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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南洋明珠by小胖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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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教我不能钻牛角尖,跟我说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别人没这个意思,你想了这个意思,暗自生闷气,还会生嫌隙。阿公和嫲嫲保持了福建老家的口味,婆婆做的燕皮馄饨和小肠汤是一绝,她刚才也说娘惹糕做得不好,所以嘉鸿小时候喜欢去二婶婶那里吃。我小时候长在上海,来南洋后在祖父母身边长大,祖父母一直保持宁波习惯,我的宁波菜做得也不错。推己及人,婆婆哪有半点嫌弃我做菜不好的意思?是赞二婶婶的娘惹菜做得好。大姑,您想岔了。”
叶应澜既说了大姑太太,又替自家婆婆辩解。
老太太看向大姑太太:“淑华,听见没有?别瞎猜些有的没的。要不是应澜分辨得清楚,换成不声不响的新妇,这话落在了心里,婆媳俩一开始就生了嫌隙,以后就多事多非了。”
老太太对大女儿也是无奈,年轻的时候,她要跟随男人过番(下南洋),婆婆把女儿留在老家,让她全心全意照顾男人,等到他们在南洋打拼下了事业,回去接孩子。
彼时,小叔家生了两个小子,婆婆哪里还会把心思放在女儿身上,孤零零的一个小姑娘,身边只有不识字的老佣人,老佣人带着她,养成了这么一副性子。
说到底都是他们夫妻俩的错,自从把她接来南洋,说重了,孩子伤心,说轻了不顶用,只能说自家的家底在,指望能护着她一辈子。
将心比心,老太太对二太太虽然常有不满,却也不愿过多苛责。大儿媳说二儿媳几句,二儿媳听得懂,生一会儿闷气,她就瞧个乐子,听不懂也就作罢。
被叶应澜辩白,被自家妈当场这么说,大姑太太立马拉长了脸,眼见要发作。
叶应澜见自家婆婆看着对过的大表嫂,大表嫂立马开口:“大舅妈,早上说您和大舅舅要去香港,帮我们好好问问孩子读书的学校。”
“孩子学校的事,能算个事?你只管放心。”大太太说道。
“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大表嫂说完,看着她婆母。
大姑太太撇了撇嘴:“这种事值得在饭桌上说,跟你舅舅舅妈私底下说一句,不是什么都解决了?”
大表嫂一脸受了教训的表情:“妈,您说得是,那不是舅舅舅妈忙吗?我想起来就说了。”
大表嫂抬头见叶应澜在笑,对她眨了眨眼睛。
佣人给每个人端了一小碗面上来,里面有油豆腐和百叶包。怎么这会儿上面结面了?
老太太端起面条说:“早上我跟应澜的奶奶打了个电话。昨天出了那么些事,她肯定担心应澜。我就跟她说,小夫妻俩好着呢?她孙女婿还想着要让应澜做面结面。叶老太太听见孙女婿想吃,立马派人把材料送了过来。咱们一把年纪的老骨头,只要孩子们好,这颗心啊!就放下了。”
叶应澜挑起面来吃,面结面是宁波人家最家常的吃食,也不知余嘉鸿为什么想要吃这个?

几位未婚的姑娘,去后花园说体己话。
叶应澜这个新妇和大表嫂二表嫂要伺候婆婆不能离开,只能在边上聊天。
那一个眨眼,让叶应澜跟大表嫂熟悉了起来。
大表嫂要随着大表哥一起去香港,原本大姑太太想要把她的一双儿女留在身边,幸亏老太太跟女儿说:“想想你小时候的日子,留在嫲嫲身边,哪有留在亲娘身边的好?”
有了老太太这一句,大姑太太同意了两个孩子跟过去。只是又遇到了麻烦,在新加坡和马六甲,余家是皇家华商,大表哥的儿子在洋学堂读书,这家洋学堂是本地最好的,里面的教师全部是英国人,教材也是用的英国教材,但是去了香港,未必就能进这样的学校。大姑太太提出要孩子待在马六甲也有这个考虑。
香港的话,就不得不说大太太的娘家,如今在香港风生水起,又是银行又是电影公司。大表哥夫妇就想找大太太了,别说是孩子入学,就是他们自己在那里也希望有地头蛇多照应,毕竟要融入当地的上层圈子。
叶应澜听着两位表嫂欲语还休,遮遮掩掩地列举大姑太太在家的一些事。
大表嫂和二表嫂很和睦,让她们俩如此和睦的原因是她们有这么一个特别想让她们不和睦的婆婆。
老太太歇了一个小时左右,出来见女儿和儿媳妇在打牌,几个年轻媳妇在聊天,她走过来问:“聊什么呢?”
“跟大表嫂聊香港的事呢!”叶应澜总不能说私底下在说大姑太太的趣事、
老太太揉着大表嫂的手:“丽娘,不用担心,女人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换个地方待在家里,把家管好就行,只有一个男孩儿不够,去了香港要保养身体,再添男丁。”
“外嫲,我知道了。”大表嫂低头应。
叶应澜听着老太太的话,想起出嫁前,奶奶也这样摸着她的手说:“应澜,出嫁了,不是在家做姑娘了。哪怕叶家对余家有恩,你也千万要记得伺候好丈夫,早日为余家添丁,女人有了儿子才有了依仗。如果你妈有儿子,也不至于……”
她在女校上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曾经说过:“传统的女性,说白了跟家畜没什么区别,只有两个功能,繁衍和劳动。作为受过教育的女性,你愿意成为家畜吗?”
这位老师因为其过激的言论,而被学校解聘。她的话放在这个情境下,叶应澜居然觉得没什么错。
余嘉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一只手搭在叶应澜的肩上,低头跟老太太说:“嫲嫲,我找应澜。”
老太太仰头:“应澜正在陪着我们说话,你找她做什么?”
余嘉鸿看着叶应澜:“我不是昨天刚到家吗?就随身带了那么几件衣衫。她早上见了,让百货公司送衣服和面料过来。那么多的衣服和面料,我都不知道怎么选,想叫她帮我看看。”
大太太打出一张牌转头看儿子:“你十四岁,你姨夫去法国任职,你姨妈也跟了过去,留你一个人在美国,这几年没有应澜给你选衣服,也没见你光着身体。”
大太太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笑出声。
“妈,您可真是我亲娘。”余嘉鸿走到大太太身边,弯腰看了一下,替他妈打出一张牌。
大太太侧头看他:“想要你老婆陪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叶应澜被他们说得脸红了起来。
余嘉鸿还得意地说:“您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做什么?”
余嘉鸿转身过来跟叶应澜说:“应澜,走了。”
老太太一脸拿孙子没办法的表情,她摇着头看向叶应澜:“快跟他去吧!”
“谢谢嫲嫲!”余嘉鸿弯腰说。
两人离开,这厢打牌的继续打牌。
“嘉鸿以前认识应澜?”大姑太太问。
大太太打出一张牌:“嘉鸿好些年没回来了,他哪儿有机会见应澜?他连应澜的相片都没见过。”
“那他怎么就想娶应澜了?我可是听说嘉鸿回家看到嘉鹏跑了。立马提出自己娶应澜。我以为他们俩以前认识呢!”大姑太太说。
大太太看向二太太:“是我接他进家门的时候,多嘴了两句,说叶家挑上了咱们嘉鹏,嘉鹏娘俩都不太满意叶家姑娘。后来他见嘉鹏当场离去,丢下应澜。他阿公气得拍桌子,就提出他来娶应澜,全了两家长长久久的情义。”
二太太听见这话,低头只管看牌。
“这孩子对应澜也太好了。”大姑太太十分不解。
“碰!”小姑太太吃了一张牌,抬眼看她大姐,“应澜脸漂亮得跟天仙似的,身段婀娜得跟妖精似的,只要男人不瞎,不傻,沾了身,哪儿放得下?大姐,你能不能别瞎想?”
“小妹,你是说嘉鹏又瞎又傻吗?”
小姑太太听见她大姐这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大姐这张嘴不会说话能不能不要说了。
这不,本来就输了好几圈的二太太把牌一扔:“不打了。”
二太太终于忍不住气,扔下牌往外走。
大姑太太还没觉得自己说错话,她看着二太太的背影:“发什么脾气啊?说嘉鹏又瞎又傻,又没说错。我还没说叶家这个家底呢!错过了这么好的老婆,只能去找个卖糕点的小娘惹了。”
大姑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好似灵光一闪,反应过来问大太太:“月娥,你刚才说‘婶婶的糕点’是不是说嘉鹏要找那个小娘惹?”
大姑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是有些话懂了就好,不能说出口。大太太懒得跟大姑姐分辩,站起来:“我去看看应澜给嘉鸿买了什么样的衣服。走了啊!”
“大嫂,小夫妻俩卿卿我我,你去干什么?”小姑太太问。
“大白天的卿卿我我什么?”大太太往前走。
小姑太太跟上:“百货公司的人给自家姑爷拿衣裳过来,定然是选最好最时兴的,我也去瞧瞧,最近哪种衣衫最时髦?男人总说随便,可穿出去的衣服是一家子的体面,我每次给他挑得头昏脑涨。”
老太太看着姑嫂俩,她说:“我这都这么多年没见嘉鸿了,一回来他就成婚,我都没好好看看他,我也去瞧瞧。”
老太太知道这个借口太烂,总算是有了一个借口。
大姑太太扶着她妈,唯独留下了两位表嫂,不敢坏了规矩。
这时去后花园说话的姑娘们进来,见屋里只剩下两位嫂嫂,余嘉莉问了一声:“人呢?”
“都去看你嫂子给你哥挑衣服了。”二表嫂说道。
“什么?”
二表嫂把事情原委细说了一遍。
余嘉莉转头跟表妹说:“惠玉我们也去。”
表妹刚开始还有些犹疑,那也只是一瞬间,立马就站起来跟上表姐往外。
却说,余嘉鸿带着叶应澜去到东楼底楼的偏厅。
鸿安百货公司时装与面料楼面经理亲自送了衣服上门,同时还带了一位裁缝老师傅过来。
“大小姐,这件洋服是法国新到港的货,还没来得及熨烫,就被我拿来了。”唐经理挑出一套奶咖色的西装,上头还有些褶皱,“姑爷先试试?”
余嘉鸿拿了衣服进屏风后试穿,他走出来,大约是个头高,身姿挺拔,这么点小褶皱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套挺好看的,等下我让人自己熨烫一下。”叶应澜从桌上拿了真丝领带对比,蓝色提花的和咖啡色格纹的都不错,“这两条都要了。”
她又拿了一件浅灰色的中山装:“这件去换上试试?”
余嘉鸿脱了西装,套上这件中山装,叶应澜看着也很不错:“这件也留下。”
“小姐,姑爷总要出席舞会的,这套塔士多礼服刚刚好。”唐经理拿出一套礼服。
叶应澜真的佩服唐叔想得周到,连礼服都准备好了。
余嘉鸿去屏风后换礼服,唐经理拿了两条领结带给叶应澜选,叶应澜选了黑底圆点的领结带。
余嘉鸿从屏风后走出来,唐经理说:“姑爷这个身材,这个气度,把这套礼服穿得比那些洋人还好看。”
叶应澜把领结带给他:“打上领结看看。”
“你给我打?”余嘉鸿问她,“会吗?”
怎么可能不会?这些家庭教师全教她了。这不是有外人吗?叶应澜有些不好意思。
余嘉鸿见她犹豫,他从她手里抽走了领带,套在脖子里,正要自己打结。这偏厅里没有镜子照着还真不好打领结。
叶应澜手攀上挂在他脖子上的领结带,双手翻动,开始打领结。
家庭教师在教她礼仪的时候说:“只有侍应生才会用成品领结,绅士都要用手打领结。”
一直在木头模特上练习,现在突然在真人身上打结,还是有很大不同,他呼出的热气弄得她脸发烫,叶应澜让自己镇定,余嘉鸿是她的丈夫,她要习惯给他打领结打领带。
穿着礼服的余嘉鸿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余嘉鸿轻声问:“好看吗?”
“好看。”为了避免被人看出自己脸红,她拿起一件格纹西装:“要不你去试试这件?”
唐经理把配套的裤子递过来,余嘉鸿去屏风后换衣服。
叶应澜看着一排的领带却犯了难,选条纹或者格纹,都感觉跟这件西装的细格纹不搭。
她又翻了一条深灰色的提花领带,浅灰的格纹和深灰的领带,颜色是搭了,但是太中规中矩了。
倒是一块领巾吸引了她的目光,这是一块酒红为底色,以灰色为线条的腰果花纹领巾。
男士西装搭配内领巾是个好选择,一来是星洲一年四季炎热,衬衫外加上一件西装已经热死人了,更何况还戴这种领巾?二来,华人平时穿洋服还比较中规中矩,领带和领结搭配得比较多,内领巾这种不太常用的配饰就比较少了。
余嘉鸿走出来:“怎么样?”
这套细格纹的西装穿在余嘉鸿身上,让叶应澜有些恍惚,余嘉鸿似乎有着和他年龄不相称的内敛成熟的气质。
叶应澜拿着手里的领巾,他应该很适合这根领巾吧?
她走过去:“我觉得用内领巾会更好,你觉得呢?”
“我听你的。”余嘉鸿说。
叶应澜把领巾递过去,余嘉鸿不接:“你会打领结,一定也会打领巾,你来!”
这人?边上小梅和唐叔在偷笑。
见她不动手,余嘉鸿解开了衬衫第一和第二颗扣子,他从她手里抽走了领巾。
余嘉鸿打了领巾,塞进衬衫领口。
见领巾没有整理平整,叶应澜看不下去,走过去帮他整理,手指触及他的肌肤,温热的触感,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又稳住了心神,继续给他整理服帖。
“呦,这是什么个打法?怪好看的。”一个声音传来。
小姑太太扭着腰走进来,叶应澜退后一步,让小姑太太看她大侄子。
小姑太太后边儿还跟着大太太,大太太后边儿还有老太太和大姑太太,她们后面还有一串儿妹妹们。
怎么都来了?

第10章
小姑太太装出一副真心实意是来看衣服的表情,仔仔细细打量着余嘉鸿脖子里的领巾,转头跟大太太说:“我们嘉鸿到底是去美国那么多年。我只知道男人穿洋服,领结和领带,没想到这个丝巾也很好看。”
“小姑姑,这不是丝巾,这是阿斯科特领巾,用来搭配晨礼服,不过也没那么完全严格。内领巾的搭配,适合出席正式场合。”余嘉鸿跟小姑解释。
唐经理拿了一根领巾递给小姑太太说:“刘太太,这个真丝领巾,提花缎很有筋骨,如果会搭配的话,穿着就会像姑爷一样特别绅士。”
大姑太太扶着老太太:“妈,咱们嘉鸿这个样貌固然没话说,关键是这个风度,南洋的年轻人里,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大姑,南洋多大?你又见过几个男子,就能这么说了?”外人在场,大太太生怕被人笑话。
唐经理在边上笑着说:“李太太说得也大差不差,我在鸿安的时装面料楼面从售货员做起,至今已有十五六年了,看多了来来往往的客人。有咱们姑爷的样貌的,在咱们姑爷这个年纪,可没他这般的气度。”
有人替她说话大姑太太整个人都精神了:“大嫂,鸿安时装的经理都这么说了,嘉鸿就是风度翩翩,淡然温雅。”
小姑太太拉了拉叶应澜的胳膊:“应澜,教教我,怎么打这个领巾的?”
还真叫她教啊?
余嘉鸿解开领巾说:“小姑,我教你。”
“大哥好傻,小姑想让应澜姐姐给你打领巾,你居然不要?”余嘉莉在后面说。
大太太转头瞪女儿:“没规矩。”
余嘉莉低头不敢说话了。
余嘉鸿一步一步演示给的小姑太太看,最后一步:“塞进领子里就行了,显得随性一些,没有领带那么规整,也可以不塞领子里,不过那样的话,衬衫用翼领比较合适。”
小姑太太跟着他学:“你不能慢一点?”
大姑太太说:“这种打法,我看着都热,咱们星洲这个天气领带都嫌热,不要说这种领巾了。你就别学这种了,你学了妹夫也不会戴的。”
“就是,洋鬼子真的是麻烦,穿个衬衫打个领带还有这么多讲究,算了算了,我不学了。”小姑太太决定放弃。
唐经理在边上说:“刘太太,您想想咱们华人的衣服,还有华人来了这里之后演变出来的衣服,不也是各种讲究都有吗?要是嫌麻烦,领结和领带就足够了。姑爷是懂洋人的习俗,才这么搭配的。”
余嘉鸿把领巾扯了下来,他脱下西装,衬衫敞开了两颗扣子,他这般随性,让叶应澜都不好意思多看两眼。
他走到小姑太太身边:“小姑姑,你和应澜一起帮我选选长衫和马褂的面料。”
“你不是说要让你媳妇选吗?怎么又来找我了?”小姑太太搭架子。
叶应澜到小姑太太另外一边:“我在家一直跟爷爷奶奶一起,不知道如今男子时兴的衣衫是什么样式和颜色,小姑姑应该时常给小姑父挑衣衫吧?帮我一起选选?”
侄儿媳妇都这么说了,小姑太太说:“好啊!”
“都回去了,歇一歇,吃晚饭了。”老太太把姑娘们赶走,跟余嘉鸿说,“你也去陪你姑父和表哥表弟。”
“应澜,我先出去了。”余嘉鸿说。
“去吧!”
大姑太太扶着老太太往外,老太太回头脸上带着笑容看了一眼叶应澜。
大太太也说要去看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留下叶应澜和小姑太太在一起挑面料。
原本只是初相见,没有话题自然没办法多聊,现在说说衣服样式,听小姑抱怨两句小姑父的喜好,两人关系一下子就近了。
挑了衣料,送走了唐经理,小姑太太挽着叶应澜往老太太那里去。
书里这个小姑太太也是重要配角,小姑父在组织筹赈的时候被暗杀,杀小姑父本是日本人给余家的警告,余家人不仅不听,余嘉鹏还接任了小姑父的位子继续筹赈,而且刚刚失去丈夫的小姑姑擦干眼泪,参加中国妇女慰劳会,组织华人妇女为国内赶制救伤袋的活动。
越是回味那本小说,叶应澜越是觉得,如果跳出自己是书里人来看,这本小说真的很不错,尤其是里面的主要女性角色包括自己,都有各种问题,但是每一个都那么鲜活,都值得尊敬。
叶应澜见婆婆和二太太并肩进来。
婆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二太太消了气,一家子和和气气在一起吃了晚饭。
吃过晚饭,叶应澜回到东楼,听小梅说,余嘉鸿让人来传话,表哥表弟拉着他打牌,要晚些回来。
叶应澜洗了个澡,出来问小梅:“那些衣服,要熨烫和裤脚挽边,你弄好没?”
今天拿来地衣服里一套西装没有熨烫过,成衣里的西裤,裤长是需要根据身高裁剪修改,然后挽边。
“没呢!我原本要去找芳姐帮我一起弄的,后来大太太找到芳姐让芳姐给宴席上添个菜,芳姐找我过去一起做了汤圆。”
“我说桌上怎么有宁波汤圆,还以为他们有厨子会这道点心呢!鲜肉汤圆倒是有芳姐的味道,但是地瓜馅我还没吃过,所以没往那儿想。”叶应澜说,“就那么几条裤子,我跟你一起弄了。”
“嗯。”小梅从橱里拿出电熨斗,再拿出熨板,“那不是芳姐一下子不知道做什么吗?厨房里糯米粉很多,肉是现成的,让人帮忙剁肉馅很方便,甜汤圆咱们家是芝麻馅、豆沙馅还有红枣的。这些一下子可没那么容易做,芳姐就想地瓜一蒸压成泥拌上糖和猪油也能行。”
“地瓜馅还挺好吃的。”叶应澜和小梅一起,到隔壁衣帽间。
小梅把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说:“这是乡下没钱的吃法,地瓜本身带甜味,糖耗费得少,而且地里长得也多,不值钱。”
两人抱了衣服回房间,把衣服放沙发上。
叶应澜拿出针线盒:“我来挽裤脚,你熨烫。”
“好。”小梅把电熨斗插在插座上先预热。
叶应澜把余嘉鸿的长裤摊在床上,量了尺寸,他个头高,裤脚不用裁掉了,直接挽边就好了。
她又去卫生间端了一盆水走出来,拿起那件没熨烫的西装,放在熨架上:“小姐,刚刚大太太还赏了钱给我和芳姐,跟我们俩说,以后您在家吃饭,保证饭桌上有一道您爱吃的菜。大太太和姑爷对您真是好得没话说。”
叶应澜停了穿针线的手,抬头看她。
小梅绞了一把湿毛巾,覆盖在西装上:“不过二太太那里的人以为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就在我们面前说,说大太太会做人,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要拍我们家老太爷老太太的马屁,所以就把您给宠到天上去。还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做新媳妇的,也未免太好做了。”
叶应澜八岁回南洋,小梅是她爷爷奶奶在本地找的女佣,只是十来岁就进了他们家,所以也学会了一口地道的宁波话。
叶应澜低头给裤脚挽边:“这肯定是有那么点缘故,但是我们不能这么想,我是进余家门做媳妇的,你们千万要记得奶奶的嘱咐,让芳姐多摸索姑爷的口味,学会姑爷爱吃的菜。不能真当余家宠我,就自以为是。谨记我余家的孙媳妇,上有长辈,还有夫婿,你们一定要谦逊有礼,尽量不要得罪人。”
“小姐,这些我和芳姐都知道。”
“当然,要是有人不讲理欺负你们,你们也不要忍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知道吗?”
“我们有数,也得亏小姐是嫁进大房,进了余家才知道,两位太太品性天差地别呢!二房的饭可不好吃。”
“又提?”叶应澜横了小梅一眼。
小梅自知说错,低头干活。
主仆俩一边说话一边干活。
门锁转动,余嘉鸿走进来,见叶应澜飞针走线:“怎么在忙这些?明天让妈派两个人来做不就行了。”
叶应澜拿起剪子剪了线头,把裤子递给小梅,站起来:“一会会儿的事,你看这不全好了吗?”
余嘉鸿见床上放着的衣服裤子,上辈子她给他做了新衣,都不会当面交给他。
找到她道谢,她也是这一句:“一会会儿的事。”
他却是想夸她一声,都不知道该怎么夸才合适。
说着一样的话,现在她大大方方地带着他看,完全不一样了。
他看着床上的衣裤说:“看来我是娶了一个有一双巧手的贤妻。”
“就给裤腿挽个边,就叫巧手了?就贤惠了?你的要求还真不高。”叶应澜真是受不了他。
余嘉鸿轻笑:“你确实贤惠,这一点嫲嫲都夸赞。要让嫲嫲夸赞可不容易。”
“哪有什么不容易?我哪有那么好,阿公和嫲嫲是爱屋及乌,是因为你一直说我好。”
“长孙媳才不好做,你能被全家夸赞,可见就是好。”
对比一下书里写的情节,在书里她早起晚睡,可比现在累多了,不也被说是没有教养,人品不好?到他这里,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被夸得什么似的。
被他这么不要命的夸,叶应澜受不了,推他:“去洗澡,不早了,要睡了。”
余嘉鸿去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小梅把裤脚烫好了,叶应澜跟她一起把衣服挂进衣帽间。
叶应澜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针线盒拿了出来,她索性拿起绣绷,做绣珠鞋的鞋面。
绣珠鞋是娘惹穿的拖鞋,鞋面用各色珠子绣出花鸟鱼虫和人物,很是精美。
星洲常年潮湿炎热,来了这里,叶应澜只要在家就喜欢穿这种拖鞋,加上她本来要嫁余嘉鹏,二太太是个娘惹,奶奶就特地请了一位老娘惹来教她这些针线,对于她这种从小学裁剪绣花的人来说,这不算难。
绣珠其实挺好玩的,鞋面不大,用来打发时间很不错,像现在这个情形下,就不会干等着。
余嘉鸿从卫生间出来,擦着头发走过来低头看,叶应澜的绣绷上是牡丹花图案,他笑:“这不就是你手巧的证明?”
叶应澜不想回他,他爱夸就让他夸。
余嘉鸿在她身边坐下,就这么看着她绣。现在多好?可以大大方方地看她飞针走线,不像以前,腊戍到昆明,飞机轰炸厉害的时候,会借山势隐蔽很长时间,她坐在石头上缝补。他就想静静地看着她,还怕被人发现,被传谣言。
被他这么看着,她还怎么绣?叶应澜无奈地把绣绷放进针线盒。
“怎么不绣了?”
叶应澜不跟他辩解:“明天要回门,早点歇着吧?”
“嗯。”

叶应澜闭上眼,希望自己早点睡着。
暗夜里异常清晰的是,他往这边来了。那么大的床,他为什么非要往她这里挤?
叶应澜为了不被他挤到地上,她往他那里挤了一些。
他伸手一揽,将她捞了过去。被他抱住,叶应澜不敢动了。她不动,他还在动,他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往上挪,把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见鬼了,他不是穿了睡衣吗?为什么她的手触及的是一片温热,手底下是滑溜的肌肤?这对她来说是五雷轰顶了吧?她知道,此刻她要是去照镜子,必然是脸红了个通透。她现在不想把手放在他胸口,她想摸摸自己的胸口,自己的心砰砰砰都块跳出胸口了。
大约是察觉出了她的紧张,他说:“应澜,放松些!我们是夫妻,我们要适应对方的亲密举动。你说呢?”
他说得对,他们是夫妻,确实要适应,早一些在一起才好。
叶应澜轻声说:“嗯。”
她轻轻地滑动了手,贴到他的心口,等等!他的心跳好像也有些快呢!原来他也紧张。
余嘉鸿又紧张又兴奋,下午她给自己整理领巾,手指划过他脖子里的皮肤,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战栗,好不容易控制了情绪,那种感觉却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很想被她触摸,很想再体味一次这样的感觉。
现在他体会到了,这种借口有点烂,但是让他体会到了比下午更加猛烈的感觉。不用了,不用了,再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吓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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