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娘娘总是体弱多病—— by屋里的星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10

一刻钟,整个湖面?上变得鸡飞狗跳。
邰谙窈的衣裳也都沾湿了些许,秋鸣见她脸上的笑,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拦。
她只能在心底庆幸,幸好绥锦觉得湖面?上冷,让带了披风,否则待会上岸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别瞧这时玩得高兴,待会上岸时就只剩下浑身狼狈了。
邰谙窈是头一次和同龄人这般玩闹,难得投入进去,根本没觉得身上凉,她再要俯身时,忽然想起丁才人好像一直很安静,刚欲抬头问,余光就瞥见什么,她脸色一变,骤然提声:
“秋鸣!”
噗通——
是有人落水声!
巨大?的浪花被?惊起,众人被?吓得一跳,有人尖叫了一声,众人立时停了下来。
等水花平静下来,众人都朝声源处看?去,就见仪修容冷着脸站在小船上,秋鸣一脸心有余悸地?扶着她,而丁才人整个人落在湖水中?,不断地?挣扎扑腾,口?中?惊慌地?喊道:
“救……救命!”
丁才人的宫人趴在小船上,朝丁才人奋力地?伸着手?。
而划船的宫人却愣是没敢丁才人靠近一分,众人被?水花挡住了视线,但这宫人瞧得清清楚楚,丁才人分明是在仪修容那一声后被?秋鸣姑娘推下去的!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敢划船过去。
周贵嫔也是一愣,她忙让宫人划近,震惊地?问:“怎么回事?”
邰谙窈冷凝着脸:
“她想推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湖面?上立即安静,众人面?面?相?觑,她们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仪修容喊了声秋鸣,然后丁才人就落水了。
周贵嫔脑子懵了一刹,才回过神来,她气得脸都红了,半点没有迟疑地?相?信了邰谙窈的话:
“她是疯了不成?!”
丁才人的宫人还在哭着说:“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们主子!”
丁才人的挣扎也越来越浅。
邰谙窈的眸色很冷,她一直没有说话,四周宫人见状,没一条船敢靠近丁才人,也没有宫人敢冒着得罪仪修容的风险去救人。
丁才人是真觉得害怕了,脸色煞白?一片,泪流满脸,挣扎力道越来越小,呼救声还未出口?就被?湖水淹没。
四周妃嫔一脸骇然地?看?着这一幕,原本湖水泼在身上还不觉得冷,如今却是冷得忍不住地?打了颤。
周贵嫔看?得惊心动魄,但也不敢真的让丁才人折在这里,她看?了一眼邰谙窈。
邰谙窈注意到她的视线,她偏过头。
周贵嫔长吁了一口?气,她厉声:
“还不快下去救人!”
立刻有会水的宫人跳了下水。
救了丁才人,也没敢把丁才人再放在邰谙窈的那条船上,周贵嫔没好气地?让人把她抬到了自己船上。
她听见丁才人的宫人在哭,她嘲讽道:
“哭什么哭?自作孽,有什么好哭的?”
丁才人的宫人果儿被?吓到,她哭声一顿,捂住嘴不敢哭,也不敢说什么她家主子冤枉的话,她还在仪修容的船上,生怕仪修容也会让人把她推下去。
船只终于靠岸。
消息早被?宫人传去了坤宁宫,于是等她们上岸时,一堆听见消息的妃嫔都赶过来看?热闹。
合颐宫的宫人拿着披风在岸边等着,邰谙窈一上岸,立刻就被?宫人披上披风,披风宽敞,将?她内里的狼狈都掩住。
丁才人浑身狼狈不堪,她瘫软着身子倒在地?上,哭哭啼啼个不停。
邰谙窈看?都没看?她一眼,周贵嫔气不过:
“你有什么好哭的,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真该让你再泡泡!”
丁才人被?骂得敢怒不敢言,她哭着说:“我没有推仪修容!是她推了我!”
邰谙窈冷冷地?扫过她,丁才人还记得在湖中?的窒息,居然被?吓得一个哆嗦。
邰谙窈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皇后终于露面?,见到这番情景,尤其一堆妃嫔身上都有狼狈,但也瞧得出是嬉戏后的结果,唯独一个丁才人,脸色煞白?得仿佛要死了一样。
她一阵头疼:“不是好好地?在游湖么?这是怎么回事?”
丁才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求娘娘给嫔妾做主啊!嫔妾什么都没做,好端端的,仪修容让人把嫔妾推下了水中?!还不许宫人救嫔妾!”
她哭着喊:“仪修容再是高位得宠,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皇后听得一脸震惊,她望向邰谙窈:
“你当真将?她推下水了?”
邰谙窈闭着眼,她没回话,她还记得,她刚要转头,余光就瞥见丁才人朝她神来一只手?的情景,到现?在,她仍是觉得心有余悸。
若非秋鸣反应快,如今落水的人就是她了。
周贵嫔立即反驳:“是她要推仪修容,被?发现?了没有得逞而已!”
双方各执一词,皇后被?吵得头疼,只好问向四周的人,其余妃嫔不敢沾惹上这件事,都纷纷摇头:
“嫔妾们只顾得玩闹,都没有看?见。”
话是这么说,但丁才人是否真的要推仪修容尚不可知,仪修容推丁才人下水却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
皇后显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她瞧了眼一身狼狈的丁才人,夏日裙装单薄,轻薄的一层布料贴在身上,让人有些不忍直视,皇后皱紧了眉头:
“本宫不知真相?如何?,但她好歹是皇上的妃嫔,你再是气恼,也不该直接推她下水。”
这番衣裳不整,丢的是谁的颜面??
这番指责让邰谙窈如鲠在喉:“那皇后娘娘觉得臣妾当时应该怎么做?”
她冷下脸,反问:
“任由?她推臣妾入水么?”
皇后还未说话,身后传来一道透着冷意的声音:“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谋害上位,朕看?她根本是在找死。”
有人从銮驾下来,皇后还未转身,就见仪修容红了眼,仪修容越过她,直接扑入某人怀中?:“皇上!”
时瑾初稳稳地?接住她,看?都未看?一眼狼狈的丁才人,只上下打量怀中?人,垂眸问:
“有没有受伤?”

暖阳下,湖畔泛着?涟漪,岸边哭声不断,男女身影交缠地印在地面上。
邰谙窈听见了时瑾初的问话,但她只是红着?眼摇头?,不肯说话,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纤细的指骨都在发白。
她眼泪啪嗒一声往下掉,红着眼眸一错不错地望着时瑾初,咽着?哽咽:
“她推我!”
“要不是我看?见了,及时喊了秋鸣,落水的就是我了!”
她抽噎着?,肩膀被情绪冲击得轻微颤抖,什么敬称都给忘了。
时瑾初这时才望向丁才人,瞧见了丁才人的狼狈,有宫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找来披风给丁才人遮掩住。
时瑾初寒了脸。
女子家的名?誉最是重?要。
尤其是他一直都知道邰谙窈的脸皮薄,如果今日是她落得丁才人的下场?
时瑾初没再去想,但在场的众人都看?得出他眸底的冷意。
怀中?人还没有完,她仰起脸望向他,脸上落着?泪痕:“皇后说我不该推她,您也觉得我做错了么?”
这个时候被提起,皇后也不由得抬头?朝这边看?来,她握住手帕等着?时瑾初的答案。
时瑾初搂着?女子,根本没有犹豫:
“你没错。”
皇后骤然握紧了手帕。
皇上这话和直言是她错了,有什么区别?
四周妃嫔见皇后娘娘脸色淡了下来,面面相?觑,但也没对皇上的答案感到意外。
一个丁才人,怎么和仪修容相?提并论?
丁才人的哭声也被这三个字砸得戛然而止,她蓦然愣住,下一刻,眼泪就汹涌地掉了出来,她哭着?喊:“嫔妾没有啊!”
“皇上明鉴!嫔妾根本没有去推仪修容啊!”
秋鸣憋了许久,之前顾忌着?皇后没敢说,这个时候终于敢说出来:
“你没有推?难道是我们娘娘冤枉了你么?”
她看?似是唾骂反驳丁才人,但条理?清晰,让外人立时了解前因后果:
“今日游湖是咱们娘娘和周贵嫔的事,是你主动要求凑过来,我家娘娘和你根本不相?熟,娘娘折腾这么一出,闹得人声鼎沸,难道就是为了冤枉你?丁才人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秋鸣的话再是难听,但众人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没错。
丁才人在宫中?名?不经传的,要不是今日主动凑上来,仪修容也许连她这个人都记不住。
今日一事,稍有不注意,仪修容就会背上一个凶残的名?声,一个丁才人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做。
也因此,在邰谙窈说丁才人要推她时,根本没人反驳,毕竟,她们也想不出其他的仪修容针对丁才人的原因。
丁才人还在哭着?自己冤枉,众人已经不在意。
邰谙窈也望着?时瑾初,在时瑾初说她没错后,她就渐渐地止住了抽噎,如今时不时地吸一下鼻子,眸子泛着?湿意,等着?他给她做主。
时瑾初也没叫她失望:
“丁才人谋害上位,心?底歹毒,直接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丁才人一愣,她眼泪争先恐后地流下来,她不顾狼狈,惊恐地喊:“皇上!嫔妾真的冤枉啊!”
众人也愕然,没有想到时瑾初会罚得这么重?。
皇后皱眉,她打断时瑾初,替丁才人求情:
“皇上,再怎么说,今日丁才人也受到了教训,这般惩罚是不是有些过了?”
邰谙窈攥了一下时瑾初的衣袖。
借着?披风的遮挡,时瑾初扣住她的手,他掀起眼皮,反问皇后:
“皇后觉得,谋害上位一事,不该严惩么?”
皇后叹了口气,没再替丁才人说话,但谁都瞧得出她无声流露出的妥协。
邰谙窈心?梗。
丁才人要推她落水,怎么就不该严惩了?
皇后这般反应,好像时瑾初故意偏袒她一样,也显得她格外狠毒不饶人。
邰谙窈在心?底告诫自己,她是皇后,不得不敬重?着?。
但她还是没忍住,她转头?问:
“皇后是不是不喜欢臣妾?”
皇后一顿,她皱起眉头?:“本宫没有,本宫对所?有妃嫔都一视同仁,仪修容怎么会有此一问?”
邰谙窈扯唇,她压根不信这话,她道:
“皇后如果不是不喜欢臣妾,怎么会一门心?思都是担心?丁才人?”
“明明包藏祸心?的人是丁才人,但在皇后口中?,她倒是成了可怜人,反而是臣妾咄咄逼人。”
“臣妾不解,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害人者人恒害之,她落得现在的下场,难道不是罪有应得么?”
她连番抛出数句话,叫众人目瞪口呆,也不给皇后回话的机会。
时瑾初都朝她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遂顿,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咬唇,忍着?泪意地说:
“娘娘说您一视同仁,但你来了后,可怜了丁才人,有替臣妾担忧一声么?”
佳人含泪,摇摇欲坠,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让她一而再地质问变成了不平的委屈。
秋鸣也适时地抹了把眼泪:“奴婢现在都还觉得后怕,娘娘觉得丁才人可怜,但险些落到这种处境的就是我们娘娘啊。”
一对主仆委屈不平地看?着?她,皇后不着?痕迹地握紧了手帕,二人的质问也让她营造出的气氛立时消失殆尽。
她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邰谙窈的模样生得当真是好,没有一点攻击性,一蹙眉便是让人觉得她受了委屈,轻而易举地做足了楚楚可怜模样。
许久,又?或许只是片刻,皇后抬手按了按眉心?,她像是有点头?疼:
“仪修容说得对,是本宫想岔了。”
她身为皇后,最主要的就是公平处事,一旦让人觉得她有偏颇,必然会损害她的权威。
似乎是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妥协,丁才人意识到自己被彻底放弃了,要沦落成庶人,日后只能在冷宫度日,她吓得一个哆嗦,不敢置信地喊:“娘娘!”
皇后垂眸看?她:
“你糊涂时,就该想到这个结果。”
丁才人还想喊冤枉,但已经有宫人拖着?她下去,她的声音被堵在喉间,她四周去望,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
皇上许是根本不记得她这号人。
皇后也放弃了她。
她最终望向仪修容,仪修容站在皇上跟前,矜贵得仿佛被众星捧月,有一瞬间刺得她眼疼,叫她泪水不断地流。
邰谙窈也在看?她,见她被拖下去时,仍是只在喊冤枉,心?底不由得些许失望。
有人替她拢了拢披风的衣襟,邰谙窈堪堪回神,就见时瑾初刚收回手,垂眸看?向她:
“走了,回去换身衣裳,仔细受凉。”
邰谙窈没有异议。
时瑾初拉着?她转身离开,皇后带着?一群妃嫔在后面福身恭送,远远望去,仿佛那?才是一对璧人。
皇后直直地望了许久。
四周妃嫔渐渐告退,她们也湿了点衣裳,时间一久,就觉得浑身都是凉意,也要赶紧回去换衣裳。
问春扶着?娘娘,见四周没了外人,她朝冷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
“娘娘,咱们就这么让丁才人去冷宫了么?”
皇后收回视线,觑了她一眼,问春下意识地噤声。
皇后转身,没有搭理?问春的话,淡淡道:“回宫。”
******
闻乐苑,邰谙窈在净室中?沐浴,热气盎然,将净室内都氤氲出点雾气。
时瑾初最近忙碌,是听说邰谙窈出事才会来后宫一趟,把邰谙窈送回来后,交代她沐休换衣后,就立即赶回了御前。
净室中?,绥锦让邰谙窈在热水中?多泡一会儿,见她脸色红润,也没着?急让她起身:
“奴婢让人准备了姜汤,等您沐浴完,记得要喝上一碗。”
邰谙窈惯来不喜欢喝姜汤,嫌弃味道难闻,还有点辣嗓子,绥锦不得不刻意叮嘱一番。
邰谙窈闷闷地点头?应下。
她不喜欢沐浴时很多人伺候,净室内只有主仆二人,秋鸣也下去洗漱了。
片刻,绥锦见娘娘有点失神,低下声音:“娘娘还在想今日一事?”
邰谙窈默认。
就如秋鸣所?说,她和丁才人不相?熟,她没必要去害丁才人。
反之也是一样的道理?。
丁才人害她作?甚?即使她今日落水,就算是不慎溺毙,对丁才人也没有一点好处。
甚至,她那?番举动不会没人看?见,到时她也难逃一劫。
她觉得这件事还有背后主谋。
但也因为她察觉到丁才人抱着?的决心?,才没有在当时逼问,她不觉得逼问能有什么结果,不如先把丁才人定罪。
丁才人连被拖下去时,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就可见一斑。
邰谙窈靠在浴桶中?,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让珠儿盯着?点冷宫,瞧瞧有没有人和丁才人接触。”
丁才人今日一行,看?着?鲁莽,但不论什么阴谋都有被拆穿的可能,反而是这种直接的手段才叫人防不胜防。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快,只在一瞬间,让邰谙窈其实没有多少实感,如今邰谙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凶险,她皱了皱眉:“再让人传信给舅舅,让他查一下丁家。”
这宫中?女子,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只能说明有更让她看?重?的东西?。
绥锦轻声应下,见娘娘呼吸渐渐变重?,她忙道:“娘娘先起来吧。”
邰谙窈被她扶起来,身子不可避免地有点软,她底子弱,泡热水久了,总觉得浑身乏力,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到净室外时,恰好姜汤被送来。
邰谙窈脸都皱起了一起,她觑了眼绥锦,见没有半点和缓的余地,只好捏着?鼻子,将姜汤灌了下去。
绥锦无奈地摇头?:“您喝点姜汤,怎么觉得是在喝药一样。”
邰谙窈小声嘟囔:
“有什么区别。”
都是难喝。
提起药,绥锦想起了什么,她低声有点犹豫:“那?药,您还不停么?”
邰谙窈下意识地抠住软塌。
绥锦瞧了眼她的小动作?,知晓娘娘其实也在犹豫:
“您如今是主位娘娘了,有些事没必要再这么顾忌。”
绥锦心?底一直是存着?担心?的,是药三分?毒,娘娘一直调理?身体的药再是温和,绥锦也怕会真的坏了娘娘身体。
娘娘如今迟疑不决,药也一直在喝,她担心?万一真的有什么,娘娘日后会后悔。
“往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娘娘如今瞻前顾后,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这宫中?从来不平静,就如同今日,丁才人一事也是毫无预兆。
邰谙窈被劝得渐渐松动,说到底,她如今是修容,能有资格抚养皇嗣了,她不是不心?动。
她犹犹豫豫地埋头?:
“你让我再想想。”
绥锦止声,没有再催她,她再是担忧,也不会替娘娘做决定。

这宫中最是会粉饰太平,不论昨日发生了什么,翌日请安时,坤宁宫内仍是一片平静。
转眼到?了初一,给慈宁宫请安的日子。
邰谙窈蓦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偏头问秋鸣:“圣驾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去凝香阁了?”
秋鸣被问得忽然,懵了一下,才?缓了过来,迟疑地点头:
“好像从高嫔生辰后?,圣驾就再?也没去?过。”
话音甫落,秋鸣就见娘娘皱了皱眉,她也觉得些许不对劲。
高嫔入宫后?,不算得宠,但她也能经常见到?圣驾,其一是她经常出入慈宁宫,本就比其余妃嫔多了一个见到?圣驾的途径,其二?,有时圣驾去?慈宁宫请安后?,数次中总有那么一次会去?趟凝香阁。
算下来,一月中总是能去?一次的。
但从高嫔生辰至今都将?近两个月,圣驾一次都没去?过凝香阁,而?且,来慈宁宫的次数好像也比往日少了些许。
邰谙窈心底冒出一点疑惑,高嫔生辰那日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等邰谙窈弄清这件事,一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请平安脉时,高嫔被查出有孕。
合颐宫得了消息,小松子报了上去?,有点迟疑地抬头望向娘娘。
邰谙窈眼眸轻颤了一下,见众人都在看她,她摇了摇头:
“她入宫也有半年,会有孕也实属正常。”
瞧着时间,应当正是高嫔生辰那日怀上的。
这后?宫那么多妃嫔,她入宫一年有余,才?有两位妃嫔传出有孕消息,已经出乎邰谙窈的意外了。
邰谙窈想起?时瑾初待高嫔的态度,忽然有点好奇,时瑾初会怎么对待这个皇嗣。
高嫔有孕应该也是在时瑾初预料之外吧?
邰谙窈猜得没错,岂止是出乎时瑾初的意外,养心殿内气氛一片冷沉压抑,张德恭跪在地上,额头冒着冷汗。
殿内香炉燃着熏香,偶有袅袅青烟从炉脊的细密小孔钻出,又很?快没了踪影。
倏地,从高处砸下一本奏折,从青烟中穿过,直接打散青烟,砸在了张德恭的额头上。
张德恭额头一疼,不敢表现出来,堪堪低埋下头。
时瑾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这就是你?办的事?”
张德恭不敢替自己?辩解,冷汗顺着脸颊掉下来,他擦都不敢擦:
“请皇上恕罪!”
时瑾初很?久没有说话,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他时不时拿着奏折敲点御案的声音,让人心底忍不住地发慌。
张德恭也觉得摸不清头脑。
在皇上答应太后?给高嫔位份后?,隔了一段时间,高嫔才?真的有了位份。
而?在这期间,凝香阁就已经开始收拾了,是他亲自安排人收拾的凝香阁,凝香阁内有什么,他心底最?是清楚。
皇上的态度很?明确,他是不希望高嫔有身孕的。
他不想让高家连出两位太后?。
至于直接不碰高嫔?
太后?亲自把高嫔带到?了京城,而?高嫔入宫,再?没有回旋的余地,皇上应过太后?会给高嫔脸面,若是让高嫔至死都是清白之身,太后?许是一辈子都会对高嫔有愧,也根本不可能答应皇上这么做。
皇上和太后?惯来亲厚,太后?已经选择退步,皇上当然不可能再?逼太后?。
当初高嫔自作主张搬去?合颐宫,惹得皇上不喜,除了仪修容不高兴外,未必没有这个原因在。
后?来高嫔重新搬入凝香阁,再?有太后?的脸面在,才?真正地开始侍寝。
按理说,高嫔整日住在凝香阁,如何都不应该有孕才?对。
偏偏她就是传来消息,怀上身孕了。
张德恭觉得头都疼了。
张德恭不由得想起?了敬妃娘娘,也许有人就是有子女缘分,敬妃当初也不得宠,只侍寝了两次,就得了皇长子和皇长女,这般运道,别人求都求不来。
时瑾初沉默了很?久,才?冷声命令:
“让李太医再?去?替她诊脉。”
张德恭心底松了口气,知道他是逃过了这一劫,也听出了皇上是不信任高嫔。
他不敢耽搁,立即应声,但在他退出去?时,他迟疑地道:“奴才?来禀报消息时,就听见慈宁宫给凝香阁送去?了赏赐。”
时瑾初坐在位置上,他脸色难得有点难堪,他掀起?眼皮子,冷笑:
“然后?呢?”
“朕该是去?看望她?”
听见这一声冷笑,张德恭吓得缩了缩脖子。
高嫔入宫半年有余,皇上会去?凝香阁多数都是在前往慈宁宫请安后?,约也能有十次,但其中有一半都不曾叫过水。
张德恭想起?高嫔生辰那日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还觉得有点胆寒。
他只记得那晚叫水后?,皇上整个脸色都黑了下来,他不明所以?,听见皇上喊了他一声,然后?被高嫔拦住,高嫔还穿着亵衣,就顾不得形象地跪下来,哀声求着皇上不要在那时离开。
她说她知错,说求皇上看在太后?的颜面上,原谅她一次。
那晚,高嫔仗着太后?,拦住了圣驾。
但高嫔也跪了一整夜。
等圣驾离开凝香阁时,高嫔脸色煞白一片,据说,她当日还强撑着去?请了安。
从那以?后?,圣驾再?不肯踏入凝香阁一步,全了她在外的脸面,却也是彻底失了圣眷。
张德恭至今都不敢回想那日情景,只记得那日凝香阁的暗香颇浓,后?知后?觉地发生了什么后?,御前就再?没人敢提起?高嫔这两个字。
其实,张德恭至今都觉得高嫔糊涂。
但谁能想到?她能糊涂出一个皇嗣来?
张德恭心底泛着嘀咕,莫不是她入宫时,高家让她带了什么偏方?
张德恭一时也说不清高嫔值不值当了,左右她不受宠,若真是有了什么偏方,搏这一次,好像也是能说得通。
******
凝香阁内高朋满座,皇后?得了消息,就亲自来了一趟。
彼时,邰谙窈听闻消息后?,犹豫了一番,就让人备了仪仗,也亲自来了一趟。
人人都觉得高嫔和她交好。
别人都亲自来祝贺高嫔有喜了,她若不来,倒显得她对高嫔很?是薄情。
张德恭正是这时带着李太医来的,邰谙窈扫了眼张德恭身后?,没瞧见时瑾初的身影,她轻眯了眯眼眸,下意识地在心底猜测时瑾初的态度。
皇后?转头,有点惊讶,她问:
“皇上怎么没来?”
高嫔也朝外看去?,按住心底的失望,听见皇后?的问话,她堪堪垂下头,掩住眸中的情绪,她接过皇后?的话,没让张德恭答话,她说:“皇上政务繁忙,只是初查出有孕,不值当打扰皇上的。”
皇后?挑眉,再?是繁忙,难道连来后?宫一趟的时间都没有么?
但当事人都不介意,她也不替别人着急,皇后?笑了笑:“你?惯来是懂事。”
高嫔赧然地低头。
张德恭不管她们的话,而?是恭敬地躬身道:
“皇上让奴才?带李太医来给高嫔请脉。”
众人不解,不是才?请过脉么?
皇后?眼神稍闪,她拍着高嫔的手背:“李太医的医术高明,皇上这是关心你?呢。”
高嫔自家人知道自己?事,她抿唇浅笑,没有接这个话。
毕竟张德恭还在,她承认下来,未免有点心虚。
高嫔心知肚明,这是时瑾初在怀疑她,但她仍是大大方方地伸手让李太医诊脉。
李太医把脉的时候,凝香阁就安静了下来。
邰谙窈稍有点纳闷地看着这一幕,当初云修容有孕时,也有这么一出么?
邰谙窈不知道,或许是她当时没去?看向云修容,才?会不清楚。
片刻,李太医松了手,张德恭朝他看去?,李太医对他点了点头,他说:
“的确是滑脉,高嫔主子有孕一月有余,近来要仔细着些才?是。”
有孕前三月都是危险,他这一声嘱咐很?是正常。
高嫔也低眸,眸光柔和地望向平坦的小腹,她紧攥在袖子中的手不着痕迹地松开。
张德恭心底失望,他脸上没有露出异样,撂下两声恭喜和赏赐,就带着李太医离开了。
皇后?见状,也道:
“太医的话,你?也听见了,之后?要好好注意身子,你?们也不要打扰高嫔休息了,都回去?吧。”
后?半句是对殿内的其余妃嫔而?言。
邰谙窈也没有久留,转身和周贵嫔二?人一起?出了凝香阁,杜修容是钟粹宫的主位娘娘,她较其余人要慢一些出来。
杜修容出来时,恰好见到?邰谙窈的背影,她快走两步,叫住了人:
“仪修容!”
邰谙窈不解地停住转身。
周贵嫔也疑惑地转头看过来,杜修容快步上前,她抬起?眼,和邰谙窈的视线在空中对撞,她说:“仪修容难得来钟粹宫一趟,要不要见见小公主?”
邰谙窈眸色稍闪,听出小公主只是虚词,她轻轻点头: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重生九零后被  “坦白说”里  打造修仙界第  我剑修天才,  小门小户高攀  夏歇—— by计  纨绔前夫贵极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