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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总是体弱多病—— by屋里的星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10

逼得?一国之?母当众发誓,众位妃嫔脸色都是惊愕,不由得?面面相觑。
邰谙窈没有半点?动容,如果发誓有用的话,那这天底下早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雷劈死了。
她见到皇后?这副模样,很难不想起良妃。
当初良妃因冯妃获罪时?,也是发誓证明?自己清白,后?来,良妃病逝前,也逼着她发下毒誓,邰谙窈至今记忆犹新。
邰谙窈厌烦地拧了拧眉,她有些?不耐:
“若是发誓就能洗清嫌疑,日后?衙门和大理寺还查什么证据,犯人只管发誓就是!”
其余人不敢对发誓的皇后?作何?评价,也很难再往下说,唯独邰谙窈有着身孕,且是受害者,也只能她来打破沉默。
众人噤若寒蝉,没想到仪昭容真的敢说。
邰谙窈软硬不吃,皇后?心底烦躁,但拿她没办法,她只能转移到时?瑾初身上:“皇上也不信臣妾么?”
她站在那里,脊背笔直,被众人围观也不卑不亢,数年皇后?之?位让她气度斐然,如今半点?不心虚也不慌乱和时?瑾初对视,硬是摆出一副清者自清的姿态。
邰谙窈垂下眼眸,她轻轻地捻着手帕,在时?瑾初开口前轻讽出声:
“您是皇后?,您都发誓了,谁敢不信您?”
皇后?有一阵子?脸色青白,邰谙窈的意思不就是说她在仗势欺人?
时?瑾初望了一眼女子?,女子?看?都不看?他?,她语气嘲讽,也不知是不是将他?也嘲讽了进去。
皇后?不理会邰谙窈,只望着他?,时?瑾初也有点?腻烦:
“你觉得?朕该信你?”
颇有点?不耐的语气,让皇后?彻底死心,她自嘲地扯唇:“皇上不信臣妾,臣妾百口莫辩。”
她拒不认罪,闭眼站在那里,仿佛受尽了冤枉。
邰谙窈直接站了起来,她仿佛被气得?不行,胸口不断起伏:
“是您要害臣妾,如今害人未遂被查出来,怎么您还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她情绪有点?绷不住了,提高了声音:“委屈的到底是谁?”
“您是皇后?,别人就应该被您害么?!”
她差点?被害了子?嗣,这时?却还是用着敬称,格外讽刺,她忍不住地红了眼,挺着腹部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脚尖踩在台阶边缘,让人看?得?心惊胆战,但她一
通话也彻底让皇后?营造出来的氛围烟消云散。
时?瑾初脸色微变,被她吓得?呼吸一轻,将人拉回来:
“你——”
他?想说点?什么,但对上她泛红的眼眸时?,最终只能皱眉,头疼地撂下一句:“小心脚下。”
邰谙窈偏过头,咬声和他?赌气:
“臣妾小心有什么用,躲在合颐宫内都会被人处心积虑地害,不知何?时?就要一尸两?命——”
“杳杳!”
话音未尽,就被时?瑾初彻底打断,他?冷着脸,当真有点?恼了。
邰谙窈被吓得?一跳,浑身轻颤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说得?过了,却不肯认错,红着眼和他?对视:“难道臣妾说错了么?”
时?瑾初冷脸:
“你再是有怨,也不该咒自己。”
一点?也不担心晦气。
邰谙窈咽声,她偏过头,擦了把脸,殿内一时?间?只有女子?抽噎吸气的声音。
时?瑾初脸上冷沉,但谁都知道他?的恼意不是冲着女子?而去。
敬修容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邰谙窈一眼。
皇后?有嫡子?傍身,且邰谙窈如今好好的,根本没有出事,仅凭现在的情势,可不足以将皇后?从中宫的位置拉下来。
时?瑾初再不顾及皇后?,也会顾念他?一向看?重的嫡子?。
皇后?心底也清楚这个道理,只要她还坐在皇后?位置上一日,就总有她翻身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外间?忽然响起一阵动静,有人踉踉跄跄地跑进来,见到宫中这么多人,吓得?腿都软了,啪叽一下跪在地上,指着外间?:
“刚有人来报,在冷宫发现了两?具尸体!”
殿内气氛骤然一冷。
冷宫中都是废妃,但再是如何?,她们也是妃嫔,而且,都是官员之?女,岂能不明?不白地就丢了性命?
宫人支支吾吾,抬头望了眼皇上,擦了一把汗,才?敢说:
“死的正是颖氏和丁氏。”
丁氏曾经不过宝林,不引人注目,但颖婕妤也是曾经得?过宠,众人一时?间?不禁觉得?唏嘘。
和众人不同,皇后?却在听见丁氏二字时?,脸色微不可查地一变。
丁氏怎么会今日去世?
是巧合么?

邰谙窈掩住唇,仿佛是被宫人的话惊到,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皇后身上掠过。
众人惊愕,杜修容也不例外,她皱眉:
“怎么?回事?”
“前两日雨雪交加,夜里降温得厉害,冷宫内缺衣少食,等宫人发现二人时,二人已经死了有多日了!”
缺衣少食?
众人听见这句话时,不由得一懵,时瑾初脸都黑了。
皇宫是天底下最富贵的地?方,居然?会有人活生生地?被冻死?
传出去的话,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众人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皇室颜面,但她们能感觉到时瑾初的怒意,一个个立时都噤声不语。
皇后先发制人,她望向杜修容:
“本宫记得中省殿由你负责,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邰谙窈听见这声质问,心底不由得冷呵。
皇后打的好主意,自己暂退坤宁宫,仿佛是棋差一招,却是各处算计,她将中省殿交给杜修容,一是要激发杜修容和敬修容的矛盾,其次,如果在杜修容掌权时冷宫出了事,也和她没有关系。
好个一箭双雕。
如果不是她早就?派人盯着?冷宫,或许也不会发现皇后的小?动作。
在良妃病逝后,她隐约猜到数次事故的背后都有一个人在做手脚,但她苦无证据,直到她羽翼日渐丰满,她心底清楚,背后那人不会任由她发展下去。
她不曾和姚嫔有半点疏远。
周贵嫔的身份让她一旦出事,皇上必须得查出真?相给周家一个交代?。
邰谙窈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使背后人出手,也不会对周贵嫔出手。
杜修容膝下也有公主,又是一宫主位,向来谨慎小?心,别人要害她也不是易事。
如果背后人要瓦解她的这个所谓联盟,最好的下手人选就?是姚嫔,姚嫔家世不高不低,在宫中根基也浅,就?算有点心机,在高位看来也不堪一击。
姚嫔出事,不仅能压制她日渐稳固的根基,若她真?的和姚嫔真?心交好,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她一直留着?姚嫔等待背后人出手,好借此?抓住其把柄。
但邰谙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她刚从冷宫待遇的不对劲上猜到背后人或许是皇后,绥锦就?发现了问春和皇后的隔阂。
皇后想她和敬修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不想想其余人是不是傻子,乐意见她坐山观虎斗。
当利益和敌人一致时,就?算是有隔阂的双方也会暂时握手言和。
天时地?利人和。
邰谙窈自然?不会再等下去。
于是有了今日一事。
杜修容好像被问得有点懵,她脸有点红,是臊的:
“臣妾刚接手中省殿不久,因着?仪昭容有孕,臣妾的重心一直都是放在合颐宫上,冷宫还是按照皇后未病时的安排执行,是臣妾疏忽,请皇上和娘娘恕罪!”
她直接跪了下来,解释了自己为何疏忽,然?后直接请罪,看似没有推卸责任,其实矛头直接指向皇后。
邰谙窈吸了下鼻子,她不作掩饰地?说:
“杜修容对臣妾的确很上心。”
她和杜修容交好是事实,宫中人又不是傻子,她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见她红着?眼也要替杜修容说话,时瑾初有点无奈,他也不解。
往日瞧着?冷情的人,对他都是虚情假意的,怎么?就?将这群人放在心上了?
皇后皱眉:
“仪昭容觉得是本宫的错?她们都进?了冷宫,本宫害她们作甚?”
邰谙窈也半点不退缩,她瞪着?杏眸,轻讽:“谁知道您是不是心虚。”
皇后很多年没被人这么?顶撞过了,哪怕其余妃嫔再得宠也不曾有过,敬修容有长子长女也依旧要对她恭恭敬敬,后宫至今也就?出了一个邰谙窈。
皇后险些维持不了情绪,她冷眼看向邰谙窈:
“本宫心虚什么??”
邰谙窈和她对视:“当初丁才人要推臣妾落水,后来没有得逞,口口声声说只?是个误会,但臣妾心底清楚臣妾有没有看错。”
“她和臣妾无冤无仇,为何要害臣妾,臣妾一直都想知道答案!”
皇后皱眉:“你觉得是本宫指使?”
邰谙窈擦了把眼泪,活像个可怜包:
“是与不是,皇后娘娘应该心底最清楚。”
时瑾初见她如此?情绪激动,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皇后还要说话,直接被他不耐打断:“够了!”
皇后脸色有点难堪。
邰谙窈低下头,她也咽声,但谁都没有看见她低头时往敬修容望了眼。
敬修容忍不住隐晦地?扯了下唇角。
邰谙窈倒是做足了委屈模样,坏人全?由她来做了。
但如今箭在弦上,她也想把皇后拉下来。
敬修容在一片安静中,站了出来,她犹豫道:“皇上,今日一事,皇后说她是被冤枉,但证据确凿,如果就?这么?不了了事,恐怕难安人心,冷宫一事杜修容和皇后各执一词,臣妾觉得,如果当真?是皇后娘娘所为,也不可能是她亲力亲为,必然?是使唤底下奴才。”
皇后在听到这里,就?知道她要说什么?,顿时寒着?脸看向敬修容。
敬修容顿了下,她有点苦笑,却还是说了下去:
“如今事关皇嗣,还死了两位妃嫔,必然?要查出真?相,臣妾建议,对坤宁宫的奴才用刑,若重刑之下仍没人招供,想来皇后娘娘当真?是清白?。”
众位妃嫔望向敬修容的眼神?不由得些许微妙。
皇后被气笑了:“敬修容是想要屈打成招?”
敬修容忙忙摇头,些许不安:
“娘娘怎么?会这么?想?由御前的人亲自执行,怎么?会有屈打成招
?或者娘娘还有其他的办法?”
邰谙窈借着?低头姿势掩住眸中情绪。
敬修容看似在问皇后是否有其他的办法,但前半句话已经将皇后的路堵死了,不然?岂不是认为御前的人会屈打成招?
皇后也懂这个道理,她脸色彻底难堪下来,被逼得进?退两难。
但如今也不是由她说得算,时瑾初扫了眼敬修容,看都没看皇后,直接颔首:
“按敬修容说的办。”
坤宁宫的一众宫人立即被拖了下去,这群宫人在坤宁宫得意惯了,何时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求饶声响彻宫殿。
问春和问夏也不例外,都被带了下去,或者说,她们二人才是重点。
皇后立时成了孤家寡人,她站在殿内,今日好像格外的冷。
她想起早时起身后的好心情,只?觉得是一阵讽刺。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有人想要拉下她,有人在默默观望形势,也有人任由事态发展,但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
但皇后全?然?没有想到,居然?还没完。
有人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是去替丁氏和颖氏敛尸的宫人:
“皇上,庶人姚氏说是有事要报,和当年冯妃被毒杀一事相关!”
宫人下意识地?看了眼皇后,这一眼,让皇后忍不住地?闭上了眼。
一件件事接踵而来,皇后怎么?可能还不知道今日一事都是被人算计好的!
众人也瞧见了这一眼,都控制不住地?变了脸色。
宫人低头:“姚氏说,当初冯妃被害一事和皇后有关。”
当年一事居然?还有反转,众人哗然?,时瑾初的手指顺着?腰间?玉佩擦过腰带,片刻,他冷淡颔首:“将人带来。”
他话音中没什么?情绪,好像不恼不怒,但越是这样平静,越让众人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
姚嫔很快被带来,她的样子有点凄惨,是被人抬过来的。
她被杖责三?十,脊背都要被打断了,站都站不起来,姚嫔在冷宫只?待了一晚上,她已经想到往后的难熬。
姚嫔一度想要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结果,她从白?蓉口中得知了今日一事,她知道邰谙窈对这一胎的重视,从未想过邰谙窈会自导自演,在听说是皇后动了手脚后,她信了。
她不得不信。
她没想害过邰谙窈,必然?是有人出手,这个人能安插人手进?雨花阁,邰谙窈入宫不久,还没有这个能耐,皇后却是有的。
站在皇后的处境上,她也不会让邰谙窈诞下皇嗣威胁二皇子的地?位。
合情合理,况且,姚嫔一直都知道皇后不是表面那么?和善宽容之人,她对邰谙窈早有谋害之心。
姚嫔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来的还有白?蓉。
白?蓉早没了当初在朝阳宫伺候时的体面,她狼狈了许多,两人一进?来,众人就?忍不住退了两步。
周贵嫔在看见姚嫔时,越发沉默了。
姚嫔上来就?爆了惊天大雷:“当初嫔妾亲眼见到坤宁宫的问夏杀害了红绒!”
众人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是当初冯妃一事中被人杀死埋尸在梅林的那个宫人。
也正是因为红绒,良妃才会被牵扯到那件事中,被贬成了修容,后来郁郁寡欢而终。
皇后脸色骤变,立时打断她的话:
“放肆!你可知攀咬上位是何罪名?!”
姚嫔自嘲,她都不想活了,她还怕什么?罪名,她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复杂地?落在她身上,让她如芒背刺。
她知道那道视线来自谁。
姚嫔心想,周贵嫔应该发现她的那条手链也有问题了吧。
她瞧得清楚,她甚至不如周贵嫔得宠。
她和周贵嫔同时和邰谙窈交好,邰谙窈不能侍寝时,那么?恩宠也未必会落在她身上。
为此?,周贵嫔最好也和邰谙窈一样不能侍寝。
这宫中女子为了得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姚嫔也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
直到如今,她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想起往日周贵嫔对她处处维护,她居然?不敢回头望周贵嫔一眼。
姚嫔眼泪掉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或许是背后的伤太疼了。
敬修容也没想到居然?还能让皇后罪上加罪,她无视皇后,道:“你当时为何不说?”
瞧着?是质问,但话外之音,却是默认了她说的是真?相。
皇后被气得脸青。
姚嫔自嘲地?说:“嫔妾人低言轻,岂敢得罪皇后娘娘,只?能装聋作哑当什么?都不知道。”
“但谁能料到,嫔妾都装作瞎子了,还是逃不过被利用的下场!”
众人被她说得心有戚戚,或许是感同身受,她们更能理解姚嫔的话,她们不得宠、不得势,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惹是生非。
换做是她们,她们也会和姚嫔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白?蓉也磕头,一脸惊惧不安道:
“当初娘娘被害,奴婢也的确见到过问夏在朝阳宫外徘徊,后来娘娘出事,奴婢心慌不已,害怕会被事后灭口,才不敢吐露真?相,求皇上恕罪!”
皇后被气笑了:“当初不敢,现在怎么?就?敢了?”
“这半年来,奴婢一直被这件事折磨得不安,梦中也常是见到娘娘问奴婢为何不出来说明真?相,为何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奴婢实在是受不了了!”
白?蓉哭着?哀嚎,她消瘦得不堪,冷宫不好过,她被折磨得脸色枯黄,她心底也的确有不安,于是哭得真?情实感,让众人很难觉得她是在作假。
邰谙窈倏然?抬起头:
“所以,当初姐姐被贬位,也和您有关?”
和她有关?皇后想起赵美人,当初冯妃一事全?是赵美人主谋,但在说出口时,皇后骤然?咽声。
她敢将赵美人供出来,赵美人就?敢将当初云修容被推一事和林嫔自尽一事的真?相抖出来。
谁惹得起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她陡然?沉默,在外人看来,就?是她哑口无言的证明。
但皇后没有想到,她不将赵美人说出来,不代?表别人不会。
张德恭进?来时,脸色都有点古怪和凝重:
“皇上,问春招了。”
皇后倏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众人被她吓得一跳,但张德恭还算稳得住,他呈上问春的证词,密密麻麻地?些了两张纸。
邰谙窈站得和时瑾初那么?近,看向那张证词时,只?瞥到两三?行,她就?忍不住地?变了脸色,低声惊呼:
“天呐——”
她不由自主地?往敬修容看了一眼。
敬修容被看得心底发紧,难得生出些许不安,邰谙窈望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从其中看见了同情?
敬修容握紧了手,她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她膝下有长子长女,一旦皇后被拉下去,她的皓儿?就?是除了皇上外天底下最尊贵的皇长子。
时瑾初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皇后心脏骤停。
倏然?,时瑾初将那份证词扔在了皇后脸上,纸页锋利,皇后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疼,她呼吸骤轻,时瑾初的冷声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证词飘落在地?,不止皇后看得清楚,敬修容也看见了什么?。
她再也维持不了冷静,她脸色大变,跪在地?上去捡起那两张纸,视线定定地?落在有关大皇子的那两行字上,她呆滞许久。
其余人看不见证词,不知道敬修容为何愣在原处。
邰谙窈却是知道答案。
说实话,在没见到证词前,她都不知道皇后原来做了这么?多事情。
良妃和冯妃的小?产都和皇后息息相关。
而让敬修容这么?呆滞的原因,也只?有大皇子。
问春口述,皇后一直觉得自己非是时瑾初明媒正娶,心有不安,觉得地?位不够稳固,在有了二皇子后,只?想确保二皇子的地?位,看似宽容大量,不曾对有孕妃嫔出手过,但背地?里一直在给别人行方便。
冯妃和良妃都是如此?,包括云修容和邰谙窈。
皇后也怕外人会察觉异样,留着?大皇子的性命,却是暗地?里给大皇子下了断子散,这一辈子,大皇子都不会再有亲生子嗣。
而不能替皇室开枝散叶,也是从根本上断了大皇子争储的希望!
甚至皇后和赵美人合谋,逼得林嫔自尽一事也被写在了证词上。
邰谙窈看着?这一行行的罪证,都觉得触目心惊,她隐晦地?瞥了眼时瑾初,有了这份证词,如果还不能把皇后从中宫的位置上拉下来,她索性也不必再争了!
邰谙窈捂住胸口,
许是终于回神?,她攥了下时瑾初的衣袖:
“皇上……”
这一声不仅打破殿内沉默,也让敬修容骤然?回神?。
敬修容仿佛疯了一样,她直接站起来撕扯皇后,双手掐着?皇后的脖子,面容狰狞:
“你怎么?敢!怎么?敢对他下手!”
皇后被掐得喘不过气,时瑾初的脸色冷得让人骇然?,宫人赶紧将二人拉开,皇后终于喘过气,她忍不住地?呛咳。
敬修容还在不断挣扎,柳愫也看见了那份证词,抱住她,哭着?喊:“娘娘!娘娘!”
敬修容被喊得回神?,她直接转头冲时瑾初跪下,短短一刹间?,她就?泪流满面:
“皇上!皓儿?还那么?小?!这毒妇就?毁了他一辈子啊!”
“您要替他做主啊!他是您第一个孩子,还那么?小?,听话懂事,日日天未亮就?起身读书,就?盼着?替您争光!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皓儿?!”
“臣妾还盼着?他成亲生子,明明再有数年他就?成亲,如今却什么?都毁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不断冲着?时瑾初磕头,额头立时一片青紫,她却都顾不得!
她望着?皇后的眼神?,恨不得立刻绞杀了皇后一样。
杜修容也终于瞧见了那份证词,哑声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种种罪名,简直罄竹难书。”
皇后也保持不住那副姿态,被敬修容掐住时她就?倒在了地?上,如今也没有起身,而是跪在了大殿内。
问春是她的家生子,她全?然?没有想过问春会背叛她。
她被打得猝不及防,脑海中还是空白?一片,半晌没能想出什么?话替自己辩解。
也无需辩解。
时瑾初望向她的眼神?不知何时染上厌弃,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脸色白?了点:
“皇上……”
她一出声,额头骤疼,杯盏砸在额头上,让她彻底闭嘴。
时瑾初眸中如覆冰霜:
“朕相信你,把后宫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给朕交代?的?”
皇后脸色煞白?,她意识到什么?,急忙想要打断时瑾初的话:“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求您看在往日情分,饶臣妾一次,臣妾不敢再犯!”
如果她不再是皇后,她的朝儿?也要从嫡子变成庶子,唯一的优势也褪去,皇后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她低声哀求:“您向来看重朝儿?,求您替朝儿?考虑考虑。”
时瑾初眼底的厌弃越来越深:
“你还好意思提起朝儿??”
邰谙窈抬手轻轻搭在腹部上,她垂眸,扯唇自嘲道:
“您的孩子贵重,别人孩子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么??”
时瑾初也望向她的腹部,片刻,他不再看向皇后,直接下令:
“传朕旨意,皇后残害皇嗣,苛待后妃,德不配位,即日起,废黜后位,贬为庶人,冷宫安置!”
皇后不敢置信,提高了声音:
“皇上!”
她被贬成庶人,那朝儿?呢?她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变得惊恐。
时瑾初仿若看出她的想法,冷声道:
“朕岂敢再将朝儿?交给你照顾?”
皇后眼泪掉了下来:“皇上,臣妾可以不要皇后之位,求您!求您别夺走臣妾的孩子!皇上!臣妾求您了!”
她哭得可怜,但没人觉得同情她。
那证词上的一条条罪名,都让人觉得骇然?心惊。
她还在哭,邰谙窈却是皱了皱黛眉,她一下子抓住时瑾初的衣袖,时瑾初立时看向她,她忍着?不适,脸色渐渐染上惨白?,声音都透着?难受:
“皇上,臣妾疼……”
时瑾初脸色骤变,厉声对张德恭吩咐:“去传太医!”
话落,他径直抱着?邰谙窈往外走,将苦苦哀求的皇后抛在身后,邰谙窈埋在时瑾初颈窝中,她不经意抬眸和皇后对上。
皇后的心凉了半截,她难以置信地?喊:
“皇上——!”

第125章
时瑾初抱着邰谙窈出了坤宁宫后,脚步渐渐放缓,邰谙窈察觉得到,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趴伏在时?瑾初颈窝中。
气氛有些许的微妙。
许久,眼见要到合颐宫了,有人问她:
“还疼不疼?”
邰谙窈听出了什么,她忍不住地埋了埋头,安静许久,她闷声:“疼。”
时?瑾初没再问。
邰谙窈却仿佛有点?难耐,她偷偷地觑了他一眼,堪堪低声:
“……我?怕您心软。”
废黜皇后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在皇后膝下有嫡子的情况。
时?瑾初垂眸看她一眼,邰谙窈咽声,她喊疼时?,时?瑾初已经下令废后,她完全?不需要再做戏。
但她就是看皇后不顺眼,最后也要给皇后添堵一下。
她能理解皇后要给二皇子铺路,但是,作为被害者,她厌恶皇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到了合颐宫,时?瑾初将她放置在床榻上,李太医也到了,他让李太医给她诊脉。
邰谙窈伸出手让人诊脉,她趴在案桌上,她时?不时?地觑一眼时?瑾初,见他不说话?,她眨了眨眼眸,轻声:
“您不生臣妾的气么?”
时?瑾初垂眸,淡淡道?:“生你?什么气。”
时?瑾初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今日?一事中处处都有女子的手笔。
但这天底下没有只?许别人害她,不许她反击的道?理。
况且,皇后的罪证作不得假,不论谋害妃嫔还是毒害皇嗣一事,都不容得她继续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时?瑾初最初让皇后坐在后位上,是他觉得皇后聪明,也是个拎得清的。
如今看来,她有些聪明过头了。
至于邰谙窈,时?瑾初早就知?道?她纵是再可怜时?,也不是良善之人。
在宫中,良善之人总是活不久的。
他从?未盼着邰谙窈良善,他希望邰谙窈能活得长长久久。
邰谙窈握住手帕:
“您不觉得臣妾工于心计?”
时?瑾初轻嘶了声,觉得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他沉默了一阵子,才斟酌着语句:“杳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邰谙窈被说得一懵。
下一刻,什么微妙的情绪都散得一干二净,她臊得脸颊通红:
“皇上!”
他那话?是在明里暗里地说她蠢笨?
那点?沉重的气氛立时?烟消云散,时?瑾初按住她的肩膀,颔首淡定道?:“太医正?在诊脉,别激动。”
再说,他说得有错么?
论心机,她拍马也赶不上皇后和敬妃二人。
她顶多算是多疑和谨慎罢了。
时?瑾初想起她在坤宁宫时?红着眼也要替杜修容说话?的场景,忽然觉得她多疑的这个优点?也要消失了。
想到这里,时?瑾初对?她道?:
“不要轻易相信人。”
时?瑾初自幼生存在宫廷,很清楚利益能彻底改变一个人,没什么人是值得永远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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