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被金大腿缠上了!—— by轻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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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顾青秋嗤笑一声:“莫非是我记错了日子?”
直觉顾青秋开口没好话,永寿公主死死地瞪着她。
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
“时间过得可真快,孙贵妃的百日忌这么快就过去了?”顾青秋问。
“你!”
永寿公主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在她心里,害死孙贵妃的就是顾青秋无疑,害得她不受景和帝待见的也是顾青秋,如此,顾青秋竟然还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起孙贵妃之死!
这一怒,难免就没了理智。
永寿公主巴掌高高扬起,就要朝着顾青秋脸上打过去。
顾青秋自然不会乖乖被她打,正要反击,就被一声怒喝打断了。
“住手!”
伴随着声音,还有什么东西直直地砸向了永寿公主,正好砸在了她的手上,将她的巴掌砸得一偏。
永寿公主下意识将那砸过来的东西抓在手里。
那是一枚被人咬了一半的风消饼。
风消饼是用糯米、蜂蜜、酒醅、白饧等做成,再经油炸的小食,大皇子府的厨子手艺显然极为不错,永寿公主手里这半枚风消饼,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与油香。
油的味道并不腻,甚至还挺香。
许是因为掌心里油腻黏糊的感觉,永寿公主只觉一股子完全压不住的恶心感瞬间袭来,一阵反胃之下……
“呕!”
她一把丢掉手里的风消饼,侧身干呕起来。
一时之间,众贵女之间只能听到永寿公主的干呕之声,甚至还引得不少贵女一阵阵不适。
然后,众贵女面面相觑,更安静了。
虽然吧,被大皇子相邀前来参加宴会的这些贵女们都是未婚女子,但还真没有什么天真不知世事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永寿公主现在的样子,与她们见过的长辈或者嫂嫂们怀有身孕时……
好像啊!
可永寿公主守寡之后并未再成亲。
最重要的是,景和帝令永寿公主替孙贵妃守孝百日,现在可还未到百日之期呢……
贵女们瞬间就忘了先前对顾青秋与沈靖言的谈话的好奇,一会儿看看永寿公主,一会儿又与身边的手帕交们用眼神交流。
那可真是忙坏了。
顾青秋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她看着不断干呕的永寿公主,正要说什么,沈靖鸣来了。
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身高只到顾青秋的肩头,却是毫不犹豫地以着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顾青秋的面前,对着永寿公主怒目相视。
“你想对青秋姐姐做什么?”
永寿公主可算是止住了干呕。
她先是拿了帕子擦嘴,然后又嫌弃地将掌心的油腻拭净,做完这些,这才目光阴狠地看向沈靖鸣这个始作俑者。
“小崽子,你敢对本公主无礼!”
不仅仅是对她无礼,最重要的是,那枚砸过来的风消饼,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失态。
永寿公主莫名有些心慌。
也正是如此,她就更恨沈靖鸣了。
若不是这小崽子……
顾青秋见状,两手按在沈靖鸣的肩膀上,将他往自己身后一带,挡得严严实实的。
“公主……”顾青秋将永寿公主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意味,道:“看公主先前的表现,莫非是身体不适?”
“若只是身体不适倒也无妨,若是……”
永寿公主心头一慌,不敢再让顾青秋说下去:“住口,本公主只不过是昨儿在母妃灵前着了凉而已!”
“哦,公主是着凉了啊……”
顾青秋将尾音拖得长长的,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样子。
永寿公主面上不显,心里却很是心虚。
好在,这时皇子府的丫鬟领着一个人进来,解了她的围。
沈静秋站在门口,温温柔柔地唤道。
她穿着立领小袄和马面裙,外面还穿了一件滚了白色茸毛的斗篷,这样静静立着的时候,还真是给人一种遗世独立小白莲的感觉。
花厅里的贵女们,都不由得齐齐扬眉。
男子可能还会被沈静秋这副柔弱乖巧的模样给蒙蔽了,但大家都是女子,谁还能吃她这一套啊!
大皇子正在与沈靖言说话,听到声音侧过头去,“靖言,这位也是沈家的小姐?”
沈靖言目光转淡:“她是姓沈。”
大皇子扬眉。
这是什么回答?
不过……
没否定,那这位就确实是沈家小姐了。
大皇子对这位突然出现的沈小姐倒是颇有兴趣。
武南王府的小姐。
武南王府镇守南安城,手里可是有兵权的。
不仅有兵权,武南王手下的武南军还个个都能以一挡十,最重要的是都对武南王府忠心耿耿,名义上武南军还是朝廷的军队,但实际上,没有武南王府发话,任何人都不可能调动得了一兵一卒。
要不怎么武南王府多年来都尽忠职守,却依然被帝王所猜忌呢?
若是能通过这沈小姐,与武南王府成为一家人……
那,对剑指储君之位的皇子来说,帮助有多大不言而喻。
大皇子微笑着道:“这位是沈小姐?快快请进。”
沈静秋顶着众人的视线,来到大皇子与沈靖言这边,朝着大皇子一福身:“静秋见过大皇子。”
听到她的名字,大皇子心头一动。
沈靖言,沈靖鸣,沈静秋……
这名字一看就出自一脉,看来这位沈小姐确实是沈家嫡系了。
大皇子面上的笑容都不由加深了几分。
沈静秋有些心虚地看了沈靖言一眼,生怕沈靖言出言揭穿她的身份,但让她意外的是,沈靖言虽然冷眼看着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
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还是不忍心让她在外人面前难堪?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总之沈静秋达到了目的,至少在外人眼里,她是武南王府的小姐。
因为这个身份,沈静秋在一众公子之间,可谓是如鱼得水,没少受追捧。
沈靖鸣冷眼看着,轻“嗤”一声。
顾青秋赞扬地笑笑:“不错,能忍住了没嚷出来。”
沈靖鸣绷不住了,“青秋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顾青秋忍不住在他头上抚了抚。
是的,不是小孩子了,是小少年呢!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永寿公主抓紧机会赶紧去了另一边,她决定一定离得这两人远远的。
其他贵女们看着永寿公主这心虚的模样,在心里惊得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了。
永寿公主……
可真是荒唐啊!
顾青秋冲着福安郡主和武玥点了点头,领着沈靖鸣去了僻静的角落说话。
沈靖鸣以为她是想说沈静秋的事,解释道:“青秋姐姐,我之所以没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她,一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二来嘛,我表哥没揭穿她,肯定是有用意的……”
沈靖言身为武南王世子,有着极为果断的性情,可不是会被沈静秋裹挟的人,他既然没有直接拆穿沈静秋,定是有打算的。
顾青秋却是轻轻摇头:“我可不想说那位沈小姐,她以前靠着这副柔柔弱弱的作派可能得了不少的利,但这里是京城,能出现在这里的公子谁不是长了几个心眼儿……”
沈静秋想凭她的那些装柔弱无辜的手段糊弄京城的公子们,怕是会被雁啄了眼。
听顾青秋这样一说,沈靖鸣高兴了。
“真要是吃了亏,那也是她活该!”
顾青秋虚虚点了点沈靖鸣的额头:“我要说的,是你先前拿东西砸永寿公主的事,你可知永寿公主是谁,那可是宫里曾经最受宠的公主!”
沈靖鸣只留意到了“曾经”二字,于是冲着顾青秋笑:“青秋姐姐,你也说了是‘曾经’嘛!”
顾青秋被他气笑了:“你别管是不是曾经,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公主,你这一砸,还把永寿公主想要隐瞒的事给揭了出来,如今永寿公主只怕是恨不得撕了你!”
沈靖鸣不以为意:“不管她是谁,她想欺负青秋姐姐,那就不行!”
他说得再自然不过,就仿佛,保护顾青秋,是他理所应当做的事情。
顾青秋的心里便涌出一阵阵感动来。
若这些事是由一个成年男人做的,她也许并不会有多少感触,但沈靖鸣却只是一个小小少年。
沈靖鸣也是个会看眼色的,察觉到顾青秋的感动,立即往顾青秋身边更靠近了一些,以着一种亲昵的姿态挨着顾青秋。
“青秋姐姐,我姐姐与我们失散多年,我都没见过我姐姐,但我从小就下定决心,若是能见着我姐姐,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
“现在我就觉得,青秋姐姐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所以,我当然要保护青秋姐姐啦!”
话说完,沈靖鸣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顾青秋。
顾青秋微怔。
当初她母亲出事的时候,正怀着身孕。
算一算,若是母亲没有出事,她的亲弟弟或者妹妹,也该与沈靖鸣差不多大了吧。
这样一想,顾青秋的心头便是一软。
“可惜啊,我没有你这样一个亲弟弟……”她道。
沈靖鸣抿唇一笑,笑出右边脸颊上的一个酒窝:“青秋姐姐,你只管把我当成你的亲弟弟就好了!”
顾青秋笑。
这可是武南王府的公子,更重要的是,沈靖鸣只是在京城暂留,过个半个来月他是要回南安城的。
沈靖鸣正欲再说什么,沈静秋不识趣地凑了过来。
“靖鸣,顾小姐,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沈静秋含着笑意温柔地问。
这里是花厅的角落,离着人群有一段距离,沈靖鸣便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沈静秋的厌恶。
“沈静秋,你莫不是以为我和我哥没有揭穿你,你就真的是武南王府的大小姐了?”沈靖鸣冷笑一声,“我要是你,我就识相地躲得远远的,免得什么时候我和我哥不想再忍着你了,把你的脸皮给揭了,再把你的脸抽肿!”
沈静秋顿时煞白了一张脸。
沈静秋知道,沈靖言和沈靖鸣是真的做得出来。
所以,哪怕再怎么不甘心,她还是只能紧紧攥着帕子离开。
离开前,还不无怨恨地看了顾青秋一眼。
仿佛沈靖鸣如此对她,是因为顾青秋的挑拨一般。
又像是……
将顾青秋当成了抢她东西的小偷?
顾青秋被这人气乐了:“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就没与她说过几句话吧,怎么就把我给恨上了?”
“青秋姐姐,你别理她!”沈靖鸣道。
顾青秋这时候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你为何这么讨厌她?”
沈靖鸣厌恶地拧起眉头:“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讨厌她的……”
沈静秋是十岁那年来到武南王府的。
她家说是与武南王府同出一脉,但其实早就出了五服。
沈静秋的爹娘做梦都想生儿子,却是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夫妻俩不想养赔钱货,也养不起这么些孩子,于是就想出一个主意来,那就是将几个女儿卖了给人做童养媳,换了银子继续生儿子。
“沈静秋是姐妹几个中年纪最大的,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什么,想了法子跑到了王府来又哭又求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见她名字年纪都与我姐姐相仿,想着我母亲这些年来一直念着姐姐,这才作主收留了她。”
那时候,沈靖鸣只有两岁。
两岁的孩子自然不记事,沈靖鸣最初时还把沈静秋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
后来大些了,知道自己的亲姐姐另有其人,沈靖鸣也并未因此而讨厌沈静秋。
直到沈靖鸣七岁那年,巧合之下碰到了沈静秋那四个做了童养媳、因为生活的苦难而骨瘦如柴的妹妹求她帮忙,却被沈静秋毫不留情地拒绝。
沈靖鸣道:“我倒不是认为沈静秋应该为她那四个妹妹的人生负责,但她在王府养尊处优的五年,手里也攒了不少的银子,她只需要从这些银子之中拿出少少的一部分,就能将她的妹妹们安顿好,让她们有条生路……”
但沈静秋不愿意,她不想让四个妹妹打扰她得之不易的好日子,也拒绝再与从前的生活有任何的牵扯。
再然后……
“沈静秋的四个妹妹一起跳了河寻死。”沈靖鸣道。
顾青秋也不由默然。
“沈静秋是得了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收留,才得以摆脱她爹娘的,她再清楚不过那种绝望的滋味,在有能力,且只需要拿出一点点得自王府的银子的情况下,她从未想过拉她亲生妹妹们一把……”
正是这种冷酷与凉薄,让沈靖鸣恶了沈静秋。
顾青秋拍了拍沈靖鸣的肩:“你没错!”
得了她的肯定,沈靖鸣不由又露了笑脸。
这样说说笑笑的,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离开大皇子府时,沈靖鸣去了沈靖言那边,顾青秋则重新与福安郡主和武玥走到了一起。
“青秋!”福安郡主拿手肘撞她,“你可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这一整日下来,你与我们才说了几句话啊!”
顾青秋哭笑不得:“有了新人忘旧人是这样用的?”
福安郡主理直气壮:“那可不!”
武玥抿着唇笑,带着一种让人都跟着宁静下来的温柔:“青秋,你与那位沈小公子,倒是格外的投缘。”
顾青秋将上次在酒楼里的偶遇说了:“靖鸣确实是个可爱的孩子。”
福安郡主和武玥想想沈靖鸣在她们面前时,那种礼貌却疏离的态度,便觉得顾青秋对“可爱”这两个字的定义可能与她们有所不同。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两人这样想。
然后,福安郡主压低声音。
“青秋,阿玥,永寿那里……”
永寿公主当时的异样,可是那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的,谁会信她所说的“着凉了”这样的鬼话。
福安郡主的意思是,反正大家不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有这么个现成的落井下石的机会,不做点什么好像总觉得有点亏。
顾青秋睨她一眼:“这件事咱们看着便是。”
福安郡主不乐意了:“可是……”
顾青秋一指戳在福安郡主的额头上:“那可是在大皇子府,大皇子这个主人难不成还能不知道在自己家发生了什么事?”
武玥轻轻点头:“有大皇子在呢,可轮不到咱们出头。”
站旁边看个乐呵便是。
福安郡主恍然大悟:“对哦……”
大皇子先是揭开了孙贵妃谋害忠良一事,又踩着孙贵妃和二皇子风光无限,如今知道永寿公主极有可能做了丑事,又哪里会放过?
这个,福安郡主可算是放心了。
不管是谁出手,只要永寿不高兴,那她就高兴了。
她迅速转移话题。
“对了,我父王说,皇上有意在万寿节之后给几位皇子封王……”
因为宁王,福安郡主总能先人一步得到一些消息。
当然,宁王能将消息告诉福安郡主,那就说明这个消息并不需要保密,福安郡主说得没有负担,顾青秋和武玥听起来也没有负担。
顾青秋并不意外。
前世,景和帝就是在万寿节之后给几位皇子封王的。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的封号至少都过得去,唯独三皇子燕离,却被封为了闲王。
身在皇室,却得了这么一个封号,这其中透出的意思简直都不用想。
伤了腿不良于行,又被景和帝明着排除在了储君候选人之外,那段时日燕离的日子可不好过。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至少,在得了这个封号之后,燕离的几个兄弟对他放心了不少,倒是再没有特别针对过他了。
就是不知道……
这一次,情况与前世会不会有所不同。
顾青秋正思忖着,就听福安郡主低声道:“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同时册立太子,要我说啊,早些立了太子,几位皇子也不至于争个头破血……”
话没说完,就在顾青秋和武玥的瞪视之下收了声。
“好好好,我口无遮拦,我不说了……”
福安郡主捂着嘴,再不敢说话了。
已经到了就寝的时间,顾青秋却仍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暖黄的灯光倾泻在她的身上,在墙上留下一道温柔的影子。
顾青秋一手托腮,想起白日里燕离说的那句话。
他说……
要让她看个够。
她能不能看个够不重要,重要的是三殿下不能食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是吗?
只是……
等来等去,等到顾青秋困意上涌,再忍不住扑到床上沉沉睡去,她都没能等到那个放了狠话的男人。
呵,骗子!
陷入沉睡之前,顾青秋的心里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燕离确实是想信守承诺来着。
但是,就在他湿着头发从浴房出来的时候,魏襄拿着一张字条,和文亦一起走了进来。
“主子?”魏襄诧异地看着燕离。
都这个时辰了,也沐浴完了,怎么还穿戴得如此整齐,一副随时都要出门的样子。
燕离睨他一眼:“何事?”
魏襄这才想起了正事,他将手中的纸条递给燕离:“主子,西边的暗子递了消息回来,西离国的银面将军,可以确定曾是大安朝的人……”
西离国的银面将军,因其容颜被毁,无论何时都戴着一面银色面具而得其名。
此人十余年前开始在西离国崭露头角,最先是出现在西离与南戎的边境战场上。
大安朝、西离、南戎三国两两接壤,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三国彼此防备又彼此牵制,都时时在警惕着另外两国的进犯。
二十五年前,大安朝与西离的那场惨烈大战之所以结束,也是因为南戎趁着大安朝与西离打得不可开交,竟是贪心地直接兵分两路分别出兵大安朝与南离,这才让大安朝与南离顺势结束了大战。
但凡南戎不那么贪心,只出兵其中一国,现在只怕就是另外的局面了。
三国彼此之间早就结下了无解的仇怨,西离与南戎的边境上也不太平,最开始两国的摩擦算是互有输赢,但自从那位银面将军开始出现在战场上,西离就是赢多输少,使得南戎人一提起这位银面将军就恨得咬牙切齿。
而这位银面将军,是被西离的女帝一手发掘出来的,女帝也是唯一知晓银面将军身份的人。
魏襄沉声道:“主子,暗子之所以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西离那位承亲王近来提出要将银面将军调往西离与大安朝的边境,还质问银面将军这些年来一直呆在南边的边境,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想对旧主出手……”
“虽然承亲王以势相压,但这件事仍被西离的女帝驳回了。”
听到这两个字,燕离眸中一沉。
魏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噤了声。
说起西离女帝,那又是西离的另一个传奇人物。
十几年前,西离皇室手足相残,才登上皇位不久的慧帝被亲兄弟淳亲王斩杀于寝宫之中,不仅慧帝,慧帝的几名兄弟亦被淳亲王以各种名义骗到宫里,再一举杀了个干净。
收拾完了自己的兄弟们,淳亲王正欲登基为帝,却因太过兴奋而笑死在了登基的前一日。
西离大乱。
淳亲王下手太黑,不仅他的兄弟们,就连兄弟们的子嗣都被他杀了个干净,他自己也没来得及留下子嗣,所以他这一死,西离竟是落了个无人可以承袭皇位的处境。
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慧帝那个从小被养在宫外的妹妹用铁血手段压下骚乱,在一帮老臣的支持下登基,成为西离国第一位女帝。
慧帝虽然在皇位上没坐多久,但到底也是举行过登基大典的名正言顺的帝王,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她的亲妹妹站出来主持大局,总要比西离国陷入群龙无首的乱象之中要好。
于是,即使最开始还有大臣反对,但后来也都渐渐接受了现实。
西离女帝,也就这样横空出世。
女人称帝,无论是在哪一国,这也是前所未有的。
大安朝和南戎原本是以着嘲讽的姿态看待这件事的,甚至都打算好了,只待这位女帝把控不住朝政,西离一旦现出乱局,便要出兵西离,从西离咬下一块肥肉来。
结果……
十来年过去了,西离在这位女帝的治理下堪称国泰民安,国力也日益增强,虽然在与大安朝的摩擦之中未能占到便宜,但在与南戎的交锋之中,却是牢牢立于不败之地。
银面将军。
这两人的存在,可以说是西离日益强大的根本。
文亦看了看沉默着的燕离,“主子,西离的承亲王,虽然与咱们大安朝的武南王一样,都是唯一的外姓亲王,但手中掌握的权柄,可比武南王要大了不知道多少。”
“西离女帝这些年来之所以能顺利把持朝政,这位承亲王可是出了很大的力的,所以承亲王在西离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
“就算这次被女帝压下去了,但承亲王若是执意要将银面将军调往北边,只怕……”
银面将军的能力,从他这些年打得南戎没脾气便可窥一二,这样一员猛将,若是出现在大安朝与西离的战场上……
大安朝,怕是要吃亏。
文亦带着些征询看着燕离。
燕离却是冷笑一声:“我只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而已,这些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到时候自然有父皇定夺!”
文亦和魏襄对视一眼。
天塌下来了,还有景和帝顶着呢。
他们主子要是表现得太关心,怕是还会惹来景和帝以及大皇子四皇子的猜忌与忌惮。
何苦来着?
魏襄点头:“主子您说的对,那……往后还要留意边关的动静吗?”
燕离:“留意着吧。”
不管如何,他要做到心中有数。
当然,知道了并不代表他要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这不是他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应该管的。
正事汇报完了,文亦拽着魏襄往外走。
魏襄对文亦是毫不设防的,被他这样一拽,要不是他是习武之人,下盘极稳,说不定就要被拽得一个踉跄了。
“你做什么!”魏襄瞪着文亦。
文亦:……
这人迟早得蠢死吧?
他难不成以为,主子大晚上的换上了新衣裳,是给他们俩看的?
文亦对魏襄的榆木脑袋是再没有指望了。
“没见主子困了吗?”他拽着魏襄往外走,“赶紧走,别扰了主子休息!”
“喂喂……”
魏襄一直到出了房门还在叫唤。
他觉得,文亦的眼睛是不是不好使啊,要不明日给他寻个擅长治眼疾的大夫来?
主子那像是困了的样子吗?
再说了,主子可是常年难以安眠,就算得了奇楠香的香方之后有所好转,但也仍是个不到深夜就难以入睡的主儿啊!
听着魏襄的大呼小叫,燕离冷笑一声。
看来,他该给魏襄多找点事做。
随后,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这个时间……
顾青秋怕是已经睡着了吧。
她会不会把他当成骗子?
只能说,燕离猜对了。
大皇子府的宴会之后,沈靖言和沈靖鸣算是与京城年轻一辈的公子小姐们有了初步的相识,倒是沈静秋,因为在宴会上表现得不像沈靖言兄弟那样疏离客气,而是对谁都是亲和以待,因而得了不少公子的好感。
接下来这半个月,沈靖言和沈靖鸣没得到多少邀约,沈静秋却是邀约不断,颇有一副长袖善舞的模样。
对此,沈靖言和沈靖鸣都不予理会。
兄弟俩一起来了将军府登门拜访。
丫鬟进来传信儿的时候,顾青秋正在荣嬷嬷这里。
知道来的是武南王府的世子和小公子,荣嬷嬷很是惊讶。
荣嬷嬷是听说了顾青秋认识沈靖言兄弟,但也没想到沈靖言和沈靖鸣竟会登门。
这样看来……
顾青秋与沈靖言兄弟,不仅仅只是有两面之缘?
心里有这样的疑惑,荣嬷嬷的面上却是带着笑容:“来者是客,快请了世子和沈小公子入内……”
不多时,沈靖言和沈靖鸣就被引了进来。
两人初到京城,对于顾家的事并不了解,见着顾青秋与荣嬷嬷坐在一处,只以为荣嬷嬷是顾家的老夫人。
“晚辈见过顾老夫人,这次不请自来,叨扰顾老夫人了……”沈靖言施了一礼。
荣嬷嬷一怔。
她想要开口解释,又觉得顾青秋往后与这位武南王世子应该不会有更多交集,似乎又没有解释的必要。
所以,到最后,荣嬷嬷也只是抬手虚扶。
“世子与小公子不必客气。”
话说完看向顾青秋。
“青秋,世子与小公子是来寻你的,你领着两位客人出去走走吧。”荣嬷嬷道。
有她在,沈靖言和沈靖鸣兄弟总是会有些不自在的。
顾青秋倒也没有推辞,冲着沈靖言和沈靖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两人去了会客厅。
丫鬟很快送上茶点。
顾青秋把一碟点心推到沈靖鸣面前,“尝尝我家厨娘的手艺。”
上次在大皇子府,沈靖鸣就是用一枚咬了一半的风消饼砸的永寿公主,那时顾青秋就猜他应该挺喜欢吃各种点心。
沈靖鸣闻言眼中一亮,“谢谢青秋姐姐!”
然后拈了一块点心,细细品尝起来。
顾青秋由失笑。
还是个孩子呢!
小少年吃东西的样子很有些可爱,两颊微微鼓起来,就像是一只贪吃的松鼠一般,让顾青秋越看眼里越是带着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向沈靖言。
“世子,这段时日,那位沈小姐可是没少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