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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都春—— by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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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就去。”阿离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点头,又问,“但是小姐要这个本子作何用处呢?封皮想用什么样的?”
“我拿来做学生资料册子,并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整齐结实就可以,你看着办吧。”肖绛说又想起什么似的,“你们知道,这府里有谁的丹青手法最好吗?”
阿离就扬了扬眉,“您要问谁是书画大家,谁有多大的名气,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毕竟是个小丫头,哪懂得那些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您要问谁画的好,在我眼里,就数我们二夫人了。”
肖绛很惊讶。
阿离就解释,“我们二夫人虽然是行伍出身,都做到了女将军,带着女军营立下很多军功。但她画画也很不错呢,尤其是人像。兵法有云,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级。我曾听闻军中的老人说过,女子天生比男子力弱,但敏捷性、机敏性却更好。每逢战前,二夫人都亲笔画出敌军重要将领的面貌,分发下去。上战场后,于乱军中擒贼先擒王,集中力量攻击一点,效果相当好呢。”
“聪明!”肖绛挑起拇指,由衷的赞道。、
之前还曾听高瑜和高钰说起什么群狼战术,。
高闯的战术素养怎么样,她没有亲眼见过。但练霓裳这种,应该才算群狼战术了吧。
管你对方多强,我只要集中力量,扬长避短,是猛虎也被撕碎了。
她从前在军校的时候,上过民族英雄戚继光的战术分析课,那种首尾相顾的方式,不管是水战还是陆战,和群狼战术也有相通的地方。
“你们二夫人在战争之余学过画画吗?”她问。
阿离摇头,“我们二夫人十几岁就上战场了,幼年时家境贫寒,又是出身农女,哪能找老师去学画画?是听说是自己画呀画呀就画出来了。”
“那她真是有天赋,我特别佩服会画画的人呢。”肖绛很真诚的赞叹,“可惜我无论怎么学,画得都很差劲。”
厨艺也很差劲,把院子点了那种。阿离心想,但却没敢说出口。
她们这位肖十三小姐,胆子又大,心思又灵活,就是手好像还挺笨拙的。但凡是动手的东西,都做得不太好……
“那你一会儿去一趟采芑居。”肖绛说,“就说我晚上去拜会她,不知道方不方便……”
说到这儿又停了嘴,自己否决,“不,我还是不去了,你给我捎个话。就说我想请她画一些人像,尽快,问她有没有空。”
阿离应下来,立即去做事了。
温暖的小屋里,肖绛坐在炕头上,就着小炕桌批改考卷,之后又提笔给高闯写信。阿离一直在旁边短榻上做针线,而阿泠则坐在小杌子上,拿着皮革和铜钉在细心地做一副护腕。
此时阿离走出房门,阿泠突然问,“小姐,您能不能给我讲讲,刚才在讲艺堂的时候,您是怎么知道世子世女他们挖的陷阱在哪里的?”
“你纳闷好久了哦?”肖绛抿着唇笑,“还挺沉得住气,我等了半天,你居然现在才问呢。”
阿泠有点不好意思。
肖绛伏在小炕桌上,侧过脸,饶有兴味的看着阿泠问,“你是怎么想的,觉得我能掐会算吗?”
阿泠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掐算,但在战场上,也有那种提前预测敌方的举动,随即作出布置的。好多人都说郭大总管会掐算,但是我们二夫人说了,他只是会观星定位,掐算之说根本不靠谱。”

第092章 她有靠山
“我觉得,这世上是真有那种高人可以掐算的。”肖绛很认真的说,“只是那种人太少了,我们普通人很难见到,要看机缘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有能者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各种情报来分析整理,最后推断出结论。“
这就是她所学情报分析专业的精髓,只不过用于对付那群孩子,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但无论如何,先驯服那群小鸡再说。
“这法子好像很平凡普通,但千万不要小看这种平凡,小小分析真的是可以左右大局和大势的。”她继续说,“我在讲艺堂的所作所为比较接近于第二种,只是没有那么复杂。”
说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其实我得说,那群熊孩子倒真有几分本事,不愧是燕北子弟,名门将帅之后。”
“怎么呢?”阿泠放下手里的活儿,特别好奇。
“你想啊,在我进课堂之前,是林先生在训话。当林先生走出来,而我走进去,不过是一错身的时间而已。”
虽说古代人重礼节,她和林先生面对面的时候有一个施礼的环节,但用现代的时间来衡量也不过二十多秒。
“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们要换了椅垫,要把提前准备好的水盆放到门框之上,再把点好的香头和鞭炮至于讲台之下……他们指定不是一两个人做这件事儿,八成是在世子世女的安排之下,几个人共同协作。但时间短,任务重,他们的身高不足,为了把水盆放到门框之上还要搬出凳子来垫脚……”
肖绛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夸奖还是该骂,真的是哭笑不得呀,“首先他们目的明确,其次安排任务清楚,第三协作的时候没有慌乱,各执其责。如果这本事不是用来淘气,而是放在战场上,或者是官场之上,还真是有几分样子呢。”
“那您是怎么发现的呢?”阿泠又问。
“因为林先生从课堂出来,身后那扇门要么是关上的,要么就是打开的,不可能半开半合,而且还是留一条缝隙,看着就透着古怪。”肖绛耸了耸肩道,“进到课堂之后,我看到那个椅垫非常新,我想课堂里的一切都是用过的,不可能为了我换个新椅垫。况且那桌围子还有椅子的围挡也是半新不旧的,单单椅垫是新的,难道不突兀吗?最后要感谢我这个灵敏的鼻子,一进门我就闻到了香火气。但是整个课堂都没有燃香的地方,那香味隐约是从桌子下面传出来的,让我怎么能不注意呢?”
她喘了口气,“也许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知道这群孩子对我是什么态度,尤其是是世子和世女因为我挨了王上的鞭子,心里头恨呢。以他们平时的行事作为,怎么能让我好过?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看,果然被我猜中了吧?”
肖绛说完,阿泠愣了半天,随即对肖绛挑起了拇指,非常非常衷心的道,“小姐您真厉害!我服了。这要是换我的话,肯定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爷肯定被坑得很惨。”
肖绛但笑不语。
心中却说:这是常年生活战斗的经验呀!并不是仅凭细致入微的观察。若说她能掐会算,她确实已经预知道了这些套路。
说句实在话,相比起来,还是古代人更淳朴。仁义礼智信方面,也更坚定。
就是说,现代熊孩子的坏主意和心眼子,可比古代熊孩子多多了。杀伤力大的,她都能应付自如,何况这些属于降维打击的呢。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都是权贵子弟。在这种封建社会而不是现代那种平等和谐法制的社会,对她来讲是新的难点。
不过老天对她不错!
她有靠山不是吗?
她的靠山就是高闯那座冷峻的大山,除非他低头,不然谁也翻不过去,特别是在燕北这块地方。
“小姐不恨他们吗?”阿泠忍不住问。
“有什么好恨的,不过一群倒霉孩子而已。都说小树不修不直溜,只要本质不坏,慢慢会走上正道,这不正是教育的本意吗?”肖绛云淡风轻。
阿泠心中更佩服了,心满意足的继续做内对皮质护腕。
肖绛也重新铺开纸,继续给高闯写信。
她知道自己的字很丑,但正因为有这样的缺点,高闯嫌弃她,反而在心理上会拉近距离。
她写信是为了刷存在感,当然越亲近越好。
而且刚才跟阿泠说的那些话,她都会原原本本写给高闯,因为活灵活现才足够到真诚。
最重要的是,在高闯面前也很难调花枪。倒不如把现场还原,越真越好,让他去想:他到底把她扔到了一个多么不容易的境地呀。
因为写不好字,字体就大,免得毛笔笔画连成黑疙瘩,所以这封信足足写了好几页纸。
好不容易把信封好,正要洗去不小心沾到手指上的墨迹,阿离回来了,而且意外的是带着练霓裳。
“让我帮忙画人像的事儿,阿离说不清楚,我干脆自个儿过来问了。”练霓裳依然那么爽利,开门见山的说,完全没有半点客套话。
“咦,你怎么来了?”肖绛倒很意外。
“这嘉鱼居我不能来吗?”练霓裳挑长眉。
哎呀,帅气的女生都很有魅力呀。
“倒不是不能来。”肖绛笑眯眯,两只染了墨的手却举着,生怕沾到其他地方,“我看启学校礼之后你就走了,我只当是避嫌。”
王上对她这个冒牌王妃的态度不明确,聪明人都应该对他敬而远之,不得罪也不牵连。这个时候跟她走的近,相当于把自己也树成靶子,而且还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在高闯那边也未必落得好处。
“我就知道你不去我那里,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练霓裳大方的说,“但是对我来讲,帮个忙而已,多么光明正大的事,犯不着躲着藏着,倒显得鬼鬼祟祟的。”
“你说的对,下回不这样了。”肖绛一笑,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
什么人就有什么样的对待,练霓裳确实不是那种心底藏私的人,她又何必过于小心翼翼呢?
生于现代,长于现代,没有经历过宫斗啊宅斗啊,确实是她想的有点多了。

“你到底让我画什么?”练霓裳自然而然的坐在小炕桌的另一头问。
然而肖绛还没有回话,她自己先舒服的叹了口气道,“冬天里有暖炕可以用,傻子才会用炭盆子那种华而不实的。”
肖绛忍不住笑,“王上也用碳盆子呢。”
“那不一样。”练霓裳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王上小时候生过重疾,差点活不过来。后来遇到个高人教给他一套火属性的内功,从此之后再不畏寒。若是在太热的地方呆久了,反而会诱发旧患。”
“王上有重疾旧患?”肖绛略惊讶。
练霓裳却含糊道,“他那么小就上战场,说得上身经百战,身上的伤可多了去了。”
肖绛只是一时脱口而出,此时见练霓裳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略了过去。
练霓裳也给自己的话收收尾,“回头我要跟王上申请一下,把我的采芑居也换成农家的暖炕。端着三夫人的架子让自己不舒服,那才真是有毛病。”
这话要放得别人说,肖绛还真得琢磨琢磨这其中是否有深意。
身在古代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人们说话总是含着各种弯弯绕儿。一句话有八个含义,对肖绛这种本质上很直爽的人来说真是烦的很。
练霓裳当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而且目前对肖绛来讲肯定还保持着警惕和怀疑。两人并不亲近,接触也不多。但肖绛本能上就觉得,练霓裳说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用多琢磨。
“王上会答应的。”肖绛笃定道。
从高闯用人的不拘一格就看得出来,他不是虚荣的人,而且注重实用性。
“话说你没有你为什么没有早早提出来呢?你生在燕北,应该知道暖炕的好处。”肖绛好奇。
“我不想多事,我进王府之后就被分到采芑居。如果想要盘暖炕,那就得兴土木。重新修葺房屋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一直嫌麻烦。哪想到在你的嘉鱼居里坐一坐,忽然觉得麻烦点儿的好。顶多我用自己的私房钱,不动公中就是了。”
练霓裳顿了顿,又说,“燕北王府之前被摧毁过一次,现在这宅子是后来重建的。之前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重建的时候是魏老将军和魏老太太帮忙总揽的,大概是他们的意思吧。”
这话就算不多想,意思也很丰富了。
不过闲聊几句,倒是知道了一些信息。
比如高闯幼年的时候经历过生死劫,包括在战场上受的各种伤,估计身体是有旧疾隐患的。
而且燕北王府重建过,现在这宅子就是是魏老将军夫妇为自己女儿准备的。
和这王府里的二夫人小魏氏没有过接触,但据听闻的一些讯息,还有她手下邢妈妈的那个做派,再加上那天匆匆一见的初观感,妥妥的文雅才女范儿。
原为贴身婢女的小魏氏就这样,估计那个苦命的魏大小姐也是这样的人吧。
所以,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恨不能把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的宝贝,可是她就这么没了,魏老夫妇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吧。
肖绛心里暗叹了一声,赶紧换个话题,正防止自己陷入这些无意义的情绪之中。
“阿离他们说你画人像特别好,跟真人似的。”她言归正传,又吹捧了句。
练霓裳微微一笑,“你要说别的,我八成要跟你谦虚谦虚。谦虚是美德嘛。但是说起打仗和画影图形,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她散发自信的神采的时候,真的是让人信服。
“战场上的事儿就不说了,数月之前,胜京出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连衙门都来找我画影。”她两手一拍,“最后怎么着?很快就抓捕到了。”
肖绛二话没说,只挑了挑拇指,“那你猜,我让你画什么?”
“就是讲艺堂那群孩子的相貌吧?”练霓裳垂下眼睛看了看桌上的那叠子考卷。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肖绛也拍了一下手,“我现在知道他们的名字了,也看过他们的考卷,但是和人对不上号。我想如果做一个学生的资料册,就会方便许多。”
“好,我帮你画,多大点儿事儿啊!”练霓裳爽朗的一拍小炕桌,“快把纸笔拿过来,我现在就画。我画人像快的很,半个时辰就能把这二十多个孩子都画出来。”
“你都认识他们吗?”肖绛亲自给她拿纸拿笔研墨。
练霓裳还真是不讲究,都不到书桌那边,贪图暖炕的舒服,“讲艺堂一直设有武教习的职位的,我经常会跑过去看看他们的本领如何。所以嘛,那些孩子倒是认得的。”练霓裳不以为意,其实也是因为从战场上下来进入后宅,虽说领了府内巡卫的差事,但也闲得慌。
有时候手痒又不能舞刀弄枪的,就去看看武教课过过干瘾。
“你先画一下世子世女,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吹牛的。”肖绛开着玩笑道。
练霓裳哼了声很快,提笔作画。
片刻后肖绛一看,不禁赞道,“你真是个被打仗耽误的才女。”
画画本来就很难,实战中,人像当然要写实。可是练霓裳不仅能很好的做到写实,还能突出人物最重要的特点。这不仅是观察力优秀,笔力也很优秀。鉴于她从来没有正式学过绘画,那只能以天赋来解释了。
就比如高瑜和高瑜这一对孪生姐弟,他们都是眼尾微微上挑是那种大大的桃花眼,因为睫毛浓重,看起来炯炯有神。
此时画像中寥寥数笔,他们的眼睛就被勾勒得活灵活现的。
要知道,这可是毛笔画,古画!不像现代素描那种有各种阴影啊对比,所以想表现出来就更难。
练霓裳看得出肖绛真心的夸奖,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干脆继续画。
果然半个时辰她就画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张,支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我得回忆一下,新入学的那个莫家的小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个小姑娘啊,倒是蛮漂亮的,我有印象。”肖绛回忆了一下,“因为这小姑娘入学,我还差点被摆了一道呢。”
练霓裳坦诚,“这个倒不必与我说,讲艺堂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特意说给我听了,还不是我吩咐的。”
“总是有急着站队的人嘛!”肖绛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其实在现代教育理念里,比较提倡爱的教育。
但是肖绛却认为,对待这帮以高瑜和高钰为首的小纨绔、太子一派,却应该进行挫折教育。
教育本来就没有一定的规律,应该因材施教。
而且社会环境,出身地位都不一样,在这个封建的古代社会,讲艺堂的这帮孩子出身于权贵家族,在燕北更是顶级的权贵。
他们从出生到长大,一直是众星捧月。除了不敢违逆自己的父母之外,可以说无法无天。
毕竟没有人对他们说任何一句重话,更不要提教育和管教了。
而且总有一些不那么正直的所谓大人,为了在他们那里谋求好处和利益,对他们无底线顺从,甚至出一些充满恶意的坏主意。
这些孩子,年纪大的才十二三岁,正确的三观还远远没有形成。对与是非对错,好人歹人分辨也不那么清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人没有良好的引导,是很容易长歪的。
明正德皇帝就是典型例子。
而之前的野猪事件,不就是鸿雁居里那些下人婆子们给那一对孪生姐弟出的馊主意吗?
如果当时不狠狠教育他们,他们就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无所谓。一旦形成固有观念,再改可就难了。
而他们又站在这个社会的顶层,将来很可能身居高位、要职、掌握着社会上全部的资源,甚至决定国家的走向。这样的人如果作恶,那他的危害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肖绛穿越而来,是流落在异世界的异客,本来对这里没有任何归属感。
但是,她已经确定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要生活在这里,要在这里活下去,而且通过一些零散信息的分析,她断定和平不会长久。
越国?不熟悉。
武国?已经抛弃她。
而且连皇帝的带父母都把她当成弃子和死子,她绝回那个无情无义的地方。
那么燕北!
也只有燕北是她唯一可以依托的地方,为此她必须为燕北作出贡献。她不愿意做个没用的人,是哪怕是为了过太平日子而努力呢。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何况她并没有遭遇过重大的人生折磨和不公正,只是失去了原来熟悉的现代生活,来到另一个世界而已。
所以她才不是小肚鸡肠,非要跟那几个小屁孩杠上。
是骨子里身为军人的正直与热血,还有身为老师的教育职责,让她下定了决心,就算不能教育出栋梁之材,也肯定不让任何一个祸害从自己手底下溜过去。
“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可我也没想到,你们的水平真不怎么样。”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肖绛把戒尺当成教鞭,敲了敲桌子。
“那些比较简单的题倒是做的还不错,可是比较难的题目,没有一个人做出来。就算是中等水平,也只有四个人做出了一半而已。”
四个做出一半中等题的人,是高瑜高钰姐弟两个,还有一个叫廖章睿的十一岁男孩。浓眉大眼的,个子在同龄人里算是很高,气质上却文质彬彬。
除了武国之外,越和燕北国的王都没有称帝。但,据肖绛粗略的研究,燕北模仿的是武国的官制,有点类似于中国的大明朝。
他们的平章政事姓廖,从一品大员,正是的廖章睿的祖父。
最后一个倒真是出人意料,正是那个新来的,叫莫依依的小女生,才只有八岁。除了一个叫闫礼生的胖嘟嘟的小男孩外,属她的年纪最小了。
这小姑娘看起来身子有点弱,瘦兮兮的,不过神情在大方懂事之中带着一种天真娇憨,显然也是被宠爱大的。
而此时此刻,肖绛在讲台上说得热闹,还敲了戒尺示意,可课堂下面那群熊孩子却是该干嘛干嘛,仿佛她是个透明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这就是非暴力不合作,消极对抗的意思。
昨天第一回 合主动出击,结果折戟沉沙。于是在第二天,他们就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以及对教习的不屑。
肖绛司空见惯,对这些招式适应的很。
如果她这时候气得暴跳,倒中了这群孩子的意。
这些小混帐有的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有的貌似在打盹儿;两个小姑娘拿着一只沙包抛来抛去;有的嘻嘻哈哈的在转着手中的毛笔,就像现在的学生转着圆珠笔一样;有的互相扔着书本而打闹。
高瑜更是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侧身坐在弟弟的桌子上。好像是嫌弃高钰的发髻不好,直接给他打散了重新梳。
其间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声音简直大得……简直声震寰宇似的。
肖绛望着下面的吵闹,因为有备而来,所以不急不躁。
她早就吩咐跟她到讲艺堂的阿泠站在一边,此时伸出了手说,“来,笔墨伺候,本教习要画一幅画。”
话是对阿泠说的,但她眼睛却盯着下面的孩子,所以看明显看到高瑜的小红唇一撇。
只看她的肢体语言,那意思就很明显:你还会画画吗?丑八怪!
果然,熊孩子们虽然看似目中无人,其实心里身上都长着一百只眼睛盯着她。
这是第二回 合交手。
阿泠之前被嘱咐过,所以很顺从很麻利的上前,铺开了画纸,研了墨,并拿出特别适合白描的一支细细的笔,并且蘸了墨递到了肖绛的手上。
嘴上却问,“小姐,您要画什么呢?”
“哦,我呀?我是想给王上做一幅画呢!”肖绛好整以暇的对着画纸比了比,好像要确定画作的比例和下笔的点。
而后又指了指课堂下面说,“你看,这嘈杂纷扰的地方像不像个菜场?有孩童追逐嬉笑,有讨价还价,有售卖吆喝,还有打把式卖艺的……我琢磨着王上定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所以想献此图于王上,让王上也看看我燕北的大好风光啊。”
主仆二人一问一答,虽然没有故意高声,但那声量可也不算低。虽然下面很吵闹,不过如果每个人都在注意这边的话,竖着耳朵也应该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课堂下面就是这番情形。
从嘈杂无比到仿佛进入真空环境般的寂静无声,不过是因为肖绛主仆说的话。
这个女人要向王上汇报吗?他们怎么忘记了,她和王上是说得上话的呀。
别的教习或者会顾忌面子,不会找家长说什么,要说也比较隐晦。这一位的事迹他们可是听家中长辈,府内仆役都传过的,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非常不讲究,都说她不像和亲公主或者王妃,根本就破落户似的。
而王上知道了,意味着自家长辈也会知道,那这顿好打胖揍,怕是铁定要挨。
除非无底限溺爱的,否则权贵人家可以容忍孩子各种淘气犯规,甚至小小的违法乱纪也能凭借权势摆平,独独不能在学业上出错。
考不好还可以说自已天姿不好,或者没发挥好什么的,以后更努力。如果课堂上胡作非为,少说也得饿饭跪祠堂。
如果王上发话,那就是罪加一等,不,至少有五等!
打嗝声从最后排传来,是那个年纪最大个子也最大的祝犇。
肖绛记得他,之前跟高氏姐弟到落雪院闹过事。
准确的说,是个帮凶,跟班。
祝犇是听闻会被在王上那里告状,当时就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他爹早年战死沙场,他是遗腹子。
他娘虽然宠爱于他,但他家里是那位大他十岁的哥哥说了算。
有道是长兄如父。
他哥完全有父亲的权利和地位,却没有父亲的慈爱和回护。每回犯错……
这么说吧,他哥发起脾气来连他自已都下得去手暴打。
更要命的是,他哥还无比尊重和服从王上。王上让他跳河,都不犹豫的那种。
一念及此,祝犇猛抽了一口气,发出那个奇怪的声响,连忙从桌子上跳下来。
本来他站得高高的,正在绘声绘色地给小伙伴讲他在元宵节时,集市上看得皮影戏。
他最喜欢这类歌戏,那些江湖游侠执剑走天涯,除暴安良……
可他现在只想别出现在这个女人呈给王上的画上,完全没有大侠豪气。所以下桌后立即在座位上乖乖坐好,随手拿起一本书,“哗”一下打开,摇头晃脑的嘴里发出自已也听不清楚的嗡嗡声,好像在温书,连书拿反了也没注意到。
麻利的!
而他的行为非常有示范性,其他孩子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回座,装模作样的念书。
很快,郎朗,不,嗡嗡的读书声连成一片。
哎哟,这群小戏精。
肖绛忍住笑。
古今中外,对付学生的最初级手段就是请家长,简直是不二法门。
在这个异时空燕北,高闯的名号果然更管用呀。
她把目光移向高氏姐弟。
高钰的头发只梳了一半,高瑜还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弟弟的头发,被不按常理出牌的肖绛和“临阵逃脱”的小跟班们气得胸脯起伏。
“我父王不会相信你的!”她愤然。
“这个我倒不担心,王上如此英明,必然会判断真伪。”肖绛低下头去,认认真真在纸上画着,并不看向这对孪生姐弟,“我这人,从来不会去污蔑构陷他人,也不会在别人身上加诸人家并没有做过的事。至于刚才是怎样的情形,你们自已很清楚。”
高瑜半张了嘴,完全说不出话。
高钰听起来像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强行安慰自已和姐姐道,“哼,一个丑八怪而已,懂得什么画画?画了也必让人看不明白。”
他这样说,所有孩子的心里都是一松。
对啊,画不清楚的话,他们可以拼死抵赖,或者互相怪在同学身上。
可没想到肖绛一直笑眯眯的,此时却突然扬起眼睛,脸也沉了下来。
随后,“啪”的一声把笔拍在桌上。
那声音脆而重,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听说你们姐弟五岁开蒙,比旁的孩子都聪明些,认字又快又多。”她严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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