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被金大腿缠上了!—— by轻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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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就怎么都不开口了。
顾青城直瞪她:“你现在哪里学的毛病,惯会吊人胃口了!”
他没忘记,顾青秋还说过可以解决卫家的事。
顾青秋只笑。
事实上,也不用顾青秋多说什么,只隔了两日,林家的事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四月十一傍晚,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林大人家的公子,在自家大门口被一妇人高呼“我的儿啊”抱了个正着。
一开始,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只以为这妇人是认错人了。
毕竟,这可是林家独子。
可在看到妇人,以及与她一起来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容貌之后,众人却是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
那妇人,以及那个中年男人,无论是从衣着打扮,还是从那满脸的风霜上,都能看出他们出身并不高,可问题是,在林家公子的脸上,却能找到与这两人的相似之处。
任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林家公子定就是这两人的儿子!
所以……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懵了,也有人恍然大悟之后,觉得十分有趣。
顾青秋远远看着林家门口发生的闹剧。
不枉她守了几日,可算是看到了这一幕。
她突然就想到了三皇子燕离。
那日,出于直觉,顾青秋将林家可能有事发生的消息告诉了三皇子,也不知道三皇子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顾青秋很快也就收回了思绪。
确认林家的事闹出来了,她也没多待,转身回了顾家。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离着林家不远处,附近唯一的一座三层小楼里,燕离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转而投向林家,一双狭长的眼里兴味盎然。
也不知,这少见的情绪外露,是因为正在发生的闹剧,还是因为……
顾青秋这个人。
顾青秋回家时,一家人正在等着她回家用晚膳。
林家的消息还没有那么快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来。
见着顾青秋回来,周氏道:“你这孩子,出门也不看着时间,再晚点回来饭菜都该冷了!”
然后吩咐人将晚膳端上桌。
顾青秋等到饭菜都上桌,大家都吃到一半的时候才开口。
“林家出事了”。她道。
这一开口,顾家几人都想到了前几日顾青秋卖的关子。
“出了什么事?”顾青城第一个开口。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简直不要太明显。
顾青秋看向画冬:“画冬,你来说!”
“好嘞!”画冬欢快地应道。
画冬是真的有点讲故事的天赋在身的。
林家门口发生的事,被她讲得活灵活现的,就算顾家几人并未亲眼目睹,有了画冬的讲述,也将事情了得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说……
“林展成不是林家的儿子?”
“狸猫换太子?”
顾家几人迅速抓住了重点。
画冬用力点头:“那妇人和她男人是这样说的!”
顾家几人于是又看向了顾青秋。
尤其是顾青瑜,这会儿紧张得攥紧了手里未来得及放下的调羹。
顾青秋点头,道:“姐夫确实不是江氏的亲生儿子……”
林家几代单传。
从前也就罢了,在林正奇官场得意之后,林家对于子嗣的渴望自然也就达到了巅峰。
那时江氏还年轻,头上还有个婆婆压着,进门几年都没能生个儿子,眼瞅着婆母已经开始准备给林正奇纳妾了,江氏难免有些着急,开始四处求医。
好一番折腾之后,江氏总算是怀了身孕。
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疙瘩,江氏自然极为看重,肚子都还没开始变大,就已经天天抚着小腹唤“儿子”了。
小心翼翼到了生产时,江氏却是难产了。
孩子倒是生下来了,江氏却是没少被折腾,还被稳婆告知将来不可能再生孩子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自己生了个闺女,江氏的绝望可想而知。
再然后……
顾青秋摊手:“然后,就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为了不让婆母给林正奇纳妾,江氏先是买通了稳婆,让稳婆谎报了孩子的性别,然后又让人寻了一个刚出生的男婴,将之与自己生的闺女交换。
顾家几人一时都有些怔然。
“就这么换了?”顾青城瞪大了眼睛。
“可不就这么换了么?”顾青秋道。
周氏这时候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点头道:“展成的生辰在冬天,稳婆说江氏生的是儿子,其他人总不能解了襁褓来证实……刚出生的孩子都皱巴巴的,也看不出容貌来,就这样换了还真不会引来旁人的疑虑!”
只是,江氏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就为了不让林正奇纳妾,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顾青瑜一直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松开,“难怪……”
难怪江氏将林展成看得那么紧。
与林展成成亲这几年,顾青瑜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些别扭,江氏明明是林展成的母亲,却表露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占有欲,仿佛恨不得时时将林展成掌控在手里。
谁家的母亲是这样对待儿子的?
顾青瑜之前不解,到此时,她总算是明白了。
一切都是因为,林展成并不是江氏的亲生儿子。
所以,江氏才会唯恐林展成脱离了她的掌控。
想明白这一点,顾青瑜又出离的愤怒。
就为了一点私心,江氏就要逼得他们夫妻离散吗?
林家的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
从前人们只在戏台上看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现在相似的事情却是发生在了身边,那可不得看个热闹么?
江氏看着与自己呈三角之势站得远远的丈夫和儿子,拿着帕子掩面痛哭。
她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在短短几日变成这样。
她隐瞒了二十多年,以为会能瞒一辈子的事,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没有给她留任何的余地。
江氏能接受丈夫的愤怒冷凝,却不能接受林展成的冷淡漠然。
“展成!”江氏不甘地道:“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再清楚不过,若不是我,你到现在还在那穷乡僻壤里窝着!”
林展成沉默半晌,道:“如果您觉得我应该感激您,甚至是愧对与我交换了人生的您的亲生女儿,那我要告诉您,您错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用一个“您”字来称呼江氏。
江氏愕然地看向林展成,连眼泪都忘了流。
“当初我只是个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婴儿,是您决定了我和另外一个婴儿的命运,在这件事中,我和您的女儿都是受害者,我不会因为我做了二十几年的林公子就愧对任何人!”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江氏。
听出林展成的弦外之意,江氏一时不能接受,怒声道:“要不是我,你能在林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你能自幼有名师教导着读书?你能有如今的风光?你能娶到你放不下的顾青瑜?”
愤怒之下,江氏的声音极为尖锐。
林展成却是越发显得平和,以及问心无愧。
“我在林家过了二十几年的好日子不假,也自幼随名师读书不假,但除此之外,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用自己寒窗苦读换来的!”
“我和青瑜能成为夫妻,也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
“抛开林家公子这个身份,也许过程会曲折一些,但我仍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既没有错处,也就能问心无愧。”
江氏怔怔地看着林展成,一时竟无话可说。
林正奇的面色极为复杂。
他并不是个慈爱的父亲,从小就对林展成极为严厉,唯恐林展成被江氏宠坏了,而林展成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他从年幼时便敏而好学,小小年纪就对将来有所规划,从未让林正奇体会过家有逆子的烦恼。
林正奇虽然没说过,但他一直视林展成为骄傲。
他也从未想过,林展成不是他的儿子。
可,纵是没有血缘关系,二十几年的疼爱与悉心教导,便能就此割裂吗?
屋里陷入难言的沉默。
许久,林正奇才开口。
“展成,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林正奇道,“至于我和你母亲的亲生女儿,自然也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无论是二十几年的父子情,还是林展成的优秀,都让林正奇无法割舍。
江氏顿时满怀希望地看着林展成。
林展成却是轻轻摇头:“感谢您这二十几年的教导,但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还是各归各位的好……”
林正奇失望不已。
江氏却是不能接受:“什么各归各位,我不同意!”
“你是我养大的,你就是我的儿子!”
话说到这里,江氏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对了,反正那顾氏已经被接回了娘家,你马上就与她和离!”
“还有我的女儿,林家的小姐怎么能嫁个商人的儿子呢?”
“让她也与那个商人的儿子和离!”
“然后你娶了她!”
“这样,岂不就两全其美了?”
江氏越说越觉得兴奋。
还有什么办法比这个更好?
但林正奇与林展成却都沉了脸。
林展成忍耐地闭上眼,随后睁开,声音冷淡到近乎残忍:“您以为您瞒了二十几年的事为何会突然被揭露出来?”
江氏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丝帕,她摇着头,拒绝林展成再说下去。
林展成对她的表情视若不见:“是我,是我去了吴家,让我的亲生父母将此事揭开的!”
江氏颓然坐下。
“您一定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我好好的林公子不做,非得把身世揭出来让人指点?”林展成冷淡地道:“因为您一直对我和青瑜紧紧相逼,我想和青瑜过安生日子,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往后您不再是我的母亲,自然也就无法再影响到我和青瑜的生活。”
先前还备受打击的江氏陡然愤怒起来。
“竟是为了顾青瑜!”
“顾青瑜那个贱人,她何德何能,让你能罔顾前程!”
林展成冷冷地看着江氏。
在他这冰冷的目光之下,江氏渐渐收起了歇斯底里,再次掩面痛哭。
林展成朝着林正奇和江氏分别行了一礼:“当初来林家时只裹了一身襁褓,如今离开林家,我也只穿走这一身衣裳,此一别,望您二老多保重自己……”
然后,在林正奇的复杂目光注视下,不顾江氏的哭喊,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出了林家。
只是少了一个人,但林家主院的正厅,却突然显得空旷了许多。
听着江氏的哭声,林正奇先前勉强压下的怒火顿时被点燃。
“你还有脸哭!”林正奇怒声道:“拿了亲生女儿换别人的儿子,这样的事你竟然也做得出来!”
江氏哭声一顿:“我为何要这样做你不知道?要不是我生产时伤了身子以后不能再有孕,要不是你老娘天天盯着我的肚子,一副我生不出来儿子就要给你纳妾的架势,我至于如此吗?我自己怀胎十月去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女儿,我就真的舍得送走?”
“够了!”林正奇冷冷睨着江氏,“你不用为你自己找借口,当初我向你保证过,就算咱们没有儿子,甚至就算你不能生孩子,我也绝不会纳妾,大不了选了合适的孩子过继……你听过,信过吗?”
语毕,林正奇拂袖离开。
江氏想着今时往日,一时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与此同时,从林家离开的林展成,却是来到了顾家。
站在主院正房外,林展成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抹去所有的疲惫,然后才掀了帘子进屋。
已是黄昏,屋里已经掌灯。
摇曳的灯光将屋里几个人的脸映得格外的温暖。
林展成上前几步,在顾青瑜跟前单膝蹲下来,先是轻轻碰了碰顾青瑜的小腹,然后抬头冲着顾青瑜笑。
“青瑜,往后,就要靠你收留我了!”
顾家众人自然毫无芥蒂地接纳了林展成。
顾青城大喇喇地拍着林展成的肩:“姐夫,幸亏你及时回头……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揍你一顿呢!”
林展成:……
所以,免了挨一顿打,他该高兴吗?
顾宜平轻咳一声:“展成,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林展成看向顾青瑜:“岳父岳母,小婿仍打算考庶吉士,接下来三年,还望岳父岳母不要嫌弃小婿……”
他并不怀疑自己能考中,他也不怀疑自己将来能让顾青瑜和他们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但他能给得了将来,却给不了现在。
考中庶吉士后,需要在翰林院观政三年,这三年无品第亦无俸禄,朝廷只提供最基本的生活物资,若无其他进项,顶多也就是不饿死,养家糊口是不用想了。
所以林展成才有此言。
顾宜平连忙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和青瑜是夫妻,本就该相互扶持,只要你们好,我们又岂会嫌弃?”
周氏亦连连点头。
顾青瑜也不顾家人看着,紧紧握着林展成的手:“只要我们,还有孩子在一起,怎么都可以!”
顾宜平和周氏看着这一幕,不由欣慰点头。
先前看着顾青瑜那骨瘦如柴的样子,他们总觉得提心吊胆,现在可算是能放下心来了。
一家人一起用过晚膳,便各自回了院子休息。
顾青秋落到了最后。
“大伯,大伯父,”顾青秋道:“明日我想去皇觉寺给我爹娘上香。”
提到顾宜修和顾怡,顾宜平和周氏便都不由叹息一声。
这两人都是那般让人惊才绝艳,却都消逝在了最好的年代,任谁想起来,也都是遗憾的。
“是该去给你爹娘上柱香,”周氏道:“你和离了,但往后只会比以前过得更好,与你爹娘说上一声,他们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顾青秋点头。
出了主院,顾青秋被顾青城叫住了。
“哥?”顾青秋疑惑,“你怎么还在这等着?”
顾青城抱怨:“我这不是等你嘛,你上次说的,有法子解决卫家的事,你倒是快点给我个提示啊!”
他是做梦都想把与卫娇的亲事解决了。
不是他忘恩负义,而是这些年来他也看明白了,卫家人就是那沾上了就甩不掉的吸血虫,如今胃口还越来越大,他不能容忍家人因为他而被这一家子给缠上。
当初的救命之恩,也报得差不多了!
顾青秋道:“明日我要去皇觉寺给我爹娘上香,等我回来了咱们就计较这事,行吗?”
顾青城大喜:“好!”
两人就此说定了。
顾青秋一大早就带着画春和画冬到了皇觉寺。
顾宜修和顾怡英年早逝,因都未能寻回尸骨,顾家祖坟那边立的是两人的衣冠冢,皇觉寺这边又另给两人点了长明灯。
顾青秋给爹娘上了香,又轻声将最近的事说了一遍。
“爹,娘,我会好好的,你们不必挂念于我……”
上完香,顾青秋也未久留,她没回顾家,而是去了将军府。
荣嬷嬷见着顾青秋很高兴。
顾青秋陪着荣嬷嬷说了会儿家常,然后才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嬷嬷,我今日去皇觉寺给我爹娘上香了,”顾青秋道,“我爹娘的死……”
她拧起眉头。
顾青秋最初时并未觉得顾宜修和顾怡的死有异,可后来的那些年细细回想,便总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只是那时的她已经找不到人去问了。
荣嬷嬷目光复杂地看向顾青秋:“从前一直想着你还小,便也没想着与你说这些,但既然你问起了……”
顾青秋屏息听着。
“你爹娘的死确实有异常之处,他们的死,一定是有人从中使坏!”荣嬷嬷沉着脸。
顾青秋拧起眉。
她的爹娘都是在她七岁那年去世的,那时候她虽然已经开始记事了,但年纪太小,家里有什么事大人都不会特意知会于她。
她只记得,那一年父亲上了战场。
往常父亲上战场,母亲都会一起,但那一年母亲有了身孕,便留在了京城养胎。
再后来……
母亲就出事了。
“嬷嬷,您能与我好好说说吗?”顾青秋看着荣嬷嬷。
荣嬷嬷点头:“当年你母亲留在京城养胎……”
最开始时一切都好,战场上捷报连连,顾怡的身体底子也好,并未因有孕而受什么罪。
直到某一日,顾怡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说顾宜修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人已经处于弥留,若是顾怡立即启程说不定还能赶得及见顾宜修最后一面。
“那封信来得蹊跷,信中所言也很值得怀疑,但你母亲与你父亲之间感情太过深厚,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她也执意要去往边关……”
荣嬷嬷劝过,但没劝动。
顾怡表面上答应她一定会三思而后行,却趁着她不注意一个人离开了京城。
“那时你母亲怀着将将三个月的身孕,为了腹中的孩子,她选择了坐马车离京,等我发现让人追过去,却发现你母亲的马车在离京走了约三日后,竟不知为何一路驶上了一处山崖……”
荣嬷嬷的人找到那处山崖上,却只找到饿了两日的马,以及空空如也的马车。
最后,在山崖底下找到了属于顾怡的带着血迹的一只鞋。
荣嬷嬷说到这里,叹息一声:“……那山崖底下,还有许多狼的脚印和拖拽的痕迹。”
顾青秋脸色发白,眼圈发红。
她从不知道,母亲的死竟是如此惨烈。
荣嬷嬷有些心疼地拍着顾青秋的背。
好一会儿,顾青秋深吸一口气:“然后呢?”
荣嬷嬷眼中闪过厉色:“先有那封信,紧接着你娘出事,我一边让人查幕后黑手,一边让了人前往边关看你爹那边的情况……”
谁知,荣嬷嬷派去的人才到了边关,就接到了噩耗,说是顾宜修接到顾怡出事的消息,在战场上心神不宁之下死在了西离人之手,就连尸首都被西离人抢了去。
以西离人对顾宜修的痛恨,抢了他的尸首自然不可能好好替他收殓,大卸多少块儿都有可能。
“你娘出事的事只有寥寥数人知晓,而这些人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你爹乱他心神,更何况,消息还是先于我派去的人几日就传到了你爹耳中……”荣嬷嬷声音里是刻骨的痛恨,“无论是你爹还是你娘,都是被有心人害死的!”
顾宜修虽然不是荣嬷嬷的儿子,但从顾青秋的祖父顾远山去世,顾宜修便一直是荣嬷嬷在照看着,无论是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因为顾远山的关系,荣嬷嬷都是将顾宜修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她如何能不恨呢?
顾青秋也攥紧了拳头。
“那……”她问,“嬷嬷这些年来,可有怀疑的对象?”
荣嬷嬷满脸苦涩地摇头:“你父亲因战功而获封正一品的征西大将军,他也深知身为武将,只需要对皇上效忠就好,所以平时都深居简出,少与外人打交道,自然也就不可能得罪人,而当时诸位皇子年纪也都还小,储位之争尚未开始……”
她实在想不到谁会费这么大的功夫来害顾宜修与顾怡。
不过……
“虽然我猜不出来是谁,但敢于下手暗害你爹娘,身份地位必定不会一般,如今活跃的那几位谁都有可能。”荣嬷嬷道。
顾青秋轻轻吸了一口气。
有个方向也好。
荣嬷嬷轻轻拍着顾青秋的手背:“青秋,这些事你心里知道就好,那是你爹娘,你替他们讨回公道是理应之事,但万万不可急躁,更不要真相没查出来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
顾青秋郑重点头:“嬷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鲁莽的,我不仅要查明我爹娘之死的真相,还要陪着您长命百岁呢!”
荣嬷嬷仔细打量了顾青秋一会儿,这才放下心来。
她欣慰地笑:“好好好……”
说了这么久的话,情绪又几番波动,荣嬷嬷面上已经带了几分倦色,顾青秋便也没再说什么,陪着荣嬷嬷一起用了午膳,又送了荣嬷嬷回院子里歇着,这才回了顾家。
才下了马车,顾青秋就沉下了脸。
只见着,此时顾家大门外,顾青城正被一男一女两个人拉扯着,他显然已经极为不耐,两只拳头紧紧捏起来,手背上青筋时隐时现。
“姐夫,当初我姐可是救了你的命,如今只不过是让你帮一个小小的忙,你就这样推三阻四的,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
“你这是忘恩负义!”
“天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姐夫呢,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一定会帮忙的……”
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嚣张,年轻女子则状似替顾青城说话,实则拿话逼顾青城。
这二人,不是卫娇,以及她那个宝贝疙瘩弟弟卫天赐又是谁?
顾青秋站在原地冷笑一声。
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卫娇和卫天赐自然不可能发现不了,姐弟俩第一时间看过来。
卫娇二十左右的年纪,容貌本就只能说是清秀,再与高大俊朗的顾青城站在一起,就更被衬得普通了,看着不像是未婚妻,反倒像个灰头土脸的烧火丫头。
至于卫天赐……
尚算端正的五官因为他眼里的猥琐而显得贼眉鼠眼的,再加上眼里的邪光,真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无比油腻。
看清是顾青秋,卫娇颇为不屑地撇撇嘴,卫天赐却是两只眼睛都紧紧黏在了顾青秋的身上,若不是顾忌着顾青秋的身份,怕是就要扑上来了。
顾青城大怒。
但没等他动手,顾青秋便面色一沉。
“画春,画冬,好好给他一个教训,好叫他知晓,不是什么人都是他能看的!”
话说完,想想卫天赐那油腻的脸,又补了一句。
“对了,拿帕子把手包起来!”
回头帕子就可以直接丢了。
“是,主子!”
画春和画冬依言拿了帕子包起右手,上去就一人给了卫天赐一个大耳刮子,接着再一人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到这时,卫天赐才惨叫出声。
“啊……”
“姐,姐……姐夫,救命!”
“救命啊!”
画春和画冬专挑痛处下手,不一会儿卫天赐的叫声便由中气十足到有气无力。
卫娇脸都吓白了,“天赐……”
她下意识想向顾青城求助,顾青城却直接撇开脸,摆明了不会管。
她又看了顾青秋一眼,没敢开口,而是往卫天赐那边走,显然是想要帮卫天赐。
顾青秋淡淡地道:“你尽管去,我的丫鬟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卫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到底没敢再上前。
过了好一会儿,画春和画冬才停手。
这时的卫天赐,一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尤其是那双喜欢四处乱看的眼睛,受到了画春和画冬的格外照顾,肿得只剩下了一条缝。
作为老卫家的宝贝疙瘩,卫天赐又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此时只能捂着肚子哀哀叫痛。
顾青秋欣赏了一会儿卫天赐的惨状,满意地点头:“很好,是让人拍手称快的模样……”
卫天赐:……
已经痛到说不出话。
看着卫天赐的惨状,卫娇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就算是这样,她也没忘了向顾青城告状。
“青城哥,天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招来这样一顿打,顾青秋她未免也太过分了!”
话说完,卫娇眼巴巴地看顾青城,指望着顾青城替她出头。
顾青秋冲着画冬使了个眼色。
画冬冷笑一声,两步来到卫娇跟前,抬起还包着帕子的手就是重重一巴掌:“我主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卫娇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眼泪汪汪地看向顾青城。
顾青城有些不忍。
不过,他也再清楚不过,顾青秋绝不是无故欺人的人,若不是卫娇做了什么踩到了顾青秋底线的事,顾青秋压根儿就不会搭理她。
顾青城于是扭开头。
顾青秋心中欣慰不已。
顾家向来夫妻恩爱姐弟和睦,顾青城打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纵是习武之人,也免不了有些心软,要不然也不会由着卫娇及卫家人借着所谓的救命之恩吸血。
但同时,顾青城也最知道好歹。
就比如此时,虽然不忍,但他知道顾青秋是在替他出头,就绝不会由着自己心软。
“原本是想过些日子收拾你们的,既然你们非得这个时候蹦达,那就先收点利息好了。”顾青秋慢条斯理地道,“回去告诉你们爹娘,卫家这‘救命之恩’,顾家定会好好与你们算上一算的!”
卫娇的脸色一白,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竟有些恐惧。
就连一直低声“哼哼”的卫天赐,也立即收了声。
顾青秋的目光在这二人面上扫过:“还不走,是等着我再打你们一顿?”
卫娇骇了一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连拖带拽地带着卫天赐一起走了。
等人走远了,顾青秋和顾青城才一起进了家门。
今日顾宜平休沐,是以一家人都在。
门口鬼哭狼嚎了这么一阵,顾宜平和周氏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顾青秋在处理,所以特意没有露面而已。
这会儿见顾青秋和顾青城回来了,夫妻俩及顾青瑜,便都看过来。
顾青秋坐下:“大伯,大伯母,姐,我方才把卫娇和卫天赐收拾了一顿……”
接着看向顾青城。
“哥,是不是觉得卫娇也没做什么,这顿打挨得有点冤枉?”顾青秋问。
顾青城原本是要摇头的,但最后还是顺着心中所想点了点头。
他补充道:“但我知道,青秋你既然打她,一定是她做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