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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当主天下by鸣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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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亲兵本?是他打发?去景州找那守将说话的,一听说燕北此刻被?昭文公?主所谓的归降大军全境戒严,登时火冒三丈,他在?桌上?重重锤了一拳:“我就?知道这里面有诈!”话毕便起?身?喊人吹号,作势就?要去点兵往西,用攻占朔州来为燕东解围。
这时一位幕僚忙起?身?拦道:“将军,若全军转道向?西,景州恐怕危矣,不若兵分两头,主力往西,再派一支游骑往东,想方设法联络景州守军,届时内外夹击幽州,必然使其无力回?援朔州。”
嬴禄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遂又召集了一众幕僚和将领,细细商讨了一番,最后决定主力军由他亲自率领前往朔州,另外再分出三成人马,由副帅带领前往燕东。
因事不宜迟,嬴禄下令即刻点兵,待所有兵马全部点好?并分派了各营路线后,朝歌城外这座大营趁着?夜色悄悄开拔了。
妫易派来盯着?嬴禄的暗哨,此刻见主力军果然往西去了,把红隼腿上?的信筒绑好?,将隼放飞,随后转身?上?马,也往西边朔州方向?赶去。
此刻的朔州城,还在?浓夜中沉睡,城东一间客栈里,这日来了几位风尘仆仆的客人,装扮也奇,有道士模样的,也有侠客模样的,皆戴着?面纱,十分神秘。
但在?边城开客栈,什么奇装异服的人都有,掌柜的也看得?多了,今日见这一行人出手阔绰,也不多事,便未多加打听,毕竟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客栈外,正好?有个打更的路过,敲着?梆子从前东边大路来,转过客栈侧边的十字路口,声音又渐渐远了,听梆子数,是正交四更。
这客栈里所有的房间都熄了灯,只有二楼最西边那间,透出一点微弱的烛火来。
姬婴正坐在?桌边,在?烛火下仔细地看着?一张羊皮地图,这是以燕北七州为中心的山川河流走向?图,是她花了几年时间,分别遣人到燕北实地丈量绘制拼装而来。
她一手在?图上?沿着?路匀速慢慢移动,一手掐指计算时日,眉间微蹙,在?她看来,时间还是有些?紧凑的。
就?这样钻研了一夜,直到日头初升,她这间房门轻轻响了三声,两短一长,她走过去将门锁放下,打开门,见妫易闪身?走了进来。
妫易也没多寒暄,伸手递给她一张身?贴:“这张是公?主的,我找人验过了,没有问题。”
姬婴接过来一看,是一张中原民众人手一张的身?贴,上?面记录着?姓名、籍贯和身?高体貌,左上?角还有一张小小的简笔画,勾勒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她点点头:“好?,我们天亮就?出发?。”
其实她行囊中还带有一张道士度碟,是她进朔州城时用的,但过中原国境入关的话,出家人还要被?单独盘查记录一番,她不想平添麻烦,所以让妫易也给她弄了一张平民身?贴。
清早时分,这间客栈刚刚打开门,还尚未有客人下来吃早饭,掌柜的刚想再打个盹,就?见昨日投宿的一行人,匆匆从楼上?走了下来,掌柜的忙坐起?身?来,给她们办完了交割,看着?她们轻快地出了门。
姬婴这日没再梳道士头,而是照着?路上?看到的女子模样,编了一条粗辫子盘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素布直裰,看上?去倒真像个小镇姑娘。
她牵着?马走在?妫易身?后,两侧是妫易的亲兵,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中间,她一面走一面打量着?朔州城的街道,此刻天刚大亮,路上?行人不多,只有些?做买卖的,背着?竹篓,从城门那边走来,想是城外进来卖菜的农家人。
朔州城几经战火,城墙有些?斑驳,但好?在?城内民众看上?去生活还算安定,她看着?四周的行人和房屋,想着?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这座城再受磋磨,只是她贪心些?,她想要的,并不只是让燕北民众不再受战火而已。
这一行人出了朔州城后,纷纷翻身?上?马,向?南一路疾驰而去,大约两个时辰后,来到了如今的中原边城:晋阳。
姬婴骑在?马上?,看着?这晋阳城,不禁回?想起?九年前,自己从这里离开,去往柔然和亲时的景象,先时她还总觉得?时光漫长,此刻再回?到这城门口,竟也感受到了岁月飞逝。
当年姬婴在?晋阳停留时住的那座镜台园,此刻也并未空闲,近日才住进了一位贵jsg客,正是她此来晋阳准备拜访的人:姒皇后的胞弟,河西节度使加开府仪同三司——姒丰。
姒丰掌管河西军政,平时都在?凉州,只是每隔三年他都会进京述职,停留三个月,然后再启程回?凉州,这次也是他刚刚在?洛阳述职完毕,走到晋阳准备在?此停留十日,然后转道西行。
他的行踪一向?都是保密的,停留在?晋阳的消息,还是姚灼提前派人打探到的,在?被?扣押后,她想方设法给姬婴送了消息出来,并告诉她可?借此人解决嬴禄。
姬婴一行人顺利进入晋阳城后,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下榻,待安顿好?后,她叫了妫易来:“事不宜迟,请你即刻前往镜台园,找姒节度求见。”
随后姬婴转身?从包袱里,取出一只锦匣来,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把异常精致的匕首,是当年离开洛阳前,长乐公?主送给她的那一把玉雕金鞘匕首。
“你拿着?这刀去,他一定会见我。”
妫易一见这刀,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接了过来,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果然两刻钟后,正在?园中听曲儿的姒丰见到这把刀,认出是自己从前的爱物,后来他送给了自家夫人,再后来又被?夫人转送给了皇姪女姬云,他立刻坐起?身?来,连声吩咐请来人进园相见。
姬婴此刻已更了衣,将头发?重新梳过,仍旧是一副道士打扮,骑马往镜台园赶来。
姒丰正拿着?那把匕首,低着?头在?正堂上?来回?踱着?步,思忖这来人究竟会是谁,不想一抬头,见到一个青年女冠走将来,眉目清雅,却是有些?面生。
那女冠走上?前来,也不行礼,只是站定笑道:“姒节度可?还记得?我么?”
姒丰定睛细看了两眼,才恍然惊觉:“道长敢是……昭文公?主?”
当年姬婴回?宫受封公?主,也跟着?姒皇后参加过许多宫宴,彼时这姒丰也正巧在?京述职,所以见过数面,只是这几年过去,方才一时没反应过来,此刻认出,见姬婴微笑着?默认了,才慌忙走上?前来见礼。
姬婴站在?那里受了他的礼,随后被?他请入正堂上?座。
这时有两个执事人各端了一杯茶来,放好?后就?被?姒丰打发?下去了,他此刻还是对她的忽然来访十分意外,又见她与从前相比,更多了些?成熟稳重,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姪女姬云来。
于?是他和缓客气?地问道:“臣听闻公?主从漠北归来,带着?柔然残部在?燕北向?朝中递了降表,想来不日即可?还朝,如何今日却来此处?”
姬婴轻轻摇了摇头,又浅叹了一口气?:“降表虽已递,但舅皇迟迟未有答复,想是我在?降表中请旨免除燕北十年赋税,惹得?舅皇不快,所以今日匆忙来此,求姒节度解围。”
燕北的降表,姒丰并没有亲见,先时听闻洛阳收到后未有答复,还有些?疑惑,今日听姬婴这样说才明白,恐怕问题真出在?这个归附条件上?,开景帝一向?重视税收,轻易不肯减免,所以他也不禁有些?面露难色。
姬婴用余光瞟了他一眼,见他面色踌躇,遂轻轻放下茶杯接着?说道:“如今舅皇差来的嬴禄将军已带着?兵马北上?了,想来路上?知道我带柔然残兵归来驻扎幽州,令蓟景二州暂时戒严,必然会分出一支队伍来,从防守较弱的朔州开始攻城,若燕北被?他武力收回?,我的降表自然不作数了,只苦了边境黎民,再遭战火,实是我好?心办了坏事,拖累了数十万民众受难。”
说到后来,她甚至声音都有几分哽咽起?来,但这一番话却叫姒丰眼中寒光一闪。
嬴禄带兵北伐的事他知道,当时听闻燕北已递过降表了,想着?他去也不过是前去收取降兵,也并未理论。
但嬴禄这几年颇得?圣宠,一连数次截胡本?该分到河西的军饷,又借朝中关系试图暗中扶持二皇男梁王姬星,所以姒皇后想除掉嬴禄,不是一日两日了,姒丰也与长姊是一条心,今日听昭文公?主这话,他想这却是个送上?门来的难得?良机。
他的表情从踟蹰到阴冷,姬婴俱看在?眼中,却也没再说话,只是长坐叹息。
姒丰低头思量许久,他这次从洛阳出来,也有亲随部队从凉州赶来接应,这支河西精锐,此刻正好?驻扎在?晋阳城外。
半晌后,姒丰才沉声开口说道:“公?主带失地还朝是有功之举,臣既路过此地,亦不会坐视燕北民众在?这时节再受战火,公?主具体需要什么,请移驾到臣书房中详谈。”

第54章 玉漏迟
晋阳城镜台园里的这间书房, 格局还同从前姬婴住在这里时一模一样,只是陈设上稍稍做了?些调整。
进门后,姬婴吩咐那两个被妫易派来护卫的亲兵, 只在门口等候她,随后她跟着姒丰转过外间会客厅, 来到后面的书案前。
姒丰抬手请她在一旁八仙椅上坐了?,等执事人?倒完茶, 也都被?他遣了?出去,随后他走到大?案后面, 抽出一卷随身带的地图,在大?案上铺开。
姬婴坐在案前,看不到上面的地图,但也无?须去看, 从中?原北部到已被?收取的赛音山牧场,她在地图上不知看过多少遍,一闭上眼,所有山川河流皆在眼前。
所以她只是端坐在那里,淡淡看着姒丰:“我来晋阳前,听闻嬴将军正从朝歌开拔往西,算算时间, 大?约还?有五日即可抵达晋阳附近, 所以我来,是想请姒节度出面, 在此稍作?拦阻, 以免他强攻朔州, 酿成大?祸。”
姒丰仍旧看着地图,低头?沉吟, 听姬婴说完,只微微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一只短杖,在地图上不知比划些什么。
“另外……”姬婴低头?喝了?一口茶,“上天有好生之?德,燕北五州能不动刀兵回归我朝,实是大?功德一件,所以我也想请姒节度看在边疆黎民的份上,再替我上表劝劝舅皇。”
听到她说“大?功德一件”,姒丰将头?抬了?起来,看了?看面前一席法衣道袍的昭文公主,姬婴也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瞥到了?他案上的一串念珠。
这个姒丰有些意?思,她想到之?前搜集来的关于他的消息,知道他是个信佛的,早年间他在河西带兵时,还?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后来官拜节度使,不再上前线了?,一场大?病后,竟在敦煌拜了?一位禅师,也不知是不是从前战场上杀戮太过有心要赎罪,听说每日还?要念上一百句佛号才能安枕。
只是碍于军威,他从不戴念珠示人?,知道他信佛的人?也不多,原本姬婴对这个消息并未太在意?,不过今日瞧见?案上那串念珠油光锃亮,便提了?一嘴。
姒丰闻言严肃点头?:“公主所言极是。”
洛阳,上阳宫。
开景帝这日坐在两仪殿的书房里,面前大?案上摆着两封文书,左边是昭文公主递来的燕北降表,右边是姒丰四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本。
这两份文书他都已看过很多遍了?,此刻他将这两封都合了?起来,身子?往后一靠,以手按着眉心,闭目沉吟良久。
姬婴的这份降表,他开始见?到时,本十分欣慰,但看到了?后面的归降条件,却让他心中?有些不乐。
十年赋税,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虽然他知道燕北民众这些年受边境战火波及,流民甚广,损失不小,的确应该给些补偿,但各州府赋税乃国之?根本,免除十年,他认为太过了?。
尽管所谓免除并非燕北民众完全不纳税,而是减免半数,只交与各州用于重建道路和房屋,不再上税给中?央,但驻边军队还?是得由朝中?调度发饷。
连着这次一起归降的赛音山牧场,收入也要用于自建,多出来的部分用以贴补燕北,但将此地纳入国土后,边境线较从前又长上许多,驻边军队还?要增派人?马,相?当?于是朝廷不能从这些归降的城池牧场收一分钱,还?要贴补边军粮饷。
虽然说起来,的确是让利于民、休养生息的好事,但这对于一向吝啬的开景帝来说,实在是有些肉痛。
所以他在收到降表后,一直压着没答复,也没有下诏令嬴禄收兵,想的是让他先到燕北看看情况,谨防对方再提高归降条件,若降军也不强劲的话,那便还?是令军队直接开进燕北,再将昭文公主接回朝,不提归降,也不提jsg免除赋税。
但朝臣们对此却多有不同意?见?,这两日早朝也就?这个事反复议了?许久,使他又有些犹豫起来,加上今日看过姒丰的奏本,更加举棋不定。
姒丰在奏本中?提到自己近日路过晋阳,也派人?替开景帝到边境附近探了?探燕北的情况,见?那边城中?还?算安定,都听说昭文公主已向朝中?递了?降表,几处城墙上都打了?皇旗,民心思归,若此时再动刀兵,反而不妥,于是他在奏本中?劝开景帝再派使臣来燕北,归降条件可以再谈,燕北民心却是不可辜负。
开景帝想了?半日,召了?个内侍宫官进来:“先前跟着姬婴去柔然的那个主使,姚…姚什么来着?”
那宫官垂着头?:“回圣人?,那主使是正议大?夫姚衡。”
“啊对,姚衡。”开景帝敲敲桌子?,“叫她明日来宫外听宣。”
姬婴在晋阳与姒丰谈完接下来的部署,便连夜赶回了?朔州,在朔州城内停留了?三日,见?了?城中?总长和府衙几位吏臣,同他们嘱咐了?一些要紧事,便又骑上马,离开了?朔州,往幽州赶回。
妫易遵照姬婴的吩咐,仍旧留在朔州应付嬴禄,只派了?来时护送姬婴的那两个亲兵,跟着她一起回幽州。
启程这日天气和暖,姬婴快马奔跑在宽敞的官道上,看着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心情也不禁阔朗起来。
这次从幽州出来,算是她第一次独自骑马远行?,从前她要么是在可汗庭王宫的马场里,要么是在可汗庭城外的王室猎场中?,跑马也跑不了?多远,不像如今在这天高地阔的官道上,肆意?自由。
她又想起当?初察苏教?她骑马时的场景,若察苏在天有灵,看见?她今日这样娴熟地骑在马上,也会为她骄傲吧。
只是一想到察苏,她又不免想起阿勒颜,好在察苏没有见?到自己阿兄被?她捅刀下药囚禁的那一幕,也没有见?到柔然帝国覆灭在她手里那一幕。
唉,算了?,还?是别在天有灵吧。
她在马上轻轻摇了?摇头?,将思绪赶出头?脑,又扬起马鞭来,加速朝东奔去。
等姬婴回到幽州时,嬴禄先前分兵往东的那支人?马,已在景州城外驻扎,正等候着主帅西面的军令。
姬婴回到幽州城的园子?,静千听说忙走出来迎接,姬婴边走边解披风:“两个孩子?都好吗?我进城时看路上行?人?不多,商户也闭了?许多,是不是景州城外的事传进来了??”
静千见?她风尘仆仆,人?也瘦了?些,脸上棱角都隐约可见?,伸手接过她的披风:“前儿图台雅夜里发热,昨日已退了?,今日精神也好起来了?,亏得阿嫖这个做长姊的,比我们都细心,每日寸步不离照顾小妹。”
等她两个进了?堂屋,静千先给她倒了?杯水,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总长每日依旧放粮放钱,城外回来了?不少人?,所以也把些外面消息带了?进来,前几日中?原大?军开来,那铁蹄地动山摇的,许多城外百姓进城避难,所以城里众人?也都知道了?,好在府衙四处出面安抚,没出什么乱子?,但大?家也都有些惴惴不安。”
姬婴点点头?,没说什么,喝了?水,起身到旁边小屋里更换了?常服,重新束过头?发,先回到后院看了?看姬嫖和图台雅。
她进城这日已是傍晚,所以只在后院陪她们玩了?一会儿,一起用过晚膳,早早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她换上了?一身大?红朝服,头?戴凤冠,召来城中?总长,一起登上了?幽州城墙。
昭文公主已有半个多月没在城中?露面了?,总长多次进园,只有两回在帘子?后面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听女使说是时气所感,身子?不适,府衙的人?听说了?也都跟着悬心,这日终于见?到她从园中?出来,人?虽瘦了?些,气色却看着不错,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这日许多城中?民众见?公主着装隆重登上城墙,也没叫人?净街,都纷纷走出来瞧。
姬婴先看了?看城外,从这里并不能直接看到景州城外的中?原大?军,但能看得出城外比她走前要寂静许多,田庄子?上的人?应该都已进城避难了?,据她清早收到的暗卫来报,那支中?原军队只在景州城外三里扎营,似乎是在等什么消息。
她听这话心中?已有数了?,遂走到内侧城墙这边,见?此刻城墙下面已聚集了?许多民众在此,她站在中?间一处瞭望台上,朗声?说道:“景州城外中?原军,实乃舅皇派来预备接管燕北的驻边军队,朝廷很快就?要来人?宣诏受降,燕北一日不归朝,我一日不离幽州,尔等尽管放宽心。”
她声?音不大?,但语气笃定有力,从城墙上方远远传扬开来,城下亦听得十分清楚,待她说完,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随后纷纷奔走相?告,都说不是又要打仗,而是朝廷派人?受降来了?。
与幽州城内的欢腾不同,不远处的景州一片肃然,驻扎在城外的大?军将领,迟迟联络不上景州守城军队,又一直没收到嬴禄的军令。
正在两下为难之?际,忽有个小将从景州城绕过漠北降军的封锁,来到了?城外大?营,说是景州守将派来传话与这边大?将的。
那将领忙将他接入营内,没说两句话便察觉这小将神色有异,但他还?是反应慢了?半拍,被?那小将冷不防冲上来一刀毙命。
随后景州城门大?开,城内驻军联合城外的漠北降军,将中?原这支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缴了?械,这时几位嬴禄帐下的副将才反应过来,原来景州城防军守将早因哗变被?杀,如今掌军的,是姚灼的心腹副帅。
那几人?被?俘时不禁往西边望了?望,只盼着嬴禄带走的主力军能在朔州有些进展,让他们得以寻找机会突围。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嬴禄比他们败落的还?要早些。
原来开景帝前些日子?在朝中?与众人?议定,下诏令嬴禄人?马只在燕北外围驻守,预备接管边境,不准擅自攻城,同时另外又派出了?姚衡带领的一支使团,前往幽州,与燕北各州官衙及降军将领再谈归降条件。
但嬴禄在晋阳被?姒丰带人?拦截之?后,私下却收到报信说姒丰已买通了?传旨宫官,将攻城的旨意?改成了?驻扎听命,是准备借此时机夺他的军权,意?图独揽燕北。
嬴禄一听圣旨果然是驻扎听令,心中?大?怒,当?着一众宫官撕了?圣旨,指着姒丰直骂“狗贼”,随即被?姒丰的亲兵押出了?大?营。
随着叫骂之?声?一点点远去,姒丰请众宫官共为见?证,顺势接过了?嬴禄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以那支河西精英为主力,迅速扼制住了?哗变的苗头?,整军三日,亲自带人?前往朔州边境,传达朝廷受降旨意?。
此刻在朔州带兵的人?正是妫易,见?南面大?军不慌不忙开来,还?打着仪仗旗,知道不是来攻城的,于是也带了?一班人?马出城查看。
两边队伍在城外一条窄河两侧站定,妫易已知来人?是姒丰,遂策马上前,悠悠问道:“姒节度有何见?教??”
姒丰听声?音有几分耳熟,叫前面亲兵让开,也策马往前走了?两步,细看来人?,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半晌他才挤出一句话来:“容简将军,姒某实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第55章 燕还梁
妫易冷冷看了他一眼, 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扽了扽缰绳:“不怪姒节度想不到,我自己也?没想到真能有带兵回来的这一天, 这?还要承蒙昭文公主不弃,让妫某得以还乡。”
姒丰听完她这?番话, 干笑了两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容简将军自有吉相?。”
妫易没再接着他的话假意寒暄, 只?“嗯”了一声?,又问道:“姒节度此来, 可是为朝廷传达受降的?”
姒丰往她身后那片密集的兵马扫视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圣人已派了使团前?往幽州商谈受降一事,命姒某在朔州城外,预备接管降军。”
“在幽州有正?式文书?发来前?, 我还不能移交兵权,姒节度见谅。”
姒丰点点头:“这?是自然,我们就以此河为界,分驻两?岸,待有文书?发来,我再进城。”
随后两?边军队点了人马,皆在河岸上一里处扎了营, 等姒丰回到晋阳时?, 前?来宣旨的宫官已歇了一日,正?要回洛阳复命, 听说姒丰回园, 便?都前?来辞他。
这?次宣旨宫官们回洛阳, 还要将嬴禄撕毁圣旨一事明白?禀告,姒丰因此在园中?摆了一席宴, 为众宫官践行。
其中?宣旨那位宫官,原是姒皇后提拔上来的,心中?明白?他是想借此事置嬴禄于死地,遂起身举杯说道:“晋阳发生的事,我等一定原样禀明圣人,那位大不敬的罪臣,还请姒节度派人看管,待朝中?有旨意下来,再做移送。”
姒丰也?举杯笑道:“都是为圣人能完好收复燕北,姒某不敢不尽心。”
众人又说笑了一回,席间觥筹交错,直至三更方散。
第二日,那几位宫官在一队洛阳禁军护卫簇拥之下,缓缓启程离开了晋阳。
等他们出城后,有姒丰的亲信来镜台园书?房内禀道:“已奉大帅之命,用铁链将嬴禄锁了,他今日已不再叫骂了。”
“嗯。”姒丰坐在大案后面,手里摩弄着那串念珠,“把握好分寸,半死不活才好,若失手把人弄死了,我与你问话。”
那人深深低着头:“是。”
“行了,你去罢,叫老三来见我。”
那人应命去了,不一时?果然另有个中?年男人来到书?房门前?,身上穿的衣服与方才来回话的人是一样的制式,皆是姒丰多年培养的利刃。
等那人进来,见姒丰迟迟不说话,也?不敢问,只?是低头站着,半晌才听他冷冷说道:“差你办的事,没有办好,还瞒了我许多年,好哇。”
那人一听语气不对,慌忙跪下了:“是哪件差事给?主子办坏了,还求明白?告知,就是死了也?没话说。”
姒丰缓缓将念珠放下,起身走到他面前?来,扯着唇角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今日有件奇事说与你听,我竟在朔州城外,见到了一个死人。”
那人惶惶抬起头来:“谁?”
“妫容简。”
那人一听这?个名字,眼睛渐渐圆睁,露出些惊慌神态,当年的事,果然还是出了纰漏。
正?待他张口要解释,一只?极有力的手钳住了他的喉咙,他就这?样大睁着双眼,不过片刻便?断了气,直直倒在了地上。
姒丰直起腰来,喊人进来将地上人拖了出去,随后转身进里间洗了手,又更衣毕,才复又回到大案后面坐下,拿起那念珠来,长叹一口气:“真是不叫人省心,一天天的净损我功德。”
说完手中?慢慢拨动珠子,闭上眼睛往后一靠,口中?喃喃念起佛号来。
这?日傍晚,妫易巡完朔州城外各处大营,便?回到城中?,差了两?个亲兵,将近日情况飞马报与姬婴知道,就在那两?个亲兵出发前?不久,已先有一骑,早早从城外大营悄悄快马往东去了。
几日后,那先行的一骑进了幽州城,从角门进到姬婴的园子,被执事人带到了后院书?房当中?,姬婴见她来,请她坐下喝茶,那人欠身接过茶来,喝了两?口,随后将前?几日朔州城外,妫易与姒丰在河岸相?持时?所说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
姬婴低着头静静听完,沉默半晌,只?说:“我知道了,你去歇歇,明早再回去。”
那人起身拱了拱手,转身出去了,过不多时?,又有人来禀:“妫将军从朔州打发人来了。”
“好,叫进来说话。”
听完朔州城外近况,知道嬴禄已被姒丰扣下,姬婴点点头,留那两?人在园中?住两?日,说等朝中?使臣到了,再带话回去给?妫易。
那两?人行了礼,慢慢退出了书?房,正?好第二日,朝中?派来详谈受降的使臣队伍抵达了幽州城。
姬婴这?天仍旧穿着朝服,出到城外来迎,正?使姚衡在城门外下了车,见了姬婴才要行礼,却被她走上前?一把拉住,笑道:“与姚正?议在可汗庭一别,到如今多少年了,不想还能在此重逢。”
姚衡颔首一笑,她这?几年在宦海沉浮,也?升过,也?降过,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四品正?议大夫的闲职上,如今再见姬婴,似乎什么都没变,只?是自己的眼角多了些细纹,鬓间也?悄然冒出了几根白?发。
她轻轻拍了拍姬婴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欠身行了个官礼:“公主抬爱,臣不敢有失。”
姬婴这?时?一眼瞥见了站在姚衡身后的几位内庭宫官,心下会意,遂没再拦阻,等她及后面一众人行完礼,才又拉起她一同?登车回城。
这?一支使臣队伍,被安置在幽州城内府衙别院居住,这?几间院落都是早收拾好只?等她们来,一众人进府衙歇了半晌,才有姬婴派人前?来请他们进园去,说已摆下了一桌接风席。
这?次从洛阳来的使臣团,共是一位主使,一位副使,三名书?吏,还有两?个御前?宫官和一个内庭宫人,以及一支百人禁军护卫队,由一个御前?骑都尉率领,也?算是颇为郑重。
晚间的席面,姬婴先前?嘱咐过了,所以菜品皆是家常食材,还有些漠北常见的乳酪果子馅饼,并无任何山珍海味,喝的也?只?有姬婴从柔然带回来的一小桶葡萄酒,虽布置得十分隆重,内中?却透着一股朴素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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