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四阿哥的团宠日常by山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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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阿哥早夭那日,小公主难得没有哭闹,安静的睡在摇篮里。
是照看公主的奶嬷嬷,生了恻隐之心,用力掐在公主的大腿根儿内侧,硬生生将她从睡梦中掐醒。
奶嬷嬷想要通过哭闹声,引起康熙的注意。只有这样,公主得病一事,才会被康熙知道,公主才能得到有效治疗。
只是小公主年龄太小,身子太弱,饶是有苏麻和一众太医的悉心照料,还是没能活下来。
一双儿女,双双殒命,或许是乌雅氏做的那些肮脏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因此,全部报应在她儿女的身上。
指尖敲打桌面的声音,倏然停下,皇贵妃吩咐道:“你去辛者库,将陈氏和如月二人带出来,安排在乌雅答应身边侍奉。既然新人总让她不顺心,我们便换成旧人。如此,肯定能合乌雅答应的心意。”
陈氏把乌雅氏的做过的脏事,全部抖了出去,以乌雅氏的脾性,肯定不会放过她,而陈氏亦非善茬,想来永和宫往后的日子,一定精彩。
春意感激的看向皇贵妃,这样一来,那些宫婢们就能脱离脱离苦海了。不过,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皇贵妃止住了,“你认认真真帮本宫做好,本宫交代给你的事,比一万句感谢,都要有用!”
春意眸光闪动,她用力点点头,“嗯!奴才知道了!”说完转身离开,去辛者库提人了。
可当她快要走到门口时,却突然被皇贵妃叫停住了脚步,“春意,你过来,本宫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春意立即折返回去,回到皇贵妃身边,恭恭敬敬道:“主子有什么吩咐,奴才一定尽心竭力,帮主子完成。”
由于此事不太光彩,所以皇贵妃摆摆手,让春意离她更近一些,直到二人仅剩一拳之隔,她才说道:“你想办法找到一些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务必神不知,鬼不觉,将它们下到乌雅答应每日要吃的饭菜里。然后再找两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切记一男一女,等晚上夜深人静时,去永和宫乌雅答应寝宫外面,好好哭一哭,他们是怎么想额娘的。”
春意不解,“娘娘这是……”
皇贵妃慢悠悠道:“没什么,只是想让乌雅氏体验一下,被儿女思念是什么感觉。”
她懒懒打了一个哈欠,垂眸,看向桌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她这个人啊,最小心眼了,向来睚眦必报。乌雅氏算计小四,推小四的仇,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呢!
眼下乌雅氏被降为答应,虽已遭受到报应,可这属于自作孽,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得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乌雅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出了她心里的恶气!
等时隔多日,皇贵妃再次听到有关永和宫的消息时,已然是初冬。
因着先前乌雅氏生产完公主,着急复宠,并没有将身体调理好,导致落下病根,不能见风。近些日子,又在药物和人力的双重作用下,入冬以后,她的身体是越发不好了。
听永和宫内的宫婢说,乌雅氏现在时长精神不济,处于恍惚状态,哪怕偶尔清醒,也是拉着如月,絮絮叨叨说些晦气话,似是在交代遗言。
乌雅氏以前对如月虽说算不上太好,但也算不上差,见她这样,如月心里既难受,又害怕。
她怕乌雅氏真就这么去了。
为了让乌雅氏尽快好起来,如月去太医院一连求了好几日,才终于有一个太医,肯过来替乌雅氏医治。
可是,等太医来永和宫,替乌雅氏把过脉以后,他叹息着摇头,病邪已入于腑,且又拖的太久,眼下哪怕大罗神仙来了,都无计可施。
太医把诊脉的结果,告诉给了皇贵妃,他道:“乌雅小主,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
皇贵妃“嗯”了一声,“本宫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乌雅氏虽有罪,但她到底是小四的额娘,是她怀胎十月,把小四带着这个世界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因而,在乌雅氏最后的日子里,皇贵妃命他们停了,会让乌雅氏产生幻觉的药。
同时,又把乌雅氏病入膏肓的消息,说给了康熙。
最是无情帝王家。
康熙闻言,连脸色都不曾变一下,他紧盯着手上的书本,只道尽力而为。
皇贵妃颔首应下,她把这话如数转告给太医,从此,便不再过问和永和宫有关的任何事了。
又一日,漠北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派遣子弟来朝,带了数不尽的珍宝,来增进与大清之间的感情。
要问这几日宫里最热闹的话题是什么?漠北蒙古称第二,没有别的东西敢称第一。
其中当属漠北人长相,讨论度最高。
即便是胤禛这种不喜欢八卦的人,都知道许多不同版本。其中绝大部分,都来自于他的好弟弟胤祺。
他咬了一口雪花酥,含糊不清的说:“身高体壮也就算了,一顿能吃一头牛,是不是有些太扯?”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胤祺抱住胤禛的胳膊,奶声奶气的撒娇,眼底是一闪而逝的狡黠。
“我这不是来找四哥,陪我一起去乾清宫求证了嘛。说不准人家一顿真的能吃一头牛呢!”
胤禛向来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胤祺这乖巧的小模样,分分钟让胤禛沦陷在内,无法自拔。
弟弟的请求过分吗?不过分!能拒绝吗?当然不能!
于是,他非常爽快的答应了胤祺的请求。
约莫辰时三刻,两个崽崽蹑手蹑脚,出现在乾清宫西墙角。
二人探出小脑袋,准备等康熙传膳时,悄咪咪上前,一探究竟。
只不过这头才刚探出去,崽崽们就被一个身形敦实的小男孩儿,挡住了视线,他指着胤禛一字一句道:“我要和你单挑!”
单挑?什么单挑!他才不要呢,他可是最怕疼了。
再说了,眼前这个小男孩儿,长的如此壮硕,胳膊都快赶上他大腿粗了,这哪是单挑啊,分明就他单方面挨打,拒绝,必须拒绝!
胤禛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一样,他斩钉截铁道:“我不同意!”
小男孩儿慌了,“你怎么能不同意呢?”他不依不饶道:“你必须要和我搏克,不然你就是胆小鬼,我看不起你。”
这搏克即为摔跤,它与骑马射箭,是草原男儿必备的三项技能。其中搏克尤为受他们喜爱。
因为搏克并不仅仅是摔跤那么简单。从搏克里,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力量与智慧。游牧民族崇尚英雄,所以,在搏克中取得胜利的人,都会受到众人的崇拜与仰慕。
小男孩儿想要和胤禛交朋友,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想了这么一个办法,用力量征服他。
现在愿望落空,他很不开心,便拽着胤禛的衣袖,死活不肯撒手。
胤祺急了,“嘿,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不比试,你是听不懂人话吗?”皇玛嬷说了,四哥是他需要保护的人,别说四哥不同意,哪怕四哥同意,他也不能同意,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哥挨欺负。
胤祺一边说,一边拉着小男孩儿的衣袖,想要推开他的钳制。可他的爪子,宛若是焊在胤禛衣袖上一样,怎么都推不开。
就在二人陷入两难的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把小男孩儿从地上,直接提溜起来,“我说怎么一直都找不到你,原来在这儿啊?”
让胤祺犯难的爪子,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了下来,他满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他有冒犯到你们,请你们直接告诉我,我让他向你们道歉。”
小男孩儿扑腾着小短腿,从那人手里挣脱出来,他倔强的扬起小下巴,指着胤禛道:“我才没有冒犯他们,我只是想让他和我单挑。”
这话,让他的脑袋上,成功得到一个炒栗子栗子,“有不认识人家,就让人家和你单挑的吗?这不叫冒犯,叫什么,快给人家道歉。”
小男孩儿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他便开始自报家门,“我是敦多布多尔济,来自土谢图汗部,旁边这个是我哥哥,旺札勒多尔济。”
胤禛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他们穿的衣服和我们不一样,原来他就是五弟口中的漠北人啊。
与其去乾清宫,偷摸看人家吃饭,不如直接问他们。打定主意以后,胤禛则开口,奶声奶气的说:“我是四阿哥胤禛,旁边这个是我五弟胤祺,请问你们一顿能吃一头牛吗?这对我很重要!”
旺札勒明显一怔,他尴尬的笑了笑,“好像不能。”
两个崽崽听完这个话以后,稍显失落的垂下眼眸,“这样啊。”
旺札勒小麦色的脸蛋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心里却会有这么大的负罪感?他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这股莫名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被冷落的敦多布,气鼓鼓的撅起嘴,一字一句道:“我要和你单挑!”
胤禛和胤祺:……
胤祺扯了扯胤禛,小声道:“四哥,我觉得他这儿”胤祺指着自己的小脑袋,“好像不正常,要不我们走吧?”
胤禛十分赞成胤祺的提议。于是,他们趁着二人不注意,偷偷离开了这里。
那边,旺札勒看了一眼,自家三番两次找别人茬的弟弟,蓦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弟弟以前虽然虎了一些,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肯定有古怪。
片刻,一个神奇,却又大胆的想法,忽然在他脑海里浮现,他不确定的问:“你该不会是想和人家交朋友吧?”
心事被旺札勒直白的戳穿,敦多布小黑脸儿上,顿时泛起淡淡的一抹红晕,他恼羞成怒,“才…才没有呢,哥你不要诬陷我。”
旺札勒嘴角抽搐了一下,得,还真让他给猜对了。他语重心长的说:“弟啊,不是哥说你,你要是想和人家交朋友,就得说出来啊,你不说,人家又怎么会知道?”
“哼,我才不想和胆小鬼做朋友呢。”敦多布傲娇的别过脑袋,可眼睛却一直朝胤禛离开的方向撇去。
旺札勒无语,他扶额,向敦多布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真的是没救了,死犟死犟的,活该人家不愿意搭理你。
皇宫里的消息,总是传的那么快。上午敦多布才在乾清宫外,对胤禛发出挑战,下午他就被大阿哥胤褆和太子胤礽,请到了布库房摔跤。
面对二人邀请,其实敦多布本不打算去的。至于最后,他为什么又去了,主要是被胤褆一句“不去就是胆小鬼”,硬生生给整破防了。
他以后可是要当巴图鲁的人,怎么能被人骂胆小鬼呢!
他站在绒毡上,面对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胤褆,一点儿都不怂。他昂首挺胸,恶狠狠道:“如果你输了,就要告诉所有人,我是第一巴图鲁,不是胆小鬼。”
胤褆打了个哈欠,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废那么多话干嘛,事先说好,不论输赢,都不许将此事告诉给我汗阿玛。”
“自然。”
话音落下,二人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胤禛,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布库房。
见他过来,几个人脸上皆是露出一抹喜色。
他是特地过来看我比试的吗?敦多布在心里想,如此,我可得使出看家本领,让他折服在我得力量下,然后主动和我做朋友。
只不过,傲娇的本质是嘴硬。敦多布心里明明十分开心,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啧,稀奇,我以为像你这样的胆小鬼,都不敢踏入布库房的大门呢。”
胤禛嗼然,怎么办,好想把他那张破嘴给缝上。
许是看出了胤禛的想法,胤褆朝他挤眉弄眼道:“四弟,你在一边儿坐好看着,看看大哥是怎么给你出气的。”
这话让胤禛的眉头,霎时皱成一团。他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担忧。自然不是担忧胤褆会输,而是怕胤褆把怕敦多布揍出事,因而受到康熙的责罚。
知道胤禛有顾虑,胤礽立即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宽慰道:“小四放心,大哥他最有分寸了。”
胤禛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被胤褆揍得五官变形的敦多布,不确定的问:“太子哥哥,我好像有点儿不太懂,你说的有分寸是什么意思。”
胤礽抿了一下唇,尴尬的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决定避而不答。他按住胤禛的肩膀,把胤禛按在凳子上。然后,温柔的在他小脑袋上抹了两把,“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出任何事情。”
胤祺也在一边附和着,“对啊对啊。”他把剥好的瓜子塞进胤禛怀里,“四哥吃吧,你不信大哥,难道还不信太子哥哥吗?”
胤褆抱住敦多布的脚踝,一个用力,把敦多布撂倒在地,他朝胤祺投去一个狠厉的眼神,怎么他就不如太子,值得四弟信任了?
胤祺见状,洋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缩在胤禛怀里,可怜巴巴道:“嘤,四哥,大哥的眼神好可怕,吓死人家咯。”
胤禛担忧的说:“太子哥哥,真的没事儿吗?你看,都把五弟吓成什么样了。”
胤褆/胤礽同时表情呆滞,五弟,你够了。
胤祺朝二人扮了一个鬼脸,不够不够。
这边,在布库房看守的人,一看情况不妙,他立即派人去乾清宫,将此事告诉给康熙。
他们的身份,一个比一个贵重,万一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与此同时的乾清宫内,康熙正在和土谢图汗的长子噶勒丹,商讨两方交好一事。
噶勒丹言语间,似是有意将自己儿子,留在紫禁城,和阿哥们一起上课学习。
漠北野心不小,康熙一直都知道,噶勒丹这么做,肯定没安好心。
不过,福祸相依,说不准他能借这个机会,找到收复漠北的办法。康熙眸子暗了暗,几番斟酌以后,他打算同意噶勒丹的请求。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梁九功急匆匆,从外面走来,“万岁爷,太子爷以及大阿哥,和小世子在布库房打起来了。”
二人皆是一怔,康熙皱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梁九功道:“奴才也不知道,隐约像是和四阿哥有关。”
小四?康熙听完,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小四一向出了名的脾气好,断然不会做出招惹别人的事。如果真和他有关,看来把敦多布留在皇宫一事,他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康熙把他的想法和噶勒丹说了一遍。
只是噶勒丹怎么可能会同意?他此举并非真的是想让儿子留京学习,而是想借此机会,在皇宫里安插自己的眼线,向漠北传递消息。
为了这一天,土谢图汗部不知做了多少准备,如今让他放弃,怎么可能。
便道:“小孩子打打闹闹,有点小摩擦很正常。而且他们汉人不是常说,耳听为虚嘛。说不准,事实真相,并非如此,要不我们还是去看了以后,再做决定吧。”
噶勒丹这样,越发显得可疑。康熙没有拒绝,因为他想看看,漠北到底打算搞什么鬼,便同意了噶勒丹的提议。
等二人来到布库房时,敦多布正被胤褆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胤褆坐在他身上,笑吟吟问道:“服不服?”
敦多布梗着脖子,一点儿都不认怂,“我不服!”
再怎么说,敦多布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胤褆又比人家高大上那么多,这多少让康熙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沉声道:“保清,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往日里师傅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
胤褆闻声回头,忙从敦多布身上下来,他神情讪讪,“汗阿玛,你怎么来了?你误会了,儿子没有欺负他,是他非要拉着儿子和他比试,儿子拗不过,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一幕。”说着他推了推敦多布,“我说的对吗,小世子?”
“对啊。”敦多布傲娇道,他这个人可是最讲义气了,既然答应人家不能告状,就肯定不会。而且,如此懦夫的行为,他可做不到!
怕胤褆挨打,胤禛他们也纷纷在一旁附和,“对啊,汗阿玛,我们可以为大哥作证。”
即便这样,康熙也不相信胤褆的鬼话。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不活了。如果胤褆真不想比试,他有一百种可以拒绝的方法,可既然敦多布都不介意,自己也不好再多什么,便道:“下次比试,记得让着敦多布一些,毕竟他比你小那么多。”
下次?真是个不错的提议,胤褆爽快的点点头,朗声应下了。
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以后,噶勒丹哈哈大笑,“刚才我还和皇上商议,让你和阿哥们一起学习,在看到你和他们相处的如此融洽后,我也能放心把你留在皇宫了。皇上,你觉得呢?”他看向康熙,问道。
康熙轻笑一声,“确实挺好。”把敦多布留在皇宫,让漠北以为自己计划得逞,放松警惕,露出破绽,确实挺好,于是同意了噶勒丹的请求。
一旁的胤禛脸上写满问号,融洽,哪来的融洽,他怎么没看出来?
胤祺默默吃瓜,真不错,以后有热闹看了。
敦多布感激的看向噶勒丹,额祈葛,你真是长生天在世,帮了儿子一个大忙。
胤礽和胤褆则是对视一眼,旋即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留在皇宫啊,看来以后有的玩儿咯!
二人难得默契,他们一左一右将敦多布夹在中间,核善道:“汗阿玛放心,儿子们一定会好好和敦多布相处。”
说话时,二人特地咬中了那个好字,听得康熙太阳穴突突直跳,为什么会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想要不还是收回成命吧。
但看噶勒丹一脸笑眯眯的满意模样,到嘴边的话,又被康熙生生给咽了回去。
罢了,随他们去吧,都是些小孩子,再怎么闹腾,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然而,胤褆和胤礽他们,注定要让康熙失望了。
第27章 捉虫
漠北人走后,康熙把敦多布安排在了乾西所,和胤褆他们住在一起。怕漠北人在背后整幺蛾子,康熙特地命銮仪卫曹寅,隐在暗处,偷偷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动,立即来报。
这銮仪卫,初时本沿用明制,称为“锦衣卫”,后来才改成这个名字。銮仪卫专门服务于宫廷。没事时,他们是负责掌管帝,后车架的仪仗。有事时,则是化身为皇帝手中的血滴子,杀人于无形。
刚拿到任务的曹寅,本以为接下来会十分辛苦。谁曾想,竟是出奇的轻松。
然而,更令曹寅没有想到的是,这份轻松,居然是太子给的。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胤礽把敦多布喜欢和别人决斗的消息,命人在乾西所散播出去。
住在乾西所的阿哥公子们,全是一群好斗的小牛犊,听到这话能忍?他们当即来到敦多布的房间,找他决斗。
导致从漠北来的小世子,每天不是在决斗,就是在去往决斗的路上。而那两个漠北人,因为不能离开主子身边,以至于他们整日,都是跟主子一起呆在布库房,连做坏事的机会都没有。
曹寅本以为,这样闲散的日子,会持续很久。但没想到,异变来的这么快。
翌日下午,敦多布又被那群人,按在地上摩擦。
忽的,一道女声在不远处响起,“你们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就不怕我汗阿玛知道了,责罚你们?”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四公主宜尔哈。
她从小被养在宜妃身边,虽不是宜妃的亲生女儿,但胜似亲生女儿。而宜妃又正得盛宠,因此在宫里,基本上没有人敢惹这位小公主。
那群人神情讪讪,“公主,奴才们没有欺负他,是他非要和奴才们决斗。”
宜尔哈可不信他们的鬼话。她踱步上前,来到敦多布身边,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轻轻擦拭敦多布额角上的伤口,她怜惜的问:“很疼吧?”
伤口对于一个摔跤者来说,是勇士的象征,是他离第一巴图鲁,又近一步的标志,怎么可能会觉得疼?
可他居然鬼神神差的点了点头,当看到宜尔哈脸上怜惜更甚时,他甚至想用装可怜,来博取宜尔哈的同情。
“别怕。”宜尔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以后有我在,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说着,她朝那群人投去一个狠厉的目光,吓得他们缩紧脖子,连连保证,“请公主放心,奴才们再也不敢了。”
宜尔哈闻言,这才收回目光,她拉着敦多布的衣袖,准备离开布库房。
却被两个漠北人揽住了去路,“公主要带我们的世子去哪里?”
宜尔哈抬起眼眸,撇了一眼敦多布的伤口,娇娇柔柔道:“他伤的很重,需要快点儿去太医院,让太医治疗,你们拦着我,是要一起去吗?”
两个漠北人听罢,对视一眼,然后冲对方,微微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开口,“有公主看顾我们主子,我们很放心。怕跟在你们身边,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而,我们便不和公主一起去了。”
说完,他们分别向两边挪动一下步子,给宜尔哈和敦多布让路。
如此,甚好!
宜尔哈微微勾唇,看向敦多布时,眼底多了些狡黠。不过,由于此时的敦多布心里小鹿乱撞,因此,并没有发现这一变化。
二人走以后,两个漠北人也从布库房离开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回乾西所,而是鬼鬼祟祟,来到冷宫门口。见四下无人,便翻墙,跳了进去。
不一会儿,两只雪白色的鸽子,从冷宫上空,朝宫外飞去。
曹寅站在树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脸上写满了兴奋,终于要沉不住气了吗?
他没有着急做出下一步动作,只是冲远处的同伴,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等脱离漠北人的视线以后,再将鸽子击落。
同伴马上回以他一个收到的手势。
片刻后,曹寅和其他銮仪卫换了个班,然后带上奄奄一息的信鸽,去乾清宫把它交给康熙。
康熙看后,脸色铁青,他冷哼一声,那群漠北人,果然没安好心。竟然想要把皇宫里的布防图,偷偷送往漠北,他们当真以为大清的臣子,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吗?未免太天真了些。
康熙拿起毛笔,轻轻在布防图上,改了几个点,随后递给曹寅,“去,把它想办法送到那群漠北人手里。”
曹寅领命,可出了乾清宫以后,他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看了一眼手上将死的鸽子,商量道:“要不你再坚持坚持,飞到漠北再死?”
许是不想带伤工作,鸽子挣扎了一下小脑袋,彻底没了生息。
这都什么事儿啊,早知道就告诉他们,轻点下手了。为今之计,只有去求助自己的好朋友纳兰容若,问问他有没有送信的良策。
另一边,为了能让敦多布,快到点得到治疗,宜尔哈便提议,不走寻常大路,走一条偏僻小路。
但在路过一棵大树时,宜尔哈忽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她道:“你能不能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肚子现在有些许疼痛,需要找个地方去净手。”
敦多布立即担忧道:“宜尔哈姐姐,你没事吧?”
宜尔哈摇摇头,虚弱的扯了扯嘴角,“无妨,许是吃坏了肚子,一会儿就好。”
接着,便快步离开了这里。只是在转身时,脸上却全然不见半点痛苦色。
她来到自己事先放置弹弓的地方,藏进去。她之所以会选择走这条路,主要因为这边树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蜂窝。里面的蜜蜂她曾抓到几只,拿去找太医问过,没有毒,但被蛰到依然很疼。不过由于这里太偏僻,平时没什么人来,所以蜂窝一直安稳的挂在树上。刚好可以让她利用一下。
宜尔哈轻轻弯唇,她手执弹弓,眯起一只眼,对准树上的蜂窝,松开手上的力道。伴随着“砰”的一声,蜂窝应声而落,蜜蜂倾巢而出。下一秒,扬起尖刺,直奔敦多布飞去,吓得敦多布四处躲窜。
耳边不断传来敦多布的哀嚎声,宜尔哈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她丢到弹弓,一直默默观察外面的情形,直到马蜂全部飞走以后,才慢悠悠走了出来。
当看到敦多布愈发肿胀的面孔时,宜尔哈漂亮的眼睛里,瞬间存满眼泪。她耷拉着脑袋,绞着衣襟,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突然肚子疼,你就不会被蜜蜂袭击了。”
敦多布心里登时涌入一股暖流,姐姐人真好,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感到如此自责。
为了不让宜尔哈担心,敦多布不顾疼痛,硬扯出一个笑,“宜尔哈姐姐你看,我没事。”他信誓旦旦的说:“姐姐对我好,我全都记在心里。等我回漠北以后,一定把这些,全部告诉给我额祈葛,让额祈葛送好多好多的珍宝给姐姐,以表达我对姐姐的感谢。”
宜尔哈眯起眼眸,哎呀,怎么办,这么单纯的孩子,如果知道蛰他的马蜂,是自己打下来的,应该会哭很久吧?她冲敦多布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那我等着你哦!”
笑得敦多布小脸儿一红,他羞涩的垂下眼眸,细弱蚊哼似的应了一句“嗯。”
几场大雪过后,京中温度越发寒冷。
承乾宫的暖阁内,炉子里的炭火,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熏的屋子暖烘烘的。
热气催人睡,胤禛坐在窗边,看着屋外被雪装点成银白色的院子,懒懒打了一个哈欠。
他从装满坚果的布袋里,掏出一枚核桃,用工具剥开,填进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真是怪了,明明往年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开始屯,过冬的坚果了。怎么今年,一点儿屯粮食的欲望都没有?
思来想去,最后胤禛把原因,归结到酷暑屯的两袋子坚果上。一定是因为余粮太多,饿不到,因而才会对存粮没有太大执念。
胤禛猛地想起,他好像许久,都没去看过弘德殿的粮食了,也不知道它们还在不在。
正巧今天没事,他收拾好坚果袋子,腾的一下,跳到地毯上,穿好小皮靴,然后出门,准备启程前往弘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