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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都春—— by柳暗花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10

说着,目光快速的掠过整个院子。
院门之外没有侍卫,是因为人都在里面。
沿着四面回廊,在下面围绕了一圈,只余出正院门口的空地。因为魏老夫人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倒有点一夫当关的气势。
在她身后,站着一脸紧张和懊丧的的春妈妈。
懊丧在,下毒计划不但没有成功,还被人抓住手脚,而且抓的这么准。紧张在,她知道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廊下右手,站着面色苍白的小魏氏。
小魏氏的衣着倒是整齐,但一头美丽的秀发有些凌乱,搭配着他她同样凌乱的神情,那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肖绛却只想冷笑。
跪在小魏氏旁边的邢妈妈在努力保持镇定,但是微微发抖的身子,泄露了她内心中的惶恐和不安。
挺好,看样子桑扈居那边已经处置完毕,人都带来了这里,倒是省她的事儿了。
在廊下左手边,肖绛看到了一颗闪闪发亮的大光头,还有他脸上笑眯眯的,看似敦厚但实则狡猾又睿智的神情。
自从高闯出征,她忙于教学以及青霉素和种植土豆的事,老郭忙于协助各位大臣管理国内大事,以及保障军需的顺畅,这倒是头一回见。
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而且把百忙之中的老郭拉过来,帮她处理内宅的这些事儿,她也有点愧疚,于是略点了点头示意。
那边却听魏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幸亏我身子好,不然就算死在这里,只怕都没有地方去说理。”
肖绛微微冷笑,“魏老夫人,您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掌着这样一个为国尽忠的大家族,还上战场打过仗,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样指桑骂槐,倚老卖老,含沙射影的,岂不和那些撒泼打滚的街头泼妇和满身怨气的无知老妪一般无二了吗?”
出了事儿,能各退一步,以和为贵自然是好。
但既然都已经逼到墙角了,那就只好亮剑。
而既然已经亮剑,她没有那闲工夫绕弯子,嗯他的习惯就是快刀斩乱麻,简称:直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妃就这样说话吗?”魏老夫人强压怒火。
“面子,我之前是给足了的。既然不要,那便不要吧!”肖绛的气势丝毫不弱。
老郭挥了挥手,立即就有人搬了把椅子来,放到肖绛的身后。
肖绛坐下,位置就在大门口,和魏老夫人面对面,也都是在三层台阶之上,完全对峙的状态。
“王妃真是好大的威风!”魏老夫人又说了一句。
肖绛耸了耸肩,“王上给的,没办法!”
她这样的回答,简直是要把人的鼻子都气歪了。
旁边的小魏氏更是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什么叫恃宠而骄?这就叫恃宠而骄。
而且骄的那么光明正大!
“既然如此,我老婆子也消受不起,这就告辞了。”魏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作势站起。
肖绛却仍然不疾不徐,“王上不在,您到王府来盘恒数日,本就是探亲。如今我们二夫人的身子已经大好,您自然请便。但,您身边的春妈妈却还得留下。我这边倒是出了点大事儿,需要春妈妈配合一下。”
“留我的人?凭什么!我若不答应呢?”魏老夫人挑起眉,摆明要强势到底了,“岂能说留就留?!”
“没错,春妈妈是您的人。可我倒有一事请教……”肖绛好整以暇地说,“倘若在战场上,我的人犯了军规,跑到您的军营里,那您该不该把它交给我呢?我知道您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可不巧的是这里是王府。即便这里不是王府,只要在燕北国,我说的话就得算。毕竟您刚才也说了,我是王妃,有好大的威风!”
不讲理?谁不会呢!

“王妃地位再高,燕北也有王法,咱们王上也是讲理的!”
魏老夫人气得提高了声音,“我的人说拿就拿,到底有个什么理由?你说犯了军规,到底犯了哪一条?”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对方提高了声音,反而更显心虚。
这说明,魏老夫人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只是想抢占个道德制高地或者凭着声音大,能把她吓唬住是最好的。
气势很重要!
再或者是诈诈她,赌她没有拿到确实的证据。
她这边行动迅速,信息隐瞒得又好,老郭奉了她的命到王府里封院拿人的时候,相信魏老夫人和小魏氏都会慌乱失措,不知道她们策划的这件事儿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魏老夫人能摆出这个架势,已经算是反应快的了。
“您非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明说吗?尊老爱幼本是美德,但如果您不爱用幼,又怎么让幼去尊老呢?”肖绛挑了挑眉,气势这一块儿也拿的死死的,“圣人道理是不容置疑的,可也分人分事。假如您还有基本的尊严,还是顾些脸面吧。”
这话已经非常不客气,气得魏老夫人差点把扶手椅拍断。
肖绛却对老郭所在的方向丢了个眼色。
老郭没动,他身后那个好像和走廊柱子已经融为一体的、丢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让人看第二眼的男人却动了。
手里提着个布袋子,也没见多快,几步就来到肖绛面前。
万三沉默的奉上布袋,阿离接过。
另一边阿泠则捧出一个草编的盒子。
肖绛相向魏老夫人的方向扬扬下巴,“阿泠阿离,你们拿过去给魏老夫人过过眼。”
两个丫头沉默地躬了躬身,而后走到魏老夫人跟前儿。
阿泠打开盒子,里面正是那个泥脚印的倒模。而阿离则打开布袋,取出了一双鞋子。
女鞋,朴素而结实的那种,一看就不是夫人小姐穿的。鞋子尺码偏大,鞋底纳的厚厚的,有一侧已经磨的略平,显然经常走路。
魏老夫人登时瞳孔微缩。
这双鞋她认得出,正是阿春时常穿的。办了那件事回来,阿春给她汇报一切正常又顺利。
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却总觉得有点心惊肉跳,好像有什么不踏实。她还劝自己,人做了亏心事就是这样,好歹是损了德的。只不过为了女儿和一双孙外孙,她也是迫不得已。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半夜有了点睡意了,那个姓郭的假和尚就带了人来,围了慈竹长青和桑扈居。
搞得人影重重,灯火通明,好像要拿贼。
可第一个拿下的人就是阿春!
这里可是燕北王府!
她是燕北国最高等级的诰命夫人!
王上拿她当成义母一样对待,就连那个嚣张不懂规矩的王妃,虽然不是个软性子任人拿捏的,表面上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个假和尚是怎么敢?!除非她他要造反!
直到那个假和尚说是奉了王妃的命,她心里才咯噔一下子,仿佛有什么重物落在心里,一直沉到最深的地方去。
那件事搞砸了!一定是!
不管在什么地方,必是出了岔子!
所以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直接撕破了脸。
但她一直以为,这件事做得如此隐秘,对方是拿不到什么把柄的,不过是推测到她身上,毕竟她们之前才谈过王上子嗣的问题。
没有证据就好!只要没有证据,就算王上回来了,也不会胡乱判罪。
但是那女人到底有没有喝过药呢?到底有没有彻底斩断子嗣的机会?都到了这步田地,如果连个好的结果也没有……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不知道情况。
急了,也有点慌了。
疏云还说安排的妥妥当当,如果出了状况会有人来报信。
可是,根本没有!
她现在就像个瞎子聋子一样,完全看不清局势,也判断不出结果。
那个女人倒是稳当,没有连夜赶来,而是拖到第二天中午才慢悠悠出现。
这是胸有成竹吗?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做晚,她曾试图以身份地位和威风来压住那个假和尚,可那假和尚根本不听那一套,嘴里客客气气的,手上却不含糊,实际上相当于把他们都软禁了。
这种情况下,难不成让她亲手动武吗?
这可是王府!
她是满门忠烈的魏家人,如果动了武,特别在网上不在的时候,相当于谋逆!
她还以为,那假和尚的人直接先拿了阿春,还翻腾了她的屋子,是因为阿春是她身边武功最好的,是为了防止她的人反抗。因为她态度极端强硬,才把阿春又放回到他她身边。
现在看来,根本是为了要搜证据,而且也拿到了证据。
但那是什么?就凭一双鞋吗?
正想着,就听到肖绛的声音悠然响起,“我去庄子上那天半夜下了一阵雨,并不大,云彩雨而已,但仍然湿了泥土。所以一个人如果身量大,在某个地方站的久了,就会留下脚印。”
阿泠很配合的把盒子里的泥模拿出来,给魏老夫人看。
“这双鞋是从春妈妈的屋子里搜出来的,还好时间凑巧,显然还没有来得及洗刷。看着鞋底上,正好沾着与这模具同样的泥土。”肖绛继续说。
阿离也很配合的把那双鞋翻过来,给魏老夫人看鞋底。
然后两个丫头合作,把鞋子放入泥质模具中。
刚刚好!
灰姑娘的水晶鞋都没有那么严丝合缝。
看到这一幕,站在魏老夫人身后的春妈妈,脸上都失了血色。还好,到底是根魏老夫人见过大场面的,够定力,没有当场出声反驳,或者转身就跑。
更有定力得是魏老夫人,她冷哼了一声,“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天底下得泥土地多了!大手大脚的女人也多了!难不成,我的人还不能在王府里走走了。”
意思就是:那双鞋是在王府沾了泥,那个泥膜上的脚印是别人的。
“您急什么呢?”肖绛笑笑,根本不觉得这反驳有什么力度,“这不过是旁证,还有其他更多的证据。如果有一处,可以说是巧合,如果处处都有着某些人的影子呢?就算拿到官府,各位大人也知道该怎么判。”

千花立即上前,从袖笼里掏出一大叠纸,送给魏老夫人。
“人证物证,都记在这上面,您老不妨先看看清楚。”肖绛捏了捏眉心,好像挺不耐烦,“其实我倒觉着证据的力度确实还有点不够,所以昨天麻烦郭大管家跑一趟,算是提前知会您和二夫人一声,毕竟待会儿得请邢妈妈和春妈妈配合配合……”
知会?说得好听,不过是封了院子,把人拿下,等着她回来审人。
对老夫人冷哼一声,可旁边的春妈妈还好,邢妈妈却吓得差点晕过去。
什么叫配合?
就是拿住了严刑拷打,非让她说出来不可!
说出来是死,不说出来也是死!
想到这里,邢妈妈抖如筛糠。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做恶事的时候,那胆子肥的比天大。一旦失败,就像被戳破的皮球,可惜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您请。”肖绛抬了抬手,催促。
魏老夫人只能白着脸,一把夺过那卷纸,一张一张的看。
她心里乱,看不了那么仔细,但哪怕一目十行,哪怕思绪潦草,但那字字诛心,也让她明白一件事:肖绛不是糊弄她,是真的掌握了事实!全部事实
怎么会?!
虽然是铤而走险,但是所有的关键处她都亲自梳理过的,应该神不知鬼不觉才对!即便有所疏漏,也不该像这样一样被连锅端了。
从前听闻这位王妃初来时不起眼,但总是有些古怪的运气,都传是邪神护体。如今看来,确实有些说不清的门道。
又惊又怒之下,尽管魏老夫人这辈子见惯了大场面,这时居然下意识的出了昏招,两指悄悄用力……
可还没等出效果,就听肖绛听轻笑了声,“老夫人,您省省力气。这是找人誊写的副本,原件我已经收好了,等着呈堂证供或者由王上得胜归来审阅呢。其实吧,即便是丢了坏了也没多大关系,证人我都安置得妥妥当当,大不了再让他们说一次就是。或者亲口报与王上,那也可以的。”
白纸黑字,这罪行都已经如此震撼。如果王上亲口听到那些人说什么,想到这是冲着自己的子嗣来的,冲着王族的枝繁叶茂来的,那雷霆之怒恐怕谁也受不住!
那边邢妈妈已经嘤的一声,晕死过去。
小魏氏也站不住了,抓着廊柱子的手指,差点陷入了木头里。
一边看戏、始终未发一言的老郭不禁感叹:他们的王妃看似是个和气的圆团团,可是千万不能惹。小事不计较,大事下狠手。不下雨是不下雨,一下雨就是雷霆万钧,根本不容对方有还手的机会。
不对,是根本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比如新婚之夜的那个新娘,以及那次绑架她的人。
还有这一回!
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儿,但是看王妃这个手段,魏老夫人还有二夫人毕竟是把她惹毛了。惹得忍无可忍,连王上的面子都不给的地步!
能让王妃这样,那得是多大的事儿?照理说他应该担忧才对,可是就很好奇呀还带点兴奋怎么办?
阿弥陀佛,他的心还是修炼的不够定性啊!
不过他们的王上真是有福气,娶了这样的女人。别的女人,再强大也顶多是能镇宅,这一位可是能镇江山啊!
老郭在这边按错错的给自己加内心戏,那边魏老夫人定了定神,做垂死挣扎,“你到底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可都都知道了。”肖绛的笑意渐渐冷下去,“现在我们摒退左右,等我好好跟您说个故事,害人的故事。来人,把二夫人和春妈妈邢妈妈给我拿下!”
最后一句,加重了声音,脸也板起来,那威严和果决之气,让人不能直视。
这才是王妃啊!
这才是站在王上身边的女人啊!
老郭又感叹。
而还没等魏老夫人反驳,刷刷两条影子就迅捷的飞起,眼力不好的都看不清。
其实肖绛也看不清,但这两个人她太熟了,闭着眼都认得出,一个是千花,一个是刘女。
这不得不说大和尚郭怒办事周全,提前招了刘女过来帮忙。
因为不管是小魏氏也好,魏老夫人也好,还是她们身边的妈妈,毕竟都是女眷,还和高闯有些关系,触及肢体的,不能让男人动手。
这不过就是在燕北罢了,以武立国的地方,礼仪之处不甚讲究,不然这些外男都进不到内院里。
难不成真的跟那些不讲究的网络小说那样,有点大事小情或者小麻烦,差役和士兵随意进内院儿,抓女眷直接上手。
干嘛呀?抄家呀!
千花便罢了,年轻气盛,直接对着春妈妈这种比较有难度的下手。
只是春妈妈做的恶事被戳破,心底发虚,又没想到肖绛说动手就动手,所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制住了。整个高大的身子像一个大布袋子一样,被纤细苗条的千花直接拎了,丢到肖绛的脚边。因为使了手法,伏在那里动也不能动,叫也不能叫。
那边的刘女虽然身子佝偻着,脸上仍然蒙着那块似乎永远也没有摘掉过的面巾,可也老鹰捉小鸡似地,把刑妈妈如法炮制,丢在春妈妈旁边。
而她武功更高,速度更快,做完这些又飞跃到小魏氏身边,紧贴在这位二夫人的身后。
这是给小魏氏留了脸了。
在高闯发话之前,这一位仍然是王府的二夫人。纵然身为正牌王妃的肖绛有权利处置她,看着魏家的面子也会留三分余地。
再看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的小魏氏,此时身子一软,正好被身后的刘女顶住腰背,扶住。
刘女似无意中撇过小魏氏刚才站立不稳时抱过的廊柱子,目光闪了闪却未发一言。
这边老郭也动了起来,让侍卫们把不相干的人都带到慈竹长青院之外,并且隔了数丈远,连隔墙有耳这件事也杜绝。
不过他自己倒是老神在在的留下来,看似严肃认真,实际上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也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清场完毕,肖绛站起来,缓缓走向魏老夫人。
眼看自己的人被拿了,而且是当着她的面,就算理屈气亏,魏老夫人的架子也仍然摆得足足的。就算见到肖绛走过来,却仍然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
这也就是很失礼了。
不管怎么说,肖绛是燕北国的王妃!魏老夫人再倚老卖老,居功自傲也是命妇。
嚣张也要有个限度啊!嚣张也要看看对方是谁呀!
一边的老郭暗暗摇头。
魏老夫人,魏家,是该敲打敲打了。不然,有朝一日尾大不掉,可能做出更大的祸事来。
不过肖绛倒也不计较这些,此事她已经大占上风,一点点垂死挣扎又算什么。
她头也不回,伸出食指,向后勾了勾。
阿泠立即心神领会,麻利的搬了那把椅子过来,放在她的身后。
肖绛就这么施施然坐下,仍然和魏老夫人面对面,只是距离已经很近了。
可哪怕对方在三层台阶之上,她只是坐在院子之中,正义在她这边,气势上就反压过去。倒显得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虚弱无比,就像个徒有其表的泥胎,随时会掉下来摔个粉碎。
“这件事嘛……”她翘起二郎腿,双手扶在膝盖上摇啊摇的,满身都是胜利者的惬意,“虽然狠毒无比,倒是明明白白。说起来您老也别自责,可真不是您老愚蠢,更不是这计策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做恶甚了,连老天都看不过眼罢了。”
魏老夫人听到被骂愚蠢,怒目圆睁,可是还没有等她说话,肖绛已经娓娓道来。
她可是默写过西游记给孩子们的,她可是要经常备课的,文字逻辑自然十分清楚。整件事儿从魏老夫人开始跟他她摊牌,逼她承诺由高钰继承王位开始,中间豆芽忽然出现,阻止了绝嗣阴谋,到最后如何处理,人证物证,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期间,魏老夫人也想反驳,但居然找不到任何破绽。而且越是听,心里的寒意越是重,到最后似乎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本来还有一些侥幸心理,现在彻底明白:这件事她逃不了干系!不管怎么说,也掰扯不清楚了。
唯一要做的,只是能保多少保多少……
而她的心油煎似的在寻找出路,那边肖绛却还说,“就是这种缺德药到底是从哪里配的,药方子又是在哪里,证据链上还有一点缺失,事情处理的还不够完美。但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两位跑腿的妈妈和一个主事的二夫人吗?到时候恐怕要麻烦暗卫营好好问问。暗卫营究竟有什么手段,我相信魏老夫人比谁都明白。他们不是有一句名言吗:是人就会招的!”
一边的千花眉梢微挑:暗卫营什么时候有这句话?明显是王妃新给加上的。
可是说的真对呀!简直太对了!
眼角余光又瞄了一眼万三,就见她万三哥连面皮都没有稍微的抖动,心里不禁惭愧,自己的定力还要加强啊,不然做不好一个好暗卫。
虽然她已经是明卫,但她发过誓,要一生追随王妃,保护她。
其实她虽然是暗卫出身,但此时的心里却是光明的,因为她心底无私。
一边的老郭却是越听到后来,面色越严肃,听完整个事件,身子都绷紧了,原本的八卦心态这时候已经消失无踪。
怪不得嗯曾经有人说过,后宅的争斗比战场上还要血腥。
而谋夺王室子嗣,形同谋反!
他没想到魏老夫人经历了失去儿女的打击,居然已经如此糊涂!
糊涂!简直老糊涂!
这已经不是嚣张跋扈,不识大体能形容的,这是要陷魏家于万劫不复。只不知,魏老将军对这件事儿知情吗?
若是王妃对此事不依不饶,非要个说法,非要出这口气,就算她没有受到损伤,王上也绝不能从轻处理的。
怪不得王妃直接撕破了脸!怪不得王妃要用这种雷霆手段!
只怕还不够……
才想到这里,就听见肖绛说,“郭大管家,你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事务繁多,追查审问其他证据的事儿,不敢劳烦你。况且王上征战在外,咱们内部和后方一定要安稳,这事儿也不好闹大。但为了防止还有其他知情人暗中隐藏,甚至逃匿,所以咱们胜京的城门还是明松暗紧吧。”
老郭一愣,随即深施一礼。
根本不是平常嘻嘻哈哈的那种稽首礼,而是非常的正式认真。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处于震惊之中,几乎忘记了去扎牢篱笆。幸好王妃先把事情捂得死死的,消息没有半点走露,现在又提醒了他。
真是周全!
他急急忙忙跑出院外去吩咐安排,随即又很快折了回来。
肖绛略略惊讶,但随即猜想,老郭可能是不放心这边。
哎呀,这哪里是方外之人,分明是操心的命!
“魏老夫人,不知道我说的哪里有错?您老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不如您再给提点提点吧。”说到后来,语带讽刺。
人自重,而后人重之。
如果说她之前处处让着魏老夫人,是因为魏家毕竟帮助过幼年的高闯,没有因功高震主而产生不忠的想法,甚至斩草除根,改天换日。
这些功绩好像免死金牌,可以抵消一切罪恶。
但,心里的尊敬是没了。
“成王败寇……”魏老夫人沉默半晌,脸上浮现出愤愤的苦笑,“输了这一句局,我没什么好说的。王妃实在是精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人翻不上天来。”
“本王妃精明吗?”肖绛也冷笑,却是带着骄傲的,“倒不如说老天有眼!”
顿了顿,又说,“本来我很同情您的,您的地位再怎么高,也不过是失去儿女的母亲。可是燕北以武养国,军民牺牲甚大。不只是您,燕北有多少母亲失去孩子,多少孩子失去了爹娘?!”
说到这里,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刘女。
那个失去了一切的,也做个恶事,需要用后半生去忏悔的老人。

刘女本来站在一边,守着晕倒的小魏氏。
此时听到肖绛的话,哪怕已经入道修行很久,却仍然瞬间,潸然泪下。
心里很多的痛,有些永远无法恢复,却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平复。
肖绛懂。
所以她一直容让魏老夫人,哪怕魏老夫人再强势,也不过是失去孩子的母亲,行事偏激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凡事有底线。
突破了,那就怨不得旁人。
肖绛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来,敛了神色。
先是侧过脸,望了刘女一眼,随即面向魏老夫人,正色道,“可是如今,我却瞧不起你。因为你以母爱之名,行自私自利之事。你以为自己是为了儿女、是为了魏家牺牲,却不知道你是毁了魏家整个的德行!让魏家真正的牺牲化为乌有!”
掷地有声。
大白天的,院子里却静的落针可闻。
魏老夫人似乎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犹如战鼓那样,充满了耳鼓,充斥在这天地之间。
败了就是败了。
她还没有觉得自己错在何处,但是对方的话是那样刺耳,语气也那样重,让她觉得仿佛是为女儿、为整个魏家带来了祸患。
她错了吗?她真的错了吗?!
这样做当然是冒了极大风险,自从决定那一天开始,她也一直在心惊肉跳。
可是如果再不动手,所有的一切,女儿的、魏家的,不都成了灰烬?她建立起来的、辛辛苦苦一手一脚建立起来的一切,不能成为灰烬啊!
她都这把年纪了,不知还有几年好活。可她的儿女不能被人忘记,好像从来没有生存过在这世上一样!
有人一夜白头。
而魏老夫人,则是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整个人仿佛缺水的老树,迅速枯萎。
“败者,无话可说。”愣了半晌,她才发出干涩的声音,“王妃,您到底要怎样处置老身,要杀要剐,就请给个痛快话。”
“谋夺王上的子嗣,已经是动摇王族根基的大事,并不是后宅女人争斗的范围了。“肖绛正色道,“我不会处置什么,王上得上归来,必有定夺。如今,我只能你先离开王府,留在大将军府中,等候王上发落。”
“老身若不答应呢?若是想亲自等王上归来判我的罪呢。”并非真不想离开,也更不想硬赖在这里,就是不想顺着这位年轻王妃的意。
而且她始终相信,念着幼时的情分,念着魏家的功绩,王上再气恼也会高抬贵手。
她亲生的儿子,就是为了王上而死!
她亲生的女儿,王上却又对不起!
见面三分情。
但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她与王上之间隔着这个女人,就相当于隔着一道鸿沟,很多事情就不好说了。
“魏老夫人,我相信你不会这么不识大体。”肖绛冷笑,“你该明白,答应了自然是好,不答应,本妃也可以叫人‘送’你回去。又或是惊动了魏老将军,只怕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顿了顿又说,“而且您回到将军府之后,最好修身养性,足不出户。毕竟在我王府里费心费力的,身子也亏得很,得好好补补。”肖绛语带讽刺,“若是随意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您逃跑,那可是罪上加罪。”
这就是软禁的意思了。
“看谁敢拦我?”魏老夫人眉头皱紧,死死盯过来,嘴硬。
可肖绛根本不以为意,嗤笑一声,“不会有人拦着您的,我人手紧,郭大管家要负责整个战后的安排,更没有闲人供我用。所以,您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将军府内外也必然不会有人盯梢。”
她上前一步,“咱别绕弯子了,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里外不过一个道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魏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拔凉拔凉的。
她被压的死死的,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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