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长宁的旅途by山间风声

它的伤很重，原本应该是四爪真龙，可生生被撕去了一爪，如今只有三爪，伤口处未曾愈合，气运如血，不停的从伤口处散佚而出。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它很可能由龙变蛟，到时候的庆国，估计连运朝的位格都保不住了。
气运之道，在于集众。
庆国所有人，不管是子民还是官员，亦或是皇室，他们的气数和命运汇聚在一起，便是国运。
犹如涓滴之水，汇成江海。
运朝的凝聚力远胜于宗门，但有其利便有其弊，运朝对于国主的依赖性太高，如果国主出了问题，国运反噬之下，整个运朝甚至可能在极短时间之内崩溃。
如今的庆国，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如果老国主再不赶紧出来主持大局，任由三位皇子相争的话，庆国很可能会不复存在！
叶长宁并没有擅自插手的意思，她来，只是想近距离观摩一下气运之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她本身要修炼，她的世界也需要更多的法则才会趋于圆满。
气运之道虽然并不是叶长宁的主修法则，但对于世界而言，这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叶长宁必须要了解并掌握。
叶长宁的世界之中，如今并没有多少智慧生灵，但随着世界的成长和完善，生灵的存在不可或缺。
尤其是像人类一样的智慧种族，更是世界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有智慧种族，自然而然，也就有了气运。
叶长宁可不想自己的世界将来一片死寂或是乱成一团。
如今难得遇到如此之多的运朝，正好观摩感悟一番。
…………
在庆国都城停留了两个月之后，叶长宁又回到了青云观。
徒弟还是要教的，如今的黄岑已经成功逆反先天，可以开始正式修炼了。
就在黄岑开始修炼的前一天，山脚下那个村子里的老村长，带着礼物和他家的两个孩子，厚着脸皮上了山，说想学点本事。
青云观的道长有本事，山下的几个村子都知道。
大乌在山里随意来去，黄岑每日练武也从未遮掩。
也不是没人想要拜师，来青云观想学点本事傍身的人可多了。叶长宁是不耐烦教的，但大乌好热闹，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偶尔会指点一二。
但他们从未答应过要收徒。
村里人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无奈作罢。
这个老村长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怎么还会厚着脸皮带人上山呢？
叶长宁心生好奇，便仔细的看了看老村长带来的那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都只有七岁，其中的男娃是老村长的嫡亲孙儿，素日里经常往山上跑，也没少来青云观，如今笑的憨憨的，似乎并不明白这次来青云观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但那个女孩子却不一样，虽然只有七岁，可这女孩的眼中，却闪着早慧的光芒，灵魂的强度也和别人不太一样，还带着几许时光的波动。
这是……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时光类的宝物、机缘巧合窥探到了一种可能的未来么？
在她自己看来，也许这可以叫做……“重生”？
叶长宁来了兴致，仔细看了看这女孩子的气运——深紫色的气运凝成华盖，不得了啊！
想要观摩气运，这女孩不就是一个上好的观察对象么？
叶长宁笑道：“我不收徒，你也不许喊我师父。不过，既然你能来到我的青云观，也算有缘，若有时间，可以来旁听。观里的书籍，你也可以学习抄录。”
那女孩不仅不失望，反而露出惊喜之色：“多谢仙长！”

第468章 大千问道（40）
吕甄芮回到家中，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好！我终于可以跟青云观的仙人学本事了！”
老村长看着不久前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吕甄芮，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们吕家虽然世代都住在这个偏僻的山旮旯里头，可还是出过大人物的。当朝的礼部侍郎吕大人，可是和他们连了宗的本家！
虽然说这个关系有点远，可能得往上数个三四代才能牵扯上，但这有什么关系？
一笔写不出两个“吕”字啊！
吕大人家中还没有子嗣，想要从族里找几个漂亮听话的孩子收为养子养女，一则承欢膝下，另一个也是为族中培养一些出色的后辈。
吕甄芮作为家里最聪明的姑娘，长相也不错，一直为此而努力，争取在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吕大人的养女。
可不知道为什么，半年前这姑娘做了一夜噩梦、发了三天高烧之后忽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一门心思想上青云观学本事了！
青云观的道长确实有一身好武艺，可怎么比得上前往国都更有前途呢？
老村长不理解。
但既然孩子乐意，老村长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带着礼物上了青云观。
虽然没能成功拜师，但得了道长允许，可以旁听，老村长也挺满意了。
毕竟，老村长也见过黄岑小道长练武，那刀光闪闪，一看便知道，必然厉害极了。
…………
第二天一早，吕甄芮就换了一身便于练武的衣服，早早的到了青云观。
黄岑正在做早课。
吕甄芮对道经并不感兴趣，但她懂礼，乖乖的坐在一边旁听，安静的等候。
早课结束，用过早饭，黄岑这才开始正式修炼。
冥想、入定、打坐、引气入体……黄岑的修炼，一切顺利。
但对吕甄芮来说，就有些无聊了。
她的表现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子，在陪同黄岑打坐了一个时辰之后，她开始看书。
青云观里，书籍很多。
吕甄芮虽然只有七岁，却已经识文断字，她目标明确的找到了一本最基础的武道修炼之法开始观看起来。
大乌一直好奇的观察着吕甄芮。
大乌可是主修空间法则的，怎么会察觉不到吕甄芮身上那奇特的时空波动？
这孩子应该是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时空类的先天灵宝，在灵宝之力的裹挟下，接触到了时空长河。
未来并无定数，时空长河中，通向未来的支流无数，这孩子应该接触到了其中一条，并在其中度过了不短的时间。
对于修行者来说，这是对未来的预知；
对一个普通的孩子来说，却可能是数年乃至数十年真真切切的人生。
重生，在那些虚幻的小世界、乃至真实的小世界中，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但在这大千世界之中，却绝无可能。
回溯时光，逆转因果，一切回归最初，这才是重生——可这浩瀚无垠、强者无数的大千世界，一界因果何等之大？
谁人能够承担的起？
大乌专门寻找过，可能是神物有灵、宝物自晦，他只能确定一个大概范围，根本就未曾找到那宝物的具体所在，就连它的外形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这就更让人惊喜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屏蔽大乌的感知，这宝物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厉害啊！
叶长宁和大乌都确认过，在吕甄芮身上，有宝物的波动，但宝物并未曾认主。
如果宝物选择了吕甄芮当自己主人，叶长宁也不会去夺取一个孩子的东西；但宝物无主，那可就是有缘者得之了。
叶长宁还没大方到，放着一个无主的先天灵宝不要的地步。
至于这个宝物会不会像幻灵和山河社稷图一样，产生了自己的意识，这个大概率是没有的——参照山河社稷图，如果真的有自己的意识，在先天灵宝有意隐藏的情况下，大乌根本就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既然推断出了吕甄芮有类似“重生”或“预知”这样的奇遇，又想通过她寻找到先天灵宝的下落，叶长宁虽然不会收她为徒，但不管她想要学什么，叶长宁和大乌都会倾囊相授——太清一脉的根本传承除外。
所以，青云观的书房里，几乎所有类型的书都有，堪称包罗万象，堪比一个小型藏书馆了，只看吕甄芮想要学习哪一部分了。
如今发现她第一目标是武功，那还有什么问题？各种武修、体修的功法，炼体的丹药，通通安排！
…………
吕甄芮在青云观度过了极为充实的一天，回到家里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吕甄芮不知道先天灵宝，也不知道大千世界究竟有多大，她只知道，她重生了！
在经历过国破家亡、颠沛流离几十年之后，她又重生到了小时候！
这一次，她再也不要去国都当劳什子“侍郎府的大小姐”了！就算她才色双绝，是国都知名的才女又如何？还不是作为战败国的“礼物”之一，被送到了炎国？
在炎国，她运气还不错，被送去的女子大多都沦为了权贵的玩物，而她，遇到了一个好心肠的公子，虽然不能娶她为妻，却也为她买了一个小庄子，好好的安置了。
可好景不长，这位公子在战场上殒命，没了靠山，她连同她的小庄子，又成了他人的所有物……
多番辗转，颠沛流离，吕甄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就这样麻木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黄岑！
时隔多年，小时候她最羡慕最向往的黄岑姐姐，依然风华正茂！只一眼她就认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当时的黄岑姐姐凌空而立，意气风发，长刀所指之处，无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哪怕是那般强大的运朝，也是如此！
生而为人，自当如是！
心头的向往和激荡根本压抑不住，吕甄芮后悔了——她在后悔，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家乡前往国都？为什么没有发现青云观的异常之处？
所以，在发现自己居然重回幼年的时候，吕甄芮丝毫犹豫都没有，缠着家人，撒娇卖萌、撒泼打滚——总而言之，想尽了一切办法，这才说服了最疼爱她的老村长，带着她来青云观拜师学艺。
至于国都……谁爱去谁去！
就目前来说，虽然青云观的道长不肯收徒，但也允许她旁听了呀！青云观的藏书，也任由她观看！
还有热心的大乌哥哥，怕她不理解，讲解的可细致了呢！

第469章 大千问道（41）
“那个先天灵宝，到底在哪儿呢？还真挺能躲的。”大乌再一次寻找数天，无功而返之后，叹气。
方圆三百里，他真的是一寸一寸的都找过了啊，就连地下，他都搜查到了数十丈深！
可还是一无所获。
吕甄芮能够收到灵宝影响，预知未来，导致她自以为“重生”，按理说，那灵宝不应该距离她太远啊。
叶长宁笑了：“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被找到，先天灵宝岂不是枉担了那么大的名头？”
不光大乌，她其实也仔细搜寻过好多遍。
当然，同样一无所获。
吕甄芮家，以及她平时常去的地方，叶长宁无一遗漏，每一处都细细排查过。
可是，那神秘的先天灵宝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踪。
方圆三百里，处处都有淡淡的灵韵，可仔细去搜寻，却一无所获。
叶长宁把寻找的经过仔细回想了一番，忽然灵机一动：“大乌，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寻找的方向就不对呢？”
大乌：？
他疑惑的看着叶长宁，有点不解，怎么叫寻找的方向不对？先天灵宝的气息在这里，难不成它的本体还能溜了？
叶长宁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说道：“大乌，那先天灵宝，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具体的形态？亦或是，它的具体形态，和咱们认知中的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大乌也想起了什么，忽然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来，“主人，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刚到这里的时候，我从高空经过，发现，这整片山岭，外观就好像是一个残破的罗盘！”
叶长宁眼睛亮了：“我们也陷入了误区，感应到时空波动，就认为是时空类的先天灵宝。但若是用命运系的灵宝推衍未来，也是有可能出现时间波动的！”
有了这样的推论，接下来叶长宁就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寻找灵宝上，而是开始每日感悟灵宝散发出来的道韵。
时光缓缓流过，转眼已是十年之后。
黄岑在修炼之道上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只修炼了短短三年，便已经成功入道。
到如今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
她并没有急功近利着急突破，这是夯实了基础之后的结果。
吕甄芮能有“预知未来”的机缘，本身气运就足够强大。
这十年来，在青云观里，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但不管她想要学什么，大乌都会很认真的教她。
如今，吕甄芮已经是方圆数百里最知名的武修，同时，手底下还有了一支足足有三千人的精锐兵马。
说起来，气运之道确实神奇的很。
时来天地皆同力，叶长宁这几年是真的感受到了。
吕甄芮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孩，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地盘也没地盘，结果呢？
在跟着大乌学武半年后，吕甄芮跟着家人去镇上买东西，捡回来了一个生锈的铁戒指。结果，那是一个做好了伪装的储物戒指，里面放着大量的灵石丹药和兵器，这是第一次奇遇。
去山里打猎的时候，吕甄芮又遇到了一个顺着水漂流下来的、受了重伤的女将军，手里有不少丹药的吕甄芮自然就把人给救了。这女将军还是个名人，庆国最出名的三大军队之一的赤隼卫，就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
庆国的朝堂这几年越发的乱了，三个皇子乱战不休，这女将军看不惯三个皇子的做派，不肯效忠他们，只一心等着老国主重返朝堂。
为了剥夺她手里的军权，其中一个皇子污蔑她通敌叛国，废去一身修为，又将之流放。
这女将军在流放路上被人追杀，跌落悬崖逃了一命。
被吕甄芮救了之后，对庆国彻底失望，留在了吕甄芮身边效命。
这是第二次奇遇。
接下来的几年了，类似的事件层出不穷。
什么治国良臣，豪商巨贾……
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这片平平无奇的偏远山区。
唔……似乎也不能说平平无奇，这些命运多舛却气运非凡的人会扎堆出现在这里，说不定还是那个命运灵宝的影响？
随着吕甄芮那边的人才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强，结合着山林中那隐而不发的道韵波动，叶长宁对命运法则的领悟，也就越来越深了。
总之，十年过去，当年偏僻的镇子，如今已经成了一座崭新的山城。
叶长宁的青云观，一如既往的安静平和。
“扶摇道长，今年的野山茶该采摘了吧？”一个白发飘飘的文士和往常一样，来青云观看书了。
吕甄芮的这些手下，每一个都各有其出众之处，青云观的异常自然瞒不过他们。
这些聪明人试探了一两回，发现不管是扶摇还是大乌都没有任何出仕从政的打算之后，便不再多谈。
但他们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一个选择——闲暇之余，他们会来青云观偏殿看书。
不光是看，他们还在征得大乌同意之后，选择了抄录。
青云观偏殿里的书，可不光是修炼的典籍。
民生、政治、哲学、科学知识，甚至丹药、符箓的工业化生产……这些叶长宁昔年收集起来的知识，也放了不少。
黄州这边，这许多的运朝中，虽然有修炼存在，但整体构架还是和古代的封建王朝有点类似的。
叶长宁想看看，这些来自不同体系的知识，能不能给这里带来一丝改变，能不能引起更大的命运波动。

第470章 大千问道（42）
这个白发文士，便是当年流放过来的庆国前丞相，如今在吕甄芮手下掌管民政。
在青云观看到一些民生、政治方面的书籍之后，如获至宝，只要有空就会过来，差不多每天一趟吧。
他说的野山茶，就是青云观附近的茶树，黄岑闲来无事随意炒制而成的，因为沾染了几分灵气，味道也还不错。
最近，可能是书看得差不多了，这个白发文士开始找叶长宁聊天——叶长宁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见识阅历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这位前丞相大人也真是一心为了吕甄芮考虑，总是想劝说叶长宁出仕。
在这位前丞相大人看来，扶摇道长这一身本事若是埋没乡间，那着实惋惜得很。
学得本领，报效朝廷，而后借助朝廷气运，反哺自己，加快修炼速度，以求延长寿元乃至长生不死，与国同休——在这里才是最正统的修炼方法。
这位前丞相大人也的确是一番好意。
他也识趣，劝了两次，发现叶长宁实在没有入世的心思，也就不再劝说。只是在闲聊时，总下意识的透露出几许惋惜之色来。
大乌私底下还跟小云吐槽来着，什么“井底之蛙”、“夜郎自大”、“管中窥豹”之类的词语，一股脑的用来形容他。
向来乐意跟大乌抬杠互怼的小云，这回很难得的跟大乌保持了一致态度。
这次来青云观，这位前丞相依然是劝人出仕的。
但目标换了，不是叶长宁，他盯上了大乌和黄岑。
吕甄芮和黄岑的武道，那可都是大乌教的，那位女将军在恢复之后也来请教过不少次，大乌闲着没事的时候，偶尔也指点过一两回。
在吕甄芮等人眼里，大乌那可是妥妥的足以镇国的超级强者！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强者竟然甘心追随一个普通道人（？），还乐意一辈子窝在普普通通的山野道观之中！
还有黄岑，小小年纪已经是先天高手，如果没有意外，将来铁定成为宗师、甚至是镇国级的强者。
居然也甘心埋没山野？！
经过十年的成长，如今的吕甄芮手底下有人有兵，有钱有粮，正准备以此为基，向外扩张，做出一番霸业出来。正是缺少人才的时候！
理所当然的，他又碰了不止一个钉子。
庆国在坚持了十年之后，情况并没有好转不说，反而越发有分崩离析的兆头。
老国主依然没能出现，国运被抽取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国运少了，庆国境内天灾频出、动乱不断，三个皇子也差不多彻底撕破了脸，庆国在实质上已经分裂。
叶长宁一直在观测着庆国的气运，如今已经不成龙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崩溃。
庆国境内，龙蛇纷出，眼看便是战乱将起。
说起来，庆国的地理位置很不错，它位于黄州最南端，东部和南部都是大海，海中只有零星小岛，并没有外敌。
和庆国接壤的运朝一共有三个，分别是西部的炎国、北部的吴国，以及东北的梁国。
其中，梁国和庆国接壤的部分只有不到百里，还被陡峭的山林隔断，二者之间也没有什么来往。
但吴国和炎国，那可是庆国的老对手了。
如今，吴国和炎国之间也纷争不断，这才给了庆国喘息之机。
叶长宁最关注的，便是这三国之间的气运变化。
当然，吕甄芮自然也是观察的重点。
这个女孩儿的成长也快的令人瞩目。十年的时间，从一介稚童到如今的一方势力之主，虽然有气运的帮助，但也是因为吕甄芮自身足够优秀。
叶长宁也看过她的气运，是一只特别美丽的凤凰，虽然稚嫩，却前途无量。
同时，随着吕甄芮越来越强大，弥漫在周边山林中的道韵也开始逐渐收拢，并聚集到吕甄芮的周围。
叶长宁越发好奇了：吕甄芮和这个先天灵宝是什么关系？难道会是器灵转世么？
当年和幻灵闲谈的时候，幻灵说过，器灵若是想摆脱本体的桎梏，可以选择入轮回。
经过轮回，投胎转世，自然就成了一个崭新的生灵。
若是有幸在投胎之后，再度走上修炼之路的话，不仅不会受到本体的桎梏，还可以把本体炼制成本命灵宝，好处多多。
但器灵不同于自然诞生的灵魂，他们在投胎之后，只靠自己的力量，几乎不可能打破胎中之谜。
投胎次数越多，他们与本体的联系便越薄弱，转生十次之后，更是跟本体丝毫关系也没有了。
因为不确定性太多，除非有人护持点化，基本上不会有器灵选择入轮回。
…………
叶长宁她们一行人在庆国这里，整整停留了一百年。
一百年的时间，吕甄芮从普通农女到开国女帝，她建立的大周，不光取代了庆国，还在炎国和吴国相争的时候，狠狠的从它们上面撕下了好大一片国土，成为了周边最为强大的运朝。
不仅如此，被青云观的各种书籍开拓了眼界之后，周国人的目光转向了大海。
各种各样的舟船接连不断的被工匠们制作出来，大周的水军也开始在海上争锋，第一个被拿下的国家便是梁国。
在吕甄芮成功建立大周的时候，道韵全部收拢，一个小巧玲珑的石头罗盘凭空出现。
正是大乌和叶长宁寻找了许久的先天灵宝。
石头罗盘出现的同时，叶长宁已经等候许久，没有惊动任何人，她直接拿走了这个先天灵宝。
吕甄芮不是器灵转世，先天灵宝也没有选定她当主人，叶长宁在得到先天灵宝并初步炼化之后，终于弄清楚了它的来历。
它的名字叫做“命运天盘”，是一件来自其他大千世界的先天灵宝。
它原本的主人是一位大罗金仙，在自身所在的大千世界中看不到更进一步的可能，便离开世界，在寰宇虚空中行走游历，寻找不同的世界群落，意图寻找到其他的晋升之路。
在旅途当中，他遭遇时空风暴。
命运天盘并不是擅长防御的灵宝，被主人拿来抵御时空风暴后，直接被撕扯成了三份，本源缺失严重。
在虚空中不知道漂流了多久，核心所在的这部分命运天盘残片被正在扩张的大千世界吸纳，成了本世界中的一部分。
又沉睡了不知道多久，它才勉强恢复了些许灵性。
这点灵性虽然还不足以让它诞生器灵，却也能让它近乎本能的修复自身——所以，它为吕甄芮推演了未来的命运，还在冥冥之中，吸引那些虽有气运却命途多舛的人们来到这里，和吕甄芮一起，改命换运。
与此同时，命运天盘也可以借此吸收因为固有命运改变而诞生的法则之力。
最后，借助国运成型的那一刻的气运爆发，命运天盘也勉强把自己的本体凝聚出来。
如果没有被叶长宁发现，命运天盘会在沉寂一段时间之后，再度挑选“有缘人”，继续进行命运推演，再次重复着这样的过程，直到吸收到足够的命运之力，从而返本归元，彻底恢复。

叶长宁也不失望，能拿到命运天盘，就已经是很棒的收获了。
在这里停留了百多年，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离开黄州，叶长宁让大乌驾驭飞舟，自己则是准备闭关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命运天盘。
闭关的地点，自然是叶长宁自己的世界。
如今的建木，光看本体，已经跟一座通天彻地的山峰相差无几了。
建木下方，清澈的湖水当中，美丽的莲花摇曳生姿，碧绿的莲叶之间，一叶扁舟飘荡着，而叶长宁，便躺在这小船上，随波逐流。
她在睡觉。
虽然说修炼之后，睡眠已经不是必须，但叶长宁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爱好，她依然喜欢吃好吃的，喜欢到处旅游，也喜欢在旅游之余好好的睡个懒觉。
睡醒之后，叶长宁也没急着修炼，她又吃了一顿美味的灵膳，这才开始研究命运天盘。
命运天盘受损极为严重，如今只是勉强恢复了一点能力，但它的本体上，依然铭刻着代表命运大道的符文。
参悟这些符文，进而领悟命运法则，比起直接感悟来，难度下降了不是一点半点。
在叶长宁闭关的同时，大乌驾驭着飞舟，一路向中央界域行去。
大乌的感知天赋一如既往的厉害，一路行来，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大乌虽然爱看热闹，但不代表他自己就愿意成为这些热闹中的一员。
再说了，叶长宁正闭关呢！
在正事上，大乌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就这样，一路风平浪静，等叶长宁彻底炼化了命运天盘，并用领悟的命运法则进一步完善了自己的小世界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她们已经抵达了中央界域。
黄岑已经离开去游历了——雏鹰总要离巢，一直跟着叶长宁，对黄岑而言，弊大于利。
成功凝结元婴之后，黄岑便辞别了叶长宁，自行游历去了。
离别之前，叶长宁正式把黄岑收为记名弟子，至于之后黄岑能不能也同样成为道宗弟子，就看她自己的努力和际遇了。
…………
就算在中央界域，道宗依然是神秘至极，大部分的消息都来自于传说。
要不是叶长宁感悟了命运法则，能通过冥冥之中的命运指引来寻找方向，只怕就算是绕着中央界域走上个几圈，都找不到玉京山。
说真的，玉京山和叶长宁想象之中的神山圣境，一点都不一样。
它不是很高大，也不是很巍峨，猛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它就自自然然的待在那里，像是天地之间的任何一座山一样。
但不管是谁，都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它在那里，亘古长存。
叶长宁站在玉京山前，只觉得心中从未如此平静过。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太上感应篇》中的大道文字，像是在回应叶长宁的领悟一样，在识海之中，大放光芒。
等叶长宁回过神来时，便发现，在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子带着温和的笑容，静静地站着。
看到叶长宁，她的笑容越发温暖：“小扶摇，你来啦！”
虽然从未见过她，但那熟悉的感觉也让叶长宁确定了她的身份：“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