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都春—— by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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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阿九大夫给王妃开的那个补身子的药也得多带几副。”
怎么,药不停吗?
“往年春天不怎么下雨吧?还有啊,山里肯定比咱们这儿要冷,炭火也是要带的吧,还有厚衣服。”
“那咱俩谁跟着谁留下呀?”
“虽然我也想跟王妃出门,但还是我留下吧。毕竟是离了王府就没那么安全了,你功夫比较好,可以贴身保护。”
巴拉巴拉巴拉……
两个丫鬟兴奋的议论起来,并且大晚上就开始着手准备。肖绛甚至觉得,她两人把嘉鱼居都要翻了个遍。
真是的,反正她也没有什么衣服首饰,随便拿两件不就得了嘛?而且有高闯在,还能饿到她咋地?
“你们两个都跟着去!咱们嘉鱼居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会有人摸进来的。顶多,拜托千花帮着盯着一些就行了。”
肖绛有点心不安,于是直接做决定。随即,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忧愁起来。
要知道高闯出门不是小事,毕竟是一国之主。
哪怕没有称帝,也与皇帝是同样地位。
虽然他大部分情况是带兵出征,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消闲散心了,可是出门的仪仗还在。
这些东西都放置在二门处的一整排屋子里。
平时落着锁,安排了人时常去打扫清洁。从场面上看,如果很正式的话,排场实在不能算小。
所以当千牵带着人去准备仪仗的时候,自然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并且很快就传遍了王府上下,以及整个胜京的权贵圈子。
王上要带着王妃去别庄疏散几日!
王上从来没有带过任何女人出门游玩!
那位肖王妃看起来不仅坐稳了位子,还越来越获得王上的宠爱。这样下去的话,将来为王上诞下子嗣,地位就会坚不可摧。
这次出门,说不定就能结出王胎!
何况,没看出来肖王妃真的很有本事,炼制的那个神药已经成功了!简直是起死回生的效果。
在外头人嘴里,简直是医死人,肉白骨。
世间人谁无病无死?有了这样的药,将来更能赚上大把的银子啊!
那些之前没有投资的,只觉得没有借机分一杯羹,而且没有借机与肖王妃拉关系,无不后悔的捶胸顿足。随即,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想再寻找机会。
不过肖绛把事情布置得很好,这些事情暂时烦不到她的头上。她只安安心心给孩子们布置了的作业,然后就等着和高闯去别庄。
毕竟休沐只有一天,可是高闯给了消息,往返别庄就得一天,如果再住两天的话,至少三天起。
带着阿离和阿泠两个丫头,就算是住在外头,应该也不会太尴尬,只要避免独处就是了。
至于说高闯会不会强迫她成为真正的夫妻,肖绛根本就不担那份心。那样品性高贵的男人,即便是说一不二的帝王级人物,也绝不会那么做的。
就算是把她打回原形也不可能,毕竟她展现出了强大的本事。所以说女人一定要自强自立,要有事业,那是追求平等自尊的基础,而不是嚷嚷几声就完了。
她这边,小心心只是有点忐忑。却不知在桑扈居和苑柳居,已经炸了坑了。
“真不知道那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王上带她出去散心游玩。”茜草愤愤地说。
白芷在旁边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因为她看到小魏氏白着一张脸,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却连嘴唇的颜色都失去了,连最鲜艳的口脂也遮盖不住那发青的感觉,显然气得狠了。
茜草说的对,二夫人有心里话,却很少说出来。她们是他的丫头,是她的手脚,也该是她的嘴,自然要替她把心里憋的那些话说出来才行。她这个妹妹真是聪明,怪不得比她更受宠,得到的赏赐也多。
不过她并不嫉妒。
祸从口出,就算茜草随了二夫人的意,私下她还是要嘱咐几句,能少说就少说吧。
这个王府,二夫人是撑不住的,只怕要变天了。
“慎言!什么狐媚子!那是燕北王妃。”二夫人停了停笔。
可再怎么控制手腕,手下那幅兰花图,也晕染了一块黑黑的墨迹,整个毁了。
她只能把那张纸团成一团,丢在地上,不经意就带了些意气和烦躁。
“本来就是么!难道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还不许说句大实话?我都替夫人委屈的慌。”茜草哼了一声,“眼看要春耕了,可是听说农民们手里都没有两种,这个时候王上居然有这份闲心。之前还以为只有苑柳居那个是狐狸精呢,没想到这个道行更深。”
“我终究只是个顶替牌位的。”小魏氏来了一句,悠悠叹了口气,看起来好不可怜。
茜草心里翻了个白眼。
大家都是丫鬟出身,魏疏云不过是伺候了原来的大小姐几天而已,现在就成了王上的二夫人。
不受宠又如何?魏老夫人可是把她当亲闺女看。
而且吃穿不愁,从奴籍直接进入贵妇行列,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居然还贪心王上的宠爱!
哼,不要脸啊!
如果是她……如果是她得了这些,绝不会把一手好牌打得如此窝囊。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还是义愤填膺,一幅忠仆的样子,“可是二夫人,这件事您不能不管呀!”
“管?你从前就一直撺掇我,可我拿什么管?”小魏氏哼了声,语气中带着自嘲,眼中却快速闪过几不可见的狠意,“论身份地位,人家是正,我是偏。论出身,人家是武国郡王嫡女,后封的和亲公主。我只是个丫鬟,承蒙未老夫人不弃而已。论容貌,我不过蒲柳之姿,而咱们王府养人,那人之前虽然丑怪,可是近来看,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凡此种种,我什么都比不上,又有什么资格是去阻止?又有什么本事去阻止?!”
白芷垂下眼睛。
果然是气得狠了,平常这种带着情绪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而且,什么“那人那人”的,连王妃也不称一声。往日里,是绝对不会出这种容易让人揪住的错的。
“可您是燕北人!是魏家人啊!”茜草凑了过去,拉了拉小魏氏的衣袖,“这话不该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来说,简直是砍头的罪过。可是……咱们王上毕竟还年轻,平常也不怎么好女色,被蛊惑了也很可能。所以,二夫人您要救王上啊!那个女人可是武国过来的,那个可恶的武国皇帝派来的,咱们不是早就说过,就怕她没安好心!”
第193章 算计
“够了!真正的魏家人,如今正在奉先堂里供着呢!”小魏氏甩脱了茜草的手,连烦躁之意都压不住了。
她已经在慢慢布局,但是王上不走,这手就不能伸出来,否则必被斩断。
王上到底什么时候才走?不是说军情告急了吗?!
“虽说王上带着那个人去别庄,我心里也是不愿意的,这件事犯不着骗你们俩,哪个女人不想得到夫君的宠爱?可是这是王上的决定,我一个没有见识的内宅女人,就算不只是考虑自身,还考虑到了家国天下,又能有什么置喙的吗?”
火气,忍着得住就没事儿。
可一旦发出来,就必然会控制不住。
所以小魏氏说着拍了一下桌子,人也猛的站了起来,在书桌旁快速走动了两个来回。
而这个动作似乎让她胸口堵的那口气不那么直顶着心脏了,就立即收敛起失态,指着茜草说,“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哪怕在自己的院子也不行,这些想法根本就不能有!爷们儿要喜欢谁,男人家要宠幸谁,难道我们女人家还是能左右的吗?那些狐媚子的手段我不会,也不屑于去用。你们都给我稳着点儿,不要乱说乱做,不要给我闯出祸事。否则,别说我不保你们。也不要跟苑柳居那个女人似的,动不动就要整出一点幺蛾子,动不动就要病一病闹一闹,就好像王上为此多看她一眼半眼似的。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魏家还要脸呢!”
喘了口气,语速慢了些,“事关家国天下的大事儿,前朝还有那么些大臣能臣,朝后还有那么多老臣功臣,若轮上我一个女人出手,那燕北成什么了?”
“可是夫人……”
“没有可是!你别再说了!”小魏氏才压下的火气突然又爆了一下,“不要仗着你是魏老夫人赏给我的,就好像比别人更有脸面,可以不听我的话!你信不信就算我把你发卖了,魏老夫人也不会说半个不字!还是,你打量着王上如果能宠幸与我,你就能有什么上位的机会吗?”
三宫六院,帝王的规制,其中有好多是嫔妃的宫女充当的。
燕北现在没这个条件,也没这个苗头,但谁知道以后呢?
其实魏老夫人和魏老将军认了小魏氏做了义女的,但是除了在二老面前,她从来不称义父义母,而是和别人一样用尊称。
看着格外的守礼,却格外的……疏远。
“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夫人饶恕!”茜草见小魏氏真生气了,连忙道,看起来凄凄惶惶的,很害怕的样子。
而且立即就要跪下。
小魏氏却一扬手,阻止她,并说,“我乏了,你们都下去,我要歇一下。”
茜草急忙后退,几乎像是丧家之犬那样的跑了出去。
白芷麻利的把窗边的短榻铺好,也快步退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茜草站在角门那里伸手招呼她,就走过去。
“你就可劲儿折腾吧!早晚一天折腾出祸来!”白芷使劲儿点了点茜草的额头,“这次拍马屁拍到马脚上就算了,虽然你替她说了心里的话,但有些话就算她自己的说出来也刺耳啊。而且……”
白芷咬了咬牙。
茜草却嘿嘿笑了声,没等白芷再说就主动道,“你是怕我对王上起了别的心思吧?你放心,我才没有,我就是想要多多的银子,等混足了日子好回到爹娘身边去。别忘了,魏老夫人可是亲口答应了我们的。”
“这样最好。”白芷赶紧说,“你这丫头就是比我机灵聪明,可是若心思太活泛,有时候也不是好事。你看这一次,你又得了什么好处?”
“没想到好处,就是想激激她罢了。”茜草扬了扬下巴,有一点智商碾压的骄傲,“你不知道,其实她并不信任我们,事实上她谁也不信。你没看到吗?很多活儿,她都切零碎了,你干点,我干点,别人干一点吗?让咱们所有人都不能掌握全部。真不知道,她到底要防什么。就比如,你不知道她早就写了好几封信给魏老夫人吧?都是邢妈妈亲自送去的。别问我怎么知道,有的是贪嘴又多嘴的小丫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说你每天跑来跑去不肯安生,原来四处打听那些事情,可这又与我们什么相干呢?”白芷说,然后顿了一顿,因为她突然注意到四个字:魏老夫人。
“她要搬来那座大神做救兵吗?”白芷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凑近了茜草。
茜草指了指主院的方向,“王上在,谁来了也不好使!但是,王上往常一年中倒有半年是不在燕北的。不是打仗,就是练兵准备打仗。今年其实已经留了很久,怕是快走了吧。所以呀,我激激咱们二夫人,她动作就会快一点……”
但这次白芷却不信服,摇头道,“我是说不过你的,却总觉得你这样是不对的。算计人,却不要把人都当成傻子。”
“你不算计别人,别人就算计你。”茜草果然是不服的,“你就别管了,跟着我,包管没有坏处。”
说完转身就走了,白芷留在那里,心里莫名其妙的不安,总觉得错的是会造成更错的结局。
肖绛当然不知道桑扈居这边发生的一切,事实上她对内宅的事情根本完全不感兴趣。
谁爱斗谁斗,争来斗去也不过就这一方小天地,格局和眼界也太窄了。只要不惹到她,她就是无所谓的。
不过古代女人也没办法吧,因为家庭就是她们的全部人生。她不同,毕竟带着现代穿越者的金手指,而且很荣幸的遇到了能赏识的君王。
她就是没想到,这位君王要带她去别庄看一下药厂的选址合不合适,居然有人要死要活的非要跟着。
“王妃身边只带着两个大丫头,怕做起事来不太方便。不如妾身也跟着去好了,凡事还好搭把手。”白芍药说,“而且我听说别庄那边并没有厨子,我倒是烧的一手好菜。王妃跟我一样同是武国来的,只怕也是想念家乡口味了,我真的愿意效劳。为妾者,伺候主母是应该的呀。”
肖绛瞠目结舌。
这跟之前两人的见面,态度完全不同。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难道是千人千面?
第一次,外表恭顺中带着隐约的傲慢,就是美女对长相普通的女人自然而然产生的那种优越感和傲慢。
仿佛在说:男人全会被我征服,他们征服的天下自然也是我的,你别得意。
第二回 ,干脆就是装鬼吓人了,恶意不能说不满。
重要的是,既然说她是当家主母,那一晚可是当着主母的面就勾引人家男人了,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我可不敢用你。”肖绛摆摆手,“你这样的美人儿就是摆着的,怎么可能干活?再者说了,我来了几个月,你一直病着,总共才露了两次面。如果真要使唤你,再病重了我可担待不起。”
“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妾身的身子已经大好了。”白芷药干脆走到了马车前,“王妃一路从武国来,我也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都经历过长远的路程,那真是腰酸背也疼。妾身也有两手推拿的功夫,路上就给王妃松解松解吧。”
说着,居然硬往车上挤来。
在现代的时候,不管什么约会,男人略早到些等待女士,是一种很绅士的很优雅的行为。
但这是在古代,高闯还是燕北的王,肖绛不可能让他等。
这事儿说大不大,但肯定会被人诟病。
肖绛虽然不愿意理会这些小事小情,可是到底挺烦的,于是就很注意,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一刻,就先穿过二门,到了一进王府大门的宽阔院落。
那里地方之大,就好像一个小操场,已经停了一辆燕北最高规制的马车。虽然没那么华丽,就像燕北的建筑风格那样,疏阔大方朴实,有着简洁之美。不过用料十足,看着威风,是八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那种。
其他仪仗,亲卫和队伍,都在大门外等着。
大门处又宽又大的门槛,也已经卸掉了,方便马车出行。
马车旁边,只留着近身伺候的人。
肖绛来了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就集中在她身上,谁料到白姨娘就躲藏在了附近,突然间跑了过来。
偏偏阿离和阿泠正在指挥小丫头搬运随身使用的东西进后面的小马车,离得远一点儿,于是白姨娘就直接站在肖绛面前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白姨娘这回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殷勤殷切又很卑微,让肖绛一时难以适应,也不好意思冷着脸。
以致现在白芍药突然想挤上马车,居然一时都忘记了阻拦。
不少偷偷跑来观看的眼线,包括茜草在内,都不禁撇了嘴。
二夫人说的也没错,这才是个真不要脸的。
大约预料到这个女人会作妖,二夫人所以才暂时不露面的吧。
王上和王妃正式出行,按理说各妻妾、晚辈、王府内官是要来送行的。但是高闯早就把话吩咐下去,嫌人多杂乱,不让相送。
其实他是怕啰里啰嗦,耽误出行的时间。
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就都听从了命令。
高瑜和高钰是觉得父王出行却没带上他们,好不容易勉强能和肖绛和平相处了,这下又把仇恨值记在她的身上。
当天早上是赌气,也根本没有露面。
就白芍药,这般明火执仗的……
她大约觉得,只要进了马车,肖绛本就是个不爱与人争斗的性子,八成不好把她赶出来。等到了地方或者是半路上,就算王上发现了她,也不会再分出人手把她送回来。到时候她死赖一下,哀求一下,就能留下。
她都愿意当丫头了,这般牺牲,王上还有什么不满的,不过多个人。
另一方面,王上是出来游玩的,心情必定非常放松,不会像平常那么严肃和严厉。只要她能留下,就一定能能想到其他好办法,让王上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毕竟,她长得可比那个王妃美得多了。
王上以前没有亲近她,肯定是因为没有那个心情。现在心情好了,男人,谁会不选她呢?
可是她眼看着成功近在咫尺,身后却传来一道冷冷的说话声。
声音不大,却足够威严,足够像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把她又从脚踏上拉了下来。
“白氏,你在干什么?”高闯及时出现。
随着这一声,人也大步走了过来。
肖绛转头望去,只觉得眼前一亮。
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平常,他不是穿着军装就是穿着朝服,哪怕在谷风居的时候穿着常服,也是军中制式。纯色的黑蓝和灰,质地也比较粗糙,别说为王者的奢侈,就连精美二字都与他不沾边儿。
穿着这样简单随意,若非身材够好,普通人都撑不起来,完全靠着相貌和气质胜出。
可是今天他有点不一样,穿着暗紫色绣着银色蟒纹的常服,腰上扎着巴掌宽的银色大带,外头悬挂着羊皮蹀躞。(DIE XIE)
穿越到这个类似于大明时期的古代平行时空后,肖绛随意地研究过这个年代的服饰。一般来说,蹀躞的功能性非常强,有称为蹀躞七事,会悬挂刀子火石等物,包容性很强。
但高闯这个蹀躞似乎只是个装饰物,只悬挂了一块简洁大方的玉佩和一只香囊。又在大带上别了一只剑鼻玉饰,悬挂着长剑。
那柄剑很长,若不是高闯个子极高,普通人悬挂起来都会拖拖累累,应该会很滑稽。可是他佩戴起来却非常好看,威武,果然颜值才是决定一切的。
而且那把佩剑的剑鞘非常华丽,显然这柄剑不是作为武器,而是作为装饰品出现,是实力的体现。
因为在古代,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佩剑的,平民就不行,只有帝王,诸侯,贵族和武士可以,展示了一种象征意义。
另外佩剑不同,也能显示阶级等级的高低。剑身越长,地位越高。
高闯现在佩戴的这柄剑,就是只有帝王才可以用的。不仅是华丽,就连剑身都带着那样一种尊贵和威严的感觉。
他本来就身高腿长,身材比例绝佳,大带,蹀躞和长剑,以及脚下一双黑色羊皮靴子,更增加了他的挺拔度。
帅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世界上应该有一个字比帅字还帅的,让人挪不开眼的那种。
明明是个男人,因为常年征战,皮肤略黑,跟细皮嫩肉完全不搭界,五官深邃而英气十足,却在这场中,成为绝世美人一样的注目焦点。
别人都黯然失色了吧。
肖绛深吸了一口气,让略快的心跳尽量平缓。
高闯好像刻意打扮过,自从他们认识,他还从来没这样过。
这是什么意思?打算用美男计吗?!
她得说,突然之间这样,好像效果不错……
现在她都感谢白芍药了,若不是这个搅局的女人,搞不好高闯一计就成功。
毕竟他的外形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浓颜系,性格有是不由自主让她产生崇拜和信任的。
何况待在他的身边,安全感十足。
让女人沦陷的条件,高闯都完全具备了。
若非他有了好几个女人,肖绛现在就可以投降。
再看旁边的人白芍药,已经心驰神迷,摆出一副娇怯怯的,她自认为最美的姿态,盈盈一拜,瞬间就忘记刚才是谁喝止的她。
高闯大步如风,很快走近。
他今天还真是刻意打扮了下,满意的在肖绛的眼中看到了惊艳。
可是,旁边那个碍眼的是怎么回事?他那王妃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好像立即就清醒了。
他想让她继续迷糊下去呀。
越迷糊越好!
“你在这里干什么?”掌握眼睛看到“罪魁祸首”,不禁皱了眉。
毕竟是燕北王,本来就威严,格外严肃的时候就有点怕人。
白芍药连忙低下头,心里有点发慌,可嘴上的瞎话却还是顺畅无比的说了出来,“妾……妾身身刚讨了王妃的主意,王妃要带着妾身一起去别庄,随行伺候。”
高闯很有点不爽的目光扫了过来。
肖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本来觉得有这么根漂亮的搅屎棍在,大约她和高闯之间不独处,也就不那么尴尬,还蛮不错的。可是这一位的瞎话张嘴就来,简直是个撒谎精,让她实在不愿意与之相处。
所以她瞪大眼睛,又用力眨了眨,表面根本没这回事儿。
看到高闯紧绷的面色略微有点放松,就知道没有误会她的意思。
“回去吧。”他干脆利落。
白芍药猛地抬头,“可是王妃……”
“本王不允许。”高闯越过白芍药,根本无视她那玲珑的身段和漂亮的装扮。
到马车跟前的时候,忽然伸出双手,握住肖绛的腰,轻轻把她举起来。
那速度快到……
肖绛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上了马车。
紧接着高闯长腿一迈,也上了马车,同时亲自掀起了车帘。
这时候两人离得已经相当近了,肖绛若不动弹,就必然会撞到一起。下意识中,只能弯身进了车厢。
再下一秒,本来宽大的车厢变得逼仄拥挤,因为高闯也进来了。
这变化,怎么如此突然?!
她是谁?她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车厢内部的装饰和外部一样朴实无华,但是带着一种极简主义的尊贵感。
座椅本来可以并排坐着四个人都不很挤,可高闯却偏偏坐在中间位置上,还是双腿岔开的大马金刀般的姿势,把肖绛挤在一个角落,动也不敢动。
因为如果动,肢体接触就避免不了。
“王上……王上……”就听见车厢外,白芍药还在期期艾艾的叫着,“您就带妾身去嘛,妾身真的会好好伺候王妃,不惹麻烦的。”
都这样被拒绝了,仍然不死心,白芍院不只是脸皮还挺厚的,不,简直是把面皮扔到地上,让人踩,其实内心也很坚韧啊。外表看着是个柔弱的美人,却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
牛皮糖这种东西真的挺麻烦的。
有那么一刻,肖绛甚至同情其高闯来。
可高闯却无情,而且没有片刻犹豫,“千牵,白氏被禁足一个月,不得走出自己的院子半步。”
艾玛好狠。
肖绛缩了缩脖子,可心里却感觉极度舒适。
对这种不管真的假的白莲花,简单粗暴真的是一种最好的方式。但凡留一点可能,对方就会打蛇随棍上,那真是没完没了了。
打小三有什么爽的?
男人帮你打小三才是爽!
咦,她这个思路有点不对啊,她一定是犯糊涂了。
肖绛甩了甩头,但是因为挤在角落里,用力又大了些,脑门直接撞向了车厢板。幸好高闯反应快,伸手一挡,她的头就落在那温暖的掌心里。
“小心些。”浑厚的声音响起,低沉着,迂回着,带着从胸腔里慢慢散发出来的温柔,跟刚才那冷硬且不容置疑的声音简直像是两个人发出的。
而她的表情没有一分一毫逃过高闯的眼睛。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很不擅长掩饰内心想法吗?但是……这样一会儿呆头呆脑,一会儿紧张兮兮,一会儿又懊恼的样子,还真是怪可爱的。
高闯有点想笑。
却不知道肖绛很会伪装,演戏的时候可以瞬间戏精附体,只是不在他面前才会经常发呆而已。
“王上!王上您就带上妾身吧!妾身包管不会惹麻烦的。妾身来燕北也已经很久了,还没有去过王府以外的地方。你和王妃就把妾身当成一个丫头,粗使的丫头也好。让妾身见识一也燕北的大好风光,你好随身伺候王上和王妃呀!王妃身边的丫头太少,怕是不够使唤的。王上……”
外头的白芍药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一通嘤嘤嘤。
妾身妾身的叫,恐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高闯的妾室。
但不得不说,人家连哭哭啼啼都带着节奏感,可惜高闯显然是烦得很了。
“聒噪。”这是他对那番莺啼燕语的评价。
随即又冷了声音,“千牵,什么时候本王的命令要说第二遍了?”
他根本不理白芍药,直接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如果白氏想要在院子里多留一个月,可以成全!”
外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也不知道白芍药被吓到了,还是千牵使了什么手段让她禁声,反正高闯的话就像一把大剪刀,把嘤嘤怪的哭求蓦然从中间剪断。
随后他敲了敲车厢壁,车夫得了信号,立即驾驭马车,缓缓离开原地。
“那什么……我的丫头还没跟上……”肖绛连忙道。
“后面有马车,放心。”高闯收回托着肖绛额头的手,舒服的向后斜了斜身子,倚在软软的靠垫上说。
但是您老人家倒是往旁边挪一挪呀,那边那么大地方呢,非要挤着吗?
肖绛的身子仍然僵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适当的,在极小的范围内改变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再看旁边的高闯,山石一样岿然不动,而且开始闭目养神了。
那肢体语言很明确:本王是不会动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肖绛对着高闯那英俊无比的侧脸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表达不满。但她怂的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除此之外,半点动静也不敢发出。调整了半天,终于调整出一个还算可以接受的姿态,安心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