段时间?二人心照不宣的冷淡不复存在。
邰谙窈杏眸轻颤了下,她抿着唇,似乎对眼前情景有点无措,许久,她低下头:
“没有,只是昨晚没睡好。”
时瑾初掀眼看向?她,昨晚没睡好,为?什么?
答案好像有点不言而喻。
时瑾初垂眸沉默了片刻,他扣着她的手,没问原因,而是道:“请安结束,来御前伴驾。”
邰谙窈错愕地抬眸看他。
时瑾初只是平静地再补了一句:
“朕让张德恭来接你。”
邰谙窈想到请安结束后,张德恭出现坤宁宫前接她的场景,倏然有点头皮发麻,她忙不迭拒绝:“不!不要,嫔妾自己?去就行。”
她脸上飘了点红,有点窘又有点赧,比那副苍白的模样叫人顺眼得多。
时瑾初没有勉强她,今日没有早朝,但?他有朝事要忙,没再停留,转身上了銮驾。
等视线中再看不见圣驾,秋鸣忍不住地兴奋低声?:
“皇上还?是看重主子的!”
她低声?解释:“除了良妃娘娘和赵修容,皇上也只召过主子御前伴驾。”
邰谙窈冷静地颔首应了一声?。
许是她过于平静,秋鸣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冷却下来,她有点不解:“主子不高兴么?”
邰谙窈偏头,仿佛有点惊讶她会?这么问:
“当然高兴。”
在这宫中,能被皇上看重,才?有任性妄为?的资本,她得了恩典,当然会?觉得高兴。
秋鸣半信半疑,她怎么没觉得主子高兴?
邰谙窈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你不是也说了,在我之前,还?有良妃娘娘和赵修容也得过这个恩典,高兴便罢了,不值得乱了分寸。”
秋鸣哑声?,听懂了主子的意思,不禁有点羞愧,和主子相比,她是有点不够稳重。
邰谙窈在宫门前遇见圣驾一事,别?人或许不知道,蒋宝林却是得了消息,她气得牙痒痒:
“早不去请安,晚不去请安,偏挑皇上离开的时候,说她不是成心的,谁信?”
蒋宝林怄死了。
她昨日侍寝,今日故意拿乔,想要晚一点去请安,谁知道这点空荡居然被仪美人钻了空子。
松玉欲言又止,她想说,仪美人和平日中请安的时间?没什么区别?,但?见主子脸上的恼意,松玉到底是没敢说,怕会?被主子迁怒。
请安时,风平浪静,云贵嫔坐在邰谙窈上首。
邰谙窈轻易就能看见云贵嫔端着茶水一口?一口?抿着,她对贡茶见识很少,但?来了宫中后,御前赏过不少,如今也对名贵茶叶也是能说出一二的。
邰谙窈抿出一抹浅淡的笑,她问:
“云贵嫔喜欢白毫银针?”
云贵嫔瞥向?她,昨日她罚了仪美人的宫人,也有准备仪美人会?发难,如今一点不意外仪美人的主动搭话:“仪美人也喜欢?”
旁边有人听见二人对话,不由得捂住唇笑了笑:
“每年宫中进贡的白毫银针,其中一半都?送到颉芳苑中,其他人哪有机会?能尝到。”
邰谙窈仿若没听见这话中对她的轻讽,她弯着杏眸点了点头:“嫔妾初入宫时,皇上给嫔妾赏了许多贡茶,其中也有这白毫银针,嫔妾也觉得很喜欢,没想到这么巧。”
她说没想到这么巧,云贵嫔眸底情绪有点寡淡下来。
她一直觉得这白毫银针除了坤宁宫中,皇上只赏过给她,她本觉得这是特意待遇,结果忽然被告知,全是她想多了,仪美人早在入宫时就得过这种?赏赐,根本不是什么特殊,她却还?在沾沾自喜。
本来说话的妃嫔也脸色僵住,她才?说过别?人没机会?尝到,就被仪美人打脸,能不尴尬么。
邰谙窈没有就着这件事再说什么,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直到请安结束,她也没有提起一句小松子的事情。
云贵嫔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等请安结束,雅杏低声?安慰她:“主子何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良妃都?失势了,没有了靠山,她一个位低于您的美人,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邰谙窈没管这对主仆的对话,请安结束后,她连闻乐苑都?没回,直接让仪仗转道去了御前。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在眼底,周嫔和姚美人走在一起,目瞪口?呆:
“她疯了不成?”
谁不想去御前伴驾?但?得过这个恩典的人寥寥无几,曾经跃跃欲试的妃嫔都?落得过没脸,时间?长了,就没人敢再冒头。
再是想见圣上,或是表殷勤,也都?是派个宫人去送点吃食。
周嫔自顾自地猜测:“难道是太久不见圣上,再加上昨日一事,被刺激到了?”
姚美人只是看着那行仪仗良久才?收回视线,对于周嫔的猜测,她只是笑了笑:
“也许仪美人能够成功呢。”
云贵嫔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脸色骤然一沉,冷声?命令:“盯着她,我要知道她进去了没。”
邰谙窈不知道这么多人关注她,她听秋鸣说有过先例,只将这件事当作平常。
仪仗到了御前,张德恭离得老远就瞧见了,忙忙迎上前来。
邰谙窈刚下仪仗,就听张德恭说:
“给仪美人请安。”
张德恭领着她上了长廊,低声?道:“皇上正在里面?和朝臣议事,请美人在偏殿等候片刻。”
要是其他人,张德恭早让人回去了,但?谁叫他早上亲耳听见是皇上下令让仪美人来伴驾的呢,他只好让仪美人先等等。
邰谙窈分得清轻重,偏殿备了糕点和茶水,甚至水果也摆了许多。
屏风隔着外面?的视线,一张软塌被摆在殿内,好不享受,邰谙窈瞥了眼那张软塌,也不知有没有人躺过,她平静地收回视线,只是坐在了矮案边,她对张德恭说:
“公公去忙,不必管我。”
张德恭的确很忙,恭敬地退下,秋鸣也跟着进来伺候,茶水还?是热的,邰谙窈猜测是张德恭让人提前准备了。
邰谙窈抿了一口?,茶香溢在口?腔中,很熟悉的味道,是碧螺春。
只是初见时随口?提到的,没想到御前还?记着。
邰谙窈没等太久,一杯茶水还?没喝完,就有宫人来提醒,皇上请她过去。
邰谙窈拢了拢破风的衣襟,才?和宫人离开,殿门被推开,张德恭冲她笑了笑,没有跟着进来,只有她一人踏入了殿内。
殿内开着楹窗,暖阳洒进来,一点也不暗淡。
位置上的人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过来,他许是还?没有从朝前回神,眉眼有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邰谙窈没有在台阶下停住,而是直接上了台阶,站到龙椅边,才?要做服身请安的作态,时瑾初拦住了人:
“不必多礼。”
殿内寂静,只有她们两个人,离得又这么近,气氛格外容易变得不同。
他问她:“会?不会?研磨?”
虽是长在舅母家?,但?琴棋书画她还?是略通一二的,尤其是养病,读书便成了她唯一的消遣,她自然是会?研磨的。
她说:“嫔妾会?。”
一只手还?在他掌心握着,她也没有要抽出来的意思,时瑾初抬头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松了手,他说:
“等批完这些。”
简简单单几个字,也没说待会?要做什么,却有点让人呼吸发紧,仿佛是别?人在催促他、而他在安抚一样。
邰谙窈稍稍睁大了杏眸,她恼得耳根子都?有点红,冷不丁地抽出手,转过身侧背着他,一言不发地开始研磨。
她今日佩戴了香囊,隐隐有点暗香溢出,时瑾初偏头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邰谙窈觉得手腕有点酸时,忽然有人勾住她的腰肢,她一怔,没有抗拒,顺势地倒在某人怀中。
她仰起白净的脸,憋得有点红,她说:
“您一点也不认真。”
时瑾初扫了她一眼,对她的控诉照单全收,他轻描淡写:“是你小看了自己?。”
这般的红袖添香,圣人才?能心无旁骛。
勾住她腰肢的手越渐在说明什么,邰谙窈咬住唇,她杏眸悄瞪着某人,呼吸微微发紧,她咽了咽口?水:
“……这里不行。”
时瑾初觑向?她紧攥住他肩膀的手,轻挑眉,他俯身亲了亲某人,短促地笑了声?,打横抱起某人越过屏风进了偏殿。
准备将她放在软塌上,时瑾初敏锐地察觉她身子一僵,他看向?她:
“怎么了?”
邰谙窈垂着眼,一言不发。
时瑾初蓦然想起了那日她侍寝时催促着他沐浴的一幕,隐隐了然她在抵触什么。
她的披风掉落在了御案边,如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裙装,衣襟也被胡闹得有点散乱,她在这其间?染上些许春色,一截白皙的脖颈透骨生?香,偏她眸眼低垂着,好好的气氛被凝滞,也让人不舍得恼她。
片刻,她仿佛察觉到气氛不对,抬起杏眸,有点不安地将抵触藏起,乖顺地抬起双臂勾住他的脖颈。
依依软软地奉上唇。
瞧她乖的,衬得他格外不是人。
时瑾初冷不丁掐住她的下颌,惯来懒得解释的人,冷淡撂了句:“没有过人。”
邰谙窈怔住。
有人替她一点点拢上衣襟,邰谙窈浑身僵直,她抬起脸,声?音很轻地问:
“您……不要了么?”
她衣裳整齐,却仿佛被欺负得惨了,杏眸猝不及防地红了起来,攥着他衣袖不松手,指骨都?在渐渐泛白。
时瑾初扣住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
“饿不饿?”
邰谙窈分不清他的情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恼了,是不是觉得她不知好歹。
时瑾初没等她回答,扬声?让外面?人传膳,许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淡淡道:
“没恼你。”
只是有些气氛被破坏了,的确没了继续的兴致。
她还?是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时瑾初觉得她烦,惯是会?装可怜,这满后宫敢在他面?前表现嫌弃的也只有她一人。
时瑾初没忍住掐了掐她的脸:
“起来用膳。”
许久,他垂眼,添了句:“晚上去看你。”
邰谙窈终于有了动作,她坐起了身子,时瑾初要转身时,她环住时瑾初的腰,时瑾初一顿,她却一点点将整个人都?靠在他怀中。
时瑾初不得不低头去看她。
她仰起脸,显然知道自己?的优势,杏眸中透彻,好像只装他一个人,让人明知虚情假意,也得承认,她这般模样真的好乖巧:“您别?生?嫔妾的气。”
片刻,时瑾初偏过脸。
一顿午膳用膳,邰谙窈才?回了闻乐苑,她不知道,这段时间?后宫都?要闹翻了。
谁都?没想到她真能在御前待这么久。
颉芳苑中,云贵嫔脸色冷得不行,殿内宫人死死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外人不知,但?颉芳苑的宫人却是知道,云贵嫔也曾试探过能否去御前伴驾,被皇上淡淡一句“不喜”被驳回了。
等到了闻乐苑,邰谙窈才?发现李太医居然已经在了。
她有点纳闷:
“太医怎么来了?”
李太医干笑:“皇上命微臣来给仪美人诊脉。”
邰谙窈陡然想起辰时遇见时瑾初,他问她是不是又病了一事,她几不可察地眨了下眼,请太医进了殿内。
诊脉后,李太医低头说:
“仪美人的身体无碍,但?皇上命微臣给仪美人调理身体,接下来,仪美人也许要喝一段时间?的补药。”
邰谙窈脸色一僵,她是年少时久病,但?不代表她喝惯了药。
她仍旧不喜药味。
心底埋怨时瑾初给她找事,但?她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劳烦太医替我谢过皇上。”
等太医走后,绥锦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冷酷道:
“奴婢看着主子,主子不要想着蒙混过关。”
绥锦什么都?会?依着邰谙窈,唯独不会?叫她拿自己?的身体胡来,就像年少时邰谙窈哭得再狠,绥锦也不会?同意她不喝药。
邰谙窈嘴硬:“我没说不喝。”
于是,等傍晚时分,时瑾初来闻乐苑时,就迎来一个强颜欢笑的仪美人。
时瑾初挑了挑眉:
“谁惹你了?”
邰谙窈瞥了眼绥锦,没敢说话,她抿出一抹笑:“没有。”
直到绥锦端来药碗,她闷闷地看向?他,时瑾初才?了然地察觉什么,他没有一点心软,而是敲了敲药碗,颔首:
“喝完。”
省得不知什么时候就倒下了。

“狐媚子!”
松玉吓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确认动静没有闹出去,才松了口气,她惴惴不安:“主子,您消消气。”
蒋宝林怎么可能消气?
她认定了邰谙窈今日能侍寝,全是辰时故意偶遇圣驾的原因?,也就是借着她才得来的机会!
一想到这?里,蒋宝林就根本没法心平气和,她埋在松玉怀中?,气得掉眼?泪:
“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也许皇上今晚来的就是常乐轩!”
松玉呐呐哑声,她再是昧着良心也不敢附和这?话,昨日主子会侍寝都足够叫人意外。
松玉不由得想起今日辰时殿内的光景。
她进来伺候时,皇上已?经醒了,主子也温柔小意地服侍着,又?是要替皇上穿衣,又?是派人宣早膳,常乐轩的宫人忙得脚不沾地,那位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但也不知为何,硬是等到快要辰时左右才离去。
至于主子特意准备的早膳,也没叫那位再停留片刻。
彼时松玉只顾着安慰主子,如今想来,松玉也一时分?不清辰时的那场相遇,到底是谁早有预谋了。
松玉按下心底的狐疑,觑了眼?还在不断恼骂仪美人的主子,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怀疑说?出来。
罢了,她们这?常乐轩也不是什么?得脸的地,主子又?是个冲动的性?子,松玉不想再生波澜。
闻乐苑中?。
小松子没有真的歇息两日,圣驾一来,他觉得膝盖也不疼了,脸也消肿了,麻溜地爬起来伺候。
秋鸣是闻乐苑掌事,绥锦是主子带入宫的,小松子清楚,他比不上这?两位,也隐约察觉到主子不是很喜欢太监伺候,他只能抓住一切的机会在主子面前露脸。
挨了两巴掌能躺着一日,对宫人来说?,这?种待遇已?经够叫人羡慕了。
小松子带人备热水时,路过?常乐轩,恰好听见了内里的动静,他撇了撇嘴,觉得这?蒋宝林真是拎不清。
闻乐苑和常乐轩离得这?么?近,居然也敢闹出动静。
回去后,小松子就将这?事告诉了守夜的秋鸣,秋鸣皱了皱眉,心底也对蒋宝林无?语。
前段时间还来对主子献殷勤,现?在又?表现?出不满,做戏都做不全面,叫人没眼?看。
秋鸣想起主子的吩咐,没再管蒋宝林,低声和小松子交代了两句。
邰谙窈不知道外间发生的事情,许是午时叫某人落了空,晚上全让她补偿了回来,她窝在人怀中?,浑身不断轻颤,偏他有各种手段,让她自持不得,浪潮扩散的同时,意识也有点涣散。
不知胡闹了多久,最?终瘫软在床上,清洗都是有人代劳,她累得不行,困意席卷而来,但她心底记着事,总觉得睡得不安稳。
她好像中?途醒了一次,艰难地要起身时,吵醒了一旁的人,他扣住她的腰肢把她往下了按了按,声音也低哑:
“睡不着?”
邰谙窈眼?都睁不开,还在含糊地说?:“……和您一起……”
时瑾初的困意十褪八九,他垂下眼?,在夜色中?瞧了女子许久,其实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仿佛看见女子眉眼?间的倦意。
良久,时瑾初搂住女子靠入他怀中?:
“我没走?。”
这?一夜好像很短暂,清晨时,一缕浅淡的白色挂在天际,时瑾初准时睁眼?,听见动静,张德恭带人起来伺候,他刚准备起身,身旁人也蓦然惊醒。
邰谙窈睁眼?时,还有点懵,待看清时瑾初,她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她困倦地仿佛下一刻就要睡着,起身动作艰难,时瑾初简直没眼?看,出声:
“行了,继续睡吧,不需要你伺候。”
邰谙窈觑了眼?殿内沙漏,确认现?在和她平时醒来的时间还差了一个时辰,她抿了抿唇,闷声道:“为什么?今日这?么?早?”
没由来的一句话,时瑾初却听懂了。
她在问他,为什么?昨日辰时她还在合颐宫遇见他,今日却起得这?么?早。
时瑾初回头瞥了眼?拢着锦被坐起来的女子,她很安静地垂着头,时瑾初沉默了片刻,口吻淡然道:“今日有早朝。”
她应了声。
听不出情绪是好是坏,但总觉得声音有点闷。
时瑾初再一次觉得她是个娇脾气,怎么?什么?都计较?
许是觉得殿内人待得久了点,有人掀开二重?帘,进来奉茶,茶水解困,见邰谙窈伸手去接茶,时瑾初冷不丁出声:
“不困了?”
邰谙窈困恹恹地看了他一眼?,时瑾初替她接过?了茶水,看都没看一眼?呈到他面前的那一杯,他抿了一口,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
他问得很自然:“换口味了?”
他还记得在蔌和宫时,她说?过?她喜欢碧螺春,所以?,她进宫时,宫中?的碧螺春都送到她宫中?。
但这?杯中?明显是白毫银针。
张德恭曾经禀报上来的话浮现?在脑海——云贵嫔罚了仪美人的宫人。
邰谙窈不解地看向他:“皇上送来那么?多茶叶,自然要经常换的。”
时瑾初若无?其事地觑了床上女子一眼?,不等人察觉,就平淡地收回了视线。
他觉得他昨日半夜中?或许是浪费了情绪。
她一夜都睡得不安稳,原来是惦记着这?点事。
时瑾初撂下杯盏,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抿紧了唇,杏眸中?神色也渐渐黯淡下去,她整个人就差埋在了锦被中?。
时瑾初挺冷淡地扯了下唇,这?场景,倒是像他欺负了她一样。
时瑾初懒得再看,撂下一句“休息吧”,转身离开。
秋鸣目睹了这?一切,有点不安地问:“主子,是不是皇上察觉到什么?了?”
邰谙窈的困意一点不剩,她恹恹地垂着眼?眸。
她的手段其实不高明,但时瑾初能一眼?看出她的想法,只能说?明,他早知道小松子一事。
但他提都没提一句,无?动于衷。
她刻意让秋鸣今日奉上白毫银针,就是想要借此回报一下云贵嫔,如今被他看透,就端看他会不会顺着她心意,想起时瑾初骤然冷淡下来的态度,邰谙窈也有点烦躁,她做错了么??
小松子是她的人,云贵嫔无?端折罚小松子,本身就也是在打她的脸。
她如果没有一点反击都没有,宫中?人会如何看待她?
邰谙窈冷淡地垂眸,在他看来,或许一个奴才受罚无?关紧要,但对她来说?,却关乎她日后在宫中?的处境。
邰谙窈没有回答秋鸣的问题,语气有点冷硬道:
“下去吧。”
她转身重?新躺下,锦被将她全部盖住,昨日胡闹许久的身子传来抗议,本就酸乏不行的腰肢仿佛越发难捱。
秋鸣见状,立即噤声,不敢再问,带着宫人轻手轻脚地退下。
另一边,出了闻乐苑,时瑾初冷淡着脸坐上了銮驾,张德恭见此,心底琢磨了一番,也大概懂了发生了什么?。
他心底替仪美人叫了声冤,人家?也没直说?让您做主啊,最?后到底是顺着仪美人心意,还是装作看不懂,不全看皇上自己么?,皇上这?是生得哪门子气。
但张德恭也不敢这?时候触皇上霉头,一路小心地伺候着,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快到金銮殿前,銮驾上的那人终于出声:
“把今年剩下的白毫银针全给她送去。”
张德恭没忍住地讪笑:“您都决定替仪美人做主了,何故还要和仪美人置气呢?”
时瑾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张德恭立即缩了缩脖子,许久,时瑾初不冷不热地嗤笑了声:
“朕不依着她,不是白费了她那些心思。”
********
张德恭的动作很快,没等邰谙窈去坤宁宫请安,赏赐就送到了闻乐苑。
绥锦正替她梳妆,邰谙窈送走?了元宝,瞥了眼?那几包白毫银针,有点腻味地收回了视线。
她不喜欢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行为。
邰谙窈情绪寡淡道:“收起来吧。”
秋鸣见状,也不敢露出一点高兴的情绪,默不作声地把茶叶全部收到了库房。
宫中?消息向来传得快,闻乐苑得了赏赐,还是白毫银针的消息很快传到各个妃嫔耳中?,有人想起昨日请安时仪美人和云贵嫔的对话,当即眼?前一亮,反正事不关己,她们也乐得看热闹,纷纷催促宫人快点前往坤宁宫请安。
于是等邰谙窈到了坤宁宫时,只见殿内妃嫔都来得差不多了。
冯妃和良妃惯例没来,殿内唯一的空位就是云贵嫔。
邰谙窈看都没看一眼?,她冲着高位请安后,就坐了下来,她今日穿了一身雪青色云织锦缎裙,腰带绣着百花,一只青玉簪简单地挽起青丝,她靠在位置上,黛眉轻蹙间拢着一抹疲倦,无?端地勾人心怜。
昨日是她侍寝,但她一点欢愉都没有,眉眼?间甚至是有点恹恹地。
叫人看得不是很明白,不由得撇了撇嘴,觉得她是装模作样。
云贵嫔终于姗姗来迟,她脸色今日有点不好,众人一点也不意外,邰谙窈也顺着众人看向她,云贵嫔和她视线相对,眸底更冷了一些,待坐下后,就听云贵嫔冷冷的一声:
“仪美人真是好手段。”
邰谙窈一手抵着额头,她昨日没睡好,额间不断泛疼,也懒得应付什么?人,她垂着眼?:“嫔妾听不懂云贵嫔的话。”
殿内安静了下来,皇后还没有出来,众人都隐晦地朝这?边看来。
云贵嫔见她这?幅病色,心底越发堵得慌,她嘲讽地扯唇:
“能叫皇上赏赐白毫银针,仪美人应当是费尽了心思吧。”
邰谙窈仿若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她按了按额间,话音轻飘飘的却格外刺人:“只是提了一嘴,没什么?难的。”
云贵嫔眼?神凝滞了一刻,她脸色难堪下来。
四周人咽了下口水,觉得仪美人真够扎心的。
颖婕妤没忍住地掩唇笑,云贵嫔整日拿白毫银针当宝,来坤宁宫请安都矫情地说?只喝得惯白毫银针,她倒要看看,这?下子,云贵嫔还能不能喝的惯。
皇后适时地走?了出来,给这?场闹剧打下句号,云贵嫔全程安静,她低垂着眼?,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邰谙窈也一言不发。
皇后不着痕迹地扫了两人一眼?,没多久就散了请安。
颖婕妤和云贵嫔不对付良久,在退出坤宁宫时,两人就是前后顺序,颖婕妤抬手扶额,笑着对怡念道:“有些人真是笑话,别人不当回事的东西?,她倒是当成宝,还要整日炫耀,真是笑死个人了。”
怡念不会在外拆主子的台,也捂住唇笑道:
“谁说?不是呢。”
云贵嫔脸色越发冷了些,忽然出声:“不论是不是宝贝,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只能看着言酸。”
颖婕妤话音骤然一顿,她转过?头,看向云贵嫔,许久,她冷哼了一声:
“云贵嫔和我得意什么?,我可喝不惯白毫银针。”
云贵嫔被臊得难堪。
颖婕妤笑着上了仪仗离开,云贵嫔僵持在原地,她没有拦住颖婕妤,她很清楚,今日耻辱都是仪美人带来的!
邰谙窈置若罔闻地走?上仪仗,四周妃嫔看见她,都让了让路,笑话,能叫皇上替她给云贵嫔没脸,谁还敢小瞧她。
等邰谙窈回到闻乐苑时,李太医已?经在等着了。
待诊脉后,李太医依旧开了补药,然后简短道:
“仪美人还请好好休息。”
邰谙窈额间的疼痛仿佛针刺一般,她点了点头,让秋鸣送走?了李太医,绥锦替她按着额头:“主子再休息会儿?”
邰谙窈没有拒绝,她脱去外衣上床榻,一点点焐暖被窝,她想起今日云贵嫔望向她的眼?神,她很清楚,今日一事,云贵嫔不会善罢甘休。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半点都没有在意。
她从?不信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话,她只知晓人善被人欺,她若真的忍气吞声,别人不会见好就收,只会得寸进尺。
殿内渐渐安静下来,床榻上的女子沉沉睡去,只是细眉间仍是轻蹙着。
颉芳苑,殿内气氛格外压抑。
云贵嫔入宫一年有余,从?未有过?这?种难堪,心底对邰谙窈的恨意甚至一度超过?了颖婕妤。
云贵嫔闭眼?许久,她才陡然睁开眼?,冷声道:
“叫人去中?省殿一趟。”
雅杏皱眉:“主子,您别冲动。”
云贵嫔猛然看向她,声音略微有些拔高:
“不要冲动?难道我要任由她折辱我么??!”
雅杏不是这?个意思,但她也知道她劝不了主子,只能低声:“奴婢这?就去。”
这?宫中?折磨人的办法实在是多。
傍晚,御前没召人侍寝,但在宫门落锁前,圣驾入了后宫。
彼时邰谙窈刚沐浴过?,小松子犹豫地说?:
“奴才见圣驾是往甘泉宫的方向去的。”
赵修容和云贵嫔都住在甘泉宫。
邰谙窈懒得再听,她摆了摆手:“知道了,退下吧。”
待翌日,邰谙窈得了消息,昨夜皇上留宿赵修容宫中?,却是半途被颉芳苑的人叫走?了。
邰谙窈挑了挑眉:
“她是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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