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by飞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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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一个眼神的肯定,她就可以勇敢把?爱说出口。
她知道那颗话梅糖一定是甜的,他会给她好多好多的甜。
孟舒淮拥住她单薄的身?体,冬夜里被风吹到摇摇欲坠的身?体。
怀中人?在感受到自己体温的那瞬间,冰冷的身?体如春回大地般苏醒过?来,她的生动与鲜活,她丰沛如潮的感情?也随之而来。
他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无法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去看那双朦胧的泪眼。
他从不否认自己喜欢这双会流泪的眼睛,喜欢她动情?时的眼泪,更喜欢她流着泪说爱,说爱他,说爱他好多好多。
眼泪咸涩,可她好甜。
江泠月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她用纤细的双臂环住他,拥抱属于她的安定。
孟舒淮温热的手?掌游走在她光滑的背脊,指腹缓慢滑过?那细细的脊沟,带来一阵酥麻的颤栗。
感受到她的颤抖,孟舒淮轻柔缓慢地停下。
“冷么?”
江泠月仰着脸,任由?路灯点亮她的眸,绵绵情?意在那双水盈盈的眸中缓慢流转,心暖了,身?体何惧寒冷?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扰了紧紧依偎的两颗心。
江泠月略垂眼,提醒他:“有人?来了。”
她哭过?的声音绵软无力,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孟舒淮展开披肩将?她裹住,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回家?”
“还是去我那里?”
江泠月伸手?环住他脖颈,闷闷地说:“我还以为?你会默认我今晚要跟你回家。”
短促的笑意从喉咙溢出,孟舒淮靠近她耳畔。
“别说默认,这个词很危险。”
江泠月抬眸看他精妙深刻的侧脸,依恋的吻轻轻留在他耳边。
“去你那里。”
宴散,孟舒澜喝到微醺,上车时,助理?张晓露给她递来保温杯,温热的蜂蜜水入腹,一消这冬夜的寒。
拉上车门,张晓露问:“孟总见?到江小姐了?”
孟舒澜唇边带了丝意味深长的笑,说:“这姑娘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张晓露揣摩了几分,问她是不是达成了合作。
孟舒澜拧上保温杯,笑道:“什么合作?不需要合作。”
“精心的算计哪有一颗真心好用?”
张晓露很好奇:“孟总为?何笃定江小姐对小孟总一定是真心?”
孟舒澜听了反问:“那你说说,像她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往名利兼得的娱乐圈发展?非要呆在剧院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
“因为?她不图名利?”张晓露怀疑道:“会不会是演的?毕竟是演员出身?。”
孟舒澜闻言轻笑一声,看向车窗外的夜色道:“若她能演得这么真,那我和孟舒淮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张晓露从后视镜看她一眼,问道:“那既然没能达成合作,孟总为?何还这么高兴?”
“因为?......”她笑着说:“因为?这位江小姐是个妙人?。”
张晓露听得一脸茫然,但几番揣摩都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更无法参透她口中的“妙”在何处。她只觉得可惜,这么“妙”的人?竟然不能为?老板所用。
孟舒澜恹恹向后靠,一闭上眼,江泠月那双灵动的眼睛便又出现?在她眼前。
她这些年给孟舒淮介绍过?不少出身?名门的女孩子,可惜,个个自视甚高不说,还一个比一个蠢。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在孟舒淮身?边放一个“好用”的自己人?,无论成功与否,对她都有好处。
但孟舒淮哪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更何况,那些女孩子能够轻易被她利用,自然也能反过?来被孟舒淮利用。
今晚见?到江泠月之前,她本也存的是利用的心思。
今晚聊过?之后,她突然觉得以前的那些小把?戏很没劲,想来孟舒淮愿意配合她的把?戏,除了是能给他自己也寻个乐子以外,他多少还存着将?计就计的心思。
但江泠月不一样,她和任何一个可以被轻易利用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她本不属于任何算计的一环,却意外处在了所有的算计之中,她对孟舒淮的感情?会是这场角逐里非常不稳定的存在,却也是真正能够带来惊喜的存在。
无论孟舒淮是不是真的爱江泠月,到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人?都只会是她,孟舒澜。
夜色浓郁, 车窗外的街景迅速向身?后退去,车内已足够温暖,孟舒淮却?不肯放怀中人单独坐一旁。
他温热的掌心覆在江泠月纤细的小腿上, 肌肤与肌肤相触,仅是轻柔的摩挲也会让体温升高。
夜风吹乱了江泠月的发,孟舒淮拽住那根孔雀蓝的发带轻轻一扯, 乌发如瀑,扑开一缕香风,她灵活的发尾勾勾缠缠, 轻轻绕上了他手腕。
“眼睛疼么?”
孟舒淮微微侧首看怀中乖顺的姑娘,还抬手探了探她的体温。
江泠月依偎在他肩膀,双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不疼。
“那我看看。”
孟舒淮抬手抚上她下颌, 略施力要她抬头。
江泠月不肯, 双臂绕上他后颈, 埋头直往他颈窝钻。
她声音软绵绵的,瓮声瓮气说:“我刚才把妆哭花了, 现在一定?很丑,不要你看。”
孟舒淮轻笑一声, 搂住她, 让吻落在她发顶。
“景逸的眼睛都看直了,怎么会丑?”
本来是一句安慰的话, 但怀中的姑娘却?听出一丝别样的滋味来。
她轻轻一笑, 抬起脸来看着他,“孟舒淮, 你是不是吃醋啊?”
汽车拐弯时,街头的车灯缓慢滑过她精致的面庞, 水盈盈的眸,娇艳欲滴的唇,一明一暗间?,各有风情。
孟舒淮凑近亲吻那柔润的唇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江泠月也不追问,任由?他索吻。
她似乎找到了与孟舒淮相处的关键词——感受。
感受他的情绪,感受他的行为,感受他此刻强烈的占有,感受他不曾说出口,却?也浓厚的情意。
她明明,也身?处在热烈的爱里面。
汽车缓慢驶入车库,孟舒淮开了车门,却?没想过要让她多?走一步路。
江泠月总被他抱着,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她红着脸难为情道?:“我也没受伤,可以自?己走的。”
孟舒淮垂眸看她一眼,“你不是喜欢被我抱吗?”
江泠月一愣,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虽说这是事实,但......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疑问一直被她带到了浴室里,她一边洗漱还一边反反复复地想,难不成是自?己生病的时候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满脸疑惑走出房间?时,她先?听到孟舒淮的声音。
“过来。”
从走廊看过去,她并不能第一时间?看到孟舒淮在哪里,她拢了拢身?上的真丝睡袍,趿着拖鞋往客厅走,却?没见到人。
厨房传来轻微响动,她刚转了方向就见孟舒淮端着碗往餐厅走。
他身?上还穿着晚宴时的白衬衫,领口解了几颗扣子,一双精巧锁骨若隐若现,袖子挽到臂弯,冷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脉络微微凸起,指关节受热染了丝淡红,血气与欲.色共存的美感,由?他结合到了完美。
若非亲眼所见,她的确很难想象,矜贵优雅如孟舒淮,竟然会亲自?下厨房。
他来到餐桌边,让她坐。
她愣愣走过去坐下,一碗小馄饨放到她面前,旁边还有杯冒着热气的姜丝可乐。
“把可乐都喝掉。”
江泠月仰面看他,他却?已经?收回?视线迈步往楼梯走,她的目光追过去,急匆匆说了声谢谢。
孟舒淮脚步略顿一瞬,边走边说:“吃完就上来。”
江泠月还在愣神的时候孟舒淮已经?从她的视线消失,她内心的欣喜全?然隐藏不住,全?都挂在嘴角。
她非常听话把那碗小馄饨都吃完,就连平时不喜欢的姜味可乐她也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光。
生姜的味道?一直从胃部往上涌,她吃完赶紧跑回?浴室重?新刷了一遍牙。
她今晚为了保持晚宴时的好状态基本没有吃东西,这样一碗温热的小馄饨入腹,她顿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没忍住倒在床上低低笑出声,担心自?己表情太?过夸张,她干脆将自?己埋到枕头里,裹着被子放肆享受此刻的欣喜。
孟舒淮!竟然!会为她下厨房!
天呐!这是什么稀世罕见的事!
她此刻的内心甚至比装满姜丝可乐的胃还要暖。
他记得她昨夜发烧,他担心她继续生病,所以他今晚在很认真地照顾她。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明明两个小时以前,她还在为这段关系即将结束而伤心难过。
但两个小时之后,她吃着孟舒淮亲手做的夜宵,心安理得享受着他贴心的照顾,现在还躺在他的床上开心地打滚。
孟、舒、淮。
这三个字竟然会和这样琐碎细小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和她联系在一起。
这一切于她来说已经?美好到了失真的地步,她甚至要掐一掐大腿,才能确认这一切都是正在发生的、真实的事。
“疼么?”
突然的声音把江泠月从欢脱中拉扯回?来,她胡乱拨开蒙在脸上的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猛地对上孟舒淮探究的视线,她迅速抬手理了理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肩头深蓝色的吊带滑落一半,她却?浑然不觉,还愣愣反问:“什么?”
孟舒淮穿一身?白色睡袍靠在门边,不同于任何时候的精致与高贵,此刻的他气质柔和,嗓音温润。
他问她:“自?己掐自?己,疼么?”
江泠月低头看自?己大腿上骤显的粉红,急急用双手捂住,说:“不疼。”
她默默搓了搓,想要让这粉红迅速消退下去,却?未察觉门口的那道?目光已过分直白,赤.裸。
室内足够温暖,似乎有熨帖人心的香气悄然漫溢,那乌黑的发尾随她手部动作悠来晃去,像湖底的水草般,紧紧缠住了过路的人。
她默不作声,被孟舒淮抱上了楼。
这是她今晚的“默认”。
“危险的默认”。
寒冬过境后,柔软的心上会绽放粉白的花,昏黄的光线笼着她,在真丝裙下悄然展露娇媚的姿态。
孟舒淮俯身?吻上她柔软的唇,与他相同的柠檬香气在唇腔内四散,被爱意浸润过的这双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软,都甜。
他喜欢她的皮肤与浓郁色彩相得益彰的样子,雪白与深蓝,浅粉与深红,视觉的极致体验,会卸下他往日克制禁欲的伪装。
他对她的渴望与占有,在花开的瞬间?来到最高点。
深蓝色的真丝堆积在盈盈一握的腰间?,他的手感受到她强烈的心跳,从莹白的皮肤传递到他灼热的掌心。
他并不是手段老?辣的猎人,但对陌生的探索也表现得足够从容沉静,只是他的心和此刻掌心里的肉一样软,他温柔亲吻她,问已经?掉落陷阱的猎物会不会害怕。
她的声音柔软喑哑,眼睫沾了泪湿润,殷红的唇瓣翕张,肯定?了他所有的动作。
他换唇舌感受她心脏的跳动,用手抓住柔软的真丝往下褪。
他第一次抚摸午夜绽放的红色玫瑰,带着血液灼热的温度,在他手中层叠绽放她的娇艳。
她的吻变得更热烈,是忐忑情绪的欲盖弥彰,是拙劣的掩饰。
彼此贴近,他真切感受到她的颤抖与害怕,也记起她今晚所说——“爱你好多?好多?”。
因为她的爱比害怕更多?,所以她不曾向他开口袒露她此刻真实的情绪。
那一瞬间?的到来,他与她一样痛。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她的眼泪,他吻她的眼睛,吻她的泪水,他在温暖的水中沉浮,享受她所有温柔的包围。
神思早已脱离了他的身?体,恍惚间?,他也有些分辨不清,究竟谁才是谁的猎物。
他只知道?,若她是猎人,他会心甘情愿做她的猎物。
......
夜色缓慢沉下去,浅薄的晨光跃上来。
眼泪已流尽,衾被间?温柔的波浪却?未停。
江泠月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却?不忘颤着声音控诉他,“孟舒淮,我以后再也不吃你做的东西了。”
他这哪是什么贴心的照顾?分明是豺狼请客,没安好心。
她被孟舒淮从浴室抱出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微明,她困到睁不开眼,蜷在柔软的真丝被里阖眼安睡。
迷迷糊糊间?,身?后贴上来一个灼热紧实的胸膛,她条件反射般远离,却?被一双坚实手臂重?新捞了回?去。
她神思不清,抗拒得很明显,是听到孟舒淮说不做了,她才放弃了抵抗。
卧室留了一盏昏黄的夜灯,江泠月薄而透润的皮肤因他贪心的狩猎浮上靡丽的绯色,多?处深浅不一的红痕,皆是他今夜的杰作。
他喜欢色彩带给他的视觉享受,喜欢她身?上带有他的痕迹,喜欢破坏她的纯净与洁白。
她柔软的发丝将他的手臂紧紧缠绕,他没有解开,只凑近亲吻她光洁的额头。
指尖捋过她耳边凌乱的鬓发,他轻轻吻她,低声问她:“搬过来陪我,好吗?”
怀中人乖顺温柔,只用一个轻浅的吻回?应。
只要这一个回?应,便一切皆满。
江泠月这一觉一直睡到午后方醒,睁眼时,身?边已无孟舒淮的身?影,但身?体四处上涌的酸痛和无处不在的他的香气,无一不在提醒她昨夜的欢愉。
她与孟舒淮之间?,贪心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面颊上浮羞赧的热意,她掀开被子试图降温,入眼是暧昧的红痕,大大小小深浅不一。
昨夜那条真丝裙早已不见了踪影,干净的衣物叠放在床头,她强撑着起了床。
饶是她跳舞多?年,经?昨夜这么一折腾,她现在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异样,周姨看在眼里,却?不曾多?言一句。
用餐时,孟舒淮来了电话,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她闷闷地反问他:“你说呢?”
听筒里传来他短促的笑意,她默默在心中腹诽:就你会反问?
孟舒淮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平静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繁华,听她声音慵懒,语调悠长,他缓声问她:“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江泠月跟他装傻,“什么话啊?我说了好多?话呢。”
孟舒淮压根儿不给她机会,直接问:“我让人去帮你搬?还是你自?己要回?去一趟?”
“那我当然要回?去一趟,不过......得歇一天。”
孟舒淮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要歇,他看了眼身?后的人,交代道?:“剧院的事情晚点崔琦会和你对接,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
“不能找你么?”江泠月恹恹地问。
“当然。”孟舒淮还是用以往那般沉静的语气说:“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太?过公事公办了,江泠月在心里想。
闲谈两句,电话很快挂断。
江泠月对着手机愣愣出神,这真的是因为没跟女?孩子相处过才会这样吗?
她没多?想,赶紧将昨晚没来得及回?的信息都回?了一遍。
孟舒淮收好手机走回?办公桌前坐下,示意崔琦继续说。
崔琦上前一步,肯定?道?:“江小姐的确是在清漪的生日宴上才第一次见到孟总。”
“之后呢?私下见过吗?”孟舒淮面无表情地问。
崔琦否认道?:“江小姐社会关系简单,平时除了在剧院工作以外,基本不会主动参加任何社交活动,自?然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孟总。”
“好。”孟舒淮翻动项目书的手略顿了一下。
“给她挑份礼物。”
崔琦愣了愣,迅速思考两秒之后,一反常态将问题抛了回?去,“要......挑什么样的礼物?”
孟舒淮缓缓抬眸看他一眼,崔琦莫名?感觉后背发凉,正想找话掩饰过去,却?听他说了两个字。
“贵的。”
江泠月是在晚上?收到这份礼物, 一只深紫色表盘、玫瑰金表带的鹦鹉螺,来自Patek Philippe。
孟舒淮回家的时候她还没醒,她白天听完陈墨礼的安排之后, 身体的疲惫感卷土重来,没等崔琦再给她打电话她就已经睡了过去。
卧室里没有开灯,孟舒淮开门的那瞬间, 走廊柔黄的光在地面打开一个折角,光线朦朦胧胧,江泠月似有心灵感应般悠悠转醒。
“你回来啦?”
软绵绵的嗓音, 欣喜期待的语调,足以熨帖人心?,一消整日的疲乏。
孟舒淮来到她床边坐下,探手轻抚她温热的面颊。
江泠月起了身, 握住他的手顺势往他往里钻。
孟舒淮将人抱着, 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问她:“怎么不在楼上?睡?”
江泠月双手环住他脖颈,用鼻尖在他下颌角轻轻地蹭, 柔柔说:“你不在,我一个人在楼上?睡会想你。”
孟舒淮轻易被这句话取悦到, 又低头吻上?她的唇, 贴在她唇边问她:“在这儿?睡就不想我了吗?”
江泠月笑得甜蜜:“嗯......会好?一点点。”
他想加深这个吻,却?被江泠月轻松躲开, 她主动亲了亲孟舒淮脸颊, 说要去洗漱。
孟舒淮默认,却?又问她:“还疼吗?”
知道他在说什么, 江泠月红了脸,好?在光线昏暗, 不至于叫他立马看出?来。
她摇摇头,松开他利落下了床。
晚餐准备好?之后,周姨便离开了。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饭,孟舒淮将伴月文化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显而易见,这就是孟舒淮专门为她成立的工作室,目前是由崔琦代?管,只为她一个人服务。
所有她能?想到的,和她想不到的,孟舒淮都已经为她妥善安排好?。
问起来他为什么会有帮她成立工作室的想法,江泠月收获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不愿见你受制于人。”
“在你喜欢的事情上?,你应该拥有绝对的自由。”
不是哄她开心?,也不是想要把?控她的事业,更没有以此邀功,只是想让她专注于自己的热爱,安心?做她想做的事情。
江泠月手中的水晶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光影投射在她眼?眸里,虚化成璀璨的星海。
她怔怔望着餐桌对面的男人,精致的眼?,温柔的眸,一瞬间,发达的泪腺又想要彰显它的存在感。
她匆匆低下头,端起水杯浅抿了一口,试图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却?也忍不住要说:“孟舒淮,你说这样的话,会把?我惹哭的。”
晚餐已经差不多结束,孟舒淮扔下餐巾起身来到她身边。
他弯腰,江泠月便伸手环抱他脖颈,孟舒淮手臂绕过她膝弯,抱着她去了客厅沙发。
“这么爱哭?”
江泠月靠在他肩膀,没有应声?。
她不想说太多煽情的话,以至于泣不成声?太过狼狈,但却?凑近亲了亲他的脸,表达她内心?的感谢。
她第一次体会到有一个坚实的后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太清楚,她内心?所有安定的情绪都是源自眼?前的男人。
她离家读书工作这些年?,时常惶恐,偶尔彷徨,既要面对学业与工作的压力,还要忧虑社会关系,人际交往,稍有不慎就会面临像顾越宁见面会那样的危机。
当她身陷囹圄的时候,是孟舒淮牵起了她的手。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不再?因为季明晟长时间的骚扰而胆怯,也不再?因为林依然过分的打压而气馁。
她开始有自信,相信自己也很优秀,可以有能?力撑起一台戏,值得观众喜爱,值得同行欣赏,也值得孟舒淮对她好?。
在真真切切感受到孟舒淮对她的爱时,她也会清楚看到自己曾经对他的偏见。
他们明明是在共同经营一段健康正常的关系,明明是在谈恋爱,她怎么能?因为孟舒淮家世显赫、身份不凡,就误会他只是想要包养自己呢?
“在想什么?”
孟舒淮牵住她的手,温柔地询问。
江泠月张开指节抓住他,笑着说:“在想你。”
孟舒淮没忍住笑,问她是不是傻,“明明我就在你眼?前。”
她摇摇他的手,靠在他肩头撒娇:“所以要抓住你。”
孟舒淮搂着她往后靠,放在沙发角落的表盒被他拿过来放到了江泠月怀中。
“给我的?”
得了肯定的眼?神,江泠月高兴打开表盒,孟舒淮伸过手将腕表取出?,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替她扣上?。
玫瑰金与深紫色的搭配并?不常见,得要足够纯白细腻的肌理才能?与之相得益彰。
江泠月撑得起世间所有的华丽,而装点她的美丽,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孟舒淮生活的乐趣。
“喜欢吗?”
“当然。”她的眼?睛亮莹莹的,无边的海一般,盛满了对他的喜欢。
江泠月一把?将他抱住,高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她轻轻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她将语调拉长,细雨般连绵,“但我最喜欢你。”
孟舒淮唇边噙着舒心?的笑,他抬手,握住江泠月手腕,要她掌心?朝上?,将一张卡片塞进了她手里。
江泠月看着手中的黑卡愣了一下,才被她驱逐的那一份偏见好?像又杀了个回马枪,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但此时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她不忍破坏这份美好?,所以她杜绝了一切偏见存在的可能?。
她的男朋友对她好?,宠着她,爱着她,那她应该开心?接受才是。
她笑着看向他,甜蜜地问:“我猜......你给我这张卡的理由......也是想让我拥有自由,对吗?”
“Clever girl.”
孟舒淮看她的目光里存了一分满足,他因为江泠月开心?而感觉满足。
这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情绪,是滚烫的,流动的,上?升的,它充盈了整颗心?脏,随心?脏跳动的节奏迅速遍布全身,驱使他张开怀抱,将眼?前人拥入怀中。
江泠月得了满意的回答,乖顺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起明天的安排。
早上?要先去剧院,中午会回去收拾要搬过来的行李,下午要和同组演员一起开会,晚上?才能?到家。
她说了“家”这个字。
孟舒淮再?一次因为这个字感觉满足。
他略退开去看怀中人姣妍的脸,指腹滑过她细嫩的面颊,匀长指节捡着她垂落在胸前的乌发把?玩。
他说:“给你配了车和司机,本来还想给你招个助理,但还是得问问你的意思。”
江泠月摇摇头说:“最近三个月应该都只是排练,暂时还用不上?助理。”
“好?。”孟舒淮俯身吻她,“都听你的。”
呼吸在交融,体温在趋同。
怀中人实在是太软了,无论是她的裙子?,还是她的身体,特别?是那双近在咫尺的唇,尝过了,便再?也离不开。
他再?次吻上?她,含住这份柔软,慢条斯理品尝她唇舌间漫延的甜。
她乖顺配合,适应着他的节奏,微张双唇,由他挑弄。
孟舒淮宽厚的手掌顺着那软腰缓缓往上?,隔着单薄的真丝感受她的心?跳。
指腹匆匆滑过,引一阵颤栗,他的吻更热烈,更深入,带着入侵者的强势,不容抗拒。
细碎的轻吟从喉间溢出?,是晚安小调的前奏,轻缓,柔媚,灼人心?神。
上?楼的这一路似乎变得艰难,每一步都缓慢。
江泠月纤细的双腿得要紧紧将他圈住,才会确保自己不会往下掉,既是摇摇欲坠的惶恐,也是感官世界巨大?的冲击。
坐在浴室的置物柜上?,孟舒淮用手握住她细细的脚踝,让她搭上?自己的肩。
江泠月脚背绷得笔直,略合拢勾住了他后颈。
柔软的长发从置物柜边往下坠,微曲的发尾悬在空中,前勾后摇,半夜未停。
......
江泠月从前总觉得自己体力好?体能?强,排练一整天也全然不会感觉累。
但现在和孟舒淮一比,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弱。
力竭的时候,她张口咬住了孟舒淮肩膀,颤着声?音质问他:“你都不会累吗?孟舒淮?”
孟舒淮俯身抵住她额头,用湿热的汗污染她白净的皮肤,低声?喊她的名字,“泠泠,宝贝你好?美。”
当自己的名字被他性感的嗓音反反复复呢喃,语调从强转柔,情绪从索取到安抚,再?多的不满都会化成水,融成爱,与之交汇,共赴沉沦。
良夜过半,江泠月被孟舒淮从浴缸里捞起来抱回了床上?,孟舒淮端着水送到她嘴边,她心?里委屈,却?又无法说什么,只能?幽怨嗔他一眼?,扶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
安抚的吻落下来,江泠月只想躲。
孟舒淮不肯放她远离,伸手一揽,江泠月便又乖乖回到他怀抱里。
江泠月没有力气拒绝,也不想拒绝。
虽说孟舒淮索求无度,但他那张脸太有迷惑性,在那件事情上?也有足够的耐心?,很会考虑她的感受,还会说好?听的话哄她,如此,她才能?包容他某些时刻的不温柔,接受他偶尔无理的需求。
只是......她还是想说:“时间可不可以缩短一点?”
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她可没有他那么好?的精力。
孟舒淮轻笑一声?,伸手抚上?她还潮红的面颊,贴近她说:“I can’t promise, my dear.”
江泠月微微仰面,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与她身体的无力相比,此刻的孟舒淮完全算得上?是容光焕发。
冷白的肤色因血气翻涌上?浮一抹极轻极浅的粉,墨瞳黑亮,欲.色未散,唯独额前凌乱的碎发和眼?尾的红还保存他今夜卖力的证据。
对着这张脸也生不起来气,江泠月干脆翻了个身,不想看他。
孟舒淮的笑声?很轻,他抬手关了灯,追着江泠月贴过去,从背后将她抱紧。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江泠月却?睁着眼?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