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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侦探系统穿武侠—— by天泽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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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长天瞧见颜开先等人时,神情微冷,也不?跟他们打招呼,直接转身?向朝轻岫道:“不?必倒茶,我?等还要去收拾行装,暂且告退。”
朝轻岫客气颔首:“足下请便?。”
感受着厅内的气氛,朝轻岫觉得让李家姐妹出门可能是一个错误——她应该跟着一块过去打工,是否赚钱还在其次,主要是可以逃避一下突如?其来的社交事件……
颜开先也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等也去收拾一二。”
她走了?,跟着她来的关藏文等人自然也纷纷离座起身?,乐知闻还有萧向鱼又坐了?半盏茶功夫便?接连起身?跑路,到了?最后,厅内只剩阮时风一人。
阮时风腰间佩着六扇门的制式弯刀,一瞧就知道不?大好惹,她看了?朝轻岫一会,道:“数年没有回来,未曾想到此地已经有了?新主人。”
朝轻岫:“在下只是暂时寓居于此,不?敢当‘主人’二字。”
阮时风:“清波街位置偏僻,姑娘为何会选在此处安居?”
朝轻岫实言相告:“在下囊中羞涩,只求能有片瓦遮身?,何况此处甚是清幽,正好修身?养性。”
从房屋的装修情况以及家具的简朴程度看,她这句“囊中羞涩”绝没有添加丝毫水分。
阮时风笑了?一下:“姑娘年纪轻轻,就要修身?养性么?”不?待朝轻岫说话,接着道,“我?来时曾问过房牙,明思堂闲置多年,一直无?人租住,姑娘是第一位。”
朝轻岫:“诸位是因为此地被人占据,所以才过来一探究竟?”
阮时风微露讶色,随后摇头?:“并无?此事,只是如?今快到我?们老?帮主的忌辰,所以才回来看看。”然后道,“我?虽觉得回来的人不?会只有自己,却没料到他们会来得这般整齐。”
朝轻岫垂目看着茶盏,然后道:“诸位是第一次回来么?”
阮时风点?头?。
朝轻岫:“如?今既然我?恰好住在此地,那便?多问一句,今年与往年相比,是否有什么不?同?”
她看颜开先等人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提前?约好。
阮时风也没隐瞒:“这里原本是自拙帮的总舵,在老?帮主上官大姊去世后,帮中的朋友们便?随之风流云散,按武林盟习惯,一家帮会若是连着一纪都没有愿意主事之人接手,便?会从盟中除名?,今年是最后一年,所以我?就过来瞧瞧,祭拜老?帮主。”
朝轻岫看了?阮时风一眼,微笑道:“原来如?此。”
一般来说,帮中主事之人去世后,帮会自然由继承者接掌,当年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导致这家帮派没能顺利传承下去,再联系今日厅堂内颇为复杂的气氛……朝轻岫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朝轻岫刚刚习武不?久,估计连颜开先和田长天的随从都能轻松打赢自己——她之后才晓得,自己此刻的判断充满了?对《玉璇太阴经》的低估,以及对普通江湖人的武力值的不?切实际的期待——所以虽然对自拙帮当年的情况有些好奇,却全然没有插手的打算,决心老?老?实实做个旧帮众会面时的背景板。
虽然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不?过江湖事件的炮灰率太高,而且据之前?与韩思合的接触,朝轻岫对朝廷那边的态度也有些了?解:武林人争斗只要不?涉及普通平民,官府通常不?会干涉。
朝轻岫想,虽然人住在自己家里,不?过看起来都挺讲道理,也完全不?像是了?解自己隐藏兼职的样子,所以之后只要她不?去主动?掺和,并注意保持距离,问题应该就不?会找上门。

晚间, 李逸跟李遥两人做完工回家?,还?顺带拎了些从河道里挖出来的免费河蚌。
两人熟门熟路地回到明思堂时,意外发现向来冷清的家门外头居然栓了马,里面还?有不少没见过的陌生面孔来来回回。
李逸看一眼?姐姐, 小声:“是姑娘家里来人了吗?”
李遥:“……为什么这么问?”
李逸:“我一直就觉得姑娘肯定不简单, 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人喊她回去?继承家?业。”
李遥:“……”虽然?没什么道理?, 却?莫名地难以?反驳。
两人壮着胆子进了门,今日多出来的那些陌生?人里有不少都佩戴了武器, 她们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直到瞧见朝轻岫, 发现她此刻神情仍旧一派从容镇定,也跟着慢慢安心了一些。
李遥:“姑娘,这些人是?”
朝轻岫:“客人, 在?家?里暂住数日。”
得到朝轻岫的安抚后, 李逸两人松了点气,去?厨房在?处理?河蚌, 朝轻岫在?瞧她们切壳的动作费力, 干脆从对方手里接过菜刀,顺着壳缝一划,轻轻松松就将河蚌分开。
李遥煮了壶热茶, 又道:“我去?问一问, 看客人们要不要一块用饭?”
朝轻岫点了下头:“也好, 总该尽下地主之谊。”
李遥自去?询问,颜开先等人听说后,感谢之余, 也都不约而同?地表示不必麻烦。
江湖人出门在?外,一般不会轻易食用来历不明的饭菜, 当然?颜开先等人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他们主要是看着朝轻岫这边家?徒四壁的模样,觉得实在?没必要给别人增加额外的财务负担。
阮时风客气道:“咱们来的人多,实在?不好劳烦。”然?后道,“我记得城中的食肆有好饭菜,方才已经?叫他们送了。”
果然?,过不多时,蔡记、王记、林记陆续有人过来送餐点。
朝轻岫最后被人敲门敲得不大耐烦,干脆把外面的大门打开,谁来都能直接进去?。
她不担心遇见小偷,毕竟现在?待在?此地的大部分人都身具武功,真要有心怀不轨之徒上门,纯粹是给县衙提供新的彰此义举的机会。
新来的客人虽然?彼此认识,点外卖的时候却?保持了彼此的独立,一副不想跟其他人在?一个锅里吃饭的模样。
其中一位小二?在?打开的大门上敲了敲,然?后迈步进来,先笑嘻嘻地向众人做了一揖,道:“承蒙各位贵人照顾生?意,掌柜命我送一瓶桃花酒……”
小二?说着,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装着桃花酒的白瓷瓶子。
话音未落,萧向鱼忽然?色变,截口道:“不必!你?将那些酒水统统拿走!”
小二?愣在?当场,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看萧向鱼等人神色冷峻,只?好讪笑两声,连连作揖:“是、是,小人这便拿走,客官勿怪。”
萧向鱼神色平静些许,向来人一摆手:“不知?者不为罪。”
站在?一旁的田长天忽然?道:“不知?者当然?不为罪,那知?道的人又如何?”
他明显意有所指,话音落下,庭中再度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萧向鱼敛了神色,冷冷看他,片刻后道:“站在?这里的人,当年又有谁不知?道。”
同?样站在?此地而且还?是宅邸租赁人的朝轻岫未曾说话,只?是仰首打量天色,似乎突然?间觉得头顶的风景甚好。
虽然?她很想说自己一无所知?,可惜眼?下实在?不是一个吐槽的好时机……
颜开先等人是分开点餐,除了自己带着的人以?外,谁也不肯和谁同?桌进食,不过都很客气地邀请了朝轻岫三?人一块用饭。
朝轻岫衡量一番,最终决定去?阮时风那边蹭饭。
与其他人不同?,阮时风带着六扇门的腰牌,也就是说,在?自拙帮老帮主去?世后,她便进入了六扇门,之前接触时,其他人都不肯提起当年发生?了什么,也唯有阮时风,略讲了几句昔日的旧事。
朝轻岫心中思忖,对方当时询问自己为什么租下明思堂,或许也有些怀疑她与自拙帮存在?干系
若是阮时风当真想要试探,多少也会吐露些往事,或可自此处着手,了解下情况,免得触发了什么忌讳。
双方用完饭后,李遥跟李逸自去?做事,朝轻岫倒是没走,而是跟阮时风坐在?一处闲谈,随后看夜色不错,干脆起身,去?后院那边散步消食。
阮时风:“其实在?过来之前,我已经?听过姑娘的名字。”
朝轻岫猜测:“是韩县丞?”
阮时风点头:“我来到郜方府,自然?要去?县衙中拜见,与韩县丞见面时,听她对朝姑娘大加赞赏,心里也十分佩服。”
朝轻岫:“不敢当,都是韩县丞谬赞。”
阮时风没有言语,片刻后忽然?问了一句:“朝姑娘如今就住在?后院中间那间屋子中么?”
朝轻岫抬眼?看着阮时风,好似在?探寻她问题中隐藏的含义,随后才客客气气回答道:“正是。”
阮时风解释了一句:“姑娘莫要误会,老帮主当年并非亡故于卧房当中,而是在?书房静养时,遭了旁人的毒手。”
朝轻岫想了想:“莫非是有人突然?闯入,暗害了老帮主?”旋即补充了一句,“此事涉及自拙帮内事,在?下多言了。”
阮时风摇了摇头,回答:“以?前却?是帮中的秘密,现在?却?不是了——老帮主与人相斗时受了重伤,每日打坐调养,素问庄的向三?娘子早些年曾来看过诊,说老庄主早年练功时出了岔子,导致自身的内息颇为奇特,一旦受了严重内伤,那在?养伤期间,必须滴酒不可沾,否则必然?气血沸腾,死于非命。”
朝轻岫:“当日那位上官帮主必然?是个仔细人,轻易不会违背医嘱。”
阮时风:“老帮主其实有些小孩子脾性,若说什么饭菜吃了对养伤好,别人送来了她也未必会用,即使送来,往往也得原封不动地撤下去?,但?若说不许动的,她倒是一定不会沾染,结果那一日午后,我们去?拜见老帮主,发现她……她正坐在?椅子上,双目圆睁,口中满是酒气,桌上正搁着一只?空了的酒瓶,就是郜方府特产的桃花酒。”
朝轻岫回想之前情况,微微颔首:“难怪。”
阮时风苦笑:“我一开始还?以?为老帮主只?是在?书斋中静坐,直到看见她口鼻处的鲜血……”她闭上眼?,摇了摇头,似乎要将曾经?的记忆从脑海中彻底清空,然?后道,“当时帮中已经?有些纷争,老帮主平时一人住在?明思堂内,身边不肯留人服侍,饭菜只?许送到门口,哪怕咱们想要拜见,也只?能每日早晨跟晚上过去?禀告一番帮内的要务,纵然?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回禀,也得在?门口求个三?四回,老帮主才肯召见。”
朝轻岫目光微动,道:“当时自拙帮总舵内人员应该不少,未必是这间宅邸内的人下的手。”
阮时风:“朝姑娘不知?道,总舵内的人虽然?多,但?知?道帮主伤势详情的只?有我们几个,而且当时还?在?老帮主的袖子下,发现了一个大正手的手掌印。”又补充了一句,“我早上去?拜见老帮主时,还?没瞧见过那枚掌印。”
大正手乃是自拙帮老帮主上官晖的得意武功,她当时年纪已经?不小,又没有徒弟,就将自己的绝学传了帮内心腹,准备从中挑选一个合适的,继承自拙帮的事业。
朝轻岫:“既然?留有掌印,那比对一番,也就晓得是何人留下的痕迹。”
她心中晓得阮时风等人当时没选择这样做,必定有个缘故,此刻如此说,只?是提起个话头,引得对方继续往下叙说。
阮时风道:“大正手留下的掌印可大可小,上官帮主袖子下那一枚又是留在?木案上的,瞧不清楚掌纹。”
朝轻岫:“原来如此。”
学过这门功夫的人都是帮内要员,他们彼此怀疑,无法携手管理?帮会,最终走到一拍两散的地步。
朝轻岫忽然?道:“既然?帮内人员彼此见疑,那他们当时是不是都待在?总舵当中?”
阮时风:“不错,因着老帮主负伤在?身,连我在?内,大家?都被叫回了总舵。”然?后一一详述,“自拙帮的惯例,帮内的堂主、护法总得有一人留在?总舵,当时是轮到田三?哥值守,颜二?姐之前在?外头巡查分舵,在?老帮主逝世的十日前匆匆赶回帮内,为老帮主护法,还?有乐四哥……乐四哥之前因私误事,被老帮主斥到外头,接到信后,他披星戴月往回赶,倒还?比颜二?早回来五日,至于我,当时去?武林盟公干,回来的路上在?分舵遇到了萧妹,她是舵主,本不敢擅离职守,只?是听说老帮主生?病,一定要回去?瞧瞧,就跟在?我的马后,与颜二?前后脚回了郜方府。”
她越说,声音越低微,到了最后,已然?不像是在?给朝轻岫讲述,而是陷入到了过去?的回忆当中。
朝轻岫负着手,站在?阮时风身边,过了一会才道:“阮捕头是在?此之后才进的公门么?”
阮时风回过神来,点头:“正是,我当时心有不甘,想着在?六扇门中历练一番,或者可以?替老帮主报仇,不料直到今日,依旧不晓得下手之人到底是谁。”
朝轻岫道:“那位上官帮主被诸位如此惦念,想来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阮时风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老帮主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平常自然?威严豪迈,私下却?甚好玩乐,我才来自拙帮时,有一回还?曾见到她一个人乔装成普通百姓,与旁人一道在?街巷中游玩饮酒,她认出我是帮里人,给我一只?烧鸡腿,让我一切保密……”
说话间,已经?到了戌时,阮时风原地站定,向朝轻岫微微一礼:“今日天色已晚,就不拿那些成年往事打搅姑娘了。”
朝轻岫向对方略欠了欠身:“好,那阮捕头也早些歇息。”

第21章
与阮时风分别后, 朝轻岫径自回到房中,如一尊雕像般坐在桌前,动也?不动,只是沉默地凝视着放在桌子上的油灯。
灯焰摇曳出不同的形态, 就像她心中飞快变幻的思绪。
朝轻岫缓缓合上双目。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想那么多, 不然很容易被?牵扯到其中。
丹田中的内劲缓缓流转, 抚平了朝轻岫的心绪,她想, 如果?自己开头修习功法的不是《清心诀》, 那想要练出真气必然没那么容易。
朝轻岫静坐了片刻, 仿佛已经与房内的阴影融为一体?,直到街上传来打更的声响,才像惊醒了似的, 抬掌轻轻一挥, 桌上的油灯随之?熄灭,整间寝室陷入到一片昏暗之?中。
郜方府内河道的清理?工作尚未结束, 天亮后, 李遥跟李逸还要出门做工。
临出门前,李遥谨慎询问:“姑娘今日要不要去城中逛逛?”
宅子里忽然来了一堆陌生人,当中还有不少是练家?子, 哪怕朝轻岫为人沉稳, 又通晓医术, 李遥也?觉得?有些不安。
就是不知道她在担心哪边对哪边下手。
朝轻岫摇头,笑道:“我躲在房中看书,想来也?不会碍到他们的事情, 你且放心。”
她倒也?不是特别相信自己待在宅子里的安全性,主要是对自己上街后的安全性有些怀疑。
万一为了躲事情出门, 出门后却偏偏碰上案子了又该怎么办?
李遥一向少言,此刻也?没有多劝。
不过在她看来,虽然朝轻岫神色乍瞧上去与往日并无区别,不过李遥总觉得?,对方今日有些心事。
等?李家?姐妹出门后,朝轻岫果?然如之?前所说,一个人窝在房中翻阅《岐黄书》,誓要将好好学习进?行到底。
李逸担心朝轻岫闲着无聊去拆还没腌制好的野果?蜜饯,昨天特地?多炒了一些河蚌肉出来,用油浸了,让朝轻岫能当做零食吃。
朝轻岫接受了李逸的好意,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间内,边吃零嘴边翻书,除了看的是医学书籍这一点显得?有些过于上进?了些,其它跟穿越前在家?里吃薯片刷视频差不多。
她没去关注宅里的外客,只是大致知道那些人要么亲自出门,要么派手下外出,去街上购置了一批香烛纸马。
上官帮主的牌位不在明思?堂中,而在总舵中的英杰堂内,他们打算在两个地?方都烧点纸钱,祭奠一下曾经的老大。
阮时风将祭品装进?篮子内,准备好了要出门,英杰堂那边久无人居,屋宇早被?野草遮蔽,不过以她的身手,过去应当不成问题。
然而就在此刻,她却接到了一张帖子。
阮时风看了眼帖子上的落款,闭了闭眼,随后转身向厅上走去。
正午时分,前来祭拜的自拙帮前帮众齐聚明思?堂会客厅中,气氛异常肃穆。
颜开先当日在帮内排行第二,此刻排开众人,直接站到了最前头,乐知闻瞧她一眼,叹息一声,倒是没有多话。
萧向鱼询问:“颜护法,你下帖子喊咱们过来,是有什么指教么?”
颜开先面色如冰,她垂下目光,看着自己腰侧的长刀,忽然间将头抬起,对着厅上其他人一字字道:“当年咱们曾立下誓言,今生今世,不替老帮主报仇誓不罢休,虽然已经过去了十数年,姓颜的却一时一刻也?没忘记老帮主的血海深仇。”
田长天皱眉:“你自然没忘,难道我们就忘了当年的事情?”他将牙咬得?咯咯作响,“要是忘了,咱们今日又怎会聚在此地?!”
乐知闻也?道:“若是咱们不曾将老帮主的仇记在心上,大可像帮中其他人那般,去过自己的日子。”接着道,“按照武林盟中惯例,自拙帮已经连着一纪无人掌管,那郜方府一带便?算是无主之?地?,我前些时日曾听闻,白河帮已经有意在此建立分舵。”
其实?随着自拙帮人去楼空,白河帮早就可以吞下郜方府这块地?盘,他们之?所以多年来按兵不动,倒不是顾全江湖义气,而是自己家?里也?有些乱子,所以迟迟未能在势力扩张上有所作为。
江湖中帮派众多,地?盘吞并是常事,只是昔年那位上官帮主就是被?白河帮中高?手所伤,回想往事,萧向鱼等?人都有些愤愤,不愿叫白河帮顺利在此建立分舵。
萧向鱼:“乐四哥的意思?我晓得?,是希望咱们先放下成见,推举一人出来统领大局,等?将白河帮的事情打发?了,再细细探查当日的凶手。”
换做上官晖刚去世那时,萧向鱼必然不肯答应乐知闻的意见,但此刻想到当日自拙帮的情况,心中忽然泛起一阵凄凉之?意,话风自然软了一些。
阮时风开口:“老帮主在时,我便?在帮中敬陪末座,如今又入了六扇门,已然不算绿林中人,今日前来,只盼着能寻到真相,其余事情不敢多言,诸位要推举人掌事也?好,不愿推举人掌事也?罢,阮某都没有外话。”
颜开先扫了其他人一眼,道:“那依诸位看,此刻该推举谁做帮主?”
田长天看向她:“老帮主去世后,咱们曾在她的书房内找到一份手书,上头写了,若是她一朝逝世,帮主之?位就由颜护法接掌。”又道,“老帮主的吩咐,我不敢不依从,只要颜护法不是杀人凶手,姓田的便?推举你做帮主!”
关藏文?怒道:“你是何意!”
田长天冷笑一声,转过头去,并不理?会。
乐知闻看着两边的情状,欲言又止,片刻后才叹气了一声。
颜开先冷然道:“我既然身为继承人,那老帮主去世后,自然是我得?利最大,所以不怪诸位心生疑虑,所以依在下之?见,原来的遗嘱不必多论,无论是谁,只要找到杀害老帮主的凶手,便?是下一任帮主。”
“……”
众人一时无言,末了还是阮时风开了口:“颜护法的话十分有理?,只是我等?无能,十来年间没有丝毫建树,迄今为止,仍然弄不清当时情况,而白河帮之?事又迫在眉睫……”
乐知闻也?苦笑起来:“咱们都想替老帮主报仇,但若是一日找不到真凶,帮主之?位便?一日空悬,那等?白河帮打上门来,难道咱们当真要将帮派基业拱手让人?”
颜开先沉默片刻,随后道:“既然如此,咱们且在此立个誓言,不管谁当了帮主,若是将上官大姊的仇抛诸脑后,不肯费心查询凶手,日后必遭五马分尸之?刑,在江湖上被?人人唾弃。”
乐知闻立刻道:“颜二姊这话说得?很是。”
颜开先站起身:“既然如此,咱们就在此歃血为盟,关兄弟,你去打些水来。”
按照惯例,歃血为盟需要用酒,但因着上官帮主的事情,颜开先等?人全部滴酒不沾,所以便?用水代替。
眼看关藏文?就要出门,阮时风却道:“且慢。”
颜开先瞧她一眼,冷笑两声:“阮捕头,你有什么见教?”
阮时风摇头:“如今凶手未知,大家?都有嫌疑,那水还是请旁人来打的好。”
颜开先倒是没有反对,只道:“此地?并无旁人……罢了,只好劳烦一下那位朝姑娘。”
其余人也?没有反对,昨日他们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明思?堂会被?人租下,不过朝轻岫如今年纪不大,十多年前当然更小,明显与老帮主之?死无关,也?就默认了请对方帮忙。
接到消息的朝轻岫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客人的要求。
倒个茶而已,她亲自动手,反而可以将事态掌握在自己的控制当中。
不到盏茶功夫,朝轻岫就带着水壶进?了厅堂。
壶内装着李遥临走前替她煮的凉茶,朝轻岫觉得?颜开先等?人应该不太介意饮料的类别,而重新烧水又过于费时,就直接带了过来。
阮时风接过水壶,道:“辛苦朝姑娘了。”
朝轻岫:“举手之?劳。”
面对外人,颜开先也?收敛了面上的冷意,客客气气道:“姑娘既然来了,不妨也?留在此地?,为接下来的事情做个见证。”
朝轻岫微一欠身,随便?挑了张位置相对靠门四腿还算健全的木椅坐下,饶有兴味地?看自拙帮的帮众做事。
颜开先倒了一碗茶,然后拔出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滴入碗中,然后再将碗递给下一个人,到了最后,连跟随颜、田二人过来的下属都有样学样,滴血入碗后,众人才各自饮了一口血茶。
田长天一抹嘴,随后三指向天,道:“我田长天在此立誓,今后必定用心……”
他话音未落,忽然身形一个趔趄,倒回椅子当中。
与此同时,萧向鱼、阮时风等?人也?都纷纷站立不稳,面露惊诧之?色。
乐知闻在帮内一向以杂学见长,此刻试着运气,发?现丹田内的真气滞涩无比,一身功夫须臾间如犹如冰消雪融,至多只剩一二成,难以与人动手。
他抬起头,首先看向朝轻岫,却见明思?堂如今那位主人也?正看着他们。
有些惊讶,但情绪不明显,反而透着种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的认命。
……这姑娘怎么回事,难道平时就经常能遇到意外吗?
朝轻岫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一一扫过,她研究《岐黄书》已经有些时日,略懂了些医学常识,发?现那些自拙帮的帮众有一个算一个,此刻全都一副中了毒的模样,发?现乐知闻正望向自己,也?看向对方,一本正经道:“阁下放心,此事并非我做的手脚。”
萧向鱼右手按着扶手,面上血色尽褪,片刻后道:“非我定要怀疑,但……但若不是姑娘,又是谁动的手脚?”总不能说是茶叶质量有问题罢?
就在此刻,颜开先毫无温度的声音从上首传来:“自然是我做的。”
乐知闻面露惊骇之?色:“颜护法,你……你怎会用下毒的招数?”
颜开先冷道:“换作以前,我也?想不到我会用下毒的法子,只是姓颜的无能,十来年了,一直没法替老帮主报仇,只好出此下策。”又道,“当时帮中晓得?老帮主养病忌讳的人,不过我们几个,今日大家?一道去死,总能将那人带着一块去见老帮主。”随后缓和了口气,“至于其他人,乃是无辜受到牵连,我冤杀了自家?姊妹弟兄,犯了自拙帮的帮规,照例以死相谢。”
众人听了她的话,全部张口结舌,不晓得?该如何回应。
半晌后,阮时风苦笑:“罢了,老帮主待我恩义深厚,今日纵然赔一条命在这里,也?算不上冤枉。”
乐知闻低声:“所以颜护法自己也?服了毒?”他瞧一眼碗中的血茶,“我方才却没看出茶里有什么问题。”
颜开先:“我将药粉涂在请帖上,其实?那药本来无毒,只要服下一个时辰内不沾生血,便?什么妨碍也?没有。”然后像是忽然想起朝轻岫似的,对她道,“朝姑娘莫怪,此刻若是叫你出去,只怕会通报官府,还请在此多坐片刻,我随身带了些金银,事后全都赔给姑娘压惊。”
朝轻岫微微摇头,道:“颜护法义气深重,在下十分佩服,只是在此坐一会,并无妨碍。”她再怎么没有掺和的打算,到了此刻,也?无法置身事外。
颜开先打量她一会,道:“姑娘好胆气,只可惜颜某将死之?人,没法交姑娘这个好朋友。”
田长天忽然道:“颜护法的功夫比咱们都高?,若是大家?毒发?身亡后,你独自服下了解药,那又如何?”
颜开先看他一眼,抽出佩刀,倒转刀柄递了过去:“你若不信,直接动手便?是。”
田长天看那刀一眼,闭了嘴不再言语。
朝轻岫开口:“请问颜护法,从中毒到毒发?需要多少时候?”
颜开先:“大约半个时辰。”然后安慰了一句,“中毒之?人将逐渐虚弱而死,过程并不痛苦,诸位无须忧虑。”
朝轻岫觉得?其他人听到颜开先的话,应当不会特别快活。
她没料到颜开先的思?路如此清奇,一下就把老相识故地?重游的剧情推进?到为老帮主殉葬的节点,面上神情不变,只向颜开先笑道:“反正此刻大家?都没旁的事情要做,不妨谈谈昔日之?事,或许能够理?清些头绪。”

第22章
其他?人听了朝轻岫的话, 只当她年少好奇,所以有意打听老帮主的事情?,不过眼下大家命在顷刻,半个时?辰后帮派的最后一丝痕迹就会自世上消失, 纵然将旧事说出, 想来也没什么?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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