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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又成宠妃—— by星辉映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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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榕闻言,那颗心仿佛被么触动了一下,湘湘更生出怜惜。
他没想到看起仿佛么都不在乎,又被所有人偏爱的湘湘,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忧愁。
“有我在呢。”姜榕语气温和而坚定,仿佛在说么誓言。
郑湘听了,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榕,将他的手捂在两手间,道:“陛下这我可要记一辈子。我记着了,可不许忘了。”
姜榕笑:“的事情,我么时候忘记过?”
郑湘转忧为喜:“有陛下在,旁人又与我何干?”
两人进了宣政殿,外面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殿内亮堂堂的。
姜榕她道:“那么堂兄弟,试试才学,有才就入朝堂,没才干就老实呆着。”
郑湘忙摇头:“他们万一心向南边该如何?”
姜榕笑着拍拍她的手,豪气道:“国家间的实力比,岂两个小子能撼动的?”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后日就要去丽阳苑,想不想一起去打猎?”
郑湘忙摇头,又点头道:“不要再碰上老虎了。”
姜榕又道:“丽阳苑有一处樱桃果林,到时我带和小花去摘樱桃吃。”
郑湘的眼睛闪过揶揄,道:“提前让果农把马蜂窝戳掉,省得有人被马蜂追到跳河。”
摘果子被马蜂追到跳河逃命,姜榕年少时的糗事。没想到郑湘现在竟然还记得,姜榕心中大为高兴。
“马蜂了,我护着们娘俩。”姜榕笑着道。
第三日,众人喜气洋洋地收拾东西,坐上马车,行了大半日到了丽阳苑。
郑湘依旧住在朝阳宫的后殿,其他后宫诸人皆有安排住处。这次,姜榕预计到八九月再回去。
朝阳宫倚山靠水,周围古木交柯,比皇宫要凉快许多,更辽阔不少。
郑湘吃着樱桃,她未去果园采摘,这姜榕亲手摘的。
艳丽的红樱桃落在白瓷盘中,上面莹莹有水珠的光泽,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樱桃用小刀破开,挖出里面的核,然后被喂到郑湘的嘴里,几乎把一旁眼睛一错不错盯着盘子的小花馋哭了。郑湘小花道:“不有吗?怎么还想吃我的?”
小花的前面放着一碗樱桃果泥,樱桃碾碎,过滤汁液,留下果泥。
“要,要这个!”小花于喂到嘴边的果泥扭过头不吃,非要吃姜榕手里的樱桃。
姜榕道:“行了,小花年龄还小,不要逗他。”郑湘以为他要把下一颗樱桃喂给小花,结果听他继续道:“金珠,抱小花出去玩。”
郑湘噗嗤笑出,小花叫嚷嚷地被抱出去了,那碗果泥也被带走了。
“金珠,不要让小花乱吃东西,免得卡了喉咙。”郑湘大叮嘱道。金珠远远地应了一。
殿内只剩下郑湘和姜榕。郑湘的嘴唇染着樱桃的鲜红,微启:“我又不瓷娃娃,把我看得忒紧了。”
姜榕继续剖樱桃挖核,见郑湘说,就放回盘中,嘴上道:“现在不往日。”
郑湘乘车丽阳苑,路上感到恶心,以为脾胃不适,到了之后招太医诊脉,竟然诊出郑湘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然后能骑马射箭耍拳挥鞭的郑湘,在众人眼中立马变成弱柳扶风纤细易碎的“小娇花”。
摘樱桃,不能去。
打猎,更不能去。
连小花,都被金珠管着不要他随往母亲身上扑。
“当年有小花时,前三个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才诊出半天,就这不让,那不让。”郑湘有些不满地往嘴里塞了樱桃粒。
姜榕安抚她:“过了两个月,随,但太医也说出了,接下两个月要慎重一些。”
郑湘勾勾手,姜榕凑上前,她低道:“那要住哪里?”
姜榕握住她的手,笑道:“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郑湘这才放心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柔弱易碎过。”郑湘一直嘀咕这句话。
她的身体健康,吃嘛嘛香,最大的困扰就是姜榕等人的过度关心和保护。
等她从丽阳苑避暑归来,孩子已经四个多月,这个小家伙比小花更有恃无恐,她有时甚至感到孩子的胎动。
“一定是女孩。”姜榕尝了一口郑湘最近爱喝的汤,如是断定。酸儿辣女。
郑湘偏偏要与姜榕选不一样的,立马反驳:“男孩,小花的弟弟小草。”
姜榕听了,扶着桌子大笑:“他要是听到这个名字,立马不来。听我说,这次必定是个女孩。”
郑湘转了转脑子,道:“改叫小鱼吧,这下应该会来了,你就等着瞧。”
姜榕探望完郑湘,回到宣政殿。他最近春风得意,脸上时常挂着笑容。
柳温也替他感到高兴:“陛下子嗣太薄,皇子多多益善。”他曾为姜榕的子嗣操碎了心,现在形成了习惯。
姜榕从他身旁经过时,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那你可要失望了,这一胎必定是公主。”
柳温惊讶地问:“为什么?”难道太医院出了能人异士,能把脉识男女?
“因为我想要个公主。”姜榕坐在御座上,一脸郑重,十分笃定道。
男孩像父亲,女孩一定像母亲,说不定他会有一位像她母亲那样美丽活泼的小公主。
柳温闻言,对姜榕的“臆想”不置可否。他抽出一本奏疏,放到桌案上,推到姜榕的面前。
“咱们大周的小公主六个月后才知道来不来,但是南齐的公主过些日子便到京师了。”柳温道。
姜榕一边翻奏疏,一边道:“南齐的公主来做什么?齐帝被夺权,公主摄政了?”
“和亲。”柳温不屑地吐出两个字。
“和亲?东哥和小花都不会娶齐国公主。”姜榕一口拒绝。
南齐在姜榕的眼里是早晚会吃掉的一盘菜,南齐的公主就像装饰菜品的萝卜花,好看是好看,但无一点价值。
别说被寄予厚望的小花,连东哥姜榕都不会聘亡国公主给他。
柳温听了,噗嗤笑出声:“想什么呢?三皇子和四皇子年龄小,论婚嫁为时尚早。人家看上的是你哩。”
姜榕忙不迭地拒绝:“千万别乱说,皇后怀有身孕,可不能气着她。”
姜榕一面拒绝,一面看完奏折。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眉头微微拧起,他似乎不太明白南齐国主的操作。
“南齐的公主是嫁不出去,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往咱们这里送?”姜榕问。
柳温道:“和谈不行,就和亲呗。”
姜榕道:“让他们回去。”
“只怕回不去了,人就快要到了。”柳温道。
姜榕道:“你们怎么没发现?”
柳温懊恼地抓抓头发,解释道:“我一开始以为是南齐送来的贡女,没想到竟然身份是公主。这新国主比老国主还不着调啊。”
姜榕将奏疏抛在一边,揉揉眉头,道:“人来了,安置到鸿胪寺,以正使的礼节来接待。”
柳温道:“南齐使者这次来也是想和谈,企图与大周划江而治。”
姜榕闻言,沉思半响,道:“谈,和他们谈,咱们大周这几年处在关键时期,也没打算南征。”
柳温颔首,与姜榕的想法不谋而合。正好不用兵,得些好处正好。
君臣两人一想到南征,就忍不住激动,天下不一统,皇帝便不是正统,国朝就是偏于一隅的国家。为了顺利统一,君臣都决定忍耐。
确定和谈后,姜榕召见大臣,商议和谈的内容,并指派在朝廷初露头角的孙伯昭协助柳温负责此事。
没过几日,郑湘就知道南齐要献上公主和亲。据说这公主年方二八,美貌无暇,是齐帝一众姊妹中最漂亮的。
听完,她的心一沉,坐在榻上出神,眉头紧蹙。
春日里去了崔七娘,秋日里又来个齐国公主,没完没了。
郑湘在初入姜榕后宫时,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情,也打了要与妃嫔一争高下的念头。
那时她是不在意的,皇帝三宫六院是正常的,只要能保住性命,又不去过那种苦兮兮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银珠玉、荣华富贵、独一份宠爱、皇后之位……姜榕给她的越多,她就越贪婪,想要守住手里的一切,甚至想要更多。因而,她对每一个潜在的觊觎者都抱有很强的攻击性。
富贵无形,顷刻间便可乾坤颠倒,日月变换。
后宫嫔妃是明日黄花,她不屑一顾。崔七娘的小心机,她只觉得惹人发笑,姜榕不喜世家,再多的努力也是枉然。
但是齐国公主呢?
遍观前朝,新朝有许多君主纳了前朝公主为妃,以安抚前朝残存势力。
那姜榕会吗?郑湘不确定。
这对于皇帝而言不过是正常的操作以及最简单的安抚办法,后宫多了一双筷子,皇帝多了一朵解语花。
蕙香看着神色变化不定的皇后,小心翼翼唤道:“娘娘,娘娘……”
郑湘回过神,眉宇间罕见地萦绕着一股愁绪,这让蕙香心脏揪疼不已。
她安慰郑湘道:“陛下对娘娘一往情深,必不会让南齐公主入后宫的。”郑湘闻言迟疑。
“即便是她入了皇宫,万事越不过娘娘,甚至连贵妃德妃都不如。娘娘何必将她放在心上,你怀有龙嗣,万不能因为这起人伤了身体……”
郑湘听到“万事越不过娘娘”这一句,就没有再听清蕙香后面的话。
如果她刚入姜榕后宫,知道她有这样的未来,一定会得意无比,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怅然若失。
她连后宫以后不进人都是在玩笑间与姜榕说起的,郑湘不会奢望他会遵守戏言似的约定。
“你下去吧,让我静一静。”郑湘迫切需要安静的氛围,思考未来的道路。蕙香一脸担忧地退下。
南齐公主仿佛一把锤子,敲碎了郑湘绮丽的梦境。在梦中,皇帝与皇后过着幸福的生活。梦中,没有妃嫔。
郑湘托腮叹气,她要怎么做?郑湘的手放下来,抚摸着肚子中的孩子。
从来没有皇帝专宠一位女人的,以前如此,以后会……如此吗?
郑湘还是不确定。她起身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映出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她容颜正盛,姜榕爱她的容貌。
但五年后,十年后,即便保养得再好,这张脸终将会老去。那时,姜榕还会爱这张脸吗?
郑湘盯着镜中的自己出神,表情从怅然换成愤愤,从自怨自艾转而埋怨起姜榕的招蜂引蝶来。
都怪他!
换成厉帝,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只会一心盼着他早点死。

第69章 珍珠石榴
傍晚时分,姜榕逆着暮色回到蓬莱殿,一进殿只听见里面静悄悄的,蕙香担忧地守在外室,连往常嬉闹的小花都不见了的踪影。
姜榕心中纳罕,径直走进去,就见郑湘斜靠在榻上,眼神游离,眉尖蹙起,一股如细雨般的轻愁笼罩着她,越发显得袅娜纤巧,弱柳扶风。
他坐在榻边,郑湘这才回了神,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继续盯着帐里挂的荷包出神。
“这是怎么了?”姜榕关切地问道,探手测她的额温。郑湘无精打采,一动未动,任凭他去触碰额头。
郑湘的体温略略高些,但孕妇的体温确实比一般人高些。
“是大的闹了,还是小的闹了?你告诉我,我为你出气。”姜榕脸上堆了笑意,问道。
郑湘嘴一撇,道:“当真?你这么说,我是当真了。”
“朕是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姜榕道。
郑湘转头注视着姜榕:“既不是大的,也不是小的,而是老的。”
姜榕微愣,然后拿着郑湘的手,往脸上贴,陪笑道:“你来吧,但要仔细手疼。”
郑湘绷不住笑骂了一句,抽出手,意有所指道:“我可不敢以软碰硬。”
姜榕见郑湘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跟着开心。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花拳头大小的石榴放在掌心,道:“这是丽阳苑新培育的珍珠石榴,几十棵树只结了两个果子,我先尝了一个,给你留了一个,旁人都没有。”
那珍珠石榴表皮莹润,红艳夺目,拳头大小,玲珑可爱,甚为讨喜。
郑湘伸手去拿,姜榕一躲,将它举起,道:“这可是奇物,不像别的石榴还要剥去厚厚的皮,将石榴籽一颗颗掏出来。”
“这珍珠石榴的皮可吃,果肉是一粒粒地簇拥在一起,一口咬下去酸甜可口,甘美多汁。”
郑湘心中好奇,坐起来伸手去捞,姜榕又是一躲,笑道:“你该不该有什么表示?”
郑湘眼睛眨了眨,问:“什么表示?”
姜榕指了指脸颊,郑湘招手,他低下头,结果一不留神手中的珍珠石榴被抢走了。
郑湘得意的神色,慢慢化为迷茫,这什么珍珠石榴入手颇沉,触之温凉,悄悄用指尖一掐,竟然掐不透。
郑湘:“……”
这不是红翡石榴摆件吗?
想明白后,郑湘气笑了,握着石榴扬手作势要砸人,姜榕大笑着赶忙抓住她的手。
“不气,不气,开玩笑呢。”
姜榕一边劝,一边单手取下荷包,倒出里面的松子仁,用帕子托着送到郑湘嘴边,道:“这是群臣议事时,我为你剥的松子仁,多少吃些。”
郑湘狐疑地拈起一个,正要送到嘴边,突然手一转往姜榕嘴里塞,道:“你先试试。”
见姜榕嚼吧嚼吧吃了,郑湘这才吃了几个。
“这哪里是为我剥的,肯定是因为你议事无聊才找些事情做。”郑湘冷哼一声。
姜榕嘿笑一声,又劝道:“再吃些,又要躲人,又要藏好,得这么多不容易。”
郑湘又吃了几个后嫌腻,不肯吃了,姜榕就倒在嘴里全吃了。
她把玩着红翡石榴,懊恼自己怎么信了姜榕的鬼话:“珍珠石榴?亏你编得出来。”
姜榕笑道:“逗乐而已,料子与雕工都难得,梁忠摆在宣政殿,我拿来给你瞧个新鲜。”
郑湘轻笑:“这是什么稀罕物?红宝石摆件我都不稀罕,不过是我挑剩下的。”姜榕连连称是。
郑湘说完,叫蕙香进来:“你找个缠丝白玛瑙底座配上,然后放到架子上,替了那件碧眼黄金麒麟。”麒麟的眼睛是两块上好的祖母绿。
蕙香微愣,接过石榴道:“是,娘娘。”
郑湘殿内珍宝奇玩多,经常换着摆,这尊黄金麒麟倒是一直在,不用想就知道是她的心爱之物。
姜榕的心暖暖的,转头对郑湘道:“咱们一物换一物,珍珠石榴给你,黄金麒麟归我。”
郑湘哼了一声:“你可是好算计,罢了,蕙香你将黄金麒麟给梁公公稍上。”
姜榕挥手道:“我自己来拿,放在梳妆台上,明日我走时带上。”
说笑了一通,郑湘脸上的郁色散去,姜榕也是满脸红光。
郑湘突然又想到那什么南齐公主,再看看姜榕,心中郁闷一下,嘴巴嘟着。
她凑身上前,双手捧住正在说笑的姜榕的脸,仔细瞧着,那说笑声越来越低,最后变成急促的呼吸声。
此刻,姜榕的眼神清澈明净,仿佛一眼能望到他心里。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反而和皇位权势一起给他添了许多魅力。
相比于初见时的凶狠蛮横,此刻的姜榕仿佛利剑入鞘,锋锐内敛,唯在外露出华丽流畅的剑鞘,光华璀璨,引人瞩目。
郑湘看的时候都有一瞬间的怔愣,嘟囔了句:“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是想要招蜂引蝶吗?”
谁知姜榕听到后眼睛几乎瞪圆了,仿佛遇到了难以理解的事情。
他颤抖着压下腕子捏着衣袖,不可置信:“这……花枝招展……”那是一只黑色的衣袖。
郑湘抿了嘴,收回手,幽幽道:“上面还有暗纹、大红绸镶边呢。”
姜榕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张开双臂,在郑湘面前转了几圈,急道:“你细看,睁大眼睛细看,这是花枝招展吗?这么黑压压的一片,就一点红的亮色。”
他对于自己被定义为花枝招展极为惊诧和委屈,道:“若这是花枝招展,那你穿的这一身是什么?”
郑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墨绿色绣凤凰竹林衣裙,想了想,道:“大概是整个夏天吧。”
姜榕一愣,俄而坐回榻上指着郑湘大笑,摇摇头:“你呀你,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
说完,他又看了眼郑湘的裙子,点头赞道:“确实是夏天,墨绿浓郁,竹林清幽,凤凰遗世独立。”
郑湘爱极了这身衣裳,听见赞美点头附和,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姜榕扶郑湘从榻上起来,让她起身出来走走。郑湘出了殿门,天上的晚霞与红墙交相辉映,天地红灿灿的,连呼吸似乎都带着富贵气息。
院中放着一对桂树,金黄色的小花藏在翠叶里,然而那馥郁的桂花香却藏不住,廊下摆着一溜儿的菊花。
姜榕依着郑湘的脚步慢慢地走着,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开心?”
“难道要说你准备娶南齐公主,我心里不舒坦吗?”郑湘在心里默默回答。
她面上搪塞了句:“没什么,许是孕中多思。”
姜榕信了,道:“你这一怀孕骑马射箭都要停了,平日里也没人说话,确实有些无聊,不如让代国夫人进宫陪你如何。”
郑湘忙摇头,孩子大了,谁还会想听母亲唠叨,忙替她拒绝:“阿娘不愿意来,等月份大了再请她来。”
姜榕点头,总觉得殿中仿佛缺了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找到了原因:“小花呢?往日他这时最闹腾,现在是睡觉了?”
郑湘回:“刚才仙居殿打发人过来说,周姐姐留小花用饭,晚些再回来。”
“他那么小,两人都吃不到一个桌上,说得竟然像大人一般。”姜榕无奈笑道。
走了一会儿,两人回到殿中用膳,暮色降临,郑湘打发人去接小花回来。
夜凉如水,郑湘擦洗完躺在榻上,面朝里。一会儿,姜榕过来躺下,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和惬意,伸手一揽在郑湘抱在怀中。
“怎么心不在焉的?”他问。
夜中多思,短暂的欢愉过后,郑湘蓦地感到怅惘和忧愁。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姜榕出现在别人的闺房,但他是皇帝啊,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即便不主动,也会有无数的美女佳人冲过重重阻碍到达他的面前,任他采撷。
崔七娘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姜榕见郑湘久不回答,忙问。
“齐国公主。”半响,郑湘哼哼唧唧道。
姜榕闻言又想笑又生气,他算是明白了,白日湘湘为何郁闷不乐,手狠狠扬起又轻轻落下,笑道:“原来为着这个人,你才不高兴。我不要她,只要你。别乱想。”
郑湘睁开眼睛,烛台上最高处仍有一支蜡烛燃烧着,火焰在她的眼中跃动。
“我怎么不乱想?春天里的崔七娘,秋天里的南齐公主,再来个夏天的崔八娘,冬天的北虏公主,一年四季,年年不同……”郑湘说着说着,对姜榕怒目而视。
这满满的占有欲就像蜜糖一样把他淹没,配着飘进来的桂花香,姜榕的心酥了,神醉了,连脸也红透了。
他以为这一天很远,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这样猝不及防地降临了。
漫长的等待和灌溉,姜榕终于等到结出了果子,滋味甘甜中略带微微酸。这一定是世间最美好的果子。
年少时他渴求金钱,多十个钱就能多买一块卤肉,就多一份快乐。但当他成了皇帝后,发现金钱带来的快乐是有限的。
年少时他也渴求过权势,众星拱月,前呼后拥,说一不二,会是世间最畅快的事情。但当他成了皇帝,发现权势确实能带来快乐,然而这份快乐也是有限的。
唯有郑湘带给他的快乐是无限的,她的轻笑、蹙眉、嘟嘴、勾唇、嗔怒、嗤笑、白眼、气息……都能牵动他的情绪,为他带来快乐。
他也是贪婪的,他想要更多,想要湘湘的眼里心里都是他,想要被爱,想要更多的快乐!
姜榕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引得郑湘掐他腰间的软肉。
“嘶……”
郑湘冷笑:“美人总会迟暮。某人有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女娘,过了几年就把我丢到后头了。”
姜榕听了这话,只想把心掏出来给湘湘看:“你要看看我的心吗?”
“不看。”郑湘一口拒绝,又道:“哪怕咱们只好了两三年,我也不忍心你受伤。”
姜榕:“……”他要她看的是自己的心意,而不是亲自剜心割肾。
他又是生气,又是感动。
“你若是不信我?我……我明儿立小花当太子如何?”姜榕脑子昏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明显忘记了当初不立太子,是想让小花兄弟姊妹好相处。
“不如何。”郑湘闭上眼睛,经过耗体力耗精力的一系列事情后,她的脸上带了倦色。
“睡吧睡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郑湘左躺着靠在姜榕的胸膛进入梦乡,留下姜榕独自面临凉夜的凄清。
郑湘对太子之位不屑一顾吗?不,就父子俩那黏糊劲儿,再加上皇后之子的身份,太子之位非小花莫属。
但是,无论是皇后之位,还是太子之位,都在于姜榕的一念之间,故而郑湘觉得这地位无甚意思,还不如睡觉去得好。
她将烦恼留给外面的黑夜,而姜榕正浸在黑夜中,睁着眼睛,久久不能入眠。
他不明白湘湘在担忧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金银珠玉、绫罗绸缎和珍馐玉食能带来的快乐想必对于湘湘而言已经到了极限。即便再有快乐,也不过是泛起些微的涟漪。
“南齐公主绝不会进后宫。”郑湘一睁眼,就看到姜榕顶着两黑眼圈,低头对她道。
郑湘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骂了一句,然后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回神坐起来,瞧见那双眼睛,忍不住问:“你昨晚干了什么?难道彻夜批奏疏?”
姜榕长叹一声,起身拍拍郑湘的手,声音里带着疲倦:“走了困,我去宣政殿了。今日天好,不许一人闷在屋里。”
郑湘点头,叮嘱了一声要他不要忘了吃早饭。姜榕走之前,还不忘把碧眼黄金麒麟揣在怀中拿走。

姜榕坐在御座上,翻来覆去不自觉地吟唱这两句。
一旁汇报完事情顺手在宣政殿草拟圣旨的柳温听了暗自翻个白眼,换一张干净的纸,重新誊抄一遍,然后交给姜榕。
姜榕看完点头,赞道:“柳相思维敏捷,远非朝中众人能比。”有了柳相,姜榕处理政务的效率大幅度提升。
前朝不能没有柳相,犹如用膳不能没有面食。
柳温得了令,抬脚要走,又听到皇帝不自觉地吟唱那两句。
若柳温不认识姜榕,肯定会以为他是怀才不遇的臣子。然而实际上,他是乾纲独断的开国皇帝。
柳温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忧愁的模样,转身回头问:“陛下,你有什么……难处吗?”
姜榕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半响摇头道:“说与你,你也不懂。回去吧,不必在意此事。”
拿感情上的问题去问闹着出家的人,能问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柳相的时间十分宝贵。
柳温闻言,反而起了逆反的心思,执意问:“陛下,你说说看。”
姜榕挥手,再次催促:“与你无关,你回去吧。”
他决定非要问。柳温笑而不语地盯着姜榕,身子仿佛钉在地上,半日未曾移动一步。
姜榕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只得解释:“前儿平远侯给我抱怨,说库房归他媳妇管了,世子立了他媳妇的亲儿子,但他媳妇仍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柳温一听是这鸡毛蒜皮的事情,白了一眼:“这还不是平远侯私德不修?他见侯夫人人老珠黄,转而喜欢上鲜嫩的小女娘。据说后院闹哄哄的,天天上演全武当。”
“侯夫人看他顺眼才怪呢。”
姜榕“哦”了一声:“我赶明和他说说,夫妻和睦才是正道,让他散了后院。”
柳温忙摆手道:“陛下,你也别做恶人。今儿小妾散了,他明儿又能拉着美貌侍女上床。大体过得去,侯府是小世子的就行了。咱们管天管地,还能管到他们房里?”
姜榕心中一动,引导道:“那怪不得嫂夫人生气。”柳温点头道:“嫂夫人和平远侯共患难,小世子又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有咱们兄弟在,没得让平远侯昏了头,宠妾灭妻。”
姜榕听了这话,感觉好像在骂自己,但又不确定。肯定是在骂平远侯。
湘湘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而非妾室。
不过这话却拨开了姜榕心中的迷雾,使他豁然开朗。
若平远侯昏了头,有皇帝等一干兄弟为小世子侯夫人做主。然而,若他昏了头,这世间有谁能为湘湘和小花做主呢?
没有,没有一个人!
故而湘湘对未来充满了悲观,这种悲观来源于对他的不信任啊。
姜榕昨日被湘湘的占有欲甜透的心又慢慢变酸了。
他难道真要将心剖出来给湘湘看,湘湘才相信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再也容不下任何的女人吗?
可是湘湘这样善良的人心疼他,不忍让他剖心。
姜榕情不自禁地捂住心口,身体笼罩在怨念之中。这种患得患失把他折磨,却又让他甘之如饴。
柳温说完,半响没有听到姜榕回答,抬头一看,只见他正沉浸在思考中。
这需要思考吗?他不是已经给出解决办法了吗?
柳温突然福至心灵,皇帝说的哪是什么平远侯,分明是他自己!
“我有一个朋友”系列的问话,这个朋友通常就是他自己,哪怕这个朋友被赋予看似合理的名头。
柳温想明白后,又联想到将来到来的南齐公主,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一言难尽而又庆幸不已。
让他一言难尽的是他的朋友竟然是纯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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