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泰芬珠悠闲奋斗日常by好奇猫猫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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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根觉罗氏说道:“爷,我带着大格格就好,您和兄弟们一起走吧。”
胤禔摇头:“没什么用,他们永远都更尊敬太子。”
伊尔根觉罗氏没法子,只是她觉得爷希望兄弟们敬重他,总得先做些事儿,爷和太子眼见地不和,总不能就指着弟弟们无视毓庆宫的意见来跟随他吧?
伊尔根觉罗氏嫁进宫里七八年了,长子这个名头唬不住其他阿哥们的,惠妃压不住其他三妃,大阿哥同样压不住其他弟弟,真论起来他们的出身都是一样的。
胤禔拉着女儿的手,朝她笑笑:“你别担心,我就不信他们都服太子。”
伊尔根觉罗氏不吭声,他们不服太子也不会服你啊。
胤禔有些得意:“之前瞧索额图那得意的样子,结果怎么着,太子妃还没嫁,她的玛法和阿玛就都没了,太子这运气啊,啧啧!”
伊尔根觉罗氏说了句公道话:“太子妃挺不容易的,想也知道她嫁进来日子不会好过。”
胤禔幸灾乐祸:“谁叫她摊上太子这么个人,太子真是天真,也怪仁孝皇后不能教他,他到底怎么想的非要和咱们争皇长孙?不纯粹自找麻烦吗?”
伊尔根觉罗氏淡淡道:“可能是觉得太子妃拿他没办法吧?”
胤禔笑了:“帮忙儿难,帮倒忙还不容易,咱们满人就没有太子一说,谁强谁最大,石家不支持他又能怎样?人家门第那么高,又不用担心子孙的仕途。何况如今他们想帮也没法子了,叔伯那些都不可靠,才不会这个时候就压上自己的前途。”
伊尔根觉罗氏没再说什么,这两年她渐渐想通了,皇家的嫡福晋都不好做。她算是可以了,四福晋多伶俐的一人,还是不得不善待庶女,太子妃进门就得面对一个有皇长孙的骄纵格格,那李佳氏眼见地是个心大的。
看了看女儿,伊尔根觉罗氏笑,没办法,皇上在上头压着,格格们也不是没名没姓的,这日子就得慢慢熬啊,还不定能熬出来!
太液池到了,拖床准备得多得很,结伴儿登上拖床开始滑行。
泰芬珠旁边坐着六格格右边坐着十二格格,十二格格惊奇地看这拖床:“四嫂,他们好轻松啊,脚下就是滑冰刀吗?”
泰芬珠笑着:“嗯,冰上光滑,这还是照顾我们,速度算慢了,你瞧你四哥。”
十二格格扭头看见惊讶地喊出来,六格格和泰芬珠也瞧,阿哥们玩得猛多了,快得很。
六格格和泰芬珠说:“一会儿有侍卫们的比赛,咱们可以好好欣赏一下人家的绝技。”
泰芬珠用力点头,在这冰上滑行真的有一种久违的心旷神怡之感。
御前的人来清场,泰芬珠带着十二格格和胤禛汇合:“爷,您厉害啊!”
十二格格也喊:“四哥您厉害啊!”
胤禛的笑声爽朗眉目舒展:“等明天咱们学学自己滑,我觉得那滑冰刀好玩得很。”
泰芬珠用力点头,坐到指定的位置上等康熙来。
后妃们也提前到了,康熙和太子进场,俱都起身行礼,等待掷球比赛和冰上献技。
真的壮观极了!这是泰芬珠的感觉,十二格格大声道:“我明年还要来。”泰芬珠用力喊好,现场一片欢呼喝彩声,热闹欢腾!
欢快的西苑五天行过后就是除夕佳节,三所里,胤禛看着泰芬珠给大格格裹厚斗篷,皱着眉头:“给她报病也行啊,凭白折腾,咱们费事儿,大格格也受罪。”
乳母整理大格格的衣服,泰芬珠无奈道:“大家都去,怎好就让大格格落下?额娘说交给她就好。”
胤禛烦躁得很,兀自出了外间儿,汗阿玛这办的什么事儿啊?大事都是源于微末小事儿,这么抬举一个庶孙做什么?就不说太子妃,难不成以后太子哥哥就选定二阿哥了?
泰芬珠叮嘱乳母:“你从来稳重,记住到时候千万别让大格格哭闹就好。”
乳母慎重点头,她在宫里久了,最是知道小孩子只有乖巧才好,大格格一会儿应该会睡着的。
泰芬珠和胤禛把大格格送去了永和宫才往宁寿宫走,德妃保证:“你俩放心,我一会儿才去宁寿宫呢,指定片刻就把大格格送回三所。”
太后见了两人就笑道:“快去坐着和兄弟姐妹们说会儿话。”
看见四阿哥四福晋出去,多兰好奇:“奴婢还以为会直接带着大格格过来的。”
太后无奈叹气:“我真是没法子,皇上到底不靠谱啊。”多大点儿的孩子,非要叫抱到宁寿宫来。
多兰劝道:“其实也无妨,九五至尊呢。”
太后笑了:“那宫里就不用定宫规了,上位者随心所欲不就乱套了吗?皇上有些讨厌石家那些事儿,想着给太子撑腰呢。”
多兰沉默。
太后叹了口气:“一会儿你亲自盯着,千万不能让毓庆宫阿哥出半点差错。”
太后整理下表情,她不同意太子妃掌管后宫,嫡子媳妇在外掌家无所谓,公爹的妾侍不听话怎么收拾都行,惠妃宜妃德妃荣妃哪一个是好相与的?那是宫权啊!本来可以相安无事,偏要她们结仇!要不然干脆前几年就收了四妃的宫权,让顾问行代理,反正顾问行也做过这差事。
太后看着门外想起了姑祖母,她觉得太子的处境不太妙啊,皇上的重视不对劲儿,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可是这话她连多兰都不敢提。
宫妃们陆续到了,康熙带着太子进来给太后请安,太后连忙要抱二阿哥,笑着对皇帝说:“哀家看着这小阿哥像极了皇上呢!真是俊俏,叫人爱到心眼儿里。”
康熙笑着点头:“皇额娘好眼力,这孩子长得极好,朕看着他,就像看见了太子小时候。”
太后点头,康熙看了看德妃:“老四的大格格呢?”
德妃笑了笑:“她小孩子家爱睡,在偏殿睡着呢。”
康熙又笑对惠妃:“朕之前光听你说老大家的姑娘怎么好了,一会儿朕可要好好看看。”
惠妃微笑:“皇上过奖了。”
这话不伦不类,可也没人计较。
看着时辰到了,晚宴开席,过程乏善可陈,到了点儿泰芬珠和胤禛走人。
回了三所,泰芬珠去后院儿看了看大格格,看她确实睡得香甜没着凉,才放心地回了正院儿。
胤禛正在床上凝神思考,泰芬珠洗漱一番躺上去闭上眼,胤禛看了下她,这就是大格格没事儿,接着思考。胤禛在认真琢磨太子大婚的流程,他得帮忙儿的。
第59章
五月初八,天幕依然漆黑,三所正院儿已经亮了起来。苏培盛和林全伺候胤禛穿皇子吉服,泰芬珠坐在梳妆台前,丹桂和紫苏忙着给她戴旗头,头油是不得不抹的,今天会很忙。
胤禛穿戴好了,过来叮嘱泰芬珠:“我先过去了,你稍后再来,反正如果有人没眼色,你帮着挡一下。”
泰芬珠不能动作,只是道:“爷放心,我心里有数儿。”
胤禛对泰芬珠还是很相信的,闻言点头然后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陈嬷嬷仔细检查福晋的着装:“您千万记住,碰到找茬儿的三言两语岔过去就好,不要让人没脸,今天毕竟是大喜的日子。”
泰芬珠点头:“嬷嬷放心,我有分寸。”
看着丹桂和紫苏跟着福晋走了,陈嬷嬷叹口气,都不容易啊!
天光放亮,泰芬珠看着沿途喜庆的大红绸子,心情平静,对一个太子来说,前朝才是最重要的,这后院儿的事情真的都是末枝小节。奈何啊,康熙年富力强,胤礽其实没多少用武之地。
到了毓庆宫,泰芬珠被人迎进了正院儿,远远地看到李佳氏站在中间,泰芬珠眯了眯眼。
李佳氏看见四福晋过来,稍有些局促,随即扬起笑脸:“给四福晋请安,您来得好早!”
泰芬珠笑得客气,微微侧身避开:“您客气了,我们爷极敬重太子殿下,他来得比我更早,我这都是怠惰了,您可别笑话我!”
李佳氏脸上的笑有些勉强:“我怎么敢呢?您看咱们得做些什么?我盼太子妃进宫可都好久了,今儿真是个大喜日子。”
泰芬珠笑着“您真是有心了,礼部和内务府的大人们都是很能干的,倒也用不着做什么。”
“不过,”泰芬珠看着李佳氏,李佳氏看着四福晋,她要说什么?
泰芬珠笑容温和:“您现在就称呼二嫂为太子妃不合礼法,得等到册封礼后您才能这么叫,二嫂嫁进宫来,汗阿玛还会举办一场册封礼,这个是很严格的。”
李佳氏尴尬地说道:“是这样啊,我都高兴地忘了,多谢您提醒了。”
泰芬珠笑道:“您真的客气了,我家爷和太子殿下很是亲近,您又为汗阿玛生下来长孙,咱们之间不需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
李佳氏有些欣喜道:“您真的抬举我了,我一直都为没能给殿下保住大阿哥而自责,殿下说不怪我,可我依然很痛苦。”
泰芬珠亲切道:“您何必自苦呢?二阿哥极得汗阿玛喜爱,他是咱们大清唯一的皇孙,您真是有功的,对了,您怎么没看顾二阿哥呢?”
李佳氏迟疑道:“我原本是打算帮些忙的,只是您既然来了,我还是去照顾二阿哥吧,这孩子一刻也离不得我。”
泰芬珠笑道:“您辛苦了。”
李佳氏微微福身,转身走了。
泰芬珠看着院里对李佳氏来去毫不在意的下人们,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步往正房走,她刚进门,翟嬷嬷就急匆匆地过来请安:“奴婢给四福晋请安!”
泰芬珠客气道:“嬷嬷有礼了,四爷在前面陪着太子殿下,我就来这儿看看,劳烦您了。”
翟嬷嬷笑道:“您真是折煞老奴了,您请坐。”
泰芬珠看着上首的椅子摇头:“君臣尊卑有别,嬷嬷替我搬个凳子就好。”
泰芬珠扭头吩咐:“丹桂,给嬷嬷一个荷包,算是辛苦嬷嬷了。”
翟嬷嬷捏了捏荷包,赶忙去搬了个凳子来:“福晋您坐,您有事儿吩咐奴婢就好。”
泰芬珠微笑点头,翟嬷嬷接着忙去了。
泰芬珠正襟危坐,眼睛盯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这胤禛可真会给她找活儿!
枯坐了一上午,晌午泰芬珠到前院儿找胤禛,胤禛问道:“你吃了吗?”
泰芬珠摇头,胤禛让人端来些点心,哄道:“乖,你先吃这些啊,辛苦你了。”
泰芬珠无语,“您也吃的这些?”
胤禛点头:“太子哥哥也这么吃的,他礼服厚重,吃这个不怕脏衣服,何况可忙了,送礼的大臣特别多,有些都是晌午下了值过来的。”
泰芬珠坐在凉亭里喝茶吃点心,这参加太子婚礼比她自个儿成亲都累。
胤禛看着泰芬珠吃得差不多了,“怎么样?没人找事儿吧?”
泰芬珠眨了眨眼睛:“大臣们会上午过来殿下跟前儿露个面儿,福晋和夫人们都是晚上来吃席,正院儿只我一个。”
胤禛直接问道:“李佳氏呢?毓庆宫的翟嬷嬷?”
泰芬珠摇头:“我到的时候李佳氏在院子里站着,被我哄走了,翟嬷嬷没露面儿,我给了她个荷包。”
胤禛喝了口茶,叹口气:“泰芬珠,以后咱俩有了儿子,你就做个坏人欺负欺负儿子的妾侍。”
泰芬珠睁大眼睛看着他:“凭什么不是您做坏人?我是慈母。”
胤禛笑了:“慈母多败儿,我这是相信你。”
泰芬珠笑出了声:“爷可真会哄我,偏偏我还很高兴。”
胤禛笑着,他突然放松了不少:“说真的,我发现很多事情都没办法。”
泰芬珠静静地听胤禛说话,“我今年跑毓庆宫跑得很勤,也见过两次二阿哥,泰芬珠,我看着二阿哥心里真挺软和,这真的是个侄子啊。”
胤禛苦笑:“我见了两次,有些隐晦的话我就说不出来了,比起没有见过面的二嫂,我真的更偏向小侄子。”
泰芬珠低头叹了口气。
胤禛摇头:“随缘吧,我只是个叔叔,太子殿下的家事我也没资格参与。”
胤禛喝茶,他不是不知道大格格生下来艰难里头也有太子的原因,只是皇宫尊卑等级森严,他如果因此恨上太子,那他又应该对汗阿玛有什么态度呢?宫里的事情很多无法计较,大家都在争地位和权力,难道还能怨怪别人不让着自己吗?
胤禛看向泰芬珠:“咱们尽了一份心就好了,太子殿下如何为夫为父,这不干我们的事儿。”
泰芬珠笑道:“您别担心,我自认自己还有几分度量,咱们家会好的。”
胤禛笑了:“嗯,我也这么觉得,你再喝点儿茶,一会儿更忙了。”
胤禛看着泰芬珠眼神柔和,她确实很好,只不过胤禛觉得家宅能否安宁,他的责任非常大,他不能容许妾侍放肆。守规矩对所有人都好,不守规矩最后只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泰芬珠喝着茶,没谁希望自己的府邸成为一个战场,尊重嫡妻重视嫡子,家里头就安宁。这个年代大妇们对妾侍和庶子普遍是宽容的,给自己儿子培养几个帮手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当然这些庶子的年龄最好比嫡子小上一些,谁也不喜欢养虎为患。
李佳氏在毓庆宫已经站稳了脚跟,瞧着吧,她会比太子妃更激烈地打压后来者,她深知自己出身不足,她会比嫡妻更难以容忍旁的庶子出生,这无关李佳氏的人品,只是她底气不足的无奈之举而已。后院的平衡根本就是一场笑话!人人自危下,谁会把太子的子嗣当一回事儿?
康熙的后宫自二十年大封后,出头生下皇子的寥寥无几,认真算起来也就章佳氏和十二阿哥的额娘万琉哈氏两个而已。八阿哥生于康熙二十年初,大封后宫在二十年末。这都可以算是她们联手掌控后宫了,真够有默契的!
前头的妾侍挡后来人的路本质上和嫡妻压制后院没有什么区别,谁也不可能在有余力的时候让旁的妾侍崭露头角。
泰芬珠认真想到,这或许是因为妻妾和睦子嗣友爱本身就是一种封建男人的幻想?
用了顿点心,泰芬珠接着回正院儿坐着。六格格进了屋子,泰芬珠笑着拉住她,六格格抿抿嘴,和泰芬珠站到院子里说话。
泰芬珠笑得高兴:“我刚刚无聊还想你呢。”
六格格叹口气:“我姨母可不高兴了,我额娘劝我晚些再过来。”
泰芬珠微笑道:“这倒显得我和你四哥傻乎乎的。”
六格格微微摇头:“我也没办法,姨母掌宫权都十几年了,乍一下要接着仰人鼻息了,劝不好。”
泰芬珠叹道:“二嫂是小辈,怎么也不可能苛待了娘娘们。”
六格格搂住泰芬珠的胳膊:“四嫂放心,我明事理的,肯定不能放肆。”
泰芬珠点头,六格格又道:“四嫂,您过两年赶紧生个阿哥吧,总不能一心为了四哥,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捞不着。”
泰芬珠失笑:“我才多大,你也不怕我辛苦?”
六格格摇头:“四嫂啊,时间很重要,长子这个名头不是说说而已的。又不是您让格格们早早地进后院儿的,即便有因果,也不该您来担。”必要的时候用一下手段也未尝不可,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未来处境艰难吧?
六格格望着那大红绸子,许久又说道:“本来就是别人刻意为之的,难道您能瞻前顾后顺了旁人的心吗?”
泰芬珠不说话,六格格聪慧清醒,她说得都对,只是她不能接话而已。
泰芬珠没再进屋里,就和六格格坐在院子里聊天儿。
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不一会儿也来了,泰芬珠和六格格起身相迎,泰芬珠笑道:“您来得好早,先进屋子里喝茶歇息会儿吧!”
西鲁克氏爽朗道:“不了,这天气舒服得很,我就和你们在外头坐坐好了。”
六格格笑:“伯母真是光彩照人。”
西鲁克氏拍了拍六格格:“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我都一个老婆子了,哪能光彩照人。”
泰芬珠笑道:“伯母,我和妹妹一个看法啊,您真的气韵极佳。”
西鲁克氏仰了下头道:“日子顺遂了可不就气色好吗?”
六格格有些语塞,这位伯母所生的二女一子俱都夭折,怎么也称不上一声顺遂吧?
泰芬珠笑了:“我听四爷提起过,保泰可是个极孝顺的孩子,读书用功,和阿哥们相处的都极好,您有这样的好孩子,可不是顺遂吗?”
西鲁克氏多看了四福晋两眼,“你说得对,那孩子虽不是我亲生,可真真儿得我欢心,他的额娘瓜尔佳氏在我眼里那都是亲妹子,有她娘俩儿在啊,我这日子就舒心。”
六格格看了看这位伯母,想起姨母提过的裕王府事儿,真是个狠角色,她的孩子没能保住,这会儿府上就只有瓜尔佳氏所出的两个儿子,其他的或是生不下来或是养不大。
泰芬珠赞道:“您真是好福气!”
西鲁克氏笑了,再说话也比之前要亲切和气。
恭亲王继福晋马氏进来见着西鲁克氏就笑:“嫂子来得好早,倒显得我不恭敬似的。”
西鲁克氏挑眉道:“怎么?我来不得吗?”
马氏自然而然地说话:“怎敢?我哪有那胆子?只是您是嫂子,我是弟妹,我在您之后就是我的错处,我真是惶恐啊。”
西鲁克氏冷笑一声,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
马氏笑道:“咱们坐下吧,何必站着呢?”
六格格客气:“叔母喝盏茶,劳动您了。”
马氏微微一笑:“六格格真是好涵养,参加太子殿下的大婚,我怎么敢累?”
泰芬珠笑道:“屋子里有些点心,您要用吗?”
马氏看着她:“我还没来得及问呢,怎么都坐外头?进一下屋子应该不妨事吧?”
泰芬珠叹气道:“不瞒叔母,终究是储君正妻的屋子,咱们进去还好,可还有别人,总不能叫新嫁娘今儿就管家理事吧?”
马氏忽的笑了:“这二福晋够可怜的,我一个填房,都没享受过这种进门当娘的待遇。”
西鲁克氏喝着茶不吭声,泰芬珠不再说话,六格格看了看她俩,把想说马氏的话咽了下去。
马氏靠在椅子上,突然百无聊赖起来,常宁不喜欢太子,她自然不会上赶着捧太子妃,但是她儿子早没了,她也没那个心一心向着常宁,她没有西鲁克氏培养庶子的胸怀,反正她足可以富裕一生了。可是她很好奇,也不知道成为太子妃对石家女而言是福还是祸?
二福晋被送到正院儿,泰芬珠等人进去,场面一时有点儿冷,泰芬珠看向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笑道:“二福晋终于嫁进来了,我们盼了好久了。”
石氏透过薄薄的红盖头,看着屋里的众人,声音平和:“多谢大嫂。”
泰芬珠接话:“二嫂真是端庄持重,我成亲那会儿毛毛躁躁的可不知闹了多少笑话。”
六格格很给面子:“四嫂,您那会儿还是个孩子,二嫂,我看着您就很想亲近呢。”
石氏声音里带着笑意:“四弟妹和六妹妹过奖了。”
六格格机灵:“二嫂您瞧,这是九妹和十妹,这是十二妹妹和十三妹妹。”
“二嫂好。”
石氏温声说:“妹妹们好,恕我不能起身了。”
西鲁克氏笑道:“二福晋不愧是皇上千挑百选出来的名门闺秀,行了,咱们都出去吃席吧,二福晋安坐就好。”
其他福晋们没有说话的意思,石氏微微颔首:“诸位慢走。”
西鲁克氏带头往外走,马氏自始自终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大福晋笑道:“二福晋安坐,我也出去了。”
“大嫂慢走。”
六格格冲泰芬珠眨了下眼:“二嫂,我先带着妹妹们出去用膳了。”
“妹妹们慢走。”
就剩下泰芬珠自己:“二嫂,桌子上有些点心和茶水,都是太子殿下送过来的,您稍用一些,我先出去了。”
石氏微微抬头:“多谢四弟妹了。”
泰芬珠笑,行了个礼离开了屋子。
齐嬷嬷站出来:“二福晋大喜,你们去领赏吧。”
屋子里的四个宫女躬身退下,石氏的一个陪嫁丫鬟跟着离开。
重归寂静,石氏自己拿下了红盖头放在一边儿,齐嬷嬷端来一盘点心:“福晋用些吧。”
石氏拿起一块儿绿豆糕慢慢吃着,齐嬷嬷叹气:“您千万沉住气。”
石氏看了下窗外:“你觉得殿下会把二阿哥抱给我抚养吗?”
齐嬷嬷道:“此事得缓缓图之。”
石氏想着刚刚的情形,垂下眼帘,且走且看吧!
泰芬珠回了三所吃了碗面泡过澡坐软榻上晾头发时,胤禛回来了。
把薄荷茶递过去,泰芬珠说:“快喝口歇会儿吧。”
胤禛喝了盏茶,抬头问道:“有洗澡水吗?我身上难受得很。”
泰芬珠点头:“给您准备好了,您去洗吧。”
天气渐热,折腾了一天,这会儿洗澡换上干净的里衣,胤禛总算出了口气。
两人躺床上,胤禛问:“你瞧着太子妃怎么样啊?”
泰芬珠想了想:“怎么说呢?应该是个很稳重的人,而且没什么高兴的感觉。”
胤禛诧异:“不高兴?今儿可是成亲啊!”
泰芬珠把马氏的话复述了一遍,胤禛讪讪地躺了回去,有些张口结舌。
胤禛斟酌了一下措辞:“太子殿下的嫡福晋还是很尊贵的吧?”
泰芬珠玩着胤禛的手:“爷,我如果说二嫂欢天喜地,您相信吗?”
胤禛叹了口气,他看明白太子的意思了,希望太子妃贤良淑德,善待李佳氏和二阿哥,管好后宫,得到众人的认可。可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太子这个态度,太子妃能用心吗?
泰芬珠看着胤禛,胤禛苦笑:“这哪是娶太子妃,更像是娶个管家嬷嬷。”
泰芬珠抱着他不说话,胤禛无奈道:“得了,反正你也没机会见李佳氏,见着太子妃尊敬一些就好,咱们睡觉吧,我困了。”
泰芬珠点头闭上眼,真的很困。
太子大婚与寻常皇子不同,第二天阿哥格格们都去毓庆宫用了个午膳,算是让二福晋见见皇家人。
泰芬珠的生活一如既往,只不过自六月初七太子妃册封礼后,她能频频听到太子妃拜访各宫的消息。其他人的态度泰芬珠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德妃很不高兴。
永和宫里,德妃打发十二格格跟着泰芬珠去玩儿,自己在屋子里生闷气。
郑嬷嬷小心翼翼道:“娘娘吃苹果吗?还是吃橘子?老奴给娘娘剥。”
德妃没心情搭理她,半倚靠在软榻上,兀自生气,郑嬷嬷试探叫:“娘娘?”
德妃瞪着她:“你有完没完?”
郑嬷嬷为难地说:“娘娘,皇上下定决心要让太子妃管理后宫,您也没法子,那就别生气了。”
德妃有些无力:“我不是没眼色的人,只是孩子们都小,没点儿宫权在手,我连宫人都不好处理,麻烦太多了。”
郑嬷嬷沉默,她也不傻,都说妃位尊贵,其实就贵在这个宫权上头了,要不然也就是屋子宽敞些吃穿好些,又能比其他人强到哪儿?
德妃心里另有烦恼,她听泰芬珠说胤禛跟着太子的事儿了,这以后什么都还得求着太子妃,这不简直是无条件依附毓庆宫吗?
不行,她必须想想招儿,太子妃挂个名儿可以,其他的不行!
德妃看向郑嬷嬷:“去打听一下,宜妃什么时候去御花园?”宜妃的十一阿哥身子不好,她经常派人去阿哥所,德妃就不相信她能甘心认命。
郑嬷嬷应下,她自然也盼着娘娘依然尊贵。
毓庆宫,石氏从李佳氏处回来坐在椅子上屏退了下人,齐嬷嬷心疼道:“娘娘,您得稳住。”
石氏面色平静,声音淡淡的:“太子一心要两全其美,我做不到,只能不管后宫了。”
齐嬷嬷冷静分析:“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后宫的那几个妃子搞得鬼,您缓一缓,仔细和殿下分说。”二阿哥一直好好得,怎么就能莫名其妙地屋子里放多了冰突然起热呢?
石氏摇头叹气:“嬷嬷,太子不是不知道二阿哥着凉可能是后妃捣乱,只是他不相信我盼着二阿哥好,想要借此事敲打我而已。”
齐嬷嬷用力说:“您可以和殿下说说心里话啊?”
石氏抬头:“什么心里话?他不可能相信,我也不是真的盼着二阿哥好,能说什么?”
齐嬷嬷哑然,又说道:“毕竟如今只一个二阿哥,您总得善待一二。”
石氏无奈地叹息:“嬷嬷,关键是殿下他自己搞不清二阿哥的身份,汗阿玛捧了二阿哥几回,殿下就觉得二阿哥尊贵,必须得人人敬着,单只是这样就罢了。偏偏他很清楚二阿哥是个庶长子,又天天见着大阿哥与他在前朝作对,他认定了我容不下二阿哥!”
齐嬷嬷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话,过了半晌:“他不想要嫡子了吗?”
石氏摇头:“他想要,但他又害怕嫡子和二阿哥不合,他的这种想法很容易看出来,赵新也好,翟嬷嬷也罢,他们都是聪明人,不是不敬着我,只是他俩的主子自己就犹豫不决。”
齐嬷嬷低声道:“难不成太子真的以为皇上喜欢二阿哥,喜欢二阿哥这个人?”这可只是个奶娃娃!
石氏淡漠道:“他就是这么想的,正如他坚信汗阿玛立他为太子只因为疼爱一样,因为汗阿玛待他一直很好。”
齐嬷嬷彻底无言了。
石氏又道:“他已经给我定了罪,我说什么他都能理解成我在打压二阿哥,他想既维持二阿哥的尊贵,又让我生下有可能更讨汗阿玛喜爱的嫡子,但这两件事儿方方面面都冲突,你且瞧这毓庆宫的下人有多少心向李佳氏。”
齐嬷嬷问:“那您怎么办?”
石氏长长地出了口气:“不怎么办,后宫的事情由娘娘们自己做主,意思意思地告诉我就行了。太子以为他尊贵得不得了,但是他真的不能为所欲为。他不坚定地支持我,我不可能真的收了后宫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