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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by蒹葭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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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赫舍里三个字,觉罗氏脑中“嗡”地一声,后?面的话都听不见了。也不管是?否失礼,赶紧接上明珠的话茬:“好,我明日?便进宫求见太后?。”
如果不是?今日?晚了,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翌日?,明珠让人给纳兰告了假,觉罗氏则起了个大早进宫给太后?请安。
见到太后?,寒暄几句,觉罗氏便跪了,求太后?为纳兰的亲事做主。
太后?起初有些惊讶,上回与觉罗氏说完便没了下文,太后?以为没戏了,哪知道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觉罗氏到底也算她的小姑子,这回又极为诚心,太后?便没有为难,笑呵呵说好。还让人代笔给科尔沁的母家写了一封书信,说收到回信便可上门提亲了。
下了早朝,皇上留了明珠和?索额图说话,先问明珠:“容若怎么样了?”
明珠笑着?回答:“劳皇上挂念,犬子无恙,老?毛病了,空腹养两?日?便好。”
“容若好像只比朕小一岁,听说亲事还没说定,可有看中的姑娘啊?”
看似闲话家常,却惊出明珠一身冷汗,还好他早有准备。
谁知不等他回话,索额图已然?叹气说:“去?年若不是?纳兰侍卫生病,臣与明珠差点结成?亲家。”
皇上挑眉看向明珠:“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明珠脸上笑容不变:“终是?犬子配不上令爱,这才退婚,索大人不要怪罪才好。”
索额图笑得眯起眼睛:“明珠兄说的什么话,差点嫁给令郎的可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兄长之女?,仁孝皇后?的亲妹妹如月。话说,令郎尚未娶妻,我那侄女?也还未出嫁,两?人年岁相当,岂不是?缘分?”
皇上不爱听什么他说什么,明珠心里恨得牙根麻,脸上却不显:“不劳索相操心,犬子已然?说定了一门亲事。”
这回不仅索额图,连康熙都有些诧异:“定了谁家的姑娘?”
还好福晋是?皇亲,一早便能进宫给太后?请安,等到下早朝他这边就得了确切的消息,不然?还真得让索额图这个老?狐狸给阴了:“是?臣的福晋进宫求了太后?做主,定的是?蒙古科尔沁的姑娘。”
太后?的信还未寄出,明珠不敢把话说死。
只要最后?容若娶了一个科尔沁的姑娘为福晋,便是?索额图揪着?不放,也说不出什么来。
索额图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他前几日?才派人打听过,说觉罗氏给儿?子挑福晋都挑花了眼,怎么今日?就定下来了?
康熙闻言含笑说:“太后?看人最准,必会给容若挑一个可心的福晋。”
当年给他选皇后?,太后?也发?表过意见,首推当然?是?蒙古科尔沁的姑娘。理由一大堆,说来说去?都是?身子骨强健好生养。
偏他最不喜那一款的,最后?还是?太皇太后?出马,破天荒没有给他选蒙古的皇后?,而是?定下了赫舍里家的姑娘。
瞥见索额图脸上转瞬即逝的狰狞,明珠勾起唇角,连声称是?。

第46章 醉酒
乾清宫这边说完正事已经快到晌午了,明珠和索额图两人走后,康熙问?梁九功:“查得怎么样了?”
梁九功苦哈哈:“查到春药是富察穆克从绘春楼买的,在这之前他与承乾宫负责跑腿的一个小内侍走得很近。那个小内侍有个妹妹在乾清宫当宫女,就住在后头的围房里。这两人奴才都让人看着呢,死不?了也跑不?了。”
“承乾宫么?”康熙兀自摇头,吩咐梁九功,“把围房里?的宫女绑了送去?慎刑司,告诉慎刑司,别用酷刑,慢慢审。”
梁九功秒懂,心说这一招敲山震虎实在漂亮,应是之后退下?安排去?了。
昨日大阿哥在慈仁宫一觉醒来没看见惠娘娘,倒是看见了汗阿玛,穿好衣服跟太子玩了一会儿,便让汗阿玛亲自抱回了承乾宫。
算起来这还是他回宫之后,汗阿玛第二次抱他。
大阿哥吃到甜头,翌日一早便嚷嚷着要?去?找弟弟玩。奈何皇贵妃很忙,惠嫔正在帮着皇贵妃梳理小选的章程,也走不?开,直到午后才得空陪大阿哥出来。
照例先去?前殿给太后请安,然后往后殿来。大阿哥见到太子就问?汗阿玛过来了没有,太子摇头。大阿哥有些失望,很快又打?起精神继续教太子走路。
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弟弟:“别难过,等你学?会走路,汗阿玛就来了。到时候你自己走到汗阿玛身边,汗阿玛看着也喜欢。”
太子懂事地点点头,由大阿哥牵着手,一步一步朝前走。
惠嫔看着小兄弟俩温馨的互动,泪湿眼眶:“大阿哥刚进宫那会儿霸道得很,看谁不?顺眼就拿小拳头捶。我真怕他天生就是那样的跋扈性子,长大之后到处树敌。”
自从与太子接触,刺猬似的大阿哥终于被人捋顺了毛。
两个小家伙就这样手挽手地走路,绕着慈仁宫后殿的院子转圈,一圈又一圈。
太子累了,大阿哥便跟着停下?站一会儿,还不?忘鼓励他:“你早点学?会走路,就能早点看见汗阿玛了。”
太子每一次都能被鼓舞到,很快迈开小短腿走起来。
有几次大阿哥趁他不?注意松开手,太子也能自己走几步,发现之后吓得大喊哥哥,大阿哥再笑嘻嘻地跑过去?扶他。
看了一会儿孩子,惠嫔眼圈都红了,郝如月便让她?进屋去?坐,院中自有保姆看着。
进到屋中坐定,惠嫔便打?开了话匣子,她?告诉郝如月:“乾清宫后头的围房里?抓起来一个小宫女,送到慎刑司去?了,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郝如月抓了一把瓜子给惠嫔,边磕边说:“反正是乾清宫的事,与咱们什么相干。”
惠嫔嗑瓜子磕到飞起,却?丝毫不?耽误她?八卦:“与咱们当然不?相干,可弄不?好与承乾宫那边有些瓜葛。”
郝如月吐出瓜子皮:“怎么说?”
惠嫔也不?确定:“那个被抓的小宫女,与承乾宫一个跑腿的小太监好像是亲兄妹。小宫女被抓之后,那个小太监跟丢了魂似的。皇贵妃瞧出不?对,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郝如月不?以为意:“兴许只是巧合。”
芍药端了奶茶上来,惠嫔笑着接过,拿羹匙舀起一勺喝下?,赞道:“咸味奶茶我喝着嘴里?发苦,还是甜味的好些。可惜大膳房只会做咸味的,每回都要?到你这里?解馋。”
郝如月笑她?:“这有何难,我这里?的奶茶粉都是配好的,回头给你拿几包带走。”
她?是穿越者,第一次点奶茶喝差点吐出来,当真又咸又苦。
于是花了不?少心思,才配出口感与现代类似的甜奶茶出来,还有山寨版的珍珠和奶盖。
古代没有吸管,便只能配勺子来喝,好像吃甜品一样。
惠嫔闻言直摆手说不?要?,理由也很充分:“不?怕你笑话,我这一闲下?来好像又胖了,去?年冬天新做的衣裳都有些瘦了。”
本朝崇尚节俭,春夏的衣裙每季换新,秋冬的大毛衣裳却?不?是每年都做。
若当真穿不?上,冬天恐怕就要?冻着了。
然而,最终让她?下?定决心减肥的,还是昨天皇上看她?的眼神,就差把“几日不?见,你怎么胖成球了”这一行字刻在脸上。
宫里?都知道皇上偏爱弱柳扶风那一挂,她?虽然饿死自己都做不?到,也不?能让皇上看着嫌恶吧。
皇上的癖好合宫皆知,郝如月自然也知道,甜奶茶的热量确实?不?低,惠嫔不?要?,她?便没有像葡萄干似的硬塞。
这时松佳嬷嬷黑着脸走进来,郝如月问?怎么了,松佳嬷嬷看了惠嫔一眼,惠嫔推说去?院中看看大阿哥起身离开。
等她?走远,松佳嬷嬷才开口,声音都有点抖:“姑娘,承乾宫有个小太监求见。”
郝如月放下?瓜子皮的手一顿:“是昨日上午给我送信的那个小太监吗?”
松佳嬷嬷点头:“就是他。”
郝如月拍拍手,将?粘在手掌的两片瓜子皮拍掉:“没空,不?见。”
松佳嬷嬷有些犹豫:“姑娘,这个小太监和被抓走的小宫女都是从前在坤宁宫当差的。小太监求见时说……说他是赫舍里?家长房找门路送进宫伺候先皇后的,如今他妹妹犯了错,被抓去?慎刑司,求姑娘帮忙搭救。”
这是讹上她?了,还是欺负她?傻呀,郝如月端起填白瓷小碗一口一口喝着奶茶:“没伺候过我的奴才,管他是谁,不?见。”
松佳嬷嬷跟惠嫔一样,只知道乾清宫的围房里?有个宫女被抓去?了慎刑司,而此时求见的这个小太监是那个宫女的兄长,至于他们兄妹俩做过什么,一概不?知:“万一他出去?乱说……”
皇上那边她?都通过气了,郝如月什么也不?怕:“他愿意说什么,就随他说去?好了。”
松佳嬷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转身出去?的时候,腰板都挺得比刚才直了。
果然那小太监偷偷摸摸地来,又偷偷摸摸地回去?了,对外什么都没敢说。
又过了五天,惠嫔给郝如月带来了一个重磅八卦,承乾宫的那个小太监昨天差点被人推到池塘里?淹死:“就在浮碧亭那边,幸亏当时有人路过,救起了那个小太监,还顺手抓住了推他下?水的人。”
哪来那么多巧合。
若只将?人救上来,郝如月也许会信是刚好有人路过,可顺手抓住凶手这事,未免有点扯。
浮碧亭那边比较偏,能刚好有人路过已属难得,再抓住凶手,怕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可能是穿越前经历的太多,郝如月遇事就喜欢搞阴谋论,不?过她?现在的关注点并不?在黄雀身上,她?更关心那只倒霉的螳螂是谁。
惠嫔告诉她?螳螂是谁的时候,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行凶那人居然是个御前侍卫,好像是富察家的。”
原来是内鬼牵出了家贼,那么黄雀是谁就不?用讨论了,郝如月只当一个笑话听,很快转移话题,与惠嫔说起了育儿经。
与此同时,富察穆克已经被押到了乾清宫。康熙问?他受谁指使,穆克垂着头说无人指使,全是他嫉妒纳兰,想要?取而代之,这才做下?糊涂事。
另一边慎刑司也拿到了两份口供,与富察穆克所说基本一致,只不?过富察穆克不?知道接应的那个答应是谁,而围房里?的小宫女知道。
很快张答应和董答应也被扔进了慎刑司,连同被之前被送进去?的两个人,都再没出来。
富察穆克则交给大理寺审判,最终被削成白板流放了。
满天乌云散去?,太子终于在大阿哥的陪伴和鼓励之下?学?会了独立行走。
皇上再来时,他迈开小短腿哒哒哒跑出去?迎接,被皇上抄起抱在怀中。
大阿哥跟在后面有些眼热,却?迟迟不?敢上前。
额娘和惠娘娘都教过他,太子是嫡子是储君,而他只是一个平头阿哥。
汗阿玛抱太子的时候,不?许他跑过去?争宠,更不?许对汗阿玛或太子弟弟露出不?满之色。
他都记住了,也知道额娘和惠娘娘是为了他好,可他心里?还是很难过。
他也是汗阿玛的儿子,也想让汗阿玛看见,想让汗阿玛抱一抱。
郝如月见皇上来了,太子跑过去?迎接,大阿哥却?站在原地攥着小拳头,眼圈都红了,就抬手轻轻推了推他:“保清,皇上来了,你怎么不?过去??”
虽说皇家的孩子都早熟,可大阿哥到底只有三岁大,刚刚他全身绷紧如一根木棍,这会儿被人推了一下?,情绪便有些失控,眼泪唰地漫出眼眶。
他委屈巴巴地看了惠嫔一眼,惠嫔也在按眼角,却?朝他摇摇头,示意不?可以跟太子争。
又看郝如月,郝如月则弯腰用手帕给他擦脸,温声鼓励:“好孩子,皇上喜欢太子,也喜欢你,太子是嫡子,可你是嫡子的哥哥呀!你是个好哥哥,皇上和太子都喜欢你,你看,太子正回头找你呢,快去?吧!”
大阿哥点点头,这才哒哒哒跑过去?。
太子和皇上看见他都笑了,太子伸手去?拉大阿哥嘴里?喊着哥哥,皇上也不?容易,为了一碗水端平,只得一手抱一个。
索性身体素质好,抱着两个小胖墩,步伐依然稳健。
惠嫔站在郝如月身边,按了半天眼角才算把泪意压下?,没在御前失态。
进到屋中,皇上赏了太子一套小弓箭,奖励他学?会走路,还说等他将?来学?会骑马,便带他去?木兰秋狝。
太子则指着大阿哥,一直喊哥哥,郝如月给太子翻译:“是大阿哥教会了太子走路,太子想带着大阿哥一起去?木兰秋狝。”
皇上闻言笑着说好,直夸大阿哥是好哥哥,赏了大阿哥一套更大的弓箭玩具,还吩咐梁九功让内务府做两个小木马给太子和大阿哥玩。
大阿哥得到了和太子一样的玩具,却?在皇上怀中紧紧拉着太子的小手。
郝如月:叮~喜提顺毛龙兄长一枚~
直到惠嫔母子离开,皇上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等太子玩累睡下?,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不?用郝如月张罗,梁九功已经带人把御膳端上了炕桌,摆了满满一桌子,有酒有肉。
清宫里?的御膳房,顾名?思义只为皇上服务。皇上并不?像清宫剧里?演的那样,到哪位妃嫔宫里?便吃哪里?的饭食。实?际上皇上召幸妃嫔一般在乾清宫,不?会到处睡,更不?会吃百家饭。
皇上不?管在哪里?视察,都自带干粮。
等酒菜上齐,屋里?服侍的尽数退下?,皇上招呼郝如月入席,郝如月坐下?之后熟稔地拿起酒壶给皇上倒酒。
刚才上菜上酒的时候,她?就观察过了,今日没有八珍酒这样的开胃小菜,直接上了高度御酒。
酒坛数量比上回多,酒壶酒杯都比上回大,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小酌怡情,大饮伤身,皇上日夜操劳国事,还是不?要?喝醉的好。”郝如月只肯给皇上倒半杯酒。
皇上低头看一眼,并不?喝,将?酒杯推回:“正因国事繁忙,朕夜里?睡不?踏实?,时常惊醒。上一回饱睡,还是在你这里?醉酒之后。”
当皇上也不?容易。
再说食君之禄,理应为君分忧,别的忧郝如月分不?了,陪着喝几杯酒还是没问?题的。
郝如月当真将?大酒杯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举起来敬皇上:“既如此,臣敬皇上一杯,今夜不?醉不?归。”
原主不?说千杯不?醉,至少比皇上酒量好,反正在皇上喝醉之前,她?不?会醉。
说完先干为敬。
康熙举起酒杯,纠正她?:“是一醉方休。”
说完一饮而尽。
就这样你来我往,将?一坛高度酒造得半滴不?剩,郝如月都感觉有些飘了,皇上居然还没喝醉,所以上一回是装的?
糟糕,轻敌了,郝如月赶紧拿起筷子,想要?吃几口酒菜压一压,可领导不?动筷,她?也不?好自己风卷残云。
于是试探着说:“皇上,空肚子喝酒伤胃,还是吃些东西?垫垫吧。”
本来想搞闪电战,几杯把皇上放倒,看这架势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皇上点点头,并不?肯自己动筷,郝如月只得亲自给皇上布菜,还要?额外记得雨露均沾,每盘菜不?能夹超过两次,免得扯上窥探帝心的嫌疑。
可她?这里?的炕桌怎比皇上的膳桌,根本放不?下?几盘菜,每盘顶格夹两次的话,还不?够她?从前在酒桌上垫肚子的。
可有的垫,总比没有强些不?是。
用上阿Q精神之后,郝如月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皇上抽冷子问?话:“春药的事查清楚了,是御前侍卫穆克所为,他说是因为嫉妒容若年少官高,想要?取而代之。可朕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你怎么看?”
当初八珍酒的后劲儿大,今日这高度御酒后劲儿更大,郝如月吃菜的时候舌头都有些发直:“皇上英明,自有公断。”
郝如月从前也是上位者,可穿到清宫之后,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她?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天选打?工人。
只盼着太子快些长大,可以自己独自面后宫与前朝的波谲云诡,那样她?就能早些退休,早些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既然是打?工人,将?分内工作做好就行,加班陪老板应酬已经很委屈了,不?属于分内的事自然不?会做白工。
皇上抬眼看她?,结果只看到一个发顶,再看她?夹菜,每盘最多夹两次,就知道酒还没喝到位。
于是新一轮敬酒开始,这回员工不?敢敬领导,而是领导反过来敬员工了。
领导敬酒,郝如月当然不?敢不?喝,喝着喝着,转眼又喝完了一坛高度酒。
康熙停杯观察,发现眼前人给他布菜的时候,夹了第三次鸡汁闷笋丝,便故意晃了晃脑袋说自己醉了。
眼前人却?呵呵笑起来:“我一看就知道皇上是有量的,才喝了两坛怎么会醉?真正喝醉的人,不?会承认醉了。在酒桌上说自己醉了,一般都是装的。”
酒桌上的经验还挺丰富,康熙都怀疑自己当初赐给她?的是尼姑庵,还是酒楼了。
第三轮不?等他举杯,敬酒权再次轮换。康熙怕她?真醉了,第二天醒来头疼,便按住酒杯,不?许她?再喝。
谁知对方不?肯,还敢跟他抢酒杯,抢不?过竟然哭鼻子。
屋中灯烛摇曳,映得眼前人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很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好吧,他好像也醉了,伸手将?人捞进怀中,低头亲了亲发顶,取来酒杯喂给她?喝。
她?喝了酒果然不?哭了,只眼泪汪汪看着他,好像在无声控诉他当年说话不?算数,害她?蹉跎到如今。
眼前人与心上人合二为一,康熙只觉心中一跳,呼吸都放轻了。再不?忍看她?流泪,低头吻上她?的眼,又贪心不?足地去?寻她?的唇。
唇齿交缠,酒香四溢,在换气的间歇,对方忽然睁开眼,惊得康熙停下?动作,听她?絮絮地说:“皇上,小太监被抓之前来找过臣,他说自己是赫舍里?家长房安排进宫的,他想讹臣。皇上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若真是赫舍里?家送进宫的,那也是三房干的!”
“皇上,赫舍里?氏早分了家,长房是长房,三房是三房,并不?相干。”
“皇上,太子不?会结党,太子是个好孩子!”
前半段思路清晰,康熙还以为她?醒着,可越说越不?对劲儿。太子才过一周岁如何结党?跟谁结党?三岁的大阿哥吗?
康熙失笑,想要?继续沉溺温柔乡,对方却?别过脸去?不?肯了。
酒后吐真言,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听说你与纳兰容若差点成亲?你喜欢他吗?”
这样问?显得他气量很小,可但?凡对上她?,他的气量就是这样小,他认了,今日非要?问?个明白。
对方猫儿似的窝在他怀中,任他捋着后背,舒服地吐出一口气才说:“那是个短命的,活不?长。”
康熙:“……”
将?人翻了个面,四目相对:“那你还喜欢朕吗?”
怀中人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想看清他是谁,却?有些无能为力:“唐僧肉谁不?想吃。”
她?就这样眯眼看他,眸中水雾弥漫,像一只美丽而狡猾的狐狸,康熙忽然很能理解纣王,甚至想要?成为他。
轻轻吻上去?,尝尽她?所有的甘甜与美好,还想要?更多更多……然后被里?间小孩子哭闹的声音惊醒。
倏然回神,酒醒一半,康熙坐起身,没有叫人自己穿好靴子,朝里?间走去?。
郝如月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酒,好在古代的酒都是纯粮食酿造,喝多了也不?会头疼。
头确实?不?疼,但?嘴疼。
梳妆时照镜子嘴都是肿的,难道原主的嘴对酒精过敏,可她?不?是第一次喝酒了,上回也不?这样啊。
“大约睡太死,被蚊子咬了。”郝如月喃喃自语。
五月底,皇上给二阿哥赐名?胤礽。
六月初三,正式下?旨册封胤礽为皇太子,着礼部择定吉日行册封礼。
因皇上早有口谕,赐名?和册封太子都在众人预料之中,然而出人预料的是,与册封太子的圣旨一同颁下?的,还有另外两道。
其中一道是册封仁孝皇后的阿玛,也就是太子的外祖,赫舍里?噶布喇为一等公,世?袭罔替。
另一道是册封大阿哥胤褆为成亲王,册封礼在太子册封礼的后一日。
先皇后的阿玛,太子的外祖,封一等公已然是殊荣,世?袭罔替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不?过最让人吃惊的还是,皇上册封太子的同时,还封了年仅三岁的大阿哥为亲王。
而且封号是“成”。
大阿哥并不?是第一个以“成”字为封号的亲王,在大清入关之前,便有了一位成亲王,他就是礼烈亲王代善的长子岳托。
岳托早年从军,骁勇善战。太祖薨逝之后,他与弟弟萨哈廉拥护太宗皇太极继位,获封和硕成亲王,为清朝入关立下?汗马功劳。
之后却?因为心性耿直,脾气太差,见罪于太宗,屡贬为多罗贝勒。
直到病死在山东战场,才被追封为克勤郡王,为清初的八大铁帽子王之一。
熟悉岳托履历之人,在册封圣旨颁下?时,便了解了皇上对大阿哥的期许。
当然这个“成”字,有期许,也有敲打?的意思。
奈何大阿哥比太子大两岁,身体强健,虽不?是嫡子,却?是长子,又养在皇贵妃佟佳氏名?下?,三岁便封了亲王,很难避免有些人跑来烧冷灶。
毕竟本朝皇子的夭折率太高,三岁总比一岁的靠谱些。
又有人打?听到,大阿哥虽然养在皇贵妃名?下?,却?没上玉碟,所以皇贵妃只是养母,大阿哥真正的额娘还是惠嫔。
而惠嫔是内阁大学?士明珠的堂侄女,于是想要?烧冷灶的那些人巴结不?到惠嫔,便一股脑地投到了明珠麾下?,令明党进一步壮大。
朝廷官员编制有限,拢共就这么多人,明党壮大,意味着索党正在逐渐被削弱。
再加上南边战事向好,很多原来主和,或是中立的官员,随风倒向了主战派。
而给索党打?击最大的,还是赫舍里?氏分家,一等公噶布喇公开表示赫舍里?家的长房是长房,三房是三房,分家之后井水不?犯河水。
也就是说,索相背后没有太子,是空的。
于是形势急转直下?,索党虽根植于上三旗贵族,根深蒂固,可在明党的不?断蚕食之下?,也有些风雨飘摇。
朝堂上,两党隐隐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偶尔明党还能压索党一头。
内阁里?,索额图也不?再是第一人,内阁核心人物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自从三道圣旨颁下?,索额图就开始牙疼,疼得一宿一宿睡不?着。
这段时间全是坏消息,唯一让他稍感欣慰的,是明珠最看重的儿子纳兰容若从御前侍卫变成了弼马温。虽然品阶没变,仍是一等侍卫,可在不?在御前差别还是很大的。
明珠蹦跶得再欢又如何,还不?是后继无人!
可当他看见自己那几个不?肖子,感觉牙更疼了。不?光牙疼,头还疼,忌惮着福晋的鸡毛掸子,才没拿儿子们当出气筒。

第47章 新人
无独有偶,明珠这段时?间?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与索额图平起平坐,被人称一声明相了,忧的是容若大好的前途被毁。
儿子变成弼马温,觉罗氏也很闹心,可她比明珠要看得开:“等明年办完容若的亲事,他也算太后的侄女婿了。到时?候我再进宫求一求太后,便是没法回?到御前?,至少能?挪个地方,体面些。”
明珠叹口气,左右为难,牙齿也开始隐隐作痛。
为了容若的前?途和圣心,他应该在立后这方面下点功夫,力挺赫舍里如月上位。只有这样才能解开皇上的心结,让容若重新得到重用。
否则,求谁都没用。
可明党之所以能?壮大至此,还要归功于大阿哥。若赫舍里如月入主中宫,压皇贵妃一头,除非太子夭折,不然还有大阿哥什么事。
公事私事搅在一起?,乱成一团,一时?竟解不开,今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子的册封早有口谕基本板上钉钉,可大阿哥一上来就封亲王,很多人都没想?到,对皇贵妃和惠嫔也是意外之喜。
惠嫔一得到消息就跑去给皇贵妃道贺,皇贵妃却比她沉得住气:“满宫里只有两个皇子,太子早定,我想?着皇上应该会给大阿哥一个爵位,左不过贝子之类,也没想?到会是亲王。咱们同喜吧。”
皇贵妃毕竟不是皇后,皇后的养子视同嫡子,皇贵妃的养子,说到底也是庶子。
给皇贵妃的养子封亲王爵,皇贵妃觉得自己可能?没有这么大的体面。
联想?到大阿哥的封号,皇贵妃才感?觉自己隐约摸到了一点脉络:“你不必谢我,我也不敢居功。往后啊,你记着多带大阿哥去慈仁宫串门,把太子哄好了。太子有肉吃,自然会给大阿哥一口汤喝。”
还不忘敲打:“小小年纪便封了亲王,未必全是好事。我会提醒大阿哥,你也要时?刻谨记,君臣有别,万万不可僭越了去。”
于是大阿哥往慈仁宫后殿跑得更勤了,荣嫔也好像受了高人指点,竟然舍得将病弱的三格格抱了出来。
以上就是皇上辛勤耕耘之后,硕果仅存的三个孩子,大阿哥三周岁,三格格两周岁,太子一周岁。
妥妥三根小萝卜头。
三根萝卜头齐聚慈仁宫,倒也方便了皇上。给太后请过安,直接来后殿就能?见到自己所有的孩子。
每回?皇上过来,后殿院中就会响起?此起?彼伏的“汗阿玛”、“汗阿玛”,一声比一声响。
然后看见小萝卜头们争前?恐后地跑出来,有时?候太子在前?,大阿哥拉着病弱的三格格,有时?候大阿哥在前?,太子拉着三格格,总之小兄弟俩会留一个人照顾女孩子,不让她落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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