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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里的老实人罢工了by满地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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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填的收信地址是平安街三十号的秦家,除了这个地址,她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不是很愿意让家里人知道她投稿的事,可这个是不可避免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家人晚点发现,或者是发现了,但少问一些有的没的,因为有些事情,解释起来真的很累,有的事情,可能还会解释不清。
如果是正在读初一的秦清投稿,无论是刘琴还是李春花,第一反应都会是骄傲,可换了从没去过学校,在她们眼中大字不识一个的秦溪,她们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怀疑。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一直没有消息,渐渐的,秦溪的期待越来越少。
二十号那天中午,家门口突然来了个邮差,那天秦溪刚好在家。
“秦溪是你们家人吧?有她的信。”
“嗯嗯,给我就行,我就是秦溪。”
秦溪签了名字后,顺利的拿到了信。
以前没拿到信的时候,她总纠结这个纠结那个,这会子信就在她手上,无论是退稿还是成功,总算是有个结果了。
秦溪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最先看到的是一张信纸,拿出来后发现,信封里还有一张汇款单。
打开那张信纸,秦溪发现这是平报的编辑给她的信,上面写了他们对她的投稿是欢迎的,还希望她以后能继续给他们的报社投稿。
像她这种没有任何名气的新人,稿费一般都是千字2元。
至于那张汇款单,秦溪拿着可以去邮局取五块钱,但是取钱时还需要她的身份凭证,现在又没有身份证,所以,她需要她户口本上的那张纸。
可那张纸在她妈的手里,该怎么拿到呢?
坦白?那她以后投稿的稿费归属权绝对不会属于她,那可是几块钱,不是几分钱。
隐瞒?如果真要瞒,那以后可要好好费心思了,至于户口本上属于她的那张纸,也要偷偷的拿到手才行。
户口本还是很好拿的,之前她妈拿了户口本去给秦清和双胞胎报名,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户口本被放在他们房间的大衣柜里,他们房间一般不会上锁,但衣柜会,里面的衣服被褥都是家里的重要资产,不上锁,会被老鼠祸害的。
当然,上了锁,老鼠也有可能祸害,因为老鼠的牙齿很厉害,会给衣柜打洞,毕竟是木头的,哪能抵得过老鼠的钢牙。
刘琴和秦山夫妻俩衣柜的钥匙有两把,一把在刘琴手上,一把在李春花手上,她的很多重要东西,都是放在大衣柜里的,毕竟她们房间,连个像样点的小桌子都没有,更别说衣柜之类的大件了,所以冬天穿的棉衣棉被只能往他们房间放了。
中午,李春花吃完午饭,跟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午休,秦溪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往她旁边一坐,手则钻进了席子底下的稻草里,三秒钟都没用,就拿到了李春花放在那里的钥匙。
刘琴和秦山的屋子是没有锁的,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从里面锁门,但是白天人不在家,他们顶多拿锁扣扣上门框,锁是没有的,李春花也不会允许,毕竟在她看来,大白天的锁门,这是防谁呢?
秦溪进了刘琴他们房间,秦江则是留在外面望风。
进去三分钟不到,秦溪就出来了,衣兜里是她的户口页,等会儿她就能和秦江一起去邮局取钱。
至于钥匙,那当然是放回去了,屋子里不该拿的东西她没动,她手里有钱,想要的东西,自己能花钱买。

第23章 表示
下午秦溪顺利去邮局取到了钱,为了庆祝这次的成功,她还买了两根冰棍,她和她哥一人一根。
烈日炎炎,吃上这一口,别提有多舒服了。
又在家混了两天,秦溪无聊的不行,她的同龄人要么在上学,要么在家带弟弟妹妹干家务,来这好几个月了,她到现在连一个朋友都还没交上,如果不是有她哥陪着她,这一天天的,得多难熬啊!
最近,秦溪又发展出了一个新爱好,那就是钓鱼。
永新县是有水库的,离县城也不远,四五里的样子,现在她的脚程不慢,花上半个小时就能走到永新水库。
水库的选址是有讲究的,以前这地方是一大片的水田,有两百多亩,不过前几年,政府在周边乡镇号召了几百人,他们在这没日没夜的干了三个月,这才修成了水库。
平时水库是没人看守的,只开闸放水的时候有人来操控,其他时候,这地方都没什么人。
秦溪和秦江第一天去水库钓鱼,虽然只收获了两条巴掌大的小鲫鱼,但这给了两人莫大的信心,他们坚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总有钓到大鱼的时候。
而且等待鱼儿上钩的时间里,他们也可以去干自己的事,总的来说,钓鱼只是个消遣罢了,能钓上最好,钓不上也没什么。
对于他们兄妹俩的事,家里的长辈是心知肚明,不过这兄妹俩自从混到一起后,是越来越难管了,所幸他们钓的鱼,都会拿回家来吃,也算是给家里添菜,他们也就懒得管了。
傍晚,一家人正在吃饭,桌子最中间的大盆里装着两条巴掌那么大的鲫鱼,这两条鲫鱼,在满满一盆的汤水映衬下,显得格外瘦小。
没办法,家里人多,鱼肉的话,一人夹一筷子就没了,鱼肉是没什么吃头了,鱼汤倒是管饱。
吃完饭,秦河十分自觉的收拾起了桌子,今天轮到他洗碗了。
刚开始,他是很不愿意的,可他现在吃喝都在家里,愿不愿意,可由不得他,不想饿肚子的话,那就得乖乖听话。
过了一个多月,他倒是适应良好了,现在都不用别人催了,一吃完饭,就十分自觉的收拾桌子,收完就去洗碗。
刚开始,无论是刘琴还是李春花,她们对家里男人洗碗这事都是很反对的,可架不住秦溪的游说啊!
再说,秦溪是真的撂挑子,说不洗就真不洗,要么她们自个动手,要么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一起看着一堆脏碗沉默。
她们也不是没试过不给秦溪饭吃,可人扭头就去找了街道办的主任,说家里不给她饭吃,弄得他们灰头土脸的,一人一封检讨不说,还被街道办点成典型,被人指指点点了好长时间。
那段时间,就连最爱出去串门的李春花都自觉没脸出门面对别人的异样眼神,缩家里不出门了,更别说刘琴他们,那简直是公开处刑,直接社死啊!
如果不是后来出现了更为劲爆的事情,他们的事肯定到现在都还没过去呢!
后来,她们直接接过了这个担子,自个扛了起来,可无论是刘琴还是李春花,性子都很强势,想的远比这个时代的普通女性开,她们从没有因为自己的性别,而觉得低家里的男人一等。
所以,时间一长,她们不干了,凭什么一大家子人吃饭,就她们两个人洗碗?
有她们压着家里其他人干活,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无论是秦河秦清还是双胞胎,一人一天,都得轮流洗碗。
大人嘛,上班辛苦,回来怎么可能还要干活,所以,洗碗这事是家里六个孩子轮着来,关于这点,李春花毫无异议,她可是既得利益者,顶多是轮到宝贝孙女秦清洗碗的时候,她去帮下忙,祖孙两个齐上阵。
至于他们会不会笨手笨脚,打坏家里的碗?
家里的女人们早就说清楚了,打坏了碗,买碗的钱直接从他们的各种用度上扣,如果实在是扣无可扣,那过年红包全部没收,或者是在家加倍干活来偿还打碎碗而欠下的债务。
吃完饭,刘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很显然,她有心事。
她娘家大哥抱上孙子了,她这个二姑婆,怎么也该表示表示,这可是她们老刘家的第一个孙子,意义不一样。
早说晚说都得说,明天周末不上班,她说什么也得过去一趟:“妈,我娘家大哥抱上孙子了。”
李春花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咋没听说过呢?”
“是前天晚上发动的,大清早,太阳一出来,就生出来了,是个五斤四两的大胖小子。”
“这是跟我一起干活的大美跟我说的,她婆家离我娘家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我娘家有点啥事,她都清楚。”
大美还是她小时候的玩伴呢!
她嫁的很近,婆家和娘家就隔着一条街,生活比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两口子都有工作不说,无论是婆家还是娘家,都能帮衬他们小两口,他们那小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美。
她虽然比大美要小两岁,可两人站在一起,任谁都会觉得她比大美大个十来岁,两人的生活水平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再加上家里老人省心,孩子争气,她操心少,自然显得年轻。
“哦,生了好啊!”只感慨了这一句,李春花就闭嘴了。
她怕自己一不留神,说多了话,掉进刘琴的陷阱里,到时候被她逼着拿东西表示就不好了,毕竟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还好她机灵,躲过去了。
“我打算明天回娘家看看。”说到这,刘琴顿了一下:“妈,咱家还有多少鸡蛋?”
李春花一听刘琴又在打她鸡蛋的主意,立马就炸了:“没有,家里的鸡蛋,昨儿我全卖了,家里哪还有鸡蛋。”
也不看看家里是啥条件,饭都吃不饱了,还天天带这带那去娘家,哪有她这么干的。

“秦溪,家里的鸡蛋昨天全卖了吗?”刘琴没有理会李春花说的话,直接问秦溪。
她亲侄儿媳妇坐月子,最少也得带十个鸡蛋过去,这东西才算拿的出手。
李春花的抠,她深有体会,所以,她从没指望过她。
一听这话,秦溪还没啥表示,李春花自个跳出来了。
“你问她干什么,她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就会疯玩,她哪知道我昨儿去卖鸡蛋的事。”
“怎么?你不信我?”
家里的鸡蛋全都是经她的手卖钱的,卖了多少钱,秦溪确实是不知情。
但是,秦溪跟她住一个屋,喂鸡捡蛋的活计都是她在管,装鸡蛋的篮子里有多少鸡蛋她是清楚的。
她之前想着最近天热,鸡蛋的行情不太好,卖不上高价,所以,家里老母鸡下的蛋她全攒着了,也就是没有后悔药,不然她非得早早的把家里鸡蛋卖掉,免得某人惦记。
“我信。”刘琴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她不想因为这事引发更大的家庭矛盾,明面上由不得她不信,但她也不蠢,看李春花这表现,就知道她说的话有猫腻,所以,她只能选个折中的法子。
“等会儿我去隔壁王婆家问问,如果有,那就先在她那儿借几个支应一下,过几天,咱家的鸡生蛋了,到时候再还给她。”
“对了,我听说隔壁王婆去街道办打了申请,她现在每天在家糊柴火盒,靠这个,挣了不少。”
“光是上个月,她家就糊了一万五千个柴火盒,挣了三块钱。”
“她一老太太一个月挣那么老些,不少了。”说这话的时候,刘琴的眼睛一直看着李春花,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她家是符合贫困户的标准的,一家九口人,就她和秦山两人挣钱,两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不过四十三块五毛钱,平均下来,一个人一个月连五块钱都没有,家里是真穷啊!
她和秦山的工资,大头花在一家人的吃喝上,毕竟粮本仅只是一个购粮资格,拿着粮本去买粮,是要花钱的。
更何况,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在学校读书,一学期下来,光是学费书本费那些加起来,就不是一笔小数字。
他们两口子兢兢业业工作了这么多年,家里的全部存款加起来不过三百来块钱,这还是家里没出什么大事,一家人身体康泰才能攒下这么些,如果哪个家庭成员生病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事,需要花钱,就这点钱,是真的不经花。
李春花眼睛闪了闪,但没有说话。
虽然钱她喜欢,可她更喜欢不劳而获,动动嘴皮子还行,如果需要她付出大量时间精力才能每个月得到几块钱,她宁愿放弃。
她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么些年下来,她陆陆续续也存下了百来块钱,这个数字对她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她还拼死拼活,那么辛苦干什么,又不是嫌命长。
“妈,你说咱家要不要也去打个申请?”
“平时你就在家糊糊柴火盒,多清闲,秦溪秦江他们都可以在家帮你干活的,下午放学了,老四老五老六也会来你这儿帮忙的。”
刘琴对这小老太的心思捏的还是很准的,用其他人帮干活这事来诱惑李春花同意。
只要她以为自己不用干太多活,每月却能有好几块钱的收入,这种能够不劳而获的美事,她肯定不会拒绝。
“那也行,我一个老太太,老眼昏花,手脚也不灵便了,哪能做的了什么活计啊!”
“到时候,还要看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我就在边上给他们打打下手就得了。”
一听到有便宜可占,李春花马上应下了。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钱她想要拿,但活计因为身体原因,确实是干不了多少,以后交货可别指望她。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去找街道办的陈主任,把这事给定下来。”
刘琴又想到申请书的事,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秦清身上:“老四啊!申请书的事就交给你了,把咱家的真实情况写上去。”
“等等,还是怎么困难怎么写,这样,更稳妥一些。”
家里的重担全部压在他们夫妻俩的肩膀上,她再要强,也得示弱,把自家的不堪展示在外人面前。
这政策是新出的,以前糊柴火盒这种好事可轮不到他们来干,现在好不容易能挣外快了,那当然得积极,什么面子不面子,好强不好强,又不能用来当饭吃。
“哦,我知道了。”秦清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她是家里学历最高的人,成绩虽然不上不下,可每次都能顺利踩线通过考试,顺顺利利的读到了初中,她这可比秦河那二吊子强多了。
这事交代下去了,刘琴感觉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稍微松动一些了。
今天太晚了,去别人家有些不方便,借鸡蛋的事,还是明天吧!第二天一大早,刘琴就起床去了隔壁王婆家借了十个鸡蛋,拿回来后,她还特意用一片红,把鸡蛋滚成了红鸡蛋。
侄儿媳妇生子,那是大喜事,当然得用红鸡蛋,这又不费什么事。
鸡蛋还是生的,没有煮熟,这会子天热,熟鸡蛋放不住。
刘琴一出门,李春花就在家摔摔打打,嘀嘀咕咕的说些小话,以示不满,刘琴在家的时候,她是不太敢闹腾的。
“妈,这是正常的人情往来,你就别生气了,以前咱家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娘家人不也都来了吗?”秦山赶忙劝道。
他妻子的娘家兄弟姐妹多,人情往来这些自然也多,这么些年,他早就习惯了。
虽然他还是感觉自己与媳妇娘家的亲戚们很有距离感,融入不进去,可有刘琴作为纽带,润滑剂,双方倒是井水不犯河水,没啥矛盾。
“你个蠢货,怎么就想不明白,那时候,他们一人就带了俩鸡蛋过来,还在咱家吃了顿饱的,他们来了,吃亏的可是咱家。”李春花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头点着秦山。
她恨不得掰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怎么就这么蠢呢!一点都不像她。

第25章 倔驴
“刘琴她爱打肿脸充胖子,哪回去她那边的亲戚家,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真当家里的鸡蛋是大风刮来的,那四只老母鸡下的蛋,自家的孩子没吃上两个,全给她娘家那边的人送去了,我就没见过那么傻的婆娘。”
李春花最不满刘琴的是这个,手太松了。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你还到处充大方,反倒是自家人天天跟着你吃糠咽菜,哪有这么傻的婆娘,为了面子不要里子。
“娘,你别着急,这次刘琴回来,我肯定会好好说说她。”秦山劝慰道。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现在是他拿态度出来的时候了,不然,他老娘肯定会更加生气。
如果是别人,可能还真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迷惑了,可李春花是他亲娘,他一撅屁股,她就知道他要作什么妖,秦山真要有这魄力,何至于十几年来,一直被刘琴捏的死死的。
“你就会哄我,这么多年,我还能不知道你吗?”
“你就跟刘琴那婆娘手里的面团似的,一直任她搓圆捏扁,我看着,都觉得窝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块木头呢!”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了。”
越说越气,最后伤的还是她的身,秦山这块木头却没有丝毫改变。
算了,不说了,要改早就改了,他都这个岁数了,这辈子是没得改了。
李春花像往常一样,拍拍屁股出门了。
刘琴在娘家待了个把小时就回了,现在娘家正是事多的时候,她就不杵在那儿给他们添麻烦了。
更何况,她家里还有事呢!
秦清自从昨晚接下了写申请书的任务,整个人就蔫了,她从没写过这个,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写。
现在可不像后世,有网络,想写什么,直接上网查,照本宣科的,总能写出个一二三来,现在秦清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一晚上的辗转反侧,让她第二天起床后的精神那叫一个萎靡,看着桌子上修修改改,却依旧很不令人满意的文字,秦清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中午十点多,刘琴回来一看,秦清竟然还在磨叽,昨天晚上就交给她的任务,她到现在还没有完成。
“你这怎么回事啊?供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白读了呗!”
她小时候,家里孩子多,一大家子人都在为生计发愁,哪有钱供她读书,他们兄弟姐妹五个,只有二哥去学校读了两年,认了字,其他的人,都是自学了几个字,认自个名字是没问题,但再多的,就不行了。
她供秦清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这才刚用到她,交给她一个任务,结果,她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这让刘琴有一种这么多年付出,全部打了水漂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秦清继续上学读书的意义何在?
她什么也不会,连最基本的家务活都不会做,也就前段时间才学了一些,但也是磕磕绊绊的,真论起利索来,她连八岁的秦湖秦海都不如,这让她有一种,这个女儿已经被养废了的感觉。
“我在学校又没有学过这个,老师也没教,我怎么可能会。”这话,秦清是吼出来的,只有这样,她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你想要申请,那就自己去想办法,找我干嘛,反正这事我不想管,这事本来也跟我没关系,爱谁谁,别找我就行。”
秦清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人,以前家里有李春花护着她,她哪受过这个委屈。
更何况,她是真觉得这事与她无关,无缘无故的,任务直接被分配给了她,还是那三个字,凭什么啊?
刘琴看着跟她犟,脾气比她还大的秦清,直接被气笑了。
现在李春花还在外面跟人八卦,没有她作为调和剂,两个脾气大,性子又倔的人,直接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冲突。
“你吃老娘的,喝老娘的,你读书的钱是老娘辛辛苦苦挣的,现在你一句没关系,就想撇个一干二净,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吗?”
“我看你在学校的书是白读了,老娘辛辛苦苦供你吃喝读书,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亲妈吗?”
从秦清吼她的态度上来看,刘琴看不到她对于生身母亲的丝毫尊敬,这不纯纯的白眼狼吗?
就跟她大姐生的老大一样,工作结婚生子后,就再没管过家里其他人的死活了,逢年过节的,她大姐连他手指甲盖那么大的东西都没见着。
去年,她大姐生了一场大病,这不孝子不担心老娘不说,第一时间想的是家里的房子怎么分,为了这事,闹的一大家子人都不得安宁,当时她也在现场,那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她的孩子以后也这样,那她绝对不会心软,通通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你供我吃喝读书不是应该的吗?谁家父母不养孩子,怎么就你一个人辛苦?”秦清的怒火烧到了脑子,说出来的话是越发的不着调了。
“好,你是不是非要跟我顶。”
刘琴没打算继续跟她讲道理了,反正讲不通,现在,她要行使自己作为母亲管教子女的权利:“讲不通,顶嘴是吧!”
“我让你嘴犟...”
“我让你跟我犟,就显得你能耐了是吧!”
清脆的巴掌声不绝于耳,秦清就站在原地不动,眼眶里含着一泡热泪,昂着脑袋,任她打。
看着不闹腾,只咧开了嘴“呜呜”流眼泪的秦清,秦溪默默摇了摇头,这傻孩子,怎么不跑啊!
要是刘琴这么对她,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
家里门没关,屋子里其他人虽然不会阻拦刘琴动粗,但也绝对不会阻拦秦清跑路,她腿又没问题,干嘛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任她打啊!
“知道错了吗?”刘琴打了七八下后,停手问道。
她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没错,等我奶奶回来了,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秦清倔着脑袋说道。
在她心中,李春花可是比刘琴要厉害得多的人物,李春花跟刘琴,就跟她和刘琴的关系一样,一个克一个,等她奶奶回来了,刘琴绝对没好果子吃。

第26章 王婆
李春花在屋子外面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快步走了进来,看到缩在桌子边上,倚靠着板凳,抽抽噎噎,看起来可怜又柔弱的秦清时,一下子就炸了。
“清清,你怎么了?”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跟奶奶说,奶奶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看到李春花,之前无论怎么打骂都没有出声求饶的秦清,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就大声哭了出来。
“奶奶...奶奶...呜呜...”
“我妈打我...呜呜...她打我...”
李春花一看秦清哭的好不可怜的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
刘琴打秦清的缘由她也不想探究了,不管怎么样,动手就是不对。
“快别哭了,我现在就去找你妈,让她知道知道,咱也不是好欺负的。”
正坐在屋子里生闷气的刘琴自然听到了那扇木门外,李春花说的话,那叫一个生气,什么叫她们不是好欺负的?
可以这么说,秦清这顿打就该挨,她就是欠揍,如果时间倒流,她下手只会更狠,谁让她现在还在那儿装可怜,给她找不自在。
“我就在这,倒想看看,你们要怎么给我找不自在。”刘琴拉开房门,直接走了出去,站在她们面前,霸气的说道。
对李春花,她从没带怕的。
“我家清清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对她动手。”
“她打小就乖巧懂事听话,你以前连她一个手指头都不动的,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李春花说这话的时候,脑袋顺势一转,眼睛盯上了坐在角落的秦溪。
如果是以前的秦溪,她倒是不会怀疑她挑拨离间,干坏事,现在的秦溪就不一定的,那小妮子滑不溜秋的,蔫坏。
她记得,清清前面几天,好像对秦溪说话不是那么客气,说不准是她记仇,在刘琴那泼妇的面前挑拨是非,这才让她的清清遭了大罪。
秦溪又不瞎,李春花的眼神她自然看清楚了,再加上她说的那些话,指代性简直不要太明显。
话说,这老太太没毛病吧!她就一吃瓜看戏的围观群众,她和她哥两个已经尽量往远了坐了,怎么还能把她跟这件事联系起来。
“没有。”刘琴斩钉截铁的答道。
“你要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问你的好孙女就行了,看别人干什么?”
李春花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勇了一些,后面冷静下来,理智回归,她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软趴了。
刘琴跟隔壁王婆子的媳妇可不一样,那王婆子敢大晚上把儿媳妇关在门外喂好几个小时的蚊子,她要是敢这么对刘琴,她非得把门连带她老婆子的脑袋一起当柴劈了。
等李春花抓着秦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她在面对刘琴的时候,那种理直气壮的感觉一下子就飞走了,现在,她站在刘琴面前,都平白觉得自己矮了她一截。
她是旧时代成长起来的人,奉信父母大于天这句话,秦清的表现确实是不对,甚至可以说是不孝,她已经老了,以后要靠的还是刘琴,自然不会昧着良心说秦清是对的。
“刘琴啊!这事是清清太任性了,可她年纪还小,咱们做长辈的,可要体谅啊!要给她改的机会。”
刘琴一听这话,就不太高兴了,她凭什么要体谅她啊!
“哼,我体谅她,谁体谅我啊!”
“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个贴心的,现在一看,也就那样吧!还不如秦溪呢!至少她能帮着干活。”
“既然她说这事跟她没关系,那下学期,她上学的学费也跟我没关系了,她那么厉害,有本事,自个出去挣钱供自己读书吃饭啊!”
“还说我供她是天经地义的,现在我就让她看看,到底是不是天经地义。”
李春花一听,马上就急了,这不读书怎么行:“不至于,刘琴,真的不至于,不就是个申请书吗?”
“放心,这事包在我俩的身上了,绝对把事情给你办的妥妥的。”
大字不识一个的李春花急眼了,虽然她也不知道那申请书到底该怎么写,可还是带着秦清,拍着胸脯,跟刘琴打了包票。
她对秦清读书的事是很看重的,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如果再不读书识字学东西,那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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