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白月光坐牢后by山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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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失去理智的样子,让人看了?完全不觉得深情和可怜,只觉得作呕和不适。
她一脚给?爱伦踹开,他又重新?扑上?来?。
明?明?爱伦从来?没有接触过她,甚至没说过话,只是因?为喜欢和一些幻想,就已经成了?无法思考的怪物。
那时,她真的被恶心到了?,她无法想象白令犀也变成这样。
可如今,白令犀已经色胆包天地?吻了?她不知多少?次,却没有发狂的迹象。就算她催眠过他,难道会这么?管用吗?
细细一想,就算是他最严重的时候,也只是发烧,也从没像爱伦一样失智。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不够爱,但现在,她脑子里萌生出一个新?的念头……
她喃喃道:
“白令犀这个家伙,会不会,压根就没有这种病啊……”
“西子小姐,真的抱歉,我让女仆先进来?了?呦!”官员又在门口唤着。
门打开了?,四五个漂亮高挑的女仆走了?进来?。
“西子小姐,您已经醒了?!”女仆走上?前来?,体贴地?关上?了?窗户,“怎么?站在窗边呢,您的衣服都湿透了?。”
她任凭女仆为她梳妆,就连夏娃也换了?一身新?的洋装,干瘪的眼皮和嘴唇上?还画了?眼影和亮晶晶的唇釉。
施夷光很满意?。
这样看来?,夏娃的气色好多了?。
她换上?了?雪白的羊绒裙子,长?长?的头发散发着橙花的香气、泛着莹润的光,像上?好的黑玉。
女仆打开门,礼貌地?引着她向?外走。
赵谒贤早就等在了?楼梯口,一看到她从楼上?走下来?,眼眶就湿润了?。
他不得不低下头,擦了?擦眼角,这才重新?抬起头来?,快步上?了?几个台阶迎她:“小光,我的孩子,我的宝贝。”
施夷光一手抱着夏娃,另一只手展开,也十分随和地?认亲:“爸爸!”
“是的,我是爸爸。”他激动?地?抱住了?女孩,抚摸着她的头发,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她的头发里。
过了?几秒,在女儿香喷喷的气息里,他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气。
“额,这是……?”他才发现她怀里丑到吓人的东西,一时竟没看出来?那皱巴巴的一团是什么?。
一坨发霉的梅子长?了?牙齿?
“这是妈妈。”她笑着,粉嫩的脸贴了?贴夏娃的脸。
赵谒贤没敢多问,他以为这是施夷光从小玩儿的诡异娃娃,一直以来?在充当她的母亲的角色。
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心酸得眼眶又红了?。
“小光,我的可怜的孩子……”他一开口就哽咽了?,“是爸爸不好,爸爸之前一直不知道你还活着啊,你放心,我今天就会带你去找你的妈妈,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真的吗?”她果然兴奋了?,“好啊!”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在赵谒贤看来?,俨然是马上?要见到母亲的快乐。
“先别心急,好孩子,来?,我们先吃早饭。”他开始向?她介绍等在这里的人:“这是你叔叔,婶婶,表姑……”
楼下的长?桌旁边,坐着十几号人。
其?余人还好,见到她都祭出了?虚伪又关切的笑容,唯有叔叔婶婶,见到她的脸,神色一震,随即露出挣扎而痛苦的表情。
她心下了?然,这大约就是赵飞的父母。
“阿政,”赵谒贤丝毫不给?亲弟弟面子,威严地?警告,“你知道的,小光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个杀了?小飞的女人,只是整容成了?她的样子而已。小光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希望你们都开心一点。”
“是……大哥……”赵寻政赶紧挤出笑脸来?,低声说着,“小光失而复得,我们都为大哥高兴。”
说完,他又碰了?碰妻子。
婶婶也只得强颜欢笑。
赵谒贤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一些,语气又变得柔和,“小光,来?,坐下,爸爸要给?你一个惊喜。”
他打了?一个响指,孔武有力的保镖便拖了?一个人上?来?丢在她面前。
施夷光走上?前,弯腰端详了?一会儿,恍然笑了?:“呀,这不是厉老先生吗?几年不见,老得够厉害的呢。”
赵谒贤急切地?向?她邀功:“小光,我在查询你的安全情况时,发现这个老东西几次买凶想要你的命,还想要通过运作将楚轩儿捞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了?,爸爸已经为你抓到了?他。以后这样的杂碎,爸爸都会为你一一铲除。”
“谢谢爸爸!”她笑得灿烂,心里明?白他在早餐来?这么?一出的目的——
赵谒贤是赵家的当家人,他的家人仰仗他的权势,同时又忌惮又垂涎。
原本赵飞死了?,其?他的亲戚以为自?己或许也有机会,谁知道,他竟然从别的国家的监狱里刨了?个女儿出来?!
突然出现的继承人就像是个不讲道理的强盗,他们怎么?能不萌生别的想法。
把厉锋芒扔出来?,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施夷光jsg蹲在地?上?那只倒霉的鸡面前,甜甜说道:“厉先生,你不是说过吗,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现在呢,要不要捏一下试试?”
厉锋芒委顿在地?上?,攥着衣摆,哆嗦着无法说话。
她凑得更近了?一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已经见过儿子了?吧……”
他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她。
女孩眼神的恶毒像是粘稠的沥青一样滴下,在他的心头烫出“滋滋”作响的声音来?。
她悄声说道:“对了?,我记得,厉宸还存储过j子是不是?咳,不瞒你说,早就被我换成和牛的j子了?。嘿嘿,和牛可比他的贵多啦……”
说到这,她已经遏制不住地?低低笑了?起来?。
“你……!”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她,嘴唇哆嗦着,脸白得吓人。
“哈哈哈,是不是兴冲冲地?到处找代孕呢?也不验一验……”
“贱人!我要杀了?你!”他才弹起身子,就被保镖稳稳夹住了?,趁着他张嘴,一块破布已经稳准狠地?塞了?进去。
“唔!呜呜呜!”他挣扎着,眼睛里又绝望地?流泪。
赵谒贤厌恶地?一挥手,厉锋芒被拖下去了?。
“来?,小光,先吃饭,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温和而小心翼翼地?哄着女儿,语气仿佛她还是个小孩。
“爸爸打算怎么?处置他?”
赵谒贤很笃定地?说:“他会得癌症,要不了?一周,连动?都动?不了?了?。”
他们这样的人,杀人是不能明?着来?的。
幸好,核污染的水是用之不竭的。
只要一杯而已。
施夷光放了?心,坐在主座上?,观察着长?桌前神色各异的人。
在她的左手边,就是所谓的表姑,看着她的表情有点惊惧,又有点疑惑。
别的人离得远,可能没听清楚施夷光在说什么?,但是她耳力比较好,又离得近,听的一清二楚。
她是华国人,当然也知道厉宸当年的事?,现在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她还是参透了?一点内情。
这个女孩,她是个魔鬼吗……
“表姑,你怎么?这么?紧张,在在害怕我吗……”她凑过去,笑着问。
“不不,小光……你回来?,我很高兴……”
“那就好。”她望着眼前心怀鬼胎的“亲戚们”,“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阴雨绵绵的天气到了?半上?午时,很快变成了?雨夹雪,气温也更低了?,冻得人身上?发硬。
雷诺缩着脖子走进咖啡馆,点了?一杯热咖啡。
原先在楚轩儿的熏陶下,他只喝腓烈国产的某种咖啡豆。现在东家出事?,他们虽然没有被遣散,工资却暂停了?。
而且楚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银行,最近运转出了?大问题。
雷诺的存款有限,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不得已消费降级,又回到了?自?己旧日才会去的廉价咖啡馆。
咖啡馆的老板居然还记得他这张英俊的脸,笑问:“诶,客人,你怎么?好些年没来?了?,我还以为你搬走了?。”
他笑笑,没说话。
抬起手环付钱时,他看到结账的机器上?贴着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孔。
心漏跳了?一拍,他才意?识到那不是楚轩儿,而是施夷光。
看到他在看那个贴纸,老板笑道:“是我孩子贴的,她喜欢这个女孩,说贴了?生意?好,不骗人,我最近生意?好得不得了?呢。”
老板给?他做了?一个漂亮的拉花,递过去,又问:“之前那个总和你一起来?的女孩呢?”
雷诺的表情僵住了?。
他意?识到老板问的是笃阿蜜。
老板察言观色惯了?,看出来?不对劲,忙赔笑:“额,您慢慢喝,我去拿点果炭……”
他端着杯子坐下,看到小小的咖啡馆里热闹非凡,客人衣着寒酸破烂,都是一些做苦力的。
他垂眸,看着杯子里漂亮的拉花,时隔多年,老板的手艺显然有了?卓越的进步。
但他不明?白老板图什么?,那些苦力需要的无非是□□而已,他们能欣赏得了?什么?拉花。
抿了?一口,他又苦笑。或许他自?己也很快会成为一名苦力了?。
还是应该趁着芯片今年还没过期,再去找下一个雇主……人啊,总得往上?继续爬才可以啊……社会这个监狱,其?实并不比觉醒之牢好多少?。
这样想着,他把咖啡都喝完了?。
立起羊毛大衣的领子,他走出了?热气腾腾的咖啡馆。
他心想,其?实这里的咖啡倒也不难喝,他喝不出和腓烈国的咖啡有什么?不同。
怀着心事?走着,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时,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一回头,身后不知何时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看到他停下,少?年也站定了?。
有点眼熟,雷诺记不得在哪见过他。
“你……”他迟疑着,“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姐姐呢?”少?年的眼神直直的、黝黑,像是魔怔了?一般。
他想起来?了?,“你是奥古。”
这不是笃阿蜜那个寄养在孤儿院的弟弟吗?那枣核一样的脸型和笃阿蜜一模一样……
“我姐姐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雷诺有点心虚,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遂抬起手环:“我给?你点钱,你自?己买点吃的吧。”
奥古一把把他的手打开:“我要我姐姐。”
“我去哪找你姐姐?!”雷诺有点恼火了?,“你姐姐不见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奥古的声音就像机器一样冰冷:“我知道姐姐去和你吃饭了?。之后她就消失了?。她在哪?你是不是伤害了?她?”
“奥古,你别乱攀咬!”
“她失踪了?一个多月了?……她从不会这么?久不来?看我。”
“或许她和别人私奔了?,她不要你了?,你再去问问别人。”雷诺不想再与他纠缠,转身欲走。
身后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倒在了?垃圾桶上?。
“靠!你疯了?!”他在恶臭的垃圾里挣扎着,大骂,“你知道我这件衣服有多贵吗?!”
雨雪夹杂中?,奥古举着一把小刀对准了?他的鼻尖:
“我以为你和我姐姐在恋爱……”
雷诺向?后躲着,“我、我根本就和她不熟!”
“你母亲去世前,是我姐姐在照顾,不是吗?你会把母亲托付给?不熟的人?”
“……”雷诺张口结舌。
“我姐姐,在哪!”
“我不——啊——!”
雷诺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向?下流,“你疯了??!”
不等他发出更多的喊叫,奥古又一刀戳进他的肩头:“你说不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
奥古很轻易地?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心虚。
“为什么?不说实话。”
又一刀。
雷诺的手在地?上?乱摸着,从垃圾堆里摸到了?一块酒瓶的碎片,“啊——!”他大喝着抬手,在一片血红中?胡乱向?着奥古挥了?过去!
强壮的少?年躲过了?他毫无准头的攻击,反而顺势捏住了?他的手腕,一刀划开。
“啊啊啊!”雷诺大叫着,疼痛难忍,手里的碎片也掉在了?地?上?。
“你告诉我姐姐在哪,我带你去治。”少?年狠戾地?看着他。
“救命啊……救命啊……”雷诺冲着街角的天眼虚弱地?呼唤着。
天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了?过来?。
可是,他想要的警报并没有发生。那个天眼就像坏掉了?一样,静静看着他,机械的眼睛泛着冷漠的光。
“唉,你真的很难搞啊……”少?年拎起他的衣领,凑近了?逼问,“你不说,我会杀了?你。”
望着近在眼前的男孩,雷诺突然觉得他的眉眼很熟悉……
就像是……自?己每天早晨起来?时会看到的眉眼一样?!
“你,你多大了??”疼痛在这时也被遗忘,他压抑着震惊问道。
奥古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这不耐烦的表情,也如此熟悉……
雷诺惊恐地?发觉,除了?脸型,奥古的一切,眼睛、鼻子、眉毛,好像都和自?己复制粘贴的一般!
他想起来?了?,他结束了?三年的管家学习回家,笃阿蜜特意?把奥古抱来?给?他看:“雷诺,你看,这是我弟弟,他是不是好可爱?”
出于礼貌,他将奥古抱过来?玩儿了?一会儿。
笃阿蜜的父母那时已经60多了?,居然又生了?孩子,他心里嘲笑他们老蚌怀珠。
可是……
如果奥古不是她父母的孩子呢……
难道,不,或许可以肯定,笃阿蜜根本没有把他们的孩子流掉!
“奥古,你多大了?!”他急切地?追问。
男孩根本不理会他的问话,表情很失望:“所以,你和我姐姐分手了?是吗?你jsg甩了?她,也不关心她去了?哪?”他的眼神越发冰冷,“你知道吗?我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珍宝,我本来?觉得,没有任何男人能够配得上?她……”
“你16岁了?是不是!”雷诺完好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敢置信。
少?年失去了?耐心:“我最后问你一次,我姐姐,在哪。”
他的嘴巴微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的姐姐,应该已经死了?。
他说不出口。
在他的沉默中?,锋利的刀穿透了?他的心脏。
“不,奥古,你怎么?能,我是你……”他抽搐着,死死盯着男孩的脸,却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了?。
奥古又补了?一刀,这才拔出刀来?,在黑色的衣袖上?擦了?两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巷。
这里是奥金贫民窟的边缘,破败的街道上?,虚拟屏勉强运作,上?面的新?闻正在播放着奥金高层的人事?任免。
因?为施夷光的事?,整个奥金司法系统的高层大换血。此刻,虚拟屏上?是费迪南德的脸——
“……因?司法部多名官员渎职,现在高级警督费迪南德将正式接替司法部副部长?一职,这位奥金守护者,之后还会继续守护奥金人民的安全。这也是奥金建国70年来?首位平民进入司法部高层,未来?他是否会做出更多举措改善贫民区治安,我们拭目以待……”
奥古的衣服已经被雨雪浸得湿透了?,可是他无知无觉,只是呆呆看着屏幕上?温和帅气的面容。
他想起来?自?己去警局报案的时候,这位奥金守护者在记者的中?心,忙着接受采访。
明?明?没有做什么?,明?明?只是冷眼旁观,这样的人,最后却成了?司法部的副部长?。
这个国家啊,真是烂透了?……
荧幕上?的费迪南德笑得有如天使降世,在奥古看来?却是那么?的虚伪和刺眼。
一个恶毒的念头萦上?了?心头:
如果这位守护者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还能笑得出来?吗?
他还能守护什么?呢?
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奥古收起刀,瘦削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吃完早午饭,赵谒贤已经?信心满满地要带着施夷光前?往星光塔了。
她抱着夏娃坐上车,问:“妈妈知道我们要去找她吗?”
“她还不知道。”赵谒贤虽然这样说,语气却格外?自信,“我?和你妈妈之间,曾经?有一些阻碍,也有一些误会?,但是没关系,等她见到你,就会回心转意了。”
施夷光怜悯地盯着便宜爹,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逻辑认为她在万幼荷心中如此重要。
当然,万幼荷之前?又厚着脸皮出?来表演了。她声泪俱下地表示,自己是被整容的楚轩儿欺骗,以为对方是自己亲生孩子。
她还哭晕当场,气若游丝地说,“如果当初真的做了亲子鉴定就好了。我?一直以为监狱里的那?个才是整容的,我?好糊涂啊……一想到我?的孩子受了那?么多苦,我?的心都像被凌迟一样。”
万幼荷身为老牌政坛“影后”,虽然演技依旧在线,但已经?很难让人信服了。
【真的这么在意?女儿,当时就会?做亲子鉴定吧】
【这位万女士,真是出?了名的爱表演,政客的演技】
【如果西子小姐死在了测评里呢?真的好虚伪!】
【西子小姐明明就是被冤枉的,却在监狱里呆了那?么久!】
【这个世界都烂透了,没救了】
【我?每天除了看监狱的测评,实?在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我?也是,看到西子小姐能够离开,就好像我?自己离开了一样。我?的人生在这一刻终结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反正不会?变得更好】
【我?也厌恶这个世界,但是我?还是想看这对夫妇怎么倒霉】
所有的人都在质疑,只有赵谒贤对万幼荷情比金坚,毫不犹豫地信了她的鬼话……
“爸爸,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怜惜地抚摸着夏娃的脑袋,“万幼荷不是我?的母亲呢?”
“小光,你怎么会?这么说。”赵谒贤以为她在闹情绪,连忙安抚,“妈妈一定很想念你……她之前?只是被楚家欺骗了。”
“我?对妈妈没有意?见啦,”她笑着,“只是假设一种?可能性嘛。如果,我?的妈妈是这个娃娃呢?”她举起夏娃,“你看,它不是更可爱吗?”
赵谒贤又被吓了一跳。
他仍然无法直视这个娃娃。才一顿饭的功夫,它就好像变得更干瘪了,可是诡异的是,它的肚子倒是鼓鼓的,像个青蛙干。
他低下头忍住了呕吐的冲动,因此没有看到那?鼓鼓的肚子动了一下。
“小光……”他试图提议,“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娃娃了?”
施夷光神?色登时一沉。
“啊,我?的意?思是,这个娃娃可能也有点年?代了吧。我?们也可以给它洗个澡……”
“不要。”她皱眉,漂亮的小脸阴沉又怨毒,清泠的眸子里带着直白的警告。
赵谒贤被她这副鬼气森森的样子搞得有点毛骨悚然,慌道?:“好吧,好吧。没关系,你喜欢,就抱着。”
她这才又笑了:“谢谢爸爸。”
春花灿烂的笑容迷惑了赵谒贤,他心头一软。
女儿明明如此软糯漂亮,刚才自己怎么会?有点被吓到呢?真是奇怪。
但她仍不肯放弃自己的问题,“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的妈妈是这个娃娃呢?”
赵谒贤宽容地哄着她:“小光,你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她的笑容变得微妙,不再追问,目光转向了窗外?。
在奥金坐了几个月的牢,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奥金最繁华的街道?。
高耸的建筑都是整块巨石切割雕刻的,巨石的缝隙之间有着蓝盈盈的光带。中心街仍然保有着奢侈商场,姿态奇异的模特穿着华服,是威严建筑中戏谑的小丑。
街道?的路灯同时投射着层叠的虚拟屏,头条就是她和白令犀的照片
——单人的,双人的、各种?角度的……
偌大的“登顶”两字与两人的影像交替出?现?,还有商家趁机推出?了登顶助力豪礼,“施夷光出?狱同款套装”等奇葩物?件,显然是监狱预备趁机收割最后一波。
典狱长一早就清楚,监狱里再也不可能有形象如此出?众、实?力也如此强劲的罪犯了。
此时,尽管已经?距离两人出?狱时隔一天,仍有大量粉丝对着他们的照片泪流不止。他们好像失去了重要的倚靠,又好像找到了新的支柱。
身处其中,崇拜者的情绪波动就更明显了,她感觉自己像一条海豚,在狂浪翻滚的情绪之海里撒欢……
因为人流密集,车辆行驶得缓慢了起来。赵谒贤的车是具有悬浮功能的,但是中心街禁止车辆飞行,便也被迫卡在那?里。
几个巡街的警察冲上前?去,粗暴地开始驱逐聚集的人群。
这似乎奏效了,车潮果然流动得快了一点。
突然,几声枪响响起。
她猛地一回头,只看到人群混乱成一团,刺耳的尖叫声、笑声隐隐绰绰,又是接连几声枪响。
“怎么了?小光?你看到了什?么?”赵谒贤也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
她笑着舔舔嘴唇,“没事……”
敏锐的意?识尝到了血腥的死亡味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人杀人了而已。
费迪南德又来到教堂做祷告了。
短短的祷文念完,他叹息了三次。
“费迪,你有心事?”神?父走到他身边。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上午,他又收到了宋清浅的信息:
【施耐德部长,希望升官的喜悦没有迷惑你。亲眼看着施夷光从监狱离开是何感受呢?你现?在只有最后一个机会?了,我?没有在危言耸听?,趁着她还有两个骑士没有找到,你必须找机会?杀了魔使。】
宋清浅一直没有放弃说服他,而他也难得回复了一句:
【我?知道?了。】
他闭上眼。
那?天施夷光离开的场景又浮现?在了心头。
美丽的女孩身后,巨大的蛇神?的影像若隐若现?,水汽似的朦胧。
强大的压力之下,他和所有人都只能屏息看着她离开,无法多说一句。但别人只是感受到了压力,并没有像他一样,还看到了蛇神?的法相……
那?细长的瞳孔饱含敌意?,直直注视着他,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多事。
他虽然已经?知晓了自己和施夷光的身份,但是却第一次见到神?明的残影,这简直令他头皮发炸,几乎当场因为与神?的对视而呕吐。
不能回忆,仅仅是回忆,都会?令他再度温习意?识烧灼的痛苦。
“费迪,你还记得我?和你jsg说过,《创世神?残卷》里揭示的人类的命运嘛。”神?父坐在他身边,表情有点哀伤,“古国重建、战争、核污染、瘟疫……《残卷》里说过,当这些因素集齐时,人类将走向灭亡。但这样的灭亡不是朝夕出?现?的,反而又经?历了一千年?。”
费迪南德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一千年?后,人类迎来了恶魔。恶魔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四个骑士,统治了人类……然后,一切将彻底消失于火湖之中,开始新的一轮人类进化与变革……”
“我?不希望这件事发生,”神?父萧索地说:“但我?们或许只能尽力而为。”
“我?明白的,神?父,所以,我?需要恶魔之书……”
神?父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只是说道?:“你随我?来吧。”
阵法中丑陋的恶魔之书,像是活的一样,封面在有规律的微动,似乎在呼吸。
“需要你血才能打开阵法。”
费迪南德点头,咬破了指尖,将一点血抹在了阵法的中心。
好像有阴凉的风吹过,费迪南德感觉到整个地下室又暗了几分。
他刚要伸手去拿书,神?父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费迪。”他表情苦涩,语气也有点激动,“虽然我?知道?,《残卷》的预言可能无法打破,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正确利用这本书,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他坚定地说道?:“神?父……你放心,我?的信仰从来不曾动摇。”
“那?就好……”
他的手,终于稳稳地握住了恶魔之书。
人皮一样的封面带来令人汗毛倒数的触感,他飞快将这本书放进自己随身的公文包。
奇异的是,在触及到这本书的时候,他已经?自然而然地获得了如何收服魔使的方式。
但是离开教堂的时候,费迪南德忽然又回头,看向神?父:“神?父,你觉得,我?真的是神?使吗?”
“当然,费迪,你怎么会?这么问。”神?父很诧异。
“守护神?会?保护我?吗……”
“是的。”神?父不假思索,“你是神?选中的孩子,是神?迹。”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一个问题却问不出?口。
如果我?是被守护神?选中的孩子,守护神?为什?么没有站在我?的身后呢?
为什?么恶魔会?去保护自己的魔使呢?
“费迪,你怎么了?”神?父有点不安。
“……”他摇摇头,转身走了。
车辆驶入了星光塔,广阔的草地如绿色的波浪,在阴天也仍然蓝光斑斓的巨大榕树是星光塔的绝对标志。
施夷光还是第一次来到星光塔。之前?她即便来奥金见父母,也只被允许去城郊的别墅,施家夫妇会?偶尔来看看她。
眼下,整个星光塔的经?理和服务人员都在道?路两旁目送着她走过,这种?被重视的感觉,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最有趣的还要数施正伟的表情——
最可恶的“女儿”和情夫同时出?现?在自己家里,对他的打击可谓是核武器级别,施夷光只是看着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扭曲模样,就已经?当场笑软在了沙发里。
而另一厢,她的亲爹一见到万幼荷,满眼的爱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