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有盛世美颜—— by明明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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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再也不?理他。
殷九黎拍了拍手掌,殿门,一早得到吩咐的宫人抬着十几个大箱子鱼贯而入,箱子极大,似乎能?装下?她整个人。
白皎疑惑地看着。
殷九黎牵着她的手,着人打开,霎时间,她眼底倒映出灿烂光芒,成串的晶莹剔透的珍珠,五颜六色的宝石,各种金银珠宝装满十几个箱子,散发出珠光宝气,连大殿也被映照得金碧辉煌。
白皎:“哇!”
她惊呼出声,对上男人含笑的眉眼,几乎乖巧地任他摆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声音犹如天?籁:“这些,全都?是你的。”
十几个大箱子,全都?是她的!
你知道这对一个小财迷来说,到底有多?震撼!多?幸福吗!
白皎猛地垫起脚,抱住他的脖颈,叭地一口?,极热情又极响亮地亲在他脸上。
殷九黎一怔,对上她兴奋的笑眼。
“皎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声音低沉喑哑,如海底汹涌的暗流,激荡澎湃。
她当然知道,她要快乐极了,笑眼弯成了一轮月牙儿?:“夫君,我的亲亲好夫君!”
她像胆大妄为的小兽,踩在他底线上热舞。
殷九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握着她的腰,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亲吻。
大殿里?只余她们两人,其他人早就低着头?离开,连带阿花也被宫人带走了。
一声心跳,一道喘息,都?在这寂静的大殿里?清晰无比。
白皎隐约预感到他的目的,脸颊因羞怯,蒙上一层醉人的薄粉,水眸盈盈,却并没放开搭在他脖颈上的手。
食色性也。
她从不?逃避,只会正视自己?的欲*望。
女人纤细的指尖轻柔地抚摸他俊美的脸庞,黛蓝色的大袖诃子裙微微褪下?,露出柔软细腻的肌肤,似一块上好的暖玉,散发出莹莹光彩。
她舔了舔唇,偏过头?,想?要躲避他炙热如火的目光。
却在耳鬓厮磨间软了身体,属于他的沉香气息一拥而上,强势侵掠。
“皎皎,喜欢这个吗?”
白皎红着脸,困惑地看着他,后者完全不?知道羞涩为何物,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掌上缠绕一串银色白珍珠,大小均匀,颗颗莹润。
原本?她是很喜欢的。
可现在,让她怎么喜欢得起来,白皎涨红着脸对他怒目而视:“我不?喜欢!”
殷九黎声音暗哑,似是疑惑地问她:“你不?是说过很喜欢珍珠吗?”
白皎:“笨蛋!”
“我现在的样子,怎么戴,你快拿开——啊!”
她娇蛮地骂他,虽然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可她声音好听,就算是怒骂也婉转动人极了。
白皎推开他。
男人炙热滚烫的气息拍打耳膜,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上一层粗粝薄茧,本?该运筹帷幄的手,此?时缠上一圈又一圈莹润美丽的白色珍珠,柔和与冷硬反差极大,却又相互映衬。
他低垂眼睫,浓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不?肯错过一丝一毫变化:“这不?就戴上了吗?”
白皎:“……”
她软着腰可怜兮兮地求他,她再也不?喜欢珍珠了,雪白莹润的珍珠一点也漂亮了,又硬又凉。
漆黑的长发垂落,白皙莹润的小脸微仰,涂满了靡丽的薄粉。
圆润饱满的珍珠真是漂亮又美丽,仿佛重新回到供养它们的蚌壳中?。
男人意味深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皎皎,不?行哦。”
“游戏已经开始了,没有停下?去的理由。”
白皎咬着下?唇,虚浮摇曳的视线里?,只看到一片淡青色纱帐,她似无根浮萍,摇摇欲坠。
殷九黎咬上恋人耳尖:“嫁给我,皎皎,嫁给我,我就放你自由。”
“你这是乘人之危!”
白皎脸色通红,对他怒目而视,真是好贪心,她才?原谅他不?久,他就想?要更多?。
低哑的笑声如琴音震颤,钻入耳蜗。
白皎呼吸一滞:“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到最后,声音已然含上一缕微弱哭腔,真是好不?可怜。
“皎皎,乖。”殷九黎低下?头?,温柔地吻去恋人脸上的泪水,同时将她最喜欢的珍珠送到跟前。
“轰”地一下?。
热意浸透她的脸颊,令她瞬间从脸红到脖颈,眼睫不?安地轻颤。
暧昧的光线下?,那串银白色珍珠细腻剔透,本?该散发出美丽耀眼的光泽,此?时却沾满甜腻的水渍。
仿佛圣洁被玷污。
帘帐垂落,只能?听见哀哀的求饶声,伴随着男人低声诱哄,红被翻浪,一夜无眠。
陛下?要立后了!
传出的消息如一阵风,吹遍朝野上下?,也将因惠王谋反而笼罩的阴霾彻底吹散。
朝臣们猝不?及防,回神后,却是万分欣慰,陛下?后宫终于有人了。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陛下?,不?近女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若不?是他对男女一视同仁,他们恐怕以为他有断袖之癖。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后宫一直空悬,大臣们终于忍耐不?住递交折子,结果,几个倒霉蛋直接被陛下?发配岭南。
后来他们忽然就觉得,就算有断袖之癖也好过现在,在他身上看不?到半分常人的感情。
当初陛下?坚持的态度,让他们忧心忡忡,甚至以为他要孤独终老。
如今突然传出喜讯,怎能?不?让人惊讶。
礼部众人立即草拟起详细的礼仪,朝野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不?管怎么说,陛下?娶了妻子,有皇后辅助,总会收敛许多?吧。
至于皇后出身平民,身份低微。
那是问题吗?
陛下?大权独揽,执掌雁翎军,拥有无与伦比的威势,莫说娶一个平民出身的妻子,便是男人,满堂朝臣也无任何异议!
钦天?监选中?最近的吉日,不?久后,便是隆重的帝后大婚。
年轻俊美的帝王身着婚服,浓重的红色衬得他眉眼锐利,威势逼人。
却在触及那一抹红色之后,骤然温柔。
白皎由侍从引领,一步一步走向汉白玉阶梯,仰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阶梯,轻轻吸了口?气,好沉。
她身上的凤冠霞帔乃是上百万绣娘加急赶工制成,数不?尽的料子堆砌其上,因此?格外沉重。
身后则是垂下?的长长拖尾,如凤凰尾羽,五彩缤纷,正红色的衣裙上,以金丝银线刺绣上华丽的凤凰,各色宝石珍珠镶嵌其上,栩栩如生,华丽非凡。
一颗一颗细小珠帘垂落,半遮半掩间,露出一张艳润的红唇。
文武百官并列左右。
忽然,百官睁大眼睛,少部分人低低抽气,震惊地看着言情——
殷九黎并未遵循以往的仪式,在汉白玉阶梯上等着她,而是走下?阶梯,牵起她的手,与她一起,迎着众人纷乱复杂的目光,她一步一步,踏上御阶。
从此?以后,他的一切荣耀与权柄,皆与她共享。
天?色晴朗,流云朵朵,一排大雁掠过晴空,结队而去。
礼部官员诵读贺词的背景音中?,殷九黎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与她十指交握,神色前所?未有的温柔。
从今天?起,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唯一的爱人。
珠帘颤动,白皎偷偷看他,不?曾想?正好被他抓包,她脸色微红,似嗔似恼,心中?的雀跃却不?是假的。
在他纵容的目光中?,忽然变得大胆起来,她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仗着其他人听不?见,悄悄俯身,对他说:“我听见了。”
在他狐疑的目光下?,白皎笑得眉眼弯弯,在今日对那天?晚上的话做出回应:“我也爱你。”
殷九黎呼吸一滞,与她十指紧扣,汹涌澎湃的爱意如浪潮不?断拍上心尖,满足在他身上有了具象,接踵而至的是无法言喻的兴奋和愉悦。
今日他才?知道,爱会让他变得不?再像他,以往那些冷静、自持,会因她一句话,全都?抛之脑后。
他变得不?像自己?,却又甘之如饴。
婚后,白皎的日子就过得轻松多?了,毕竟,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个皇后,就像他对她许诺的那样。
作为拥有实权的皇帝,殷九黎从不?畏惧朝臣的反抗,在他的不?断敲打下?,那些大臣终于学会老实下?来,再也没心思盯着他的家庭。
于是,白皎竟和他过得像是一对普通夫妻。
每日他下?朝,她便等他回来,关上门,小夫妻就开始过自己?的日子。
白皎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既然有时间,当然要多?学些东西傍身。
尤其在她得知这是个高等级的神魔世?界之后。
她缠着殷九黎,央求他教她习武,就算没法修炼,白皎也不?会就此?放弃,她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毕竟,她可是刚刚把殷清钰和沈如意,这两个金尊玉贵的男女主关起来,没要性命,只是让她们日日夜夜呆在一起。
想?起她自己?的结局,白皎都?忍不?住感叹,她实在是太心软了。
所?以,天?上的神仙别不?识好歹,他们俩不?是在一起了吗,虽然没有人伺候,什么都?要自己?做,可是他们有爱啊!
情比金坚,爱能?克服一切困难!
“皎皎,在想?什么?”
低哑的声音扯回白皎思绪,叫她下?意识抓紧手里?缰绳,她正坐在一匹马上,身后是男人紧贴的胸膛,心跳声沉稳有力。
白皎嗔怪地看他一眼:“没什么。”
“你怎么突然出声,吓死我了!”
被她倒打一耙,殷九黎并不?意外,宠溺地握住她的手,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之前不?是吵着说要跟我学打猎吗,还学吗?”
“当然要学!”白皎脆声回答。
想?到他刚才?吓到自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向后仰,贴上他坚硬温暖的胸膛。
“师父。”
声音轻柔娇俏,引得殷九黎微微垂眸,好奇她要做什么,对上她的视线后,却是骤然停顿。
玉软花柔的少女微微歪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师父,求您教教我。”
殷九黎只觉喉间一阵干渴,因她媚态十足的勾引屏息失神,直到她娇俏地笑出声来,笑眼弯弯的眼底满是得意,微抬下?颌,像只狡黠又骄傲的小狐狸。
霎时,令他心头?软成一片。
殷九黎取一支箭矢,从背后握住她的手,一手搭弓,一手挽箭,远远望去,仿佛将她抱在怀里?。
白皎心脏怦怦直跳,眼睛一错不?错地看向前方,一望无垠的草地上,突然出现一只黄褐色的野兔。
“我看到了!”她忍不?住小声说。
殷九黎握住她的手掌:“皎皎,往后拉。”
随着纯净明?亮的拉弓声响起,两人驾驭的长弓拉成半个满月,锋利的箭矢直指远处的野兔。
白皎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男人的声音自头?顶想?起:“就是现在,射!”
箭矢猛然射出,如流星划过长空,眨眼间,野兔发出尖锐哀鸣,它如流弹骤然刺穿野兔后背,将它钉死在草地上。
兔子抽搐几下?后,生机断绝。
“皎皎真厉害。”殷九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白皎脸上泛起一抹薄粉,眼眸如星:“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随即,跟他兴致勃勃地比划起来,眉眼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骄傲,她自信道:“兔子算什么,以后我要给你打一头?野猪!”
殷九黎听得哑然失笑,却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这才?是他的爱人。
自信、张扬又明?艳。
被她吸引,爱上她,不?过是再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啊。”他笑着答应,此?处不?过是他闲暇时用来活动筋骨的跑马场,都?是些人工豢养的猎物,基本?没有大型野兽。
要想?猎到野猪豹子之类的猛兽,只有骊山脚下?的皇家猎场才?有。
他告诉她,下?次秋狝大会,会带她一起去山里?打猎。
白皎被他描述勾得心痒难耐,期待地仰头?看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当然。”殷九黎揽着心上人的纤腰,忽然夹起马腹:“驾!”
身下?的追风是他的战马,熟悉他每一个口?令和动作,收到主人命令后,飒爽帅气地嘶鸣一声,四个蹄子哒哒哒地冲向草场。
“啊!”白皎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后,草场上响起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一命呜呼的野兔:……
所?以,我只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对吗?
和它同样震惊的,还有前来查探的司命锦玉,他怔怔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两人共骑一马,如胶似漆,形影相随。
直至纵马而去,彻底消失不?见。
亲密无间的氛围,让他脑袋都?大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命嘴里?发苦,抱头?蹲下?,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画面,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如果他不?在这里?,就不?会发现这件惊天?大事,也不?会如此?伤神。
事件起因,是他某日回宫,发现命簿突然出现更改,司命惊觉不?妙,立刻下?凡查找起曦光帝姬和辰夜太子所?在方位。
结果——
“怎么回事?”司命看到眼前这一幕,不?可置信地擦擦眼睛。
重兵把守的破败小院里?,一片萧瑟。
沈如意和殷清钰正激情对骂,互不?相让。
她们身上的粗布麻衣补丁摞补丁,蓬头?垢面,与以往清丽脱俗的大家闺秀,又或是风度翩翩的亲王世?子大相径庭,看起来竟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其实,他们关在一起时,确实过了一段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说得半点都?没错。
日复一日的艰苦生活让两人不?堪重负,日久天?长,那点浅薄的爱情早就消磨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相对两厌的仇视!
司命呆怔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从互相咒骂变为大打出手,关键是,殷清钰竟然还打不?过沈如意。
虽然他是个男人,沈如意却也不?是弱女子,打架时竟然与他旗鼓相当,时间长了,受过伤的殷清钰体力不?支,竟然被她压着打!
听到动静的守卫忙过来驱赶,显然已经习惯,没有惊讶,反而不?耐烦道:“今儿?个的活还没忙完呢,你们就在这儿?打闹,还要不?要吃饭了?”
“要不?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就凭你们犯的大罪,早该斩首示众了!”
“还不?赶紧干活,晚了今天?可没饭吃了!”
沈如意连声求饶,不?忘朝身边殷清钰踹一脚:“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去干活!”
殷清钰呆呆回神,麻木地继续干活。
守卫离开后,徒留原地的沈如意脸色狰狞,仿佛藏匿在暗处的毒蛇,恨声道:“白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见这话的司命二度傻眼,白皎!
他没记错的话,那不?是命簿里?一笔带过的配角吗,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笨蛋,隐约有种念头?,曦光帝姬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和白皎有着不?可推卸的关联!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司命痛苦得像是死了爹娘,他千算万算,没料到帝君会亲自出手,曦光帝姬和辰夜太子是在一起了,却互相憎恨,成为怨偶。
司命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什么话。
那可是帝君。
就算没有意识,也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况且,他们能?有今天?的下?场,顶多?算是倒霉,谁让他们有个密谋造反的爹/公公!
让他苦恼甚至痛苦的是帝君本?人,当初帝君耳提面命,下?凡历劫,经历人生八苦,可看他现在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哪有半分悲苦。
帝君此?世?降生于帝王家,幼年失母,父亲冷落,少年时便驱逐出宫,在边关历尽劫难,苦尽甘来登基后,因少年经历性情冷酷。
他此?世?的桃花劫本?该应验在一位贵女身上,对方自小体弱多?病,不?待他迎娶便已香消玉殒,帝君爱而不?得,从此?断情绝爱,一生再无心动之人。
可现在,那位小姐还没出现,帝君已经有了妻子,看他甘之如饴的模样,显然已深陷情网,不?可自拔。
如今他宠溺妻子的模样,和昔日清华高贵的东渊帝君,哪有半分相似!
司命仰天?长叹,神情沮丧,帝君回归之后定然会降罪自己?,想?到即将面临的惩罚,他两眼一黑,垂头?丧气地跑回天?界。
知道自己?躲不?掉,索性摆烂,弄来许多?酒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恰巧幽水过来,她还没进去,浓重呛鼻的酒气扑面而来,登时皱紧眉头?,看来外面传言不?假,司命真的受到重大打击,一直躲在司命殿里?酗酒,不?见外人。
幽水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外人。
她和司命是好朋友,朋友有烦心事,她这好朋友一定要过来慰问,再说……除了司命,如今她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最亲近的姐姐已经下?凡历劫去了。
幽水神色落寞,却见返璞归真的大殿内堆满了空空如也的酒坛,周围散落了一地纸笔,她目光微闪,难道是命簿?
仔细看,才?发现是些废纸。
经此?一事,幽水不?免动起心思来。
一抬眼,就见司命本?人正举着酒坛,把酒当水往嘴里?灌。
幽水眉头?拧紧,连忙问他:“锦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司命打了个饱嗝,想?到自己?悲惨的未来,忍不?住大哭一场:“是、是帝君他!”
他一连喝了几天?几夜,整个人活像泡在酒水里?,脑子被酒气熏染得迷迷糊糊,说话不?经大脑,便直接脱口?而出。
幽水神色一变:“什么?帝君出了什么事?”
她紧张地盯着司命,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司命猛然清醒,发觉自己?说话不?过大脑,后悔得捂住嘴巴,摇头?否认:“什么帝君,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幽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紧紧盯着他:“我听见了,你刚才?明?明?说帝君出事了。”
见他惊恐,一副吓破了胆子的模样,幽水马上改变策略,采取怀柔方式:“锦玉,我们是好朋友,什么事你跟我说说,也许,我也能?帮帮你。”
司命面露犹豫之色。
幽水温柔一笑:“我是天?界帝姬,只要不?是什么危害天?界的大事,我都?能?帮得上忙,更何况,锦玉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骗你的。”
司命长叹一声,耸拉着脑袋将事情始末和盘托出,他懊恼又后悔:“……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疏忽,帝君就不?会在下?凡历劫时,爱上了凡间女子。”
他悔得捶胸顿足,神情既沉痛又懊丧,后悔不?该因为偷懒,就没关注帝君的发展,以至于酿成大错。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他全然没发现,幽水脸上一闪而逝的嫉妒,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强烈的震惊、不?甘席卷心头?。
她到今天?才?知道,帝君竟然下?凡历劫了。
难怪……难怪紫黎宫封宫。
可是——
帝君怎么能?喜欢是一介凡女,不?,那个凡间女子怎么敢玷污帝君!
她配吗!
司命发现她一声不?吭,抬头?望去,幽水飞快敛去眼底的嫉妒,急切地问他:“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只要编纂命簿就成吗?”
司命一脸愁苦:“关系大了!”
帝君下?凡历劫,本?该按照他亲手编纂的命簿发展,体验人生八苦,他的心上人会在成婚前便会香消玉殒,孤独终老,可他现在和妻子情投意合,亲密无间,哪有半点儿?悲苦迹象。
这就是他的失职!
司命满嘴苦涩,也觉得自己?委屈,命簿怎么就会突然更改呢,还是这样大的改变!
“等帝君回来,不?知道会怎么惩罚我呢。”司命认命地叹息起来。
幽水一怔,关切地说:“我会替你向帝君求情,再说,这是意外,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的为人,我一定会帮你的。”
“你跟我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我们一起想?办法。”
幽水视线微垂,遮住眼底闪烁的光芒。
所?以,你可一定要把事情全都?告诉我,让我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幸运。
司命大为感动,沉吟一瞬,索性破罐子破摔,告诉她:“其实除了帝君,还有曦光帝姬,你应该知道,曦光已经下?凡历劫了。”
幽水眉头?紧锁:“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东渊帝君在凡间的妻子,和曦光帝君有关系,她本?该是曦光帝姬命簿上的配角,因贪婪恶毒,而自食恶果,只是我没想?到,她竟入了帝君的眼,如今已是帝君在凡间,名正言顺的妻子。”
司命越说越觉得不?对,最后猛地一拍大腿,是她,绝对是她!
白皎是命簿里?唯一的变数。
是她的出现,打乱了帝君已经编排好的命簿,改变了曦光帝姬的历劫过程!
司命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
只是,他又该怎么做,才?能?将命簿掰回正轨?
他苦思冥想?,不?得其法。
“锦玉,我可以帮你。”幽水忍不?住说道。
司命惊讶地看着她,幽水挽起鬓边一缕发丝,笑着说道:“你说的白皎,不?过是一凡间普通女子,能?得到帝君一时青睐,已是三生有幸,以她的身份,如何能?配得上帝君!”
“况且你说过命簿轻易不?能?更改,如今却因她面目全非,问题一定出现在她身上,定然是白皎使了什么妖邪法子,才?让命簿偏离正轨。”
“我们可以让帝君厌弃她。”
司命下?意识出声:“那该如何做?”
幽水浅浅一笑,胸有成竹道:“我来帮你!”
在他惊愕的目光下?,幽水徐徐说出计划:“我和你一起下?界,让帝君心回意转,放弃白皎,走回正途!”
司命感动得几乎要流泪,又忍不?住皱眉:“此?时关系到帝君历劫,我不?能?让你涉险,不?如我再想?个其他办法。”
幽水:“这怎么行!”
她的反应极大,让司命都?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幽水一脸坚定道:“我们是朋友,如今你遇到难题,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司命握紧拳头?,暗暗决定,一定要将此?事阴瞒下?来,帝君下?界历劫有天?机遮掩,又无前世?记忆,如此?来看,还是很有一番操作空间。
他下?定决心,感动地看向幽水。
幽水看着他,迫不?及待地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下?凡去!”
“好。”
不多时,重工刺绣的帐帘被人掀开。
殷九黎和白皎一前一后出来,他全然没有什么皇帝架子, 满心满眼都是心上?人。
一侧, 众位大?臣瞥见白皎身上?的装束, 顿时心下一跳, 她?并未穿隆重的礼服, 而是一身简练骑装,钗环都没佩戴几个, 素色珍珠发钗插在浓密的黑发中, 散发出莹润圣洁的光芒。
这一身和之前截然不同, 衬得她?眉眼明艳, 颇有种英姿飒爽的气质。
可她?是皇后。
皇后向来该是稳重自?持, 端庄大?方的典范,怎么能穿成这样。
人群里,几个古板的臣子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不过, 也仅仅只能嘀咕了。
他们这位陛下雄才大?略,杀伐果断, 敢在夺位时弑兄,又岂能被他们三言两语所?左右得了。
皇后授封当天,陛下更?是不顾礼节, 亲自?迎接,在离国以?往的历史中, 从无此例。
由此可见,他们这位陛下, 对皇后娘娘有多爱重。
大?臣只是固执,不是傻子。
白皎淡淡扫了眼他们,很快便看向别处,在城里待久了,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骊山此处虽是猎场,风景却很不错。
与其为不重要的陌生?人影响自?己的心情,不如?直接忽视,她?挽着?殷九黎手臂,笑盈盈地问:“什么时候去狩猎?”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段时间,白皎勤学苦练箭法,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如?今怎么能不检验一下呢!
殷九黎眉梢微弯,只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柔声说道:“这一路舟车劳顿,人困马乏,我们明天一早才能去打猎。”
白皎失望无比:“啊。”
殷九黎轻抚她?的长发,又加了一句:“晚上?有篝火烧烤。”
白皎神色肉眼可见地雀跃起来,可以?想见,他算是彻底拿捏住了小妻子的七寸。
白皎想了想,忽然抬头看他,贪心地说:“还不够!”
殷九黎垂眸:“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狩猎,不猎到野猪不回?来。”
白皎眉头微挑,骄傲道:“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还需要你帮忙吗?”
男人无奈一笑,正要出声,白皎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大?儿妩媚的水眸拢起一层柔光:“师父。”
她?的嗓音比之刚才,不知软和多少度,笑靥如?花道:“我可是师父教出来的最好的徒弟。”
殷九黎呼吸一滞,浓黑色的眼眸落在她?脸上?,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暗含微不可察的喑哑:“那?你想要什么?”
白皎眼珠一转:“还没想到,先留着?。”
殷九黎还能说什么,只能满足她?,白皎没在这里待多久,他还有公务要忙,虽然白皎也可以?留下,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殷九黎的吸引力远不如?美如?画卷的骊山。
她?挥退侍从,朝林边走?去。
骊山猎场包括整座骊山,因为是皇家所?属,人迹罕至,因此,这一片都是原生?态的森林。
此时已进入秋天,四?周树木傲然挺立,底下是一层暗绿色草皮。
独属于?草木的清香之气扑鼻而来。
白皎坐在草地上?休息,托腮凝望着?眼前,小溪流水潺潺,池底散落了不少细碎光滑的鹅卵石,缓和的水面上?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