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被金大腿缠上了！—— by轻釉

胡震反正是不敢沾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压着脾气足够退步了，福成长公主怎么也没有道理不同意才是。
但胡震没想到的是，福成长公主不仅不同意，还觉得是胡震的亲生儿子挡了她儿子的路，竟然派了人去刺杀胡震的亲生儿子，让胡震的亲生儿子受了重伤。
胡震自然再忍不下去了。
先前的忍让已经让他觉得自己是只绿毛龟了，现在唯一的儿子性命垂危，他若是还忍下去，那他就得成为绝种的绿毛龟了。
胡震直接让人将被抓到的刺客的尸体丢进了福成长公主的屋里，又当着福成长公主的面写了折子要递往京城。
到这时，福成长公主才知道怕了。
别看她仗着长公主以及胡夫人的身份在北宁城张扬了这么多年，但真正在北宁城经营了多年的是胡家，而并非是她。
胡震就算是怒极之下想弄死她，也一定能做到天衣无缝，绝不会叫京城的人察觉到任何的不妥。

福成长公主怂了。
她同意了和离，却向胡震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胡震先不要将他们和离的事宣扬出去，写往京城的折子也压后半年再送走。
胡震答应了。
至于他为何会答应……
“你倒是好意思，拿你女儿的将来说服胡震先将此事压下来！”景和帝只觉得臊得慌，“怎么着，连着生了三个野种，总算是生了个胡家的种，你很得意？”
福成长公主说不出话来。
她之所以能让胡震把北宁城的事暂且压一压，就是拿了胡玉瑶说话。
胡玉瑶是胡震的女儿，这一点从胡玉瑶的容貌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胡震这些年来把她当掌上明珠一样疼着宠着，所以就算知道福成长公主做的这些脏事儿，但出于对胡玉瑶的疼爱，哪怕心里再怎么恶心膈应，到底也答应了福成长公主的要求，约定了半年之后再往京城上折子说和离的事。
胡震也确实做到了他的承诺。
若不是顾青秋知道实情，若不是福成长公主和胡玉瑶盯上了顾青秋，惹来了顾宜修的反击，只怕一直到现在景和帝都得被瞒得死死的。
在景和帝的怒气之下，福成长公主怯生生的求饶。
“皇兄，是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了几句，见景和帝的冷脸不变，福成长公主嗫嚅道：“皇兄，当年我虽然是在京城待不住了才选择了去北宁城，可皇兄应该知道，我嫁给了胡震之后，胡家确实对大安朝更忠心了……”
景和帝冷笑一声：“怎么，你是要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福成长公主不敢再说话了。
但她分明就是这样的意思。
景和帝静静打量了福成长公主一会儿，表情平静下来：“你以为，你这公主的身份就真的有多了不起？皇室的公主多了去了，下场凄惨的你也不是没有见过。”
“胡家作为边关重臣，分量又岂是一个公主就能比得了的？”
“你占尽了便宜还在朕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劳苦功高的模样来，凭什么就觉得朕还会继续容你？”
“是过去这些年来，朕对你的宽和，让你有了朕很好说话的错觉？”
福成长公主突然就心慌起来。
先前景和帝怒气冲天的时候她没有慌，可现在景和帝一下子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她反倒慌得受不了了。
“皇兄……”
但景和帝已经不想听她再说下去了。
“看来是朕给的教训太少了，”景和帝道，“你这个做母亲的在外面勾三搭四也就罢了，做女儿的也一点没闲着，北宁城的年轻公子哥都快被她收集全了，就这样的也敢想着赖上老三？”
“谁给你们的胆子？”
最让景和帝恼怒的，也就是这一点了。
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是胡玉瑶这种人可以肖想的？
福成长公主看着景和帝，心里越来越慌，甚至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皇兄，我……”
“你先回去吧。”景和帝道，“至于对你是什么处置，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福成长公主当然不想走。
但常公公已经来到她身边，做了“请”的手势，虽然面色恭敬，可福成长公主哪里能看不出来常公公的强势。
知道再纠缠也无用，福成长公主无奈之下，只能咬着唇随着常公公离开。
顾青秋很快就从燕离这里得知了宫里发生的事。
“皇上要如何处置福成长公主和胡玉瑶？”她有些好奇。
从前这些年，景和帝一直惦记着那点过往的情分，对福成长公主甚至是胡玉瑶都极为宽和关照，但这可并不意味着景和帝就是个随和的人了。
能做帝王，还能稳坐帝位这么多年，又岂能真的随和？
所以顾青秋才好奇，福成长公主母女俩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想想前世……
前世，这母女俩好像是被景和帝送回了北宁城？
燕离握了握顾青秋的手，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道：“青秋，咱们果然应该是天生一对，我闲来无事时，就喜欢听点八卦……”
顾青秋白他一眼：“你就直说我也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不就得了？”
燕离果断转移话题：“福成长公主和胡玉瑶的事，因为牵扯到了你，父皇特意召了我进宫，问我的意见。”
“哦？”顾青秋也顾不得计较了，连忙道：“然后呢？你说了什么？皇上最后又是如何决定的？”
燕离也不卖关子：“胡震作为边关守将，地位并不低，福成长公主如此折辱胡震，父皇知道实情之后亦是极为震怒，从前的那点所谓的情分，可不足以让父皇继续包容她。”
“而胡玉瑶……”
燕离眼中流露出嘲讽。
“那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竟然也惦记着做我的王妃，父皇又哪里会容得下她？”
顾青秋一眨不眨地看着燕离，“所以？”
燕离道，“胡震还有一个意外得来的丫鬟生的儿子，因为福成长公主的关系，这个丫鬟一直到现在都没个名分。”
“嗯。”顾青秋点头。
“父皇会让人将福成长公主送回北宁城去，她不是喜欢摆公主的谱，觉得自己有个公主的身份就能随意折辱胡家人么？”
“胡震那个儿子被福成长公主重伤，到现在都还没伤愈呢，父皇的意思是，让福成长公主回北宁城，让她从此做一个对‘儿子’关怀备至，照顾‘儿子’绝不假手于人的好嫡母……”
顾青秋“哦”了一声，心里佩服不已。
“福成长公主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这个公主的身份，嫁去北宁城这么多年，也从未真的将胡家人看在眼里，现在让她亲手照顾她觉得肮脏下贱的庶子，而且还不是一时，而是往后都是如此，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吧？”
“皇上此举，厉害啊！”
福成长公主自己是个完全没有底线的人，却是宽于待己严于待人，这个庶子的存在本就是她心里的耻辱，现在还让她在庶子面前做低伏小，甚至还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庶子越过她生的三个儿子成为胡家的继承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她就得气炸了吧？
气炸了，却因为景和帝之命不敢发作……
想想都精彩。
顾青秋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表情又是一变，冷笑一声。
“福成长公主和胡玉瑶盯上我，还对你下手，无非也就是把你当成了软柿子捏，你是我认定了要与我相携一生的人，她们这样欺负你，我能容得下她们？”燕离握着顾青秋的手，“既然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那就好好尝尝苦果吧！”
顾青秋心头一暖，她小声道：“我早就知道她们对我不怀好意，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算计我，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需要人小心护着的人……”
燕离却不赞同了。
他捧着顾青秋的脸，神情万分认真。
“青秋，我知道你不需要别人时时护着你，很多事你自己有办法去解决，但我是你的未婚夫，很快也会成为你的丈夫，保护你，本就是我该做的！”
“让你被福成长公主母女盯上，甚至还差点被她们算计到，这已经是我的失职了，若是还不能替你出口气，那你要我这个未婚夫还有什么用？”
燕离确实是这样想的。
顾青秋微微一怔。
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与她说这样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并不是需要事事依靠他人的小白花，但有这么一个人主动站到她前面替她遮风挡雨，她的心里其实也是开心的。
顾青秋抿唇笑了笑：“要你这个未婚夫……哪怕只是看着，也能让人心情好起来。”
这是回应的燕离最后一句话。
燕离先是一怔，然后失笑：“青秋，你未婚夫身上这么多的优点，合着你就只看到了我的这张脸？”
这话听起来很委屈的样子，但燕离却是故意将自己的脸往顾青秋的面前怼。
倒像是要用自己这张脸将顾青秋的魂儿给勾过来。
顾青秋：……
她伸手，将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推到一旁。
“对福成长公主的处置倒是知道了，那胡玉瑶呢？”顾青秋问，“上次你说要让胡玉瑶和她当初找来的那个乞丐锁死，还要让皇上给他们赐婚……”
这事，能成？
顾青秋想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虽然福成长公主如今被皇上厌恶，连带着胡玉瑶也不再得皇上喜爱，可这毕竟是皇上的亲外甥女，皇上能如此作践她？”
燕离笑了笑，一边把玩着顾青秋那青葱如玉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这有什么不能的？父皇都能让福成长公主憋屈一辈子，又怎么不能让胡玉瑶嫁给乞丐？”
“反正……”
“对于胡玉瑶这样的女人来说，嫁给谁都不影响她在外面勾三搭四，与其将她嫁给世家子闹得家宅不宁，倒不如让她嫁个乞丐。”
“至少，乞丐不会在意她是不是不安于室。”
这倒也是。
那乞丐从前住在天桥的桥洞里，靠着好心人的施舍才能饥一顿饱一顿勉强活下来，日子过得多艰难可想而知。
但娶了胡玉瑶就不一样了。
不管怎么样，胡玉瑶的身份还摆在这里，她们母女再不受景和帝的待见，她们也仍是富贵的，乞丐哪怕只是沾一星半点的光，也能过上他从前梦里都不敢想的日子。
至于胡玉瑶成亲之后是不是安分……
那有什么关系？
“所以……”顾青秋问，“皇上应了？”
“应了。”燕离笑着道。
顾青秋一时心情复杂。
意外之余，也确实很是快意。
她又不是泥捏的，被胡玉瑶那样算计，哪里能没有半点脾气？
现在燕离把她想做的事都做了，还做得比她自己来更让她解气，顾青秋不仅觉得快意，心里还泛着甜。
“皇上都猜到你这是在给我出气了吧？”顾青秋道。
燕离点头，“父皇又不傻，再说了，父皇也是过来人，他有什么猜不到的？”
过来人。
听到这三个字，顾青秋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远在西离的沐雪萤。
当年的景和帝与沐雪萤，他们也是相爱的吧。
若非如此，也不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只能说，他们的身份与当时的处境，让他们不可能如普通夫妻一般厮守。
“这大概就是有缘无份……”顾青秋嘀咕道。
“有缘无份？”
燕离笑了笑。
他没有再说什么。
但顾青秋却觉得，这怎么有点怪怪的呢？
“你笑什么？”顾青秋拧着眉头看向燕离。
燕离眨眼：“我一见着你心情就好，心情一好了，可不就笑了？”
顾青秋啐他一口。
不过，她也没再多问。
因为……
没空问了。
燕离骤然靠近，趁着四下无人，低头在顾青秋的唇上啄了一口。
顾青秋吓了一跳，将人往外推：“你是生怕不被我爹赶出去，是吧？”
虽然两人定了亲，但这可不代表顾宜修就有多待见燕离了，若是让他看到燕离这般“轻薄”顾青秋，拿扫帚把他赶出去都是轻的。
燕离顺手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捞，“只要你不告诉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他又哪里能知道？”
一张俊脸凑到顾青秋的跟前。
“青秋……”
“你不会对我如此无情的，是吗？”
顾青秋：……
这样的话若是由别人嘴里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油腻难忍，但由燕离说出来，不仅不显油腻，反而还让人有种奇特的反差感，让人实在难以把持。
那个“人”，特指顾青秋。
“你赶紧让开！”
顾青秋从男人怀里站起来，挑了个离着燕离最远的地方坐下，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这才没让自己双手抚上滚烫的面颊。
燕离见状，却是极为得意地扬了扬眉。
谁说男人长得好看无用的？
至少，还能取悦媳妇嘛。

尤其是福成长公主。
进宫的时候，见着景和帝那么生气，福成长公主心里就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了，但她仍心存侥幸，想着这么景和帝就算生气，说不定也会顾念这些年来的兄妹之情。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景和帝是真的不打算再容她了。
失去了景和帝的庇护，又要被送回北宁城去，从此甚至要在那对从来没有被她看在眼里的母子跟前做低伏小……
福成长公主心里一片冰凉。
胡玉瑶却是不管福成长公主此时的心情，她紧紧的攥住福成长公主的手。
“母亲！”胡玉瑶哭求，“母亲，我不要嫁给那个肮脏的乞丐，我不要！”
“母亲，皇帝舅舅向来护着您，您再进宫求求皇帝舅舅好不好？”
“母亲……”
哭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福成长公主迁怒了。
福成长公主本就心中不痛快，再听胡玉瑶的一通哭闹，一时只觉怒涌心头，抬手就给了胡玉瑶重重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一点没留力，几乎是立刻，胡玉瑶那白嫩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
胡玉瑶呆住了。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福成长公主还是胡震都待她如珠似宝，从未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所以突然被福成长公主打了这样一巴掌，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母亲……”她捂着脸喃喃道。
福成长公主这一巴掌打出去之后，其实也有点后悔，但很快，当堆积的负面情绪发泄出去带来的痛快感浮上心头时，那点后悔立即就被她抛到了一旁去。
“闭嘴！”福成长公主怒斥道，“若不是你一定要嫁给燕离，又怎么会惹出这样的祸端来？我养你近二十年，没报答我的生养之恩也就罢了，还连累我也在皇兄那里跟着吃挂落，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哭嚎？”
胡玉瑶呆呆地看着福成长公主：“可是，母亲……当初您也是赞同让我嫁给闲王的，您还说……”
“若不是你铁了心要嫁他，我会这样说？”福成长公主打断胡玉瑶的话，“如今我已经被你害得遭了皇兄的厌弃了，往后你再有什么事我也替你兜不住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说完，福成长公主转身就走。
圣旨上说很快就会有人送她回北宁城，在此之前，她得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翻身……
而胡玉瑶，看着福成长公主的背影，再想想福成长公主的那些话，一时只觉荒诞。
这么多年来，她都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明珠，觉得父母对她的疼宠一点也不掺假，可如今……
胡玉瑶心中发凉。
而在胡玉瑶还因为福成长公主的态度而难以接受的时候，福成长公主却接到了下人的禀报。
“长公主，那位又来了……”
“请他……”
福成长公主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又陡然停了下来。
从前不理那人的拉拢，那是因为她再清楚不过，就凭那人，是不可能在景和帝的手底下翻出什么风浪的，就算做什么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而已。
但现在……
她都已经要被景和帝送回北宁城给那对下贱的母子糟蹋了，又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也许……
这些念头在心里闪过，福成长公主很快改口。
“请他进来吧。”
福成长公主见了什么人，又有什么谋划，外人自然是不得而知。
送往福成长公主府的圣旨是何内容，很快也就传了出去，得知景和帝这次不仅没打算再包容福成长公主母女，反而还毫不留情的让她们有这样的下场，一直在等着这个结果的众人都很是吃惊。
吃惊之余，也让许多人都觉得大快人心。
就比如顾家所有人。
再比如差点被胡玉瑶害了的李家人。
以及同样得了胡玉瑶恶意的云城长公主和燕清雅。
“活该！”
“不是喜欢拿乞丐来羞辱人么，正好，现在她可以一辈子与乞丐在一起了！”
“想害人，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
景和帝不仅下了一道这样的圣旨，也许是为了让福成长公主这个做母亲的能在离京之前参加胡玉瑶的婚礼吧，还特意将胡玉瑶的婚期就定在了十日之后。
于是，圣旨一下，福成长公主府就紧锣密鼓的准备起胡玉瑶的婚事来。
当然，准备得也很敷衍就是了。
毕竟……
嫁的是个乞丐，有什么好准备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福成长公主自从那日打了胡玉瑶一巴掌之后，仿佛将所有的慈母之心都给打掉了一般，之后对胡玉瑶一直是淡淡的，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好好替胡玉瑶操持亲事，而是将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她身边的嬷嬷。
福成长公主这样的态度，公主府的人又哪里会看不出来，因而在亲事的准备工作上，自然也都是能偷懒就偷懒，一切只图方便了。
这些还是燕清雅说给顾青秋听的。
“胡玉瑶先前想过要算计我，虽然没被她寻着机会，但我母亲为了这事儿也没少窝火，皇上对福成长公主和胡玉瑶的处置出来了之后，我母亲可别有多解气了……”燕清雅道，“知道胡玉瑶这亲事准备得敷衍，还特意带了我往福成长公主府去了一趟……”
说这话时，燕清雅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暖心。
若不是为了替她出气，云城长公主也不会如此。
福安郡主听得有些好奇，问道：“胡玉瑶这个人……她就不是个会这么容易就认命的人，这次倒是真的躺平了等着和那个乞丐成亲？”
燕清雅回想了一番见着胡玉瑶时的情形，有些不确定地道：“按理说她确实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也绝对接受不了要嫁给一个乞丐，但……”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出了合适的词来形容。
“明园的中秋宴过去了也不过数日，但胡玉瑶看着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从前她是嚣张跋扈的，也是张扬恣意的，可现在么……”
“就像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看起来变得灰暗了不说，眼里更是再看不到以前那种光了。”
“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凭着直觉，她们都觉得，这重大的打击不会是被景和帝逼着嫁给乞丐。
对于胡玉瑶那样的人来说，嫁给乞丐只是会让她觉得不甘与屈辱，就算被逼之下不得不嫁给乞丐，她顶多也就是嫌弃那乞丐，绝对不会因此而心灰意冷。
那么……
能够让胡玉瑶受到重大打击的人，除了福成长公主，还能有谁？
福安郡主撇了撇嘴：“胡玉瑶虽然没有回京城几次，但就这有限的几次，福成长公主表现出来的对她的疼爱，可是让许多人都羡慕不已，往常可没少人说她是福成长公主的掌上明珠，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现在看来……”
也就那样嘛。
福成长公主对胡玉瑶的疼爱有，但一定不多。
在一切顺风顺水的时候，福成长公主当然不吝于宠着胡玉瑶，让外人看到她是如何疼爱自己的女儿的，但 如今福成长公主自己都遭了景和帝的厌弃，可以预见的是往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她又哪里还能顾得上在别人面前表演什么慈母心肠？
福成长公主的态度这一变，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种打击的胡玉瑶，能受得了才奇怪呢。
“她活该！”
顾青秋几人异口同声地道。
不过……
顾青秋心中还有疑虑。
胡玉瑶纵然是被宠坏了，长这么大也没有经受过打击，所以骤然被福成长公主的态度所伤，她会心灰意冷也并不让人感到奇怪。
可福成长公主……
就冲着她当初知道自己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时，能够当机立断的抓住机会主动提出嫁去北宁城，还利用这件事赢得了景和帝的好感，就可以看得出来，福成长公主可不是什么受到打击之后就默默承受的人。
景和帝要让人将她送回北宁城，还要让她在胡震的庶子和他那到现在还是个丫鬟的生母面前做低伏小忍气吞声，以福成长公主的性情，实在不应该什么都不做。
可偏偏……
一直到现在，福成长公主府都还静悄悄的。
仿佛，福成长公主这是认命了一般。
心中存了这样的疑惑，再见着燕离时，顾青秋便问了出来。
“福成长公主那里……”顾青秋道，“是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坏，想要闹什么幺蛾子？”
然后又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
燕离眼里便流露出笑意，“青秋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顾青秋精神一振，“那福成长公主是想做什么？”
她同时也不解。
福成长公主虽然有个皇室长公主的身份在，但她不像云城长公主一样在景和帝的登基过程中出力甚多，她就是一个手里没有半分权柄的普通公主而已。
只要景和帝不乐意再惯着她了，她除了一个公主的身份，就再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那么……
就算福成长公主还想搞事，她又能做什么？
燕离双眼微微一眯：“福成长公主是没多大本事，但不是还有我那三个有本事的兄弟吗？”
顾青秋听到这两个字，顿了顿：“不仅建王和勤王，安王也掺和进来了？”
燕离冷笑一声：“我那几个好兄弟，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危机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将他们踩下去，如今可是牢牢抱成了团，就想着先把我给扯下来呢……”
所以，自从燕离回京，而景和帝最近的态度又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之后，建王和勤王，甚至是已经被幽禁了许多的安王都联起手来。
“中秋宴之后，别看只过了几日的功夫，但这短短时间之内却是发生了不少的事……”
就比如，建王和勤王让人几次去了福成长公主府。
前面几次都没见着人，但在景和帝下了旨要让福成长公主回北宁城之后，建王和勤王派去的人见着了福成长公主的面。
再比如，自从与萧佑安成亲之后，便一直过得鸡飞狗跳的永寿公主，也突然就消停了下来，还突然思念起了她那被幽禁了许久的亲哥哥，特意去了安王府探望安王。
安王虽然被幽禁起来了，但也只是安王府的人不能出入，像永寿公主这个亲妹妹前往探望，景和帝倒也没有禁止。
做妹妹的去探望亲哥哥，放在平时倒也并不显得突兀，但放在现在么……
“永寿自己都活得一地鸡毛，打从安王被幽禁，这还是第一次去探望他。”燕离道。
顾青秋了然。
要说这里面没鬼，谁信呢！
所以……
“为了阻止皇上立你为储，这几位是联手了？”顾青秋有些担忧，“那你可要小心着些。”
燕离安抚地看向她：“青秋，你放心，既然这些人的动作都被我和父皇看在了眼里，我和父皇就不会让他们有任何作乱的机会，不会有事的。”
顾青秋便也就安下心来。
就如燕离所说，既然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燕离和景和帝的注视之下，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好。”顾青秋道。
燕离拉着顾青秋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青秋，你这么关心我，我实在是很高兴啊……”
顾青秋于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有时候她总会觉得，燕离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两个性情完全不同的人，要不怎么在她面前和在外人面前，就能表现如此迥异呢？
得了顾青秋的白眼，燕离倒也不以为意。
“对了，”燕离道，“胡玉瑶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你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
“当然要！”顾青秋点头。
她又不是泥捏的，哪里能没脾气。
胡玉瑶当时那般恶毒的想要算计她，还想让她在所有人面前身败名裂，只这一点，顾青秋看起胡玉瑶的笑话就能心安理得了。
她就是想看看，胡玉瑶能有多惨！

转眼就到了八月二十八，胡玉瑶成亲的日子。
福成长公主和胡玉瑶上次在明园做的事，让她们在京城很不受待见，但这一日还是有许多人来了福成长公主府参加婚礼。
至于原因么……
与顾青秋一样，都是为了看热闹来的。
胡玉瑶故意选了乞丐来害人，最后却是自尝恶果，自己不得不嫁给乞丐，这本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了，要是能亲眼见着她与乞丐成亲，那岂不是更加痛快？
在众人这样的心情之下，福成长公主府可谓是人潮涌动。
来了这么多的人，福成长公主就算心里再怎么痛快，也只能勉强扬着笑脸去招呼客人。
沈靖鸣幸灾乐祸：“看她这明明不想笑，偏偏还不得不挤出笑脸的模样，可真是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