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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她有盛世美颜—— by明明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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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能让她开心,便是纵得娇惯些又何妨。
绫华得到准信,瞬间破涕而笑:“父君你真好。”
父女?俩其乐融融的画面映入白皎眼帘。
直叫她眉心微蹙,喉咙紧缩,胃囊翻涌一时间竟有恶心感涌上?喉头,又被她死死压制住。
因?为她在一贯在外人面前的清冷姿态,倒也没人发觉不对,除了丛云。
“你不舒服?”男人大手温暖地裹住她的手,白皎抿了抿唇,半空中对上?男人担忧的视线。
她眼眸微闪,自然什么都没说。
丛云已?经没有耐心,看向印泽:“妖君,既如此,我回神殿了。”
他去意明显,印泽自然也不敢阻拦,毕竟,人是他求过来的,绫华的病还要仰仗他才能痊愈。
答应后印泽看向绫华,轻松道?:“既然大神官都说了,绫儿你就放下心吧。”
蘅芜更是欣喜不已?,抱住女?儿不放手,眼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希冀和?泪光:“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跟其他人一样健健康康。”
绫华沉默地靠在她怀里。
知?女?莫若母,蘅芜瞬间猜到她在想什么,她瞥了眼丈夫,印泽怎会不懂她的暗示,正色道?:“绫华,你还记得吗,爹爹之前说过给你准备了惊喜,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见她目光微动,妖君暗暗松了口气,说道?:“再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爹爹保证,你定然会喜欢。”
三言两语,硬生生吊起?来绫华的好奇心。
和?这边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白皎神色冷漠地瞥了眼前方?,低眉垂眸,目光辗转落在被他攥紧的手上?。
丛云直接牵着她的手带上?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几颗照明石镶嵌在顶部,他这里直接挑明:“你刚才很?不开心?因?为什么?”
白皎知?道?他敏锐,抿住下唇,在他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她忽然出声:“因?为我碰见了我的仇人。”
丛云微怔,隐约猜到些东西。
白皎:“我的仇人就是妖君一家人。”
“师父之前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捏碎自己的心脏吗?”她目光灼灼地看他,忽地倾身,幽幽的暗香在空间浮动,映着她黑白分明的眼:“因?为当时也是这样,绫华突然发病,他们不知?从哪得知?,菩提心能够治愈她,于是,找上?了我。”
丛云呼吸一滞,紧紧盯着她。
白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从印泽冷血无情,杀掉她的母亲,她也被他抓在掌心,剖开心口。
到最后——
白皎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凭什么我要为她奉献出自己的心脏,所以我宁愿捏碎它?,玉石俱焚,也不想让他们得逞!”
寥寥数语,似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口,毫不留情地翻搅,强烈的痛楚从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
令他心痛如绞。
“皎皎……”他声音低哑,声音僵硬地从喉咙里挤出,裹上?一层厚厚的悲切。
白皎看他,唇角挑起?一抹轻笑:“所以,现在你还要救她吗?”

难道还要她一直迁就不成?!
因为男朋友的失忆而哭哭啼啼, 不停挽留, 求他爱她, 选择她, 白皎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她会给他机会。
但如果他不珍惜, 她会难过,会失意, 却永远不会选择回头!
当初的快乐是真?的, 但现在生气也是真?的!
白皎一直快乐的原因就是她从不内耗, 主系统PUA她, 那?就干它!
因着身份缘故, 她可以在妖宫里自由行走。
白皎仰头,看向熟悉的一草一木,她已经很久没回来,眼底溢出几丝怀念, 顷刻间, 又转为恨意。
这一家?三口过得真?舒服,踩着旁人?的鲜血上?位, 可惜她回来了,她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白皎眼中冷芒一闪。
不远处,几道声音响起。
“咱们君上?对?公主真?是宠爱有?加。”
白皎瞥了眼, 看衣服首饰,应该是妖宫里伺候的侍女, 她们手里捧着东西,朝她这方向走来。
事关印泽和绫华, 白皎想了想,躲在假山之后。
侍女修为浅显,因此并未发现还有?其他人?。
其中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侍女闻言一怔,生出几分好奇:“灵燕姐姐,你快跟我说说,是不是君上?又给公主送了什么东西?南海避水珠,还是北荒的月令花?”
灵燕淡淡一笑,摇头道:“全都不是。”
“啊,那?是什么?”这已经是她想到的最好的东西,她忍不住晃晃她的袖子,央求道:“姐姐,好姐姐,你就快告诉我吧。”
灵燕:“是人?。”
“君上?担心公主的安危,特地为绫华公主挑选了好几名护卫,都是之前的王族,只等着过几天?就要将人?送上?,不过,妻其中有?一人?桀骜不驯,好像关进?暗室里了。”
“暗室!”侍女惊呼一声,“不会是那?个地方的暗室吧?”
灵燕:“咱们妖宫能有?几个暗室,就是之前荒废的妾室院落……还好位置偏远,影响不到我们。”
胆小些的侍女忙挽住她的胳膊:“姐姐,你别?说了,越说我越害怕。”
连步伐都加快了许多。
白皎皱起眉头,听描述总觉得很熟悉。
旋即,她猛然扭头,眼底染上?些许错愕,那?方位不正是她之前居住的小院吗!
白皎不再耽搁,来到自己?以前的居所,看清一切后,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昔日僻静的小院儿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黑色宫殿,斗拱飞檐,覆盖一层黑色琉璃瓦,整座宫殿散发出无比浓重的阴冷和血腥味。
阳光明媚,映照到琉璃瓦上?,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凶兽,将光线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是干什么?
印泽真?是贱死了,竟然把她的院子推平改成?了暗室。
白皎攥紧指尖,一股怒意在心口积蓄,抒发不得。
她不再犹豫,径直朝殿门走去。
暗室殿门敞开,浓重的怨气冲天?而起,一左一右分别?由两名魁梧的守卫值守,见到她后慌忙跪地:“神女殿下。”
白皎身上?的白衣出自神殿,裙边刺绣着代表神殿标志的凤纹,因此,他们一眼认出她的身份。
白皎微点下颌,正要进?入。
面?容憨厚的守卫突然出声:“神女殿下请止步,没有?君上?手谕,您不能进?去。”
其中一人?听见同?伴的话,眼睛不由睁大,连忙找补道:“神女殿下,请容小人?禀报,他的意思是,此地污秽,恐怕会污了您的眼睛。”
他说完低下头,几乎在心里同?伴骂个狗血淋头,没有?眼色的蠢货!
她是大神官的徒弟,是神殿的神女,地位尊贵,又岂是他们能轻易阻拦的。
白皎目光微动,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半晌,直将他们看得全身发毛,尤其是心思活络些的,全身都开始僵硬。
白皎摇摇头,叹了口气:“那?便罢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反而越叫人?心神不定,方才找补的守卫脸色不太好,快步奔去:“神女殿下。”
他恭敬行了一礼:“您、您刚才为何会叹气?”
难道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他心里仿佛长了草,一阵阵发毛。
白皎凝视片刻,慎重道:“方才我在妖宫闲逛,突然感应到此处怨气聚拢,怕是会对?周遭的生灵……”她顿了顿,见对?方眼巴巴的模样,才道:“生出一些影响,便想进?去查看一番。”
“如今看了,算了。”
她说着就要离开,守卫却是大惊失色,毫不怀疑。
她是神女,说出的话怎么可能有?假,听说事关自己?的安微,不禁心神一紧:“神女殿下。”
“暗室地处偏僻,无人?在意,您有?这份心意我们如何不感激不尽,您请进?。”
他说着谄媚地俯身,递出一盏灯笼:“神女殿下,里头光线昏暗,污秽不堪,您拿提着这盏明灯,会好一些。”
简朴的灯笼并不华丽,拢起柔和的烛光,流苏轻摇,纤细的沉香木柄上?荡出一圈圈灵力?波动。
白皎垂眸,看出这灯笼应当也是一件法?器,虽然她有?办法?照明,但是有?人?主动献殷勤,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她接过灯笼,霜白的裙裳层层叠叠,似一朵半开半阖的花蕾,前方灯笼轻轻摇曳,暖黄的灯光映出一片柔和光辉。
随着她进?入暗室,伸手不见五指暗室仿若一张血盆大口,灯笼散发出的柔和光亮,也在一步一步深入中,逐渐被黑暗吞噬。
片刻后,最后一缕光辉泯灭。
憨厚的守卫扭过头,不赞同?地看向同?伴:“你怎么能同?意呢?”
同?伴眉头一拧,振振有?词道:“为什么不同?意,那?可是神女殿下,她进?去也是为我们好。”
“可是君上?派我们值守暗室,没有?君上?手谕,我们怎么能放人?进?去。”
同?伴啧了一声,早就知道他是个死脑筋,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这偏远地方。
之前,他们都是值守印泽妖君所住的万象宫的侍卫,前途光明,后来被上?司指派到此,开始他不知晓是暗室,还以为自己?要晋升,后来到此才知道,自己?是被发配了。
看守暗室,这份枯燥乏味前途暗淡的职位,如何比得上?万象宫,那?里来往的都是些大人?物?,随意漏出些东西,已经足够他们受益匪浅。
哪像现在,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暗室。
说是守卫,更像是狱卒。
看管的还都是些死了都没人?在意的囚徒。
他是得罪了人?,没办法?只能呆在这儿,不满归布满,起码还有?一条命留着,如今得知自己?有?性命危险,他当然要为自己?考虑。
至于君上?手谕……
男人?冷笑一声:“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进?去将神女殿下请出来?要不是神女殿下好心,咱们俩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他说着,面?露凶相,同?伴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暗室内,浓郁的黑暗似终年不散的大雾,将一切笼罩其中。
如守卫说的那?样,光线昏暗,环境污秽,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与霉湿气缭绕鼻尖,还有?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在耳畔不停敲击。
白皎心无旁骛地提着灯笼往里走,越行越远,阴冷的气息越是深重,灯笼映出一片光明,驱散了黑暗。
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她抿紧嘴唇,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头跌宕,两侧关押的囚徒阴影越来越浓重,最后,只能看见模糊的黑色轮廓。
他们的视线,也从开始的祈求哀嚎到现在的虎视眈眈,一双双仇恨的目光落在生人?身上?。
白皎未曾分过半分心神。
她跟着感觉,在一间囚室前停下。
隔着手腕粗的门柱,可以看到囚室里的情形——
黑衣男人?关押在囚室内,手腕粗的铁锁加身,身下,被灯光映照出一片干涸的血迹,黑漆漆的,似黏稠的阴影。
不知从哪儿延伸的粗长铁钩将他挂在半空,贯穿琵琶骨,犹如濒死的蝴蝶。
浓重的血腥味在鼻尖缭绕。
白皎心头一跳,挥手劈开门锁。
她仰起头,将人?从半空放下,一缕微风吹开他的黑发,露出一张俊美英武的脸庞,他的脸颊上?沾染斑斑血迹,眉峰紧拧,脆弱又坚韧。
更让她惊愕的是,即便损毁也让她无比熟悉的面?容。
她在舌尖默默咀嚼这两个字。
从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境况下见到他。
“你叫什么名字?”话音刚落,白皎不由一怔,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似无底深渊,万里寒川,即便映着暖色灯光,仍幽幽地散发出冷意。
他的目光如苍鹰般锐利,死死锁定她。
摇曳的灯笼拢起一片灯光。
离近了看,白皎才发现,他身上?并非黑衣,而是一件鲜血淋漓的血衣,时间太久,又或者是一层一层的血液不断浸透,最终氧化成?无法?剥离的黑色。
白皎抿住嘴唇,手指无意识攥紧灯柄,该死的主系统!
倘若说之前她还有?点儿生气,此时见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那?几分气恼,早已烟消云散。
“你怎么样?”
白皎对?他输送了几分灵力?,主要用来治疗他的伤势。
不是……幻觉?
骤然消失的痛楚让紫川抬起头,再柔和的光芒,落入不见天?日的男人?眼底,也变得刺眼无比。
他并未闪躲,仿佛一切都对?他造成?不了影响。
只在看见那?提灯的女子之后,目光微闪。
雪白衣裙的神女出现在在昏暗污秽的牢房里,手提一盏明灯,明眸如星,红唇秾艳,眉眼清冷,似掌管月宫的女神,散发出遗世独立的气息。
如雪中明月,山涧清泉。
又似耀眼的光如火焰一路烫灼进?他的心神。
光芒中那?双眼睛清冷动人?,映着无边的黑暗和紫川。
他竟不可自拔地被她吸引,目光痴然。
白皎见他呆呆怔怔,不禁皱起眉头,难道,他被打傻了?
她抿了抿唇:“你还好吗?”
声音清冷似泉水潺潺,悦耳动听,也让紫川瞬间收敛神色,下颌绷紧,面?无表情地反问她:“你是谁?”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
警惕的目光似让白皎沉默一瞬,才道:“来救你的人?。”
她说着拿出身上?所有?的丹药。
迎着他戒备的目光,俯身,一口气把身上?的药瓶全塞到他手上?。
紫川瞬间僵住身体。
白皎:“青色瓶子里的药粉可以用来外敷,白色瓶子的药丸是内服,一天?两次,斟酌用量。”
她忙着叮嘱,却不知道人?已经看着她的裙摆怔怔出神,压低的视线里,纯洁的白色裙摆被污血沾染,眨眼间便有?斑斑点点的污秽,令他不禁皱起眉头。
“你记住了吗?”白皎问他。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死寂的牢房里,突然多出一股幽幽的馥郁香气,弥漫着整个鼻尖。
“你想要什么?”紫川低声问她,指尖微蜷。
白皎闻言微怔,沉声道:“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活着。”
心头沉甸甸,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她很想现在就把人?救走,可惜这是在印泽的地盘,她更是什么都没准备,贸然发动只会提早暴露自己?。
低低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紫川笑了起来,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单从她的衣着便能看出,她地位极高,身份尊贵。
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会什么都不要的来救他?三岁小儿都不会上?当受骗。
不过,更让他好奇的是,他身上?有?什么可以图谋的。
白皎见状拧紧眉头:“你不相信?”
对?上?他含着淡淡嘲讽的目光。
她道:“不相信就算了,当我昏了头发了疯。”
说着,白皎径直撕开他的上?衣,大胆狂放的动作使?得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白皎轻轻笑了起来:“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心里叹了口气,白皎知道她的形象肯定糟糕得一塌糊涂,可那?又怎样,她怕自己?再不救治,他能直接死在这里!
手下不停,外人?看来千金难得的伤药被她毫不吝啬地挥洒。
几乎瞬间,交错叠压的伤口传来淡淡的暖意,发痒的感觉让他生出血肉疯长的错觉,紫川低垂眼眸,遮住眼底的震惊。
他能感觉到药效有?多好。
竟然用在自己?身上?。
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微微侧目,她的侧颜映入眼帘,细腻光洁的肌肤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嫣红的唇微抿,纤长浓密的眼睫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她整个人?,都似明月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紫川的视线仿佛碰到了磁石,被她牢牢吸引,无法?自拔。
沉寂已久的心脏,忽然极快跳动起来,
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紫川眉头紧锁,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她丢下一件外套,径直走出牢房,动作不带丝毫犹豫。
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男人?目光幽幽,片刻后落在外袍上?,淡的清香莹润其上?,草木化形的他对?气味何其敏锐,回神,已经攥紧衣襟。
他一瞬阴沉下脸,无法?想象自己?刚才竟然像狗一样嗅闻她的衣服。
白皎出去前早就盘算好了怎么做。
她神色凝重,在两个守卫忧心忡忡的目光下摊开手,方才抓取压缩的黑气在掌心显化,浓重的压迫使?人?心惊。
白皎解释道:“怨气已经缓解不少,只是还有?一些残留。”
“多亏了神女殿下心善,救了我们一命。”
白皎不着痕迹的套话。
守卫心神放松,面?对?她更是毫无警惕,他们是暗室的守卫,没人?比他们更清楚里面?囚徒的身份。
那?人?为自己?能帮上?她而兴奋,说道:“暗室里关押的那?些人?,不少人?之前都是小国?的皇子,贵族,因为战败,成?为我们君上?的俘虏。”
他很快说出最里面?那?间牢房的人?。
“这人?是桫椤一族的王子,之前君上?为了桫椤一族的圣物?发兵攻打,桫椤一族全族被俘,他也被捉来,一直关在这里。”
回去时,一个隐秘的念头一直盘亘在她心头。
初来这个世界,她以为此处是桫椤神国?,后来才发现,如今统治者是龙鸟一族的印泽妖君,妖族之后,才是被倾天?之河淹没的桫椤神国?。
今天?白皎真?正第一次听到桫椤一族。
她很难不将其与桫椤神国?联系在一起,直觉这里面?,还藏着其他东西。
但在此之前,白皎攥紧拳头。
这其中要是没有?主系统的插手,她就把拳头给吞进?去!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主系统该死!
之后她又来了几次,靠着消除怨气的借口,守卫担心小命,自然求之不得。
这边,在白皎无限供给的药品治疗下,东渊,不,紫川终于不复之前的战损模样,起码现在,他比之前整洁了许多。
偶尔他会盯着她欲言又止,白皎权当不知道。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
白皎没想过东渊会落到如今境地,她想将人?救出,却发现总有?事情阻挠,让她不成?功。
似乎是——世界意识。
白皎回神,正对?上?一双幽深眼瞳,紫川下意识躲开,白皎大大方方地瞥了眼他,心中很是得意,不错,终于有?几分东渊往日的风采。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紫川神色淡淡,面?色平静地说。
白皎:啊,这样子更像东渊了。
当然,她不能真?这么说。
白皎挑眉,直直对?上?他的眼睛:“想看就看,你有?资格拒绝吗?”
后者哑口无言。
他沉下心,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他知道,对?面?这人?是大神官的徒弟,神殿的神女,更有?可能是下一任大神官,她本该在神殿修炼,此时,却一袭白衣素裙,来到这里,为他诊治疗伤。
为什么?
紫川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她会这样做?
直到他看见后者怀念的目光。
她在透过我看谁?
好似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揉捏心脏,他到今日才知道,比伤痛更痛苦的,是心痛。
他低垂眉眼,攥紧指尖,沉默再次席卷而来。
白皎忍不住出声:“你在想什么?”
“再过几天?,你身上?的伤就痊愈了。”
紫川:“你别?白费力?气了。”
白皎惊讶一瞬,看向他:“怎么说?”
“只有?桫椤一族才能养育七叶七星草,你为的不就是七叶七星草的培育方法??”
白皎“啊”了一声,古怪地看着他:“难道桫椤一族就剩你一个人?了吗?”
见他愣怔,白皎摊手:“那?就是没有?喽。”
白皎:“那?你就是平白污蔑人?!”
“如果我真?贪图七叶七星草的培育方法?,大可以去找其他人?,而不是舍近求远,非要冒险来这里找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平静,如同?没有?起伏的水面?,让他蓦地生出一种无措。
紫川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她。
白皎:“这种借口,你还不如说我贪图你的美色呢。”毕竟,这可是真?的。
他怔怔出神。
白皎已经站起身,衣袖宽大,腰身细裹,白色华服上?缀绣暗纹,在灯光映照下泛起光泽,如月华流光,散发出清冷、神圣的气质。
她居高临下地垂眸,面?色淡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隐秘,这才是真?正的她,高不可攀的神女。
如他这样的身份,似乎连触碰,都是对?她的亵渎。
紫川眼眸晦涩,嘴唇微动,声音堵塞在喉咙里,奇异的情绪令他全身紧绷,喉结滚动,近乎逃避的躲开她的视线。
白皎一脸茫然,怎么突然扭捏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突然生出一点恶趣味。
何曾见过高高在上?的帝君是这副模样,柔弱、可欺。
白皎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微俯下身,无限拉近的距离使?他全身僵硬,一缕一缕馥郁芬芳涌入肺腑。
心跳如鼓,面?色紧绷。
白皎蓦地挺直脊背,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错觉。
她提着灯笼,对?着她的逐渐远去,也带走室内最后一线光明。
紫川下意识伸出手,看着她离开,无边无际的黑暗再度吞噬一切,将他全然笼罩其中。
可见过光明的人?又怎么会甘心继续沉沦于黑暗。
即便这光明是虚假的,并不属于他。
也让他不可自拔的升起期待,期待下一次,下下一次,再与她相见。
炼丹房里。
白皎清点了手里的丹药,发现大部分都已经见底,可是,总不能不用吧。
他身体亏空的厉害,不知不觉,白皎全都给他用上?了。
她并不觉得心疼。
东西炼出来就是要用的,用完了再炼一炉就是了。
没多久,白皎熄灭炉火,将东西收进?须弥芥子里,这东西并不罕见,更何况她还有?个好师父。
说曹操曹操到。
白皎抿了抿唇,暗暗将伤药收走,她的小动作毫无疑问,没逃过丛云的法?眼。
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白皎:“皎皎,你最近……”
“师父。”白皎出声打断他的话,“我还有?事,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话落闪身离开,并未发现身后男人?骤然黯淡的眉眼。
整个神殿都在丛云掌控之下,白皎频频外出,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
他只想告诉她,若是碰上?了什么麻烦,可以告诉他,而不是让她一力?承担。
如今看来,在她面?前,他早就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失落不过片刻,他追随白皎而去。
白皎压低眉眼,面?无表情帝从暗室出来。
紫川不见了。
守卫对?她早就心悦诚服,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守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微笑,说道:“神女殿下,您不知道,那?桫椤一族的王子走了狗屎运,竟然被君上?放出去了,据说,是要调给绫华公主当护卫。”
见她周身泛出冷意,还想说什么的守卫顿时噤声,畏惧地低下头。
白皎抬头看天?,天?穹明彻。
她越发明显感觉到世界意识,就像以前身为工具人?的她,必须要按照主系统提供的剧本走。
只是这个世界的意识薄弱,仅能操控一些关键节点。
也就是说,紫川必然会被放出去,作为绫华的护卫。
白皎抿紧嘴唇,一双眼睛明亮如星。
与此同?时,昭元殿。
绫华坐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却又惊愕地看向前方,英俊挺拔的男子站成?一排,草草收整几下,便似货物?般任人?挑选。
她下意识看向父君。
印泽妖君宠溺一笑,身侧伺候他的大总管忙站出来,笑着介绍道:“公主殿下,这些都是君上?的心意。”
“您大可从中挑选几个护卫,立下主仆契约。”
话说到这儿,已经很是明了。
绫华后知后觉地明白,这就是父君为她准备的惊喜,绫华目光垂落,仔细打量,却在触及某人?时,骤然停滞。
那?一抹紫色映入眼帘,从此,她眼里便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父君,我要他!”绫华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几近目不转睛地看向紫川,向来苍白的脸色,此时竟溢出一抹潮红。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怔怔地看着他,只晓得自己?心脏怦怦直跳,仿佛怀揣一头活鹿。
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再入她的眼。
印泽妖君微微有?些惊讶。
当初见他第一眼见紫川就发现对?方资质非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他胸中戾气横生,不像草木无心,而是乖戾不驯的狼崽子。
她知道这是因为桫椤一族的仇恨,不过他自有?办法?,便是一开始所说的主仆契约。
主仆契约十分严苛。
主死仆亡。
奴仆的性命乃至思想,全都维系在主人?一念之间。
只要结下主仆契约,从此,紫川就是女儿手里的一条狗,任她驱使?!
不过是一个桫椤族的皇子罢了。
印泽见女儿眼里只盯着这一个,眉心微皱,问她:“除了这一个,还有?其他喜欢的吗?”
绫华摇头,固执地看着他:“女儿只要他!”
不知为何,面?对?他,她完全无法?遏制心头的激动,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结下主仆契约后,绫华愈发满足,心中竟然泛起一丝甜蜜。
这个人?是她的,谁也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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