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十年后我成为修仙界最强by情一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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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上已经设下了一桌丰盛宴席,孟渡入座后,看到地上还摆了几坛美酒顿时眼眸一亮,这个王孙公子还挺上道。
见到孟渡的目光,敖云立刻闻弦音而知雅意,拎起一坛酒,打开了封口,为孟渡倒酒。
“尊驾请。这是我在家中拿的千年仙酿。”
孟渡点头:“嗯嗯嗯。”
她知道的!这个就是何伯请她喝的延年益寿养生酒。
孟渡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赞叹道:“仪狄再世,杜康还阳,才能有此美酒。”
见孟渡已经空杯,敖云站起身,极为自然地拎起酒坛,说道:“我为尊驾倒酒。”
连续三次之后,孟渡微微抬眼,侧目打量了一下这位年轻俊朗的王孙公子。
今日她一旦酒杯里空了,他不管自己是不是在饮酒,都第一时间站起来,为她满上。
如此恭恭敬敬,就像是对待尊敬的长辈一样。
她还记得一开始敖云觉得她只是个神棍,对她的态度堪称是倨傲。
孟渡微微摇头,心中有些感慨,为了拜师,这位一看出身显贵的王孙公子可真是把面子豁出去了。
果然,对于这些年轻的少年郎来讲,闯荡江湖,成为武林高手真的是毕生之追求。
之前言必称三垣宗弟子的两兄妹是如此,眼前这位也是如此。
酒过三巡,见孟渡的态度和煦下来,敖云举杯说道:“尊驾方才吹的安魂曲,实在功德无量,令人佩服。”
他在凤凰台上等候的时候,见到江边人未至,笛声先至。
笛声依约芦花里,白鸟成行忽惊起。
水底竟然冒出金光点点,竟是那些惨死濛江的凡人灵魂,被笛声牵引着,往忘川而去。
孟渡爱酒,酒量却称不上好,两盏仙酒入腹中,酒醉微醺,有些迷迷糊糊的,听到敖云这么说,她歪头思考了几秒,想起眼前这位的身份是王孙公子,家中一定为他延请过精通音律的教习。
古人好像很喜欢听音辨曲,就像是曲有误周郎顾,只要弹错了一个调就能知道。不过,眼前这位王孙公子嘛,是个半吊子吧。
她眨了一下眼睛,好心提醒道:“那首曲调叫安神曲,不是安魂曲。”
安魂曲是超度亡者的曲子,她吹笛子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下,寄情于笛音与山水之间,忘掉做的噩梦。
“我方才听此曲,也有心神宁静之功效。原来是安神曲,作用于神识的曲子。”敖云的眉毛上扬,目光热烈,“作用于神识的安神曲历来是曲谱之最,没想到尊驾吹奏起来行云流水,丝毫不见费力,尊驾真是我平生所见最为盖世无双的人族英杰。”
孟渡即使喝得半醉,脑子反应慢半拍,也被他的话语震惊了,他这是对自己有多深厚的隐居侠客滤镜啊,竟然还能这么夸?
她连连摆手:“此乃小事,不足挂齿。”
敖云目光一怔,他知道尊驾不是爱夸张的性格,甚至十分低调谦虚,那她现在说这是不足挂齿的本事,莫非,尊驾的真实本事要比如今她展现的还厉害?
他想到刚刚那道惊鸿一瞥,却再也难以忘记的剑意,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莫非……
无论是修真界哪位剑修使出这样的一剑,又怎么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敖云观察着这位人族修士,她怎么没有提起,就好像不是她使出的这惊天一剑,又好像是她连自己剑道大成都是浑不在意。
“亭亭凤凰台,北对西康州。仙人今寂寞,凤声亦悠悠。”
孟渡看向天际浮云,趁着醉意,抱着酒坛,击筑而歌。
“尊驾好雅兴。”
敖云拱手一揖,不管他心中的疑惑有多少,此时也敲起来,跟着唱道:“山峻路绝踪,石林气高浮。安得登天梯,为君上上头。”
一曲唱罢,孟渡站起身,抱着酒坛,看向凤凰台下连绵不绝的江水。
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
风吹动袍角,她伸出手,接过被风吹落枝头,又卷过来的一朵无名山野之花。
她席地而坐,抱坛而饮,觉得把梦中的郁闷全部排遣掉了。
一旁的敖云已经被震慑住了,不管他心中的猜测是不是成真,反正这位人族大能是真的胆子够大,行事也够洒脱,千年仙酿都能这般毫不在意地抱着坛子牛饮。
他想了想,也舍弃了琉璃酒盏,直接端起装了千年仙酿的坛子,小声说道:“如果河伯知道了,一定心痛死。”
孟渡听见了,她眨了下眼睛,道:“放心吧,何伯一定会觉得是我带坏你,他之前就说我是牛嚼牡丹来着。”
“尊驾若是喜欢,我家府上还有三坛这样的千年仙酿,不若我赠……”
“无功不受禄。”孟渡抬头,打断了敖云未出之语,笃定地说道:“如此殷勤,必有所求。这是你说的赔罪之宴请,我才来的。”
至于其他的,孟渡可不准备答应。别的不说,要让她教武功怎么办?
“尊驾有所不知,我素来仰慕修行剑道者。”
孟渡半闭着眼睛,一手支颐,“如何不知?执剑之人,潇洒恣意,行侠天下。”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谁心里没有一个剑客的梦想呢?想到闯荡江湖,那些少年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剑客。
无论是一剑飞仙,还是吹的是血不是雪,这些话本里的传奇剑客都是仰慕者无数。至于挥舞着三板斧的勇士,想来只能在唐朝话本中当个为王前驱的忠诚先锋。
敖云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孟渡:“您既然明我心意,能否收我入门下?”
“不行。”
“尊驾为何不收我?”
孟渡抱着酒坛,大口饮酒,青袍广袖在风中吹动。她笑了一声,瞥他一眼,说道:“不收你,自然是我不会使剑。”
“不可能,尊驾分明习得了无上剑意。”
“哈哈哈哈哈,无上剑意?”
孟渡大笑起来,“你不过是看我下了一次山,怎么就脑补了这许多事情来。你既然出身显贵,乃王孙公子,还是另寻良师吧。”
敖云向来桀骜,此时收敛了一身的脾气,直接朝着孟渡下跪,行大礼:“我有凌云志,唯有尊驾能教我。不管您对我有何考验,都请直言。只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孟渡的目光看向江水,摇摇头,怎么说实话都没人信?
她不去理会一旁说跪就跪的敖云,这种王孙公子的做派她在话本里看得多了。
出身显贵,向来要什么有什么,被人拒绝之后,一定是充满了难以置信。
以为一次下跪就可以来打动她?
那还真是自视甚高,把膝下的黄金看作是一切,只要一跪,折了傲气,那就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与磨难,好比受了十八般的酷刑。
若是再掉几滴泪,那绝对能抵得过他前面所有的过错,让人心生同情与爱怜。
孟渡不去看他,与江水对饮,正当半醉时,敖云终于又说话了。
“尊驾一定是觉得我实在难缠,毕竟,三界之大,总有愿意收我为徒的,我何必如此为难尊驾。”
是啊,他身为北海龙族太子,若是父王砸重金,又去攀交情,去三垣宗旁听也可。
可是,他想要学可以进入归墟,又活着回来的本领。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
修真界所有的生灵都知道归墟的可怕,即使是归墟最外面的渤海都是寻常修士去不了的险境。
那里常年有雷霆击在海中,只有强悍的真身才能扛得住带有雷霆之力的海水。
游到渤海尽头,那里还有上古时期就存在的蜃,它的领域无边无垠。想要进入归墟,无法绕行。
要通过它,只有两个办法,以最坚强的心志从蜃的幻境中清醒过来,或者,以最锋利无匹的剑意划开蜃的领域。
他要成为天地间尽可翱翔的真龙,游过渤海,习得无上剑术,破开重重迷境,进入归墟。
他要带回母亲的骸骨。
“母亲……”
他的母亲在前去归墟前,已经有了应龙法身。她是四海龙族万年来最为强大,也是最有可能成为真龙的。只有这么强悍的身体,才能游过渤海,进入大壑的无底深渊。
年轻的青龙低首垂目,他不知道母亲为何舍下他去归墟,父王和白鼋从不告诉他。他也不去想这些,他只想修成真龙,然后,入归墟。
可惜,数百年间,龙族没落。他身为北海龙族,想要学通天的本领,却要去向人族修士拜师。
“你真就这么想学剑?”
敖云抬头,那位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强大的人族修士停下喝酒,一手支颐,侧身看向他。
凤凰台上的风很大,吹动了这位人族大能的袖摆。
他目光坚定:“我想!”
孟渡抱着酒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凤凰台的边缘,立在这里,眺望远处,吹响了骨笛。
浮云变幻,天地辽阔。笛声散入春风,山林间传来几声猿啼。
白猿通灵,听见笛声相召,从濛江两岸的山林里奔出来。它速度极快,攀着几根藤条,登上了凤凰台。
孟渡拍了拍敖云的肩膀,指向白猿:“别跪了,给你找了个老师。”
敖云看了看凤凰台,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只白猿:“您指的老师该不会是……”
孟渡微微颔首,白猿与越女亦师亦友,那就让白猿为师,来教他剑法。
敖云摸了摸头,目光少见地呆住了,尊驾在说什么?让一只白猿教一条龙?
白猿通灵,看出敖云的不服气。在旁边折了一根竹子,对着敖云打过去。
敖云往后一仰,猛地一躲,衣袍被竹子的剑气划开一道痕迹。
但是,他丝毫不心疼这件法衣,而是目光逐渐亮了起来。
这道剑气中蕴含的剑意,他今日在江上见过相似的,果然,尊驾就是那位助他荡涤濛江水鬼邪祟的剑修。
下一道剑气攻向敖云的命门。
敖云拔出自己的佩剑,斩向那道剑气,赞叹一声道:“不愧是尊驾座下的白猿,竟有这样一手好剑法。来!我们继续比试一番,别对我手下留情。”
然后,他就被白猿用竹剑暴揍,毫无还手之力。
孟渡看着白猿和敖云玩得开心,微微一笑,觉得也算是了了一桩事。
她对任性傲慢的王孙公子没什么多余的好感,不过,她听见敖云在失魂落魄的情况下,喊的那声母亲,其中情感极为哀婉欲绝。
她摇摇头,安心地继续喝酒。
至于之后,他是有什么家族仇怨要报,还是要去走沉香救母的传奇剧情,那都与她无关了。
孟渡歪头思考了几秒,奇怪,她为什么会联想到是沉香救母,那是带仙侠的剧本。
一定是她喝得糊涂了,那就继续喝,喝到一醉方休。
凤凰台上,白云悠悠。凤凰台下,江水东流。
这一边,白猿教敖云练剑,准确的说,是白猿单方面用竹剑追着敖云打。另一边,孟渡抱着酒坛狂饮。
酒至正酣,她一手支颐,仰头望着天空,又看向远处的江水。
功名利禄如浮云,王权富贵随江流。
什么佛修赠宝,什么尘世烦烦扰扰,从她穿越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求人生自在逍遥。
春风吹不尽,濛江东流入大川。天上浮云行,众鸟高飞尽。
孟渡揉了揉眼睛,她刚刚以手支颐,睡着了。
现在醒过来,她理了理衣冠,站起来,环顾四周,白猿已经离开,凤凰台上只有一个躺平在地上的敖云。
她凑上去看了看,这个之前还很有活力的桀骜不驯年轻人,现在神情放空,躺倒在地上,弄得灰头土脸。
“学剑法的感觉如何?”
身后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敖云坐起来,神情有些怀疑人生:“我曾自傲于天赋,觉得天下能为我师者寥寥无几,今日方知自己的无知,就连您座下的白猿都可以在剑术一道上碾压我。”
敖云垂着眼,俊朗的青年不再露出那副桀骜的模样,他的眼睛微微下垂,看起来就是很无辜的狗狗眼。
他只要不露出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就会有一些外貌上的优势。
孟渡不解风情,安慰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白猿。你这样的王孙公子对上它被碾压,这很正常。”
敖云有些郁闷地叹口气,询问道:“好吧,那我之后该如何再请动白猿指点?”
“白猿常在西山附近的山林玩耍。”孟渡想了想,说道:“白猿喜欢竹子,也喜欢果子酒。若是有人愿意与它一同玩耍,它会很高兴。”
敖云记下,朝着孟渡一揖:“多谢您为我择一良师。”
孟渡摆摆手,“无妨,举手之劳罢了。既然酒已饮过,你这谢罪酒宴就到此罢,今日就此别过。”
“恭送尊驾。”
等敖云再次抬起头时,这位人族大能已经坐在濛江上的一艘小船上。
他站在凤凰台上,目送这艘船只远去。
船只顺流而下,经洞庭,而返西山。孟渡坐在船上,仰头望天,见白云千载空悠悠。
她摘下腰间悬挂的骨笛,江上笛声悠扬。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敖云在江边伫立许久,等再也听不到那笛声,方才转回身来。
这数天的经历对他来说,堪称离奇。无论是在凡间界遇到了有数百年修为的水鬼邪祟,还是遇到了一位真正的人族大能,甚至还拜了一只白猿为老师,这些事情都让敖云有些迫不及待要回北海分享给父王、白鼋、锦鲤婆婆……
也不知道北海的大家现在在做什么。
无边无垠的汪洋之海,北风浩荡沧溟阔,翻空浊浪鼓雷霆。
一条巨龙在北海上空盘旋着,红色的龙尾一摆,像是赤色美玉。东方的云端又游来了一条白色的巨龙,又从南面游来了一条玄色的巨龙。红色巨龙的龙首微微抬起,向那两条巨龙打招呼。
三条巨龙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一跃进入了北海。
白鼋早早地等候在龙宫之外:“恭迎东海君、南海君与西海君。”
东海龙王、南海龙王各自化成了穿着白衣和玄衣的中年男子,各自带着象征身份的玉冠,西海龙王化作了一位穿红衣的中年妇人,玉冠上点缀着红色玛瑙,看起来威严又高贵。
等到进入了北海龙宫,西海龙王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北海君,近些时日我那里有些不太平,要借你的照妖镜一用。”
东海龙王没等北海君说话,先诧异地问道:“怎么你那里也有妖族潜伏进去了?”
“也有妖族潜伏?”她转头看向东海龙王:“莫非你的东海也有这等事?”
东海龙王点点头,神情无比惆怅:“前些时日,东海涨潮,那几个潜伏进来的妖族慌张不知所措,根本不会躲避潮汐,暴露了妖气,被巡逻的水族抓住。审问后才知道,妖皇派遣了许多妖族前往修真界各处,潜伏探听密报。”
西海龙王叹了一声,说道:“我是有水族来向我上报最近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水族出现在西海。把它们抓住之后才发现,是一头猪妖伪装成了我们水里的胖头鱼。怪不得这条胖头鱼的邻居害怕到举报了它,哪有胖头鱼会猪哼哼的。”
南海龙王郁闷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我的南海与妖界的距离最近,可是我却没什么发现。我担心不是我们南海被妖皇忘记了,是妖皇派出了最精锐的暗猎来南海。”
“看来你们都是为了来借照妖镜的,跟我来吧。”
北海龙王领着三位来借照妖镜的龙王,去到他的龙宫宝库。
宝库大门开启,里面装满了万年血珊瑚、千年寒灵玉等稀世奇珍,各式各样的宝物琳琅满目,不愧是在以富有闻名的龙族里也最有家底的北海龙王。
“照妖镜被我放在了最里面的库房,妖族安分这么些年,没想到这一来就是气势汹汹。”
“我可以晚些日子再借,东海前段时间的大潮汐差不多把潜伏的妖族都暴露了。那些没有暴露的妖族,也成了惊弓之鸟。这些时日让它们放松警惕,等过段时间,再把它们一网打尽。”
北海龙王取出照妖镜递给西海龙王:“那你先拿去西海用。”
东海龙王和南海龙王商量好了,等西海龙王用完了照妖镜,下次借给南海龙王,让他安安心,东海龙王再借去用。
谈完正事,东海龙王打量了一下北海君的龙宫宝库,他对那些奇珍异宝不感兴趣,谁家龙宫宝库里没点这些东西。
他感兴趣的另有其物:“听说那河伯转了性,竟然送了你几坛仙酿?”
“哈哈哈那是河伯为我祝寿送的礼。”北海君一副免谈的样子:“不过,这是我要给那逆子寻良师的束脩,不能请你们喝了。”
“原来是侄儿的束脩,那我们肯定不动。”东海龙王看了眼宝库角落里的仙酿,目光中充满了遗憾,他摇了摇头,心痛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河伯这么大方,竟然送了足足三坛千年仙酿,可惜我是无缘喝到了。”
北海君不无炫耀地说道:“哈哈哈河伯送了我七坛。”
东海龙王左看右看:“那另外四坛子你是藏到别处去了?够谨慎的呀。”
“还有什么地方比我的龙宫宝库更安全?”
北海龙王笑着转过身来,定睛一看,神色大惊,他放在这里的酒呢?
南海龙王凑了过来:“西海君你也来看看,我也只看见了三坛千年仙酿,你确定是七坛?”
西海龙王沉思片刻,担忧道:“难道北海也有潜伏的妖族,还来龙宫宝库盗取了千年仙酿。”
等候在宝库门外的白鼋游过来,熟练地告状:“非也非也。不久前,太子点化浮云,化作云龙,来过龙宫宝库。临走的时候,云龙衔走的就是四坛千年仙酿。”
北海龙王黑沉着脸,他已经听到其他三位在笑了。
这个逆子,又在搞点什么?
北海龙王的龙须晃了晃,面无表情地送客:“既然你们都来借照妖镜,海域有妖族潜伏的危险,怕是不好在北海耽搁太久吧。”
其余三海的龙王互相看看,看在照妖镜的份上,没有再说什么让北海龙王暴跳如雷的劝解之语。
他们默契地告辞。
“北海君说得是极,我先回东海了,东海缺不了我啊。”
“多谢北海君借照妖镜一用,我也回西海了。”
“我也得回南海,让龙宫的虾兵蟹将们多多排查,找出妖族的蛛丝马迹。”
北海龙王微微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快快请回吧。”
在北海龙王的目送下,东海龙王、南海龙王、西海龙王化作三条巨龙,跃出北海的海面,在云层间若隐若现,朝着三个方向飞去。
等其他三海龙王都走了,北海龙王也化作原形,青色的龙尾一摆,恼怒地搅动着海水。
“那个逆子!”
年轻的青龙开开心心地回了北海,虽然他被一只白猿拿着竹剑暴打了一顿,但是,四舍五入,他也算是和那位人族大能有了点联系。
座下的通灵白猿指点了剑法,怎么不能算是他在这位人族修士门下受到了点拨。
“逆子!你还敢回来?”
对于北海龙宫,敖云完全没有防备,刚进宫殿,迎面一道海水就浇了他一身。他刚刚的兴高采烈好心情顿时就没了,满脸无语地看着北海龙王。
他忍着怒气,孝顺地问道:“我有什么不敢回来的?父王,你终于成老糊涂了?”
“还敢和我顶嘴?你这是要气死我。”北海龙王气得龙须抖了三抖:“快说,你是不是把那几坛珍贵的千年仙酿都喝完了?”
敖云哦了一声:“是我拿的,我把几坛千年仙酿都送人了。”
北海龙王捂着胸口,像是老了几百岁,心痛至极地问道:“你送谁了?”
“就是那个让河伯害怕得不行的人族大能啊。”
北海君顿时站直了身子,腰也不酸了,心也不痛了。
他喜出望外,龙须得意地翘起来,连忙追问道:“我儿长大了呀。既然千年仙酿送出去了,那位大能是不是收你为徒了?北海龙宫是不是该开个拜师宴。”
“像我这样的天赋肯定是入不得这位人族大能的眼,还好大能心善,让白猿指点我。”敖云摸摸脑袋,桀骜不驯的脸庞笑得有些傻乎乎的:“如果能学会白猿的剑招,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只白猿教一条龙?
北海龙王想象了那场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他看着敖云,一挥袍袖,扶着玉冠,正了正衣冠,哼了一声:“败家子,送了如此重礼还没拜师成功。最后的那三坛千年仙酿你不准动,看你父王的。”
北海龙王内心摇了摇头,顽劣逆子不靠谱,这种拜师的大事还得他出马。
正好最近四海都有妖族潜入,他实在不放心,正好可以问问这位人族大能的意见。
孟渡正趴在新手村的窗前,看她新栽种的一盆兰花有了几朵花瓣。
今日无事,闲来数花。数着数着,孟渡觉得有些困,打了个哈欠。
正当她准备回去睡午觉时,孟渡忽然发觉好像有人来了。
春日悠悠,翠浅芳浓草色柔。山涧溪流,云霞露气入茅屋。
北海龙王走到半山腰,龙息一吐,浑厚的声音在山林间响动:“吾乃北海君,携子敖云,前来拜见尊者。”
他的声音直接传到了山下城镇。
“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传这么远,难道是武林高手?”
“声音传来的地方好像是孟姑娘在的西山啊。”
“西山?那怪不得啊。”
“不知道是谁来找孟姑娘?”
山林中竹叶簌簌,无人回应。
敖云看着他父王态度和煦,半点看不出方才怒斥逆子的暴脾气。
北海龙王环顾四周,等了一会儿,又出声询问道:“吾等从北海来,备有奇珍异宝,只想请见尊者一面。还望尊者能允许吾等拜见。”
冥冥深林兮,树木郁郁。
北海龙王在山腰处耐心等待结果。
消息最灵通的酒馆内早就围满了附近百姓,纷纷盯着山林的方向看,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个北海君是来找孟姑娘的,我就说孟姑娘是有神异之处的世外之人。”
“这儿的人谁不知道孟姑娘会法术?没点仙法傍身的姑娘谁敢一个人住在山林里?”
“敢自称君王,又尊姓敖,这位北海君莫不是北海龙王?”
“能让北海龙王都叫一声尊者,还得带着奇珍异宝来求见,孟姑娘得是什么身份?”
“天啊,不敢想,不敢想。”
见多识广的掌柜看着自己那几个酒坛子,他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美滋滋地说道:“仙人都来我这儿沽酒喝,看来我这桂花酒得改名叫仙人醉。”
“你那桂花酒里掺水,得亏是仙人不和你计较,不然直接砸了你的铺子。”
酒店掌柜的抹了抹额上的汗,决定以后只卖最纯正的桂花酒,再不往酒里掺水了。
有那最关心收成的老农问道:“那我们以后见到孟姑娘,不对,是孟仙尊,是不是可以多拜一拜她,求她让我们这里年年风调雨顺。”
“不行!”
有个书生打扮的人说道:“我们之前没去西山打扰过孟仙尊,这也许就是孟仙尊隐居在西山的缘故。我们现在要是一改之前的态度,经常上西山对孟仙尊求这求那的,孟仙尊要是烦了我们,直接走了怎么办?”
“也是,那还是不求了。”
一个渔民打扮的人感慨道:“之前还有好心的仙人为我们除去了海上的妖,近些时日,我们出海捕鱼再也没有失踪在海上的渔民了。现在看来,这位好心仙人应该就是孟仙尊。”
“你说得不错,我们不能得寸进尺。既然仙尊想要体验凡间生活,我们还要配合好。”
“山涧清且浅,可以濯我足。”
孟渡带着一顶草帽,拄着竹杖,走在山林间。
她步履轻盈,路遇清溪,直接踏上水流,也只有一点涟漪,轻盈若飞燕。
身边飞着一只通身雪白,唯有尾羽金色的小肥啾,“宿主,我们去哪里呀。”
孟渡扶了扶草帽,抬头看着日光:“走到哪里是哪里。”
半个时辰前,孟渡发觉好像有人上了西山。
她点开系统地图,发现了两个小绿点,其中一个是她做过标记的敖云。
敖云身边带着谁一起过来了?
孟渡有些苦恼地叹口气,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凤凰台谢罪宴上,她让白猿教敖云剑术一事。
她一直拒绝敖云,除了她是真的不会武功之外,更是不想一传十十传百,各地想要学武的江湖客都来打搅她的平静生活。
敖云想成为一名厉害的剑客,难道其他人不想?偌大的凡间界难道只有敖云一个人想要学习武功,出去闯荡江湖吗?
既然人人都想要学高深的武功,她给了敖云一个机会,其他人自然闻讯而来。
孟渡趴在窗前,重重地叹息一声,看来平静的生活的要一去不复返了。
她看着窗台边刚栽种开花的兰花,歪头思考了几秒,快速做出了决定。
“此地不宜久留,得先出去避避风头。”
小肥啾正在吃小鱼干点心,闻言,它的一双豆豆眼中盛满了惊愕,连小鱼干都不吃了。它直接拍拍翅膀,飞了过来,对着孟渡左看右看。
没听错吧,宿主竟然说新手村不该待了。
孟渡一把抓住了飞来飞去的小肥啾,放在自己出门会带的遮阳草帽上,“别捣乱,我去收拾一下屋子。”
这次出门至少得有月余,暮春时节会多雨,到了夏至,更是会有雷雨,她新栽种的兰花可不能放在屋外。
孟渡把种的那盆兰花从外面搬回屋里,免得雨水太多浇坏了兰花的根。又把屋内的家具都用一块大布罩在上面,别沾染上太多灰尘,等下回来了不好打理。
蹲在草帽上的小肥啾一双豆豆眼瞪得圆溜溜的,难道说它一直以来的美梦要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