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发疯整顿虐文—— by锦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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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裂开的花纹,源源不断的鲜血也从?他头顶渗出,江父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有血液没进他的眼眶。
他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时,最终抵不过黑暗袭来,白眼一翻,咚的声闷响倒地不起。
地面鲜血横流。
双生子一个站在左边,一个站在右边,脸上是同样的淡然。
而江诺诺和孙姨都被吓傻了。
江母拿着瓶子抬起眼睛,眼眶猩红可?怖,让江诺诺吓到失声尖叫。
“滚。”她先是平静地说一个字,接着是尖吼,撕扯,“滚!!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许是情绪波动过大,喊完这一句后,江母彻底失力,歪歪地晕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最后这场闹剧以孙姨被捕,江父再次入院而收场。
江黎声和江岸声善后完,已是夜晚十二点。
江岸声去?了医院,江黎声则回家留在了母亲身?旁。
她前脚刚进卧室,江母后脚睁开了眼睛。
望着女?儿蹑手蹑脚准备离去?的背影,将?将?苏醒的江母轻轻叫住了她:“声声。”
江黎声回眸。
卧室里仅点着一盏壁灯,灯光昏昏,打在她的眼眸里,和江岸声如出一辙的冷清。
“能陪妈妈说说话吗?”
江黎声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床边。
“最下?面的抽屉有个相册,你把它拿出来。”
江黎声听话地拿出来。
江母一页一页地翻开,指着第一张照片说:“这是你和你哥哥刚生下?来的时候。”
江黎声抬了抬眼。
这是她回来这么久,或者说是轮回这么久,母亲第一次给她看这个相册。
不对,印象中也有一次。
好像是某个穿越者闯入了这个房间?,拿出了这个相册,结果引起江诺诺嫉妒,江母便丢了相册。
她低眸翻看。
照片虽然泛旧,但是可?以看出小?时候的她被养得很好。
穿的都是专门定制的宝宝服,双胞胎的模样也是如出一辙,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是两个人紧紧抱着的。
就算是江黎声也分不清照片里的都是谁和谁。
她看了两张就没看了,重新把相册还了回去?。
江母低头翻着照片,一张又一张,到最后已经完全没了江黎声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婴儿。
发泄过后,剩下?的只有心痛。
她低头垂泪:“声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愚蠢?”
江黎声认同:“是不聪明。”
江母一下?一下?抚摸着相册,“我也觉得自己愚蠢,你祖母也说过我……说我若执意让诺诺,就和我断绝关系。”她顿了下?,“你知道?的,甄灵是我父亲出轨生下?的孩子,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
她长长叹息:“可?我过去?的时候,甄灵躺在全是血的病床上,她把诺诺交给我,说……孩子是无?辜的。”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
江母说着说着又热泪滚落,“我太想你了,太想太想你了,可?是越想,我越是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我养了诺诺,假装我的声声还在。那会儿诺诺还小?,营养不良,我清楚不应该,但是我总要有个寄托,不然我会疯掉的。”
她度日如年。
做梦梦到孩子在找妈妈;醒来听到孩子哇哇大哭,她濒临崩溃,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短短几日就瘦成了皮包骨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诺诺到来了。
皱皱巴巴,和她的声声刚出生时一样。
江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就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丢,还好好活着。
自我暗示果真有用。
随着江诺诺长大,她会笑了,会走了,会跑了,会跳会叫,会喊妈妈。
江母不愿意再忍受那种痛苦,于是她选择性?遗忘,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地重新开始。
“声声……”江母哭到红肿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有无?尽的悔恨和苦楚,“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这是江母,第一次主动询问她的过往。
以前她不愿接受或者是承认她的过去?,因为?她所遭遇的种种不幸,都是她这个母亲带来的,所以她选择性?逃避,好像只要不面对,一切就都没有发生过。
江黎声被问得愣了一下?。
万般酸涩涌至心头,仅一瞬间?就被理智压回。
她侧过脸避开视线,缓缓起身?走到门口,离开前留下?一句——
“医生说我爸脑损伤,醒来后可?能会面临偏瘫。”不知道?对江母来说算不算是好事?,但对江黎声来说一定是好事?。
她顿了下?,“我要是你,是不会离婚的。”
躺着的人没有人权。
若换了江黎声,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将?是报复日。
当然,这一切还是要看她自己选择。
房门打开。
江黎声走出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出多?余的答案。
江母也明白,江黎声拒绝她了解她的过去?;也不准她掺入她的未来。
这些残留下?来的老照片,可?能是她和女?儿此生唯一的亲密回忆了。
她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翻开第一页。
照片里刚生产完的她脸色苍白,怀间?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虽辛苦,可?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幸福。
X年八月十八日。
照片背面甚至还有名字。
子:江岸声。
女?:江黎声。
愿一双儿女?健康长大,平安美满。
因涉及人口拐卖, 孙姨,表亲,连同江黎声的买家都判了一定程度的刑期。
而霍白那边的处理速度也很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八个月。
估计是世?界线在进行的自我修复, 霍白出来的那个时间刚好是和女主虐恋正式开始的节点?。
江黎声细算日子, 等霍白出来, 她也刚好赶上高考结束。
不?错,只要癫公别?打扰她考大学就行, 至于后续百分之四十的剧情, 就等一年后再看了?。
转眼寒假已至。
以往假期, 江家?会全家?出国旅游,不?过今年大大小小发生了?不?少事。江诺诺被彻底赶出家?门?,江父目前正在疗养院养伤, 江母倒是想借此机会和江黎声搞好?关系, 不?过看出她的冷漠,几次下来也终于放弃了?修补的想法, 转而去疗养院找江父不?痛快去了?。
最后算来算去, 今年在家?过年的可能只有江黎声和江岸声。
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想到后续有男主开车把她丢在路边的剧情,先不?管这件事会不?会发生,不?过这也提醒了?江黎声。
——拿驾照很重要, 若真遇上是可以救命的。
于是江黎声趁此机会报了?个驾校, 每天骑着小电驴去, 骑着小电驴回,风驰电掣,风雪无阻。
然后……不?负众望地挂了?。
挂科二的心情比她考全班倒数第一还让人接受不?了?, 回去的路上风都是臭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小电驴距离别?墅区还剩五里地的时, 咔嗒一声,小蓝熄停在了?路边,任凭江黎声这么发动哄劝,对?方都无动于衷。
江黎声这二手小电驴破归破,但她宝贝得很。
自从经历过和赵明打架过的那次,小蓝明显不?如往昔了?,她来来回回修了?几次,不?过看今天这个情况,估计是问题有点?严重了?。
以前多启动几次基本都能勉强开走的。
小蓝不?会和她的科二一样死在今天吧?!
江黎声一脸沉重地看了?眼上坡路,又仰头?看向天空。
春节将至,上京也到了?雪季,天气预报近日有大雪,见头?顶黑云厚重,指不?定马上就要雪落。
没有办法,江黎声只能下车推着小蓝费劲巴拉往前面走。
这时候电话刚好?过来,不?用看都知道?是方旭的,她没搭理,按了?挂断。
因挂科太过影响心态,她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把手套落在了?储物柜,现在只能光着手骑车。
天气严寒,推一会儿双手就冻得通红。
正考虑要不?要让江岸声出来接她时,身后传来轻微的汽车鸣笛声,她果断挪着车往旁边靠,却见那辆银灰色的商务车不?紧不?慢地跟在身侧。
江黎声警惕心登时上来,二话不?说抓紧了?口袋里的伸缩电棍。
车子在身侧停下,车窗下滑,露出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瞳。
熟悉,又因许久未见,让江黎声多出几分陌生感?。
打量当?中,男人的脸庞已经完全映入眼帘。
他一双视线从她身上简单掠过,江黎声穿着一件十分厚重又保暖的白色羽绒服,半张脸裹在红色的围巾里,露出冻得通红的鼻尖,双手看样子暴露在外许久,每个关节都冻得红紫。
霍砚少说半年没见她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小姑娘长高了?点?,头?发也长了?些,精神气很足,看样子家?庭变故和霍白的那件丑事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影响。
霍砚瞥向她身后的小蓝,问:“坏了??”
江黎声这才?回神:“好?像是。”她脚尖轻轻踹了?踹小蓝的车轮子,“上次检修说是零件有问题,估计一样的毛病。”
霍砚点?头?,开门?下车。
他长待在室内,穿得也比较单薄,身量高挑,黑色大衣更衬身形,走过来的瞬间,江黎声就被完全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下。
“戴上。”
霍砚把自己的手套拿下来递给她。
江黎声确实冷的够呛,也没客气,老老实实地把手套戴好?
男士手套对?她来说过于宽大,虽尺寸不?和,但胜在保暖。
指尖暖和后,江黎声乖乖道?谢。
霍砚让司机把车停靠在不?影响交通的位置下,然后从后备厢拿出工具箱,撸起袖子,蹲在小蓝旁边认真捣鼓起来。
江黎声见此,立马好?奇地凑过去:“叔,你会修车啊?”
一声叔让霍砚默然,旋即道?:“略懂皮毛。”
江黎声:“……”
还略懂皮毛。
Strong叔。
她努努嘴,蹲在旁边看他修车。
其实江黎声也会修车,最开始小蓝坏的时候都是她修的,毕竟那时候拿不?出修理费,只能自己乱修。
有时候是电瓶有问题,有时候是发动不?了?,每次还都给她修好?了?。
霍砚他的动作不?算生疏,眼神认真,看起来十分专业。
江黎声:“……”
坏了?。
这strong叔好?像真的会修。
霍砚很快排查出线路问题,随着与机械零件的直接接触,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指跟着沾满黑色的油渍,有一些还蹭到了?他那昂贵的羊绒大衣上。
霍砚不?甚在意,修理地动作加快不?少。
有点?点?冰凉沾染脸颊,她抬眸向上看去,下雪了?,雪花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清透的雪花跌坠至他过长的睫毛,很快因体温而消融。
江黎声盯着他侧颜看了?会儿。
对?方耳根开始泛红,想来也是冷得不?轻,看着他卷起的袖口和裸露在外的肌肉,江黎声于心不?忍:“算了?吧,我推回去得了?。”
“好?了?。”
霍砚把工具重新放回到工具箱里。
江黎声一愣。
他说:“是刹车断电装置有了?问题,不?过零件确实破损严重,也只能坚持到让你骑回去。”
江黎声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没说话,只是爱怜地摸了?摸小蓝的车座。
她动作中的珍惜好?似对?待的不?是一辆破旧的车,而是相处许久的朋友。
霍砚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着指尖,嗓音清冷:“它是什么型号?”
江黎声报上型号,遗憾地摇摇头?:“这辆车是二手车,也不?是什么牌子货,几十年前的老款了?,我上次找修理铺的人,他说这种老款基本绝产了?,零件更是难找。”
不?然江黎声也不?会这么哀愁了?。
霍砚笑笑:“试试看。”
江黎声骑上去,试着发动小电驴,结果真的有了?反应。
她面露惊喜:“真的好?了?哎,谢谢你呀霍砚。”江黎声重新开心起来,“我本来觉得自己今天挺倒霉的,科二没过,车还坏了?,要不?是遇见你,估计真要推回去了?。”
霍砚笑意更深。
也难怪过来的时候看她垂头?丧气,没什么精神,原来是刚考完试。
他手指冻得有些发冷,条件反射地想要揣到口袋里,却想到指尖的污渍没有清理干净,动作便戛然而止。
对?面的江黎声正欣喜地检查着自己的小电动,她容易满足,一点?小事也笑得开心。
“没关系。”霍砚安慰,“我科二考了?三次,是挺难的,你比我聪明,下次肯定会过。”
江黎声听到哑然,总觉得他是故意说来哄他的。
不?过她也没有不?知好?歹地去拆穿,点?头?接受了?这份好?意:“那就借你吉言啦。”
雪开始飘大,江黎声冻得不?行,她骑上车对?霍砚摆摆手:“那我先走了?,小叔再见。”江黎声骑出去两步,想了?想又刹住车,回眸看着他,“小叔,你过年会在家?吗?”
他微一思忖,“你若来,我会在的。”
这话听着熟悉。
江黎声笑说:“那我来,你一定要在。”
霍砚眼底闪过笑色:“好?。”冰天雪地中,他原本冷清的音色也因柔和下去的眉眼而听着温柔。
江黎声心中一悸,可是漂泊的大雪让她无暇利用心尖那么微妙的悸动,拧动油门?迅速驶离路段。
霍砚随后上车,从下方的储物空间拿出湿纸巾,将每一根手指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司机怕他着凉,急忙调高空调温度,这才?发动引擎慢慢往家?里走。
走了?半晌,司机许是想到了?霍砚刚才?说的话,不?禁打趣:“先生还挺会安慰人,不?过小丫头?应该不?会相信。”
霍砚知道?他指的是驾照那事。
他的视线不?甚在意地从前方扫过,又很快离开,微微皱了?皱眉,颇为认真地对?着司机说:“我没安慰她。”他有点?无奈,也有点?懊烦,“我科二真的考了?三次。”
他更没有骗江黎声。
——那玩意确实挺难的。
司机:“……”
司机:“…………”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许是真的借到了?霍砚吉言, 江黎声在十天后的科目二考试里满分通过。
新年那天,微信的班级群飘满了各种祝词。
江黎声也收到了?方旭和一些同学的拜年,江岸声还掐点给她发了个新年快乐的红包。
虽说江家现在人丁冷落,可年夜饭还是要吃的。
由于刘妈和司机他们全回?了?老家?过年, 江妈又雷打不动地去?了?疗养院, 眼下家?里只?有他和江岸声两个人。
没办法, 江黎声只?能拉来江岸声和她一块包饺子。
她包的饺子胖嘟嘟肉乎乎,为了?确保自己能吃上硬币, 几十个饺子起码准备了?一百来个硬币。
于是江岸声看她包一个放一个, 包一个放一个。
“你?这样……不太好吧?”
江岸声委婉表达意见。
江黎声眨眨眼, 静默片刻,认同点头?:“确实。”她这回?一个饺子包了?两个硬币,“包个越多发财越多, 一个是有点少。”
江岸声:“。”
他指的是这个意思吗?
好不容易包完饺子, 结果?忙活了?半天的江岸声还没趁热吃上一口,就见江黎声穿好外套, 抱着满满一锅生饺子往出?走。
江岸声急忙追过去?:“你?去?哪儿?”
江黎声来到玄关口换鞋:“去?找小叔过年。”
江岸声追问:“霍砚?”
“是呀。”
眼见她穿好鞋已走到门前, 江岸声如临大敌,忙不迭套着外衣追赶出?去?。
别?墅区的新年夜算不上多热闹。
相比于城区点燃的烟花,这里就显得过于安静了?。
江岸声微微平定气息:“我和你?一起过去?。”顿了?下, “拜年。”
江黎声微一挑眉, 没有过多阻拦, 两人结伴往霍庄去?。
新年夜飘舞着白茫茫的雪花,白雪映照如昼,在路灯下翩翩摇曳。两人很快来到霍庄, 门打开后,罗管家?骑着敞篷小四轮出?来迎接。
“罗叔过年好。”
罗管家?笑得慈眉善目:“江小姐过年好。”他从怀里抽出?个红包递过去?, “按习俗是明天给的,可是不巧,明天要回?家?探亲。”
“谢谢罗叔。”江黎声开开心?心?地收了?红包,见明显没有江岸声的份,便很是嘚瑟地对他扬了?扬眉。
江岸声一笑,不甚在意地坐在了?后座。
几人回?到别?墅,江黎声环视一圈,发现屋子里除了?罗管家?就没有其余佣人了?,八成都回?家?过年了?。
“罗叔,厨房在哪边?我在家?里包了?饺子,特意拿过来和你?们一起吃。”这时想起来没看到霍砚的身影,江黎声顺势问,“小叔不在家??”
“楼上工作呢,应该快忙完了?。”罗叔接过饺子,“我来煮,你?们去?沙发那边玩。”
江黎声也没有客气,去?客厅打开了?电视。
频道正在播放春晚小品,她正就着果?盘边吃边看,就听到后面哼哧哼哧,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她走来。
江黎声还没回?头?,一个温热湿润的鼻子就蹭到了?她的耳根。
她扫眼过去?,毫无预兆对上一张庞然大脸。
“哼……”
猪小江那肥胖的身体挤满沙发,见江黎声搭理?他,登时开心?地翻了?个肚皮。
猪别?一日当刮目相看。
虽早知猪小江日后会?发展的壮大,但没想到它能壮大到这种?地步。
看那体型……四百斤估计都是说少了?。
不过和小小时候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粉嘟嘟地身体和亮亮的眼珠子,能感?受到霍砚的用?心?,猪小江浑身干净,丝毫没有禽畜类那难闻的气味。
“你?长这么胖了?呀。”江黎声撸了?撸它的耳朵,手感?不错,她又来回?摸了?下,“算你?有良心?,没忘记我。”
“它每天都记着你?。”
一道声音穿插而入。
江黎声抬眸。
霍砚出?现在不远处。
他衣着闲散随意,米白色的毛衣显着整个人都清俊随和不少,没戴眼镜,头?发也没有做打理?,碎发遮在眉间,露出?双温润墨色的眼眸。
“小叔好。”
江黎声和江岸声同时起身打了?招呼。
霍砚走过来,“罗叔说你?带了?饺子来?”
江黎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自己动手包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不挑食。”霍砚说着对猪小江勾了?下手,那猪崽子得到召唤,立马屁颠屁颠跑了?过去?等投喂。
饺子此刻煮好。
因为是过年夜,也不讲究什么规矩与否,霍砚让罗管家?坐下一起吃。
除了?饺子,罗管家?还准备了?些可口的饭菜。
饺子共有两种?馅,一荤一素,味道好吃是好吃,就是……硌牙。
四个人每吃一口饺子,就被里面的钢镚儿绊一下舌头?。
很快,每人面前摆满了?硬币。
这顿饺子吃的实在艰难,霍砚长叹气,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我这舌头?也算是品尝到铜臭味了?。”
“……”江黎声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后一本正经道,“叔你?不懂,习俗上说,吃到硬币会?发大财,你?看你?吃到了?二十个硬币,你?往后二十年都发大财,走大运。”
霍砚眼梢荡开笑意,数了?数她面前的硬币,不多不少十五个,“希望如此吧。”
吃过晚餐,距离跨年还有好几个钟头?。
等着也是无聊,江黎声提议打麻将。
霍家?地下一楼的娱乐厅应有尽有,他也没有扫兴,叫上罗管家?陪着一起玩。
江岸声没怎么打过麻将,不过头?脑聪明,听江黎声说了?一遍规则就找到了?诀窍;罗管家?身为金牌管家?,自然是无所不能;霍砚也没说自己会?还是不会?,不过从摸牌的手法来看,很可能是个老手。
江黎声对麻将不敢说精通,但绝对不差。
记得小时候她养母来玩儿,有时候养母上个厕所什么的,江黎声就帮忙看着,一来二去?也学到了?窍门。
不过那点窍门在霍砚面前显然不够看。
她能感?受到罗管家?在对她放水,但是每次想让她胡牌时,霍砚都会?找准时机截胡。
“胡了?。”
霍砚放倒牌。
——清一色一条龙。
江黎声咬咬牙,不甘心?地发过去?五百块红包,“再来!”
霍砚收取了?红包,笑得愉悦:“不错,吃饺子果?然走财运。”
江黎声:“。”
“自摸。”
“碰。”
“天胡。”
“清一色。”
“……”
短短两个钟头?,江黎声起码输进去?小一万。
霍砚也不客气,对此照单全收,胡牌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江黎声玩到最后一把没影,情?绪上来,也不玩了?。
当零点指针对准十二的那一刻,地下的观景窗外飘升起璀璨烟火。他对着烟花沉了?沉眼眸,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扭头?对罗管家?说了?两句话,然后起身——
“走吧。”
江黎声趴在麻将桌上,无精打采地数着微信的转账记录:“干嘛去??”
霍砚笑着说:“哄你?开心?去?。”
江黎声听得一愣,立马恢复精神?,蹦蹦跳跳地去?穿外套了?。
这句话让一直默然不作语的江岸声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动神?色地在两人间打探着。霍砚行为间豁达坦荡,看向江黎声的目光也非常单纯;至于江黎声……满脑子都是玩儿,更没什么其他意思了?。
可是尽管两人间没有流露出?丝毫暧昧,江岸声始终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只?能暂时收起疑心?,跟着他们去?了?后花园。
很快,罗管家?推出?来满满一车的烟花炮竹,这些昂贵的烟花全部出?自合作方赠送,他不常在家?,便是以往过年都是忙于各种?酒局应酬,这是霍砚五年来第一次在家?过年,这些烟花此时也派上了?用?场。
“自己点,还是让罗管家?帮你?点?”
“我自己点。”
“好。”霍砚点头?,递过去?一个打火机,不忘叮嘱,“点火后记得站远些。”
“知道啦。”
江黎声开开心?心?地跑过去?点烟花。
他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看着。
随着燃烧起来的火苗,一株火光直冲云霄,随着啪得一声,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盛放。
江黎声对着那些烟花出?神?。
她有一次死在新年夜的街头?,孤零零地倒在巷口,透过那楼与楼的狭窄间距,看到漫天的烟火庆祝着她的死亡。
对江黎声来说,那一次的逝去?是安宁更让她痛苦的。
她安宁能在长眠之前迎来新岁;痛苦苏醒之后又是旧时。
好在过去?了?……
好在都过去?了?。
“霍砚。”江黎声扭头?对他说,“新年快乐。”
点点烟火交相辉映犹如星河,盛放在他眉眼当中,在这寂寂萧寒的夜色当中,他整个人都因火光而变得柔和。
霍砚说——
“新年快乐。”他让罗叔取来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盒,“新年礼物。”
顿了?下,“回?去?拆。”
江黎声抱着那个红彤彤,看起来十分喜庆的盒子,沉甸甸的,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霍砚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有江黎声的,自然也有江岸声的,不过比起她那个大箱子,他只?有一个平平无奇地红包。
两人从霍庄回?去?已是深夜一点。
江黎声满心?都想着拆礼物,没有注意到一旁江岸声欲言又止的眼神?,等她快回?卧室,江岸声才鼓足勇气——
“声声,我们以后尽量不要打扰小叔。”
江黎声有些意外,看向他的眼神?不明所以:“肯定啊,我们为什么要去?打扰小叔?”
这句反问让江岸声哑口无言。
江黎声不耐烦地上下扫他一眼,“我看你?和有病似的。”
说完啪得声把门重重甩上,徒留他站在门口懊恼。
果?然是他多虑。
现在好了?,江黎声虽然以前也不喜欢他,但从此以后要更讨厌他了?呢。
江岸声闷闷不乐离开。
江黎声回?屋后都顾不上洗漱,立马拆了?那个礼物盒。
盒子里还有一个小盒,除此之外下面还压着几个红包,江黎声猜测,那应该是她的压岁钱。
不过……这压岁钱也太多了?点吧?
江黎声仔细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五个。
每个红包里装有的都是现金,她随便数了?几个,红包里面数额不等,有几百,几千,最高一万,也难怪这么有分量。
最后就是那个盒子。
江黎声拆开包装,发现里面装着的是她那辆电动车的零件。
全新!!!
江黎声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惊喜地尖叫。
压抑不住喜色,江黎声在床上翻滚几圈,半晌才冷静下来去?给霍砚发消息。
[财神?爷的小迷妹:!!]
[财神?爷的小迷妹:叔!你?是我亲叔!!!]
[霍砚:。]
[霍砚:没有再收侄女的打算。]
[财神?爷的小迷妹:你?从哪里弄来的。]
[霍砚:抽时间做的,应该契合。要是哪里有问题,记得告诉我。]
抽时间做的?
也就是说是霍砚自己做的?
江黎声挠着头?发回?想,霍砚什么专业来着?好像是计算机工程?
这叔……深藏不漏啊。
江黎声安静琢磨了?会?儿,发过去?一个表情?包:[感?恩有你?。]
[嗯。]霍砚,[不客气。]
两人对话终结于此。
江黎声半夜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打开台灯抱着那零件研究着,看着看着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