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泰芬珠悠闲奋斗日常by好奇猫猫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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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氏扭头看向胤祉:“您也知道这有猫腻儿,但是这回我可是跟着您在外头,我的亲信都跟着我,对了,剩下的也跟着去我娘家照顾弘晴和二阿哥了,我难道能隔着千万里害富察氏吗?”
胤祉强自按压着怒火:“我不是说你害的,我的意思是难道你不应该管吗?你不应该查个分明吗!”
董鄂氏轻呵了一声:“依着我的意思,把田氏、王氏、富察氏一杯毒酒赐死,咱们府里从此太平,我可以跟您保证,以后的阿哥格格们除非真的命不好身子不济,要不肯定能长大。”
胤祉气得拂袖想走,可跺了跺脚还是坐到董鄂氏对面,闭了闭眼,认真道:“你该看出来汗阿玛很器重我,要是这家宅不宁,汗阿玛要如何作想呢?”
董鄂氏拧着眉头:“爷,既然您这么明白修身齐家的重要,我觉着您该懂咱们府里这都是什么原因啊?别的不提,您是额娘的第六个孩子,额娘那么频繁怀孕,您和荣宪姐姐照样身子好好的,那您的四个同胞兄长到底为什么都长不大,您就从来没想过吗?”
胤祉脸上的激动渐渐褪去,自嘲道:“能是因为什么?无非是我命好,是在太子生下来之后才出生的呗?”
董鄂氏神情自若:“我都有两个阿哥了,格格们的阿哥保不住不是我的原因,是她们自己想挣那个侧福晋的位置,阿哥序齿在前,得个侧福晋的机会自然更大,您要不现在就把侧福晋的人选定了,她们没得争兴许就安稳了。”
胤祉沉默了一会儿道:“家世一般,没有生育之功,凭什么当侧福晋?”
董鄂氏轻笑了一声,没有搭话的意思,恐怕这位爷是指着侧福晋的位置再给他拉一门姻亲过来吧?可惜府上有名有姓的格格都是皇上赐下,家世都一般,他要是想找既家世得力又落选在家的,那可得好好寻摸寻摸。
胤祉深吸一口气,脸色平静了下来:“我只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但是三个格格不要动,布尔和,你得清楚那是汗阿玛赐的,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你动不了。”
董鄂氏扯了下唇,不动就不动,她就不信了这几个人敢对她下手,她早看出了胤祉的风流,他还喜欢这仨,她当然动不了。
胤祉直视着董鄂氏的眼睛,董鄂氏笑了:“难为爷还记得我的闺名,这事儿好办啊,我把她们院里的下人清理一下,自然就消停了。”
胤祉低头想了想,沉声道:“贴身伺候的别动。”
董鄂氏眼里闪过讽刺,轻松道:“没问题,我就按着您说得办,只是爷,我还得替我自己辩白一句。”
胤禛抬头看她,董鄂氏勾唇一笑:“爷,太医是能诊出男女的,我在她们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就知道她们怀得是阿哥,如果我当真容不下她们,她们根本就不能活着出产房,难产的妇人从来很多,可是田氏富察氏她们的产婆并没有问题,需要等生下来发现是阿哥再急着动手的人不可能是我!”
胤祉蹦出几个字:“我从来也没说是你。”
董鄂氏眨了眨眼:“是吗?南巡路上我坐太后娘娘的船,您逮不着机会,这刚回家,您连午饭都不吃了,只冲我发泄,我就姑且当您是一时冲动吧!”
胤祉起身就要往外走,董鄂氏又甩出来一句话:“田氏、王氏、富察氏,这三个人都是伺候您的老人了,都得您的宠,谁也不服谁,如今一人生了个阿哥又一人没了个阿哥,这下扯平了,估摸是不敢再争了,不过也说不准,谁叫您宠呢!”
胤祉没再回头,听完董鄂氏说话抬脚离开。
杜嬷嬷端给董鄂氏一杯茶,轻声问道:“福晋,您要不要用午膳?这怀了身子可饿不得?”爷和福晋前后脚回府,刚坐下喝了杯水,富察格格就跑来了。
董鄂氏抿了口茶,点头:“叫人摆膳吧,我确实饿了。”身边的婢女赶紧出去传膳。
杜嬷嬷为难地劝道:“您总不能和三爷太生分吧?”
董鄂氏神色淡漠:“嬷嬷,现在他都不允许我动那仨个的贴身侍女,我怎么可能去尽心尽力地保全庶子呢?我不干,他也无非就是现在这样,我干了,他又能有多感激呢?只会认为这是我应该做得罢了。”
杜嬷嬷苦口婆心:“您说得这话没错,只是大阿哥还小,您不能不顾及您在三爷心中的形象啊!”
董鄂氏幽幽道:“我知道,可是三爷对我要求挺高,却只要格格们伺候好他就满足,他觉着我霸道,格格们怯弱无辜,能用这些事儿撕下后院的面纱,让他必须直面现实,我觉着值。”
见董鄂氏要下炕,杜嬷嬷连忙扶着她,这怀孕了可得小心点儿,董鄂氏站起来笑着安抚:“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人永远都是健忘的,不用多久,就再过几个月,三爷就会彻底忘掉富察氏生下的阿哥,轻易想不起来,无他,那个小阿哥对他来说没什么重要意义,他连见都没见过,对此事在意的只是面子。”
杜嬷嬷无奈地叹口气,没再说话,只是扶着董鄂氏出去用膳了。她觉得这些事情对福晋有些不好,不只是名声上的,还有安全上的,人心难测,万一这几个格格将一切迁怒怪罪到福晋身上呢?先有避子汤,后有阿哥夭折,她们怕是要恨死福晋了。
董鄂氏神态自若地用膳,她明白杜嬷嬷的担心,只是她会小心的,正如她说的,田氏她们三人扯平了,胤祉到底对她们失子有些怜惜,她已经没法处置了,人家都可怜啊!
八月初一,泰芬珠照例进宫给太后请安,然后跟着德妃回了永和宫。
十二格格没去宁寿宫,待在屋子里安慰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章佳氏五天前薨逝了,丧事已经做完,梓宫也运离了皇城。
德妃面容有些憔悴,章佳氏一直住在永和宫里,她的丧事自然得德妃这个妃主用心盯着些。十三阿哥和两个格格哭得厉害,十五格格还哭得发起了烧,德妃前天晚上陪了她一整夜,生怕这孩子出事儿,今儿又起个大早去给太后请安,这会儿整个人都很无力。
泰芬珠轻声道:“额娘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十三妹和十五妹。”
德妃声音都有点儿飘:“你先等等,等十二回来听她说说。那两个孩子昨晚半夜又醒了,今儿我起来就听宫人说她们后半夜再没睡着,只是哭。要是这会儿俩姐妹睡着了,你就别去了,这两天她们几乎就没怎么睡,我真怕她们再起热。”
泰芬珠叹了口气,点点头。康熙在前朝对着工部大发雷霆,永定河的情况不容乐观,前段时间听胤禛说起,康熙计划再过一个月带着胤禛去视察河道。
章佳氏薨逝,康熙也没给个追封,后宫妃嫔的丧礼时间都短,都是两三天就奉移梓宫离开。章佳氏享嫔妃待遇,却没有正式的册封圣旨,就只是庶妃。胤禛和泰芬珠这些人都没法进宫祭拜,连上柱香都不行。胤禛想着和康熙隐晦地提一句,但是这几天康熙待在南书房没见他。
德妃有气无力道:“我之前派人给内务府的人递话,想让他们在皇上面前提一句这事儿,这些人都摇头不敢,章佳氏生了二女一子,按道理怎么也得是个嫔啊妃啊之类的,那丧礼我就按着嫔之上妃之下办得,弄得是不尴不尬,我真是发愁啊,皇上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这事儿呢?”
泰芬珠安慰道:“章佳娘娘一直享得都是嫔位待遇,应该无妨。”
德妃揉了揉眼角:“这不是想着她有儿女吗?我是觉着胤祥和胤禛也挺亲近,觉得有些地方简陋了些,就又按着妃的待遇来了,内务府那些人也是半推半就地就这么办了,就这么糊弄着过了。我现在是发愁”
德妃话没说完,十二格格就进来了,看着女儿脸色愁苦,德妃问道:“两个妹妹睡着了吗?”
十二格格点头:“刚刚睡着的。”
十二格格挨着泰芬珠坐下,低声道:“也不知道汗阿玛什么时候能给个追封,十三妹和十五妹也有些哭这个,觉得章佳娘娘委屈。”
德妃无言,她试着派人问过了,可惜皇上不高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提这事儿,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胤祥小,两个格格也不得宠,那些人不觉得冒着被皇上迁怒的风险替章佳氏讨追封有让人动心的回报罢了。
泰芬珠无法,康熙这几天不见不是由他传召的人,胤禛见不到皇上没办法提,她就更没办法了。
德妃叹道:“就这样吧,等过几天皇上想起来了肯定会给追封的,反正丧事都办完了,再有追封也是内务府的人会忙一忙陵寝的事儿,与咱们这些在宫里的人没关系了。”
十二格格点头:“我下午就去劝一劝妹妹们。”
德妃抿唇,章佳氏的孩子们肯定是希望有道正式的圣旨办一场名正言顺的妃位娘娘葬礼,可实在不凑巧啊。但总归会有追封的,这个是一定的。
德妃的估计没错,过了两天康熙就下了圣旨,章佳氏为敏妃。只不过这个消息大部分人都没当回事儿,只有胤祥和两个妹妹心里不是滋味的哭了一场。
胤禛回了府也只是说:“终究有十三弟的面子在,咱们格外注意些就好。”也只有一些礼节,也就是一百天的事儿。
泰芬珠点头,她自然会打理好。
胤禛不觉得这有什么,直到他在朝堂上看到胤祉锃光瓦亮的脑袋,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吸气声,随着众人一起跪下来聆听汗阿玛的盛怒,胤禛都不理解,胤祉这是怎么回事?敏妃已是妃位,她的百日丧期内不能剃头啊!
第83章
胤祉的顶戴是在他跪送康熙时猛地掉落的,等到众人起身,胤禔一声惊呼引来了大家的注意,胤禟的嘴特别快:“三哥,您这是干什么?”
胤俄也愣住了,胤祺都往边上走了两步路,回头看了一眼胤祉却只发现他把帽子掉了。看着胤禟张大的嘴巴,胤祺不明所以地问道:“九弟,三哥怎么了?”
胤俄赶紧拽了一把胤祺,胤祺仔细打量,目光最终凝结到了胤祉的头顶,他还把自己的顶戴也摘了,摸了一把之后安了心,然后接着呆滞地盯着胤祉。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就连已经往值房走去的大臣都呆立在了原地,这就算心里不拿这些礼仪规矩当一回事儿,表面上的功夫总得做一做吧?
康熙已经往乾清宫走了,他御门听政的地方是乾清门,这早朝结束,自然要回去批奏折,他还叫了马齐等人商量秋粮的事情,走了一半儿觉着不对,转过身子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道儿,怀疑地问梁九功:“朕没说让马齐陈延敬他们来吗?”
梁九功也纳闷儿:“奴才听见皇上您说了啊!”
康熙眯着眼睛:“朕怎么看他们都没走呢?是不是出事儿了?你快去看看。”
梁九功不敢怠慢,快步往乾清门去,到了地儿,视线快速扫过在场众人,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诚郡王的头上,梁九功看着胤祉,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梁九功,梁九功咽了咽唾沫,立马飞奔回去找康熙。
康熙见着情况不对,已经往回走了,看着梁九功走近,喝问道:“怎么回事儿?”
梁九功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回皇上的话,诚郡王剃头了。”
康熙起初一脸懵,随即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往乾清门走去,梁九功爬起来赶紧追上去。
胤祉依然僵立在原地,胤禛的目光被掉在地上的顶戴吸引,这东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掉落?
康熙大步走到胤祉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光秃秃的头顶,胤祉腿一软跪在了康熙脚边。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只剩康熙一个人站着,他咬牙切齿道:“逆子!”
寂静无声,没有人回话,康熙扫了一遍低着头的众人,眼睛看向胤祉掉在地上的帽子,深吸一口气:“太子,直郡王,四贝勒,五贝勒七贝勒八贝勒,还有你,随朕来,其他人各自去忙。”
康熙说完扭脸就走,胤礽自然地起身跟上,胤禔不甘落后立马也走了,胤禩默默离开,胤禛站起身来:“三哥,汗阿玛传召。”
胤祉眼珠转了转,连忙爬起来就往前跑,胤禛犹豫了一下,还是俯身捡起了胤祉的帽子,快步跟上,胤祺安抚地看一眼胤禟,跟在胤祐后面离开。在场的臣子皆是若无其事地往衙门而去。
胤禟与胤俄并肩回阿哥所,康熙让他们上朝,但是没有指派他们去各部观政,两个人想起来了就去上书房听听课,反正没大婚就是小阿哥。
胤禟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猜测:“真的是三哥没长心吗?这都九月份了,他是忘了这事儿?”
胤俄抿着唇,这可真不好说啊!他们在外都会戴帽子,冬天暖帽,夏天凉帽,就算是一时忘了剃了头,身边那么多人愣是没一个人想起来吗?不太可能吧?
要是带着帽子捂几天,稍长出些头发来,也能有些说辞颠倒黑白,可是老三那头绝对是这两天才剃的,还恰好掉了帽子,这怎么想怎么觉得过于巧合了啊?
胤禟摸着下巴,看向胤俄:“除非老三是真的点背到家了,要不他就是被算计了。他郡王府里还有长史那些撩属,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剃了头吗?他总不至于在家里都带着帽子吧?然后偏偏在外头掉了帽子?”
胤俄挑眉:“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老三是真忘了,要不然他不会那么呆,看五哥摘帽子还莫名其妙。”
胤禟眨巴着眼:“我记得当初老三还挺仗义,知道帮我们打阿灵阿那个混蛋。”
胤俄叹道:“可是这事儿没法帮忙啊,他是在大庭广众下被发现的,要是换个别的场合,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胤禟突然靠在椅子背上,眯了眯眼,说实话他根本就没看老三,是被老大那一声叫唤给吸引了注意力,老大反应倒是够快的。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胤禟自己轻易也是想不起来的,无非就是身边的人提醒该怎么做罢了。
胤俄微阖着眼,他现在和老八他们离得还是有些近,要想办法拉远些关系,诚郡王在江南出了一回风头,回来就搞了这么一遭事儿出来,总让人心里有些打鼓。
这哥俩还算自在,跪在乾清宫的胤祺低着头暗自哀叹,这汗阿玛要骂到什么时候呢?
康熙怒视胤祉:“你有脑子吗?你看不到朕发的圣旨吗?怎么?难不成朕的圣旨在你眼里就是废纸一张?你自幼读书,学仁义礼智信就学成这个样子吗?你是个什么品性?啊?朕问你话呢!”
胤祉泪流满面:“汗阿玛,儿臣真的是一时忘记了,儿臣在衙门勤恳当差,昨儿回家头发粘腻的很,儿臣忙得头脑晕沉就让下人给儿臣剃短一些,儿臣只是一时失仪啊!”
康熙咬牙切齿道:“你忘了就说明你不当一回事儿,敏妃是你的庶母,十三是你的兄弟,朕是你的汗阿玛,你就这样打我们的脸吗?”
胤祉拼命摇头:“汗阿玛,儿臣没有啊,儿臣真的只是一时没留神,汗阿玛您就原谅我吧,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康熙盯着这个儿子,他还会说些别的吗?回到御案后坐下,康熙如鹰隼的眼一一扫过这些儿子,宫里又不是只有一个敏妃薨逝,温僖贵妃不是吗?平妃不是吗?敏妃是追封,平妃也是追封,那会儿胤祉怎么就没犯傻呢?怎么就没有光着脑袋在大庭广众之下掉顶戴呢?
胤禛把头埋在胸口,屏气凝神,他听出来了,汗阿玛希望三哥自辩,只是三哥直接认下了这是自己疏忽做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康熙面色阴沉:“既然你如此不自重,郡王的帽子你就别要了,做个贝勒吧!”
胤祉没想到惩罚如此之重,胆战心惊地抬头看汗阿玛,哽咽道:“儿臣遵旨。”
康熙声音淡漠:“都滚吧,朕不想看见你们。”
等众人离开,康熙指示梁九功拿起胤禛留下来的那顶帽子,梁九功检查了一下,恭敬道:“回皇上的话,这顶凉帽稍有些走形,边缘也磨的有些光滑,很容易脱落。”
康熙挥挥手,书房里只剩下他自己,良久,康熙叹一口气,胤祉真够不靠谱的!
康熙震怒,胤祉降爵为贝勒又是件大事,不到晌午就传遍了内城。
泰芬珠抱着虎宝在院子里溜达,听了林全的禀报,点头让他退下。
陈嬷嬷皱紧眉头,泰芬珠也兀自思量着这事儿,不是不能相信这真的就是个疏忽意外,只是可能性不大而已。
从努尔哈赤起,宗室与勋贵就是频频联姻,像开国五大臣和一些有名有姓的将领就都是迎娶公主,他们的后裔就是如今的这些达官显贵。
彼此之间沾亲带故,婚丧嫁娶的事儿本也就是维持人脉关系必须干的事儿,这会儿的礼仪和讲究又特别多,基本每家都有专门盯着这些事儿的管家,就怕一不留神得罪了人,胤祉这个主子有可能忘,但他身边的人不应该啊!
虎宝原本正在盯着大树,听不见额娘说话了,扭过头来摸泰芬珠的嘴,泰芬珠笑了:“虎宝饿不饿?咱们回屋吧?”
虎宝见着泰芬珠真的抱着他往里走,立马扭着身子往后头扑腾,还用手拍泰芬珠的肩膀,泰芬珠脚步不停,失笑道:“咱们出来时间够久了,可别晒着你,听话啊,你瞧那儿。”
虎宝被泰芬珠引得去看门前摆着的花,等进了屋子瘪着嘴就要哭,泰芬珠笑眯眯地把虎宝放榻上,“乖,你在这儿爬一会儿,等下吃了奶睡觉啊。”
虎宝眼眶边的泪珠要掉不掉的,眼看泰芬珠就是不动作,自己找玩具去玩儿了。
泰芬珠笑呵呵地看他玩了一会儿,吩咐乳母照看好,起身离开了西次间。
陈嬷嬷给泰芬珠端了杯茶,沉吟道:“福晋,老奴觉着这府里的下人总得看紧了。”
泰芬珠喝了几口茶,她刚刚抱着孩子转悠了半天确实渴了。
放下茶杯,泰芬珠点头:“这事儿不能放松,尤其是近身伺候的决不能有问题。”
陈嬷嬷没再说什么,出去给福晋传膳了,这也到了吃饭的点儿。
泰芬珠回忆了一下这些日子打听得来的消息,揉了揉额角,起身用膳去了,等胤禛回来说说情况,拼凑一下信息,估摸就能猜出个大概来了。
胤禛从衙门回到府里,坐在椅子上就是发呆,泰芬珠陪坐在一旁,听见里头虎宝大声笑闹,站起身想要进去哄着虎宝玩会儿玩具,胤禛叹气:“让虎宝闹吧,听着多热闹啊!”
泰芬珠笑着坐下:“我是看您在想事情,怕扰了您思绪。”
胤禛无奈道:“我能想什么?就是胡思乱想而已。拿这种事情来打压老三,手段够狠也够高明。”
泰芬珠抿唇:“您觉得这事儿是有人刻意陷害?”
胤禛想了想,问道:“最近三嫂和三哥的关系怎么样?我的意思是三嫂会照看前院的人吗?”
泰芬珠摇头:“我这段时间进宫请安碰到三嫂,她脸色很寻常,看不出什么来,倒是听说荣妃娘娘对三嫂很不满意,又因为朋春病了,三嫂回娘家也很频繁。至于三嫂怎么管下人,这个确实不知道。”
胤禛叹息道:“不管怎么样,三哥因为南巡积累的声望算是跌到谷底了,十三弟要恨上他了,别人要高兴了。”
泰芬珠沉默,所以说这件事不好说,胤祉和胤禔早就结了仇,南巡又露出要脱离太子单干的迹象,毓庆宫和直郡王他一并都得罪了。
胤禛晃晃脑袋:“不想了,我去看看虎宝,然后咱们吃饭吧!”最关键的是老三自己认了,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泰芬珠也跟着起身,她也挺诧异胤祉连个借口都不找,直接承认是自己忘了,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吓懵了?
三贝勒府,胤祉颓废地靠在墙上,董鄂氏脸色铁青地坐在软榻的另一边,她怎么也想不到,胤祉竟然无用到这种地步,能够自己把自己的郡王搞丢!
胤祉把脸埋在手上,声音闷闷的:“这件事得怎么办啊?”
董鄂氏压不住心里的火儿:“爷,您都已经认了疏忽,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装几年孙子!”
胤祉茫然道:“你说这真的是我错了?”
董鄂氏眯着眼:“您为什么要抛开杜顺他们?提拔了下头的小太监,还是没仔细审查过的!”
胤祉猛地抬头盯着董鄂氏:“不是你老拉拢他们吗?你还让杜顺叫你身边的杜嬷嬷作干娘,我是这府里的爷,你凭什么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董鄂氏冷笑道:“合着这全部成了我的错?你怎么不提你后院那几个人天天给杜顺送银子呢?你怎么不去查查是不是她们的娘家投靠了明珠或者索额图呢?”
胤祉被董鄂氏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我遇到难处了,你不帮我想办法就算了,还在这里冷嘲热讽?你觉得你像话吗?”
董鄂氏扯了下唇:“没办法,谁叫您记性不好忘了呢?”
胤祉跪坐在榻上直起腰板,眼睛都红了:“这能怪我吗?章佳氏就是个庶妃,她那敏妃都是汗阿玛后追封的,有没有资格享受正经的妃位待遇还得商讨一下,我天天在衙门那么忙,我怎么可能时时记着这事儿,汗阿玛后宫那么多女人,我难不成一个个都得放心上吗?”
董鄂氏不理他这些口不择言的话,胤祉真的哭了:“你好歹说句好听的啊,我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说实话,就你,你又把章佳氏放眼里了吗?你天天回娘家照看你阿玛,章佳氏薨逝的消息你不也是听过就忘吗?我们几年都见不了一面的后宫妃子,非要说我不敬她,我敬得着吗?”
董鄂氏拿手抹了下脸上的眼泪,她自从南巡回来就过得挺苦,胤祉冷待她,压根不进正院的门,荣妃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阿玛还身体不适卧病在床,她挺着个肚子又得管家又得照顾孩子还得时常去看看阿玛,结果胤祉还能出这么大的差错,简直就是流年不利!
胤祉看见她哭也泄了气,他身边的一个太监今儿下午自尽了,就是这个太监给他剃的头,给他递的顶戴,这件事已经死无对证了。
董鄂氏哭了一会儿,哑着嗓子:“您就好好当差吧,这事儿翻不了盘了。我知道您说得对,别说一个敏妃,之前的三个皇后薨逝也没谁放在心上,这些礼仪确实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大家都是做样子,但是您不做就要被指责惩罚,没办法。”
胤祉哽咽道:“就算是我无心之失,汗阿玛也不用罚得这么狠吧?私德不修的勋贵那么多,我这点子事就能降爵?别的不提,阿灵阿在贵妃的丧仪上打架,不还是一等公吗?人人追捧他。”
董鄂氏已经整理好情绪:“爷,您该明白南巡的时候您在做什么,之前您跟着太子对抗直郡王,直郡王的目光基本都在太子身上,太子起码视您为一党,如今他们俩都不可能任您逍遥,没有这件事,他们也会找别的事来打压您。敏妃卧病一年多,丧事都办完了才有了个追封,她在汗阿玛心里的份量可想而知,那汗阿玛气得是什么?”
胤祉咬紧嘴唇,艰涩道:“我知道我让汗阿玛失望了,我难受的就是这个,爵位降了还能升回去,可是汗阿玛对我的看法怎么办?”
董鄂氏没再接话,她阿玛朋春极力鼓动胤祉去争,可是她不太看好,胤祉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成熟,他之前对太子那么热络,这回来好几个月了,一趟毓庆宫也没去过,说得难听些这叫背主!
再说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她自从嫁进来就一直管着那些人,胤祉由着性子冷落了他们,提拔上来一堆小太监,一个老成的都没留!
太监里经常按资排辈儿没错,拉帮结派不是好事儿,可是师父带徒弟是有缘由的,人情往来的门道和那些繁琐的讲究规矩,不真的烂熟于心,碰到事儿了真的靠不上。
而这些事情也确实不可能都叫胤祉这主子一人记着,人总有个忘的时候,特别是这种丧期规矩,难道让胤祉自己掰着手指头算什么时候够一百天吗?这离敏妃薨逝都快俩月了,胤祉连十三阿哥都轻易想不起来,怎么可能天天想着敏妃这事儿?
胤祉咬咬牙,问道:“你说我把那些小太监都审了怎么样?”
董鄂氏抿唇摇头:“爷,他们未必就是被人收买了,很可能只不过就是在哪里听到一句要伺候好主子,天热了头发剃了会舒服,回来见到您头发长了些就巴巴得要给您剃发,这种事情根本无从查起,您还带着他出过门,他自己平时也会和别处的下人聊天,从哪一天查起呢?”
胤祉急切道:“那我的顶戴呢?我记得帽子在汗阿玛手里。”
董鄂氏叹了口气:“您自己不也说昨天就觉得那帽子不太得劲了,这个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被人提前动过手脚,您要审就审吧,我真的不知道这段时间前院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分工那么乱,我猜着就是有其他人溜进去都不是不可能。”
胤祉沮丧至极:“我是记得上回从广储司的帽房拿得应该还有,就没派人再去取新的,我昨儿下午回来让他们找找,然后晚上夜色都很深了,他们和我说没新的了,只有几顶旧的,我看了看觉得还是那顶不太舒服的体面,然后我就去剃发洗澡了,原本想着今儿派人去帽房的。”
董鄂氏垂眸不想再理会胤祉,他昨晚回府去陪富察氏用了顿晚膳没有留宿,她还高兴来着,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在后院待着呢,谁想到他回了前院剃头去了。
胤祉倒是没想昨晚富察氏的事儿,他这段时间哪个女人都不想见,是富察氏三请四请,他才去了一趟,但是她满脸凄楚,暗指旁人害她的阿哥,胤祉实在不耐烦,忍了半天还是起身走了。
董鄂氏叹了口气:“您别想了,您要是说自己头上有虱子不得已剃发都好,谁叫您认了呢?”
胤祉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老实,哪怕先胡搅蛮缠混过去,干脆说有人害他呢?