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被金大腿缠上了！—— by轻釉

亲上加亲。
建王和勤王已经有了正妃，安王被幽禁，不用想都知道福成长公主说的亲上加亲是冲着谁去的。
燕清雅三人于是都看向顾青秋。
顾青秋不以为意。
这是早就知道的事。
“皇上没有答应，不是吗？”顾青秋道。
燕清雅用力点头：“不管福成长公主如何求，皇上都是断然拒绝，我母亲说福成长公主这次行事似乎太急切了些，怕是这中间还存着什么事……”
顾青秋三人对视一眼。
自然是怕北宁城的事传进京城，到时候别说是做皇子妃了，就是想找个出身不差的公子哥嫁了都不容易。
燕清雅撇了撇嘴：“要我说啊，福成长公主和瑞安也真是脸大，公主府的赏荷宴上，瑞安那表现……”
她一言难尽地摇头。
“见着个好看的公子就像是狗看见了肉骨头一样，丢死人了，就这还有脸想亲上加亲！”
燕清雅也不习惯说太难听的话。
顾青秋想了想，凑到燕清雅身边，将北宁城的事小声说了一遍，“……清雅，这些事你与长公主心中有数就好，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如今是狗急跳墙，你们一定要小心别被她们咬上一口……”
燕清雅惊呆了。
赏荷宴上瑞安县主的表现就已经让她大开眼界了，哪里知道还有更劲爆的！
“这……”
燕清雅都不知道要作何评价了。
好半晌，她才点头。
“我会告诉母亲，也会更加小心的。”
顾青秋这才放心下来。
说起来，从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回京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了，北宁城的消息竟然还没有传到京城来，也不知福成长公主是拿住了胡家的什么把柄。
顾宜修原本是想借着胡家人的力把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的好事宣扬出去的，但现在看来，胡家是指望不上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就见着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一起走了进来。
明园里一花一树皆是美景，一张张小圆桌寻了这各不相同的美景摆放，坐在桌边便极为轻松惬意，一点也不显拘束。
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这一路走来，视线却没落在这满园的美景之上，而是一直在园中的俊俏公子们面上逡巡。
那目光……
别说是女子了，就是那些被盯着看的公子们，许多都不由面红耳赤。
偏偏这母女俩不仅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眼里甚至能看出来得意。
顾青秋：……
先前听福安郡主她们提起过这母女俩的表现，但直到亲眼见过，她才知道为什么连武玥这样向来不恶语伤人的人，也会用“辣眼睛”来形容这母女俩。
顾青秋也疑惑了。
这母女俩完全不知收敛，又是怎么有脸瞄上燕离，还说什么“亲上加亲”的？
也不知是不是留意到了顾青秋的目光，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一起看过来，看到顾青秋时，福成长公主倒是面无表情，瑞安县主的眼里却是瞬间流露出不甘与愤恨。
太过强烈的怨恨，让她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看这样子，简直是恨不得生生撕了顾青秋。
顾青秋：……
她觉得，她就算是杀了瑞安县主的父母，她怕是都不会这么恨。
顾青秋与福安郡主等人对视一眼，都不想与瑞安县主有所牵扯，一起转身欲走。
瑞安县主却是直直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顾小姐！”瑞安县主扬声唤道。
霎时间，园子里的许多人都下意识看向这边。
瑞安县主气势汹汹地站到顾青秋跟前，冷笑一声，用兴师问罪的语气道：“顾小姐，拿了我和我母亲的东西，看起来还挺心安理得？”
就这么一句话，不少人看顾青秋的眼神都不对了。
顾青秋扬眉，凝神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道：“哦……县主说的是上次皇上的赏赐？”
瑞安县主恨恨地瞪着在顾青秋。
要不是顾忌着景和帝，她肯定撕了顾青秋的嘴。
“不过，县主这话，我倒是有些没明白呢，”顾青秋轻笑一声，“赏赐是皇上给的，怎么就成了长公主和县主的了？”
“县主无缘无故用污言秽语羞辱我，皇上才会勒令长公主和县主向我道歉，至于那些赏赐，是皇上对我的安抚与垂怜，我还确实挺心安理得。”
“倒是县主，能说出这种话，是将皇上赏的东西，视作是自己的所有之物了？”
园子里骤然安静下来。

第361章 嫉妒，可笑
虽然顾青秋没说多少，但这几句话也足以让不知内情的人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一时之间，众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
这母女俩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顾青秋这话……
诛心啊！
就算福成长公主是景和帝的妹妹，但这天下是景和帝的，景和帝的东西他想给谁都可以，但若是暗戳戳地惦记着景和帝的东西……
这可就是大忌了！
“你住口！”瑞安县主厉声道，“本县主从未有这等大不敬的想法！”
“哦？”顾青秋挑眉，“那县主方才的话……”
“本县主只是一时食言罢了，你这般挑刺，莫不是想陷本县主于不义？”瑞安县主眼里满是怒火。
顾青秋笑了笑：“县主说这样的话难道不会觉得亏心吗？我可从未招惹过县主，是县主刁难在先，怎么现在倒是成了我的错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
“说起来，我与县主从前并未有过交集，为何县主一进京就对我有如此大的恶意？”
“莫非……”
“我无意间挡了县主的路了？”
“若是这样，还请县主明说，能让的我一定相让。”
众人“刷刷”地看向瑞安县主，眼里满是八卦的兴味。
瑞安县主这段时日的表现早就被众人看在眼底了，福成长公主屡次入宫，且在景和帝面前提出“亲上加亲”这样的想法，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再加上先前京城暗中流传的，有关顾青秋与燕离之间的事……
众人眼里现出了然。
总觉得他们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瑞安县主却只觉得难堪。
“让？”瑞安县主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本县主需要你让？你算什么东……”
话到了嘴边，又想起了上次被景和帝压着去向顾青秋道歉的情形，瑞安县主又将最后一个字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但就算是这样，她表现出来的跋扈，仍让在场的众人都在心里摇头不已。
顾青秋倒是一点不生气，她甚至有些遗憾瑞安县主竟然找回了一些理智。
这时，云城长公主与沈君宜一起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说话的同时，云城长公主的目光看向福成长公主。
显然，都不用谁回答，云城长公主就知道事情一定是她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母女俩闹出来的。
福成长公主面上一僵。
她向来怕云城长公主，因为云城长公主从来不会惯着她，该抽她就一定会抽，绝不会给她留半点面子。
“皇姐，没什么事……”
云城长公主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是信没信。
“既然现在没事，那就最后今日这一整日都不出事！”云城长公主道。
说话的时候，她还定定地看着福成长公主，显然是在敲打她。
福成长公主僵着脸：“今日是皇兄设宴与臣同乐，自然不会出事……”
“那再好不过。”
云城长公主说完之后，也不再理会福成长公主母女，与沈君宜一起，领着顾青秋四人走到了一旁去。
转身时，顾青秋留意到，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她们看向云城长公主和燕清雅时，眼里竟是有着刻骨的仇恨。
顾青秋不由拧起眉头。
云城长公主这时道：“青秋，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沈君宜微笑道：“让长公主费心了。”
云城长公主笑着摇头。
比起找回燕清雅这件事，她如今这微不足道的维护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转移话题。
“明园这么多年都只供皇室成员游览，今日皇兄在明园设宴，可见皇兄有多高兴……”
说着话，云城长公主戏谑地看向顾青秋。
顾青秋与燕离的事，旁人不知道，云城长公主却是知道的。
景和帝会这么高兴，都是因为燕离这次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亮眼，又有建王与勤王的表现在先，
燕离哪怕只有七分的才干，也被衬托成了十分了。
被云城长公主这样打趣，顾青秋倒也一点不害羞。
她大大方方地道：“皇上心情畅快，这便是大安朝之幸了。”
景和帝算是明君，一位明君心情畅快，那自然是国泰民安，可不就是幸事么。
云城长公主便也被逗笑了。
一行人正说着话，便听得宫人高声唱喝。
“皇上驾到……”
一时间，众人都纷纷屈膝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和帝极为开怀的下了轿辇，手掌微往上抬起，“平身……”
“今日乃中秋佳节，又正值大安朝有喜事发生，朕这才在明园设宴，诸卿不必过于拘礼……”
当然，景和帝也知道，就算他这样说了，在场的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完全不拘礼，因而也没多逗留，带着人去了园子深处的观景楼。
如此，众人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
燕清雅的视线自景和帝离开的方向收回来，“这样的日子，皇后娘娘都未出现，看来……”
云城长公主在燕清雅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这丫头，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也是你能在背后议论的？”
景和帝与萧皇后之间发生了什么，就连云城长公主这个与景和帝关系最为亲近的长姐都不知道，更何况是燕清雅了。
不过，云城长公主知道，景和帝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治萧皇后。
如今的萧皇后，虽然还顶着皇后的身份，还住在坤宁宫里，但实际上与那些冷宫罪妃又有什么区别？
无非是景和帝没有彻底将萧皇后的脸面踩到脚底下而已。
让萧皇后一直在坤宁宫里“养病”，大概也就是景和帝能给萧皇后的最后的体谅了。
顾青秋和沈君宜对视一眼。
说起来，萧皇后为何会触怒了景和帝，她们才是最为清楚的。
撇开有关萧皇后的话题，顾青秋想起先前福成长公主母女那满是仇恨的眼神，提醒道：“长公主，方才我见着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看您和清雅的眼神，可不太对……”
云城长公主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冷笑一声。
“这一点也不稀奇，”云城长公主不屑地道，“这母女俩眼里也就只能看到那么点蝇头小利罢了，福成觉得自己为皇上立了功，从皇上那里得到的荣宠却不及我，心中不忿久矣，至于瑞安……”
“呵，同为长公主之女，清雅是郡主，她却只是县主，她又岂能甘心？”
“说到底，这母女俩都是在嫉妒！”
顾青秋想了想，确实如此。
同时，她又觉得有些可笑。
福成长公主嫉妒云城长公主，这件事本身就挺可笑的。
云城长公主是景和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在景和帝夺得皇位的路上更是出了极大的力，而福成长公主呢，她与景和帝本就并不亲厚，若不是当初主动提出下嫁胡家，算是出了一点力，又岂会有她这些年的风光？
可福成长公主也不想想，她当初可不完全是为了帮景和帝分忧，若不是行事荒唐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她又岂会离开这热闹繁华的京城去往北宁城？
景和帝又哪里会看不清这些，能因她下嫁胡家一事而给她这些年的尊荣，就已经是景和帝念旧情了！

第362章 乞丐
顾青秋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长公主，清雅身边有人随时跟着吗，我担心……”
担心什么，没有说完，但也足够云城长公主明白她的意思了。
事关燕清雅，云城长公主自然不会觉得顾青秋这是在杞人忧天，而是郑重点头。
“清雅身边有两个丫鬟，我会再安排两个嬷嬷，再叮嘱她们绝不可离开清雅一步……”云华长公主道。
虽然说这是在明园，福成长公主母女也许做不了什么手脚，但怎么小心都是不多的。
顾青秋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顾青秋和几个手帕交一起，在明园里四处赏玩。
明园作为皇家园林，平时普通的官眷是没有机会来的，顾青秋亦是如此，如今既然来了，自然要好好在明园里逛一逛了。
福安郡主可没少来明园，对这里最为熟悉，便由她来领着顾青秋三人一一观赏明园中最美的景色。
“如今是秋季，明园里有一片菊园，里面收集了各种名品菊花……”
“若是冬天来明园，雪景也是值得一看的……”
顾青秋和武玥对视一眼，“那我们可能要与明园的雪景无缘了。”
福安郡主和燕清雅都是皇室成员，她们要来明园赏景倒是不难，可顾青秋和武玥却并非皇室中人，虽然她们都出身勋贵，若是想来只要禀明了景和帝也不是不行，但……
犯不着不是？
福安郡主冲着顾青秋挤眼睛，“青秋，今年你也许不能来明园赏雪景，但明年可就不一定了……”
这是在打趣顾青秋呢。
顾青秋因着福安郡主的打趣，心头也有了些期待。
燕离再过不久就要回京了，等他回来，景和帝就会为他们赐婚，两人的婚事准备个一年半载差不多，到了明年冬天……
她应该就已经成为了燕离的妻子了。
顾青秋是成过一次亲的，也许是因为她从未在宁皓的身上寄托过自己的感情，从前嫁给宁皓的时候，她心里并没有什么期待。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结为夫妻，从此同荣辱，共进退，这本就是一件美好又让人期待的事。
所以，此时被福安郡主打趣，顾青秋不仅没有羞赧，还笑了起来。
“那……”顾青秋道，“明年的冬日，我定会邀了你们一起来明园赏雪景的。”
“寒冬，白雪，傲梅，香茗，再有你们相伴，岂不是一件乐事？”
听她这样一说，福安郡主也忘了自己之前的打趣，而是期待起明年的冬日了。
几个手帕交不由相视一笑。
明园的菊园不仅收集了许多名品菊花，还经过了工匠悉心打理，其中的景色确实让人流连。
顾青秋几人在菊园里待了一好一会儿才出来。
逛了这么久，四人都有些想如厕，便一起往了恭房去。
顾青秋最先出来，带了画春和画冬在外面不远处的一丛墨菊旁等着。
耳边突然传来两名贵女的交谈声。
“咦，是我眼花了吗？方才竟然见着了一个脏兮兮的乞丐？”
“看来你确实是眼花了，这里可是明园，又是皇上设宴的大日子，乞丐别说是进来了，就是靠近都会被驱赶开……”
“也是哦……”
“你说说你，是段时日沉迷话本子不可自拔，昨晚睡得太晚了吧，才会眼花成这样？”
“嘿嘿，要不怎么说琮是你了解我呢，实在是窦小姐她们写的新话本子太过精彩了嘛，昨晚本来说只看一刻钟的，但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快子时……”
“你呀……”
“……”
顾青秋被“乞丐”两个字吸引了心神。
她下意识想到，前世福成长公主和瑞安县主，就是找了一个乞丐来羞辱安王妃。
难不成……
这母女俩又用了同样的肮脏手段？
若真是如此，这母女俩想害的又是谁？
她，还是燕清雅？
顾青秋不由拧起眉。
这时，福安郡主三人出来了。
顾青秋没有隐瞒，将方才听到的事说了：“……你们平日也听过那些算计女子的肮脏手段吧，虽然我也想不出来福成长公主如何才能将这些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儿在这明园里，我们所有人都一定要万分小心，最好尽量一起行动，就算分开了身边也一定要留人，绝不能一个人独处……”
福安郡主几人都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见顾青秋说得郑重，又知道顾青秋向来消息灵通，便也都认真点头。
顾青秋这才稍稍放心些了。
因为这个插曲，四人倒是没再在明园里闲逛了，而是回去寻了自家的长辈。
不管如何，与长辈们待在一处，总不会被人算计了去。
小心无大错。
顾青秋回了沈君宜身边。
沈君宜正在与沈靖鸣说着什么，见着顾青秋回来了，冲着她招了招手，“青秋，你和你的手帕交们逛过明园了？”

顾青秋笑着看向沈靖鸣，“怎么没和你的小伙伴儿们一起玩？”
沈靖鸣如今可是交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儿，上次还一起打过群架来着。
“午宴快要开始了，大家都回来找自家大人了。”沈靖鸣道。
他们用过早膳不久就来了明园，又逛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这会儿已经临近午时，午宴即将开始，也确实不适合再四处逛了。
正说着话，顾宜修也回来了。
一家人重新聚在了一起。
顾青秋将先前听到的事说了一遍，“……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顾宜修沉下脸来，“若不是福成长公主捣鬼最好，若是……青秋，今日一整日你和靖鸣都不要离开我和你们母亲身边，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谁还敢来害你！”
顾青秋点头。
她不想去猜福成长公主是不是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今日这种场合搞事，她也完全不想以身试险，只要直接从源头上就杜绝了任何出事的可能性就好了。
一家人说完话，午宴也要开始了。
景和帝在明园设宴，本就是不想叫君臣及家眷们太过拘束，因而就连这午宴也是直接摆在了园子里的，且不分座席，随意坐都可以。
顾青秋一家自然坐在了一处。
期间也不是没有顾宜修的同僚或者与沈君宜交好的夫人过来邀他们同坐，不过都被两人婉拒了。
既然知道有人有可能正在谋划着搞事，他们自然不会让一双儿女有任何置身危险的可能。
好在，顾宜修和沈君宜交好的都不是什么刻薄不讲理之人，惊讶之余，顶多也就是打趣一声一家人感情好，便也就各自落座了。
宫宴虽然有御厨作为主厨，但园子太大，上菜的速度自然不会有多快，吃到已经有些凉的饭菜时，顾青秋一点也不意外。
便是再美味的佳肴，冷了总要比刚出锅时逊色几分的。
顾青秋与沈靖鸣小声吐槽。
“姐，这菜都冷了，如今天气凉快下来，又吃这冷饭冷菜的，肚子都要凉了……”沈靖鸣道。
顾青秋低笑：“宫宴嘛，说起来好听，不都是这样？你就先稍微垫垫肚子，出门的时候我让画春和画冬带了些点心……”
沈靖鸣大喜：“姐，你可真是我亲姐！”
顾青秋睨他一眼：“我不是你亲姐是什么？”
沈靖鸣“嘿嘿”笑。
午宴之后，顾青秋让画春取了糕点，一家人一人分了一些，又给福安郡主几人送了一些。
接下来的大半日，顾青秋和沈靖鸣一直留在顾宜修和沈君宜的身边，寸步不离。
顾青秋不知道这一下午有没有人盯着她，反正不管谁想做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就是了。
天色将黑的时候，明园开始掌灯。
一盏盏精致的宫灯将暮色驱散，在这皇家园林里亮起点点昏黄，仿佛给明园穿上了一层轻薄的纱衣。
宫人们穿行于园中，开始上菜的时候，顾青秋只听得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是重物被人掼到地上一般。
随后，声音的来处响起一片喧哗。
“发生什么事了？”
一家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起身向着喧哗的中心走了过去。
顾青秋一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而人群的正中央竟是……
她以为燕离还要一些时日才能回来，没想到他竟赶上了中秋！
顾青秋眼中一亮。
燕离也第一时间发现了顾青秋，他抬头，对着顾青秋温柔地笑了一笑，待低头看被他制住的两个人时，脸色又变得冰冷起来。
细看之眼，他的眼里竟还藏着可怕的暴戾。
顾青秋眉头紧紧拧起，也顺着燕离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
一名腰间佩着刀的侍卫，以及，一名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与明园这处所在格格不入的……
顾青秋心头一突。
再细细一看，在那名一脸恐惧的侍卫和乞丐的旁边，瑞安县主正惴惴不安地看着燕离，除了瑞安县主之外，地上竟然还躺着一位紧紧闭着双眼，显然是被人暗算了的贵女。
这名贵女，顾青秋还有印象。
先前顾青秋与瑞安县主起口角的时候，这名贵女看热闹看得太过忘我，还笑出了声。
当时顾青秋还觉得这名贵女很可爱呢。
那现在……
这是个什么情况？
被这么多人看着，瑞安县主只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将自己藏起来，当然，这不是因为她害羞，而是害怕。
害怕她的所作所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揭出来。
“三表哥，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母亲一定正在找我，我就先……”
瑞安县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燕离打断了。
“想走？”燕离冷声道，“晚了！”
瑞安县主既怕燕离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又恼怒于燕离竟然半点面子也不给她留，亏的她这么些年一直对燕离念念不忘！
“三表哥，你……”
燕离却是压根儿就不想与瑞安县主废话，他目光似寒冰，看向那名面色煞白的侍卫，以及那名乞丐。
“先前瑞安县主要让你们做什么勾当，说！”
一个“说”字，裹挟着冰冷可怕的杀气，叫那侍卫和乞丐骇得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
乞丐首先扛不住了。
“我说，我说！”
“昨日有人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尝尝年轻貌美的贵女的滋味，我，我……”
乞丐说不下去了。
他当然想了。
他不过是京城里吃了上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乞丐，平时哪怕有贵女见着他，也是唯恐会脏了眼睛，偶尔倒是有好心的贵女会让丫鬟往他的破碗里放上几角碎银子。
对于他来说，那些贵女就像是天边的明月一样，是他做梦都碰不到的人。
现在竟然有人问他想不想尝尝贵女的滋味，他能不想吗？
乞丐最开始只以为故意拿他开涮呢，一个“想”字也不过是口花花，但谁能想到，今日他竟然真的就被人带进了往日里他连走近都不敢的明园里。
这乞丐虽然生活在最底层，但他也不傻，就算没有真正见识过权贵之家的生活，但也听说过一些阴私手段，到这时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有人想借着他来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怕吗？
自然是怕的。
可像他这样的人，一条命在这些权贵眼里比蝼蚁尚且不如，都已经进了这明园，生死又哪里还能由着他？
他也只能苦中作乐，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临死之前能被人塞一位贵女到身边，说不定还真的能一亲芳泽，这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现在……
乞丐怕得要命，一边流眼泪，一边大喊：“小人也不想的，小人也是被人害的……”

谁都能听得出来，那个幕后之人有着怎样恶毒的心思。
弄这么一个乞丐过来，还是冲着某位贵女来的，这摆明了是要毁了那位贵女的一辈子啊！
想到这里，众人都不由得心头发寒。
而那位贵女……
是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这位吗？
众人都不由得看向倒地的贵女。
那乞丐是真的害怕了，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这位官爷把小人带进来之后，就将小人藏了起来，说是到时候会把人带过来……”
“小人一藏就是大半日，后来这位官爷带了这位小姐过来，还说什么‘竟然没找到机会’、‘没鱼虾也好’、‘不能白折腾这一趟’、‘怎么也要让县主消消气’……”
“人人连这位小姐的衣裳都没碰到，就被大人发现了！”
“小人只知道这些了……”
“大人饶命啊！”
“……”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留意到了“县主”两个字。
于是，众人的目光开始往瑞安县主身上瞟。
县主啊……
这里就这么一个。
难怪啊，闲王殿下这一回来，谁也不揪，就揪着她不放！
瑞安县主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恶狠狠地瞪着那乞丐：“大胆贱奴，竟敢诬陷本县主，想找死吗？”
乞丐本就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被瑞安县主这么一吓唬，连连磕头：“各位大人，小人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个字掺假啊……”
呼天抢地的模样，看着十分可怜。
燕离低头看他一眼：“在旁边待着，只要你是无辜的，没人能要你的命。”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语气也是寻常，却给人说一不二的力量感。
乞丐一听，连忙捂了嘴爬到一旁待着，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燕离的目光落到那名面色惨白的侍卫面上：“你呢，有什么话要说？”
那侍卫张了张嘴，却是先往瑞安县主那里看了一眼。
只这么一个动作，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燕离淡淡道：“想清楚了再说话，你就算是想替她瞒着，也要看瞒不瞒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