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侦探系统穿武侠—— by天泽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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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轻岫:“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船夫在发现?耿掌柜时,她已经溺水而亡,纵然耿掌柜遇事不乱,生?前能够控制住自己,在失去意识后,如?何能保证自己的手臂依旧贴紧于身侧?所以在下倾向于,从?落水时,到从?水中离开的整个过程,耿掌柜的双手都不由她自己控制。”
曹鸣竹面色有些?发白,她道:“朝帮主的意思是,耿掌柜时被人点?了穴道后丢入水中的?”
朝轻岫闻言微微顿了一下。
徐非曲十分熟悉自家帮主,知道只有在朝轻岫觉得?自己已经提示得?很明显,旁人却依旧押不中正确答案时,才会露出类似的神情。
果然,朝轻岫停顿片刻后,便温声开口:“曹掌柜所言并非没有可?能,只是当时河上船只太多,鄙帮跟白河帮的船上都有通晓水性的好手,在发现?耿掌柜落水后都纷纷跳下去救援。如?此一来,若是仅仅点?中穴道后抛入水中的话,那人如?何确保耿掌柜不会被旁人捞起?
“既然是早有预谋,那么凶手不仅要确保耿掌柜一定能被淹死,也要确保在她淹死期间,旁人救不到人。”
杨见善闻言,感觉自己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按照朝轻岫的说法,合理?的答案就只剩下一个——
站在一旁的朝轻岫缓声道:“耿掌柜落水后,那人随之跳入水中,他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耿掌柜,并将人带着游到远处,免得?被其他人发现?,等?耿掌柜终于溺亡之后,才装作救援不及的样子,将人带到岸上。”
说到这里,朝轻岫对?曹鸣竹道:“曹掌柜,在下听闻将人捞上来的乃是贵帮的一位船夫,还请速将此人带来,以免延误时机。”
从?朝轻岫进入冰室查看情况到此刻,仅仅过了不过一炷香功夫,然而曹鸣竹的心情就已经大?为不同,她用看神探的目光看了眼朝轻岫,立刻答允下来:“好,我亲自带人去拿他过来!”
朝轻岫只是进去看了眼尸体?,就利落地给出了有关凶手的合理?推断,众人纷纷从?冰室内退出,回?到地面,准备安排后面的抓捕事宜。
其实若当真是船夫谋害耿遂安,那么这个案件就变成了不二斋的内乱,犯不着惊动花鸟使,不过杨见善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依旧安排手下陪着曹鸣竹一块去抓人,余下那些?捕快们,有些?跟在上司身边办差,还有些?则被分配了其它?的重要工作。
——比如?去写老大?不擅长的修改案件类型的文书。
毕竟耿遂安的死亡似乎与之前认定的不同,朝轻岫的猜测一旦被证实,之前的卷宗就得?全部推翻重写。
而且既然是谋杀案而非意外落水,那除了六扇门之外,自然还得?通知当地县衙。
捕快们进行核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耿遂安出事的水道在地域上,居然更加靠近郜方府而非奉乡城。
按照大?夏律法,让哪个城的县官过来审案都说得?过去,六扇门捕快事后询问了一番,在奉乡城县官因为地利优势主动选择放弃的情况下,很快敲定了主审人选——大?部分普通的朝堂官吏都不是很乐意掺和?涉及江湖人士的事件,至于韩思合,她应该不会反对?,毕竟自从?朝轻岫选择在此生?活后,她就于不知不觉间习惯了类似的意外……
自从?提供了破案思路之后,朝轻岫在耿宅内的待遇也随之提升,在被仆役带到后堂那边,先喝了一杯茶,又吃了半盘子点?心后,外面终于有消息传了回?来。
茶是曹鸣竹特地带来的好茶,点?心也是城内老铺子的好手艺,消息却不是好消息。
曹鸣竹迟了一步,在她前去抓捕的时候,那位船夫已然逃之夭夭,跟着一块的捕快们翻查了一阵,确认了嫌犯的的确确已然溜之大?吉。
朝轻岫询问负责带消息的捕快:“此人是什么时候逃走的?”
捕快叹气,显然对?眼下的状况同样感到十二万分遗憾,咬牙切齿道:“那人今早还在呢!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屋里的灶台都是温的!”
只差一点?点?,六扇门就能在抵达一个时辰内成功捕获一位将谋杀伪装成意外的狡猾凶手。
捕快的声音里充满了煮熟的KPI居然也能插翅而飞的怨念。
朝轻岫闻言微微扬眉,随即笑道:“此人跑得?如?此及时,倒不像是碰巧。”
捕快:“杨大?人也这样说,其他人正在询问住在船夫边上的人,在下先回?来与朝帮主知会一声。”
杨见善查案的水平固然十分寻常,问话的能力倒还及格,他差遣手下捕快调查,自己也亲自走访,总算发现?了一些?端倪。
跟不二斋有关的许多雇工都住在一块,包括那位船夫,他跟邻居关系不错,此前给了些?在耿宅跑腿的人一些?钱,向对?方打听有什么特别的客人上门。
毕竟之前众人一直以为耿遂安的死纯是意外,所以雇工们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是船夫算是好奇,也就将客人身份告诉了他。
那位雇工战战兢兢道:“我今天卯时末换班,回?去后跟老蒋说过,今天有一个什么帮主过来吊唁,可?惜宅里没立刻让她进门,不知得?站多久,然后、然后他就说家里有事,掉头便走。”
杨见善闻言恍然:“那个船夫是担心朝帮主发现?真相?”
意外落水跟被人控制着溺死自然不同,只要耿宅之人让朝轻岫进门,就难保她不会揭露答案。
曹鸣竹等?人也都认同杨见善的猜测。
毕竟从?后面发生?的情况看,确实不能说对?方多虑。
众人将消息传到朝轻岫那边后,她只是略略一怔,旋即笑道:“那倒是在下来得?不巧,竟然打草惊蛇。”
曹鸣竹摇头:“若非朝帮主亲至,恐怕还叫那人逍遥法外。”
她并不担心自己只提朝轻岫不提花鸟使的说法会得?罪杨见善,从?见面到现?在的表现?看,就连杨见善本人都十分佩服朝轻岫的破案水平,曹鸣竹甚至有些?怀疑,朝轻岫或许不是江湖帮派的老大?,而是六扇门内某位高?人教出来的徒弟,因种种意外才选择去武林中再就业。
朝轻岫:“哪里的话,便是为着自拙帮上下,在下也非得?揭破此事真相不可?。”
杨见善:“今日已给郜方府去了信,之后韩县令大?约会派人去涌流湾那边处理?此案。朝帮主要不要也过去瞧瞧?”
涌流湾就是三家帮会船只发生?冲撞的地方,按照习惯,郜方府那边的官吏多半不会直接进入奉乡城查案,而是会在案发地附近找个地方住下。
朝轻岫并未拒绝,客客气气道:“来都来了,总不好半途而废,若是曹掌柜与杨捕头不介意,在下很愿意跟着去长一长见识。”
杨曹两?人闻言连道不敢,杨见善还想,不介意朝轻岫跟着去涌流湾查案很简单,长一长见识这就有些?超乎他的能力范围了……
因为冰室的特殊性,即使众人已经发现?耿遂安之死并非意外,也没有选择移动尸体?,杨见善留了数位随从?而来的捕快,又从?奉乡城的县衙中调了人手过来,共同看护耿遂安的尸身。
此刻天色已晚,朝轻岫带着徐非曲向主人家告辞,曹鸣竹知道朝徐两?人是在赵园杉家里借宿后,直接发出了邀请:
“在下与朝帮主一见如?故,若是不嫌弃,不妨去寒舍住上一晚?”
朝轻岫与曹鸣竹目光一触,心中忽有所觉,道:“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又对?杨见善道,“杨捕头回?去的时候,替我给帮里人捎个口信,就说我晚上不回?去睡了。”
杨见善干脆应下:“好。”
花鸟使全部身具品级,而且品级还都不低,无论去哪个地方查案当地主官都需要配合,曹鸣竹万万没想到,杨见善会流露出如?此像朝轻岫手边小听差模样的一面。
第71章
虽说同是?奉乡城的大掌柜, 曹鸣竹宅邸中的房舍数量却没同事那么富余,摆设也?简朴得?多。宅邸的后院没太用心打理,前院则被改成了一个颇为宽敞的演武场,看上去甚具武人风范。
曹鸣竹将人让到正厅当中, 道:“今日请朝帮主?过来, 是?有事想与足下详谈。”
她话音方落, 感觉面前白袍人幽静的目光已如落霜般轻轻停在自己身上。
朝轻岫温声道:“曹掌柜请说。”
曹鸣竹:“朝帮主?大约已经听人说过,我与耿掌柜同在奉乡城中做事, 平时在外面大家各做各的事情, 私下里也?并不如何亲近。”
朝轻岫微笑:“只要贵帮之?人皆能尽心理事, 关系是?否亲近,又打什么紧。”
曹鸣竹:“若是?能如朝帮主?所言那样,倒也?不坏。”接着道, “朝帮主?心细如发, 兼之?慧目如炬,在下也?就?直言了——之?前一直以为?老耿之?死乃是?意外, 我就?没有多想, 不过今日晓得?她是?为?人所害,许多情况便大不一样。”
说话时,曹鸣竹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声音里还透露出一丝凛冽:“无论是?谁, 想要害人, 总得?有个害人的缘故。”
朝轻岫颔首。
搁推理小说里,那就?是?作案动机。
曹鸣竹:“所以我过来这一路上都在琢磨近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要说近来老耿那边有什么不对,最早还得?追溯到三个月前, 当时她忽然上报总舵,自己出钱叫帮里加派了一批侍卫过来。奉乡城这边的人问是?不是?有人得?罪了她, 老耿却只说没有,咱们当时也?就?未曾深究。”
她说话时,目光又在朝轻岫面上一扫。
朝轻岫略扬了扬眉,随即笑道:“奉乡城内的情况一直没什么变动,只是?周边的郜方府从去年起忽然聚起了一帮江湖豪客,这些人想到奉乡城内做生意,又曾与白河帮有些纠葛,要说耿大掌柜为?此不安,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曹鸣竹:“朝帮主?说笑了。事后想来,大约是?老耿她心中有事,只不好与旁人明?言而已。”
朝轻岫垂下目光。
她感觉“事后”二字才是?曹鸣竹话里的重点。
两人说话时,徐非曲始终坐在旁边,未曾开口发言。
虽然朝轻岫跟曹鸣竹两人都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不过徐非曲也?能理解她们的言下之?意——耿遂安毫无预兆地提高?自身安保等级,自然是?因为?感到了威胁,不过在此之?前,她的同事们都觉得?耿遂安担忧的乃是?郜方府中的帮会,才没有深究。
她回想了下帮主?的所作所为?,觉得?身无武艺的耿掌柜因为?周边江湖势力?增多而想法子提升自己抗打击能力?,实在是?一件很?能说得?过去的事情。
曹鸣竹:“然后就?是?半月前。我平常虽不大管老耿的事,毕竟都在奉乡城内办事,当时手下人意外发现她那边的账目有些不对……原本?人死灯灭,我已不打算再问,只是?想到她日前分明?是?为?人谋害,却又伪装成溺水而亡的模样,便不得?不多忖度一二。”
朝轻岫闻言,神色如渊水般波澜不动。
利益与情感本?就?是?最容易引动旁人杀心的两个要素。
不二斋财力?雄厚,若说旁人因为?金钱纠纷杀害耿遂安,倒也?十分有可信度。
朝轻岫:“曹掌柜是?说,耿掌柜之?死,是?因为?账目上的疏漏被发现,于是?有人要杀她灭口?”
曹鸣竹叹息:“也?怪我做事不谨慎。当时在下本?只是?有些疑心,想着不好伤了同僚的和气?,于是?遣人过去查探,我不大在意老耿,老耿一般也?不大在意我,所以办事时,往往会疏忽对方,也?正是?因此,派去调查的被老耿发现了行迹。
“她问我在做什么,当时我曾开口试探她,说要请帮里人过来查账,她没怎么迟疑就?同意了,不过同意后很?快就?告了假,我和斋里的人几次上门想见她,都说不方便,询问门房,也?只说不在家中。”
朝轻岫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跟对方确认:“当真不在家中?”
曹鸣竹:“此刻想来,倒不似假话。”
朝轻岫:“既然不在家中,那曹掌柜可知道耿掌柜那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曹鸣竹深吸一口气?,露出下定决心之?色:“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朝帮主?,当时曹某派了人监视老耿这边,看到她出门后就?远远跟了上去,发现老耿不过是?自己一个人骑着马到处闲逛,也?就?没当回事。若非今日之?事,我大约只会以为?她是?出门散心。”
说到此处,曹鸣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向着朝轻岫一礼:“我怀疑老耿截取了一大笔钱财,又将钱款挪作了私用,导致外人来杀她灭口。此事本?该告知六扇门一句,只是?他们那边一旦查出的结果?,必定会上报朝廷,说不准还会公示天下,死者为?大,我与老耿共事一场,又都是?帮内姊妹,她如今已然不在人世,我不想叫她名声蒙尘,也?不想让不二斋的声誉受损。”不等朝轻岫开口,又道,“在下曾听老王夸过朝帮主?义气?深重,若是?朝帮主?能帮我查清此事,曹某日后定有所报。”
她口中的老王自然是?郜方府的不二斋掌柜王占定。
朝轻岫同样站起身,客气?回应道:“奉乡与郜方府本?来就?是?邻居,原该守望相?助,只是?我已经应了杨捕头,说要去涌流湾那边……”话音未落,瞧见曹鸣竹失望的神色,笑道,“若是?曹掌柜不介意,横竖城内没有宵禁,咱们且为?此忙上一晚也?无妨。”
她说话时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重蹈穿越前的覆辙。
——加班是?一种习惯,朝轻岫不想沉迷,奈何总能被预料之?外的案件卷入其中。
之?前曹鸣竹派人跟踪耿遂安的记录还在,朝轻岫叫她拿了过来,翻开细看。
根据纸上的内容,耿遂安请假那段时间时常出门,不过大多只城内转悠,而且基本?都只在松风亭街与活鱼巷附近活动。
朝轻岫:“不知曹掌柜如何看?”又道,“我初来乍到,既不了解奉乡城,又不认得?耿掌柜,就?算她行动当真有异,怕也?无从察觉。”
曹鸣竹露出一个甚是?无奈的神色:“莫说你,我跟老耿也?没那么熟,除了公事外,私下里基本?没什么交往。”
朝轻岫:“耿掌柜在奉乡多年,总该有些相?熟之?人才是?,不知她平日谁来往多一些?”
曹鸣竹:“她在斋中倒是?是?有几位心腹。”又道,“不过此刻已经酉末了……”
酉末也?就?是?晚上七点。
朝轻岫:“既然天色已经不早,那耿掌柜的心腹们应当正好在家,咱们可以过去拜访。”
作为?隔壁城的帮派老大,她都已经亲自赶赴奉乡加班,显然不能允许当事帮会在自己面前摸鱼,于是?又道:“但?凡案件,拖得?越久,就?越是?难以查出真相?,咱们还是?兵贵神速,待事情尘埃落定,曹掌柜再给手下人集体放个长假就?是?。”
徐非曲看着帮主?。
她有些想把颜开先喊来旁观眼?前这一幕。
早先一直以为?朝轻岫对工作兴趣平平,如今看来,帮主?只是?看案件下菜碟而已。
……难怪大堂主?等人有时会担心六扇门过来挖人,朝轻岫确实对此类事件怀抱着明?显的参与热情。。
受到请托的隔壁城帮主?愿意用心,曹鸣竹也?不再多言,点点头道:“好,不过也?不必劳烦朝帮主?过去询问,我叫人喊他们过来。”
耿遂安身亡后,不二斋在奉乡城内的分舵自然由曹鸣竹掌管,她一令既出,很?快就?叫了两个人来——账房张妙咏,文书齐德昶。
不二斋自然不止一位账房,也?不止一位文书,只是?这两人算是?耿遂安平日相?处得?比较多的下属,私下里还会一起出门游玩,完全够得?上心腹的标准。
曹鸣竹低声:“如今外人还不知道老耿之?死另有玄机,请朝帮主?跟徐香主?先坐在屏风之?后,待我与这些人分说明?白后再现身不迟。”
否则耿遂安的下属一旦看见自拙帮的人在场,被问话时很?容易升起逆反心理。
朝轻岫笑吟吟:“还是?曹掌柜想得?周到。”等人走了后,问徐非曲,“你现在累不累?”
徐非曲看她一眼?,摇头:“有帮主?掌控大局,属下自然不累。”
她话说得?非常真诚。
徐非曲虽然不懂破案,不过加入自拙帮那么长时间后,却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郜方府的地界上,就?没有比自家帮主?更会推理的人,放奉乡城里也?是?一样。要不是?朝轻岫选择当帮派老大,此刻应该已经在六扇门内平步青云。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高?,轻得?仿佛一阵吹过的风,屏风外头的人完全无法察觉。
曹鸣竹坐在主?座山,正在跟张妙咏和齐德昶谈论耿遂安的事。
张妙咏:“今日听说自拙帮那边来了人。”
她的口气?不大好,显然还当自拙帮是?导致上司出意外的罪魁祸首之?一。
曹鸣竹开门见山:“今日自拙帮朝帮主?跟六扇门杨捕头都到了老耿的家里,朝帮主?发现,老耿之?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谋害。”
齐德昶愕然:“此事当真?”
曹鸣竹:“当时还有花鸟使?在场,如何不真?”
这句话颇有说服力?,毕竟花鸟使?名声在外,就?算不相?信他们的工作能力?,也?相?信他们不会庇佑江湖帮派的办事态度。
曹鸣竹又道:“既然是?为?人谋害,之?前许多事情就?得?重论,今日请你们过来,也?是?为?了查验当日旧事。”又提醒道,“为?着帮派声誉,稍后谈论之?事,只字不许外传。”
两人闻言,一齐俯首称是?。
说到此处,曹鸣竹才将调查清单拿出来,让二人辨认。
张妙咏道:“有些地方瞧着不大对,纸上写了耿掌柜去活鱼巷的‘老赵渔家’用饭,还去了四次,可据属下所知,掌柜她觉得?活鱼巷那边人太多,并不爱去那里。”
曹鸣竹表示不解:“张妹子此言当真?我虽不大跟老耿吃饭,却记得?她很?爱鱼类,活鱼巷那边酒菜好,她为?何不过去?”
张妙咏解释:“掌柜爱吃活鱼巷中的菜,是?直接唤人到她府上去做,而非自己亲自登门。”又道,“此事帮中不少人都晓得?,曹掌柜不信,派人去在斋内多问一问,就?知道属下所言无误。”
听了张妙咏的话后,曹鸣竹就?先在老赵渔家的名字画了个圈,再一一核对记录上的剩余内容。
张妙咏:“其它都无甚特别之?处。”又问,“齐兄弟如何看?”
齐德昶干脆:“一样。”
耿遂安平时偶尔也?爱走走逛逛,单子上那些位于松风亭街的店铺,都是?她此前就?会去的。
第72章
如果说耿遂安活鱼巷一带的活动痕迹属于异常情况, 那在松风亭街的?活动就属于正常情况。虽然正常不代表不会隐藏问题,不过相比而言,还是不正?常的?地方更加值得调查。
曹鸣竹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耿遂安那段时间的情况, 随后向着屏风方向扬声道:“请问朝帮主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的?”
在她说话时, 已?经有机灵的仆役过来将屏风移开, 露出坐在后面的?人。
此刻张妙咏已?经明白白上司的死跟自拙帮干系不大,心?中对?隔壁城的?江湖人没了偏见, 又见到传说中的朝帮主竟是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位少年人, 当下忙跟齐德昶一道站起?向前施礼。
朝轻岫拱了拱手?算作回礼, 然后笑道:“我其实也没甚想问的?,只是不晓得那个老赵渔家是什么样?的?店,如何能吸引耿掌柜再三前往。”
齐德昶想了想, 回答:“老赵渔家的?手?艺挺不错, 不过活鱼巷内做河鲜的?鱼向来不少,手?艺好的?也不止那一家, 与别的?馆子没甚差别。”
见朝轻岫还有些好奇, 齐德昶就补充了一些细节。
活鱼巷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松风亭街的?外卖订单,巷内店家跟生活在附近的?渔民关系不错,本地人可以把钓上来的?鱼交到店内让人帮着烹饪, 自己只要额外交个手?工钱就行, 像耿遂安那种有钱富户, 根本不必亲自过去感受活鱼巷内的?混乱状态。
“只是不知道那个老赵渔家每天会开到何时才打烊,现在可方便过去看看?”
齐德昶愣愣:“朝帮主……现在就要过去么?”
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钦佩之情——对?方分明不是不二斋的?帮众,在面对?他们斋内问题时, 却表现得如此富有行动力。
朝轻岫态度倒很?自然:“若是今日?就能解决,又何必非得拖上一日?。”
曹鸣竹赞叹:“朝帮主果然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然后道, “既然如此,诸位就请随我过来。”
她走到屋外,令人备马,准备即刻外出。
城市当中,无故不能纵驰而行,不过不二斋与各地官府之间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早就申请过急行许可,加上如今天色已?晚,外面的?行人没有白?天时那么多,众人快马加鞭,没过太久就赶到了活鱼巷附近。
曹鸣竹在奉乡城工作多年,熟悉道路,一马当先在前面引路,带领众人前往老赵渔家。
虽说现在天色实在不早了,不过活鱼巷的?江湖人不少,消息传得也快,曹鸣竹等人过来时,老赵渔家的?老板赵大河已?经提前站在门口,一见曹鸣竹的?面便主动迎了出来。
曹鸣竹松开缰绳,让店内的?跑堂把马牵去店侧的?马厩那边。
朝轻岫目测了下马厩的?大小,觉得这里可能放不下所有人的?坐骑。
曹鸣竹跟店老板打了个招呼:“赵老板,你好。”然后才道,“天色已?晚,本来不该打搅,只是今日?有些急事,想要询问赵老板。”
能在活鱼巷混下去的?人,身手?未必好,头?脑未必聪明,不过大多都挺有眼力见,赵大河听了曹鸣竹的?话后,立刻道:“请,请,正?好二楼有雅间。”
对?方热情客气,朝轻岫等人也就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跟则走上了二楼。
上到二楼后,朝轻岫驻足凝视着眼前的?一幕,有些理解耿遂安的?下属为什么觉得自家上司跑来这边是一件不大正?常的?事情。
作为一家开在活鱼巷的?店铺,老赵渔家对?雅间有着自己的?标准。
即使号称是店内最?好的?房间,屋子中的?桌椅也都是油腻腻的?,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鱼腥气。
朝轻岫干脆动手?将雅间中的?窗户尽数推开,好让夜晚的?新鲜空气能够涌入。
从窗口能够眺见外面的?景色,老赵渔家离河岸很?近,后院不远处就是一个小码头?,许多渔舟就停在那里。
即使朝轻岫待在店内,依旧能听到远处的?水声。
夜色如幕,笼罩了河面的?波涛,晚间的?灯火映在水面上,闪烁着一片细碎的?光辉。
曹鸣竹在桌上放下一枚银锭,示意对?方收下,随后才道:“七日?之前,我们不二斋的?耿掌柜曾到过此地,是也不是?”
赵大河回答:“是有这么个事。”又道,“小店难得招待贵客,所以记得甚是清楚。”
考虑到耿遂安在奉乡城是相当有名?有钱的?人物,赵大河的?说法倒也很?合理。
曹鸣竹看向朝轻岫,示意对?方开口询问。
朝轻岫:“我想知道那天耿掌柜从进门开始,到从此地离开,都有什么样?的?表现。”又道,“老板不必勉强,还记得多少,就与咱们说多少罢。”
赵大河唉了一声,随后道:“我依稀记得那天、那天耿掌柜似乎是心?里有事的?模样?,她骑马过来,一进门就摘了块鱼牌扔给?我,然后径自去了雅间坐下,也不用咱们伺候,吃完鱼坐了会就走了。第二、第三天又来,天天都是如此,第四天就没见到人,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
朝轻岫:“赵老板有没有问过耿掌柜为何过来?”
赵大河笑:“咱们是什么身份,耿掌柜怎会跟咱们闲谈!”
朝轻岫:“赵老板既然瞧耿掌柜心?里有事,没有安慰一二么?”
赵大河:“确实安慰了,还说了白?河帮里的?一些事来劝呢。许多人都晓得,咱们焦五爷当初被杜帮主一掌击退,吐了许多血,照旧没事人一般为帮派办事,还能有甚事比这还大么。”然后又遗憾摇头?,“不过我口才不行,那天耿掌柜明显没将话听在耳朵里。”
朝轻岫:“原来你是焦五爷的?下属。”
赵大河嘿嘿笑:“不瞒姑娘,我以前正?经跟在五爷身边跑腿过两年,甚得看重?。虽然现在待在外面开店,年节也得去拜望他老人家。”
朝轻岫点点头?,不再纠结赵大河的?职场关系:“那耿掌柜当时有什么表现?”
赵大河叹气:“表现么……大约是嫌我聒噪。”
朝轻岫跟着又确认了一下老赵渔家的?人员情况:“请问赵老板,那三天里,店中人手?是怎么安排的?,有没有谁迟到请假?”
赵大河:“小本生意,犯不上从外面雇伙计,在店里跑腿的?都是自家人,莫说那三天,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干活的?也都是那么些人,并无变化。姑娘要是想问他们,我就把人叫来。”
朝轻岫:“暂时不必。”又问,“那三天里,上二楼的?客人多不多?”
她问的?时候,其实没报太大的?希望,毕竟食肆中每日?人来人往,除非是耿遂安这样?身份特别的?客人,否则不被记住才是常态。
结果赵大河给?出了预料之外的?答案。
赵大河嘿嘿笑:“客官也晓得,小店的?雅座其实,咳,不大雅,平常来的?客人嫌麻烦,大多懒怠爬楼,所以那三天里除了耿掌柜外,压根就没客人上去过。”
朝轻岫凝视面前的?店老板,觉得此人对?家中店铺的?评价甚是中肯。
“再多问一句,当日?的?窗户是开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