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长宁的旅途by山间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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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宁本来没想到这个,但如果他们想去,她也可以供着他们读几年。
当然,完全脱产一心读书是不可能的,他们必须得有养家的能力。
大山是一点都不想读书,二山呢,虽然不太明白读书代表着什么,但人家向来跟着哥哥走,看到哥哥不去,也使劲儿摇头说不想去。
不去也行。
叶长宁不强求这些,在古代,识字又不是必备技能。
跟识字相比,让他们学一门可以安家立业的手艺,更为实惠。
叶长宁被提醒了,她开始琢磨,自己有那些本事可以教给这三个孩子。
她会的杂七杂八的技能挺多的,主要是活的时间长了,见到什么有兴趣的东西都可以学一学。但不管什么技能,都是易学难精,她学会了或是没兴趣了,就直接丢到一边不闻不问,时间长了也会遗忘。
就比如说竹编,当初学的时候兴致勃勃,结果学了大概两三个月,她又被剪纸吸引了目光,放下竹编就去研究剪纸……
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回。
就算她修炼之后神魂强大,便是再久远的记忆,仔细回想也能想起来,但好多东西她真的就只学了个入门啊。
要想凭借这些入门水平的技能养家糊口,似乎不太现实。但农忙之余额外赚几个钱,应该还行。
这样想着,叶长宁来了兴致。
就先从入门最简单的竹编开始吧。
再次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叶长宁就拖回来两三棵高壮的竹子。
当初她对竹编产生兴趣,是因为看到了极为精美的竹编画,难以想象那么精美的成品是用竹子做成的,可真正学了才知道,想完成那样堪称艺术品的竹编工艺,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她学了半天,竹编画没学会,但竹背篓、竹扇、竹筛箩、凉席等类似的家用物品,还是掌握了的。
把竹子劈成粗细合适的竹条,里面竹肉去掉,只剩下竹片,花费了大概多半天的时间,叶长宁成功编织出了一个竹篓。
在她自己看来还是有些粗陋的,毕竟一边回忆一边编织,连贯性不好。可跟大山使用的那种用藤条编织的、粗细不匀还有大小洞眼的背篓比起来,堪称精致。
大山一直都在认真观看自己父亲干活,眼看着一条条的竹片在叶长宁手里跳动,最后成了漂亮又结实的竹篓,他的眼睛都要亮的发光了:“爹,我想学这个!”
“行啊。”叶长宁乐呵呵的,她回忆这些不就是想找点东西教给三个孩子么?
虽然不乐意学认字,但学起竹编来,大山可谓进步神速。
没过几天,他就能编织出歪歪扭扭的小篮子小筐子了。
等到了年底,大山都已经能编织出规规整整的竹筐竹篓——他甚至还把自己编织的竹筐和竹篓给卖出去了!
虽然每一个都只卖了十几文钱,但头一回靠自己赚到钱的大山,每日里除了照顾弟弟妹妹,其它的时间全都埋头琢磨竹编去了。
和大山相比,二山没什么定性,虽然也是跟着一起学,但他的进度远不如大山,竹条到了他手里,只能算个比较好玩的玩具。
毕竟还小,也不是每个孩子都像大山那么早熟且懂事的。
叶长宁按着自己的步调,每日去山上打一两只兔子回家腌上,再采些蘑菇晒干,等到了冬天,补充维生素就指望着这些干蘑菇加上院子里种的冬萝卜和大白菜了。
又是想念温室大棚、想念蔬菜自由的一天呢。
山里的冬天来得要比平原早一些,叶长宁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二个月底,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下了多半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
冬衣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房子也加固修整了,家里的地窖里也堆满了萝卜白菜,就连给大山练手的竹子,都砍回来许多堆在柴房里。
当然,冬日取暖用的柴火更是不可或缺,不算小的柴房被堆的满满当当,可以预想,这必然是一个比往年要暖和许多的冬天。
大雪一来,叶长宁便没有出门,她把炕烧的热热的,难得悠闲的躺在炕上休息。
妮儿还没有醒,盖着新做的棉被,睡得小脸粉扑扑的。
二山醒了,但不愿意起,趴在叶长宁腿上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二山,你又揪棉花玩!”怕吵到妹妹,大山压低了声音,但带着怒火的话还是吓了二山一激灵。
他下意识的把手背到身后:“我没有!”
叶长宁都已经看到了,二山的手里,是七八根捻的细细的棉线……
“有那么多细竹条你不玩,非要霍霍棉花!”大山瞪了二山一眼,把他手里的棉线拿走,又递了几根细软的竹枝给他,“拿着这个玩吧!”
也行吧,二山恋恋不舍的松手,任由大山把棉线拿走,转瞬间又被细长柔韧的竹枝吸引了注意力。
吵吵闹闹,带着几分烟火气,是上一世叶长宁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日子。
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大山都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家里有钱,大山也不再那么俭省,又稠又香的疙瘩汤做了满满一锅,再把昨天的蘑菇炖兔肉热一热,香气扑鼻而来。
大山和二山都捧着碗吃的头都不抬,叶长宁喂饱了妮儿,也开始吃饭。
如今她的体质已经基本到了此界成年男子的巅峰,锻体诀修炼暂停,她也不用再忍受无时无刻的饥饿感,可以放松心情享受一下美食了。
正吃着饭,院门忽然被人拍响:“老三,老三,你在家不?出大事了!”
赶紧出去开门,叶长宁忙问:“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有粮神情很紧张:“你二哥,他出事了!”
原主的二哥叫张有田,并没在本村中。
当年他娶了上河村王猎户家的独女,一直都跟着妻子住在王猎户家,但不是招赘,只说好了生的第二个儿子跟王猎户姓。
叶长宁从原主记忆里得知,前些年张有田的妻子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其中大的姓张,小的姓王,把王猎户高兴的不行,还特意让人来请他们过去吃了一顿席面。
岳父是猎户,自然张有田也就跟着学起了打猎。
猎户嘛,在山里行走,遇到危险是常有的事情,不过王猎户和张二哥都是谨慎的性子,翁婿两人一起行动,轻易不去招惹那些猛兽,最多也就是猎些野猪、野鹿什么的。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前天翁婿两个上山,打算年前再去一趟,抓点兔子野鸡,再挖些冬笋,结果遇到了冬眠前的黑瞎子。
饶是翁婿两个反应快都上了树,张二哥腿上也被黑瞎子抓了一把,皮开肉绽。
闻到了血腥味,黑瞎子更不肯走了,围着树绕来绕去,要不是村里人碰巧远远看见,喊来了人惊走了黑瞎子,王猎户和张二哥搞不好要把命给丢在山上。
如今虽然说把人救了回来,可张二哥失血过多又受了冻,如今发起了烧,眼见着人就要不好了。
上河村那边派人送来了信,也是让张家人过去,要是真的不行了,也见最后一面的意思。
这肯定耽误不得,叶长宁和张有粮稍微交代了一下,赶紧往上河村赶。
天空阴沉沉的,依然在飘着零零散散的小雪碴,张有粮一路忧心忡忡,忍不住嘀咕两句:“我就说了上山有风险……”
一路急行,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叶长宁他们就到了王猎户家。
王猎户家里的条件在村子里算不错的,青砖盖的五间正房,还加了瓦。
进了院,叶长宁便看到,一个大夫正叹着气从屋里往外走:“今天晚上要是能退了热就还有的救,不然怕是难了……”
大夫身边,一个中年女子满脸是泪,正是张有田的妻子。
王猎户蹲在门前,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袋,眉目愁苦的很。
他没有儿子,这个女婿向来是当亲儿子看待的,心里能好受得了?
跟王猎户打过招呼之后,叶长宁便进屋看张有田去了。
腿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但人昏迷未醒,高烧未退,叶长宁过去号了号脉,受惊之下风寒入体,还失血过多,难怪这么危险。
她方才看过大夫开的方子,不能说不对症,但起效慢,张有田这高烧来的又猛,只喝那个真不一定能抗得过去。
叶长宁倒是能开一副更好更对症的方子,可原主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夫怎么懂得中医了?就算她开了药,别人肯信她?
所以,还是用退烧药吧——见效快,关键是隐蔽。叶长宁趁着别人不注意,把一包退烧药兑在旁边晾着的开水里。
张二哥这情况,说危险是危险,但只要能把烧退下来,剩下的就是慢慢养护的问题。
只是经此一遭,也不知道张二哥以后还敢不敢上山。
过了一会儿,王猎户的女儿走了进来,摸了摸张有田的额头,依旧热的烫手,泪水忍不住就淌了下来。
小声哭了一会儿,看着张有田的嘴都干的起皮,桌上的水也晾的温了,她便端着碗一口口喂给张有田喝,同时小声呢喃着:“当家的,你可不能扔下我们不管……”
喝了水,等熬好了药又喂了他半碗药汤,这个时候退烧药也起了效果,眼看着张有田满脸都是汗,体温却退了下来。
王猎户高兴冲着大山直磕头,高呼“山神爷爷保佑”,她女儿也打起精神给张有田准备吃的。
王猎户的妻子一直在东屋那边照顾几个孩子,这会儿也双手合十,念念叨叨不知道在拜谢哪个神仙。
总之,虽然一片忙乱,但随着张有田退了烧,这个家好像一下子活过来了。
又守了一夜,张有田的烧也没有反复,第二天早上还有精神跟叶长宁他们说了几句话。
想到家里的三个孩子,虽然有大嫂王氏照顾,叶长宁还是不太放心,便提出告辞。
张有粮也挂念着家里的一摊子事儿,今天还是张青松旬休的日子,也没多留。
于是,二人用过早饭,便往家里走。
路程走了一半,大概走了山脚处的时候,叶长宁忽然听到一阵“汪汪汪”的狗吠声。
都下雪了还有人上山?
正疑惑的时候,张有粮忽然开口了,语气还带着几分不对劲:“赵老二?不在家守着他宝贝闺女,怎么这个天气出来了?”
赵老二?女主爹?
这两个月来,叶长宁并没和女主家人打过交道,但时不时的就听张有粮用酸溜溜的语气说,赵家又捡到个兔子、赵家又又拾了只野鸡,赵家又又又从山上带下来了棵十多年的黄精……
虽然没有人参那么值钱,但零碎不断的收获也够让人眼红的。
同样的,赵家福宝的名头开始在村子里悄悄的流传起来,人们说,她是山神爷的亲闺女,下凡历劫来了,山神爷舍不得小闺女吃苦,这才变着法儿给她送好东西。
什么山神爷的闺女?人家那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好吗?
有福宝运气加成,赵家如今可以说是下河村最有钱的人家了,怎么还冒着雪上了山?不应该呀。
叶长宁正在疑惑,张有粮先变了脸色:“狗子的叫声不对,他们遇上大东西了……要命,是黑瞎子!老三,快跑!”
说到最后,张有粮的声音都变了调。
主要是吧,那黑瞎子发现这边有人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管向另外一个方向逃窜的赵老二和两条狗,居然舍近求远,扭头冲着叶长宁和张有粮过来了。
这算什么?祸水东引?
牺牲他们两个来救女主的爹?
不然那黑瞎子放着已经受伤且距离更近的赵老二不管,来追杀他们两个远距离围观的?
叶长宁无语,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十有八九会丢掉性命的!
女主这气运,真的有几分邪性。
第91章 古代农家(8)
在这些由小说故事衍生的小世界里,就不能跟女主光环讲道理,人家才是天道亲女儿。
但还是很生气啊!
普通人不是人啊?就该被拿来当挡箭牌啊?
叶长宁骂了一句,也跟着张有粮一起跑了起来。
好在他们距离黑瞎子挺远的,山脚下大树也不少,等黑瞎子跑过来的时候,张有粮和叶长宁都已经在树枝上坐稳了。
狗叫声渐渐远去,赵老二肯定是安全了,但他有没有发现叶长宁和张有粮的处境?
距离太远,他又在逃命,真说不准。
好在挑选的大树挺粗的,叶长宁还带着一把柴刀,一时半会儿的没什么危险。
落了雪,到了夜里,山间会冷的很,这黑熊若是一直不走或冒险爬树,叶长宁是没问题,但张有粮……
回头看了看在另外一根粗树枝上,吓得牙齿咯咯作响,死死抱着树干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人,叶长宁不解:至于这么害怕吗?
好在张有粮虽然被吓傻了、抱着树干死不撒手,但这个样子也不会添乱,叶长宁不用担心他,只对付黑熊就好。
看着树下转来转去的黑熊,叶长宁眼睛微眯,笑了:这不是送上门的钱吗?正好让她过个肥年!
抽出柴刀,叶长宁趁着黑熊转到自己正面的时候,用足了力气,一刀甩出去。
多年练武修道的底子在,哪怕没有内劲,全凭叶长宁如今这一身力气,黑熊就讨不了好。
更何况她瞄准的是黑熊的眼睛。
从左眼穿入,一尺多长的柴刀足有三分之二都插进了黑熊的脑袋。
一击毙命。
黑熊的惨叫声只发出了一半,便叫不出来,“轰”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叶长宁轻松的跳下树,确认黑熊死的透透的了,这才招呼张有粮:“大哥,下来吧,黑熊死了。”
一连呼唤了好几声,张有粮才回过神来:“死、死了?咋死的?”
定睛一看,黑熊仰面朝天躺着,眼眶里还插着一把挺眼熟的柴刀,张有粮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叶长宁:“老三,你……一刀……就把这么大个熊瞎子……给宰了?”
颤抖的声音,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
反正方才张有粮也没睁眼,叶长宁开始瞎编:“刚才黑熊不是想爬树上来抓咱们吗?我给吓慌了,拿着刀乱砍乱刺,就扎它眼睛上了。怕它爬上来,我又踹了一脚,正好踹刀上了……我也吓得一身冷汗呢!多亏山神爷爷保佑!”
总之,一切都是巧合,最大的功臣是山神爷爷。
张有粮是真信了,他从树上跳下来,也不管地上都是雪,趴下就结结实实的给山神磕了三个头,然后兴奋的跳起来:“老三,这头黑瞎子可老值钱了!我也没出啥力气,这样,熊皮和熊胆都归你,熊肉一分为二,咋样?”
这边猎人的规矩,只要一起组队进了山,就不能让同队的人空手而回,出大力气的多分,没出力气的少分,但多少总要分润些。
张有粮确实没出力气,但他相信叶长宁说的,大部分功劳是山神爷爷的,叶长宁也就拼命时凑巧把黑熊给干掉了。
这样算来,他也是有资格分点东西的。
更何况,占据大头的熊皮和熊胆都给了叶长宁,张有粮分到的份额里头,也就两只熊掌还值点钱了。
“行。”叶长宁也没拒绝。
接下来,他们二人砍了几根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架子,抬着黑熊回了村。
刚走到一半,叶长宁便看到,一大群人从村子里涌了出来,手里还都拿着砍刀锄头什么的,应该是赵老二叫来的。
看来刚才他应该是看到他们两个了。
人群走到近前,看着毫发无损的叶长宁和张有粮,再看看被一刀毙命的黑熊,都轰动了。
平素和张有粮关系不错的一个汉子凑了过来:“有粮大哥,你见了黑熊不害怕了?跟俺们说说,你们哥儿俩是咋弄死这大一头熊的?赵老二可说了,这熊凶的很,他家的狗被一巴掌给扇断了腿呢!”
“去去去,我就没怕过黑熊!”张有粮横了他一眼,眉飞色舞,看上去神气的很——熊是他弟弟打的,他们是一家人,算起来这熊就是他打的,没毛病。
听着张有粮在那边吹嘘,他们看到熊之后怎么当机立断上了树,又在熊开始爬树的时候跟它斗智斗勇、大战十八个回合,最后在他的牵制下,他三弟是怎么神勇无比,抓住时机给了这熊致命一击……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张有粮吓得眼睛都不敢睁的模样,叶长宁也就信了。
村里人也知道吹嘘居多,但人家吹的有根有据,熊就在眼皮子底下放着呢!
一大帮子人簇拥着叶长宁和张有粮回村了。
熊被拉到叶长宁家,先取熊胆,再剥熊皮,四只熊掌一分为二,这些都跟村民们没什么关系。
可熊肉却是要分的。
张有粮可心疼死了,出去准备帮忙的有十二三家,每家十斤肉,这可就出去一小半了……
但不给又不行。
不管帮没帮上,人家急着去救人的这份情,张有粮和叶长宁得领。
挨家挨户的把肉送过去,张有粮一直到进了家,都不怎么开心。
张青松回来后,看到熊肉也是吓了一跳,后来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黑熊下山本来就罕见,大多发生在春天黑熊冬眠刚醒的时候,来村子里找吃的。
可现在呢?刚下第一场雪,按理说这黑熊应该要开始冬眠了。还能在山下回家的路上遇到,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吃过午饭,叶长宁带着熊胆和熊皮去了镇上。
还是找醉云楼的齐伙计,当然,不是卖给他,而是想让他给引见一下齐员外,那才是有钱人。
齐伙计一听叶长宁的来意,也是大喜:“巧了,老爷正在楼上吃饭呢,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说一声。”
说完,齐伙计把人请到后厨,就上楼去了。
到了楼上,齐伙计笑意吟吟:“老爷,大喜!”
“喜什么喜,不知道我正烦着吗?”齐员外没好气的挥了挥手。
“老爷烦恼的是过年了要送给县令大人的礼物吧?”齐伙计凑了过去,“您是有福之人不用忙,那礼物啊,有人给您备好了!”
“哦?”齐员外来了兴致,“就咱们这小镇子,能有县令大人看得上的礼物?”
“当然有了!”齐伙计用手比划,“整整一张熊皮!丝毫破损没有!我看了的,从眼睛进去,一刀毙命,那毛皮,油光水滑的,可威风了!送给县尊大人,谁能不说个好字?”
“整张熊皮?丝毫破损也没有?”齐员外也来了兴致——熊皮他也见过,但要说一点破口都没有的,那真少见。
“丝毫没有。”齐伙计说的斩钉截铁——他检查了好几遍呢!
听闻人就在下面等着,齐员外也不吃饭了,站起来就往下走。
叶长宁还在后厨,齐伙计挺会做人的,请她进来后,还给泡了茶端了点心,叶长宁正吃着呢——还别说,这点心虽然有点干,但就着茶水吃,还别有一番风味,难怪都叫“茶点”呢。
齐员外生的有些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比张有粮还年轻些,圆圆的脸上皱纹也少,笑起来很和气的样子:“这就是张三兄弟?好身手!好武艺!”
等看到整张熊皮,那就更是双眼放光,夸奖连连,直接就喊出了三百两银子的价。
叶长宁不太清楚这里的物价怎么样,但看齐伙计一脸羡慕的样子,这价格应该还不错。
熊皮和熊胆一共换回来三百两的银票、外加四个五两的银锭、十两的散碎银子,叶长宁揣着鼓鼓的钱包离开了醉云楼。
有钱了,那自然是要买地的。
原主只有三亩地,勉强能养活一家四口人,等大山和二山长大了,还要娶妻生子,妮儿出嫁也要嫁妆,这些地可不够。
叶长宁找到镇上的牙人打听,哪里有人卖地,最好距离下河村近一点,方便照看。
还真有。
下河村往南走,有个叫白石屯的村子,那村里有人卖地,一共五亩,还正好就在白石屯和下河村的交界处,紧挨着下河村的地。
最妙的是,那地距离原主的三亩地也不远。
还有什么说的?买!
山区上好的良田都很贵,这样连在一起的良田更贵,花了足足六十两银子,叶长宁才把地契拿到手里。
带着地契去官府盖了红章,又花了点银子打点,就算是有法律保护,白石屯的人便是反悔,也别想把这地再拿回去。
张有粮知道叶长宁买了地之后,虽然羡慕,却并没有什么嫉妒的情绪——这钱是自家亲弟弟拼了命杀熊、山神爷爷保佑才得来的。
他想要地,但更想要命,可不敢跟熊瞎子对拼。
再说了,要不是三弟拼命,说不准他们两个都回不来,依着村里规矩分点肉沾点光,已经很可以了。
只是这地……看清楚是哪里的地之后,张有粮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憧憬,又像是害怕:“这是白秀才家的地呀。”
白秀才在附近也是个有名的人,但毁誉参半。
白家原本是白石屯里很富裕的人家,白秀才出生的时候,白家还有六十亩地,他又是白家唯一的儿子,自小也是聪明伶俐,白老爷子觉得,自家儿子这么聪明不能耽误了呀,就送他去镇上读书了。
苦读十年,十八岁上,白秀才中了童生,白老爷子高兴坏了,这家里要是出了个秀才,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儿子十八岁能中童生,二十多就是秀才,等三十多岁,说不定就是举人老爷了呢!
带着这样美好的愿望,白老爷子继续供儿子读书——这一读,便是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除了读书什么都没做过,也是白家富裕,还供得起。在三十八岁那年,白童生中了秀才。
中了秀才,可以免徭役,还有免税田,按理说白家应该越发富贵了才是。
可实际上,自从白秀才成了秀才,白家就渐渐的败落了。
首先,白老爷子在儿子中秀才之后,心愿得偿,岁数也大了,第二年就病逝了。
白家的家业向来都是白老爷子打理,白秀才只要读书就好,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情,白老爷子一去,他少不得就要被人糊弄,每年地里的收益都要比往年少。
第二,白秀才还要继续往上考,他要考举人、中进士!
先不说继续读书的花费多少,单单每次去府城考试的路费,没个三五十两都下不来!
进项日益减少,每三年再加上路费和住宿支出,白家入不敷出,没了钱,就只能卖地。
从中秀才那年三十八岁,到如今五十八岁,又是一个二十年,白秀才还是白秀才,但白家的地,已经从六十亩渐渐的减少到如今不到十亩。
明年又是秋闱,看样子白秀才还不死心呢。
这五亩良田一卖,也不知道白秀才家还剩几亩地了。
张有粮敬佩白秀才,因为他是个读书人;可又有那么点隐秘的瞧不起,毕竟整个白家都在他手里败落了。
张有粮肯供应张青松读书,但也跟他说好了,不能跟着白秀才学,最多考两次,考不中就回家找个活计,中不了秀才不要紧,但日子得照样过。
叶长宁就觉得,这次原主的家人都是明白人。
如果将来二山要读书,那他就得参照张青松的例子,要是像白秀才一样,呵呵,腿都给他打断!
唏嘘了一会儿白秀才家的事儿,张有粮踟蹰了一会儿,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的开口:“这也过了快三年了,你想不想再找个?”
叶长宁当下没懂,什么过了快三年了?什么再找个?
看叶长宁一脸疑惑,张有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装什么傻呢!我是问你,弟妹走了也快三年了,你要不要再找个人照顾家里?你白天上山一去一整天,家里没个女人怎么行!”
叶长宁:!!!!!
叶长宁人都麻了,怎么都当了三个孩子的爹了,还有人催婚啊!!
开什么玩笑呢这是,她才不要成亲!
看着叶长宁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张有粮不理解了:“家里有人收拾不好么?最起码家里这一摊子事儿你不用再操心了。再一个,也有人帮你照顾孩子,妮儿越来越大,她一个姑娘家,你也不好管教。”
“照顾孩子?那当了后娘的,有几个甘心照顾前头孩子的?”叶长宁摇头,“大山渐渐大了,家里的事儿他帮着搭把手就行。妮儿这两年先劳烦大嫂帮忙,等再过几年,大山也该娶媳妇了,到时候让妮儿跟着她嫂子学。”
反正,叶长宁不可能再娶一个。
劝了几句,发现叶长宁铁了心不想娶,张有粮也不再多言,弟弟都拿定主意了,他这个当人大哥的,莫多管闲事了。
叶长宁有点好奇,往常也没见张有粮提起过这事儿啊,怎么现在忽然问起了呢?
要说之前妮儿还小的时候,原主的日子确实艰难,也想过再找一个,可家里穷啊,有没有人愿意嫁过来先不说,彩礼钱他就拿不出。
如今有人提这个……不会是因为她猎到的那头熊吧?完好的熊皮很值钱的!
一问张有粮,果然,大嫂王氏那边的娘家堂妹,前两年没了丈夫寡居在家,也没有儿女,听说叶长宁猎到了一头熊,便托王氏来问问。
都寡居两年了,之前从来都没提过,怎么现在忽然托人来问?
还不是因为先前家里穷,如今有了钱、买了地么!
接下来,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问这事儿,还专门有媒婆很正式的过来给她说亲,叶长宁真的无语了。
没错,家庭条件的确是择偶的重要原因,她理解,并且很支持。
但之前两个月无人问津,如今门庭若市,这反差,也太明显了吧。
面对着各路提亲人员,叶长宁就一句话:她不成亲!穷也好富也好,她就守着这三个孩子过了,绝不成亲!
直到年前,眼看着叶长宁态度坚决,绝不妥协,丝毫也不肯松口的模样,人们勉强相信了他不续娶这事儿,说亲的人才渐渐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