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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都春—— by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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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牵早就看到了肖绛,但肖绛没有请见,他自然也不会多事。只是进屋奉茶的时候,悄悄在高闯耳边说了一句。
高闯执笔的手顿了顿,但没有吭声。
直到最后一个大臣离开,他也没有叫肖绛进来,而是站起了身,仿佛松树筋骨那样,慢慢走到书房外。
一出门,就看到肖绛仿佛一只小懒猫似的,倚着走廊的廊柱,眯着眼睛看太阳。明明身边也没什么也没有,却一副餍足的表情。
又好像一株熬过了寒冬的花朵,只要有阳光,就仿佛积蓄了所有的力量,很快要绽放了。那曾经蜡黄枯瘦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白透白的,面庞上的各种角度都看着有些圆融,那般的温柔安宁。
高闯闭了闭眼睛,在脑海里找出那个一肚子鬼心眼的小狐狸模样人,都有点怕自己认错了。
而他的心,也忽然暖洋洋的,莫名的舒服。
“王妃,王上来了。”一直站在肖绛身后的阿泠看到了高闯,赶紧凑上前,弯下身子,在肖绛耳边说道。
肖绛蓦然回神,赶紧站起来,本能的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起来好开心的模样。
“有事?”高闯一贯的言简意赅。
肖绛点头,三蹦两跳的走了过去。
真是被太阳晒的太太舒服了,心里特别放松舒适。见了高闯的稳重而尊贵的模样,就好像见了家长。
而她这番心理活动如果让高闯知道,后者恐怕得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燕北国,乃至周边几国有名的英俊潇洒美男子,居然在肖绛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先传饭。”在听到肖绛的肚子响亮的咕叫了一声后,高闯扔下一句话,率先回到书房。

但是,上次还有老郭在。
而且高闯吃饭并没那么讲究,不需要人伺候,千牵摆了饭之后就退下了,阿泠也只好跟着退下,所以房间内就真的只有肖绛和高闯两个人。
谷风居的大书房是商议正事的地方,并没有专门的餐桌。所以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就摆放在窗边长塌的小方桌上。
在这种情况下吃饭,肖绛只能说真的很……家居。
生平第一次,对吃饭这件事上,她有了点拘谨的感觉。
要知道她可是经历了洞房刺杀事件,第二天被打入冷宫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在怀里揣上好多点心的人啊。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高闯的餐桌礼仪相当完美。不仅是吃相优雅,还沉默着,连吃东西都不会发出声响。
肖绛也只能保持安静,好怀念在现代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去路边摊撸串,喝啤酒的时光,又聊天又说笑,那真是痛快淋漓。
现在,她只能小口小口吃着饭,轻轻咀嚼,筷子都不敢伸的太远。
可是那大碗香喷喷的鸡汤摆在高闯的那边,油亮亮、圆乎乎的鸡腿伸出了汤面,好像在向她招手……
下一秒,鸡腿动了,稳稳当当落在她的饭碗上。
肖绛怔了一下。
高闯在注意她的行动,而且居然给她夹菜了吗?那按照礼节,她应不应该站起来谢恩?
正犹豫,就听见高闯浑厚好听的声音响起,“好好吃饭。”
“哦。”肖绛应了一声,小口咬下一块鸡肉。
哎呀妈,真香啊。
美食能让人感到幸福,也感到放松。一整只鸡腿吃完,肖绛舒服地吁了口气。
再下一秒,另一个鸡腿又到了。
“我……谢谢王上……但是我吃不下了……真……”
她确实是吃不下了,换做从前的她,那自然是没问题。可是现在这个身体的脾胃极其虚弱,暴饮暴食绝对会伤害自身。
而话音才落,鸡腿干脆利落的消失,落在了高闯的碗里。
这个这个……
肖绛都惊了,然而高闯又示意她喝一碗汤。
她有点不想喝,因为她闻到了一点微微的苦味,鸡肉上也有一点,说明汤里面是放了人参的。
高闯经历了中毒事件,这碗人参鸡汤是给他补身体用的。
她都已经吃了鸡腿了……跟病号抢饭吃的行为,她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让你喝就喝,你需要长胖一点的好。”高闯道。
肖绛只能默默照做,但心里怪异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一桌吃饭,给她夹菜,她不吃的他直接拿去了,最后还分食一碗汤,这个实在有点太亲昵了。
而且希望她胖一点,这是讨论她的身材吗?
好在不说话的话,这餐饭倒是吃的快。等千牵把碗盘撤下去,上了茶水,肖绛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没等高闯问,她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然后又说了自己的计划。
高闯想了想,点头应下,随即又挑了眉,“你把祝飞他们从学堂里赶出来了?”
“也不能说赶吧……是请!”肖绛连忙解释。
高闯却笑了笑,“你做的对,守好自己的营地是本分。我把他们派过去倒是莽撞了,没有多想。”
艾玛,他笑起来真好看!
肖像感觉脑袋有点晕,好在理智仍然在,连忙摆手道,“不是啦不是啦,王上一向带兵打仗,又忙于治理国家,对学堂的规则不熟悉。我曾经听过一个挺贴切的词,管学堂叫做象牙塔。意思是学堂里的事儿不受任何外力的干扰,有一个纯粹的求学环境,才能培养出人才呀。孩子们成才,咱们燕北才有未来呢。”
她说“咱们”燕北,高闯听起来极度舒适。
于是点头道,“现在林先生不在,有什么事,你和张教习商量着办,不必来回我。”
顿了顿,突然垂下眼睛,看向肖绛。
他的目光灼灼,犹如实质,害得肖绛心头猛地一跳。
“阿氏数字用起来简便准确,军中虽有军需官,但是所有负责的将领如果能懂一点的话,做起事来会事半功倍。所以,本王也要学一学,但是不好和他们一起。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饭的时候过来,吃过饭后单独教授与我。”
今天他说话一直用“我”的自称,现在又改回了“本王”二字,那就带了命令的意思,不能拒绝,只能点头答应的。
可是肖绛却真的迟疑了。
这餐饭就吃的奇奇怪怪,如果往后每天晚餐也要一起吃……那岂不是有了夫妻的感觉?
夫妻生活本来就是同桌吃,同床睡……
不,不行,绝对不行!
“有什么意见?”高闯见肖绛迟疑,皱了皱眉。
刚才还挺高兴,这时候心又沉了下去。
见了这个女人,心就七上八下,真是!
“没有意见!完全没有!”肖绛连忙答道,“就是我确实不太懂规矩,怕打扰王上吃饭的……那个雅兴……”
“吃饭就是吃饭,提什么雅兴!”高闯啼笑皆非,也不知道怎么,就很自然的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肖绛的额头,“知道你爱吃肉,顶多叫大厨房做点好吃的。你好好教本王,即便不会给你涨束修银子,总有好处与你。”
这话都说出来了,还要肖绛怎么婉拒?
认了吧。
她可以详细备课,快点教完快点闪,反正阿拉伯数字也不是很难。这个时代又早有了九九乘法表,简单的加减乘除会很快学会的。
又不用学绕死人的小学应用题,又不用学几何,又不用学微积分,她要尽快结束这出危险的、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的天仙配。
本来以为解决了一个问题,结果又来个新的。
肖绛完全没办法,只能一个个解决。
从养生的角度考虑,午饭后她总是睡个午觉的,但是今天完全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情。
她直接回了讲艺堂,找武教习张建辉过来,让他把早上过来上课的军士们都列一个名册,并且要说明谁和谁关系好,谁和谁不那么对付。
张建辉很纳闷她有这种要求,但还是照做。
第二天一早,肖绛在讲艺堂的高阶上,上当着那些军士们和学生们的面,宣布了她的决定。

肖将安排他们下午来上课,因为讲艺堂里的下课时间是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
这时代的学子们,课业也是挺重的,起五更,睡半夜。
那个劝学诗都说了: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不过讲艺堂里的孩子都是权贵子弟,虽然也有非常用功的,比如廖章睿,莫依依。但因着本来就是书香门第,又是大家族,启蒙早,启蒙的先生也是有名的大家,基础打的相当牢靠,再加上又不需要真正走科考之路,所以相对还是清闲多了。
更不用说比起现代那些数理化齐上阵,德智体美劳全发展的孩子了。
这些权贵之家的二代三代之所以要拼命挤进讲艺堂里来上学,也是因为要形成和维护他们固有的贵族圈子。年少时建立的人脉,会帮助他们的一生,也会帮助他们的家族。
学里共有十八个孩子,除去八个年纪不足十岁,肖绛把剩下的十个人分为五组,每组两人。
然后她又把总共十五个军士分为五组,每组三人。
每天下午申时到酉时,一个时辰共两个小时,由一组孩子对标一组军士,分别教学。
这样做的好处有三。
第一,让孩子们复习已经学过的知识,毕竟阿拉伯数字和普通的加减乘除方法,这些孩子已经完全掌握,尤其是年纪大的几个。
第二,增加孩子们的自尊和自信,让他们知道自己年纪虽然小,却可以做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立志将来成为纨绔子弟。同时让他们体会到为人师表的不容易,师生之间以后更能互相理解。
第三,节省了她的时间,毕竟她纪要编写教案,又要去一对一给高闯上私教课,实在有点忙不过来。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问张建辉这十五个军士之间关系如何。
因为如果平常不对付,学习起来怕起争执,这些孩子摆不平的。
“整体上,学习方案就是如此计划。具体如何操作进行,由你们自己商议决定。”肖绛说完基本情况,站在那里,背着小手侃侃而谈,“不过,咱们事先还要约法三章。”
她先是面向那群军士,“第一,你们在军中虽然都是有品级的人,在战场上是冲锋陷阵的英雄,是王上的左膀右臂。但是在学里,你们的身份就是学生。有道是学无老少,达者为师,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是必须遵守的。不能因为年纪大地位高,就摆架子,就不听这些小教习的话。当然,如果论取行军打仗,骑射武艺,这些孩子对各位只能是仰望,拍马赶不上。不过论起算学和阿氏数字,他们就是比较厉害。”
她这样一说,有几个孩子把小胸脯都挺得高高的。
但她又转向了学生,“第二,你们不要因为自己年纪小就露怯,对方有什么没学会的或者做不对的,既不敢说也不敢提。同样,也不许因为自己出身高贵就任意胡为。有什么说不通的,或者不同的意见,就撒泼打滚加耍赖。那样,相当于承认自己就是个小屁孩子!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们才不会!”一到声音坚定而清亮的响起,却是平常很低调的廖章睿喊出来的。
这孩子是个荣誉感和责任心很强的,好好培养必是栋梁之材。
“本教习相信你们,也希望你们不要辜负这个信任。”肖绛点头,“至于这第三……你们师生组合起来一共是五组,这并不是随便教一教,或者随便学一学就完了的。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所以我们决定最后进行一次考试和比赛,成绩最好的队,王上会亲自给予奖赏。至于奖品是什么,就让我卖个关子,现在先不说。”
在现代的时候,肖绛就非常讨厌末位制,因为那样会极大的伤害了学生的自尊,可能导致自暴自弃的反效果。
但是首位制就不一样了,大家都力争上游,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此言一出,本来安静的众人果然像炸了锅的,嗡嗡嗡的议论纷纷。
如果是讲艺堂的奖赏就罢了,那可是王上的奖赏!
高闯对于燕北人来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能被高闯认可,是极大的荣誉。
所以肖绛总是觉得燕北,武国和越国有点像中国的三国。
武国占了天时,越国占了地利,但是燕北却占了人和。
不要小看人和,那是非常重要的力量,可以撬动天时和地利的。
“这是分组名册,你们看一看吧。”肖绛对阿泠勾了勾手。
阿泠连忙走到了教室门口,把怀抱的一张大白纸铺展开,贴在课堂门口的墙壁上。
肖绛就琢磨着,回头让人在院子中树立一块告示牌那样的东西,上头搭上遮雨棚,以后有什么公告通知也方便粘贴,这才有点学校的样子。
正想着,就见祝飞大踏步走过来,“我不能同意这个方案!”
声音嚷嚷还挺大,令所有人都看过来。
“为什么呢?”肖绛一点不急不气,笑眯眯的。
“因为……因为就是不合适!”祝飞的词穷,但是硬凹,“这些……他们都还是小孩子,懂得怎么教人?我们送王上之命过来,是要跟王妃,不,是要跟肖教习学东西的,怎么就改成了……”
“年纪小又怎么了?王上十三岁就上阵杀敌,情形不比现在困难多了?难道他不英勇吗,难道他不合格吗?”肖绛反问。
祝飞就顿了顿,确实无法反驳这话。
王上是从小就屡立军功的,头回上战场,甚至捉了对方一个小头目。
他抓耳挠腮,忽然左右看看,最终准确地指向了自个儿的弟弟,“这小子也不同意的,你说对不对?”
祝犇期期艾艾的,好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摆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态度,随随便便又很为难的点了点头。
肖绛太明白了,祝飞觉得被弟弟教学,面子上受不了。
而祝犇呢,见了哥哥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也有点心虚。
可她是故意把这兄弟分到一组的,这样才能形成健康的亲情关系。
其实肖绛看得出来,祝犇是非常崇拜哥哥的,也希望能得到哥哥的承认和喜爱。而祝飞也是疼爱弟弟的,可表达方式去让人无法恭维。
祝飞的家长意志不可取,祝犇也需要在哥哥面前自信起来。

“我也不同意!”娇嫩清脆的声音从人群后传出。
紧接着,一道粉嫩鹅黄的青春身影也从挤了过来。
正是高瑜。
“为什么要把我和弟弟分开?我们俩从来不分开的!”她大声道。
肖绛把高瑜和廖章睿分在了一组,而高钰则和祝犇是一组。
这样分是因为高钰毕竟是世子,如果祝飞对弟弟,也是小教飞有各种刁难的话,有高钰在,他会收敛很多,因为高钰的身后站着高闯。
而她在学堂里看到一个现象就是,高瑜很不待见廖章睿,所以她希望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中能够磨合。
毕竟廖章睿将来有可能是燕北国中的重臣,若高钰接掌了王位,他和高瑜的姐弟感情又那么好,难道要让他在良臣和亲姐姐之间做难吗?
她这也想的远了一点,可是所有事情都要未雨绸缪啊。
“嗯,我是有意这么分的。”肖绛点头承认,“因为我非常想知道,我们燕北国的世女,离开了弟弟能不能成事?”
“我当然可以!”高瑜大声道。
平时都是她指挥弟弟的好不好?
“是吗?我很怀疑,所以做给我看!”oh yeah激将法成功!
高瑜顿时被噎住,小嘴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才嚷嚷这么大声,现在还怎么好意思把弟弟要到自己这一组。也不能说是为了照顾弟弟呀,那岂不是说验燕北国的世子很无能?
不能有人这么想,她不允许!
她也不能公开嚷嚷讨厌廖章睿啊,毕竟父王很看重廖老大人。
那所以,只能这么认了?只能吃了哑巴亏?
无措中,她回过头瞄了一眼弟弟,从弟弟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句话:姓肖的这个女人真是太阴险了!
然而还没等她再说什么,也没等祝飞和祝犇再在说什么,肖绛直接摊了摊手道,“所有的教学方案以及分组情况,都是报告给王上,得到了允许的。你们如果不相信或者不服气,要不要我请一道王命下来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吱声了。
呵呵,论起打大旗,做虎皮,她肖绛可是练习得炉火纯青啊。
其实除了祝飞之外,孙艺歌孙艺赫,以及几个老将都有点不愿意。
虽然这些孩子是贵族出身,将来可能位高权重,但现在还都是小不点儿,而他们可是在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人。就算是学无老少,达者为师吧,在小孩子面前恭恭敬敬的,也实在是有点不好看。等将来回了军营,还不得给那帮小兔崽子笑翻天了呀。
但这既然是王上的命令,他们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只当上战场上实行佯败政策了。”孙艺歌轻轻哼了声。
“虽然开始窝火,但最终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孙艺赫也道。
“想的美!最后指不定谁胜谁败了。”旁边那名花白胡子的老将说,“这可不是在教场上比试,拳怕少壮,老子让你们三分。”
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现在你两个小子洗干净脖子给老子等着,最后考试老子一定大杀四方,不管王上有什么奖赏,一定是老子的!”
“你就吹吧!好像你那脑子有多灵光!”一个人说,“每年的军晌都算不明白。”
“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遛遛看!”又一个人说,同时转头还找了找,“谁叫米加?中书省郎中令,米大人的儿子吧!你可得好好教我,咱们不能输!”
“这位大将军好好学就不会输!”米加嘴巴甜,“上次算学考试我可是全学第三名呢,实力足够。”
“谁是第二?谁是第一?”更有人问。
“是廖章睿第一,世子第二。”莫依依脆声脆气地抢答道,毕竟她最崇拜算学好的人了。
祝飞立即站直了,因为他这一组分的小教习里就有世子呀。
想了想就问祝犇,“你第几?”
“第……第十四……”祝犇低下了头,就跟霜打的小茄子似的,声音也小得有如蚊子哼哼。
祝飞顿时火大,走过去对着祝犇的后脖子就是一巴掌,“全学里总共只有十八个人,还有八个年纪那么小的,你居然给我考第十四名!”
肖绛当场看不惯。
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自尊心旺盛的时候,也正是青春叛逆期,以这样粗暴的形式进行教育,而且当众进行,实在是不应该。
“我倒要看看,以祝大人之才能,最后考试的时候能得第几名。”肖绛冷声道,“难道祝大人不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祝犇虽然在算学上不太擅长,但他也能做到合格。而且你可以问问张、刘两位武教习,祝犇的武学成绩可是最好的。我听闻祝大人在战场上擅长冲锋,所以领着先锋营的职。但是如果论起排兵布阵,恐怕比不上两位孙大人吧。”
孙艺歌和孙艺赫连忙上前,拱手为礼道,“不敢当王妃一声大人。”
祝飞就流露出疑惑的神情,看了看张建辉和刘海峰。见后两者点头,神情里就带着一种隐约的得意。
所以哪怕他当众被肖绛数落了,但只要弟弟是优秀的,他就开心了。
这就和为人父母是一样的,哪怕骂他很差劲,只要夸奖他的孩子,他就不觉得伤到自尊。
这也就是为什么肖绛敢于当众落祝飞面子的原因。
“祝犇,把腰杆给我挺起来!”肖绛又鼓励道,“在家里,你当然要听哥哥的话,尊重他。可是在讲艺堂,你是教习,他是学生,千万不可因为畏惧而不敢好好教他。如果因为你不敢尽力而导致你哥最后在比赛中输惨了,那才是最大的不孝。而且你要记得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咱们讲艺堂,是王上,所以该怎么教就怎么教。”
“是。”祝犇应道。
“声音太小了,听不清。”肖绛拿出体育比赛时,教练的鼓动方式。
“是。”祝犇加大了音量。
“还是听不清!”
“是!”
“再大点声!”
“是!”最后祝犇爆吼一声,那声量,吓在场的人一跳。
眼神里,也终于闪动着坚定。
“哎老祝,你家有个好苗子呀,这体格子,这气势!”旁边有人赞道。
“又傻又笨的,能有什么出息?”祝飞骂,但眼里的得意已经掩饰不住了。
这真是,凡尔赛自古就有啊。

众人纷纷应是。
肖绛又郑重对学生们补充,“你们记得,学生要尊重教习,教习也要尊重学生。尤其这些军中的大人们是为国流过血负过伤,保卫国家,保卫过你们的。有一句话我希望你们永远记在心里,永远也不要忘记。”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你们能安安稳稳的待在胜京,有衣穿,有饭吃,有书读,不受他国的欺凌,就是因为他们以血肉之躯挡在前面。所以他们是学生,却也是功臣。怎么对待学生,怎么对待功臣,这其中的尺度,你们也已经年纪不小了,自己掌握。”说完,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从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还没到晌午,这句话就传到了高闯的耳朵里,令他不住的反复低声吟诵,竟然突生一种知己之感。
“说的真是好啊。”旁边传话的老郭也不禁感叹。
高闯的唇边露出了笑容,淡淡的,却持续的时间很长。他本还想再问老郭些什么,只是因为手头还有很多事做,就挥了挥手让人先退下。
千牵一直跟到门外,低声问,“王上现在还要监视王妃吗?”
“这不是监视。”老郭压低声音,又拉着千牵走了更远了一些。
指了指书房,又指了指胸口,“心里面有了,可是每天这样忙,也不能亲眼去看,就喜欢听我们说说那边做了什么。那就事无巨细地说给他听听呗?王上这样辛苦,也就这一刻放松愉悦了。”
千牵长长地“哦”了一声,深以为然,然后又把两根大拇指对着弯了弯,鬼鬼祟祟的道,“那什么时候……”
“这种事当然顺其自然了,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监。”老郭道,同时眼睛像向千牵的下半段瞄了一眼。
千牵当登时感觉下面一紧,冷汗都冒出来了。
幸好王上没有称帝呀,不然他好好一个贴身的影子暗卫,难道就要变成太监大总管了吗?就像那个谁,那个送亲使严天东和他徒弟阿土一样。
肖绛却不知道这些暗地里的小小议论,只在晚饭时,硬着头皮来到谷风居。
这一次不是在大书房了,高闯指名要在小书房进行教学。
小书房挨着他的卧室很近,虽然装修也是宽阔简洁的军旅风格,但毕竟家居一点,让人不那么紧张。而且肖绛发现,只要摆正了自身的位置,其实也不是多难的事儿。
她就把自己当成一个私教老师就好了嘛!
想东想西的,搞不好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高闯是什么人物,这么多年零绯闻。重要的是,她毕竟是武国人,而且身上有很多来历不明的秘密,未必能让人真心信任。
高闯是帝王心态,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所以,必然是她想多了。
而有了坚强的心理建设,做事就容易多了。
何况高闯说话算话,晚餐又有肖绛爱吃的东西。她吃的高兴,心情愉快,再加上高闯的智商非常高,这一对一授课简直不知道多顺利。
“王上似乎已经掌握了阿氏数字呀?”教了一轮,肖绛道。
高闯点了点头,“你从前写信的时候详细做过说明,看来看去,也就会了。”
“王上真是聪明睿智。”肖绛夸奖,真心的,同时又有异样感。
难不成她写的那信,高闯会反复看吗?
“那您既然已经掌握了,而且九九表格又那么熟悉,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教您的了。”肖绛说着,莫然一阵轻松。
可高闯却拧眉道,“谁说没有可教的?你之前说的什么物……物理,本王也想学一学。在战场时如果掌握了速度力量之类的本事,将会带来很大的胜率和很小的牺牲。这个你知道的,确切的说,还是你提醒本王的。”
肖绛后悔了。
当时为了脱困,为了显摆自己是有利用价值的,说的实在有点多。
可是物理是这么好学的吗?至少不是花几天的时间就能学会的呀。
而且她也不是物理高材生,只是掌握了一些基础知识。
不过作为军校的文职教师,她倒是阅读过很多古代的兵法分析书。
那都是很多有识之士从那些名将的战例之中总结出来的,全是战术精华,也许可以记结合基础物理,传播一些给高闯……
再想想,人也不能太自私了。
既然老天让她穿越过来,重生一次,至少她对天地要有回报。
她看得出高闯有明君的潜质,那她不防做一股送他上青云的风,从根本上改变三国分裂,不断受外族侵扰,内部也纷争不断的局面,让普通人都有口安生饭吃也不错呀。
这不是她从军这么多年所受到的教育吗?不是她根植于骨中的正义感和责任感吗?
环境变了,人心也易变,她最近确实有点过于沉浸于个人私事,忘记了国之为大,民之为大。
如果说担心高闯与她的关系,现在只能说一切还没有发生,她也不必杞人忧天。该来的躲不过,不该来的就不会来,何必现在烦恼呢?
这样防备,真是太小家子气。
这样的她就不再是肖绛,而是真真切切变成肖十三娘了。
之前她困在一个说不清的局里,现在想通了,却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而她的所思所想,不过发生在几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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