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有盛世美颜—— by明明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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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皎摇头?:“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殿内异变陡生。
囚徒们忽然暴起,个个目光呆滞,犹如行尸走肉般冲向?他们。
殷九黎一瞬阴沉下脸,神色冷冽无比,这时候,他再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那他就是个傻子!
最后一批惠王叛党无意中被?卫侯的人抓住,对方不?敢耽搁,当即眼巴巴地送了过来?。
所以才有现在?这一幕。
其实按照殷九黎的想?法,应该将其打入大牢,严刑惩罚,而不?是放在?这里,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群人身?上的怪异之处。
如今看来?,果然危险!
他并不?慌乱,喝令暗卫:“全部就地格杀!”
说完就要护着白皎离开。
很快,他便发觉异常,暗卫不?听指挥,反而和叛党一起谋逆,而殿内打斗声毫无遮拦,可殿外侍卫,却?迟迟没有进来?,仿佛听不?见一般。
殷九黎拧眉看向?下方,一瞬察觉不?对。
一片兵荒马乱中,卫侯早被?这一幕吓破了胆,王茜然瞥了眼碍眼的卫侯,直接将他打晕,后者来?不?及反应,已经软倒在?地。
她抬眸锁定白皎所在?方位。
“给我杀了她!”声音极冷,宛若极地罡风携裹着摧毁一切的杀意。
白皎五感?敏锐,对恶意尤甚,察觉到杀意之后,她猛然扭头?,直直对上王茜然的目光,后者不?再伪装,竟朝她阴狠一笑。
她皱紧眉头?,模糊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这种轻蔑又高?高?在?上的目光,她只在?一个人,不?,一个神身?上见过。
她不?是王茜然!
忽然,她目光一凝,看向?身?侧:“小心!”
殷九黎呼吸一窒,眼底掠过一缕寒芒,不?待他反应,白皎已经一把抽出护卫腰间长刀,锋利的刀刃只劈身?后男人面门。
对方甚至惨叫都没发出来?,便软倒在?地。
温热的鲜血飞溅,几滴刺眼的血液坠在?眼尾下方,衬得她容色绝艳,宛若盛开的曼陀罗华,美到极致,也危险到了极致。
如果因为她是个女人便小瞧她,那可就大错特?错,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白皎目光冷厉,看着男人死?后不?再动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赌对了,就算是被?操控的傀儡,没了性命也照样会失效。
作为被?救者,殷九黎心跳如鼓,不?受控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遏制不?住的颤栗与激动,在?血脉里奔流。
令他无法遏制地绽开笑容,浓黑色的眼眸盏起璀璨笑意:“皎皎——”
声音戛然而止。
白皎看不?到的背后,王茜然弯弓拉箭,紧绷的弓弦发出嘶哑声响。
她遥遥注视白皎,眼角眉梢粹满毒辣、狠厉,从始至终,她的目标都是白皎,之前的傀儡不?过是障眼法,用来?引开她们都注意力。
她要亲手杀了白皎,用白皎最骄傲的箭术,如此方能泄她心头?之恨!
下一刻,箭矢如流光,伴随着噗嗤一声,锐利的箭矢洞穿血肉,白皎被?冲得全身?一颤,她的正前方正是殷九黎,破开大洞的心口,滚烫鲜血如熔岩喷溅在?他脸上。
男人唇畔的笑容,在?他亲眼见到刺穿爱人心口的箭矢之后,骤然泯灭。
他目眦欲裂,几近崩溃,无边无际的冷意如浓云将他裹挟,痛到极致,他才知道,自己连嘶吼都做不?过。
他从未如此狼狈,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揉捏、攥握住他的心脏,世?界在?她身?后化成一片虚无,在?她跌落都前一秒,他终于抱住她:“皎皎。”
声线颤抖,是无法隐藏的痛苦。
男人颤抖着手抚上白皎的脸颊,暗紫色的大袖与衣襟,已经尽数染上一片暗红,散发出浓重?血腥味。
白皎硬撑着一口气,指着王茜然,还没出声,男人便阴鸷地说:“我知道,你别说话?,我一定会杀了她!”
好?夫君!
白皎张了张嘴,一缕一缕的血丝从唇角流下,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她艰难地伸出手,想?摸他的脸,殷九黎便主动低下头?,让她抚摸。
白皎眨了眨眼,眼皮如坠千斤。
“皎皎,别睡,求求你,皎皎。”他试着去笑,想?要安抚她。
实际上,他眉头?耸拉,满脸恐慌,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庞,被?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扭曲,有点滑稽。
白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竟然有点想?笑,扯了扯唇角,纹丝不?动。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
死?死?压抑的不?甘忽然涌上心头?,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死?,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因为她是个凡人,只是因为她是个设定好?的工具人!
就像以前一样,她不?能反抗,作为系统设定好?的工具人,一次一次走向?既定的结局。
她不?甘地看着他,声音嘶哑:“我不?想?死?。”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指尖绷得惨白,最终,随着她眼底光灿消散,徒然滑落。
这大概是她永远做不?成女主的原因,她贪生怕死?,她睚眦必报,她舍不?得爱人,更不?想?去死?!
“皎皎别睡,皎皎,别离开我!”
殷九黎声音嘶哑,他的脸贴着爱人掌心,开始疯狂喊太医,不?会的,她不?会死?,一定有人能救她!
可最终,他眼睁睁看着爱人在?他怀里合上眼,气息断绝。
殷九黎眼底已被?浓重?的黑暗占据,愤怒、恨意如海底暗流,不?断翻涌,他徒然地呆坐在?地,直至听见一声呼唤。
“帝君。”
王茜然,不?,幽水,她满怀期待,粲然而笑地看向?他,既然达成所愿,她也不?必再耗费心力操控这些傀儡。
她越过人群,期待地看着他,眼底满是遮不?住的欣喜与笑意:“帝君,看着我。”
声音轻柔妩媚,如一首安眠曲使?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原本纯黑色的眼瞳,此时竟化为一片赤红。
“帝君,我是幽水,我是你最爱的幽水。”
声音柔软细密,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加重?,与此同时,她眼中红芒大盛。
之所以非要杀掉白皎,一是她太过嫉妒对方,凭什么一介凡女,就敢高?攀帝君。二是,她必须死?!
只有白皎死?了,她才能趁帝君心神不?稳之际,对他施下魅惑之眼,这本是魔族禁术,施法之人以修道之基为代价,让受法之人永远爱上她。
可在?幽水看来?,如果能让帝君爱上自己,即便修炼之途再无寸进,她也心甘情愿。
她正畅想?未来?的美好?日?子,忽然脖颈一痛。
幽水震惊抬眸,对上一双浓黑色的阴鸷眼眸,没有任何爱意与眷恋,至于一片冰冷,彻骨的凉意自脊背升腾,被?锁定的杀意如一千一万根银针,刺进她每一寸肌肤。
男人神色冰冷,漆黑的眼睛宛若无底深渊,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扼住她的脖颈,随着起身?,竟生生将她悬空提起。
“你算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什么帝君,什么幽水,他只知道,他的此生挚爱,死?于她手。
在?她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殷九黎冷酷一笑,拧断她的脖颈。
与此同时。
白皎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心口,是热的,没有破,只有残留的意识,让她觉得自己心口有点疼。
可她不?是死?了吗?
下一刻,无数封印的记忆回笼,白皎蓦地睁大双眼,竟然是历劫!
她是真倒霉,这样也能下界历劫,还是那么惨烈的结局!
思及此,白皎呼吸一窒,心头?一阵阵刺痛,每一段感?情她都全身?心投入,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几乎瞬间,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白皎立刻原地打坐,片刻后,她才缓缓睁开眼。
眼中只余些许残存的情绪。
再度回忆起前世?,记忆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情绪也淡化许多。
白皎抿了抿唇,昨日?不?可追,来?日?犹可为。
作为凡人白皎的那一世?已经结束彻底,不?过,白皎眼中厉芒一闪,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竟敢胡乱施法,搅乱命数。
虽然只知道司命和曦光,不?知道最后杀她那人是谁,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去找对方算账。
凡人白皎没实力报仇,现在?的她有实力啊。
就在?刚才,白皎发现自己修为增进不?少,即将突破上神。
白皎神色复杂,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下凡历劫既是意外,也是机缘,让她体会到了作为凡人白皎的一生,也让她因此境界大涨。
但这不?代表她就要感?激幽水。
即便没有她画蛇添足,她也能历劫成功,反而是她的出现,给她的历劫增添许多波折。
她回头?看了眼紫黎宫,正要离去算账,一只大手猝不?及防拉住她,白皎悚然一惊,她已经快要晋升上神,怎么会连有人在?场都不?知道!
只是,没等她提起防备,男人已经将她抱进怀里,清雅的竹香扑面而来?,还有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皎皎,是我。”
白皎欣喜地仰起脑袋,雀跃不?已:“师父!”
流风温和地应了一声,藏在?大袖下的手掌轻轻颤抖,任他心中如何翻江倒海,咒骂东渊着实可恨!
面上对着她,狭长深邃的凤眸微弯,浮起的笑意遮去眼底的晦涩。
温柔一笑,直叫人如沐春风。
“皎皎,跟师父回家。”
白皎愣了一瞬,总觉得他有些急切。
流风目光深暗,他等不?了了。
纵身?化为赤色凤凰,高?贵华美的五彩翎羽氤氲出灼目华光,顷刻间,化作天边一抹流光,飞离三十三外天。
白皎还没回神,人已经换了个地方。
凤凰一族, 自远古时期便居住在南荒尽头的凤巢之中?。
白皎睁圆双眼,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独木成林。
巨大的梧桐树伫立在南荒尽头, 高大繁茂的树冠与混沌天接壤, 其上五彩霞光, 斑斓绚烂。
“我们到了。”流风牵着她往前走, 白皎这?才看?清, 高大的梧桐树上,建立了一座国度。
正?是凤巢。
感觉到老祖宗的气息, 五彩斑斓的小凤凰倾巢出动, 阵阵稚嫩清脆的凤鸣宛若天籁, 在半空盘旋, 绚烂华丽的翅膀张开, 五色翎尾肆意舒展。
它比百鸟朝凤更?震撼,成群结队的凤凰簇拥而来,仿佛在热烈欢迎,却?又因为流风的示意, 只敢远远地悬停半空。
一个个睁着圆滚滚的眼睛, 试图看?清老祖宗带来的客人模样。
“也许不是客人。”稍大些的凤凰说?道。
“什么意思啊?”
“好?像还真是这?样,老祖宗一直护着她, 和对我们的态度截然不同。”
一群凤凰聚在一起,半晌,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越发加深了对白皎的尊敬。
转眼间,白皎被他带到一座竹楼前。
她抿了抿唇, 看?向身侧,男人表情?淡淡, 倒是显得她大惊小怪,可是,这?座竹楼个跟凤栖山那座一模一样诶。
震惊的她连牵手都忽视了,被他牵着往里走,竹楼内部布置不能说?相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白皎扭头看?他:“你把凤栖山的竹楼挪过来了?”
流风垂眸:“自然不是。”
凤栖山已?经被他封禁起来,除去他和皎皎,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流风淡声?解释:“是我在凤巢又修建了一所。”
白皎微怔,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见?流风忽然脸色微变:“我有要事,皎皎,你先待在这?里,凤巢以我为尊,你要做什么,尽管让它们去做。”
白皎根本?来不及阻拦,他的身形已?经彻底消失。
急切的态度让她忍不住思索起来,黛眉微蹙,呆坐半天,也没想起什么线索。
忽然,窗外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
白皎猛地扭头,竹楼外敞开的窗棂外面,一颗颗漂亮的小脑袋伸出来,窗台上像是长满了一堆挨挨挤挤的彩色蘑菇。
可以想见?,此时外面定然挤满了凤凰。
猝不及防间被抓包,扑棱棱的振翅声?中?,凤凰们瞬间散开,唯有一只反应不及,吓得直接掉下?去。
白皎忙跑过去,透过窗户低头一看?,失足跌落的小凤凰正?慢悠悠地挥舞着翅膀,飞了回来。
这?一幕令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凤凰见?她笑,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这?可是老祖宗第一次带回异性朋友,先前特地吩咐他们,不要打?扰她。
不过,小凤凰歪了歪脑袋,思考:只是看?看?,应该算不上打?扰吧?
而且,是她主动来过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白皎问它。
她说?着,挠了挠小凤凰的脑袋,后者身体僵硬,很快便感觉到,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脑海,舒服极了,也让他不由自主地把身子挪了挪,只为了享受更?好?的按摩技术。
而白皎,凭借一手精湛技术,瞬间俘获了小凤凰的芳心。
“重玉,我叫重玉,嗯……再重点,往后挠挠,好?舒服呀!”重玉声?音稚嫩,白皎毫不意外,看?他的体型,应该就是未成年的孩子。
一通交流下?来,她跟小凤凰的关系反倒愈发亲近。
白皎:“你知道师父去哪儿了吗?”
小凤凰歪了歪头:“老祖宗去梧桐树上了。”
老祖宗?
白皎闻言挑眉,旋即反应过来,重玉嘴里的老祖宗,就是师父。
她眉梢微弯,想到流风那么年轻俊美的样貌,却?已?经被人称呼为老祖宗,眼底不由漾起一片笑意。
只是她没想到,再见?他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墨蓝色的天空之上,一弯残月如钩。
轻缓的脚步声?伴随着月华倾斜而下?,流风上楼,一眼瞥见?床榻上的少女。
白皎双眸微阖,睡颜恬静,漆黑浓密的长发的墨色花朵,在她身下?蜿蜒绽放。
他的目光微顿,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目光流连,心头纵有千言万语,到底只说?出一句话?:“皎皎,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流风凝视她,神?色不断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他眼底的庆幸和喜悦,当初东渊欺骗他,刻意隐瞒她的踪迹,将她藏起来,可到底,还是被他找到了。
流风忽然犹豫起来,数千年的时光,东渊对她到底怎么样?
对她好?,他痛苦,对她不好?,他更?痛苦。
天地间没有他这?么蠢的人,明明有那样近的距离,竟与她擦肩而过。
现在想来,当初他前往紫黎宫,或许,她就在殿外嬉戏,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找到她。
流风眼神?晦涩,瞳孔中?摇曳出一缕赤红,整个人气息大变,恨不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寸步不离。
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心头想起:“是啊,你是她最亲近的师父,她一定会听你的。”
“四海八荒多么危险,而她又那么脆弱,只有把她放在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眼睫半敛,红芒闪烁。
那声?音以为他在动摇,不由更?加得意,用愈发诱惑的声?音引导他,直至它被流风彻底碾碎。
把她锁在身边?
不,不可能。
心魔说?的多么蛊惑、诱人,从始至终,他却?连动摇都未曾有过片刻。
因为他知道白皎的性格,一旦他这?么做,只会彻底错过她,况且,他又怎么舍得,将她一直禁锢在身边。
那样,她不会爱他,只会恨他。
“懦弱无能!胆小鬼!”心魔要疯了,自从他诞生起,便被对方一直压制,如今他心绪跌宕难宁,才让他找到一丝可乘之机。
没想到,他竟不为所动。
“天地间第一只凤凰,竟然是这?般模样,桀桀桀,难怪他们叫你老凤凰!”
流风眉头紧拧,心魔说?什么他都不在意,唯独这?声?老凤凰,无意中?戳中?他的痛点。
他已?经几十万岁,可他爱上的人,年轻得连他年龄零头都不够,纵然再骄矜的神?祇,也会在陷入爱情?时,患得患失起来。
流风猛然起身,眼中?红芒大盛,再不复往日的温润,该死的心魔,他要与他斗上一场!
忽然,他衣袖一沉,仿佛被什么扯住,流风下?意识转身,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
圆润妩媚的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一片醉人飞红,此时,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她的样貌有了变化,甚至可以说?脱胎换骨,可他仍旧一眼就能认出她,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感觉。
只要见?到她,他就知道那是她。
“师父,我等你好?久了。”白皎抱怨地说?。
她坐起身,粉色大衫披在身上,窗外月华倾斜,晕染上衣衫,使她浑身散发出如梦似幻般的皎洁光晕,如同一场让人不愿醒来的美梦。
流风眼眸微动,泛滥的魔性如冰雪遇骄阳,顷刻间消融殆尽,他低垂眼睫,眼底泄出点点温柔:“怎么还没睡?”
其实白皎一直没睡,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没想到对方很晚才出现,久到她忍不住躺在床上,即将被困意俘虏时,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她扯了扯衣袖,仰头看?他。
黑白分明的眼眸,忽地浮起一层雾色。
白皎眨了眨眼,顷刻间,眼眶痛红,一颗颗莹润滚烫的泪珠从眼角簌簌滚落,划过她的桃腮、唇角,端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流风呼吸一滞,怔怔站在原地。
在他不知所措时,白皎若乳燕投林,一头栽进他怀里。
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响起,她一遍遍唤他师父,喃喃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好?怕。”
流风拧紧眉头,心脏仿佛被看?不见?的手用力揉捏成一团,沉默一瞬,在她背后轻抚。
“发生了什么?”他问。
白皎仰着头,鼻尖微红:“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此话?一出,让他瞬间心神?动荡。
他擦了擦少女眼角的泪水,安抚地告诉她:“慢慢说?,师父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声?音嘶哑低沉,蕴含一股浓郁的阴鸷。
白皎低垂下?头,可怜兮兮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细嫩的肌肤擦过男人粗粝的掌心,也许不止,还有饱满艳润的唇瓣,轻微如同一缕风,炙热似滚烫的熔岩。
隔着肌肤,一路烧灼进心头。
白皎仿佛全然没发觉,解释道:“师父,我好?惨啊。”
“那天我出去,是为了给师父准备生辰礼物,结果回来的途中?,我遇到了师父。”
她说?着仰头看?他,对方果然错愕。
白皎恨恨道:“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那个人不是师父,他是假的!”
她狡黠一笑,眼里盏着残留的水光:“有人冒名顶替师父,作为师父唯一的徒弟,觉察不对,我就准备逃走,之后,恰巧遇到东渊帝君,我就被他救走了。”
“师父,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
她一笔带过自己的遭遇,又朝他笑了笑,忽然疑惑起来:“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紫黎宫啊?”
流风下?意识收紧双臂,遮住眼底闪烁的暗芒,转而,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表现得再平静,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流风静静注视她,久到白皎都开始心虚,他却?忽然抬起手腕,淡粉色的静水髓珠戴在上面,衬着冷白的肌肤。
月光皎洁,可以映照出每一颗珠子上清晰剔透的纹理。
流风:“你说?的生辰礼是不是这?个?”
白皎惊讶地睁大双眼,小鸡啄米似狠狠点头。
她松了口气:“没丢就好?。”
流风眼眸暗沉,这?是他在废墟里发现的唯一物品。
他忽然问她:“你受了什么伤?”
白皎刚松了口气,忽然听见?他的话?,又是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神?色肉眼可见?的僵硬,眼神?虚浮,躲躲闪闪不敢看?他:“我早就有防备,伤的并不重。”
“师父——”
声?音戛然而止。
流风捧住她的脸,他的掌心温热,把她细嫩脸颊都染上一片绯红,他强迫白皎看?自己:“没多重?”
“没多重就让你几千年无法见?我,若是真的重伤,是不是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皎皎,别对我说?谎。”最后一句,他的声?音格外温柔,似在舌尖碾转一圈,缠绵悱恻。
流风细细打?量她,眼睫微颤。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她不曾参与的一切,更?无法想象,就在南荒,他的领地,他最珍视的人被歹人拦路截杀。
胸中?燃烧起一团怒焰,怒意与愤怒化作养料,让他几乎遏制不住,想要焚尽一切的怒火。
到底是谁,胆敢化作他的模样伤害她!
白皎被他看?得低下?头,迟疑地说?:“反正?都过去了,我现在完好?无损啦,你看?,我马上就要突破上神?修为!师父,你应该替我开心……”
在他注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消失。
白皎不得不承认,当初她身受重伤,以至于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不过还好?,她本?来就是只狐狸。
她笑了笑,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可你是我的……”流风顿了顿,在她皎洁的眼眸里,声?音嘶哑道:“你是我的徒弟。”
他眼神?凛冽,暗藏杀意:“我会为你报仇。”
白皎赞同底狠狠点头:“当然要报仇!”
“可是……”她蹙紧眉心:“我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装成师父的样子骗我。”
流风微微一笑,浑身散发出无尽冷意:“这?些你不需要去想,一切有我,我会替你报仇。”
男人声?音低沉且冷酷,宛若极地亘古不化的冰川,曾经的温柔多情?,风流雅致,此刻尽数化为凶悍的杀意。
神?色更?是酷寒无比。
“师父你对我真好?!”白皎抱住他,欢呼雀跃,脸上没有半分害怕,作为得利者,她最该做的,就是狠狠夸她的师父,毕竟,他在帮她报仇啊!
柔和的馨香随着她的拥抱,充盈满怀。
流风动作微滞,垂眸看?她,轻抚她柔软的发顶,漆黑长发如瀑垂下?,隐约可见?她翘起的红唇,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在心底滋生。
片刻之后,白皎感动得泪眼朦胧,从他怀里抬起头:“师父,我永远都是你最忠诚的小徒弟。”
流风呼吸一窒。
目光落在少女单纯、天真又不谙世事的脸庞上,她还不知道,她最信赖崇敬的人,正?对她抱有怎样晦暗的心思。
“皎皎。”
声?音没有得到回应,流风仔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趴在她怀里的女生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脸颊、鼻尖泛起一层薄粉。
或许是哭累了,放松下?来后,她竟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流风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失落又或者庆幸?又或是两者皆有。
他将人放在床榻上,柔和温润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上,静静注视片刻,突然眉梢一挑。
长且浓密的眼睫在她眼窝处垂落下?半圆形的阴影,忽地,她眼睫微微轻颤。
流风轻笑一声?,笑声?似乎在舌尖辗转过,极尽缠绵。
“皎皎,我不缺徒弟。”
骨节分明的指尖细细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极尽温柔:“我只缺一个道侣。”
流风走出竹楼,月光下?,拖长的影子缀在身后,他脸上满是愉悦的笑容。
他知道她没睡,他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东渊的出现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表白要趁早。
没说?出的心意纵然有再多,她也不会知晓。
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东渊确实给他带来了十分紧迫的危机感。
竹楼里,白皎睁开眼,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啊,失算了!
本?来就是打?算撩拨一下?,没想到,直接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流风什么时候学会的打?直球?
白皎摊开身体,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咸鱼样,随后,她郁闷地翻了个身,现在离开还有希望吗?没有人给她答案。
接下?来几天,白皎时而纠结,时而叹气。
不可否认,如果不是喜欢流风,她早就利落地跑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翻来覆去的纠结。
白皎叹了口气,猛地坐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流风。
这?神?怎么这?样!
是他让她辗转反侧,又是他一声?不吭突然消失,想起这?事,白皎气得半夜都要爬起来锤床!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放弃这?俩字,还从没在她的字典里出现过。
想要知道他在哪儿,白皎有一千一万种办法,眼珠转了转,便从重玉那里得知他在何处。
凤栖山。
白皎微怔,怀念地看?向眼前。
重玉指着结界覆盖的山峦,说?道:“老祖宗就在里面。”
他犹豫地顿了顿,又说?:“但是我们都进不去,凤栖山被老祖宗布下?的结界覆盖了。”
听他说?着,白皎已?经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按上结界,结界表面光华氤氲,如水波层层荡漾,手感像是柔软Q弹的果冻,弹弹的。
重玉:“你快住手!结界会反——”
弹字尚未吐出,重玉已?经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白皎进去了。
他擦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然而,他们之间已?经隔出一层结界,白皎在里面,红唇微张,仿佛有些回不过神?:“啊?”
“谢谢你帮我。”她笑了笑:“我好?像已?经进来了。”
重玉呆呆伫立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扇动翅膀,一个猛冲,飞向天空。
他他他、他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了!
老祖宗布下?结界,禁止任何人入内的凤栖山,竟然主动向白皎开放!
凤栖山上,白皎一眼瞥见?樱花树下?的男人。
流风坐姿散漫,不知喝了多久,白皎只看?见?他身边堆满了的空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