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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总是体弱多病—— by屋里的星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10

等人走后,邰谙窈只能亲自替时瑾初倒了杯茶水,她有着?身孕,不能喝茶,这茶壶
中的其?实都?是花茶。
时瑾初往日不喜这口,但花茶清甜,倒是很?快褪去了口中的那?股酸味。
但他依旧有点脸黑。
邰谙窈不解,觉得他没理由不高兴,她呐声:“不是臣妾让您吃的。”
时瑾初才缓过来,就被她的话噎住。
他没忍住,掐了掐她的脸,邰谙窈纳闷地望向他,话音含糊不清:
“您……干嘛……”
时瑾初挺冷淡地问:“你和陈远川关系很?好?”
他甚至都?不愿称陈远川是她表哥。
邰谙窈眨了眨眼,她再愚钝,这个时候也意识到时瑾初在为?什么不高兴了。
她脑子这个时候转得也挺快:
“今日是表哥送来的酸枣?”
时瑾初意味不明?地轻哼了声,听不出情绪,但到底没否认。
得了答案,邰谙窈沉默了下,她斟酌着?语气:
“他的确对臣妾很?好。”
捏着?她脸的手紧了紧,但还是没让她疼,邰谙窈眨了眨眼:“但臣妾和表哥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感觉某人有松动,她再接再厉,话音软得腻人:
“臣妾只喜欢您。”
时瑾初轻啧了声,他松了手,半点不信邰谙窈的话。
他勾着?唇,问:“还骗过谁?”
邰谙窈被噎住,她恼得脸都?染了红,瞪了他一眼:
“您真不解风情。”
什么叫她还骗过谁?
这不是摆明?了说他不信她么!
邰谙窈有点气闷,也有点羞恼。
时瑾初捻了一颗酸枣喂到女子嘴边,他垂眸望了女子一眼。
他瞧得清女子当真对陈远川没有男女之情,所以,这件事轻飘飘地揭过去。
相较而言,其?余事的确也没那?么重要。
他也不是很?在乎女子是否真的喜欢她,毕竟,她注定会一直留在宫中陪他。
谎言如果能持续一辈子,便和真的没什么区别?。
时瑾初这样想着?。
他觉得他也真心?这样想着?。
翌日,时瑾初离开合颐宫时,顺了一碗酸枣离开。
众人不解,张德恭也纳闷:
“您不是不能吃么。”
张德恭还记得皇上昨晚被呛到的情景。
然后,那?碗酸枣被塞到他手中,张德恭闻着?味都?觉得酸了,下一刻,他就听见时瑾初的命令声:
“给太?医院和御膳房各送去一些?,让他们研出配方,在仪昭容那?坛子酸枣吃完前,朕要看见成果。”
想到什么,他倏地冷呵一声:
“什么都?靠别?人,朕养着?他们是吃白饭的么?”

杜修容和敬修容掌权后,宫中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但所谓安静都只是表面上的?掩饰太平,哪怕没有请安,众人也能察觉得到杜修容和敬修容之间的?微妙。
合颐宫迎来过一次杜修容。
邰谙窈和杜修容颇为交好一事在宫中不是秘密,藏着掖着反而会?让人心生?猜忌,邰谙窈也是和杜修容见面后,才得知了她和敬修容的?微妙来源。
皇后是养病,而不是被罚,至少明面上不是。
她交出的?权利,重点?有三,一是敬事房,二是中省殿,三是御膳房。
相较而言,尚衣局和花房等处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最得后宫妃嫔关注也是这三点?,毕竟,这涉及到她们最关心的?侍寝和吃喝用度等方面。
敬修容和杜修容都是协理六宫,坤宁宫将?权利交出来的?时候,将?敬事房交给了敬修容,而杜修容管的?就是中省殿。
邰谙窈得知这件事时,不由得挑了挑眉。
敬事房瞧着重要,但谁都清楚,时瑾初想?去哪里岂由得别?人安排?
就算能动手脚,重点?还是得看时瑾初是否点?头。
而管着中省殿后,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这宫中不论是妃嫔还是宫人的?份例都是中省殿发放的?。
甚至,在邰谙窈看来,御膳房都比敬事房来得重要,毕竟是入口的?东西,稍不留神,就会?中套。
邰谙窈只能说皇后的?确善于挑拨离间。
偏偏你知道她在挑拨离间,但你能舍得放弃这里利益么?
杜修容皱了皱眉:
“敬修容资历比臣妾深,臣妾也没有想?到皇后会?这么安排。”
话落,杜修容往仪昭容望了眼,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能越过仪昭容协理六宫。
与其说皇后在挑拨她和敬修容,不如说是皇后想?让敬修容和仪昭容斗起来。
邰谙窈也懂得这个道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再?说,她和敬修容之间也不需要别?人挑拨。
敬修容曾向太后揭露她假孕一事,本身就是奔着要她命去的?,她和敬修容之间早有龃龉。
也不怕再?深一点?。
杜修容了然她的?态度,心里有了底,她说:
“敬修容如今的?意图很明显,她想?要御膳房。”
这次协理六宫,她已经占了大?头,对?于敬修容想?要御膳房一事,其实?也能接受良好,但她不清楚仪昭容是怎么想?的?,难免有点?迟疑。
瞧着杜修容的?忧心忡忡,邰谙窈忽然觉得皇后也许不止是在挑拨离间,掩住眸中的?若有所思,她捻了颗酸枣在口中:
“现在宫中刚安静下来,你和她要是争得乌烟瘴气,想?来也是会?趁了皇后的?意。”
杜修容一怔,很快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她和敬修容到时候闹得场面难堪,岂不正是在告诉皇上和太后,她们没有管权的?能耐,远不如皇后娘娘?
到时候,皇后病也养好,重新接过六宫之权也是理所当然。
杜修容心底一紧,她不由得苦笑,这一环扣一环的?,哪怕皇后退居宫中,也不能对?她有一点?松懈。
邰谙窈咬着口中的?酸枣,她颔首:
“她要御膳房,你让给她就是。”
杜修容有点?犹豫:“可是……”
邰谙窈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摇了摇头:“有时候摆在明面上的?危险,反而不足为惧。”
都知道敬修容掌管御膳房了,谁还敢对?饮食掉以轻心?
再?说,御膳房和御前?也息息相关,敬修容只是暂时协理罢了,她当真想?害人,也得瞧瞧御膳房的?人敢不敢冒险。
邰谙窈和杜修容对?视一眼,她弯眸:
“衣食住行,她挑了御膳房去,总不能再?和你争尚衣局。”
敬修容该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一昧强势只会?让人觉得她贪得无厌。
杜修容望向仪昭容干净的?眼眸,她没忍住地握了握杯盏,轻声道:“臣妾知道了。”
重华宫。
敬修容瞧着敬事房和御膳房送来的?卷宗,脸色平静,让人瞧不出心情。
柳愫也沉默。
她之前?觉得娘娘盯着皇后,不让皇后在仪昭容一事上做手脚,就已经是便宜仪昭容了。
在圣旨没下来前?,她们就清楚,仪昭容有孕,皇上应当不会?舍得让她操劳,剩下和仪昭容交好的?人,不论是杜修容还是周贵嫔,位份都比不得娘娘。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所有协理六宫会?是这种结果?。
娘娘瞧着明面上占了赢面,但谁都清楚中省殿意味着什么。
柳愫皱眉,咬声不忿道:“她都闭宫养病了,还这么不安分!”
敬修容瞥了她一眼:
“慎言。”
听上去是警告,语气中却没什么怒意,显然她心底也不是很平静。
柳愫觉得气闷:“那娘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敬修容垂眸,道:
“不论如何,本宫如今协理六宫,他们都不敢怠慢皓儿,这就够了。”
柳愫还想?说什么,被敬修容打断,她语气平静道:“等着吧,这宫中从没有真正平静的?时候。”
敬修容说得没错。
宫中所谓的?安静只维持短短一段时间,将?近年底,朝堂中传来选秀的?声音,直接打破了宫中的?平静。
寒风素裹,邰谙窈早早地披上了鹤氅,对?于明年选秀一事,她早有预料,倒也没有什么心情起伏。
她只是低头望了眼渐渐隆起的?腹部。
她在中秋查出的?身孕,彼时就有了月余,如今将?要年底,她的?孕期也有六月,等新妃入宫时,她早诞下皇嗣。
绥锦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低叹了声:
“小主子心疼娘娘,是挑着时候来的?。”
邰谙窈轻垂眸,她抚了下腹部,蓦然,腹部轻轻动了一下,邰谙窈一惊,她僵硬在原
处,动都不敢动。
时瑾初一进来,就见她怔愣的?模样,他皱眉上前?:
“怎么了?”
邰谙窈呆呆地望着他,呐声:“他、他……动了……”
时瑾初呼吸一轻,半晌,才理解了她的?话。
细论起来,他其实?不是个负责的?父亲,妃嫔有孕后,绿头牌被撤下,他只在偶尔想?起来时,才会?去有孕的?妃嫔宫殿用膳。
敬修容有孕时,他初登基,忙于朝务,看望敬修容的?次数一手都能数得过来。
那是他的?长子,都是如此待遇,遑论其余人?
后来皇后有孕,是他的?嫡子,太后耳提面授,加上嫡庶有别?,他承认,他对?皇后的?皇嗣是看重的?。
但皇后有孕那一年,他恰时南巡,圣驾出行,再?是奔波,一来一回也都耗费了半年时间,他回宫时,皇后都已经是待产时候,他会?赶回来也是朝中出事,皇后临产时,他都在忙于地区水患。
彼时,朝堂上气氛凝重压抑,哪怕嫡子诞生?也不曾淡去一丝阴霾。
他承认,他待后宫女子的?确薄情。
他亲眼见过邰谙窈孕期时的?艰难,难免常来陪她,相处得久了,哪怕她腹中皇嗣还未出生?,他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期待。
时瑾初下意识地垂眸看去。
她依旧单薄,唯独腹部隆起,宽松的?衣裙将?腹部掩盖住,她一手搭在腹部,这忽如其来的?胎动让她整个人都有点?傻。
意识到这一点?,时瑾初不得不恢复理智。
他去握女子的?手,刚碰到,就察觉到他指尖被踢了一下。
很明显的?幅度,从肚皮上凸出,哪怕她穿着衣裙。
时瑾初脸色微变。
邰谙窈也从胎动中回神,她想?起这段时间因为有孕受的?折磨,在感受到胎动的?那一刻倏然觉得什么都值了,很奇妙的?感觉,让她没忍住地吸了吸泛酸的?鼻子。
她一抬头就见到时瑾初的?神情,她抿唇,不解:
“您在不高兴嘛?”
然而,时瑾初没回答她,只是皱眉望着她的?腹部:
“疼不疼?”
邰谙窈慢半拍才意识到时瑾初在问什么,敛下些许情绪,她哭笑不得:“当然不疼。”
时瑾初沉默了一下,才低声应道:
“好。”
他应着好,但望向邰谙窈腹部时紧皱的?眉心却是未松。
夜色来临后,邰谙窈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从净室内出来,她在梳妆台上挑挑拣拣,拿出太医院送来的?精油,女子有孕后不止是食欲上的?难受。
腹部生?出的?妊辰纹,腰肢从曼妙纤细逐渐变得粗壮,都是外人很难理解的?摧残。
邰谙窈见过表姐有孕后的?模样,一道道的?妊辰纹遍布腹部,让人头皮发麻,她也见过表姐冲舅母低声的?崩溃哭诉。
她一点?点?地将?精油擦布整个腹部,顺着腿根往下,她肌肤很白,指尖擦过时难免变得绯红,透骨生?香,她能察觉到某人视线落在她身上,殿内气氛渐渐有点?燥热。
明明是腊月寒天。
直到她再?一次擦过腹部时,许是腹中胎儿觉得她在和他玩闹,于是他也动了动。
白日?中还未看得真切,如今,肚皮上清晰地凸出一块,小小的?一团,分不清是手还是脚,这一幕其实?是有点?令人触目惊心的?。
邰谙窈低呼了一声。
殿内那点?暧昧的?范围立时烟消云散。
时瑾初扣住了女子的?手,他眉头紧锁,他今日?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真的?不疼?”
或许是觉得邰谙窈没说实?话,他语气中有点?恼意。
他转头喊了张德恭,就要传太医,邰谙窈睁大?了眼,忙不迭地拦住了他。
邰谙窈埋怨:“您干嘛不信臣妾。”
邰谙窈拿着他的?手覆在小腹上,让他清晰地感觉那点?动静,时瑾初有点?僵硬,她低头道:
“他在和您打招呼呢。”
她垂眸时溢出些许温柔,时瑾初望着这一幕,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不疼。
掌心中传来些许触感,他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他心底泛起些许情绪,却是一时间很难说得清。
他垂下眼,话音仿佛平静:
“不疼就行。”

选秀一事终是在宫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三月初选,各处秀女都?会入宫节选,这关乎到自己?的事情,没有哪位妃嫔能当做没事发生。
周贵嫔都没忍住来了合颐宫两趟。
周贵嫔不得宠,她能在宫中自在靠的是什么,她有自知之明?。
按理说,她不该坐不住。
邰谙窈当然知道?周贵嫔是在担心她,与此同时,或许对于整个后宫妃嫔们来说,新妃入宫,最?先?受到冲击的就会是她。
邰谙窈很难不升起一点?异样的情绪。
在这种人心各异的氛围中,邰谙窈倏然发现?一件事,她皱眉望向绥锦:“姚嫔最?近在做什么?”
她初有孕时,姚嫔会常来合颐宫,用意不言而喻。
后来,高嫔一事后,姚嫔反而越来越低调安静,即使周贵嫔来合颐宫,她也?不会刻意借机出现?。
仿佛是放弃了借她有孕期间争宠一事。
绥锦摇了摇头:
“无需请安,姚嫔整日待在长春宫,奴婢也?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秋鸣也?听见了娘娘的疑问,她知道?娘娘在问什么,不由得揣摩姚嫔的心思?:“皇上后面再来合颐宫,都?会直接留宿,许是她不再抱希望?”
秋鸣知道?姚嫔的做法无可厚非,但她见过杜修容的尽心尽力和周贵嫔的真心相待,难免会对姚嫔有所挑剔。
当初娘娘和姚嫔合作的契机在于冯妃,但实际上,冯妃到最?后也?不是重病身亡,和娘娘预计中的情况不同也?就罢了,还差点?让娘娘深陷泥沼。
秋鸣不客气地想,说到底,还是姚嫔办事不力。
明?明?借着娘娘和周贵嫔的庇护,姚嫔在宫中也?算是个得意人,偏她不满于此。
邰谙窈没有想到,她刚提起姚嫔,翌日就传来消息,姚嫔不慎冲撞到徐婕妤,徐婕妤险些从仪仗上跌落,受惊之余,她罚了姚嫔在原处跪上一个时辰。
合颐宫得了消息,几?人都?是惊愕。
绥锦皱眉:“姚嫔向来谨慎低调,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邰谙窈也?轻声道?:
“是啊。”
所以,问题出现?在谁身上?
对于此事,敬修容坐视不理,但杜修容不能当作不知道?,前?日刚落了一场雪,这个季节在外面跪上一个时辰,人都?要冻坏了。
她和姚嫔没什么交情,但谁都?知道?姚嫔和仪昭容交好。
半个时辰后,杜修容的仪仗路过姚嫔,见姚嫔被冻得脸色惨白,于心不忍下,让姚嫔起身回宫了。
消息传出去后,徐婕妤也?没什么反应。
回到钟粹宫,杜修容轻叹了声,和玲珑道?:
“我?和她当初关系也?是不错,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往日,徐婕妤也?从来都?是和善人,从她投靠仪昭容后,她能感觉到自己?和徐婕妤渐行渐远。
直到今日,她让姚嫔罚跪,杜修容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
依着徐婕妤往日作风,她不会这么做。
万一得罪了仪昭容呢?
这宫中人,大多都?是瞻前?顾后,宁愿忍气吞声,也?不肯惹事生非的。
杜修容按住隐隐作疼的额角,旁观者清,从她搅入这些事情后,她发觉她也?越发看不清这宫中的形势了。
玲珑犹豫:“那咱们要和仪昭容说么?”
仪昭容临近待产,按理说,不宜操劳。
杜修容知道?她的担忧,她点?头:“当然要说。”
否则,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谁能担得起责任?
邰谙窈得到消息后,也?没觉得意外,她唯独不解的是,这宫中高位没几?个,徐婕妤投靠的到底是谁?
长春宫。
姚嫔一回来,周贵嫔就连忙来看望了,等见到姚嫔唇色青紫的模样,倒抽了一口气: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周贵嫔没多想,她们和徐婕妤没有仇怨,也?知道?徐婕妤往日的为人,只将这件事当作意外。
毕竟,再是好脾气的人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姚嫔抿唇,柳霜皱眉:“被罚的是我?们主子,周贵嫔还怪主子作甚。”
周贵嫔当她是关心则乱,没在意这句话,望向姚嫔,担忧道?:
“有没有请太?医?”
柳霜埋头,语气不明?:“这点?事哪里值得请太?医。”
周贵嫔听出她话中的不满,不由得皱眉:
“什么意思??”
柳霜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压下心底的情绪,对着周贵嫔道?:“太?医院的人手忙碌,哪会一请就来,主子是被冻着了,奴婢已经让人备了姜汤。”
她家主子又不是仪昭容,有事没事,太?医院都?得殷勤伺候着。
她再是掩饰情绪,周贵嫔也?听出了不对,她着急的情绪淡了些许。
柳霜在不满,但她不满什么?
她没有隐藏,很直白地问:“我?怎么听着,你话里有话?”
姚嫔拉了她一下:
“柳霜也?是担心我?,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周贵嫔抿唇,没再说话,但柳霜在见到主子低声劝解时,再忍不住情绪:
“奴婢有说错么?”
“太?医院的太?医都?在为合颐宫忙前?忙后,我?们雨花阁哪里请得来太?医?!”
她提到了合颐宫,周贵嫔一张脸沉了下去。
柳霜硬着脖子看向她:“周贵嫔口口声声说和咱们主子交好,但您的心不知何时早偏向仪昭容了吧!”
“您心心念念着仪昭容,千方百计地防着主子。”
“您家世好,让您觉得有没有恩宠也?无所谓,您当然体会不到家世一般的妃嫔如果没有恩宠是多么难。”
周贵嫔听到现?在,终于知道?柳霜在不满什么。
她沉声道?:“杜修容没有恩宠,不也?是好好的?”
杜修容同样没有恩宠,怎么不去想着借仪昭容上位?
柳霜听出她的质问,冷呵一声:“杜修容年老色衰,她早就没了恩宠,仪昭容替她谋来公?主,她当然对仪昭容死心塌地!”
姚嫔皱眉,怒声斥道?:
“柳霜!”
但周贵嫔没觉得好受,她问柳霜:“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她在问柳霜,也?是在问姚嫔。
她本来不想将话说得难听的:
“姚嫔不得宠,难道?仪昭容入宫后才不得宠的么?!”
殿内倏然一静,被周贵嫔一针见血地戳穿真相,姚嫔再是温柔也?觉得难堪,她脸上褪了些许血色。
周贵嫔攥紧了手帕,却还是狠下心没有管她。
姚嫔从一开始就不得宠,邰谙窈没有入宫前?就是这样,周贵嫔不懂,这宫中多少人想要投靠仪昭容而不得门路,姚嫔明?明?无形中得到了许多好处,为什么还要不满!
“你真的见过家世普通,还没有倚仗的妃嫔是过的什么日子么?”
周贵嫔爱闹,宫中妃嫔几?乎没有她不认识的,她见得多了,比姚嫔更?清楚那些人的窘迫。
说姚嫔难过,柳霜要不要去看看其余妃嫔都?是什么待遇。
周贵嫔咬声道?:
“你要是真的清楚,就不会还在不满,说到底,都?是贪心不足!”
柳霜被说得脸色一阵青白,她哑口无言,许久:“难道?您没防着主子么?”
“是。”
柳霜刚觉得能直起一点?腰杆,就听见周嫔冷声道?:
“你们待仪昭容不真心,难道?还指望别人真心待你们?既然是利益相交,就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你们在向仪昭容要好处时,想过能给仪昭容什么吗?”
“贪心不足惹人厌,一旦让仪昭容心生反感,你们想过你们会落得什么处境么?”
她竭力维持三人间的平衡,结果呢,却是一点?也?不落好!
周贵嫔也?不是没有脾气,她想甩袖子就走,偏有人拉住了她,姚嫔闭眼,眼泪从脸颊上滑下来,周贵嫔想起二人相交数年,她终究是没能迈开脚步。
姚嫔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眸子泛红,咬声努力轻声细语:
“我?知道?错了。”
她没把责任往柳霜身上推,而是承认她错了。
周贵嫔那股劲一下子泄了下来,她忽然觉得无力,她没办法对这样的姚嫔弃之不顾,她也?觉得鼻子有点?酸,她低声,也?算和姚嫔推心置腹:
“我?知道?你聪明?,你想出人头地无可厚非,我?也?想让你得宠,但你总想着她的那点?恩宠,她心底岂会不膈应,情感都?会被耗尽,你想过到时如何与她相处么?”
姚嫔闭眼,落泪:
“我?往后不会了。”
周贵嫔不知该不该信她,但如今,她只能信她。
这一场争执终究耗尽了二人的情绪,周贵嫔没有久留,等姚嫔喝下姜汤,她就离开了雨花阁。
她一走,雨花阁陷入安静。
柳霜自责:“都?怪奴婢!要是奴婢忍住了,就不会有今日一事了!”
姚嫔垂着眼眸,她轻声道?:
“没事,要没有今日一事,我?也?不会知道?她原来是这么想我?的。”
柳霜哑声,再想起周贵嫔的话,她依旧觉得格外伤人。
但周贵嫔的话再难听,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而且,经过今日争执后,柳霜不敢确保,周贵嫔心底当真对主子会没有一点?疙瘩。
万一她和仪昭容说了呢?
柳霜有点?担忧:“她会不会告诉仪昭容?”
姚嫔道?:
“她不会。”
姚嫔了解周贵嫔,在她认错后,周贵嫔哪怕是为了维持表面和平,也?不会将今日的争执告诉仪昭容。
许久,柳霜低声道?:“那咱们以后怎么办。”
姚嫔轻轻出声,却仿佛不是回答柳霜,而是在回答周贵嫔的最?后那句话:
“不知该怎么相处,那就不相处。”
周贵嫔不许她借着仪昭容上位,但她试过,她没有别的办法让皇上注意到她。
相较于受到别人庇护,她更?希望自己?得宠。
哪怕这期间总要舍弃一些东西,她也?甘之如饴。
她闭着眼,攥住手帕的指骨泛着白。
彼时,不论后宫众人,还是姚嫔主仆都?没有想到今日和徐婕妤的矛盾还有后续。
傍晚时分,传来消息,徐婕妤不慎被猫抓伤,险些毁容,宫人立即请了太?医。
邰谙窈也?得了消息,她还没有休息,不由得朝外看了一眼,楹窗被关得严实,不让冷风吹进来,她瞧不清外间的什么情况,但隐隐听得见风声。
她轻声:“多事之秋。”
绥锦和秋鸣都?在殿内,彼此对视一眼,秋鸣不忿嘀咕:
“她对自己?真下得了狠手。”
本来徐婕妤被抓,只是自己?不小心,按理说,是不会闹出太?大动静的。
但是一炷香后,杜修容和敬修容都?被请到了景祺阁,殿内还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杜修容皱了皱眉,今日徐婕妤刚和姚嫔有了冲突,也?不知两件事会不会有联系。
二重帘被掀开,徐婕妤出现?在她们面前?,她脸上没伤,但手臂上却是被划了狠狠地三道?口子,不断地溢出血,她砰得跪地,哭着道?:
“有人害嫔妾,求敬修容和杜修容替嫔妾做主!”
杜修容还未说话,敬修容就掩住唇,倒抽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修容一声惊问,让杜修容也从徐婕妤手臂上的伤势回神,她望向景
祺阁的宫人:“愣着做什么,把你们主子?扶起来!”
徐婕妤不断掉着眼泪,医女继续替她处理伤口。
杜修容觑了眼敬修容,她没有急着开口。
等了片刻,敬修容见她不说话,见徐婕妤也只是一昧地哭,她只好将话重新再问一遍:
“你说有人要害你,到底怎么回事??”
徐婕妤抵住鼻子?轻轻抽噎,敬修容懒得看她,转头?望向她的宫女白芝。
白芝也擦了下眼泪,但还算脉络清楚地交代整件事?情:
“两位娘娘有所不知,平日中寂寥,主子?养了只猫在宫中,平日中猫主子?都是格外乖巧,今日不知怎么了,主子?从外面回来,刚要和往日一样去?抱猫主子?,猫主子?好像被刺激到了一样,浑身炸毛,主子?还没碰到它,就?被狠狠地挠了一下!”
杜修容没说话,白芝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表明,今日徐婕妤的猫格外反常。
反常必有妖。
杜修容往徐婕妤望了眼,在她和徐婕妤疏远前?,从不曾听说徐婕妤养过猫。
平日中寂寥?想到当初徐婕妤为?了小公主整日往坤宁宫跑,她也意?识到了徐婕妤养猫的契机。
徐婕妤也添补道:“絮儿惯来乖巧,从不会抓人!”
就?在这时,殿内跑进?来一个宫人,她慌乱叫着:“主子?,不好了!絮主子?一直在叫唤。”
徐婕妤立即站起来:
“怎么回事??!”
她问:“让人去?找猫房的人了?”
“已经有人去?了!”
景祺阁内乱糟糟的一团,徐婕妤不管自己的伤,就?要去?看猫,敬修容和杜修容来了这么久,连个位置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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