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大佬的小媳妇—— by九月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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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够。”
她就算坐在哪儿发懵,都会特别好看。
他并不是介意照片黑白与彩色的区别,而是打心底觉得,最早拿到的照片中的她、领证时的她,和她现在基本上是两个人,神韵完全不同。
陪陆修远到盥洗室刷牙洗脸,回到病床前,雁临说:“介不介意我量一下尺寸?”
“想给我做衣服?”
“有想法。”想法还不少。
“别耽误正事。”
“不会。”雁临取出针线包,拿出卷尺,立刻比量起来,生怕他反悔似的。
陆修远微笑着站在床前,由着她。
她身高刚好到他肩头,长发随意地用浅色手帕束着,面颊在粉色上衣映衬下,格外白皙通透。
“好了。”雁临收起卷尺,找出小活页本,记下各个数据。
两边有些发丝滑落到她面颊,她随手捋一下,片刻后发丝又调皮地滑下,她不再理。
陆修远不自主地抬起手,手要碰到她发丝的时候,顿住。
雁临手里的笔也停下,微微抬眼,瞧着他的手指。
陆修远陷入了矛盾。
雁临长睫忽闪一下,唇角一牵,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敢。”
不敢就不敢。陆修远手指微动,要收回手。
雁临抬脸看着他,目光单纯,闪着好奇,“你是不是以为,碰我一下,我就会傻到赖你一辈子?”
他和她保持的距离,界限分明,总需要她往他跟前凑。她不计较,但拿来跟他逗闷子,也不过分。
她赖谁一辈子,就是谁的幸运,但是,什么叫“傻到”赖他一辈子?
陆修远唇角上扬,自然而然地给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同时另一手也抬起,动作一致。
随后,他双手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细细端详。
雁临以为自己可以坦然,事实却因为他眼神中的笑意和炙热紧张起来,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女孩肌肤的细腻柔润,超出陆修远的想象。
他忍不住以拇指轻轻摩挲。
雁临抿了抿唇,脸红了,清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别处,又转回来与他对视,探究着他的目光。
明明温柔似海,却又闪着灼热光火。
明明非常直接坦荡,偏又含着隐忍。
他喜欢她。雁临非常清晰地看到、确定这一点。
陆修远收回手之际,拍拍她额头,“别这么看着我。”
“为什么?”
“看得我想犯错。”
他这算不算犯错,她不清楚,她倒是特真切地想和他谈场恋爱了。雁临摸一下发烧的面颊,“我是不是脸红了?”
“是。”
雁临看着他,含着期待,希望他说些什么。
可他只是歉然一笑,卧回到床上。
雁临默默地给他盖好被子,随后点一下他发际线的桃心,再缓缓揉着他的头发。
她想调侃揶揄他,可心头酸酸软软,什么都说不出。
陆修远抬手捉住她的手,纳入掌中。
雁临看着他。
“等等我。”他说。
雁临绽出甜美的笑容,“一定。”
下午,星雅给雁临准备的办公室收拾完毕。
刘建芬携雁临过去,“看看还有什么短缺的。”
房间宽敞明亮,有格外宽大的工作台、书柜和存放随身物品的五斗橱,还有待客的茶几座椅。
“已经很好了。”雁临感激地一笑,“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根本不用这么周到。”
“这是哪儿的话,有你支撑厂子,我们心里就有底了。”刘建芬语声转低,“我那个狗脾气的兄弟,一眼看中能力的人,你是第一个。我们从头瞧着到了今天,有什么不明白的?”
因为言及徐东北的那句,雁临笑起来,“但愿不会被你们夸的掉链子。”
几个人坐在一起开了个会。饶是有吹毛求疵嫌疑的徐东北,也对雁临的方案没有任何异议,只提供协助:“我可以调过来两个质检员,一个负责缝纫车间,一个负责成品质检。”
金小杭心里很舒坦,和气地问:“质检员的待遇得高一些,需不需要单独安排宿舍?”
“不用,本来就是县城的人。”徐东北咳一声,“在厂里干过。”
金小杭拧了眉,“你是不是撬我们墙角了?”
“什么叫撬墙角?员工从小作坊跳槽到正规公司,是多正常的事儿?”
刘建芬早跟弟弟没脾气了,摆摆手,“得了得了,你又注资又引进员工,我们谢谢你。你别老小作坊小作坊的叫,实在看不上你就走人。”
雁临不掺和他们拌嘴,对金家夫妻说:“你们跟员工开个会,把情况说清楚,等忙完目前的订单,就要做女式冬装,让大家有个准备。
“如果保证每个人赚的比以前多,还有人反对,就当场结算工资辞退。说白了,按工序计件,做衣服的老油子,不如会踩缝纫机的新人用着省心——这是实际情况,只管明说。”
夫妻两个频频点头,金小杭笑道:“我们硬话软话一起说,肯定没人唱反调。”
徐东北站起身,招呼雁临,“去看看库存的料子?”
雁临点头,带上记事本,和他一起去了仓库,以现有的线稿用料为前提,清点现有的,列出需要进货的。
看到用来做商标的布匹,雁临问徐东北:“你公司的商标,是请人设计,还是你设计的?”
“请人设计的。”
雁临琢磨一下,“星雅只有名字,没有商标,你管不管这事儿?”
徐东北闲闲地说:“我要是不管呢?”
雁临发现抬杠几乎是他的本能,“我来想办法。”一个商标而已,目前可发挥的空间不要太大,她就可以搞定。
徐东北扬了扬眉,“我很期待。”
期待个鬼,看准我找不到设计的人才是真的。雁临腹诽着斜他一眼,“你姐姐、姐夫这么烦你的原因,我好像是领略到了,估计也迟早有那么一天。”
徐东北哈哈一乐,“烦我也没用,往后我还就耗这儿了。”
两个人走出仓库,回往会议室的路上,一名年轻女郎出现在视野。
穿着红外套,牛仔裤,五六厘米的细跟皮鞋,长发烫了梨花卷,铺散在背后。
那条牛仔裤,正是雁临先前设计过的一款。雁临冷眼打量,觉得女郎穿着还挺好看的,不由逸出欣慰的笑。
她身边的徐东北却加快步子走过去,嘴里说着:“你怎么来了?”语气不冷不热。
“不是来找你,”女郎的态度亦是不冷不热,“我来找陆哥的爱人,秋雁临。”
离的不远,雁临想装听不到都不行,也就走过去,“我是秋雁临,你是——”
女郎打量着雁临,神色有些微妙,很快便牵出礼貌的微笑,“李丽改,徐东北的对象。”
“正要吹的对象。”徐东北说。
“没错。”李丽改说。
雁临想笑,面上只当没听到,“到会议室说话吧?”
“好啊。”李丽改走在雁临身侧,寒暄两句,问,“陆哥怎么样了?你去看过他没有?”
雁临只回答第二个问题:“有空就去医院。”
李丽改说;“是吗?下午或晚上你有没有空?我反正没事,可以跟你一道去。”
雁临凝她一眼,直接忽略,“真是来找我的?要谈什么事?”
第19章 谈一场恋爱
李丽改却不让雁临如愿, 很直接地?问:“难道陆哥情况真像别人说的那样,很严重?不然,你根本不用回避我去看望他的话。”
徐东北报以冷冷一瞥。
“你想多了。”雁临不动声色, “就算是亲友, 修远平时见的也有限, 来?来?回回我们几个而已。你要是跟修远够熟悉,见不见他不用通过我——我是这?个意?思, 让你误会了, 抱歉。”
李丽改顿了顿, 倒还是有话说:“也就是说, 陆哥不发话,你就不敢带谁去见他?”
“如果尊重丈夫在你看来?是不敢, 那我承认。”雁临笑得云淡风轻,“就像我确定, 如果住院的是我, 修远也不敢随意?带谁去打扰我。”
徐东北慢条斯理地?接道?:“尊重、教养对人的限制还是很多的,比如不会轻易给人冷脸, 更不好意?思听到不顺耳的话就扇谁耳刮子。”
一个绵里藏针,一个直接犀利,李丽改气结, 却也想?不到呛回去的词儿。
雁临并没有让她下不来?台的打算,稍稍加快脚步,“会议室在那边, 请。”
进到会议室, 徐东北慢腾腾地?沏了一壶花茶, 嘴里跟雁临说:“回头?得聘请一个文秘。”
雁临就笑,“招聘的到才行。”有文凭的不会在不具规模的地?方埋没自己, 没文凭的想?做却做不来?,而?且不见得瞧得上跟秘书字眼相关的工作。
“我想?想?办法,大不了把我自个儿的调过来?。”徐东北说,“不管谁来?,不管有事没事,都得有人帮忙招待着。”说话间,给两女子各倒了一杯茶。
李丽改问雁临:“你现在算是入股服装厂了?”
雁临说:“准确来?讲,我是星雅聘请的人,只负责擅长的业务。”
“对你擅长的业务,你可以做主吧?”
“可以。”
李丽改从坤包中取出一本杂志,放到雁临面前,“折页上面的服装款式,是我和几个服装店一致看中的。我听说你做衣服是行家,你做的牛仔裤,我穿着感觉也的确还可以,这?次就想?冒一些风险,找你合作。如果情况好,以后都会找你,我们?不用到南方进货,你也可以把出厂价定的高一些。”
雁临没看杂志,笑一笑,“真不巧,你说的业务属于销售范畴,由徐先生负责。”
“但是做衣服的不是你吗?”李丽改起身,翻开杂志,手指点着上面的彩色图片,“这?样的衣服已经在南方畅销,没传到我们?这?边而?已。而?且你先同意?做,我才能找徐东北谈拿货的条件,难道?不是这?个流程?”
“星雅近期业务已经排满,没有接其他单子的时间。”雁临端着茶,倚着座椅靠背,淡淡地?望着李丽改,“而?且,我会做衣服没错,但我不会抄别人的成品。”
李丽改“切”一声,想?说“你不就一靠踩缝纫机赚钱的小裁缝么”,又?不想?彻底闹掰,可要是不给对方两句,实在是不甘。
“再?有这?种业务,不要再?来?找我。”雁临的语声没了情绪,眼神凉飕飕的,“谁就算对我再?有成见,也不应该穿着我设计的衣服,找到我跟前儿来?膈应我。是有多无聊?”
要是看不出李丽改是来?找茬的,雁临就真白活了。原本不论看着陆家还是徐东北的情面,她都不想?闹得不欢而?散,但李丽改谈及的所谓业务,简直是在她职业操守的雷点上蹦迪,不露情绪已无可能。
李丽改微愣。前一刻还美貌含蓄得过了分的小姑娘,这?一刻的态度带来?的压力,竟然比徐东北发火时的气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东北适时地?出声:“你有没有别的服装店我不清楚,但蓝月是我的,今天?起收回。你尽快带上我给你的赚头?、私人用品走人。”
李丽改转身望着他,“要我走人?然后呢?”
“晚上我去你家里,该说的说清楚,打今儿起,桥归桥路归路。”徐东北温缓一笑,“本来?就说好了,一起应付家里而?已,圈儿里谁不知道??”
“不行!现在还不能吹……”
雁临事不关己,听着只有不耐烦,收起自己的东西?,对徐东北打个手势,回了办公室。
傍晚,雁临到医院时,陆修远的兄弟都不在,不知道?被他支去忙什么了。
陆修远正伏案忙碌,察觉到雁临进门,忙里偷闲地?对她笑一下,“今天?早了点儿。”
“是吗?”雁临放下挎包和装着食盒的袋子,看着矮桌上的图纸、专业的绘图工具,琢磨一会儿才弄明白,“居民楼的设计图?”
“这?也看得懂?”
“凑巧见过。”雁临走到床边,观望那幅绘图片刻,歪着头?凝视他。
小说里,这?人什么赚钱做什么,房地?产兴起时成了龙头?之一,与此并行的是通讯、车辆,她所不知道?的是,之于建筑,他有专业功底。
陆修远唇角扬了扬,拍拍身边的位置。
雁临坐下,“爷爷奶奶教你的?”
“猜对了。”陆修远一心二用,“下午怎么样?”
“不错,三?点多就没事了,在外?面逛了逛。”雁临犹豫一下,“李丽改去了趟厂里,说想?跟我一道?来?看你。”
陆修远顿了顿,“徐东北的对象?”
“嗯。”
“根本没印象的人,跟你没话找话而?已。”
“应该是。”雁临说起别的,“厂里需要五天?时间,处理现在的单子,宁可贴些钱外?包出去。这?样正好,衣料辅料要进货,打板时间也富裕。另外?,我想?给星雅弄个商标,金家叔叔阿姨很赞成。”
“也就是说,交给你负责?”
“嗯,刘阿姨说,最好不要给徐东北那个大尾巴狼得意?的机会。”
柔软的小声音,学?这?种话实在是有趣。陆修远轻轻地?笑,“商标的事,我只知道?相关的法律规定。”
“足够了。”雁临手肘撑着矮桌一角,问他,“你画画水平怎么样?”
“素描过关,没独立画一幅画的本事。你呢?”
雁临非常有保留地?说:“差不多。”
陆修远听出言不由衷,心念转了转,问:“最喜欢哪种画?”
“工笔。”
“我也喜欢。”陆修远岔开话题,“大军明天?送教材过去,下午五点怎么样?”
“没问题。”
手边的图告一段落,陆修远和雁临一起收拾桌面。
雁临这?次带了两份米饭,菜是西?红柿烩牛腩和排骨炖豆角,后者还加了粉条、豆皮,“感觉今天?发挥的很不错,可惜只有这?些食材。”
“很开心?”
“很开心。”雁临接过给他用热水烫过的毛巾,挂到衣架上,活泼泼地?笑着,坐到他对面。
陆修远递筷子给她,眼神在说,我也是,说出口的则是,“每天?柴米油盐的,不觉得烦?”
“民以食为天?,谁离得了柴米油盐?”雁临一本正经地?问,“嫌我俗?”
陆修远笑开来?,“担心我总琢磨做饭的时候,你嫌我俗。”
“才怪。”雁临满脸憧憬,“我希望,今年可以和你和爸妈一起做年夜饭,还想?放烟花爆竹,但我没放过,你得教我。”
“如果可以,就可以。”
雁临半真半假地?说:“不可以我就去北京找你,找不到我就去派出所哭。”
陆修远哈哈地?笑起来?,“答应你,怎么着都陪你放烟花爆竹。先吃饭。”
“嗯。”雁临津津有味地?吃了几筷子菜,问他,“你有没想?过,和我长期相处的情形?”
“想?过。”
“是什么样子?”
“以后告诉你。”
“好、吧。”雁临睨他一眼。
他只是笑,有着不自知的温柔和暖意?。
正如雁临的感觉,这?一餐的厨艺发挥得很好,两个人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护士长过来?,给陆修远输液,期间和雁临聊了几句。
人一走,陆修远继续绘图,跟雁临解释:“县里一熟人的事,找过爸妈好几趟。在收尾了,一会儿就得。”
“我晚点儿走,琢磨琢磨商标。”
“行,晚一些大军他们?过来?,正好送你。”
雁临拿出笔和速写本,坐到茶几旁,本子放在膝上,落笔描描画画。
房间里变得特别安静,气氛却一点儿也不沉闷。
陆修远手边的事完毕,审视反推几遍,没找出问题,卷起图纸,放到一边。
他望向雁临,见她微微皱着眉,右手转着笔,左手一下一下地?揪着一缕头?发。
“发愁了?”陆修远招一招手,“过来?。”
“真发愁了,”雁临走过去,速写本摊在他面前,坐到他身侧,“才发现,我画不好现代?女孩子的侧脸。”
“用侧脸线条做商标图?”
“是想?法之一,侧脸也行,侧影也行,但都得有脸啊。”雁临悻悻然,又?想?揪头?发了。男孩子的侧脸她画过,没想?到换了性?别就不灵了。
陆修远忍着笑,拿过她手里的笔,“我试试。”
他说试试,一般是意?味着有把握。
他怎么会对这?事儿有把握?
难道?是心里早有白月光?
——雁临不自主地?脑补起来?,又?强迫自己点到为止,心情是彻底好不起来?了。
她这?边闹情绪,陆修远那边已刷刷刷画完,“瞧瞧。”
雁临看看线条优美流畅的侧脸图,腮帮都要鼓起来?了,“你怎么这?么擅长?这?是哪个女孩子的侧脸?”
陆修远奇怪地?看住她,“我并不知道?会画的这?么顺手。”
“所以才问你是谁。”雁临又?看了看图,已经开始嫌弃。
陆修远就算再?迟钝,也看出她在闹什么别扭,不由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就说呢,是哪个小兔崽子?”
雁临转头?对上他视线,探究片刻,眼眸变得亮晶晶,“你是说——”
陆修远两指拍拍她眉心,星眸中笑意?更浓,“照镜子的时候,从没想?过看看自己的侧脸?”
“……是没想?到过,相片也都是正面照。”雁临总不能说,自己和新形象相处的日子实在短暂。
第20章 谈一场恋爱
“……是没想到过, 相片也都是正面照。”雁临总不能说,自己?和新形象相处的日子实在短暂。
“瞧着怎么样?”陆修远说,“真是第?一次画, 细看过的女孩子, 只有你。”
雁临满心飞扬着欢乐的泡泡, 认真看着侧脸图,“很好, 特别好。”
“用这个图, 排版布局很容易。”陆修远说着, 利落地添上两笔, 加上星雅的文字和字母。
“还有什么想法?”雁临一瞬不瞬地凝着他。
陆修远翻开新的一页,落笔描画起来, “先说好了,我是现学现卖, 给你做个参考。”
“我也是现学现卖。”
“平时也这样?事情不顺会闹情绪, 很敏感。”
“嗯。”雁临挠一下?额角,“预期顺利的事, 如?果中间遇到障碍,还是自己?导致的,会特别烦, 脑子也不带转弯儿的。”不但不转弯儿,还会脑补乱七八糟的事。
“算是艺术家脾气?挺可爱的。”陆修远说的是心里?话。
“累不累?”
“我干嘛了就觉得累?”
“那你帮我帮到底,把?几个备案整理出来, 明天我拿给叔叔阿姨看。”
“行啊。”陆修远转头打量她一下?, 取下?束着那一把?长发?的手帕, “乱了,梳一下?。”
雁临嗯了一声, 到茶几前,从挎包里?找出梳子,背对着他,“陆修远。”
“嗯。”
“我们?能不能好好儿谈场恋爱?”
陆修远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说的好像你把?结婚证当回事似的。”雁临把?头发?拨到胸前,慢慢梳理着。
陆修远手里?的笔顿住。
“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承诺,你要避免我们?后悔怨怼的可能。你是这意思,我明白,也可以做到。”雁临语气和缓,“就算没经历也听说过,有人?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耿耿于怀一辈子,我们?不会那样。”
陆修远望着她的背影。她闲闲站在那里?,从容自在。
“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其实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我们?已经在恋爱。谁规定?恋爱不能是我们?这种模式?”
所谓知道,她指的当然?是相互的喜欢。“知道我?什么时候的事?”陆修远问。
“中午。”
“是没傻到赖我一辈子,只是宣布跟我谈恋爱。”陆修远并没想到,谈及感情的时候,会心生笑意。
“那你接不接受?”雁临将长发?归拢好,束起来,转身?坐回到他身?边,目光仍是明澈无?辜,表情透着点儿执拗。
“就当你说了算,过不了几天就异地了,这也行?”
“有什么不行?以后多的是时间弥补。”雁临的手覆上他握着笔的手,“看你为我做这些,我想的事,都与你与长久有关。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但你也不用有负担。我只是要正正经经跟你恋爱,不是赖着你。”
陆修远的视线落到她的手上,良久,“小?骗子,中午才答应等着我。”
就知道,他不肯正面回应,雁临郁闷地收回手,“这两件事又不冲突。算了,继续帮我……”
话没说完,身?形被他展臂揽住。
雁临身?形微微一震,又是一僵。
也是邪得很,在他面前,她情绪反应全不由控制,宛若初恋。偶尔会害得她怀疑,自己?活过的一生是一场梦。
“依你,说定?了。”陆修远的语声温淳似酒,和煦如?风,“你也不准再抵触我给你的任何礼物。”
雁临瞧着他,眼眸顾盼生辉,“不会了。”
陆修远手里?仍旧握着笔,笔在指间打几个转,终究理智落了下?风,把?她更?紧地搂到怀里?,“跟你在一块儿,我想什么不是什么,一点儿辙都没有。”
雁临低低地笑着,手臂慢吞吞环住他,见他不抗拒,这才不再顾忌力道的轻重,“最近想的是什么?”
“想的不少,最重要的是尽力照顾你。总是不放心。”
“不放心也好,省得异地恋的时候懒得给我写信。”
“你不再跟汇报思想似的,我就常写信给你。”
那是原主留给他的印象,雁临不否定?以往,对日后做出保证:“不会那样了,以前过得太枯燥,现在话题多的是。”
“也是。”陆修远闻着她发?丝的清香,深缓呼吸一下?,狠一狠心,拍拍她的背,“把?你揽的差事做完。”
“好啊。”雁临蹭他肩头一下?,端端正正坐好。
陆修远看过她之前的创意,按自己?的好感度排出顺序,逐一照样描绘出来,有感觉不错的布局排版构思,就顺手加上。
他凝神?忙碌的样子过于迷人?,尤其是为着她。这样的时光,雁临分外?享受。
李丽改站在医院外?,在一盏路灯下?来来回回踱步。
徐东北站在不远处,神?色不耐地观望一阵子,走到她面前,“来这儿干嘛?想怎么着?直说。”
“我说了,现在不能分,不是时候。你问都不问我一声,就跑我家里?撂下?话,是人?干的事儿?”李丽改停下?脚步,双眼冒火地盯牢他,“再怎么说,以前咱俩也算相互帮忙吧?你好意思这么拆我的台?”
“那我应该怎么做?”徐东北摸出烟,点上一支,视线漫不经心地投向住院部,“等你确定?别人?的情况,决定?了不要脸地往上贴,或者敬而远之,我再跟你吹?”
“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李丽改厉声斥责,却无?法掩饰眼神?流露出的心虚。
徐东北晃一晃手指,“我很希望你受了冤枉,可惜我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相互帮忙应付家里?没错,可我给你劳务费了,对你不亏心。在你犯蠢之前,我跟你划清界限,是很难理解的事儿?”
“跟我分只是因为这些?”李丽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说的没错,大家都不是瞎子,谁对谁有意思,外?人?看一眼就心里?有数。你放着市里?的公司不管,跑回县城,只因为秋雁临是少见的内行人??”
“就因为她是少见的内行人?,我确定?跟她合作发?展星雅,比自己?公司得到的利益更?大。”徐东北目光冷静至极,“至于你说的,我不否认,但我也不会做什么,因为我知道她已婚。”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我为什么不能认定?,你是因为遇见她,才急着跟我分手的?”李丽改涂得艳丽的红唇一弯,牵出冷冽的笑,“刚刚那些话,你敢不敢当着陆修远的面儿说?”
“有什么不敢的?”徐东北转身?迈步,“走,正好看看陆修远。”
倒把?李丽改难住了。
徐东北走出去一段,又折回到她面前,嘲弄地笑了,“雁临聪明,漂亮,性格招人?喜欢,再过二十?年,喜欢她的也是一抓一把?,陆修远不会想不到这些,他要做的非常简单,相信雁临就够了。这是正常的自信的男人?,面对这种事的态度,懂不懂?”
李丽改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望着别处。
徐东北看看腕表,“赶紧回家。过了今天,你在医院门口跳大神?我都不管。”
“你胡咧咧几句,跟秋雁临的事儿就算过去了?”李丽改缓和了态度,与他谈条件,“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为,这件事有必要让陆修远知道,只是说法要委婉一些。你要是反对,那就得哄到我高兴为止。”
徐东北笑了,笑得像只危险的兽,“谁真把?我惹毛了,我可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不收拾得消气不算完。我跟秋雁临的事儿,什么事儿?来,你跟我说清楚,我也长长见识。”
李丽改抿紧唇,脊背挺直得有些僵硬。他跟地痞流氓动?手的情形,她不止一次两次见到,忘不了他那狠劲儿,更?忘不了他把?人?打成了什么德行。没见他打过女人?,但他又不是守哪条戒律的性格。
“你现在着急捞钱,我知道你要把?钱往什么地方花。”徐东北凑近她,“别往雁临身?上扯,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给她添不该有的麻烦,我就不跟你吹了,跟你耗一辈子,不把?你弄得不人?不鬼,我随你的姓。记住了?”
李丽改不自主地退后半步,在他目光森然?地逼视下?,乖乖应声:“记住了,我不会跟任何人?乱说话。”
徐东北指一指她来的方向,“回家。”
李丽改握紧了坤包挎带,依言转身?,踩着高跟鞋迈步。这一时的服软是必须的,该想的法子还得想。
徐东北缓步走在她身?侧,一路把?她送回家,跟她父母做了交代,回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